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反穿袍服,就是精神分裂症逻辑障碍的一种象征性思维表现,他在以这种反穿的行为表示自己为表里合一、心地白,这种行为倘若患者不解释,旁人根本无法猜透,很是难理解我们正常人也有象征性思维,如柳与留谐音,柳象征留,有相留之意,我们正常人的象征以传统和习惯为基础,彼此能够理解,而且不会把象征当作现实的东西。”
阴十七又停了下来,看着桌上四人听完她最后的解释,各自在消化理解的神色。
曾品正最快消化完,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十七哥,是不是跟世宝一样,一会儿清醒纯净如孩童,一会儿疯魔化身为恶魔”
阴十七知道曾品正说的是李世宝,叶子落在一旁听着也想到了李世宝,卫海与冷仓然不知道曾品正口中的世宝是谁,只隐约觉得这个世宝大概跟阴十七方才解那些他们从未听过的东西有关。
瞬间四人又竖起了耳朵,仔细听着。
阴十七努力回想了一下上辈子看到的那些书籍中的讲解,理了一理,挑一些易明白的解释说出来
“李世宝是人格分裂症,也就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完全不同的李世宝,与精神分裂症都属于精神病症,但又有些不同,是完全不同的两个范畴,精神分裂症是一种典型的以幻听妄想的精神症状为代表的症候群,存在明显的意识障碍,人格分裂症则是指在多重人格支配下操纵自己的行为,以达到自己的保护自己的目的,也就是人格分裂的人不一定存在意识障碍,精神分裂的则一定存在。”
曾品正听着本来有点明白,这会越听越发乱了。
特别是其中一些他从未听到过的词语,他努力地理解消化着。
其他三人也跟着再听了这么一大段关于两种病症的不同之处,半晌后都有些了解阴十七的意思,可又不完全明白,包括曾品正,索性都不再想,直接问起阴十七问题来。
叶子落年岁比曾品正大,又是燕京叶家的第三人,心智思路都要比曾品正理得快些,他不纠结于那些听不太明白的词语,而是直接发问案情重点
“那倘若凶手真的你所说的精神分裂症呢那杀人与抛尸是不是就是同一个凶手”
卫海本来就将阴十七的解释理得有五分明白,一听叶子落这样问,他很快附和道
“没错,像你刚才解说的这个病症,凶手一旦患上,那杀人与抛尸便极有可能真是同一个人,而非两个人”
这一点阴十七赞同,她点头道
“是倘若凶手真患了精神分裂症,那么一个人同时做出两种矛盾的行为,便完全可以解释得通了。”
曾品正问“那凶手杀人,又做出引发当年旧案重查的抛尸举动,代表了凶手的什么象征性思维”
曾品正脑子转得很快,叶子落与卫海还在想人皮碎尸案杀人与抛尸的行为是否是同一个人时,他已在思索凶手这样矛盾的行为代表着什么。
可惜他想不出来,分辨不出来。
在想凶手可能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情况下,阴十七便已将凶手杀人却又矛盾抛尸的行为做了一番分析
“假设凶手就是精神分裂证患者,也就是说,我们先排除了杀人是一个人,抛尸又是另一个人的推论,杀人与抛尸都是同一个凶手,那么杀完人之后,凶手又为什么以抛尸来警示世人当年碎尸旧案的疑点为什么要以抛尸地点的敏感处来引起世人对当年王二柱是否真是凶手一事进行质疑议论之前这些在我们看来都很矛盾,可现在呢”
冷仓然先前插不上嘴,因为他根本就跟不上大家飞快思维,可这会他终于能抢上话了
“还是很矛盾啊难道、难道不矛盾了”
冷仓然应着阴十七的话,应着应着,突然就不自信了。
他将目光轮番扫过其他三人,可三人都没能给他答案。
、第二百九十章 回娘家
冷仓然转回阴十七脸上,有点急,也是有点被自已的猪脑给羞急了
“阴公子你别打哑谜了快给我们说说”
阴十七呼出一口长长的气,她觉得四人还是没真正听明白关于逻辑障碍与象征性思维的意思,没有再卖关子,直接道
“凶手杀人,是无逻辑作案,这是非逻辑思维,杀人后,凶手再抛尸,却下意识地做出了象征性思维杀人是恶,代表着邪恶的一面,而以抛尸地点引发世人对当年碎尸案凶手的质疑,引起衙门的旧案重查,为受了冤屈枉死的人翻案,则是善,代表着正义的一面”
倘若凶手是精神分裂症患者这一假设成立,那么先前一再被凶手卡住的矛盾行为,便得到了最好的解释。
曾品正有点明白了“凶手前后行为的矛盾,就是刚才你说的意识障碍”
阴十七点头“可以这样理解。”
其实再剖析得仔细些,更形象些,就难住阴十七了。
她也不是专门研究这方面的专家,会知道一些,也是因着上辈子职业影响,多方涉猎看多了书籍,才东知道一点,西明白一些。
可深一些,她就挖不出再细的解释了。
其他三人也听明白了,凶手的思维与行为根本就是无解
见曾品正再问了个问题后,桌面除她外的四人已再次沉默了下来,阴十七道
“当然,这是假设凶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情况下,倘若凶手并非这种患症,那我们先前所有推论就都是废话,所以我们不能忽略另一种可能,也就是我们最先提到的,人皮碎尸案杀人的凶手是一个人,抛尸的则是另外一个人。”
卫海道“嗯,这两种可能都解释得通,确实都是最大的可能。”
阴十七看向卫海“从王老口中已经证实了肖丫头在失踪之前确有悔婚之意,与王二柱大吵一架之后归家,隔日一早,王二柱与肖大官便再没有见到肖丫头。”
再见到时,已是王二柱被当了替罪羔羊的那个酒坛子头颅。
叶子落也道“王老还说过王二柱承认都是他的错,我觉得王二柱到底做了什么错事导致肖丫头生了退亲的念头,这件错事我也说不上来重不重要,但好歹是个线索。”
曾品正道“我们不是怀疑跟卢环珠有关么明日便去问问。”
叶子落挑眉“你去”
曾品正点头说是。
反正之前阴十七就有意让他跟叶子落同去,他也很想弄清楚这件事情。
相较于人皮碎尸案,他更关心卢环珠到底是不是一个称职的贤妻良母,陈敏是不是一个满嘴污秽不负责任的陈财酒。
叶子落听到曾品正肯定的答案,他便转向阴十七,阴十七也正在看着他,他迟疑着
“那明日”
阴十七道“你跟品正一起去,你们放心,我一个人应付得来。”
叶子落仍在迟疑“可你”
曾品正插嘴“其实叶大哥不用跟我去,我一个人也应付得来。”
阴十七没有退让,还是坚持要叶子落跟着曾品正一起到陈敏家查问卢环珠,何况先前卫海已碰了软钉子,她觉得有叶子落在一旁帮着会更好。
至少有叶子落在,她不必担心场面万一失控而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叶子落是知道曾品正过去的,也知道曾品正那个略偏激的性子,陈敏家夫妻又是那样的一个糟糕情况,不仅阴十七不放心曾品正一个人去,他也同是不放心。
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因为明日去饺子店的人不仅阴十七去,卫海也去,所以叶子落与曾品正不再纠结,只反复叮嘱卫海一定要护好阴十七。
冷仓然听得脑子一团糊,又盯着俊秀得细胳膊细腿的阴十七,煞有其事地赞成叶子落与曾品正不放心阴十七一个人去面对两个有心病的人。
除了江香流,明吕与肖大官都略不大正常。
要是发病,单就阴十七一个人应对,想想就觉得够怆。
桌面五人大约也就阴十七不这么想,她觉得她没那么没用,还是有点身手的,好歹她在现代也学过各种防身术。
虽然那点身手放在叶子落眼里,那就是有点奇怪的三脚猫身手。
不过为了叶子落与曾品正放心,也是卫海已查问完柴府那边的大略情况,一些锁碎的情况也有底下的衙役在跑腿四处查。
所以一听阴十七明日要到饺子店与明吕、肖大官、江香流细谈,他便第一个举手说要去。
冷仓然也想跟来着,可是他的任务还没查到半点有用。
别说他没脸提出来,就是厚脸皮提了,约莫着也是让卫海一个瞪眼瞪没了。
阴十七三人这边已将查问到的大小有关案子的线索说完,卫海也开始说起柴府的情况。
柴府的情况比较简单,一句话,柴府的人根本就不知道江付瑶失踪不见的事情。
卫海找上门的时候,柴铭还在外头柴家货栈看刚从码头上来的新鲜南洋货。
柴府里的主子更简单,柴家老爷尚在,柴家太太却早亡,柴家大奶奶也就是江付瑶又遇害,柴家大爷柴铭经常在外做买卖,所以通常也就柴家老爷、柴家大奶奶在柴府里。
江付瑶一遇害,卫海到柴府的时候,出来见他的人便仅有柴家老爷。
柴老爷是个有担当有气魄的男儿,年青时因着庶出而倍受排挤白眼,成家后带着妻子回到清城扎根,也是雷厉风行,这一点柴铭十足承继了柴老爷。
当年爱慕江付瑶,柴铭也是雷厉风行地对江付瑶表达了心意,也用行动向江付瑶证明,他会用心照顾呵护她一辈子。
这点强上江香流许多,于是柴铭最终如愿抱得美人归。
也因着这事的三个当事人谁也没有往外传,知道一些内情的江香流七人更是紧闭了嘴,所以当年也没多少人知道这事,至今一样。
卫海道“柴老爷知道江付瑶的死讯时,强撑着受住了,等到家仆去通知柴铭回来后,他便彻底倒了”
柴老爷大病一场,柴铭安顿好病倒的父亲后,也是揪着卫海一直问,是不是弄错了
卫海说,江付瑶的头颅就在衙门仵作房放着,他就是来通知柴家人去认尸的。
柴铭这才放开了卫海被他揪得皱成一团的衣襟,心魂未定地跟着卫海去了一趟衙门。
看到江付瑶的头颅时,看到江付瑶那张熟悉却满是惨白与恐惧的面容时,柴铭直接在仵作房双眼一翻昏厥过去。
醒过来回柴府时,柴铭连马车都没坐,失魂落魄地一路从衙门走回柴府。
柴家马车就一直跟在他后面,小心跟着,也小心看着。
柴铭跌跌撞撞,脸无血色,几回被绊倒在地,又使尽力气爬起来的情景,看得柴家马夫一路流了不少泪。
卫海叹气“那会我也是不放心,柴铭那种情况也不适合问话,于是我一路跟着又到了柴府,等到柴铭的情况稳下来一些,我才开始问了一些情况。”
就因为柴铭差些也跟着柴家老爷病倒的情况,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