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受到什么影响。
沈卿酒被压抑的理智像是得到松懈,渐渐解放,疑惑地盯着眼前的“楚淮影”,看着他陌生的表情,心里有了猜测,道“不,我不走。”
“为什么,回去你该去的世界不好吗为什么非要在这被折磨”那个“楚淮影”的形象随着身后景色一同开始模糊,却依旧在挣扎着说。
“我答应过他,他在哪,我就在哪。”眼前景象像是被画笔搅乱,渐渐混杂成凌乱的一团颜色,陷入昏迷前,沈卿酒却依旧这么回答着。
、三六回合
沈卿酒幽幽醒来,眼前是陌生的西域客栈,所幸抱着自己的是那个熟悉的少侠。
“小酒”楚淮影一见她睁眼便把她紧紧抱住,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松开她,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卿酒愣了好一会,捏了下自己的脸,疼的,不是做梦,才摇头,那反应一点不像沈姑娘刚醒来会做的。
楚淮影却会意,低头在她唇上落下一吻,道“这里是曼殊城,我们被师父暗算了,那日她喂我们的正是触发迷药的引子,还好我们那日离城池不远,我只用了三日便醒了,带着你连夜来了城中。”
“三日”沈卿酒难得任由他亲着,还回吻了他,确保这不仅只是自己一场梦。
“嗯。”楚淮影在她唇上懒洋洋地啄吻,心有余悸“你知道你昏迷了多久吗十日了还不醒,还好你能吃得下水和食物。”
“不过,”楚淮影心疼地替她把额发撩到耳后,抚触她更瘦的脸颊,轻吻,道“你梦到什么了夜里老是踢我打我,还哭得我心都疼了。”
沈卿酒想起梦里的内容,也觉得可笑,可是当时当地,她就是认真了,只自笑道“我梦到我没嫁给你,还被许配给了西番国王子,你还被他暗算了,那场景,就像以前梦到小时候的你,那个小孩子说的话一样。”
“小时候,你还梦到过这个明明连我小时候都没见过。”楚淮影把她拥进怀里,一下一下抚触她的脊背,随意地和她闲聊,安慰这个连自己在颤抖都不自知的傻姑娘。
“我还梦到,你让我回去。”沈卿酒还没从那个梦中回过神来,做梦的时间太长,像是混淆了梦和现实。
楚淮影微愣,抱紧她“我怎么会让你回去呢。”
“我知道。”沈卿酒感觉到他的紧张,仰脸亲了他一下,笑说“我和他说,你在哪,我就在哪。”
楚淮影闻言微愣,然后大狗似的把她紧紧箍在怀里,许久,她才听到他略微沙哑的声音“你知道我梦到什么吗”
“嗯”沈卿酒来了兴趣。
“我梦到你走了。”楚淮影简单地说着,话语里却似有无限的伤痛。
沈卿酒戳戳他坚实安全的胸膛,打趣他“你梦到我走了梦了三日难不成我走后你按着原着风花雪月去了”
“差不多。”楚淮影云淡风轻地说着“不过是穷尽天涯海角,直到垂垂老矣,终于走到最后一处,却发现真的找不到你的踪迹。”
沈卿酒心中悸痛,伸手环抱着他的腰,脑袋枕在他心口处,听着那有力的心跳“那你是怎么醒的”
“我自刎了。”楚淮影淡道。
沈卿酒心疼得说不出话,现实三天,可是梦里的感觉有多真切她也清楚,她十天不过在梦中一幕,可楚淮影在梦中却是经历了一生。
“嘿。”沈卿酒直起身子,伸手环着他的脖颈,轻吻他的眉心、眼角、笔挺的鼻梁,最后亲到他的唇,哑声道“我不会回去的,你也不准离开我,知道吗。”
“嗯。”楚淮影感觉到她颤抖的唇,心疼得不行,后悔说了梦中的话,薄唇亲昵地回吻她,出言挑逗“媳妇的小奶包都成小桃子了。”
沈卿酒惊觉自己已经和他紧贴至此,却没有松开,低头回应他的吻,笑着紧了紧搂着他脖颈的玉臂,轻声道“嗯,是楚宫主的功劳。”
楚淮影看着那双近在咫尺的狡黠眼瞳,距离之近,仿佛眨眼之间就能触及对方的长睫。他眼神微暗,不客气地跳进自己挖的坑,顺着她的话亲下去。
帘帐落下,交缠的身影被灯火掩映其上,似乎只有最亲密的交流,才能抚平那两颗被梦惊扰的心。
、三七回合
曼殊城天微亮。即将进入夏祭腹地,顾虑到漫天黄沙,楚淮影和沈卿酒两人换了西域装束,同乘着骆驼向着城门而去。
天光乍泄,城门敞开,只有零星的商人,城门外是漫天飞舞的无垠黄沙。
空气干燥而寒冷,天色灰蒙蒙,远处的山顶都看不见。风起沙舞仿佛天空在下着沙,时不时一阵风来,沙子打在人脸上比之先前的如刀寒风更刮人。
无边无际的沙丘,漫天飞舞黄沙,一只骆驼避开行行商队缓缓而行。
按照路线图,时微澜去的那个祭坛离曼殊城距离不近,两人一路逆着狂沙,渐渐走到冬阳悬于天际,带着些暖意的阳光落下,前方是绵延的沙丘,看不到边际。
沈卿酒虽然没去过祭坛,地图却是会看的,认出这条路并不是通往祭坛的,问道“我们不是去祭坛找师父吗”
楚淮影骆驼没停,只道“师父说过,如果见到祭坛,附近肯定有鬼域,打破祭坛之法就在鬼域之中,师父想必在那里了。”
沈卿酒问“那岂不是副本中的副本”
“也不是,只是一个障眼法,不过此阵凶险之极,不然师父也不会支开我们两个。”楚淮影道。
沈卿酒看着前方越往深处越阴沉的天,那阴沉与天上乌云密布不同,看起来与周遭暖阳遍洒的环境格格不入却又意外和谐,然而但凡路过的人都会自然从心中产生抵触之情。
心中猜测道那是什么,沈卿酒皱眉,道“想不到作者还爱研究奇门遁甲之术。”
那黑压压的地域一看便诡异至极,加上刚才楚淮影的叙述,便能猜得八九不离十。
楚淮影蹙眉,回道“布阵之人早已仙逝,破阵之法也只传给历代教主,按照你和师父的猜测,教主便是作者本人,这阵根本无解。”
沈卿酒会意,却道“不一定,师父她或许有所不同呢。”毕竟时微澜还有隐藏的身份,虽然她觉得自己的猜测异想天开,此刻却只能选择相信,也只能期待真相真的如此。
随着二人深入,周遭渐渐暗下,那骆驼似是不愿再前行,垂着首无生气地原地挖着沙子。
楚淮影翻身下了骆驼,把沈卿酒抱下来,用绳子紧紧系着沈卿酒和他的手,道“千万别分神。”
鬼域,此行最冷的地方。即使站在眼前也有种遥不可及的错觉。
沈卿酒点点头,紧了紧他的手,感觉暖和的内力源源不绝地传来,向他回以一笑。
沈卿酒亦步亦趋地跟紧楚淮影,楚淮影在前头支着一根燃着蓝焰的火把,每走到一个节点便左右挥舞,似乎在辨认方向。
周遭环境被笼罩在灰蒙蒙的颜色中,有种快要荒废了的存在感,若是注视得久了,便有种要把人吸入其中的诱惑,让人不受控制地想要往里头走。
沈卿酒紧了紧楚淮影的手,示意把他毫不顾忌的视线收回,她光是凭感觉便知道这里有多么凶险,何况楚淮影不是真的圣子,对此处也没有熟悉到哪去。
也不知走了多久,在阵中像是逃脱了红尘世界般,连时间都是凝固的。感觉像是过了一旬,却又似乎只有一刻。
前方的楚淮影终于停下,把火把吹灭,侧过身子,高大的身影遮住的光亮一下投射进来,沈卿酒跟着走出去,只见清澈的蓝天下,一道湖水如同月牙环绕,枯藤老树旁,独立着的巍峨古旧殿阁,沈卿酒看着世外桃源般的情景轻叹了一口气,楚淮影紧了紧牵着的他的手。
冬日里,湖水已进入冬眠了,风沙中那一弯沙漠奇迹凝固成一弯明月。
楚淮影在前头顶着风沙,带着沈卿酒,踏上那结冰的湖面,进了那巍峨的殿阁之内。
幽暗的殿阁之内,只见一圈圈火把环绕,可以看得出来里头回廊复杂交错。目之所及刻着各种西域风情的花纹图案,繁复而华丽。墙上屋顶挂着许多琳琳朗朗的金制饰物,大多镂刻着西域特有的神话和动物。
“别掉以轻心,这里才是开始。”楚淮影提醒。
“诶。”沈卿酒却分了神,抱起一直拽着自己裙摆的小白雪团――那活泼的小东西灰头土脸,却依然神气地冲楚淮影龇牙咧嘴,俨然是时微澜的雪貂。
楚淮影谨慎地检查过雪貂身上的各种只有他和时微澜知道的标记,才道“是真的。”
沈卿酒松了一口气,道“难怪我们进来一路顺利,看来机关阵法都被师父破过了吧。”
“并不是全部。”楚淮影环视这看起简单,实则危机四伏的殿阁,再看这即便是通灵的小雪貂都搞成这样,道“想来这家伙也只会走师父走过的路。”
“这么说,师父还在这”沈卿酒算着她昏迷的时间,整整十天了,时微澜是在这走不了,还是不愿意走
“跟着它就知道了。”楚淮影把雪貂放在地上,小家伙聪明地在前面引着路。
小雪貂绕着一条条长廊,带着两人一路沿着蜿蜒的窄廊向上,沈卿酒分心看着地图,按着地图上讲,顶层应该是停放棺木之处
果然,小雪貂带着两人到了顶层,高耸的房顶上挖空一个水池大的月牙圆孔,用琉璃封了口,只有没有温度的日光洒落下来,一屋透亮。
正中间放了一个两尺多高的寒冰棺,那冰散发着寒意,却毫无融化的迹象,也不知怎么弄进来的,毕竟外面的阵法光是独自通过便已经极其吃力,唯一的可能便是一开始这冰棺就在此处。
那寒冰通透,隐约可见其中有个人影,只是那四散的寒气让人看不清其中的情景,但是毋庸置疑,里头躺着的该是时微澜。
“这是”饶是沈姑娘也被这场景}得慌,禁不住开了腔。
楚淮影做了个嘘声的守尸,接过小雪貂拿出的那颗碧绿欲滴的圆珠子。
沈卿酒看见那珠子,那绿色翠得仿佛要从珠子中滴落,终于明白对寒冰棺的熟悉之感何来了。漠北沙漠绵延,危险又神秘,在这走商久了的人,都听过大日焰心和定海珠的传说。她在宫中见过这记载。
沙漠炽热烤人,火山众多,也许也是如此,才有了那日炎火山中间有常年不化的一尊寒冰的传说。行走沙漠之中,经常会有沙暴流沙等等变数,于是便有了定海珠的传说,定的正是这沙漠中的种种灾厄,也有人佯称那珠子通体碧绿,如同沙漠中的绿洲,然而拿不出实物,加之没人见过,便只成了笑谈。
沈卿酒没想到这传说竟然是真的,毕竟千百年来,那火海沙洲,即便再有勇气的人,也没能活着到达。只是为何作者,或是布阵之人,要在这里大费周章把人禁锢在此,莫不是到了那上头的人一下来,便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成
楚淮甜甜地推荐着永寿堂里好吃的菜肴,温朗忽然身子前倾,一张好看的脸上温润全无,透出锋利的气息。
“你想不想知道,你爹他们去庄子里,是去商量什么了”
第四十二章
陌生男子的气息,一下子扑面而来。
尤其宛白还生着病,感觉较平日更为敏感,劈头盖脸的威压,让她陡然间僵住,愣愣地盯着温朗看。
这么一看,温朗长得还真好看。
明润的眼睛里虽然此刻充满了危险,但摄人心魄,高挺的鼻梁,微薄的嘴唇,没有了温吞之色,变得锐利嗜人。
这家伙,等到将来锋芒毕露的时候,大概会迷倒一大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