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跟着她跟木头,看着木头送花给她、吻她,许下一生的诺言。
所以,请他,也忘掉她。错过,便是一生。她爱木头,从来都没有变过,而他,只是个意外。
真的,是个意外。
黑暗中,有丝晶莹的眼泪滑落。
木头紧握住她的手,一句话也没话。他没有侧颜望她,却知道她在哭。
刚才救她的人,是萧山。
她对萧山,终是动了情愫。可他不能放手,他爱她。总有一天,她会完全忘掉萧山。
回到叶府,府中之人早已睡下,两个悄悄回了房,没有惊动任何人。
在灯光之下,诗画吓了一跳,木头的左臂血染了一片。他穿着淡灰色的长袍,黑暗中没能看出来,可在灯光之下,却是触目惊心。
两人一路回来,他一直陪着她,明知受了重伤,也不先包扎。
诗画红了眼眶,忙放下手中的花,找出绷带打来水,细心清理着他的伤口。
那是一道剑伤,有一个手指那么长,手臂上湿湿一片。原想去叫大夫,但木头怕苟氏担心,倒也没让她去请。他在一旁指点着诗画,诗画屏住呼吸小心为他清洗干净伤口,给伤口上药再包扎。
“你不用担心,一点皮外伤而已,很外就会好的。”木头拭去她腮边的眼泪,柔声安慰着。当时见她差点死于黑衣人的剑下,他想抽时回来救她,已是来不及。一时不察,着了道,手臂上中了一剑。
“对了,刚才助你之人是谁”那人武艺不差。
“是我的师父。”
“你拜师学艺了”三年,很多事都变了。
“算是,不过平时太忙,学武的时间很少。要不然,我也不致于让你身患险境了。”木头很是内疚,她留在他身边,他却没能力保护她。让她一次次犯险。
“木头哥已经做的很好了。我也要学武,下次由我来保护你。”夜色已深,诗画亲力亲为,扶着木头上床,还帮他盖好被子。
木头扑哧一笑,“诗画,我只是受了点伤,不至于手脚不能动。很晚上,你留下来吧,我不放心你一个人。”
诗画想了想,还是点头,换好衣物吹灭烛火,规矩地爬到床内侧。从鬼门关走了一回,现在两人安然无恙的躺在一起,内心不由泛点幸福。
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他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好怕的
“木头哥,你的伤可能没那么快复原,不由”诗画一阵迟缓,为难道“我们将婚事推后吧。”受伤之人,行动不便,还得忌口。成亲是人生大事,到时他一天忙到晚,要招呼客人,那伤不是好的更慢了,恐怕诸多不便,伤身又伤神。
木头用没受伤的手抱住诗画,“我只是受了点小伤,根本不碍事,是你太紧张了。婚事不能延后,诗画,我们好不容易才能在一起,我不想因任何事暂缓婚事。一天也不行,我等你等了这么多年了,你忍心再让我等下去”
“可是”婚礼那天她又帮不上忙,让他一个招待宾客,带伤的身体哪经受的起。
“大不了我多请几个人来帮忙,拜堂后我尽量少出席晏会就行了。来的都是伙计,他们不是在意这么多烦琐的规矩的,再说我是他们的老板,一个脸孔板下来,他们哪还敢乱来呢。”
“就你嘴贫,那天真的要注意一点。”声音带了娇嗔,允了这事。
木头亲了她一下,高兴道“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留足体力洞房的,不会让你一个苦熬洞房。”
“都伤成这样的,你还开玩笑。”诗画闷闷的转过身子,背对他。木头变了,越来越不正经,老是喜欢说些调戏他的话。
受了重伤,还想逞想洞房,就算他真想,她也不想。两个早有夫妻之实,哪还会在意成亲那天有没有洞房呢。
“好了好了,我们睡吧。”木头怕她生气,忙哄了起来。忙了一整天,晚上还遇袭受伤,他也累了。何况明天还有调查这事呢,得留点体内。
只是,房内迷弥着淡淡的玫瑰花香,让木头很不是滋味。如果不出意外,他能与诗画一夜春宵的,现在出了这事,他只能抱她,动不得。
洞房花烛夜
诗画担心着木头,一夜没睡好,直到早晨才有点睡意。
小睡了一会,睡来时木头已不在身边,她忙起床洗漱好,出了房门,谁知找遍了整个府邸也没见他的身影。
一问刘管家,才知木头一早就出去了。诗画急着出去找他,但被刘管家拦了下来。
“小姐,少爷让你在府中等他归来即可,今天不必外出了。”
“为何”诗画很是怪异,木头竟禁止她出去,发生什么事了么
“少爷没有交待,只是让小姐跟夫人留在府中。小姐明天便要嫁给少爷了,今天还是好好休息,明早起来做个漂亮的新娘子。”五旬的刘管家乐呵呵的笑着。
诗画并没多疑,木头让她留在府中,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昨晚发生了那件事,现在他又是一个人在外边,难免让人心生牵挂。
想归想,诗画并没有强硬出去。她跟苟氏吃了早膳,试穿好喜服,让媒婆教了明天成亲过堂的礼仪。
成亲当前,整个叶府都忙碌起来,喜庆的红色大灯笼高高挂起,红绸彩带随处可见。虽说一切从简,可做起来,还是那么复杂。
诗画眉头紧蹙,怕受伤的木头明天应付不来。要是新娘子也能出来招待宾客该多好,那木头哥就不会那么累了。
中午时分,木头回来跟苟氏、诗画一起吃午饭。饭后,诗画紧张的将木头拉回房间,仔细检查过他的伤口,见确实给大夫诊断上药了才放心。
木头见诗画紧张兮兮的,不由安慰道“诗画无需担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诗画板起一张脸,教训道“明天就成亲了,你还一早起来就往外跑,就不怕伤情加重”
“娘子说的是,那我今天哪也不去了,就留下来陪你好不好”木头忙陪着笑脸。
“大夫怎么说的”语气很是担心。
“你想听好的还是不好的”
“不好的”诗画吓的惨白了脸,紧张道“你的伤怎么了”
木头悠着笑容,拉着诗画坐下,“大夫说,我可以成亲。”
“真的”
“是真的,不过”
“不过什么”心吊在嗓子眼上。
“新郎官一整天应付下来,已是疲惫至极,不宜再有其它的过激烈的举动。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我伤了手臂,少说也得半个月才复原。”语中有强忍的笑意。
“你将我想成什么人了”诗画羞的无地自容。这些事就算不说她也再明白不过,岂会在这事上有任何的不快。
“我是怕冷落了你。这事毕竟一生只有一次,错过了不是太可惜了”
“只要你对我好,我岂会计较这事。”只差没挖个地洞钻下去,再也不出来见人了。没脸见人
岂日天蒙蒙亮,诗画便被苟氏叫醒,梳妆打扮忙个不停。
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她没往再留宿在木头的房间,乖乖地回了房。否则,让一大堆人在房中等她,她哪还有脸面见人。
苟氏满脸笑意的打量坐在梳妆镜前的诗画,眼中满是欣喜。女儿长大了,跟木头跟过这么多波折后,终于能在一起了。
吉时已到,鞭炮声响连天。
门外传来热闹的起哄声,豆坊的伙计蔟拥着前来接穿新娘的新郎官,一大队人浩浩荡荡来到房前。丫环扶起头戴凤冠,头戴喜帕的诗画走到房前。
大红的绸带交到她手中,绸带的另一头,是木头。
他牵着她,一步步往大堂走去。
响过鞭炮,跨过火盆,他牵着她走进大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行完礼,随着最后一声“送入洞房”,正式成为了夫妻。迟来了三年的婚礼,终于还是来了。
繁星点缀的晚间,觥筹交错的叶府,宾客满堂,热闹非凡。
虽说只告知了豆坊的伙计,可是闻讯而来的商人跟官员还是不在少数。豆坊的几个伙计见义勇为,站在木头身边,帮他顶了不少酒。
待深夜被送回洞房时,木头已是疲惫不堪。商场官场之人称兄道弟,拍肩搂膀,喝个不停的。伤口虽然包扎的很好,可还是渗血了,绷带湿湿的,好在喜服够宽大,没有渗出来。
众伙计见叶云面露疲乏之态,倒也识趣的没再闹洞房,将他送回房,乖乖告辞离去。
木头朝守在喜房内的丫环点点头,丫环领命离去。
木头走向床边,床沿上坐着头盖喜服的诗画。熟悉的清香扑入鼻中,才敢确定她真成了他的夫人。
他揭开喜帕,她娇羞的抬头。
两人相对望,情愫盈盈,无语胜千言。
房内红烛喜燃,有情人对视。
略施胭脂水粉的玉嫩脸颊,娇嫩的光泽樱唇,顾盼生辉的水眸,倒映出他带笑的影子。今夜的她,身着凤冠霞帔,是从未有过的楚楚动人。
诗画被看红了脸,难为情的别开目光,削葱玉指轻轻揩了下脸,小声道“我脸上有脏东西么”
“你很美。”他拿掉喜帕,轻轻帮她头上的沉重凤冠,轻声问道“是不是太累了”
“还好。你呢”诗画揉了揉酸疼的脖子,逞强的答着。没人能顶着几斤重的凤冠坐上几个时辰后,还能安然无恙的。
“我没事。”
“我不信。”诗画起身,轻轻抓住他的手臂,撩起宽大的喜服,纱带上泛着淡淡的血水,让她皱了眉头。她坐在房中都能听到外面喧哗喜庆的声音。不请自来的宾客一定很多,他身上带了香醇的酒味,一定没少喝。
“不用担心,只是出了点血,清理下就没事了,不用大惊小怪的。”
“你先坐好。”诗画强行让木头坐下,拿出绷带帮他换药。
木头拿起桌上的合卺酒,诗画绯红着脸,与他交叉着手臂,喝了下肚。
小巧的下巴被轻握住,炽热的唇压了下来,带了酒香味。
“唔”诗画别开脸,不安道“大夫不是说过现在不行吗”
“可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会不会太遗撼了”温热的大掌握住她的脑袋,压向自己,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不行。”他有伤在身,岂能再胡来。诗画开始急了,对他却是推不得,打不得。
“可是我想。”
“我不想,你伤口裂开了。”对着倔强如孩童的木头,诗画哭笑不得,恨的牙痒痒。
木头眨了眨眼,带了算计的笑意,“不如”
诗画一颤,浑身的寒毛竖了起来,眼皮跳了两下,知道他准没安好心,忙拒绝道“说什么我也不会答应的。”是不是男人都一样,老想着那事,都受伤了,还想着,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了
看着一本正经,神情严肃的诗画,木头的嘴角不由弯了。
“你笑什么”诗画恼羞成怒,水润的红唇嘟起。
“没,夜深了,我们休息吧。”
木头解着衣衫,诗画忙过去帮忙,就怕他一个不小心,弄着了受伤的手臂。帮他褪去大红喜庆的新郎服,中衣,剩下里衣时倒没敢动手了。她扶着他在床上躺好,关好门窗,再轻褪自己的外衣,将喜服叠放在一起。
放下纱帐,她睡在床内侧,拚着他身边,心里甜甜的。
室内龙凤红烛跳跃,整个房间很是亮堂。两人闭着眼睛,谁也没有睡着。
半晌后,木头开声喊了一声“诗画”
她没有回应,紧闭着眼睛。
“诗画”不死心的再叫了一次。
“我睡着了。”诗画闷着声音,翻了个身。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话。”
“我困了。”
木头轻侧着身体,轻扳过她的身体,两双黑色的眼眸对望,诗画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他怎么对这事这么固执呢他等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