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破坏。
夜里子时还要去看无头男尸的亡语,所以阴十七让叶子落、展颜赶紧去歇息,说道忙活了大半宿了,早些歇息养足精神,明日方有力气查案子。
展颜起身出了阴十七家,也没有回自已家中去,而是到了余光年家附近找了个隐蔽的高处坐着,等着子时的到来。
叶子落虽已知道并确定了阴十七的真实身份,但阴十七能看死者亡语一事却还是不晓得的,回到厨房边上的小屋睡下之后,他便也没多想,任自已沉入梦乡。
夜里子时一到,阴十七便悄然自她与陶婆婆的寝屋里出来,确定好陶婆婆与叶子落并没有发觉之后,她悄悄出了家门,快速跑向邻街十一胡同余光年家。
展颜早在等着阴十七,一见到阴十七风风火火地跑到余光年家门前停下,他立马一个翻身下跃,出现在阴十七面前。
阴十七看到展颜便笑“展大哥,我就知道你一定在这里等我”
被阴十七这样信任的感觉,令展颜不禁露出真心欢愉的笑容来,那笑容浅浅淡淡的,却总有一股令人看得移不开眼的魅力。
展颜不常笑,但每一回笑出来的笑容,即便只是浅浅淡淡,也像池中芙渠花盛开的那一瞬间般惊艳美好。
展颜见阴十七盯着他的笑容看得有些入了迷,不禁笑意更深
“里面我们的人,我早打过招呼了,我们只管在门前做我们的事情,他们两人不会出来打扰我们的。”
阴十七轻哦了一声,意识到自已竟然盯着展颜笑得美美的脸看得入神,她不禁低下首去不大敢再看展颜,耳根更是像新鲜出炉的热包子般热呼呼的。
大概不必去照镜子,阴十七也能想象出自已面红耳赤的娇羞模样,所幸这会是在夜里,月光、灯笼什么的都不似白日里那样明亮,她含着侥幸,想着展颜应当没注意到她这失态的模样。
可一想到展颜后来加深的笑容,阴十七脑子里便又是一声惊雷乍响,莫说耳根,就是整个脸也大概能煎鸡蛋了
掩饰失态最好的法子就是转移目标,于是阴十七二话不说地便转身走向无头男尸死时所站的位置,在边上深深呼气吸气了三个来回,她脸上的热度方慢慢降下了些。
待渐渐稳下来心跳与呼吸,阴十七方真正集中精神认真起来,一张俏脸严肃地看着地上的一摊血迹,将食指移至嘴边熟悉地一咬,指腹上立刻流出血来。
阴十七即刻将食指放在那一摊血迹的上方,任由指腹上她的血凝聚成滴,慢慢滴下并融入那一摊血迹里。
展颜一直站在阴十七的身侧,观察着她的所有神态动作,却见她好像与以往看亡语时不同,似乎没什么反应,也未有全身乏力的症状出现,而是轻轻地蹙上了眉,想必是没看到死者亡语。
几息后,阴十七放下举在血迹上方的手,转过身来果然对展颜摇了摇头道
“这里不是杀人的真正案发现场,果然如我们所料,这是凶手移尸的第二案发现场。”
展颜点头道“看来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是这个案子目前最为关健的线索。”
阴十七道“只要找到了,我不但可以看到死者的亡语,应该还能自真正的案发现场里找出旁的线索来。”
通常凶手移尸不外乎两个目的,一个是为了一些象征意义或达到个人的目的,一个是为了隐藏。
无论是隐藏动机,还是凶手的个人秘密,杀人的案发现场一定具备着什么,能让人联想或找到什么关于凶手的线索,所以凶手才会为了隐藏而移尸,有时候甚至还会毁尸灭迹。
在这个案子里,阴十七猜着凶手砍去死者头颅,应当是代表着什么,或是为了泄愤,亦或还有她不晓得的缘由,这些都有可能。
可要找到凶手真正的杀人之地,还真不是一般的难度之高。
昌盛街足足有十二条胡同,每一条胡同至少住着五十户左右的人家,除却这些胡同之外,胡同两头两个出入口通向的邻街道更是四通八达,多不胜举。
在这样密集住着人的地方,排查也得排查好长一段时间。
当然,事有正反两面。
人类密集的地方,排查自是费时费力,真正的案发现场说不定也早就糟到破坏,但人多了眼睛也就多了,说不定凶手在行凶之时,会有不经意路过或不经意听到异响而赶过去一探究竟的目击者呢
翌日一早,花自来带着衙役继续在余光年家院子里与门家前搜寻着昨夜里可能漏掉的线索,展颜与阴十七则直接到了十一胡同被堵的高墙那里。
两人赶到时,果然看到了比两人还要早的风水大师。
风水大师姓叫田志,人称田大师,年岁约莫三十上下,长相粗糙,人高马大,倘若不是穿着一身道袍,旁人一看,大概只会觉得他是哪个村庄里的庄稼汉子。
互相介绍一番之后,田志也是十分自来熟,指着高墙下方那一个有老鼠洞大小的小洞,痛心疾首地对两人说道
“展捕头,阴快手,两位差爷往这个小洞好好瞧瞧”
阴十七只睨了一眼便道“就一个小洞啊,有什么好瞧的”
田志本是盯着那小洞的,被阴十七这样一说,他抬眼看向阴十七,就像内行人看外行人的不顺眼般,微带着气道
“这何止是一个小小的洞啊这是破坏了本大师的布局布局懂不懂这是泄了气啊怪不和昨夜里会发生命案,这就是让本大师好不容易聚起的阳气外泄所致啊这抵御阴气入浸的阳气一泄,还不得出人命么真真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阴十七不明所以地看了眼展颜,展颜也是听出了点玄机,上前一步问田志
“那么按照田大师所言,这小洞是人为的”
田志见阴十七不过是衙门里的一个小小快手,自不太看重,但展颜就不同了,那可是洪沙县盛名的第一捕头,听到展颜的问话,他将被阴十七激起的气顺了顺,很是温和地回道
“肯定是人为的”
阴十七见田志这般区别待遇,不禁在心中骂一句“势利眼”之后,便问道
“那么田大师定然也晓得余光年余大叔家闹鬼一事喽”
田志道“当然这洪沙县里还没有本大师不知道的事情”
阴十七被田志趾高气昂的模样激到了,暗笑之下,便也脱口而道
“既然如此,还请田大师告知我们,杀害无头男尸的凶手到底是谁”
展颜闻言抿了抿嘴,似是想笑,却又硬生生吞了回去。
田志也算瞧与听出来了“阴快手这是不信本大师的风水布局”
阴十七作无辜状“哪里有不信就是因为相信田大师的高明,这才问那凶手是何人,不然,田大师可见过我去问过旁人”
田志半信半疑道“既然阴快手特意向本大师问了,那本大师便告诉你,你且附耳过来。”
阴十七哦了一声,正想靠近田志附耳过去,便让一旁的展颜拉住道
“田大师便这样说吧,我也想听听,何况这里也没旁人,不怕有谁听了去,即便有谁听了去,那也是无妨的。”
一想到阴十七真的想靠近田志附耳过去听,展颜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升起,说着不禁微扫了阴十七一眼。
阴十七原本突然被展颜拉住,就觉得莫名奇妙,这会再让展颜那么明显不满地扫了一眼,她便更莫名奇妙了,心道她哪里惹到他了
展颜都开口了,田志也不敢再端架子,但还是刻意将声音压了又压,极为小声地与两人说道
“女、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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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 邱父女
女鬼
展颜与阴十七对这个“女鬼”一词还真不陌生,昨夜里两人便听过好几遍,想不到今儿个一大早的又让两人听到了,还是自翊知道凶手是谁的风水大师田志所言。
两人一时间沉默下来,田志见状以为两人不信,逐又道
“本大师说的可是真的那余光年家夜里亥时总有女鬼唱戏曲唱上足足两刻钟的事情,在这前后几条胡同里,那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想必两位差爷尚且不知吧”
展颜不住在昌盛街,而田志又不知道阴十七其实就住在邻近的十二胡同,所以他觉得两人不信他的话,应当是未曾听说过余光年家闹鬼一事。
阴十七道“昨夜里我们便在余大叔家听到有女子唱戏的声音,但未必便是女鬼吧”
田志脖子一梗道“阴快手什么意思”
展颜替阴十七回道“意思就是,这也不除非是人在装鬼作怪的可能。”
田志一听差些就要跺脚,急声道
“展捕头,你可千万相信我啊”
一急起来,连“本大师”也改为“我”了,田志又神经兮兮地左右观望,又是一个附耳悄声说道的模样
“本大师还知道那女鬼是谁”
倘若说田志前面那些话在展颜与阴十七听来都是一些废话,那么这最后一句总算说到点子上了。
两人即刻来了精神,阴十七更是双眼发光地更近田志一步,所幸再近一步也未与田志近到展颜无法容忍的地步,所以她靠近得很是顺利,问道
“大师说说,那女鬼是谁”
展颜也是竖起耳朵听着。
见两人这般期待,田志总算拉回点身为洪沙县风水大师的面子,不禁吊了点胃口道
“这个么两位差爷可知道那余光年夫妻两人是在半年前方搬到这昌盛街十一胡同的”
阴十七忙点头,展颜也是示意田志再说下去。
田志一副“既然知道那就好办得多”的表情,这时高墙左右两户人家其中一户有人推门出来,他本到喉咙口的话忙又咽了回去,改为道
“此地不是详说的地方,不如两位差爷随我到别处,听我慢慢说道”
既然已说了不少话,也有共同的话题,田志说到最后已不再“本大师本大师”的自称,而是较为正常的说“我”了。
展颜与阴十七自然没有异议,跟着田志走出十一胡同期间,展颜问阴十七说叶子落怎么没跟着她
阴十七起先没发觉什么,只如实说叶子落一大早说他有事要办之后便独自出门去了,说完才惊觉有点怪怪的,问展颜为什么要这样问。
展颜却只看了走在前面的田志背影一眼,便未再开口说什么。
那眼神阴十七是看懂了,不就是在与她说,有田志在场,有些话不方便现在说么,她心中虽有些纠结想立刻知道展颜是怎么想的,但也只好闭嘴了。
田志直接带着两人出了十一胡同,往十二胡同分叉口的邻街街角走去,那里有一家小茶馆,三人便在这小茶馆里坐了下来。
小茶馆很小,只一间铺面,老板与老板娘是一对年轻的夫妻,待茶馆老板上了一壶清茶之后,田志又向老板说,再上两三样茶点心来。
田志不住在昌盛街,但显然是这家小茶馆的常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