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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染帝京尘 第2节

作者:北宫伯玉 字数:19252 更新:2021-12-21 22:45:48

    冯南歌自然是答应了,他认为这正是一个绝好的机会。

    剑光掠起,却如同花开一般的明艳动人。可在那动人的背后,是铺天盖地的剑意向他袭来。

    听花剑法,当真名不虚传。冯南歌心中暗暗赞赏。

    他不由得运起无妄斋中那套无妄神功御敌,剑光流转之际,一时间竟分不出胜负来。

    杨子涯潜心武学多年,自认和他年纪相仿的一辈中能与他过上百余招的人并不是很多。但是很不巧,这个冯南歌,正是其中一个。

    这套功法,他逐渐疑惑起来,却又明白了什么。两百招后,冯南歌剑已脱手。

    “是我败了。”冯南歌拱手。

    “承让。”杨子涯换上笑容满面的脸,“不知侠士这套内功,是从何而来。杨某见识浅薄,竟然不识。”

    冯南歌笑了笑“小弟师承无妄斋。”说罢竟收剑离去了。

    杨子涯站在原地,神色有些怪异。

    虞介怎么也没想到,冯梦幽所言拉拢杨子涯竟然是如此的直接了当。

    没错,几日后,冯梦幽直接将谋逆之事杨子涯与虞介两人。

    杨子涯有些心惊却一言不发,萧启哭笑不得的开口“吴王妃为何对我们如此信任”

    赵寄尘皱眉,冯梦幽所为,风险未免也太大了些。

    冯梦幽仍是一副笑面“大概是直觉吧,妾身觉着两位公子面相和善,就算是不同意也不会告发我们的。”

    虞介不由得在心中感叹,女人的直觉啊,真是可怕。

    萧启开口“萧某现在在国子监领了个闲职,每日倒是清闲自在得很,对吴王妃此等提议,实在是不感兴趣。抱歉。”

    “无妨,”冯梦幽转头看向杨子涯,谁知他竟是一副不屑的神情“我杨家祖祖辈辈行忠君爱国之事,即使我杨某在官场上算不得什么,只是这种谋逆叛国之举,断断不会参与。”

    “好。”冯梦幽拍手,“杨公子的忠心天地可鉴也。既然如此,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了,只不过希望两位可不要辜负我的信任。”

    萧启点头“这是自然。”

    待两人回了房,杨子涯才开口问道“明慎,你觉得他们的话有几分可信度”

    萧启摇头“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他们想要拉拢我们只是看上了我们两家的权势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你平日里不是最讨厌这些东西的吗还去想它做什么。反正我们都拒绝了,再说,我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平平安安的陪你到老。”杨子涯一脸无所谓,上前把萧启揽入怀中。

    萧启并没有拒绝他那温暖的怀抱,只是默默的叹息“看来又是一场灾祸。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杨子涯轻吻着他的脸,手渐渐向下探去“皇帝的气也应该消了,咱们明日便启程回京吧。”

    萧启白玉般的脸有些红,却没有阻止他,轻声的应答也掩盖在了热情如火的吻中

    待两人回了京,杨子涯仍如往常一般去礼部逛了一圈便回了家,谁知不凑巧的遇上了刚下朝回来的父亲与大哥,他知道又免不了一番训斥,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上去给他们请安。

    皇帝最近心情不大好,也没给大臣们什么好脸色看。杨居刚在皇帝那吃了瘪,恰好回家遇上这个半个月都可能见不到一面的儿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最近又跑去哪里野了”

    “回父亲,儿子去了一趟杭州。”

    “杭州”杨居皱眉,“去做什么不会又是江湖上的什么破事罢。”

    杨子涯毕恭毕敬的站着,一言不发。

    “得了,你下去吧。说了你这么多年了,没半点长进。舒儿,咱们走。”杨居似乎对这个儿子已经死了心了。

    杨舒有些担忧的看了弟弟一眼,也随着父亲去了。

    而另一边的萧启,方才到家不久,却也被父亲唤过去问事了。

    “明慎啊,下个月初七,便是你妹妹的生日。你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娘想着给她找个好婆家才是。我知道你才从杭州回来,路途劳累,只是这件事情,有些急”

    萧启看了一眼父亲,大概是听明白了他的意思。

    自己无心从政,父母也未曾逼迫过他。可是父亲毕竟是主战派中之人,儿子不中用,有个女婿帮忙也是好的。

    他低头思索片刻,便已提出几个人选“我自会写请帖送往各家的,请父亲无需担忧。”

    萧彧点头,沉吟了一会,决定开口“明慎,你觉得杨子涯如何”

    萧启不慌不忙答道“他与我素来交好,又未成亲。再加上他的哥哥杨舒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若是妹妹嫁给了他,那必然也是不差的。是我考虑欠佳,没把他加上去。”

    萧彧只能暗自叹息,他这个儿子啊,若是开窍,只怕比那个称为天才的杨舒也差不到哪里去。

    萧韶言的生日转瞬即至,大家心里都明白,所谓生日会,不过是给萧家小姐选婿罢了。邀请的人也并不是太多,什么元朔侯爷,御史中丞的二公子等等,却都是京城里年轻一辈的佼佼者。

    萧启自是与父亲一齐迎客,杨子涯到时,还特意对他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萧启脸有些红,只得对萧彧说道“父亲,我和杨公子去那边谈谈。”

    杨子涯被他拉到偏厅,有些意味不明的开口“你还真想让我娶你妹妹不过这样也不错,娶了韶言,还能平白得个小叔子。”

    “好啊,”萧启一口答应下来,“若是韶言她属意于你,我这个做哥哥的理应让着她才是。”

    “你敢。”杨子涯一把搂住萧启,吻住了那令他欲罢不能的唇,虽然知道萧启是故意的,但是他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怎么就是那么让人

    萧启将他推开,笑道“别闹,还有事呢。我是想让你帮忙挑挑,你也知道我这个父亲也就想要个女婿,能在官场上帮帮他的。”

    “你怎么就不能帮他了”

    萧启叹气“这件事,是我不孝。只是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酒宴正酣,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留下来的习惯,总是要吟诗作对一番的。

    元朔侯却是连连推辞,说自己与诗文一窍不通,自罚酒便也罢了。

    众人笑笑,却也不为难他,便让萧韶言出题。

    萧韶言想了想,开口道“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各位公子便已这明月为题,赋诗一首罢。”

    席中有人开口“萧小姐这题,说难不难,说易也不易。难的是古人珠玉在前,咱们可怎么好发挥啊。”

    那御史中丞家的二公子接口道“在下不才,愿斗胆一试。”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等那位二公子吟诗。谁料异变突生,一行黑衣人无端闯了进来,杨子涯见他们装扮知是暗卫,便轻声与萧启说了,萧启点了点头,走上前去。

    萧彧起身问道“不知诸位是何许人也竟敢无端闯入我萧府”

    那些暗卫的领头人正是唐逐欢,他从怀中掏出一块表面身份的牌子道“我们是暗卫的人。萧大人,失礼了。只是皇上刚刚接到消息,说萧府有人参与谋反,这才派我们过来调查一番。若是扰了诸位的兴致,实在抱歉。”

    萧启心下一惊,不由自主看了杨子涯一眼,杨子涯对他摇了摇头,表示绝非杭州一事,萧启这才稍微安心了些。

    萧彧赔笑道“谋反给我天大的胆子,我也不敢谋反啊。”

    “那萧大人的意思是,皇上的消息是错的”

    萧启拦在父亲前面,回答道“绝无此意。不过皇上说我们萧府谋反,总得拿出点证据来吧。”

    唐逐欢冷笑“证据就在你们萧府之中。”他扫了一眼众人,“反正各位世家的公子都在,就请大家做个见证人罢。”他话音刚落,暗卫中人便向萧府后院走去。

    “这”萧彧背后冒出丝丝冷汗。

    萧启扶住父亲,低声道“咱们萧府向来行得正坐得端,皇上怕是误听了什么谣言,父亲切莫慌张。”

    萧彧点了点头,随众人一齐往后院去了。

    后院内,唐逐欢先是转了几圈,随后选了个地方,说道“就这儿,挖吧。”

    不过多时,竟然出现了一条密道。

    萧彧惊呆了,众目睽睽之下,他想辩解却无从说起。

    杨子涯暗道不好,忙叮嘱萧启的侍卫楚璟臣“要是等下出了什么事,你一定要把明慎救出去。”

    楚璟臣回答简短而有力“自然。”

    众人随着暗卫下了密道,密道中景象更是把萧彧吓出了一身冷汗,各种新制的兵器陈列于密道各处,而密道的尽头,竟摆放着一袭黄袍。

    唐逐欢看着萧彧“你还有什么话说把萧府的人都给我抓起来。”

    有暗卫想靠近萧启,萧启还没来得及阻止,那暗卫却被楚璟臣一剑斩杀。

    “璟臣”萧启明白,他那一剑刺下去之后,这件事情,就再无转机了。

    果不其然,唐逐欢继续下令道“皇上有令,若胆敢拒捕,斩立绝。”

    那些来参加宴会的世家公子,一听此言,立即向密道外逃去,毕竟萧府倾覆在即,谁也不想再和他们惹上半点关系。

    一瞬之间,一场生日会就变成了屠杀场,萧彧心知此难无可避,索性将萧启向楚璟臣处推去“启儿,快走”

    “父亲”萧启的话还未说完,唐逐欢的剑便已穿透了萧彧的心脏,他冷笑“今天谁也别想走。”

    敌人越来越多,楚璟臣见情况不妙,一把拉起萧启准备施展轻功逃走“少爷,这里敌人太多,我们还是先行离去为好。”

    萧启咬牙,点了点头,却看见杨子涯不知何时竟也加入了战局,而被他护在身后的,正是自己的妹妹萧韶言,他不由得大声喊道“子涯,韶言”

    杨子涯战斗中无暇分神,听得萧启的声音,回答道“你们先走,我们随后便来。”

    楚璟臣受了些轻伤,但这丝毫不影响他施展轻功,不过多久他们便已拜托了追兵,寻了个小巷停留。

    萧启见他身上有血迹,不由得出言问道“你伤着哪里了”

    楚璟臣示意他不用担心“这不是我的血。”

    萧启这才放心,随后又问道“子涯他们找得到这里吗”

    “少爷放心,我和他约定好在此处碰头。”

    两人等了半刻钟左右,才等到浑身是血的杨子涯和萧韶言。

    “你怎么样了”萧启很是担心,杨子涯这才松了口气,放下已经昏迷过去的萧韶言,说道“我的伤无碍,是韶言,我保护不周,让她中了一剑。”

    楚璟臣上前点了萧韶言的几处大穴,说道“我们今晚,必须出城,否则”

    杨子涯接口道“璟臣说的不错,只是韶言她”

    三人正忧愁之时,萧韶言却悠悠醒转过来,她虚弱的说道“哥哥,杨公子,你们走吧,我怕是支撑不了多久了。”

    “韶言,我一定会救你的。”萧启看着重伤的妹妹心痛不已。

    萧韶言摇了摇头“你们带着我,只怕也是累赘你们走吧,哥哥,记得我们踏青常去的那个地方吗,那里有棵柳树,哥哥若是还能回京城,便在那儿为我置个衣冠冢罢。”

    萧韶言拼尽全力说完这些话,声音更是虚弱了几分,几人却依稀听到不远处传来的马蹄声,楚璟臣催促道“少爷,快走吧,他们要来了。”

    先是父亲死在了自己的眼前,现在连妹妹也保不住。萧启经此剧变,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他恨极了造成这一切的人。而此时,他只能忍耐,他看了妹妹最后一眼,决定离去。

    而萧韶言说的最后一句话狠狠的钉在了他的脑海里,记得为父亲报仇,为娘报仇,也为我报仇。

    楚璟臣杀了三个城门口巡班的侍卫,换上了他们的衣服,这才得以逃出城去,众人商议之下,决定前往离京城不远的一座小镇,等到明日天亮,购置马匹后便立刻离去。

    杨子涯却撑不住了,才没走多远,他便晕了过去。

    萧启吓了一跳,问道“璟臣,他怎么了”

    楚璟臣皱眉,将杨子涯身上的侍卫盔甲拨开,这才发现他的里衣早已被血染透“小姐受了极重的伤,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所幸常年练武,体质比常人好,不过我们一时半会是走不了了。”

    等杨子涯清醒过来时,他已经处在距京城并不远的瓷县之中了。

    一旁坐着在桌子上睡去的萧启,楚璟臣则是倚剑靠于墙角而眠。杨子涯想起身,却牵扯到了伤口,不由得出声。

    他却把这两人都吵醒了,萧启惊喜的看着他“你总算醒了。”

    “我没事。”他有些心疼的看着萧启,“你倒是憔悴了很多。”

    萧启叹气“这倒是连累你了,也不知道你父亲和大哥他们”

    杨子涯握住他的手“皇帝不会拿他们怎么样的,我既然选择了保护你,就再没有回去的道理。”

    萧启心一暖,险些落下泪来,他知道,杨子涯在家人和爱人的选择上,最终选择了他。

    他无意间抬头看向窗外,此时天边已发白,漫长一夜,终于破晓。

    、第五章

    因为杨子涯的伤,三人不得不在瓷县多待了一日。

    萧启面无表情,他的脸上应该出现愤怒,怨怼,痛苦这样的神色,可是这些感情仿佛在一夜之间消散于空气中了。

    “明慎,下一步,你打算去哪”杨子涯的伤口愈合得很慢,显然是不利于长途跋涉,他们必须找个安全的落脚点。

    萧启的声音平静如常“去西京,找赵陵沧。他不是说我萧家造反吗正好。”

    杨子涯皱眉“恐怕我的伤”

    “我们先去杭州找卢自楼,有他在,你的伤也能好得更快些。”萧启略微沉吟了一下,继续说道“冯梦幽来寻卢自楼,十有八九是为了军费一事。何况他们早有招揽我们的心思。”

    杨子涯也觉得这样妥当些,便答应了下来。

    毕竟三人现下是被官府通缉的犯人,他们也不敢在卢自楼家待太久,卢自楼知会了无妄斋的人,确保能让他们平安到达西京。

    冯梦幽自然是早早就知道了消息的,得知此事时更是笑容满面。

    赵寄尘诧异她心情怎么这么好,疑惑道“不就是萧启与杨子涯再加那个什么侍卫吗我可没看出来他们有什么过人之处。”

    虞介沉吟道“若说杨子涯武功高强倒也罢了,这个萧启”

    冯梦幽答道“你们不知道,我也不怪你们。杨子涯算什么,不过是个附带品罢了,重点在这个萧启身上。”

    她看了两人一眼,缓缓说道“萧启明面上虽然只在国子监领了个闲职。实际上他做过的大事,还着实不少。你们知道杨舒年纪轻轻为何如此得宠”

    虞介沉吟道“王妃的意思是这里头另有文章”

    冯梦幽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我派人日夜监视杨舒,却无意中知道了个秘密。他呈给皇帝那些所谓开渠引水、安邦定国的策论都是萧启提点的。”

    赵寄尘倒是很不明白“杨子涯和他关系不是更好些,为何他选了杨舒”

    冯梦幽瞥了他一眼,笑了笑“这个就要你自个去想了。”

    虞介倒是一脸若有所思的样子,赵寄尘一时有些气闷,暗中想道,切,还非得装出一副高深的样子,也不知道装给谁看。

    待杨子涯萧启等人来到吴王府后,赵陵沧少不得又是一番备宴接待,众人入了席,先是喝了几杯酒寒暄客套一番,这才进了正题。

    “王爷,我们这次为何而来,想必你也已经知晓了。”萧启开口道。

    赵陵沧很是惋惜的点点头“梦幽都与我说了,虞大人忠心耿耿,一心为国,可惜了我这杯酒敬他,也望他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萧启一时有些恍惚,浑身是血的父亲,死在他怀中的妹妹,这一切仿佛就发生在昨天。他连说话都带了一丝恨意“此仇不报,父亲九泉之下只怕也无法安宁。”

    赵陵沧点点头“有两位肯投靠于我们,也是天下苍生的福分了。”

    萧启皱眉“这些客套话也就免了,咱们现下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不知王爷要如何安置我们”

    赵陵沧道“这件事嘛,按照我的意思,萧公子可以在虞将军帐下担任谋士,杨公子武艺高强,带兵也是不成问题的。当然了这也要看虞将军的意思。”

    萧启觉得他们的称呼倒是有些奇妙,赵陵沧称虞介为虞将军,而虞介仍然称他为吴王。想必虞介真实身份一事,还没多少人知道。

    虞介笑道“吴王的安排自然是无差的,我现今什么都不懂,只跟着您和戚将军多学习学习。”

    萧启心中一动“虞将军所言戚将军,可是戚血戚将军”

    赵陵沧点头“不错,正是戚老将军,老将军当年被宁舟所陷害,不得不告老还乡。若是当年他在,恐怕也就没有那场壬亥之变了。”

    冯梦幽生怕他又提起那些伤心事,忙上来劝酒,赵陵沧接过酒,继续说道“说来,今天晚上还有一个人要来,萧公子见了他,必定是会欢喜的。”

    萧启满心疑惑“不知吴王所言何人”

    此时正有侍从进来对赵陵沧说了些什么,他不由得抚掌而笑“说曹操曹操到,还不快请他进来。”

    萧启向门外看去,只见进来了一个身穿青色袍子,样貌已有些老态却精神矍铄的男人。

    “师傅”萧启不由得脱口而出,“你不是在那场大火里头”

    那老人正是当年教导萧启的前御史大夫荀歌仇,五年前,荀府遭了贼人又起大火,已成悬案。萧启误以为他过世了,更是年年都前去拜祭一番。这会忽见人好好的又活过来了,怎能不惊,怎能不喜

    荀歌仇看着这个天资聪颖却不愿施展的徒弟,心中也是无限感慨“没想到,你也以为我死了。”

    赵陵沧见荀歌仇还站在门口,忙道“荀先生先入座吧,慢些说话也不迟。”

    荀歌仇入了席,与萧启叙了旧,众人又说了些西京近日稀奇古怪的事情,这宴席也就散了。

    散了席,萧启自然知道荀歌仇还有些话要与他说,便与杨子涯道“你先回去吧,我送师傅一程。”

    荀歌仇笑道“他也算是对你痴心了,丢下了杨府竟跟你来了西京。你眼光不错。”他对自家徒弟与杨子涯一事早已看出端倪,也不说什么,只道各人有各人的福气,顺应天道罢了。

    萧启脸一红,忙转移话题“话说回来,师傅你为何出山”

    荀歌仇苦笑“若要究根问底起来,还不是为了你。吴王不知从哪里知道了我在西京隐居的事情,这几年派人请了我许多次,可这次,我是不得不来了。”

    萧启有些愧疚“是徒儿的错,连保护家人都没能够。”

    荀歌仇摆摆手“这并不能全部怪罪与你。你啊,是我收的徒弟里最聪慧的一个。”

    萧启不由接口道“也是现今境遇最糟糕的那个。”

    荀歌仇失笑“未必。当年你学那些治国的道理,你学了,你背了,可是你就是不愿意去想。”

    被荀歌仇一语道破,萧启叹气“徒儿现在必然断断不会再如此了。”

    荀歌仇希望他能开窍,却没想到要用这样的事情作为代价,不由得说道“这么晚了,你送我到这就行了,回去吧。”

    萧启站在那儿目送荀歌仇远去的背影,只是一阵恍惚,那个当年在朝内执掌牛耳的师傅,也已经老去了。

    待他回了房,却见杨子涯拿了本长短经在看,萧启不由得出声“你怎么也看起书来了”

    杨子涯放下书,反问道“我就不能够看书了吗”

    “那倒也不是,”萧启想了想说道“杨公子于诗词一道,我记得是颇为精深的。”

    杨子涯一时有些尴尬,他当时在诗词上苦下功夫,不为其他,为的却是哄那些江湖上的女子。江湖儿女多生性豪爽,至于他们缘何偏爱这些擅舞文弄墨的文人,倒是不得而知了。

    杨子涯咳了两声,将书放置一旁道“反正我也看不明白,不看便是。”

    萧启失笑“那你还是继续看着好了。”说罢,转身朝对面房间去了。

    杨子涯看着他远去的身影,一时间哭笑不得。

    在虞介未曾到达西京之前,这支庞大的军队的操练,都是由戚血所领。现今虞介虽然只是他的副将,但戚血知晓他的身份,便也逐步放权给他。

    虞介刚到不久,底下的人自然是有些不服气的,他却对此不管不问,还颇有些后悔当时应了赵陵沧接下这造反的苦差事,甚至有些羡慕起整天在外头花天酒地的赵寄尘来。

    按照他的意思,杨子涯本该给个不低的职位安置在军营里也就罢了,谁知杨子涯竟然跑去和军营里最普通的小兵同吃同住起来。虞介虽是奇怪他为何非要自讨苦吃,却也无心理会。

    萧启倒是常来大营之中走动的,只是他不擅武功,入了冬,狐裘裹着,更是一副病弱美人的模样。

    军中诸将只道他是上头派来的人,要说什么对他打心底里的尊敬,却是半分也没有的。

    日子也就这般一天天的过着,西京地处南方,冬天并不是特别长,过了正月,众人喜庆一番。再过不多久便迎来了春。

    按理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军营中更应当勤加训练才是,可是这才入春不过半月,阴霾却是笼罩在了众人的心头。

    瘟疫。不知从哪日起,大营中的将士有几个便上吐下泻起来,随后几日,越来越多的人被送往临时搭建起来的棚子里休息。大家都知道,这是染上疫病了。

    萧启身子本来就弱,这些日子更是没往军营去,杨子涯也暂时回吴王府住着了。

    赵陵沧也是心焦不已,培养了这么多年的军队,眼见着就快大功告成了,却偏生惹上疫病这种事情。

    青州荆州两地的名医悉数被他请来,却依然无计可施。那些最早患病的将士,已经出现了耳鼻出血的症状,恐怕是活不长了。

    这日,赵陵沧知道此事再等不下去,便让众人来前厅议疫病一事。

    众人面面相觑,在场诸人,有通晓兵法的,明白治国谋略的,武艺高强的,就是没有擅长岐黄之道的。

    正在这紧张关头,萧启却忽然开口“我从小身子弱,不知道试了多少药,对医药一道也算略知一二。不知可否让我一同与那些名医参详药方”

    赵陵沧无奈,只得道“我们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萧公子一同去参详药方倒是无妨。”

    冯梦幽出言劝道“王爷无须过于担心,咱们必能渡过此劫。”

    赵陵沧叹气,眼见众人再议也议不出什么,只得作罢。

    萧启得了允许,这才来到那些名医之处,推门进去,却只听得里头兀自吵闹不休。他不由得皱眉,见旁边有人在熬药,才走过去问道“打扰了,不知他们为何吵了起来”

    那人瞥了他几眼,疑惑道“你是刚到的看你这般模样却是从小体虚之症,却成了大夫,倒也稀奇。”

    萧启听他认错,却也没解释,只问道“还请兄台告知在下方才的问题。”

    那人一脸不屑,说道“还能有什么原因,左边那位是西京名医曹柳,右边那位呢是荆州有妙手回春之名的章越朝,两人意见不合罢了。”

    萧启细细听了会,这才明白过来,这两位名医是怕折了自己名医的招牌。他笑了笑,问这位熬药的人“那你为何在此熬药”

    那人却是一下来了兴趣“一般的时疫,多用清瘟败毒饮、白虎合犀角升麻汤之类。我也熬了这些给士兵试了,没半点起色。我昨日忽发奇想,加了味药材进去,也不知管不管用。”

    萧启问道“不知是何种药材”

    那人一脸神秘“若是真治好了,我再告诉你。哎,熬好了,不如你与我去军营一趟”

    萧启很是无奈,想说自己不能去,念头一转,他却一口应承了下来。

    待两人到了军营门口,守卫却是识得萧启,开口道“萧大人,现今军中疫病严重,您实在是去不得啊。”

    萧启皱眉“我方才得了吴王的许可,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我担着便是。”

    守卫无奈,暗中腹诽道,若是您真出了事,我们还不是得跟着倒霉。可像是这般想,人却是不能不放。守卫也算是精明,忙命人去吴王府通知去了。

    熬药的那人这才醒悟,忙道“萧大人恕罪,方才是小人唐突了。”

    萧启道“无妨,只请教兄台大名。”

    “草民姓陈名木香,木香亦是一味药。”

    萧启点点头,两人走到了安置病人的大营前,守卫大营的士兵非不让萧启进去。

    他无奈,只得在外头远远看着,那些士兵横七竖八的躺在帐中,有些还有意识,大多数的都已经昏迷过去了,耳鼻之处还隐约见得血迹,空气中浓厚的中药味与军中无形的压抑气愤融合在了一起,让萧启不由得有些气闷。

    陈木香将那碗药与其中一位士兵喂下,与萧启说道“还需几个时辰,方能看出效果来。”

    萧启想起他新加的那位药,问道“你究竟加了什么药”

    陈木香讪笑道“配药有十八反、十九畏之说,意为某些药一起用会产生剧烈的毒副作用或者降低破坏药效。我加的那味药,便是与原先的某味药相反。”

    萧启道“以毒攻毒,说不定会有奇效。”

    “但愿如大人所言。”

    两人正说着,却听得一人满是怒气的声音传来“萧明慎,你不要命了”

    萧启愕然,转头却见一脸焦急的杨子涯朝他走来。

    “你知道自己身子弱,还来这地方做什么”

    萧启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只道“我担心将士们,不能为他们做点什么,还在那看着他们受苦,我实在是不忍心。”

    杨子涯眼中闪过一抹诡异的神色,说道“那你现下也待够了,与我回去罢。”说罢当着人的面,便拉住了他的手“你看你这手,冷得。”

    萧启素来清冷的脸不由得有些红,却又挣脱不得,只得随杨子涯回府去了。

    等到下午,从军营处传来消息,说是陈木香的药起效了,那些染了疫病的士兵都已有所好转。

    众人听到消息,都是精神一振,赵陵沧喜道“快快重赏那个大夫。”

    虞介在一旁道“恭喜王爷了。”

    冯梦幽脸上亦是久违的笑容“菩萨保佑,咱们总算渡了这关。”

    且不论他人的贺喜,只经此疫病一事,萧启的名声隐隐在军中有了提升,这或许,也算是意外之喜罢。

    、第六章

    开了春,疫病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一时间,西京城中,大家又恢复到了往年的生活。

    人人都是高兴的,只除了虞介。

    说到底,他到现在,对自己是先皇的儿子,自己要起兵造反一事还很模糊。仿佛这么多日所经历的都是梦境一般。

    虞介本来是不想参和进来的,他依旧觉得这是一个天大的馅饼,然后不小心就砸在自己身上了。他读过史书,也羡慕那些建功立业的英雄,可是怎么会是自己呢

    这种不真实感,一直延续到了春天。

    这日,赵寄尘把西京逛了个遍,也无聊起来,想起去看看军营里的虞介。

    虞介此时正捧着本孙子兵法满心惆怅,见赵寄尘进来,却是松了口气,说道“小王爷今天怎么有闲工夫来我这了”

    赵寄尘先是找了个地方坐了,这才缓缓吐出两个字“无聊。”

    虞介皮笑肉不笑的扯动了一下嘴角,说道“你若是天天如我一般来练兵,就知道什么事真正的无聊了。”

    赵寄尘见他这般模样,却觉得很是有趣“想不到虞将军既然这么讨厌练兵。”

    虞介有气无力的说着“听闻承英寺每月开放五次,让百姓在那儿交易。那么多稀奇好玩的东西,我是无缘见了。”

    赵寄尘笑出声来“虞将军什么时候对这种小儿女的事情感兴趣了。”他转念一想,又说道“承英寺嘛,我倒是去过几次。里头有家店卖的瓠羹味道不错,王家的水晶脍尝着也是极好的。”

    听他这样说着,虞介更是提不起精神来看书了。

    赵寄尘忽然提议道“不如虞将军今晚陪我出去走走”

    虞介盯着他看了好一会,便答应下来了。

    入了夜,西京并不像京都的宵禁而仍是繁华得紧。两人在夜市上逛着,久了却也没甚趣味,虞介正欲提议不如去喝酒,走在前面的萧寄尘却被人撞了。

    赵寄尘可是恼火得紧,正欲出声,却看见撞他那人的脸,不由得愣住了。

    虞介没看到那人的脸,只走上前来问道“怎么了”

    那人见两人穿着便知非富即贵,趁赵寄尘发呆之际,捡起抱在怀里的东西,急忙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赵寄尘才回过神来,缓缓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绝色。”

    虞介扯了扯嘴角,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索性说道“我怕世间之绝色,都不及小王爷万一。”

    赵寄尘却也没生气,只看了虞介一眼,这一眼却是含嗔带怒,眉梢竟带了些许风情,看得虞介是心神一荡,不能自拔。

    赵寄尘拍了他一下,问道“你可看见,刚才那人,是往哪里去了”

    “大概是这边。”虞介指了一个方向。

    “快追,她应该没走多远,你用轻功肯定能追上。”

    虞介对他莫名其妙的命令表示不解,却又不得不施展轻功朝那边追了上去。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虞介便回来了。

    赵寄尘似乎心情极好,仍在原地等着他,见他回来便问道“人呢”

    虞介道“我见她进了一个叫做长春院的地方,就回来了。”

    “等等,”赵寄尘的表情极为古怪,“长春院你确定你没看错”

    虞介摇了摇头说道“长春院怎么了”

    赵寄尘嫌弃的看他一眼“苏东坡有诗曰风花竞入长春院,灯烛交辉不夜城。这长春院,多半是小倌之地。”

    虞介哦的一声“原来是小王爷看走了眼,竟把男人误作了女人。”

    赵寄尘冷哼一声道“走罢,就算是那地方,我也要去见识见识。”

    虞介跟了上去,笑得有些不怀好意“还好我今天是同小王爷一块来的,不然,小王爷被恩抓去了也不一定。”

    赵寄尘现在满脑海都是那个绝色的男人,倒是对虞介说的话毫不在意了。

    等两人进了长春院,虞介倒是有些被吓着。这男娼馆居然如此热闹,与外头那些一般的青楼相比,竟毫不逊色。

    在遇到赵寄尘之前,他坚信自己是更喜欢女人的,这男娼馆他也是初次来。

    赵寄尘倒像是十分熟悉一般扔了些银钱给那揽客的男人,道“可否让我见见你们这最好的小倌”

    那男人久经风尘之地,自然知道这两人非常人也,躬身答道“请随我来。”

    两人便随男人走上楼去,男人问道“不知两位是只需要一位相公,还是如何”

    赵寄尘答道“就一位,最好的那位。”

    男人应了,兜兜转转将他们带到一个房间前,说道“那位已在里头候着了,两位进去即可。若有什么其他需要,摇铃即可。”

    赵寄尘也不理会他,径直推门进去,虞介只得跟了进去。

    绕过屏风,却看见里头坐了个男子,正在对镜梳妆,说道“怎么,来客人了”

    转过头来,却是和方才夜市上浑然不同的一张脸,这张脸,作为男人而言,也太过妖媚了些。虞介在心中想道,眼角眉梢眼波流转之时的风情,也过于矫揉造作了些。

    他再看了一眼赵寄尘,这小倌却是硬生生被小王爷比了下去,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索性闭口不语。

    男子回头看见两人,说道“哟,还是两个人,不知二位喜欢什么样的玩法啊”

    他起身,走近了些看赵寄尘,不由得说道“若不是知道这位公子是客人,我还以为是楼里新来的相公呢。”

    虞介只暗暗祈祷这个小倌不要死得太难看,赵寄尘转头摇了摇墙上的铃铛。

    男子自知失言,也沉默了下去。

    这种尴尬的气愤,直到有人听到铃铛声过来。

    他看了看室内三人,笑道“不知两位有何吩咐”

    赵寄尘冷冷的说道“这就是你们这边最好的小倌”

    “不错。”

    “刚才你们院里有个人去了夜市的,是谁”

    “夜市”那人疑惑道,“公子只怕是看错了吧,晚上生意正好,谁敢去夜市晃悠啊”

    赵寄尘转头看向虞介,虞介心念一转,拉过他的手说道“既然你们这最好的小倌就这个模样,那我们还是走罢。”

    赵寄尘还想说些什么,虞介握住他的手暗中使劲,示意他走,他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跟随虞介走了出去。

    到了大街上,赵寄尘这才说道“你有什么好法子我跟你说,人是你追的,你必须给我把他找出来。”

    虞介说道“我相信我的眼睛。咱们偷偷潜入进去,跟着刚才那个人,保管能找到你说的那个美人。”

    赵寄尘用不太相信的眼神看着他,虞介嘴角勾出一抹笑容“跟我来。”话才说完,便施展轻功进了那长春院。赵寄尘内心想着姑且信他一次,便跟了进去。

    长春院外头看起来毫不起眼,里头却是别有洞天。本是青楼之地,自然少不了从房内传来的若有若无的那种声音。

    赵寄尘脸上却有些厌恶的神色,虞介看在心里,更觉自己情路坎坷。

    他们一路尾随方才给他们带路的那名男子,赵寄尘跟了半天已经毫无耐心,低声说道“还要等多久”

    虞介只得好言安慰他“大概再有一会”他可一点也不希望赵寄尘去找什么美人儿。

    赵寄尘仔细看了看地形,忽然出声“不如我们去最高那层看看”

    虞介点头,他稍一提气,一个轻功,便已翻到了房顶之上。

    顶层却与这楼其他层不同,其他层被分成了许多个房间,方便客人之用。顶层却只有一扇门,走廊上也空无一人。

    赵寄尘正想去推门看看,却被虞介拦住了。

    “若是里头有什么机关暗器,绝世武功秘籍或是藏了个天大的秘密,该如何是好”

    赵寄尘差点没翻白眼,也不去理会他,直接翻身下去了。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极大的浴池,正蒸腾着热气,再看了看一旁的装饰,比之皇宫大内也毫不多让的奢华。赵寄尘挑眉,对浴池中的那人更是充满了兴趣。

    虞介被眼前之人的美貌震惊了,竟半天缓不过神来。

    若说赵寄尘胜在气质,那眼前之人的面容则是天下无双。没有丝毫瑕疵的脸,五官如同被天神精心雕琢一般。

    那人吓了一大跳,问道“你们是谁”

    虞介这才反应过来,脱口而出道“你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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