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那种事
杨管家痛苦的坐在房间里抽着一根又一根的烟,烟雾迷蒙,袅袅散开,将视线都缭绕的模糊起来,作为一个父亲,他必须去找女儿谈谈,他要问清楚,那些事,究竟跟她有没有关系。
在杨老父的心里,还是保留着希望的
敲开杨玲的房门,进去后坐下,沉默了很长时间。
她的房间大约二十几个平米,朝西方,一年四季虽然晒不着什么太阳,但也很宽敞明亮,西北两个方向各开了一个窗户,窗户上挂着大红色和米色相间的横条窗帘,喜庆的大红色部分印着四个金边大字天长地久,米黄色部分是两朵盛开的鲜花,一朵正红色,一朵粉色,下面简单的垂着两根绿色藤条,旁边是古朴的弯弯小桥,远山近水,山上同样写有天长地久四个绿色大字,依稀能看到正中间的那的四字上面用黑色粗笔加了两个稚嫩的打字友谊。
杨玲眼泪已经干涸,两只眼睛依然肿的像两颗硕大的山核桃,她被杨管家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安,忐忑的去倒了杯水,走到杨管家面前轻轻唤了声“爸喝水”
花智杰在房间内踱了很久,扒了扒头发,想到杨玲还怀着他的孩子,今天他又说了那样重的话,况且她自小娇弱,终究是放心不下,打开房门,坚定的朝杨玲房间走去。
杨管家重重的叹了口气,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似的,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女儿,沉声问道“小玲,你实话跟我说,小西车祸的事情是不是你安排的”
啪一声,房间内传出尖锐刺耳的声响,劣质花瓷杯霎时摔的粉碎,杨玲连退两步,收到惊吓似的紧盯着杨管家,身体发抖
花智杰按上门把的手猛然顿住,惊骇莫名
看到女儿这样的表情,他基本上已经知道女儿做了什么,但他依然希望能听到她亲口告诉他,她没做,小西的事情与她无关。
杨管家老泪纵横,沉痛的骂道“小玲,你怎么这么糊涂你怎么会小西做出这样的事小西可是你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啊,你们从小像姐妹一样啊”
杨玲本来脸上尽是苍白的悔色和眼泪,可听到花父这样说,杨玲眼泪顿时就汹涌而出,哭着朝杨管家疯了般歇斯底里的大声吼道“不要跟我说小西”
“是,她是我好朋友,可我不稀罕凭什么,从小一起长大,她哪点比我聪明她哪点比我高贵就因为她投了个好胎,所以才是小姐我是佣人,凭什么凭什么花小西生下来就拥有一切美丽漂亮的裙子,香甜美味的糖果,温柔爱她的母亲,还有个笨蛋哥哥,我只比她大十一个月而已,凭什么她有的我都没有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混账”杨管家气的一巴掌甩了过去,打的杨玲脸一偏,身体不稳撞到在床边。
杨管家立刻呆呆看着自己粗糙的大手后悔莫及心疼不已,这是杨玲长这么大,他第一次打她赶紧奔过去扶杨玲,却被杨玲狠狠甩开。
“爸你打我从小到大你从来没有打过我,今天你居然为了花小西打我我有什么错我追求自己的幸福我错了吗是,我是该死,我是该遭到报应,是我将小西引到郊外,是我安排那三个男人强 暴小西,可我从来没想过害死她,我真的没想到她会发生车祸,我不过是想让她失身,让她和李爵夜解除婚约而已,只要她失身,李家就不能接受这样的媳妇,我只是想嫁给李爵夜我只是想追求自己的真爱追求自己的理想追求自己的幸福我错了吗”
她歇斯底里的哭喊“爸,我错了吗”
六十二出国留学
门外的花智杰气的浑身发颤,浑身血液都仿佛逆流了似的,不停的颤抖,疯癫似的摇着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他一直以为的真相,他一直爱着,一直认为的纯洁善良的女孩,他通红着眼睛狠狠的推开门,痛苦而愤恨的瞪着那个欺骗了他的恶毒的女子。
杨玲一下子惊呆了,刷白着脸愣愣的看着花智杰不知所措
花智杰第一次感到她的这张纯洁动人的脸是如此可怖,简直令人浑身发冷“你刚刚说的那都是真的吗”
“智杰”
“我问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花智杰失控了一般疯了似地狂吼。
他看看同样惊愕状态的杨管家,再看看面色苍白如纸的杨玲,仰天痛苦的大叫了一声,转身摔门冲了出去,一边冲一边哭叫,形容疯癫。
“智杰智杰智杰”杨玲愣了一会儿才恍然回神,浑身瘫软的跪倒在冰冷坚硬的地板上,发出砰的声响,这一次她真的慌神了,她不明白为什么心会如此的痛,如同窒息了一般,痛的无法呼吸,呆愣的看着花智杰跑出去的身影,眼中却怎么也流不出泪来。
她像突然惊醒一般,推开门冲了出去,哽咽哭喊着花智杰的名字。
她此刻已经憔悴不堪,不光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摧残,头发凌乱如鸟窝,步伐不稳,杨管家担心的赶紧追了出去,已然来不及,她居然在楼梯处居然向前跨了一大步,如同寒冬腊月之中残败的枯叶,整个人从楼梯上翻滚下去,满目鲜红。
“小玲”杨管家大惊失色痛呼一声,三步跨作两步的跳下楼梯,哀痛不已的抱着血泊中的杨玲,如同一只孤立无援受伤的苍老衰败的狼,嘶声力竭的哀嚎“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杨玲颤微微的睁开失了神采的眸子,手掌之中尽是艳红的鲜血,红的诡异,红的刺目。
她的眉尖全部痛苦的纠结在一起,脸上失去了生命力般,无力苍白的令人心痛。她低低的念叨了声“智杰孩子孩子”
“没事,小玲,乖,不怕,爸爸在爸爸在爸爸带你去医院”苍老粗糙的脸上纵横着老泪,杨管家哀求的望着缓缓下楼面无表情的花太太“救护车,太太,求求你,快叫救护车”
花太太只是看着满目鲜红的地板和血泊之中的杨玲,淡淡说了声“救护车马上就到”
事实上,她不仅拨打了救护电话,还报了警。
想到她听到的那些话,胸腔中翻滚的恨意如同火山滴喷薄的岩浆,烫的她心都疼了三分捏紧手中硬币大小的录音器,转身上楼。
这些证据,她会直接交给律师。
那天,天并没有下雨,晴空一碧,万里无云的好天气。
出国留学的事物已经处理的差不多,那边n教授也都安排好,就等着她过去。
对于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她三分惶恐七分向往,至少那里没人认识她,也没这么多的是非。
杨玲的事情她已经知道,却无心再去掺和什么,听说她并没有坐牢,精神失常之后就住进了精神病院。
花智杰夜夜流连酒吧,每天喝的烂醉如泥。
花母一直在瞒着,没有告诉花宏伟,不想他居然喝的胃出血给送进医院,事情还是让花宏伟知道,看着儿子如此不争气,花宏伟气的将插着鲜花的花瓶狠狠灌在地上,也没舍得打花智杰一巴掌。
花智杰活着也跟死了般,整天也不说话,眼中毫无生机,穿着淡蓝色的病服,消瘦的身材几乎不能将单薄的病服撑起,骨瘦嶙峋的呆呆出神望着窗外。
两年前,花小西也是在这个病房,在这张床上,静静的注视窗外的景色的。
花氏的最后一笔资金也被架空,彻底成了一个空壳子。
半月后,花氏宣告破产。
苍老了十岁不止的花宏伟心脏病再次爆发,十分危急。
张书记退下之后,新省委书记毫无悬念的是顾远宸他父亲,这场政治斗争结束的很快。
蔡晓菲跟花小西说,张碧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突然从h市消失,好像跟齐少复婚之后离开了z国,小甲和猴子也退出了碧阁。
在离开h市的前一天,花宏伟苍老的声音透过电话传到小西耳里。
“小西”花宏伟的声音很虚弱,干涩而疲惫“来看看我吧”
小西推开病房门看到病房内的李爵夜的时候,她就笑了,眸子像流溢着星系般的芒光,丰盈润泽的唇瓣讽刺的浅浅勾向一边,压抑着心中喷薄而出的撕心裂肺般的痛和恶心感。
嘴角的讥诮再也无法掩饰,素白的指关节紧紧的捏的泛白,眸光淡淡的瞥过花宏伟,嗤笑的转向李爵夜,尖锐的嘲讽“李氏和花家联姻不就是为了吞并花氏么现在花家都破产了,李少爷还在这”
在自家公司内磨砺了两年,李爵夜满身的戾气都已经收敛,像一把入鞘的宝剑,敛藏了满身锋锐。
可李爵夜毕竟是李爵夜,他再怎么收敛还掩藏不了他霸道的本性,被花小西这么一刺激,他浓如墨染的眸子霎时像着了火般,熊熊而起。
每次她都能将他气的失去理智,只有她有这个本事,就像浑身长了刺一样,见到谁戳,将关心她的人戳的鲜血淋漓。
她眸光昏暗的如同夏日暴风雨来临前夕的天空,乌云密布,却生生扯开一个灿烂的笑,客气而有礼的说“真是不好意思花先生,我走错病房了”
在转过身的那一刹那,花母看到了女儿的表情,奢望关爱而被父亲咬伤的小兽,满满的脆弱。
看到她时,她浅浅的展颜,轻声唤了句“妈。”
她不知道女儿这性格像谁,既不像她,也不完全像花宏伟。
她知道以她女儿的固执是不可能低头过来看花宏伟,能让她这样做的原因只有一个,花宏伟给小西打了电话。
会心软,因为那是她父亲。
不论受了多少伤害,在她心底依然对亲情怀着一丝希翼,这个女儿,太笨
看到李爵夜的那一刻花母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李爵夜说“花小西,我要娶的老婆是你不是花家”
花小西说“谢谢,我没兴趣”
李爵夜惨然而笑,花小西t的对他说谢谢
他依然是那个倨傲的大少爷,在花小西面前表现的傲气十足,始终昂首挺胸下巴高扬,背脊直的仿佛僵硬了一般。
小西走的那天,天气依然很好,和风徐徐,空中零星的还能看到几颗星星,都市的夜空平常总是雾蒙蒙一片的。
她是不声不响的走的,抛弃了所有。
去送机的只有林舒舟一人。
坐在出租车上,路上汽车的尾灯和路边的霓虹相交呼应,璀璨夺目。
一路无话。
临走时,林舒舟亮出手刀恶狠狠的威胁“你要是敢把我忘了,劳资剖了你”
然后花小西无声的笑了,点点头,林舒舟哭了。
小西一直没有回头,从透明反着光的玻璃镜中,隐约的看到一直挥着手。
她停了停,举起了右手,摆了摆,林舒舟大声的喊道“花小西你给劳资早点shi回来”
时隔两年,再次踏上这片辽阔繁荣的时尚之都,她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恍惚和空洞。
送机的只有一人,接机却有两人,一个是n教授,一个是和小西差不多大的年轻男孩,一口走形的中文和一口灿烂明亮的大白牙,如骄阳一般的男孩。
n教授一见小西就热情上前大大的拥抱她,让她心头的阴霾去了不少,笑容也明亮起来,很是美艳。
到了住所,法国男孩热情的帮小西将行李拖进去。
此处环境十分清幽雅静,棕红的外墙,灰白色的窗栏上种植着藤状植物,草坪上还有几只鸽子一样的鸟类动物,安静的在草丛里啄着,很是宁静。
小西唇畔绽出一丝浅笑。
有着优雅迷人抬头纹的n教授领着小西进宿舍,一个不算宽敞的客厅,客厅收拾的很整齐,一张长形铺着棕红色棉质沙发套的沙发,一张透明的厚实玻璃茶几,上面细长的水晶花瓶里插着一支青嫩的竹节状植物充满生机,一旁叠放着几本书。
有些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n教授夸赞道“这里还住着一位英俊的中国留学生,这里都是他收拾的”
这房子不大,但也不小,只有一位室友,想必房租不菲吧
不过既然是n教授安排的,她自然不会说什么。听n教授的语气,貌似还是位男同胞。
跟着n教授来到她的房间,房间是用橙黄色和粉色这样的暖色组成,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