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来客还是衙门里的快手。
只是跑到不算近的饭馆茅房如厕,吃坏肚子的快手能坚持到么
显然众人都与阴十七想到一块去了,一想到吃坏肚子的快手刚跑出衙门便流了一裤子的黄色秽物,个个都很给面子地憋起了笑,然后再随着第一个破功噗嗤一声,再次爆发出一阵足以掀顶的大笑。
看着吃坏肚子的快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双手捂着肚子,被快要流出的秽物急得半个字也说不出来的可怜模样,阴十七做为罪魁祸首,她深深觉得该提醒一声
“那个”
齐刷刷地,吏舍大院里的所有人都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捕头吏房门槛边的阴十七。
陈跃第一个欣喜地上前“十七你来上差了”
阴十七浅笑着对陈跃点下头,并表示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转头对吃坏肚子的快手道
“其实不用出衙门,典吏房、仵作房都有茅房”
吃坏肚子的快手双眼即时变得晶亮,回头又是对故意绕他的猫子狠狠瞪了一眼,然后丢下一句狠话
“待老子回来,看老子怎么修理你这个小混蛋哎哟喂”
随着声音出了吏舍,众人面色一阵古怪,脑海中各个想象不同,但结果奇异地融合了
“呃,最后的哎哟喂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啊啊那啥”
那啥什么的,在众人各自想象中再一次爆笑出来,又纷纷表示热烈欢迎阴十七回来上差之后,捕头吏房再一次恢复如常的平静。
陈跃是最后一个走的,那不舍不放心的小眼神看得花自来不禁捏了一把冷汗――陈捕快,难道你没看到那边一直端坐圈椅里的那位爷,浑身发出来的冷气都快要将整个捕头吏房冰寒了么
至于捕头吏房里残留的臭味,三言两语便被阴十七用既然茅房有死掉的臭老鼠,那捕头吏房里也有也不奇怪而解释过去。
阴十七的话,陈跃素来信而不移,自然未再追问,只是一个劲地要阴十七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跟他说,千万别硬杠着之类的云云,其关怀备至不言而喻。
阴十七照单全收点头之际,花自来赶紧上前以三人还饿着肚子为由,笑着挥手,终于送走了婆妈起来的程度丝毫不弱于中年大娘的陈跃。
很快用完了午膳,三人便各自坐了下来,说起无头男尸的案子。
阴十七动手泡了一壶清茶,给三人各倒了一杯后便问
“花大哥,这两日可有什么进展”
花自来看着桌面上的茶杯里淡淡的茶色,扑鼻的纯香气味,心说这可是阴十七自动自发泡来给他倒上的,心神也很快回到阴十七所问的问题上
“余光年夫妻有异,早被拘捕到了牢里,但一直没能问出点什么来,两人在听闻金蚕蛊已死之后,便一直沉默着。”
阴十七问“没说过一句话”
花自来道“他们要见你”
余光年夫妻指定要见阴十七,这是阴十七没有想到的,展颜与花自来也没有想到,谁也没能想到这是为什么,就连她听到这个要求后,她也是一阵茫然。
茫然过后,阴十七问起了余佳丽,花自来说余佳丽没事,双腿到县里及时治疗,已经稳下伤势,只要静养一些时日,重新恢复正常行走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展颜道“去见他们,不仅他们,还有余德海父子四人。”
水月村整个村子已在两日前被衙门里的衙役围起控制,所有村民都不准擅离水月村,以便衙门随时传唤问话。
而余德海父子四人、余有余、余关、余高、余大发等人,则与余光年夫妻一样,被展颜命人统统带回了县牢。
即便带着无法痊愈的伤口,展颜在花自来出去找线索的时候,他对每一个人皆进行了审问。
其中余有余倒是合作得很,也许是感到了事情已发展到他无法预料的地步,相对于阴十七之前对他的诱问,展颜的方式简单粗暴,几乎是以冷暴力解决,他很快对展颜说出了早前告诉阴十七所差无几的话。
除了他家田梗外的那三个坟包,余有余对别的事情只字未提,连三年前三个叶姓外来人怎么会死在他家里的经过,也是一问三不知,只道天亮睡醒过来,已然是尽被残杀的模样。
问及是否是余水所杀,余有余似是有些莫名,然后摇头说不知道。
而余德海父子四人,却几乎是自进了县牢便宛若变成了四座雕塑,莫说自他们嘴里问出话来,就像是突然间全成了哑巴聋子似的,连给展颜个点头或摇头的反应都没有。
听着展颜缓缓说出这两日来,他对牢里五人的审问,阴十七完全沉侵在案情当中,丝毫没有察觉他已然开了口与她说话。
阴十七道“那日,余有余也是这般与我说的,除了三个坟包的事情之外,他应该还知道些什么,但明显心中有顾忌,最后他选择什么也不说。”
花自来道“再不行就动大刑,我就不信他的骨头能有多硬”
展颜道“他不会说的。”
阴十七赞同“对,我虽只与余有余谈过一次,但我知道像余有余这样的人,他不会轻易突破心中的顾忌,而让我们坦白的。”
一个人有多自苦,他便有多倔。
余有余便是这样的一个人。
展颜道“自来继续去探查余光年家两边比邻的杨老伯与芳大娘,问清楚关于女鬼唱戏一事,他们到底还知道些什么,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此事不能再拖,必定得尽快办妥了。”
既然余光年夫妻有问题,那么女鬼唱戏一事十成十就是他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而配合唱戏,将女鬼唱戏一事喧扬得人尽皆知的杨老伯与芳大娘,显然功不可没。
正如展颜所言,这两人确实有很大嫌疑,或许加大审问力度,花自来能从中得到一些意外的线索,而最大的收获则是,两人或许根本就是余光年夫妻的同伙
、第一百九十章 双决定
花自来明白展颜所说,这两日里也造访过杨老伯与芳大娘,但心中因着担忧展颜伤势,他也是提不起什么劲去认真对待,以至于这两日里也根本没能从两人嘴里撬出点什么来。
当然也是因着这两人仗着年纪不小,又仗着两人没犯法,花自来便是身为官差,也不能公然知法犯法,对他们做些什么强制性的事情,所以两人几乎是有恃无恐,异口同声咬定就是有女鬼在夜里亥时唱戏
最后一次还气得花自来将芳大娘的门给踢坏了,合该碰到花自来心情最不好的时候,任芳大娘怎么撒泼哭天喊地,说官差欺凌平民百姓,花自来也愣是梗着脖子一路踏步回衙门,沉重烦燥的步伐几乎可以预料出若是沙地,那自他身后定能瞧出一整排自芳大娘家到衙门的愤怒脚印。
提起这事,花自来颇为忏愧,半晌嚅嗫着说不出半句话来,只低头轻轻应了声是,连抬眼都不敢去瞧一眼展颜。
阴十七深知花自来这是自觉办事不力,而展颜虽无直接责怪花自来,但话中明显已是不满,她想了想对花自来道
“花大哥,我有个法子,你兴许可以用用”
花自来再到昌盛街十一胡同继续努力,展颜与阴十七也去了牢狱,分头对姓余的几个人进行审问。
在前往牢狱的路上,展颜问阴十七为什么会觉得芳大娘与杨老伯会是父十七反问道“展大哥,你还记不记得听到女鬼唱戏的那一晚,我们同时一左一右去搜查,最后还进了余光年家左右的邻居。”
这左右邻居就是芳大娘家与杨老伯家,展颜当然记得,既然阴十七特意提到这一点,那么答案显然就在这一点上,他细细回忆了那晚他与她曾说过哪些话,最后停到一个点
“两家院门门后的贴符”
阴十七半点也没惊讶,似乎早就知道她一旦牵出个头,展颜便能掐出个中间段来,她点头道
“没错,两家院门门后用来抵制女鬼而贴上的黄符,出奇一致的贴得一模一样,先前听你形容的时候,我觉得这样巧合无非有两个答案,一个是巧合,另一个是贴符实则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人在下意识中,总有无意识将同一类的事件处理得一模一样,这是因着惯性,也因着早已摸索出来的道路更容易走些,也像是剪纸,旁人请帮忙剪纸的时候,人总会第一时间剪出自已最拿手最漂亮的剪画来。
贴符也是一样,同一个人总会在第一时间按照自已的习惯来贴,或从左到右,或从上到下,或从里到外等等,只要手上这种事情不是初次遇上,解决的方式至少有一半会按照老法子去解决。
就因着只有一半的可能性,所以当时阴十七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更偏向于这大概是个巧合。
因为这个理论其实有点模糊,有一部分人会这样,另外一部分人却不会,因为另外一部分人若是更喜欢新奇改变的话,那么便是出自同一个人之手,其剪出来的剪画或贴出来的黄符,便不会再重复上一种剪法或贴法。
所以阴十七那会只将这样的事情归究于巧合,而未有深入细想,随后又发现了一些更大的发现,这件小事便给渐渐淡忘了。
这一刻重新想起,已有了水月村的铺垫,阴十七本就不相信女鬼唱戏之说,这会便更不信了,再听花自来说道芳大娘与杨老伯的不合作,她方将这件当时被她当做小事处理的插曲给重新倒带出来,佐以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作为调料,她已无需再深入去想,便知道了当时她的判断是错误的。
那不是一个巧合,而是真的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先前便查问过余光年家左邻右里的关系如何,许多人都说,余光年家附近邻居的交情都一般般,不算好也不算坏,芳大娘与杨老伯自也在其中,特别是芳大娘那个泼辣劲与杨老伯的古古怪怪,更造就了邻居之间的不亲近。
芳大娘与杨老伯更是如此,从来未有什么来往。
那么能让这两人家中院门后的贴符贴得一模一样,只有一种情况,两人不但认识,且私交很好,并非像外人所道的不相往来。
而能让年岁足以当父女、性情却相差十万八千里的两人私交不错,阴十七大胆地猜测这两人是有一定的血缘关系的,最有可能的关系便是父女俩。
有了这样的揣测,那么接下来便是验证,阴十七给花自来出的主意便是去验证这一点。
展颜道“这样的主意,以前的你便是想到了,也不会说出来,更别说赞同去做没事,一切都会没事的。”
展颜的声音本就低沉,两日来的冰楂子便造就了他这嗓音的震慑效果,即便只是平淡地在叙述一个事实,也让轻易感受到他说这话的勉强不情愿,似是根本就不愿看到这样的结果。
展颜的话前半部分是这个意思,阴十七不是没有说出来,只不过是她更看重于展颜说的后半部分。
那九个字在阴十七这会听来,似是有一股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