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就算她去不去都没差别,也没理由让莫蔷得逞,何况她都离开一年多了,很需要累积些人脉。
相较于丁美满的生硬,莫蔷要聪明得多,她懂得该怎么擅用女人的优势。突然的,她就松开了桌子底下正在和台长交握的手,转而搬上了台面,看似随意地攀附住台长的手臂,连连娇吟从她诱人的唇瓣间飘出,“我想去嘛”
手心的空落形成了一股失望,肆无忌惮地染上了台长的瞳,再搭配上莫蔷让人酥麻的嗓音,足够把色欲熏心的男人撩拨到心痒难耐。连吴三桂那样的男人都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何况一个年过四十、相貌平平、抵抗能力又明显不高的普通男人,要他怎么推拒送来嘴边的美食。
“好了,给小蔷,美满我会另作安排。”毫无悬念的,台长难得很有气势地一锤定音。
“不用了,我会自己安排。”无可奈何,也只有这四个字足够表达美满的心情,她到底还是不想让台长太过难堪,强忍着收住气势,转入她更在意的正题,“可以说正事了吗还是那句话,我什么都能妥协,唯独不能接受让莫蔷做我节目的主持人。”
“为、为什么”理亏在先,台长也只能沉着气。
“因为我想好好工作,你要收视率我可以努力,即使你要我为你卖命都行但如果要我天天面对曾经破坏我婚姻的第三者,抱歉,我、做、不、到”关于理由,美满很坦诚,这种不光彩的事错本就不在她,有什么好遮掩的。她就是公私不分,怎么了
这话在不算大的会议室里激开,大快人心的滋味让众人想笑,但碍于主角还在场,也只能忍住静候台长决断。
“美满姐,我们之间是不是有误会呀”比起别人的惊讶,倒是莫蔷显得很镇定,照旧卖弄她那万年不变的无辜。
“是不是误会你心里清楚。”
“可是整个电视台找不到比她更适合的人。”眼看两个女人很有可能会就此在会议上撕破脸,台长立刻开口打圆场。
“谁说没有”
“你该不会想要毛遂自荐吧”台长还是很清醒的,没等美满把话说话,就先堵截掉这种可能性。见美满突然不说话了,他干笑,尽量委婉地继续道“呃是这样,美满,我发现你这次改变了很多,你还是做适合做制作人,嗯”
闻言,美满弯了弯嘴角,溢出一抹薄凉冷笑,“你一年多前怎么不对我说这话。”
“因为”因为一年多前你还算红,现在你过气了呗。
“放心,我会找到比她更合适的人。”因为什么美满清楚得很,又不是不懂得人情冷暖,没必要等着别人开口说穿。丢下话后,她扫了眼嘴角挂着得意笑容的莫蔷,像阵风似的杀出办公室。
房门关得很响,招来不少同事的侧目,美满沉了沉气,故作镇定地走开。
“喂喂喂,你们听说了吗美满当众骂了莫蔷耶。”
“你out了,早听说了,还坚持不让莫蔷做她节目的主持人呢。”
“哎,也只有丁美满有这气势。”
“那有什么用哇,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冲动型的,想到什么就是什么,说不定转身就会忘了,她说的话不必太当真啦。”
“这次不一定啊,要不是因为莫蔷,她和天夏都不会离婚。夺夫之恨啊,没那么容易忘的,这次说不定来真的。”
“那也得有能耐啊,她都离开这个圈子一年多了,以前也就一直是天夏在积累人脉,与她无关;何况现在完全更新换代了,她能做些什么呢”
“也对,我们台没有比莫蔷更红的主持人,从外头挖也得台长愿意出钱。还有那个时尚派对哇,听说天夏也去,莫蔷就是因为这个才执意要去的,那个邀请函有钱都未必能买到。”
茶水间向来都是上班族的八卦圣地,即便是在电视台也不例外。身为那些跟美满共事了不少年的旧同事,绝对算得上对她知根知底。所以,说要自己安排那场时尚派对的事也好,换主持人的事也好,谁都没太当回事。尽管赞成她的举措,可能力毕竟是有限的,不是有勇气就能解决所有事情。
可就在午休时间结束,大家打算收拾东西结束这场八卦会的时候,丁美满的助理突然兴致勃勃地宠冲了进来,还带来了个极具震撼力的消息。
“都不要动大新闻,绝对大新闻那个时尚派对的主办方亲自派人送了邀请函给美满姐,听说他们家邀请函上的o是纯金打造的,我咬过了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还让莫蔷的助理把她那张邀请函偷出来比对过了是真货”
一片寂静。
而后,又是一片七嘴八舌的喧哗。
即使这则消息还没有得到官方证实,也足够颠覆大部分的猜想了。
第四章
不同于以往,这次回来后,丁美满几乎把自己当做了女超人,既然感情生活一片空白,那除了加班也就只能加班了。
比起每天打仗似的场景,今天她的办公室里气氛一派悠闲。桌上的文件把随意丢弃在一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化妆品和一面偌大的镜子。手机上头连接着耳机,正保持在通话状态,美满塞着耳机,任凭电话那头的人絮絮叨叨地说着,自顾自地端详起镜子里的自己。
经过几天的加班后,皮肤有些泛黄,即使昨晚花钱做了脸仍然掩不去那股疲态。她叹了声,挤出一大坨bb霜,小心翼翼地往脸上搽。
正在跟她通电话的女人叫林爱,最近靠着一部电影一举成名天下知,让美满骄傲的是,那部电影的剧本是她帮忙挑的。媒体喜欢把林爱称作演艺圈新人,事实上,人家已经在这一行摸爬滚打若干年,只是荣耀背后的辛酸往往不会有人关心罢了。
要在这个圈子里找几个能放心说话的朋友很难,对于美满来说,林爱算是一个。又刚好她是主办这场派对的品牌代言人,所以当美满说要邀请函的时候,她立刻就帮忙问厂商讨了张送来。
似乎是感觉到了美满通话时的心不在焉,林爱立刻就猜到了她在忙些什么,颇为担忧地问了句,“丁美满,你真的确定不用我派个造型师来帮你”
“不用。”美满连犹豫都没,断然拒绝。
吃了憋,她只好换个话题,“对了,我有没有跟你讲过,刚才看了邀请名单,你那个前夫也会来哦。”
“哦。”闻言,美满背脊一僵,尽管早就收到消息了,但被这么直言不讳地当面提及时,她还是难以维持住若无其事的表象。幸亏,现在只是在通电话,不然让那头的那个女人见到她的模样,一定免不了被揶揄。
“还有个第三者姐姐也会来哦。”
“嗯。”这一次,美满咬牙。
林爱顿了顿,显然很不满意美满听似淡然的口吻,“算了,我还是让温暖来接你吧。”
“咦你跟温暖的绯闻是真的”美满耳朵骤然竖起,敏感地嗅到了八卦的气息。
温暖,很好听的名字,算得上是个红透了的男人。丁美满不熟,只同他有过几面之缘,知晓这段时间关于他的绯闻闹得沸沸扬扬,原以为是出专辑了,宣传的惯用手法,现在看来,似乎没那么简单。
林爱很理智,没有给丁美满丝毫带离话题的机会,“丁美满,你模糊焦点了”
“好像是哦。为什么要他来接我可以自己打车来啊。”来日方长,美满不急着逼供。
“笨啊万一他们在你面前秀恩爱,你多尴尬啊。不行不行,干脆让凌嘉康陪你来吧哦,对了,他还在国外呢。还是温暖吧,我这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全程作陪,他那种身份没有邀请函主办方都会很欢迎。嗯,就这么决定了,要让贾天夏知道,追你的人多得是,他不知珍惜,有人抢着要”
“神经病。”絮絮叨叨的话语,美满甚至懒得细听,很不客气地浇了她一脸的冷水。
让贾天夏后悔,让他知道分开之后她活得很精彩,这也是美满的心声,要不然她烦躁什么又为什么要带来一堆化妆品坐在这摆弄但独善其身就好,她不想要借助任何群众演员。想下载全本电子书来
“谁神经病你才神经病呢我在跟你说认真的”
相较之下,美满很平静,边小心翼翼地勾画着眼线,边扬了扬唇笑语,“我神经很正常没有病。放心吧,我对那个烂男人没兴趣了,你觉得我还有可能会被伤害到吗”
神经病通常不会承认,喝醉的也通常都说自己没醉,同理可证,分明还余情未了的一般喜欢嘴硬地说“我对他没兴趣了”。所以,丁美满的这番话没能成功打消林爱的顾虑,反而让她更觉得担心。
“我”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可惜丁美满已经搞定妆容,看了眼时间,找了个最合理的借口打断她,“我该出门了,说不定会堵车,你应该不会希望我迟到吧。”
虽然不甘,林爱也只好又叮嘱了几句挂断电话。
但凡报章杂志媒体提到这座城市时,都会附带上“不夜城”的称号,还真是丝毫都不夸大。上下班的高峰时间段,几乎到处都是拥堵不堪的,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四周灯光迷离,偶尔会传来几声清晰的轮渡汽笛声,沉沉地积淀在空气里晕出一种别样的风情。美满没急着下车,抬头看了眼面前这座位于市中心的建筑物。
典型的英式混合主义建筑风格,门厅处的大理石立柱据说是来自200多年前的意大利,在绿色光影等的映照下透着恢弘和奢华。不远处泊着的那些豪华名车,更让它显得身价不凡。美满撇了撇嘴,把钱递给出租司机收妥发票寻思着月底报销,递上邀请函后,她正打算往里走,就被门口负责接待的小姐拦了下来。
“等一下,这张邀请函是你的吗”
“嗯。”对于这种质疑,美满只觉得无奈,倒也没动气。
很情有可原啊,来这种场合最不济也得开辆车吧,哪怕是长安奔奔都行哇,有几个像她这样坐着出租车来,还特招摇地停在大门口。
“不好意思,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证明下”
她该夸这位小姐敬业吗感觉到周围飘来了不少假装不经意关注的目光,美满尴尬地舔了舔唇,默不作声地从手提包里掏出了工作证。
那位小姐接过后,很认真地比对了会,就在美满以为她不会再有任何疑问的时候,她又一次表现出了非凡的职业教养,“请问,你整过容吗”
“你怎么不问我有没有变过性接下来是不是连我的出生证、独生子女光荣证、小学中学高中大学的毕业证书都想要看一下”忍耐也是有个限度的,她可以配合这位小姐的工作,但不代表能接受别人得寸进尺地怀疑她是否为原装
“那倒不必,只是”查那么多证件会影响工作效率,这个建议不需纳入考虑范围了。
只是竟然还有只是
丁美满也顾不得维持气质保持淑女姿态了,转身,手叉腰,启唇正准备开骂。
一道不太和谐地甜腻嗓音抢先插了进来,“小姐,她的确是我们电视台的。这是我的邀请函,你可以看下,如果没有疑问的话,那我对她身份的证明应该也没有问题了吧。”
哦哦哦哦哦,太美妙了,她的救星出现了。
丁美满就差没感激涕零,把人家户口本上的人全在心底默默谢一遍了。但很快,她转念一想,脸色骤变“我们电视台的”如果没记错,台长是当着她的面允诺把唯一的邀请函给莫蔷的吧那现在帮她解围的人,是、莫、蔷
“不用不用看了,我认得你,我在电视上见过你呀,你是莫蔷,小蔷嘛我很喜欢看你主持的节目哇,我妈也喜欢、我爸也喜欢、我姐也喜欢”
果然,不用回头了,那位很敬业的小姐已经给了美满标准答案。
最仇恨的人在她最尴尬的时候伸出援手,她还没办法洒脱拒绝,这世间有比这更悲催的事吗
那位敬业小姐再次开口,间接地解答了美满的问题,所谓世事无常,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啊啊啊,你是贾天夏吗是活的活的耶。”
“嗯,很高兴我是活的。”他点头微笑,亲和有礼,“我们可以带她进去了吗”
“可以可以,不好意思哇。”
出师不利真他妈的活见鬼了,难道这场派对只有他们三个人吗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