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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宫女_第11分页

作者:月明华屋 字数:12898 更新:2021-12-21 23:12:19

    廊,忽然,经过一处假山时,她委实一愣,脚步不由自主停了下来。

    采薇明瑟

    隔着数步远的距离,柔止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停驻在前面的两个人上。

    明瑟一身雪白氅衣,侧站着身子,负手站在梅花树下,他的眉目清和如初,脸上的笑容温润更胜当日。当他一双清亮的眼眸凝视着采薇时,采薇白皙的面颊红得就像旁边的红梅花。柔止静静地看着他们,微微笑了笑,正要挥手朝两人招呼,忽然,却见明瑟弯了弯唇角,低头向采薇说了些什么,采薇听完,登时抬头一愣,她的脸,更红了

    柔止缓缓收回了手,眼底的笑容逐渐敛去。

    她不傻,她懂得采薇此时表情所显露的羞态和含义,也可以预想采薇在面对一个思慕多年的男子面前该有的激动和心态。可是明瑟,他对每一个宫女都是这样吗

    柔止的目光渐渐恍惚起来,她情不自禁地想起那个令她难忘的夜晚,当时,他在成王寿宴上救了她,在寒冷的风雪中,还为她披上一件温暖的裘衣,和她围炉而坐,敞开心扉地鼓励她、安慰她,而且,当时他看着她时,好像也是这样柔和的眸光,这样暖如春风般缱绻的笑意。

    看来,终究是自己多心了柔止轻呼了口气,不关其他,他的确是对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想到此,柔止弯了弯唇角,心底漾起一种复杂难辨的感觉。这种感觉,让她既觉得释怀,又觉得失落。释怀的是,如果他对每个宫女都是这样,那么自己努力要克制的心从此便不会纠结万分,胡思乱想了;失落的是

    “薛内人,那么本官就告辞了”

    柔止心“咚”地一下,猛地抬头,这声如雷贯耳的“薛内人”,让她本能地以为是在叫她,可是目光触及梅树下时,却是明瑟正朝采薇笑着欠了欠身,姿态翩翩地转身走了。

    好一句“薛内人”啊

    柔止心中苦笑,眸光随着明瑟的背影移动而移动,最后,直到翻飞的衣角一个转折,终于消失在堆彻的假山边时,她才平复好自己的心态,背着手,朝采薇步履轻快地走了过去。

    “哈,到处找你不着,原来你是在这儿”

    她笑着走上前,语声清脆,仿佛刚才的落寞只是一脸的幻觉。采薇听到声音,急忙转过身来,由于脸上的红晕还未退散,她的表情看上去还有些恍惚和羞涩。不过,目光一触及柔止,那抹恍惚和羞涩马上变成一脸的激动和兴奋,“柔止,你知道刚才我见到谁了吗”采薇开心地拉着柔止的手说。

    柔止装傻“你你见到谁了”

    “明瑟,明大人”

    采薇双眸发亮,兴奋的表情一扫平时的文文静静。当她见柔止一脸愣怔,又不满嘟嚷“哎呀,就是上次我请他帮我们送信的那个大人,我信里提到过的那个明大人瞧你这记性”

    “哦,我想起”

    “想起来了是吧啊,柔止,我现在才知道,原来我之所以能进这尚食局,是多亏他的帮忙呢”采薇说到这里,一双秋水微漾的眼睛激动地凝视着眼前的红梅花,仿佛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件事情是真的。柔止看着她此时的模样,倒也不好说什么,只微微笑问“哦,原来这样,那你们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吗”

    采薇低垂下头,一抹红晕再度爬上她的双颊,半晌,才抿唇一笑“嗨,还能说什么,不过闲聊几句,顺便感谢感谢他的举手之劳呗。”

    柔止没忽略她脸上的那份羞涩,心情再度复杂起来。可是,正如陈司饰曾给她讲过的那句话,“做任何事都不要凭自己的感觉”,如果她能记住那个道理,那么,此刻的她,也绝不会认为刚才缄默是一句善意的谎言

    又又过了几天,尚服局的局正再次招来四大司房女官,问道“我让你们想的主意,都进行得怎么样了”

    四大司房的女官们各相似一眼,接着,司宝司的林司宝自信满满地捧着一个薄册,翻开上面绘制的图样,恭敬道“回大人,太子册封典礼那天,因为所穿的衮服主打色为杏黄,吉服带选用的是黄色和黑色相拼接,于是,在吉服带的配饰上,小的采用的是四块金方版为带扣,上面用东珠、黄色和黑色玉石为缀。”

    “礼冠呢”

    “礼冠用的是掐丝、累丝、码丝的錾金工艺,然后用最为纤细的金丝编结成二龙戏珠图案,计算下来,这礼冠只有一斤的样子。”

    “这么轻”谁都知道,越是制造精良的礼冠就应该越轻,局正大人不禁好奇地接过她手中的薄册,轻轻翻了开来,只见图上所绘的礼冠构造复杂,呈高浮雕式,雕龙造型,显得非常有气势。不过,她还是皱了皱眉,依旧不甚满意,最后又将目光扫过其他司房的女官,“你们呢”

    司饰房的徐司饰瞥了陈司饰一眼,见她没有说话,便笑着走了出来,“回大人,小的想,太子册封典礼那天,身上的佩饰也必不可少,于是,小的用上等的沉香、梅花冰片、龙涎香等一些香料,然后用蔷薇水调和在一起,以名贵的迦南香木为珠子,制成一串香珠串系在胸前的斜襟上”

    “我要的是新意新意”

    话音未落,局正大人立即打断了徐可莹的话。徐可莹脸色煞白,有些疑惑地看着局正。局正挑了挑眉,冷笑道“徐司饰,太子册礼那天,胸前有东珠挂在脖上为饰,你到底到尚服局来了多少天怎么连这些基本的礼仪都不知道”

    “小的、小的”

    徐可莹无从辩驳,羞得急忙把头垂了下去。局正又看了其他人一眼,“你们呢”

    这时,司仗房的刘司仗走了出来,翻开薄册介绍了一番,局正大人依旧很不满。倒是司衣房的江司衣走了出来,只见她目光高傲地扫了其他几名女官一眼,随后,得意洋洋地将手中的薄册展开,向周局正解释说道

    “禀局正大人,根据本朝服饰典章制度,太子的衮服除了龙和华虫这两种章纹,小的依旧采用的是日、月、星辰、山、宗彝、藻、火等十章纹为图案,而小的绘织这些图案的方法,主要是采用捻金线和孔雀翠羽绒的缂丝技法。所以,小的又将这套衮服称为黄缂丝十章福寿如意衮服”

    “哇,孔雀翠羽呀”

    不禁柔止,余下一些小女官也开始称赞起来,而一听完江司衣的介绍,局正大人也忍不住满意地点头,“嗯,好一个黄缂丝十章福寿如意衮服这个方法很有新意,在缂丝的技法上,以孔雀的翎毛为材质,既显皇家风范,又在缂丝的技法上创新了一步好,很好,你这新意不错”

    “谢大人夸赞”江司衣得意地抬起头,脸上更是高傲自信。这时,周局正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将敏锐的目光投向一直不吭声的陈司饰“陈司饰,你的想法呢”

    “小的、小的现在还没有想出来”

    “什么还没想出来”

    局正大人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这个陈司饰,本来是她一手带出来的,一直以来,她是多么器重她啊现在,就连刘司仗都想出来,她居然说没有想出来旁边的几个女官也错愕地看着陈司饰,她们的表情也很是难以置信。徐可莹斜着眉淡淡扫了陈司饰一眼,看着陈司饰被训的样子,唇角扬了扬,似乎刚才被责备的耻辱统统不见了。

    “小的一定努力。”陈司饰低垂下头,回答得有些无力。

    局正大人冷哼一声,扫视众人一眼“听着,不管是谁,限你们七天之内,一定要想出最好的新意,否则,取消这次女官的选拔资格”

    “是。”

    七天的时间,只有七天的时间如果过了七天还拿不出想法,陈司饰就会在这次内人的比赛中以失败而告终面对如此大的压力,这天,晚膳过后,人都走光了,柔止盘膝坐在地上查阅各种书籍,一会儿托着腮,一会儿拍着脑袋,想着想着,突然,她烦躁地丢下手中的书籍,站起身,垂头丧气地走至陈司饰面前“姑姑,今天又过一天了,咱们到底应该怎么办”

    陈司饰正弯着身子站在绣幕窗下,瓶中一束鲜红的梅花挡住她侧面的脸颊,此时,她正拿着只纱罩将一盏玉炉轻轻罩上,拍了拍手说道“柔止,告诉你多少次了,这香炉不焚香的时候一定要用纱罩给它罩上,这样,炉里的灰才不会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姑姑,难道你都不急吗”

    柔止打断陈司饰的话,一双眼睛焦急而渴望地盯着陈司饰。陈司饰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急有什么用急就能想出法子吗”

    “可是姑姑,那天您不是还对小的说过,这次内人比赛咱们一定要赢,难道您都忘了吗”

    “我当然没忘。”陈司饰叹了口气,说道“刚开始我确实高估了自己的实力,以为拿出有新意的法子对我来说不是多大的难事儿,可是过了这么久,我才发现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哎,柔止,我该怎么说,有些事,如果已经在自己拼尽全力的情况下还是想不出办法,那么只能证明一点,那就是自己的确没有能力胜任这尚服局的最高女官”

    “姑姑,你怎么能这么想”

    柔止不可置信的张大嘴,她完全想不到,一向信心十足的陈司饰居然会对她说出这样的话,她失望而不满地说道,“姑姑,别这样说,对于咱们司饰房的内人来说,这次比赛的题目本来就很吃亏,哪能说你实力不够呢”

    这是柔止第二次抱怨比赛的不公了,陈司饰默不作声,她看着柔止,半响,才说道“不要找借口在你面对难题的时候,想不出就是想不出,除了怪自己没有实力,不要把这些过错放在你所谓的不公平上”

    柔止低垂下头,陈司饰的这番话让她的表情有些尴尬。

    第29章 表白

    紧挨尚服局大殿有一条长长的曲折回廊,回廊尽头,一座形如斗笠的草亭幽雅恬静的修建在池水边上。草亭是用稻草挑成,此时细雪绵绵,皑皑一片,中间站着一名身穿绯色官袍的男子。男子袍裾飘拂,负手眺望着远处苍茫而深邃的雪景,他的眸光看起来有些烦闷,也有些忧郁。

    其实,早在下朝之后,明瑟就被皇后传召他到凤仪殿说了一些话,谈话的内容,大致和上次借口鉴赏什么真迹一样,三句不离口的,依旧是他的婚配大事而他的婚事,明瑟当然知道,左不过又是一个以什么为交易的政治联姻吧

    真是应了佛家说过的那句话啊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现在,他又在心里给自己添了一条,那就是,得而不求想要的得不到,不想要的呢,偏偏又会强迫自己去接受

    正无奈苦笑,忽然,一个苗条的身姿逐渐出现在他的眼帘中。那是个女子的身姿,乌鬟云颜,清秀可人,上身穿着一件浅色的兔毛滚边夹袄,下面绯色的长裙像一束梅花般被风展开。她耷拉着肩膀,一边盯着足下的绣鞋,一边行走在如墨的冻湖边,远处雪柳霜桥,她的神情看起来也是一种淡淡的落寞,像是很不开心的样子。

    女子越走越近,待看清了五官,明瑟眼睛陡然一亮,忽然,又黯淡了下去。

    自从在藏遇见她后,这个影子就困扰了明瑟太久的日子。说起来,明瑟虽有一个高贵威重的家庭,但自小家族对他的教育却比什么还要严苛,他们支配着自己的人生,也操控着他的一切,那天,为了他的仕途之事,又是和父亲一顿争吵后,他遇见一个姑娘。那个姑娘尽管只是一个干着粗活的小小宫女,可是她却对他说,“如果你有梦想,就要好好守护它”

    一阵冷风吹过,周围银条抖落细雪的o声驱散了明瑟的遐思,他略一怔,动作迅速地从石凳上站了起来,二话不说地抓起手中的青绸油伞,一边撑开,一边向女子追了过去。

    “薛内人”

    柔止惊讶地抬起头,当目光触及明瑟那张熟悉的面颊时,她先是一怔,然后很是大方福身一笑“奴婢见过明大人,明大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怎么会在这儿分明是一句随口的询问,明瑟的脸却几不可见地红了一下。明瑟清咳一声,撇开她询问的目光,急忙将手中的油伞移向她的头顶,“薛内人,我该怎么说你呢你看,这么冷的天,又是雪,又是雨的,怎么老是出门不带伞呢”

    他的语气带着一丝责怪和抱怨,柔止错愕地看着明瑟,有些疑惑,他是在关心自己吗末了,又在心里添上一句,对采薇、对所有的宫女都是这么关心吗

    “大人,多日不见,最近好吗”柔止很快就岔开心中的猜疑,很是礼貌地笑问。然而,明瑟却直视着她的眼睛,闷闷地说,“不好。”

    柔止一听,心中着急“怎么了大人是生病了还是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兼而有之。”明瑟一双眼睛继续盯着她。

    “兼而有之”

    “没错,兼而有之。”说完,明瑟又注意着柔止表情的变化,“难道,你都不问问我是哪里生病了或者遇见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他的语气还真有些像小孩生病时的撒娇口吻,柔止看惯了他素日娴雅稳重的样子,这个时候,再也忍不住噗嗤笑了起来,“那请问大人,您到底生了什么病有没有去看大夫呢”

    “哎。”明瑟抬起头,故意叹了口气,“大夫说我的病是绝症,治不好了。”

    柔止信以为真,登时敛去方才的笑意,脸上变得煞白,“大人您到底得了什么病,怎么会说是绝症呢能和奴婢说说吗”

    明瑟苦笑道“大夫说我这种病得很是奇怪,常常会不自觉地要去想一个人,一想到那个人就会六神无主,事情也不能做,有时候想着想着,还会觉得心口疼,大夫说,如果要治好这种病,就必须将那个人从心里挖走,不留丝毫痕迹,可是,我越是想要将那个人挖走,就越是挖不走,看来,这病是治不好了”

    这番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就是别人常说的相思病。这位堂堂相国公子在相思谁呢是哪位公侯小姐,还是绝世佳人想着想着,忽然,柔止脑海蓦地闪过他和采薇在梅树下倾吐绵绵之意的画面,当时,他应该是对采薇说了些什么,采薇的脸才那么红吧想到这里,柔止一怔,随即抿了抿嘴角,有些失落地低垂下头,“原来大人你是要我帮忙”

    “帮忙”这番回答让明瑟觉得奇怪。

    柔止抬起诚挚的双眸,微微一笑“其实,如果大人这番话直接对那个人说,奴婢想,那个人会比第三者传过去管用得多、开心得多。您说是不是”

    “什么那个人”清俊的面颊抽了一下,明瑟有些生气,“你是装傻还是真的傻薛内人,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他黑亮的眼睛逼视着柔止,柔止却仍然一副错愕的样子,“难道,奴婢理解错了”

    面对如此不懂风情的女子,明瑟忽然有些不知该笑还是气,半晌,他才叹了口气,不顾四周有人无人,一把拉着她的手,“你当然理解错了”接着,他情绪激动地说,“我常常忍不住要去想一个人,想着想着又想将她从胸口里挖走,可是无论我怎么挖,就是挖不走,你说我现在到底该怎么办,这个病治又治不好,那个人挖又挖不走,更可笑的是,我将这心事告诉了这个人,而她居然一点听不懂薛内人,难道,你真的听不懂我说得这个人是谁吗”

    柔止整个人呆住这番没来由的表白让她心咚地一紧,整个脸红透了耳根。

    宫女所处的一间小小耳房里,柔止面红耳赤地坐在铜镜前。此时此刻,所有的内人都出去用晚膳了,屋子里一灯如灯,静悄悄的一片,除了绣着宝蓝花的门帘被风吹得悉悉响动,剩下的,大概只有她的心跳声了。“为什么是我不是采薇”她久久地对着铜镜,凝视着镜中的人那绯如桃花的双颊,实在不明白这么一张平凡的脸,哪里会让他喜欢再说了,和采薇比起来,她的相貌更是逊色多了。

    “为什么”

    柔止反反复复地说着这几个字,仿佛上午明瑟对她的那番告白只是一场幻觉。接着,她拍了拍滚烫的双颊,忽然一皱眉,想起什么似的从木凳上站了起来――

    “不应该的,不应该的”柔止交叠着手在屋子里踱来踱去,现在她心里想的是,先不说采薇知道会有什么反应,单就说明瑟和她身份上的差距,一个是贵胄子弟,一个是普普通的宫女内人,不管从什么方面来讲,她们之间都是不可能的一段不可能的感情,除了能给彼此带来痛苦和遗憾以外,余下的还能获得什么呢

    “明大人,感谢您对奴婢的多次帮助,可是您的这些话还是收回去吧那件裘衣奴婢已经熏洗干净,如果大人有时间,奴婢会还给大人的”

    “你要还我是吗好,今晚卯时过后,我在御花园的红香圃等你。”

    卯时过后,红香圃等你

    这是分别前明瑟和自己说的话,当时,他说完这句,不等她回答,掉头就走了。

    真的要去吗

    柔止拍着脑袋,又心烦意乱地长吁短叹,忽然觉得此刻头好大选任女官的内人赛只剩五天的时间了。如果这五天还是没有拿出有新意的想法,那么她和陈司饰的前途就再没什么希望了现在,明瑟又对她说了这番没来由的话

    心好乱

    不行,不管怎么样,柔止甩了甩头,她必须保持一颗冷静的头脑必须和他说个明白透彻想到这儿,柔止猛地转过身,匆忙从柜子里取出一件折叠整齐的雪白貂裘,手在上面抚了抚,然后用绸布细心包好,一横心,偷眼望了望四周,迅速跑了出去。

    夜色朦胧,一珠清月像是感受到有人会有相约,早早地移出云层悄悄偷观看,随着投射在地面移动的光亮,地上斑驳的花影就像被风吹到了墙面,在上面轻轻摇动。

    远远地,一股淡淡的香气涌了过来,那是从红香圃传来的花香,红香圃是一片梅花林的园名,还未等柔止气喘吁吁地跑到那里,她的裙摆和罗袜已经就被地上的雪水打湿了,再跑一会儿,一阵透心的凉意不由自主地窜上了胸间。再也忍不住地,柔止停止了脚步,喉咙一哽,抱着手中的衣服蹲了下身埋头饮泣起来

    为什么他会是一个相国的儿子为什么自己只是一个宫女内人为什么他要和她说那些话为什么要向她表达一种没有希望的感情,扰乱她的心神

    从胸口抽了口凉气,柔止缓缓地站起身来,用袖子拭了试湿润的眼角,最后毅然而然地,快速向梅林飞跑去。

    不一会儿,一片云蒸霞蔚的红梅林很快出现在自己面前,风吹梅林,暗香浮动,柔止缓缓地停下了脚步,心跳加速地走了过去。

    “明大人”

    声音刚落,明瑟缓缓地转过身来,修隽的身姿被月光投在地面,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看样子,他早就在这里等着她了。他先是在柔止的身上游离了一圈,接着皱了皱眉,“看你,穿得这么单薄,脸都冻红了。”

    柔止脸越发红了起来,表情有些尴尬,“明大人,那个、这是您的衣物,奴婢已经洗涤干净,奴婢、奴婢这就它还给你”说着,柔止捧着手里的包裹递给明瑟,语气明显变得生疏。

    明瑟苦笑一声,“隔得那么远,是怕我会吃了你吗”

    柔止无奈,只得再靠近些说,“明大人,你的衣物奴婢已经熏洗好了,你看看有没有折损的地方,如果有”

    明瑟瞥了眼她手中的东西,也不去接,忽然一把拉着她的手,“走,我想和你谈谈。”

    手上的包裹“咚”地掉在了地面,柔止还没反应过来,手已经被明瑟一握,跌跌撞撞地走向梅林的最深处,“大人,你放手”柔止正要挣脱他的手心,明瑟已经松开了她,右手撑在一旁的树杆,注视着她说,“今天晌午我已经说了我的话,你呢难道一个答案都不肯给我吗”

    柔止回视着他,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闪动不已,“奴婢以为、以为晌午那番话,大人已经听得很明白”,“嗯”明瑟温柔一笑,像是在等待她继续开口。柔止被他的眼睛盯得有些不好意思,脸越发通红,急忙躲开他的目光说“奴婢说了,奴婢只是个内人,和大人身份悬殊,没有”还未说完,明瑟猛地一把将她拉入怀中,掰着她的后脑勺,将自己的唇贴上她的唇,吻了起来。

    一股热流瞬间冲遍全身,明瑟如此没有防备的举动简直让柔止大吃一惊然而,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怎么回事,明瑟却将她越拥越紧,越发深吻起来。柔止耳边“嗡”地一响,刹那间脑海一片空白,整个思维都乱了,迷迷糊糊中,唯有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交织在一起,如此的强烈

    他的唇在她的唇上蠕动不已,越来越激烈,带着一种欲将人窒息的感觉,而要命的是,柔止本来想用手去推他,奈何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我想,只要我向皇后求情,将你许给我应该不是难事”忽然,明瑟粗喘着气,在她耳边像梦呓般低喃了一句。柔止猛地一惊,明瑟的这句话,尤其是中间那个皇后求情,瞬间将她从虚幻漂浮的世界里拉了回来,她一颤,使出全身吃奶的力气,一把推开了他。

    第30章 绝恋

    “大人,你、你说什么什么意思”

    明瑟没防备被这么一推,身子微微后仰了仰,他一怔,也像是从遥远的世界中拉了回来,好半响,才又轻轻执起柔止的手温柔地说,“柔止,其实最近我一直在回想那天晚上你问我的话。那天,你问我,作为一名宫女,她们的生命和尊严是不是就该受人轻易践踏当时,我除了心疼,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可是现在,我知道怎么回答了,如果要想在这个恃强凌弱的世界不受人欺负,那么只有让我娶你,让我给你一个不被人欺负的身份”

    “这样的身份就是大人向皇后娘娘求情,让她将我赏赐给你,做你的小妾对吗”柔止的心凉了半截,她挣脱明瑟的手,转过身背着明瑟,嘴角勾出几分讽笑“大人如此好心,奴婢是该感谢你的同情心还是多谢您的抬爱呢”

    明瑟脸色顿变,急忙掰过柔止的双肩“同情心难道我对你的心意,在你眼里只是同情心”他松开了她,表情显得很是受伤“嗬,真是讽刺,没想到你居然这么看我”顿了顿,他又叹道“皇宫是个什么样的地方,难道我还不清楚吗最近,只要我一想到那天在宝月阁发生的事情我就毛骨悚然、不寒而栗。试想当时我不在,或者以后又发生那样的事情”他越说越激动,说到这里再说不下去了,只将一双清澈的眼眸看着柔止“柔止,说了这么多,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同情心泛滥到要随随便便纳一个女子为妾,而是真心在意你、喜欢你、想要保护你,想你呆在我的身边,能够做你的避风港,保护你一生一世,你听明白了吗”

    柔止猛地抬眸,心中某处的细弦像被谁“铛”地一拨,也许,这是她自父母离世后所听过的最窝心最温暖的话了。可遗憾的是柔止张了张嘴,眸光闪闪地凝视着明瑟,半晌,才逼自己从喉间哽咽出一句决绝的话“这不过是大人一厢情愿的想法而已,你为什么都不问问我的意见”

    明瑟急忙捉住柔止的手,“难道你不愿意为什么柔止,难道你心里没有我吗”见她闭目不答,他忍不住用拇指轻抚过她如红梅花的唇瓣,这是他刚刚吻过的地方,方才,他分明感受到她也在热切地回吻他,所以,要说她心里没有他,他还真的不信。“难道,你宁愿做一辈子的宫女都不想让我娶你吗”

    柔止睁眼看着他,“是。”

    “为什么”柔止的回答让明瑟的脸豁然失色。

    柔止松开了他的手,一字一顿道“大人方才说,你只要向皇后娘娘开个口,就可以要了我。没错,这于大人不过举手之劳的事,可是,我却不想嫁给大人,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你不能”

    “是的。”柔止仰起头,怅然的双眸望向天幕的那轮皎月,追忆起遥远的往事来“我的母亲曾经对我说,这个世界上有两种地方不能去,一种是青楼妓院,另外一种就是皇宫可是,我没有听她的话,还是进宫了是啊,我进宫了。”她涩滞一笑“不但进宫,而且一直都以为,母亲她不应该为进宫感到后悔,试想当时没有皇宫的那段经历,她也就不会遇见我的爹爹。没有爹爹,母亲怎么可能拥有爹爹所给予她的那份独一无二的感情我羡慕我的母亲,因为她有一个这世上只爱她一人的男子,只娶她一人的男子”

    明瑟面色骤变,一个踉跄后退两步。

    柔止依旧以平静的口吻叙述“老实讲,我虽然来这皇宫没多少日子,经历的事情有限,但有一样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宫里的这些主子娘娘们,别看她们人前有多么风光,可是人后,哪一个不是每天掰着指头等候陛下的垂怜而为了争得那份卑微的垂怜,她们之间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将整个一生的青春和年华都交付于各种算计和争夺之中,虽然,她们看起来比我们这些做内人享受着无限的尊荣和权利,可是,我却觉知道,她们活得相当可怜。”

    说到这里,柔止从胸中长吁了口气,看着明瑟,“大人,你刚才问我心里有没有你我回答,有而就是因为有,所以我更不能答应您的这番心意。”

    一个“有”字,明瑟的双眸一亮,然而,马上又黯淡下去。他弯了弯唇角,笑得比哭还难看“因为,我无法做到像你爹爹那样,一生一世只娶你一个女子为妻吗”

    “不是的。”柔止目光温柔地凝视着明瑟“我喜欢大人,可是我却没有大人想象的那么淡泊、无争。”明瑟听得恍惚,她又继续说“柔止不但身份卑微,心比天高,而且还是个有野心、有的女子,也许,等我做了你的妾后,你会慢慢发现,我其实和宫里的那些娘娘们一样,会因为和别的女子分享同一个丈夫而疯狂、嫉妒,会因为看着自己深爱的丈夫睡在别的女子枕边而心生醋意。到时候,我会斡旋于你身边一大堆的妻妾中,和她们各种争斗,进行各种算计,我会变得面目扭曲、心灵可憎,做出许许多多疯狂的事情,最后,直到大人因此离我而去”

    这番话再明白不过了,她要的,不是苟且忍让和妥协屈就的婚姻和爱情,她要的,正是这个世界所没有、被世俗所不容的东西是像自己父亲和母亲那样独一无二的一生一世

    明瑟痛苦地闭上眼睛,一种苍白无力的感觉瞬间袭击全身――

    他真的是无能为力啊

    不是他不敢向家族抗争,不是不敢向礼教宣战,而是这样做的后果,那么柔止她只有死是的,可能他还没来得及向家族陈述要娶柔止为正室这件事,柔止的命就不保矣

    面对一个心爱的女子,他许得了一段真挚的感情,可是,却怎么也许不了一个圆满的将来。作为一个七尺男儿,还有比这更让人感到挫败而难堪的事情吗

    第31章 明清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人生长恨,水长东”

    其实,何止明瑟,柔止这一夜也是辗转反侧,都不知是怎么度过的,待清晨走到司饰房的时候,只见天空的雪又铺天盖地下了起来。外面雨雪纷飞,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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