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没必要放不开。”
时微澜闻言微愣,然后笑出声“要是作者会这么想,我们就省了很多麻烦了。”
沈卿酒敏锐地注意到时微澜的语气和立场,唇边湮出笑意,心里对时微澜的身份越发笃定。
“这么说,星楼盏就是作者的指挥枢纽”沈卿酒问。
“嗯,”时微澜吃干净手上的小零嘴儿,拍拍手,点头道“毁掉了它们,我们就断开了她的指挥权,至于修补这世界的设定,以后慢慢来也不迟。”
“所以,这就是为什么我要穿那家伙的衣服”楚淮影挑眉。
时微澜折扇一敲他脑袋瓜,道“让你穿就穿着,那么多话。”
沈卿酒看着这景象,忽然明了了时微澜让楚淮影穿圣子衣服的用意,想到对时微澜身份的猜测,微微一笑。
有这样的神队友,她从前的担心仿佛都是多余的。
、三二回合
“王妃王妃不好啦”翡翠气喘吁吁的声音由远而近。
“怎么了”沈卿酒在侧殿倚着书案给楚淮影批阅那些递交给圣子的奏折,正看得眼晕,于是抬眸看向急匆匆跑进来的小丫鬟。
半月前,圣子出事,依着时微澜的计划,楚淮影顶替了圣子的空缺,守株待兔,等待着送夏祭副本钥匙的使者。
翡翠气都没喘匀,便断断续续地急道“宫主他,他刚召了一位使者进殿,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而且还把我们都赶出来了。”
“哦”沈卿酒淡笑,没有吃醋,唇边笑意反而愈深,收拾好刚批阅完的奏折,分门别类摆好,才信步出门去。
翡翠着急地跟上去“王妃,我们这是去哪,怎么还把地儿腾给宫主啊这,这不是让宫主和她独处吗”
沈卿酒伸指弹了下她不知道想什么的小脑袋,在前头走着,道“我们回师父殿内等他好了。”
翡翠还在后头头疼王妃怎么就不知道吃醋,以后要是宫主被放松鬼混,要是王妃地位被压迫失宠了,那可怎么办。
沈卿酒却优哉游哉地走过通道,踏过进入时微澜居所的独木桥,享受着这四季如春的盛景――她似乎还真没有吃过楚淮影的醋。
不是她占有欲不强,而是她对楚淮影的信任极深,深到即便全世界都不信楚宫主会专一一世,她却相信。
而且刚才那位该是来送副本钥匙的使者吧。
沈卿酒踏入居所,和坐着不知喝了多久茶的时微澜相视一笑,从对方眼神里几乎确认了这一点,也跟着坐下,等着楚淮影归来。
“师父这项链好生眼熟。”沈卿酒看着一身夏裳的时微澜,对方一直没有露出的锁骨之上,细细的项链反射着夕阳的光,异常显眼,那链子显然戴着有些年头了,链子下的皮肤都和别的皮肤有所不同。
时微澜笑容不易察觉地微淡,折扇轻敲沈卿酒额头,摇头道“傻孩子,下次看出来了,也别说,才不会露了相。”
沈卿酒本来只是下意识注意那链子,现下经她这么一说,反而深思起来,莫非她真见过这链子可她从前从未见过时微澜啊。
“怎么都坐在这”楚淮影的声音响起,沈卿酒捧着茶盏看过去,一身洁白金边圣袍的少侠懒洋洋地走过来,微微蹙眉拿走沈卿酒的茶盏“说好的不许空腹喝茶。”
“听说某人还空腹吃了个小女孩”沈卿酒笑着调侃他。
楚淮影坐下来,从背后抱着她,脑袋搁在她颈侧,明知道沈卿酒不会,却漫然道“小酒吃醋了”
“是啊。”沈姑娘说着,脸上安静的笑意却完全不似吃醋的样子,笑睨着他“怎么办”
楚淮影侧过头大狗似的蹭她,一副可怜相“小酒把我吃掉抵债吧。”
“咳咳。”一直守着门的唐河听不下去了,羞恼地咳嗽。
“哎呀,唐大哥你怎么打断啦,我还没看够。”他身侧的翡翠嗔道。
一直捧着茶围观的时微澜补刀“是啊,为师才刚得了趣儿。”
最后还是沈卿酒把话题带回那位使者身上,确定了那位使者的确送来了副本内钥匙,三人商量了一番往后的对策,决定明日便出发前往夏祭的城池。
日头渐渐低垂沉入山下,天色暗下来,一弯明月悄悄爬上树梢,长明灯幽幽显出,三人敲定了计划,用过了晚饭,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居室。
回得院里,沈卿酒在屋内沐浴完,刚换好中衣,出门要找楚淮影,一开门,便看见在院子里练剑的玄衣少侠。
楚淮影见了她,剑眉蹙起,拿了大麾把沈卿酒罩起来“出水小芙蓉,好歹是雪峰之上,夜里风大,晚了还得下雪,你还穿成这样。”
沈卿酒看着换了玄衣的楚淮影,边拉紧大麾边笑道“出水大芙蓉,你穿得这么少,还说我”
待得沈卿酒入里屋拿了大衣给楚淮影披上,两人忽静下相对,蓦地,两个人笑意都淡了――沈卿酒心里想的是未卜路途和时微澜的身份,楚淮影却在担心若是没了束缚,沈卿酒又会选择长留在哪个世界
楚淮影忽抬眸,漫道“喝酒吗,师父在树下偷偷埋了两坛女儿红,还未开封。”
沈卿酒听得他难得允许自己碰女儿红,微怔,不劝反动,笑着应了,起身去带头拿酒。反正也是大战前夕,加之这人若是不喝一番,想必纾解不出内心忧虑吧。
夜深如渊,月如银钩,杜鹃早落了,夹着细雪的雨霏微。
庭院里,沈卿酒开了一坛女儿红,那熟悉的味道让人仿佛刹那梦回到弥留之际。
楚淮影不许她碰酒,只给自己倒了,好在沈姑娘在一旁守着,只倒了海碗一半。楚淮影眯着眼捧着海碗喝着,即便如此动作,银月之下,喉结滚动,也自有特别的雅致。
酒过三巡,楚淮影自然地枕在沈卿酒膝上,沈卿酒一下一下地顺着他鸦羽般的黑发,婉声道“今日你是怎么了”
“小酒,你想回去吗”这不是他第一回这么问她,却是第一回在使者那知道了可以让她回去的法子后,这么问她。
沈卿酒动作微愣,然后淡笑着接着道“你什么都能看开,世事不平均不在眼里,怎么总是在这事上钻牛角尖”
楚淮影眯了眯眼,咕哝道“可能是关心则乱吧。”
沈卿酒心中一悸,看得出楚淮影是真醉得透透的,低头轻轻地亲了一下楚淮影的眉心,道“放心吧,除了你身边,我哪都不去。”
银月如水,映着漫天细雪,新雪银月映着一双人。
人间万事,看似无序,实则早已环环相扣,只是所谓既定的轨道,让那小石子一碰,就改变了方向。
、三三回合
薄雾如轻纱,笼罩着冬日的城池,温柔地抚摸着每一个过路之人,任谁也看不出来这是一个隐匿在大漠之中的城。
沈卿酒和楚淮影一道,走在夏祭副本的第一座城池中,薄雾弥散的路上飘着火辣辣的食物气味,和汴都一模一样,让人颇有恍若隔世之感。
走过路口,卖花老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楚淮影,却是他身侧的沈卿酒“陆姑娘,这一晃好多年了,怎么这圣子大人也换人了要不要再给他买一束拒霜花啊”
沈卿酒一身圣教袍服,本已走过街口,听了老爹的话愣了愣,回头问“那位陆姑娘可是穿着我这身白衣”
老爹本想回答,却见到她背后牵马跟过来的楚淮影,大笑“哎呀我是老眼昏花了你穿这身可真像你娘,只是圣女第一回和圣子一块来,老朽不认得啦见谅见谅”
沈卿酒拿出银子买下老爹的一篮拒霜花,问“那以前圣子都和谁来”
老爹一拍胸脯,道“这问我就对了老头我是年纪大了,可是无论上一任圣子和这一任,身边圣女虽然时有时无,可是每次来都有带上另一位白衣姑娘的,这回就奇怪,竟然是你和圣子单独前来。、”
沈卿酒心里一跳,那位白衣姑娘能活这么久,她认识的仅有一人,莫不是太息老人时微澜如此说来,按着她的行事风格,也不是不可能。只是这目的和容貌,着实耐人寻味。
楚淮影漫然依旧,表情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拿出一锭银子交到老爹手里“老爹辛苦了,我们进城这事还请您暂且隐瞒。”
老爹是谁,夏祭第一城土生土长的老油条nc,自然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打着哈哈“自然自然,少侠放心看在陆夫人嫡女的面上我也不能说啊”说罢与沈卿酒机灵地眨眨眼。
告别了老爹,沈卿酒和楚淮影接着在集市闲逛,倒是比之刚进城要谨慎了,毕竟城中的nc看起来,个个都是经历过历代来夏祭领命的圣子圣女的,万一被识破了就不好了。
人潮拥挤,走了许久也未走出多远,楚淮影干脆栓了马,拉了沈卿酒坐在一个颇有特色的面摊,点了两碗阳春面吃起来。
楚淮影吸了一口面,问她“不饿”
沈卿酒摇头,早饭吃得太撑,走了这么久还未消食,抱着花篮托着腮,看着楚淮影吃。
那人吃个阳春面也是一副潇洒模样,仿佛人生就是一筷一面这么简单的事情。
“怎么样,发现什么了吗”闲逛完的时微澜抱着一堆零嘴,熟门熟路地找到小面摊,在沈卿酒旁侧坐下。
“没什么,师父您呢”没有提及刚才的讯息,沈卿酒接着从时微澜肩头跳下来的小雪貂,玉指给它顺着毛,问道。
“没,还是老样子。”时微澜夹了些店家上的酒菜,吃了一口,不满地抿唇,道“不过我在这酒家倒是有发现。”
“什么发现”沈卿酒看着满不在乎地继续吃面的楚淮影,后者懒洋洋地抬眸回看她。
时微澜放下筷子,按着霜清苑的脉搏阻止他运功“便是这酒菜,城里所有的水源食物均被投放了药剂,食用会使人晕眩,若轻易运功或长期服用便会容易受暗示,想必往后的城池亦是如此。”
沈卿酒下意识地按着楚淮影要继续夹面的手,时微澜笑着拿出一瓶黑色药丸,分发给三人“不必担心,这是我炼的白玉上清丸,能暂时缓解此毒。”
“只有这些么”楚淮影问道,时微澜却知道他在问有什么发现。
“本来是没有的。”时微澜笑着接过沈卿酒手里开始暴躁闹脾气的小雪貂,一松手,小雪貂便沿着面瘫窜上了屋顶,似乎在追什么人,只听时微澜悠然接着“现在有了。”
只听屋顶传来一声巨响,眼前的客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坍塌在面瘫之前,成了一堆茅草废砖――
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女孩稳稳地坐在屋顶断裂的边缘,火红色的异域衣服,红红的鞋子套在小巧的脚上晃晃悠悠,样子十足一个美人胚子,眼睛大大的很是乖巧。
“你”沈卿酒想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转念又思及寻常小女孩怎么能上去这样的屋顶,定定地盯着她看,总觉得在哪见过。
小女孩俏皮地一笑,声音可爱又清越“不错嘛,居然知道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