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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情事 第6节

作者:苏普罗 字数:20141 更新:2021-12-21 22:30:29

    同居的好处,除了饮食方面得到显著提高,顾予泽得了更多理由去陪着季笙。之后的一段时间里,顾予泽只要工作上一得空,就会往季笙的花店跑,一直呆到对方同他一块儿回家。回到家自然就是腻歪,顾予泽阅读文献,季笙就在一旁看小说,然后耐不住寂寞又亲热一阵,断断续续地磨蹭到睡觉时间。

    虽然一开始躺在床上,季笙总说顾予泽贴上来太热,但一睡着便瞬间化身小狗,身体乖巧地滚到顾予泽的怀里,手脚并用地抱住对方,还喜欢无意识地蹭着顾予泽的胸口。

    占尽了依赖。

    可惜他们后来却没有再做过,主要是顾予泽并没有提出那样的要求,季笙就更倾向于用手或者用嘴,毕竟阮天宇总说,第一次肯定要痛得下不了地。

    他总觉得顾予泽肯定不能算是清心寡欲,也不是功能障碍,但他懒得问。顾予泽在性事上很温柔,却不让他帮忙,他是困惑,却也有些害怕。

    为什么是害怕,他说不出来。

    “最近你特别喜欢发呆,怎么了”顾予泽戳了戳季笙的泪痣,关切地问。但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就有客人进来了。

    因为顾予泽的缘故,季笙特地给两位店员分开批了假,又因为是周五,今天店里只有他们两个。季笙只得先上前去,站在叽叽喳喳的女孩子旁,跟她们介绍。

    也有顾客带着目的性前来,把昨天看中的小盆发财树直接捧到收银台。顾予泽举着小盆栽用手指了指,用口型来问老板多少钱。季笙便打着手势,朝他比划了个数字,看着顾予泽满脸堆笑地边收钱边和顾客解释自己是新来的。

    “咦,那个不是顾老师吗”

    “哎,真的是顾老师耶”刚才还为一小盆薄荷议论纷纷,女生瞬间就把注意力全放在收银台后的男人身上。就连旁边陪女朋友进来看花的男生,都忍不住朝那边望。

    “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顾老师哎老师怎么在这里打工”为了早点跟顾予泽说上话,方才还犹豫不决的女生把那盆薄荷捧到顾予泽面前,很自然就搭上了话。

    季笙跟在后面,看到女孩子们眼里探究的味道,心里“咯噔”一声,也顾不上其他客人,不自觉地攒紧拳头。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里离s大不过是十来分钟的路程,自然会有学生走进来。顾予泽一个老师,莫名其妙就在一家小花店里替人收银,肯定能引起他人的好奇。

    顾予泽看了季笙一眼,轻车熟路就翻到合适又解释的袋子,给女生装好薄荷苗。“今天店员都请假了,就来帮朋友搭一把手。”

    “不会是男朋友吧”都怪顾予泽平时太好说话,上过他课的学生都知道,顾老师从小就在国外生活,因此导致他们交谈的尺度偶尔也会比较随意。女孩子肆无忌惮的揣测,对顾予泽来说司空见惯,却吓得季笙心脏都跳漏半拍。

    季笙脸色不太好,目光更是不知该落在何处。他觉得心跳得飞快,耳朵里似乎尽是轰隆隆的血液奔流的声音。顾予泽还未开口回答,他便率先说道“我进去看看还有没有薄荷的存货”

    顾予泽并未多加阻拦,只是点了一下头,也没有与他说话,反倒立刻就敲了敲桌子失笑道“我说你们可以少看点小说吗年纪轻轻多学点知识,充实大脑比八卦重要。今天问我男朋友,你们明天是不是要问我顾老师你怀孕了吗areyoukidd”

    被老师这么一说,女孩子们都有些不好意思。毕竟是人家私事,而且gay确实不是可以拿来随口调侃的话题,她们也是一时冲动脱口而出,连忙笑着跟顾予泽道歉,提着薄荷就跑了。

    但季笙还缩在里间不出来,也听不见动静。整家店就只有他们两人,顾予泽不能完全不顾外头直接进去找人,只能在门口叫他的名字。过了许久,季笙才慢吞吞地从里面走出来,把椅子往旁边过道里挪,不愿意再坐在顾予泽身旁。

    “你以后还是不要过来了,太容易碰到熟人”季笙搓着手,吞吞吐吐道。

    顾予泽深知这样的开放环境,不是谈话的好地方,他便不接季笙的话头,转而问他今天不如早些关门回家。

    被方才这么一搅和,季笙的心里有些堵,却说不出是低落还是胆怯,就算是有顾客进来也不太想上去掺和。顾予泽看了看手表,说“九点我们就回去。”没有问好与不好,是决定好的事情。

    季笙顺从地点了点头,顾予泽便让他坐着收银,自己过去帮顾客选花。

    到底是做得挺好的。季笙趴在收银台上,凝望着顾予泽高大的背影。但他总觉得那样温暖的一个人,最近几日却总会莫名给他似曾相识的忐忑。季笙为自己没有来的龟毛叹了口气,索性瘫在桌上不动了,等着时间到了就走人。

    趁着顾予泽去洗澡的时间里,季笙抱着抱枕窝在沙发一角,盯着茶几上他那株文竹发呆。浴室的门开了,季笙被声音吸引得回过头,就看见顾予泽只在下身裹了一条浴巾,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季笙坐直身子,招他过来想替他擦头发,顾予泽却只随便擦了几下,径直走向冰箱,翻了一个牛奶出来拿给季笙。

    季笙疑惑地看了看牛奶,又看了看顾予泽,顾予泽便解释道“我觉得你有心事想和我谈,比起喝啤酒我更喜欢牛奶。”

    “这是什么谬论”季笙抓着牛奶蹭蹭蹭地跑回去,想把它塞回冰箱里,最后还是没忍住,拿出奶煲来加了下热。等他端着温热的牛奶过来,顾予泽已经穿好睡袍,正撑着脑袋望着他。

    “要吗”季笙喝了半杯,见他一言不发地盯着他,以为他也馋着那杯奶。

    顾予泽摇了摇头,微笑着说“这天气我不想喝热饮了。”

    “好吧,我不喜欢喝冰奶。”季笙见他不要,便把剩下的半杯仰头喝了下去,在鼻子和上唇之间,留下一串白沫。

    他刚想拿纸巾擦嘴,顾予泽便已凑过来,吸住他的唇瓣舔舐那圈奶沫。季笙受了他的挑逗,抬手就想环住他的脖子,顾予泽却先行一步,已经抽身坐了回去。

    季笙手才抬到一半,右手里还拿着个空玻璃杯,看着特别傻。他尴尬地把杯子放到茶几上,忿忿地瞪了一眼点火的某人,盘起双腿也不爽地撑着头。

    “我说,你以后还是不要来店里了,你的那些学生真的太八卦了”

    “但她们问的也没错啊,的确是男朋友。”顾予泽摊手笑道。

    “可是别人听了会怎么想啊我怎么没觉得,我以前也这么口无遮拦”

    “是有些过了头,我已经提醒她们了。”

    季笙却不认同他所谓的提醒“你的方式也太温和了你该板着脸警告她们的”

    “在学校里,我是他们的老师;但学校之外的日常生活里,我只是他们的朋友,我一样能邀请他们去清吧参加圣。我分得很开。”以前认识的fer都是那样,顾予泽知道季笙不这样想,他也不会强迫他去理解。顾予泽拍了拍大腿,季笙一面翻着白眼一面却又乖乖地从小沙发上爬起来,走过去窝到他双膝之间。

    “这么乖。”顾予泽摩挲着他的后脑勺,季笙便索性一屁股重重坐到他大腿上,弄得人脸都皱了一下。

    “我说真的,你以后还是别过来了。如果要一起吃饭,就约个地方等吧。”季笙嘀咕道,“安全起见”

    “那你呢内心是想让我来陪你,还是不想”顾予泽问。

    季笙张了张嘴,好几次想说什么似乎都没说成,只能靠着顾予泽的颈部蹭了蹭,像撒娇似的。

    顾予泽摸着他的后颈,安慰道“别想太多,你想我来我就来,你不想我来我就不过来。如果我在s大呆不下去了,还能出来去研发公司,实在不行就换一个行业换一份工,现在一抓一大把专业不对口的,别怕。”

    “那我就努力赚钱养你”季笙闷闷道。

    顾予泽哑然一笑“也好,顺便体验家庭主男的生活。”

    两个人对视良久,不约而同笑了起来。

    季笙贴得近,方才在想事情不觉得,如今松下来就觉得大腿地方不对劲。他低头看了一眼,深色的睡袍不易显形,但还是有明显的隆`起。

    “看什么”顾予泽失笑地捏着季笙的下巴,让他转过脸对着自己。

    被人掌控着转不开脸,季笙就起了坏心眼,大腿往里顶了一下,胸口就被人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本来的调戏瞬间成了被调戏。

    季笙环住顾予泽的脖子,脱口便把憋在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你为什么都不让我碰你”

    “你想知道”顾予泽像盯准了猎物的猛兽,半眯的眼里漏出一丝危险。他拍了拍季笙的屁`股“跪起来。”

    季笙听话地跪在他腿间,低头在他唇上浅浅地印了一吻。顾予泽眸色深沉,看得季笙不由自主地颤了颤,一双大手探进他的衣底,在他后腰打了个转,便滑向他的臀`部。季笙被他揉得低`喘连连,腰上无力只能往前靠在顾予泽身上。

    睡裤和内`裤都扯了下来,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季笙还是紧张得往前凑。顾予泽的手指缓缓沿着沟壑往下滑,便听他低声说“因为我会忍不住想进去这里”

    “那为什么不进来”季笙咬着唇喘道。

    “之前我说同居,你说进度太快,那我就想要不在这事上面缓一缓。”

    顾予泽一直在他耳边吐着气,带着笑意的话语像醉人的大提琴声,季笙根本抵御不了。“那就进来”

    “宝贝,你这样说我会忍不住的。”

    “那就不用忍了,明明该比同居早的事情”季笙受不了挑逗,伸手往对方身下探去,作出热情的邀请。

    "yeasure,ove"

    27嘘

    这一回顾予泽没再钳制他的动作,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臀上,把他的裤子全扯落在地,托着他的臀就站起身。季笙紧张得手脚并用地缠紧了顾予泽,生怕被摔在地上。

    他被顾予泽温柔地放在床上,一边接吻一边将衣服褪尽。顾予泽的手有技巧地在他身上游走,被抚摸过的地方变得又酥又烫,季笙抓住顾予泽的手往下推,迫切想要他的安慰。顾予泽贴着他的唇低声笑着,他的宝贝太急色了,也太可爱了。他放开那蹂躏已久的唇瓣,细碎的吻沿着身线一路往下,濡湿的唇舌在季笙身上留下或轻或重的漂亮痕迹。季笙喘着气,十指没入顾予泽的发里,想阻止又想纵容。

    下身忽然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强烈的快感瞬间令他绷直了身体,仰起头如一条搁浅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呼吸。快感堆叠得飞快,不过一阵,他就忍不住闷哼出声来,缴械投降。顾予泽直起身,找了纸巾替他擦掉小腹上的液体,另一只手拉开抽屉取出润滑液和套。

    顾予泽把他的双腿叠起,让他自己勾着膝窝,又挤了一些润滑液在手上,在他后穴处轻柔地按揉着。

    季笙很紧张,忍不住翘起脑袋跟顾予泽说“听说第一次会很不适应”

    “怎么刚才想要的时候就推着我的手往下去,现在自己爽完了,轮到我你就怂了谁刚才在沙发上还勾引我叫我进来的”顾予泽哑着声笑道。

    季笙被他说得心虚,眼珠子上下左右到处瞟,嗫嚅道“那我应该说些什么”

    “我不怕,你上吧。”

    季笙害羞地咬了一下唇,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样子,梗着脖子大声喊了一句“我不怕你他妈快上啊”

    顾予泽被他逗得直笑,手上动作却没停下。他俯下身亲吻着季笙,哄着他放松身体,一点一点地给他做扩张。

    甬道慢慢地就湿软下来,尽管还是觉得有异物感,手指与内壁的摩擦竟能生出微弱火辣的快感。顾予泽不知按到哪里,尾椎处陡然生出一股电流,爽得季笙抖了一下,忍不住叫了一声。顾予泽了然,便曲起手指去顶那位置,弄得季笙双腿抱都抱不住,本来还有些抗拒的身体被瞬间酥软,颤抖又急促的喘息连绵不绝。

    “进嗯进来吧,可以唔了”那双被情欲蒸红的眼睛半阖着,已然盈满涟滟的春水。

    顾予泽亲了亲季笙的泪痣,戴好套子便扶着一寸一寸地打开他的身体。

    刚才扩张的时候明明已经觉得可以了,怎么真枪实弹的时候还是这么痛顾予泽不过进去了一点,季笙整张脸都白了,本来就湿漉漉的眼眶瞬间落下泪来。顾予泽被他收缩的穴口夹得生紧,生怕伤了他而不敢贸然向前。

    “太疼就算了,宝贝别哭,我们不做了,你用手帮我。”顾予泽看到他脸上的泪痕,心疼地俯下身去抱他,想着退出来。

    谁料季笙却把腿缠到他的腰上,不许他出去,用疼得发紧的声音要求着“要做,进来。”

    季笙瞪着他,势有再敢往外退就生气的意思,顾予泽被他这么瞪着,只得又好气又好笑地叹了口气。

    “那你听话,放松身体”顾予泽轻舔着他的耳珠,手也抚过他的胸前和身下,引开他的注意力。

    这恍若一个仪式,彼此都忍耐着去迎合对方的身体,季笙侧过头追逐顾予泽的唇,顾予泽便把他的温柔和深情全交付予他。体内的物体火热而缓慢地进出,就着他的兴奋点碾过,季笙却觉得还是疼,但他想让对方快乐和舒服,便有意地去学着挽留。即使如此,顾予泽也没有疯,从始至终都掌控在季笙最不难受的节奏上。

    一旦季笙让他快点,顾予泽便吻了吻他,观察着他神色的每一个细微变化,直到他觉得季笙是真的适应了,才变了姿势。顾予泽托着他的腰让他跪趴在床上,边吻着他汗涔涔的背脊边挺动着腰。季笙看不见顾予泽的脸,但他动情的喘息近在耳边,是最好的催情剂,像火石一般顺利地点燃了他原本偃旗息鼓的情欲。顾予泽叫他的名字,叫他宝贝,季笙被他撞出许多难耐的呻吟,不受控制地愈来愈媚。

    季笙自己听着都羞,只能把声音都闷在枕头里,顾予泽却不乐意了,捞起他人,翻个边抱起身来由上而下地挺动着,非得要他叫出声来。

    额头抵着顾予泽的肩膀,季笙忽然明白过来,这几日对着顾予泽莫须有的惧怕,是因为在他身上,季笙总觉得会看到陈云的影子。表面是浓郁的温情,即使被季笙挑起了多炽烈的情欲,都不许他去碰他。职业、性格、对他的态度,他们同是如此,又不尽如此。起码此刻,顾予泽火热的器官正在他身体里驰骋,带给他疼痛和快乐。这一刻,足够好了,足够不一样了。

    当他再次被顾予泽压在身下,季笙伸手想去抹他额头的汗水,顾予泽抬起脸与他对视,季笙便笑了起来,带着支离破碎的媚音,看得人忍不住想发疯。顾予泽不过缓了一瞬,便听到季笙软绵绵地说“顾予泽,我爱你”

    自认识以来季笙第一次对他说爱,这要他如何控制得住了。顾予泽疯了一样吻着季笙,像是为了回馈那一句“爱”,讨好似地用尽了手段,直把对方逼得失了神

    窗帘拉得严实,只透进不算刺眼的光,加之因为空调的缘故,房间的温度很适合睡觉,季笙朦朦胧胧醒过来时,已经十一点了。季笙不过是想转个身,立刻就发现了身体的异样腰像是要断了似的,还有后面痛倒是没有了,但是好像腿根本合不起来

    早知道就不要嘴抽跟他表白了季笙怎么躺都觉得不舒服,一想到昨晚表白过后,根本没法叫停顾予泽,自己差点就要被干哭了,立刻又羞又烦地只好把脸埋在枕头里。

    果然阮天宇说的没错,第一次真尼玛好不舒服简直想死在床上算了

    他还在胡思乱想天人交战,门从外面被打开。季笙侧过脸,看见顾予泽神清气爽衣冠楚楚地站在自己面前,瞬间就觉得太不公平。顾予泽接受了对方愤懑的目光,不禁有些好笑地走到床前坐下,伸手往被子下探。

    季笙立刻拽紧了被子,忿忿道“你想干嘛你不是又想来一发吧”

    “你别说,还真有点。”顾予泽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甚是可爱,忍不住逗他。

    “卧槽,你还有没有点人性啦再来我就可以直接被你干死了”

    “逗你的,很不舒服”顾予泽隔着被子拍了一下季笙的腰,顺势连人带被子一起捞进怀里。“起来刷牙洗脸,我给你煮了粥,等会吃点。”

    “什么粥我想吃银杏粥。”季笙撒娇道。

    顾予泽笑着叹了口气“家里没有银杏,下次囤点。学着做了次艇仔粥,你等会评价一下”

    季笙还以为就是普通的瘦肉粥,顾予泽居然还会去翻花生、煎蛋皮给他做艇仔粥,他忽然就觉得好感动,忍着腰酸背疼坐直了身穿衣服。幸好顾予泽再疯也还是有分寸,锁骨和颈部都没有留下明显痕迹,其他地方的都能被衣服恰好挡住。

    他站在镜子前四处照了照,然后又撩起衣摆,这才发现后腰处有个明显的牙印。

    “我盖的印是不是挺漂亮的”顾予泽不知何时站在门口,冷不丁地出声。

    季笙脸上一热,连忙把裤子提高,不敢接话了,认认真真地刷起牙来。

    垫着软垫把粥喝完,季笙又提着洒水壶给家里的植物都浇了水,才缓缓蹭回进客厅,把自己又摔进长沙发上。顾予泽自动自觉地坐过去,给他做腰部按摩。季笙本来都舒服得快要睡过去了,后腰忽然一疼,吓得他整个上身都翘起来。

    “你有病啊,又咬我”

    顾予泽从他后腰那块牙印上离了嘴,“盖章就要盖个洗不掉的。”

    “你以为我是猪吗,还盖章呢,检疫合格章吗”季笙气得吹胡子瞪眼的,翻身做起来箍住顾予泽的脖子就和他滚在一起,忍着腰疼势要将他压在身下。顾予泽既要和他闹着玩,又得时刻留意着不让他滚下沙发,实在是倍感心累。

    季笙闹了半天,累得瘫在他怀里不想动了,顾予泽就让他枕着自己手臂,夹紧了人让他靠着睡,很快就真的传来平缓的呼吸声。

    顾予泽的哑然失笑,却又没忍住把他搂得更紧,蹭了蹭怀里人的发顶。他蓦然想起,那日在导师家里所思所想,竟能这么快就实现,让这份真实染上了些许不真实,似乎唯有将人搂得更紧,将对方的血肉嵌进自己的身体里,融为一体,才能抵消那份恍惚的错觉。

    悠长午后,这会是顾予泽和季笙第一次相拥小憩,也会是无数个相同午后的偶一片段,不急不缓,日子总是这么轻易就来了。

    、28

    顾予泽到底是少在季笙店里“兼职”,他能应付自如,奈何季笙脸上挂不住。不去店里陪他,那就只好磨蹭到六七点再顺道接他回家。顾予泽总希望他早点回家,店里的事情自然该扔给两个店员,给了工资为什么不榨干呢顾予泽很不要脸的说,也因此被季笙笑,果然是美帝出产的资本家。

    可你是我的资本家,我在你这儿就是工人阶级。顾予泽抱着他说。

    怎么说

    每天晚上都要榨干我才满足。顾予泽得意不了多久,就被季笙揪着耳朵罚做俯卧撑。

    六月的g城已经很热了,老校区的学生好不容易抗战胜利,争取到了给宿舍楼装配空调的机会,却被通知说暑假才会开始动工。于是绿荫成林的校园里,又是哀鸿遍野。

    顾予泽也尽量减少在日光下活动的时间,如果有早课,上完课就往实验室里躲一躲,吃个午饭下午继续给学生上课。看着一到夏天就满座率奇高的课室,下课了还拼命蹭空调的学生,顾予泽忽然觉得万分感慨,家里那位不就比这些孩子大那么三四岁,居然因为开了空调运动就感冒了。

    看来得拉着他一块做俯卧撑才行。

    而被顾予泽惦记着一起俯卧撑的那位,此刻正一边包着云吞,一边淘米煮粥喝。

    季笙难受地吸了一下堵塞的鼻子,听到外面又手机铃响,赶紧把还塞在鼻孔里的纸巾拔掉,跑出去接电话。拿起手机的那一刹那,季笙看到上面提示的名字不由得愣了愣。这好像是父亲第一次主动和他联系。

    他想了一下,有些忐忑地接通的电话“爸”

    电话那端没有立刻回应,听筒似乎被抽了真空,就连一丝背景音都没有录进去。季笙不敢再叫,还以为是父亲的手机放在口袋里,无意识地拨错了号码。

    这样才比较正常吧,不然爸怎么会无缘无故给自己打电话呢可季笙又不忍心挂断,什么都听不到也好,至少是父亲的号码给拨过来的,躺在通话记录里也是很难得的礼物。他又小小声地呢喃道“爸哎,还以为你真给我打电话了”

    “不然呢你以为鬼给你打的么”

    父亲突然出声呛他,把季笙吓了一大跳,像偷了糖果的小贼一般,慌里慌张地差一点就把off键给按了。

    “你人现在在店里”季成均见他没说话,隔了半会就自己把尴尬给填了,意外难得。

    季笙总算回过神来“没有在家里”

    “大白天的你就是这样工作的真当自己是大老板,躺着就等人来送钱”

    “不、不是我感冒了”

    “你一个男人,感冒屁大点事,也好意思翘班。”季成均很是严肃,季笙都觉得要放在面对面时,肯定得被他指着鼻子一顿教训。

    “嗯您说的是,我下午就去店里。”

    “算了,你还是躺着吧,上次回来见你瘦成竹竿似的,也难怪会生病。”季成均没好气道,“你家在哪我来g城出差,给你送点东西过去,你奶奶自己晒的菜干,还有些肉。”

    “啊”

    “啊什么啊把地址发我手机上”季成均吼完,果断就挂了电话。

    季笙其实怕极了父亲,发完地址后抓着手机回味了好久,直到奶煲被滚烫的粥溢得尖叫连连,才勉强把感慨都生完,又给顾予泽发了信息。

    季成均的动作很快,门铃响起时,季笙还是觉得没什么实感,就像一直吃不到蜂蜜的小熊忽然掉进蜜罐里。季成均不让他帮忙,抬着箱子就往厨房里搬,季笙就只好在他身后跟着。

    “你住的这里挺好的。”季成均上下打量着精装修的房子,接过儿子递来的纸杯。“现在的房东也真是舍得。一个月多少”

    “呃”季笙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父亲,这房子其实不是他租的那地,他现在一分钱也不用花,就住进了这里。

    季成均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冷冷地瞅了季笙一眼“多少钱就是多少钱,这你都还顾忌”

    “不用钱,这是顾予泽的房子”季笙只好小心翼翼地说,身子已经退开了半米远,预备着躲父亲的巴掌。

    季成均前一秒还在感慨,那种莫名“自家白菜原来已经被猪拱了”的无力感;后一秒脸色却倏然变黑。什么叫是顾予泽的房子,不用钱,敢情是被人包了季成均火气顿时上了脑,瞪着季笙的目光恨不得把季笙烧出百八个洞来。他儿子要说是跟人家平等恋爱,那还凑合得去,但现在一分钱不花就有好地方住,这在他一个男人眼里看来,跟“和女人谈恋爱还要对方花钱”有什么不一样是个男人谁没点大男子情结,不知为什么现在的状况竟比当年得知儿子搞师生同性恋还难接受。

    季笙搞不明白父亲阴晴不定的脸色,但他们向来不会亲近,基本都是对方不说我方不回的状态,他也只能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出神,无意识地摩挲着水杯柄。

    季成均脸色再变,却也没法直接开口跟儿子说话,他们的相处模式,大概真的只能是这样僵硬了。眼见着父子间的气氛出奇的诡异,再看着客厅温馨的装修,他更是别扭得坐不下去了。他觉得头疼,站起身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季笙便紧张地也跟着起身,打着颤地说话“爸您要回去了吗您要不再坐一会儿,中午一起吃饭”

    “算了,主人都不在家,坐着奇怪。”季成均挥了挥手。“等会我还约了个老朋友,别送了。”

    季笙站在玄关口,真是跟也不是走也不是,只能望着父亲换好鞋子。季成均是自己开的门,一转身就看见季笙就那样站在玄关中间,手足无措。好像还是那天被别人闹上家指着骂时的委屈样子,不过是刹那就回到了七年前。

    他到底是自己的孩子,他却连一句“过得好吗”都问不出口。他们这对父子做得也是太陌生了。季成均苦笑着,终是没忍心招手让季笙走近,塞了一张到他手里“之前给你存的钱,密码是你的生日。你看着有没有合适的房子,有就买一套吧,不够再给你妈打电话。”

    “爸,这个暂时”

    “收着。谁知道姓顾的什么时候又变卦不能结婚就得有点别的保障。”季成均见儿子似乎有话要说,率先打断他“不吃饭了,下午就回去。”

    说罢,季成均把季笙推进屋里,将门给对方带上,就这样进了电梯。

    等他出了电梯间,才调出那个从谢敏手里挖了许久才挖到电话,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讲台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提示有信息进来了,顾予泽看了一眼,是个陌生号码。本来打算置之不理,幸亏手多想将屏幕锁了,却一不小心按错了键,完整的短信内容便跃然而出。

    “顾先生,你好,我是季笙的父亲季成均。考虑到顾先生的工作性质,不便直接致电问候。不知先生中午是否有空,赏脸吃顿饭呢”

    看完短信的瞬间,顾予泽脑子好像忽然死机似的,本来还说到一半的句子被卡在喉咙。他连忙扔下一大课室的学生,让他们看384页的材料,前后桌讨论一下,揣着手机赶紧溜出去回拨了个电话。

    季成均的语气相当礼貌,听不出什么喜怒,但刻意提醒了他,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季笙。顾予泽对上岳父,自然是什么都好,听到说季成均会去提前占位,他还很不好意思地说着抱歉。

    然后下半节课基本都在一心二用的状态中度过的,大半个脑子飞速运算着,该提什么去见岳父大人。

    等顾予泽从学校赶过去,季成均果然已经拿到位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季笙父亲,倒是令他颇为意外。往日季笙提及,他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意外出柜时父亲的一顿鞭打,顾予泽就觉得,季笙的父亲大约是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如今一见,到底还是不一样。虽然是生意人,但举手投足似乎还能见几分涵养,不是普通的暴发户。季笙长相其实随了他的父亲,只是季成均要更疏离和沉静。顾予泽恭敬地和他打招呼,季成均就像对待客户一样对他客客气气,顾予泽不知怎么地,觉得他没为拐走儿子而怒极了打他,就已经心满意足。

    “听季笙说,顾先生在s大任教”季成均问。

    “叔叔,别叫我顾先生,叫小顾就行,不然我实在担不起。”顾予泽不好意思道,“我的确是在当讲师。”

    季成均点了点头“小顾,我想季笙可能也跟你提过,我们父子俩的关系不算太亲,他的事我基本都不想管了。只是他毕竟是我儿子,他的性子我还是清楚的,有些事情我想我还是需要了解和帮助他的。”

    “这我明白,其实季笙也一直很记挂您,只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跟您沟通。不过叔叔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季笙的。”

    季成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们老师特别容易满嘴跑火车,我不放心。”这个不知从哪里来的谬论硬是给了顾予泽会心一击,把他击得哑口无言。

    “季笙以前就蠢到给一个老师骗上歪路,既然这路他是走定了,我就不希望他又栽一次。”

    “这个我听阿姨说过,原委我都了解了。”顾予泽收起笑容,正色道。“既然叔叔您也跟我说这事,那我也坦白跟您讲,名誉的事情我并不看重。可能是我所受的教育的缘故,我认为那是我的私生活,我会并且有能力去保护它,而且可以保证它不会被工作所影响。”

    顾予泽说得严肃,季成均能从他的话里听出慎重和诚恳,他仔细端详着坐在对面的男人,蓦然暗自嘲笑自己,他也有想要把对方的心挖出来看过才算踏实的一天啊。

    “算了,如果你们以后有矛盾了,还想过下去就忍一忍,或者回来跟长辈们讲;如果不想过了,那就好聚好散,你敢把他欺负狠了,我也敢来对付你。”

    丑话都已说在前头,顾予泽能领会一个父亲无奈又心疼的情绪,这大约就是认了他们的关系。想起季笙总说他父亲性子别扭,但一个男人能为自己的儿子做到如此,尊重他的爱恨和不可为外人道的感情,这大约是一个传统的“父亲”,能为“儿子”作出的最大让步。

    顾予泽点了点头“我知道的,叔叔。”

    、29

    顾予泽尊重季成均的决定,到底是没有把那顿午饭告知季笙,还略作好奇地问起父亲都给他们送了什么。季笙一边吸着鼻涕一边给他翻那些牛肉丸。

    “他非得说没空,下午就回去了,都没办法留他吃一顿饭。”季笙不安地抠着衣角,好像有些抱歉没能让双方见上一面。

    顾予泽抽了张纸巾给他擦鼻涕,不动声色地说“没事,等放假了,我陪你再回去。”

    季笙尚有些担忧“我爸都要被我气死了,这几年能不搭理我就不搭理我,眼不见为净。到时候别贸然回去,先跟我妹通个气,让她去走下关系。”

    “你连爷爷都争取下来了,还怕你爸爸吗”顾予泽忍俊不禁,“他早不打你了。”

    “他是不打我了,谁知道他待不待见你呀”季笙斜斜地瞪了他一眼。

    “心疼我”顾予泽看着季笙被搓得泛红的鼻子,忍不住想亲一口,却被季笙说你满嘴鼻涕恶不恶心为由拒绝了。“我有信心让他待见我。你爸其实心疼你得紧呢,只是他老人家对着你,好话都说不出口。”他差点想说,你爸那涵养,怎么会随便打人。但话到嘴边转了个圈又回去了,他还得装没跟季成均接触过。

    季笙看了他一眼,没有反驳,默默地说“我知道的”

    “他拉不下脸过来,你还不能过去吗”顾予泽给他拿来手机,“等会给你爸打个电话,问一下他到家了没有,顺便替我问个好呗,宝贝。”

    他以前是没有勇气,去跟不亲近的父亲撒娇求原谅,想着挨过一年是一年,时间如不能拿来冲淡伤害,便是用来培养妥协。季笙摩挲着手里的手机,抬起头望了顾予泽一眼。顾予泽点了一下他的眉心,态度非常强硬“必须打。”

    季笙抿着唇,他在想如果父亲不愿意接他的电话怎么办,又或者父亲又训起他来怎么办。顾予泽似乎一眼就看穿了他心底所想,虚环着他,低声说道“不怕的,总有一个人要迈出去,说清楚了就好了。”

    季笙想了一下,点了点头。好吧,他这么年轻,该由他先往前走。

    七月底,郑城斐得了三张度假村的券,两张自然是留给自己,另一张随手就甩给顾予泽。单是拿到一张单身票,顾予泽恨得牙痒,把郑城斐薅了一遍,最后从他手里又抠到了另一张。

    “骗你的,我没缺心眼到要你补差价。”郑城斐难得在他面前笑,把早就准备好的另一张也给他。“doub,我家的说请务必将他儿子带上。”

    顾予泽赠了他一个白眼“废话,难道我一个人去给你们当电灯泡”

    他们订了当天下午七点的飞机,竟顺利没有晚点。度假村在半山腰,他们需要坐缆车上去。两个更年轻一点男人非常兴奋,虽然夜晚的山林宛如浓墨,但阮天宇还是趴在缆车的玻璃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下面。

    顾予泽把季笙揽住,指着前方那越来越耀眼的灯光,似乎还泛着五彩的色。离得越近,隐约还能听到音乐声。“晚上有表演和酒会。”

    “你以前也来过”季笙仰起头问他。

    对面坐着的郑城斐淡淡说道“他从我这里蹭过不少便宜。”

    “彼此彼此。”

    他们两对的房间离着不远,阮天宇在楼梯底下叫着季笙,问他等会要不要出去玩,季笙还没来得及回答,郑城斐就已经凉凉地应了一句“不去,早点休息。”听不清阮天宇嘟囔了什么,反正季笙已经笑得蹲到了地上。

    顾予泽把行李放好,才发现门还敞开着,他只得走出去,抱住季笙的腰就把他提了起来,轻而易举得让季笙吓了一跳。“一身汗的,快点去洗澡。”

    可季笙不想去洗澡,好奇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他把木窗撑开,清凉的山风迎面扑来,全然不像夏季的闷热。顾予泽看不下去,收拾了一下便走过来把窗关得严实,拖着季笙就往浴室里塞“还不听话,是不是要我来帮你洗”

    他不过是想唬人,却没料到季笙攀住他的肩膀不让走“好啊,那就一起洗了算了。”

    对方的热情令他始料未及,但这意外所得大约没人想要放过,于是衣服就一件接一件地被扔进干区的洗衣篓里,小小的浴间很快就雾气缭绕,还时不时泄出一两声绵长的呻`吟。

    因为一个脱口而出的热情邀请,结果一晚上被翻来覆去了无数次,直到季笙实在憋不住哭了出来才堪堪罢休。

    运动量太大导致第二天他完全爬不起床,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一处是自己的,连眼皮附近的肌肉都想罢工。顾予泽便由着他睡,睡到该吃午饭了才将他拍醒。

    季笙懒劲上来,赖在被窝里不愿挪动,顾予泽只好任劳任怨地把他抱进洗手间,让他坐在洗手台上,挤牙膏拧毛巾这样的粗重活自然又是落在顾予泽的头上。

    “醒一下,”顾予泽亲了一下打理干净的季笙,对方嘴里清新的牙膏味格外好闻,“吃了饭出去爬一会儿山再回来睡。”

    “都怪你”季笙真恨不得让他背着走算了,腰酸得简直像灌了几顿铅似的,“你早知道今天要爬山,昨晚怎么这么疯。”

    “是、是、是。怪我。”顾予泽回头替他拿手机和钱包,季笙则慵懒地靠在楼梯的栏杆上半阖着眼。顾予泽想去扶他的腰,碰巧楼梯底下有外人走过,便被季笙躲开。

    顾予泽无奈地笑“这里离g城十万八千里,你怕什么”

    季笙抿了一下唇,勾了勾嘴角“我是腰酸,又不是腰断,扶不扶都一样啊。”他四下张望,躲在他背后牵了一下顾予泽的小指,“别生气。”

    顾予泽哪里能生气,看他卖乖的模样恨不得把人按在怀里好生一顿揉。两人就慢悠悠地步入餐厅。

    “季笙这里”郑城斐他们老早就到了,占了一个靠窗的卡座,阮天宇朝进来的两人挥舞着叉子,精神得很。

    真不公平。季笙忽然想掩面了,怎么看都觉得郑城斐不像是个会放过阮天宇的主啊他暗自揉了一下酸软的后腰,愤愤然地转身去拿盘子。

    顾予泽一把抓住他“干嘛呢”

    “自助餐,去拿点吃的再过去。”季笙指了一下那些摊在外面的菜肴。

    “我陪你。”

    “我自己去啦,看到阮天宇活蹦乱跳的样子,再看看你,我特不爽。”季笙白了对方一眼,顾予泽怎么会不明白,只得讪讪地笑,揉了一把季笙的发顶,转身去拿杯子接喝的。

    “哎,我家季儿子被人搭讪啦,顾大叔不快点去看看”顾予泽端着饮料走过来,阮天宇就迫不及待地指着他身后,笑嘻嘻地朝他喊。

    顾予泽连忙回头,季笙正在等厨师煎排,却因为腰酸站得歪歪扭扭。旁边站着一个男人,大概也是在等排,正侧过脸跟季笙说话。季笙背对着他,看不清脸上的神色,但身体却毫不欺瞒地往外靠。

    看着男人还想贴上去,顾予泽有些恼火,放下杯子刚想上去,季笙已经接过厨师递来的碟子,干脆地转身走人。季笙走得很快,三步并两步就蹭到卡座边,推着顾予泽往里坐,自动自觉地交待“刚遇到个神经病,认都不认识就撩人聊天。”

    “谁”

    他往后望,顾予泽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那个男人还在取餐区晃悠,眼睛却盯着这边看。顾予泽觉得他目光轻佻,刚想发作,却被季笙按了回去,捏着下巴逗着“张嘴,啊”然后一小块切好的牛排就被送到嘴里,还亲昵地捏了一下他的脸颊,一脸餍足的得意相,把剩下三个人全惊得呆在原地。

    季笙把已经僵硬的顾予泽勾到怀里,还不忘回头冲那人挑衅地冷笑,成功把人给吓得赶紧端盘子撤退。

    “真是的,我长得很像那些勾勾手就能上的小零吗”季笙等人都跑了,才缓缓松开手,优哉游哉地继续切他的牛排。

    听闻山顶有一间茶座,郑城斐他们吃过午饭,休息够了便想着慢慢上山。度假村里头的山路都已经修葺良好,似乎连台阶的高度和宽度都有考究,季笙虽然累,但也走得轻松。午后的阳光再烈,也被层层叠叠的树荫遮挡去了大半,偶尔还有一丝凉风在林间游走,的确很适合避暑。

    阮天宇叽叽喳喳的,知道顾予泽是学植物出身,一直到处乱指问东问西,顾予泽就给他照本宣科地把课本上的内容背出来,一点都不有趣,很快阮天宇就不问他了。

    山道一侧是斜坡,一侧是爬满苔藓的石壁,半路上还出现一个不怎么深的凹洞。大约是为了吸引客人,旁边立了一块石碑,记着石洞的名字和故事。季笙看得很认真,回头还问了顾予泽一句“徐霞客真的在这个石台上煮过饭”

    “多半是假的,你不记得我给买花小姑娘讲的龙骑士的故事了”顾予泽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失笑道。

    “别乱动再动扔你下去了”那边郑城斐吼道。“有什么好摸的,一手泥够得着不”

    阮天宇想要摸石洞顶上被镶嵌进去的巨大卵石,旁边的招牌里还写着“天赐”的字眼。他被郑城斐背起来,勉强才碰到湿漉漉的卵石壁。“替你攒些好运呀,哎我碰到了可以放我下来了”

    “别动,等会真的摔了”郑城斐把他往上托,让他环住自己的脖子,“轻得要命,直接背你上去算了。”

    有专用坐骑自然是高兴,阮天宇赶紧搂住郑城斐,嘴咧得快到耳朵边上了,嘴里说着好听的话“就知道你最好了。”

    不知前面两个在耳语些什么,阮天宇忽然回头喊了一声“儿砸,爸爸先行一步,在上面喝茶等你”然后拍了拍郑城斐的背,“小郑子,起驾”

    郑城斐“啧”了一声,却像脚底生风似的,身体力行听话地背着人大步往前走。

    季笙跟在他们后面,看着兴奋得像小学生春游的阮天宇,还有一脸冷淡却疼他疼得要了命的郑城斐,忽然有些感慨地笑了。顾予泽问他笑什么,他侧过脸说“就觉得好笑,郑城斐也太听他话了。”

    “也想我背你了”

    季笙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我才没有阮天宇那么幼稚呢。我只是在想,几个月前,我和他都还以为,这辈子真就得跟对方凑合着合租一辈子了。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就好像一眨眼,预定的轨迹都变了,好得让人措手不及。

    顾予泽看向他“我也想和你合租一辈子。”他没等季笙说好,就又开了口“所以想问一下你,明年春节愿不愿意和我回一趟加州,去见一下我父母”

    话题发展得太快,季笙不由得愣了一下。顾予泽保持缄默,耐心地等他答复,但他嘴角已经悄悄地翘起,似乎笃定对方不会拒绝。

    “加州啊,好远唉。如果我过去了被卖了怎么办”

    “那我就再把你买回来,你想附赠什么都行。”

    “能附赠什么能附赠一个花房吗然后我就不去工作,每天就给你种种实验材料好了。”

    “我也可以给你当实验材料的,项目就叫如何在不堆积乳酸的前提下解锁一百种姿势。等实验结果出来,你就不会再被误认为是刚从床上爬起来的小零了。”

    “哼,尽逞口舌之快”季笙被他说得又想笑又恨得牙痒痒,干咳了几声假装着板起脸把手递出去“既然知道是你的锅,小顾子,那你还不来扶本宫一把”

    顾予泽微笑着,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落下温暖的吻“好的,我的小王子。”季笙灿烂地笑起来,牵着他的手连蹦带跳地往上走。

    哪个人不曾错爱过别人,哪个人不曾有伤痕。但那些都不足以成为阻挡他们前进的借口,因为只有往前,才会遇到一直等在路口的、对的那个人。季笙亦然,顾予泽亦然,阮天宇亦然,郑城斐亦然。

    你亦然,我亦然。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写现耽,自己喜欢的性格可能就是那种不矫情又很活泼的吧,写着写着忽然发现靠完全没有什么特别性格了‵′︵┻━┻。这个问题以后会注意的qq

    而且不会写日常啊柴米油盐拆开来觉得好甜,但是感觉没有什么看点,可能也是我文笔不行。

    当练笔了谢谢看过某章某句的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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