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泪如雨下,却是无声的哭泣。
为什么待她嫁给了木头哥,孩子跟了木头哥的姓,他才出现
“诗画,不要走,不要走。孩子,我们的孩子呢”萧山喃喃着,醉的睡了过去。
诗画拥着他,答道“我不走,就等你回来。孩子也好好的,我们都好好的。”
天色垂暮,诗画靠墙而栖,腿让萧山枕着。
静坐一个下午,怦跳如战鼓的心跳已慢慢平静下来。
最后一丝残阳照在塌墙的碎砖上,留了些许孤寂。
头痛的欲要炸开,萧山又梦到了淡笑的诗画,脸上洋溢着幸福嫣红的她拿一绽碎银子给他的神情,有着怜悯,同情及淡然。
她一步步向他走来,让他的心麻痹掉。
明明告诉自己就不该去拉她,就此让她一生幸福下去的。
可又希望她能够认出自己,最起码,那颗心装的不全然是叶云,起码有一丝他的存在。
她的手伸来的时候,他忍不住去拉了,告诉她不要走,不要离开他。
不料却吓到了她。
她的仆人过来骂他,打他,那眼神尽是不屑,讥笑。
他们都不知,她曾是他的妻,人人口中所说的叶溯,是他的亲生儿子,而非叶云。
叶云有多爱诗画,他见识到了。一个男人,如果连情敌的孩子也养了,那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恨,不甘,却又不得不服输。
叶云能给诗画一切她想要的,爱跟地位,名利。她要的,不要想的,他都给的起。
而他,一样也拿不出来。
除了喝酒,在梦中重温她的柔情,他似乎也不能做些什么了。
梦醒之后,对上眼的是心中千回百转的容颜。
她睡着了,睫毛轻颤着,俏眉轻蹙,似有愁结未解开。
以为是梦,萧山苦笑一声再睁开,依旧的她的容颜。
“萧山”她不安的动了下身体,樱唇紧抿。
真的不是梦。
萧山怕吓到她,紧张的不敢呼吸。半晌后,他轻坐了起来,手探了出来,想抚住那想思已久的脸,留住那熟悉的暖意。
半空中,他发现自己手很脏。忙在衣襟上擦试干净,却还是犹豫了。如此冒然,会不会伤了她
呵呵,他的妻子,他却不敢碰。
翦水双眸,在他的意外之外,突然张开。
她望着他。
他望着她。
世间的一切皆已忘切。
“萧山”诗画紧抱着他。
“”
“为什么”
“”为什么上天再一次捉弄他。上次,他亲手将这个良缘放掉,这次,却是被上天硬生生的夺掉。
“对不起”除了这句,她还能说些什么。
萧山紧紧拥住她,力道大的只差没将她揉碎,挤进自己的骨血之中。
两人没有再说话,就这样拥着,连时间都停止了。
萧山那天跟大伙一起出海,大伙一致商量将船开远一些再撒网。春天,临近海域的鱼都被捕的差不多光了,没有多少大鱼。
船使到了一个未到过的海域,刚撒了两把网。不料天那边突然漫天乌云涌来,金黑色的光从海平面上涌现。
有经验的渔民当即说不妙,大风暴要来了。大伙奋力将船往回划,想长个地方避开先。
可茫茫大海,船再快也快不过风暴。
先是强劲的大风,吹的渔船似脱线的风筝,在海上飘游激跌。有一两个渔民被甩落海中,吞噬在海浪之下。
紧接而来的几十丈高的海浪,席卷了天地。海浪一个飞扑,渔船被炸开,沉没于浩瀚大海。
也许是萧山命不该绝,他抱住了一根被打断的浮木。
醒来后他已被浪卷到了一小小的荒岛上,跟他来的,还有三个同是大难不死的渔民。
岛上没有淡水,没有树木,只是长满了不知名的荒草。
前几天,大家还可以在海滩上捡些海贝之类的唯持生命。可几天之后,啥也没有了。大伙挖了些草根充饥。到第十天的时候,萧山看到一个庞然海龟爬上了海滩,那海龟有半丈来宽,一丈长。庞然的海龟,定是百年寿命的海龟。
四人徒手想对付几百斤重的海龟,是件难事。幸好萧山有武功,自是容易了很多。
胜在天气寒冷,几百斤的大海龟,四个吃了十几天。
萧山将海龟壳挖好,想用来蓄水。而刚好四人吃完海龟肉,已缺水二天时,天碰巧就下了雨。海龟壳本身蓄了些水,加了四人脱掉外衣洗干净让其沾满雨水再拧到龟壳中的,加起来总共也有大半龟壳了,省着喝够撑半个月了。
前前后后在荒岛上等了五十多天,所有能吃的草根都挖光了,依旧没有等到船只经过。
于是四人又想到一个方法,可以用龟壳载着人出去。可茫茫大海,龟壳最多也只能载两人,那多出来的两人又该怎么办
没人愿意留在荒岛上。
萧山说大家都是患难兄弟,有难同当。其它三人连忙点头同意,四个跪在地上起誓。
可就在当晚,萧山听到异声起来的时候,已死了两人。是另外一个人杀的,用锋利的海龟骨刺下去的。
他没有杀萧山,不是不敢杀,而是萧山身怀武功,他怕打不过反而让人知道自己心怀杀意。而另外两个只是普通的渔民,好动手多了,所以他选择了另外两人。
他不杀萧山还有另一个目的,那就多个身强体壮的人好照应。
萧山怒的将他打趴地,高扬的手擅个不停,想一掌劈死他。
昔日的好兄弟跪在脚上哀求自己,同是家有妻儿。
萧山没有动手杀他。
两人坐上海龟壳在海上飘了三天,无风无浪,走的并不远,加了滴水未尽,两人都倒下来了,只能听天由命。
萧山正是恍惚晕迷的时候,活下来的那个渔民扑了上来想掐死他。过度的失水,让渔民陷入了疯狂。
生怒地尽最后的力气打了他一掌,渔民没有站稳,掉进了海里。
萧山缺水,失识开始模糊,但他不能死。诗画跟孩子还在等他,他得活着。迷茫的那瞬间,诗画在轻喊他,说想他了,孩子快出生了,要他快点回去。
他咬破手腕,吸了自己的鲜血。
醒来之后,他在一条船上。船上全是蓝眼棕发的人,有男有女,他们讲着他听不懂的语言。
萧山跟他们解释自己的遭遇,着急的想让他们送自己回去。可是没人听得懂他讲的话,最后他用手比,想跟他们借船,他们却不肯,唧唧喳喳的说了一大堆后,且派人处处盯着他。
没有办法之下,萧山留在船上帮忙做苦力。
船一直往西行,走了半个来月。萧山蓄好了食物跟水,打晕了守卫从底仓偷得了一小木舟,在夜色之下偷走了,他认不清方向,只是对着船的反方向走。
在海上漂了半个多月,萧山完全迷失了方法,顺着风的方向走。
最后他遇到一艘商船,在天音的淡漠登港。
花了半个多月赶回渔村,村民说诗画被哥哥接走了。
萧山知道是叶云接走了诗画。她一定去了镇上,看到了镇上的苟记豆坊。
是的,萧山在渔村住下不久后便知道了苟记豆坊的存在。出于私心或是其它也罢,他没有告诉诗画这件事。一来是诗画已经跟他在一起了,无所谓再生些事;二来是他不敢确定诗画会不会因此反悔,毕竟叶云可以为她将苟记豆腐开遍全天音。
他担心了,自私了。
叶云不但带走了诗画,还带走了他的孩子。他是不甘心的,于是再三考虑之后,他回了桃坞。
谁知那天正是叶溯的满月日。
他看到诗画高兴的抱着叶溯站在叶云身边,跟着前来的客人高兴的交谈。
他的妻子跟孩子都成了叶云的了,重要的是,诗画如不爱叶云,又岂会嫁给他。
他站在房顶上,听着他们说着恭喜的话。他们说诗画跟叶云守的云开见月明,说叶溯跟叶云好像,父虎无犬子。
他着着诗画跟叶云月下相拥,她笑的眼睛都弯了,要溢出水来。
那模样,是他从未见过的。
没有他的日子,诗画过的更好,更幸福。
他没了见面的勇气,整日买醉渡日。只有这样,他才离她近一点,离孩子近一点。
听了萧山这几月的经历,诗画哑言以对。
心,痛。
可是,该怎么办
这两个男人,哪个她都不想伤害。可无论她做些什么,都会伤了他们。
“萧山,你想见溯儿吗”她能做的,只能这样了。木头哥,她不能再伤他了。
萧山欣喜的点了点头。
“我明天带他来见你。”幕色已至,诗画起身犹豫道“我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萧山的眼睛刚有一丝光亮,随即又暗了下去。
“我等你。”他可以说些什么,她才会留下来。
诗画张了几次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起身走出了破屋,往叶府而去。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见诗画进房,木头明显的松了口气,随即又蹙眉道“手这么冷,生病了”
手探向她的额头,冰冷的吓人。整个人毫无血色,失了魂魄。
诗画笑道“可能在河边吹久了,以后会小心的。”
“吃饭后好好休息一下。”她的笑,比哭还难看。木头突然间有些烦乱,诗画有事瞒着他。她在他身边长大,他岂会不懂她。
“嗯。”
吃完饭后,木头不放心,请来大夫一诊,暂没有怀孕的迹像,倒是脉像紊乱,心事重重。大夫开了静心安神的药,嘱咐她这段时间好好休息。
夜深人静,木头哄睡了叶溯。他拥住诗画,亲热的靠了过去。诗画身体一缩,打了个哈欠,“木头哥,好困,我们睡吧。”
“睡吧。”木头亲了下她,躺在她身边
。
诗画侧着身睡,背对着木头。
她一夜无眠,不知木头也是一夜无眠到天亮。
诗画起身时,木头早已离去,身边的被褥凉嗖嗖的。
心一阵扯痛,却还是起身梳洗好,支开丫环将叶溯抱出了府。
“诗画。”见诗画走了进来,萧山高兴的迎上前,接过叶溯。
今日的他,胡扎子剔的一干二净,换了套干净的衣服,除比之前瘦削了不少,倒不失为一翩翩美男子。
他视若珍宝的抱着熟睡的叶溯,欣喜道“他就是我们儿子”
“嗯。要这样抱才行,你姿势不对,等会溯儿会哭的。”诗画站在他身边,示意他的手要换个方向。
萧山忙换着手势笑问道“这样”
“要这样。”诗画向前纠正他的动作,“手别那么用力,会弄疼他的。”
“我怕没抱稳,会掉。”萧山乐的轻轻戳了下婴儿的脸,“诗画,溯儿像你。”
“像你才对,看他的鼻子,跟你的一样。”
“是吗”萧山更是开心,“好像眼睛也像我。嗯,眉毛也像”
“哪有,现在还看不出来。”孩子明明就睡着了,眼睛是闭着的,哪看的到。
诗画突然怔了下,叶溯长的很像萧山。外人虽然现在看不出来,不代表以后没人看的出来。
脸上一阵湿热,愕然捂脸,才发现是萧山弯腰吻了她一下。
“你”
手被突然被抓住,诗画被压到墙上,温热的唇压了上来,吻住了她的嘴。
“唔”诗画拼命的推拒着他。
“诗画,我们走吧,带着孩子离开这里。”
“啪”
瓦片碎裂的声音传来。
萧山怔了一下,松了力道。
诗画乘机推开他,顺着声音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