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他大叫一声之后便狂奔出了菜园,一路奔至客院,直到遇上展颜、阴十七两位差爷。
接下来的事情,展颜与阴十七已无需即始细说。
再问即末事情经过之后,发现即末能讲的事情更少,几乎都是即始讲过的,只是他比即始的胆子还要小,这才在发现小芝已气绝的事情害怕得一声骇叫后便晕了过去。
即末害怕案发现场,在展颜、阴十七两人问完话后,即始便与即末迅速出了菜园,又发生命案,两人也得去向寺中大师们通报一声。
目送着即始、即末离开菜园之后,阴十七再次回到辣椒地里,她看着本来该出寺回到县里英家的小芝,此刻却这样冷冰冰地坐亡在艳似火焰的朝天椒丛中。
阴十七道“昨日里小芝是在日暮后出的寺,她怎么会怎么会突然被害死在后山这片菜园里她是在出寺后被凶手抓回后山菜园里杀害,还是她根本就未曾出过寺”
展颜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小芝是否有出过寺,问一问寺中守门的小师父及我派去同守着寺大门的衙役便知道了。”
还未等两人踏出后山菜园,守着后山另一条通往千光寺寺外小路的两名衙役一听说小芝遇害一事,连忙便赶到了后山菜园里,阻了两人想要到寺大门处的步伐。
看到小芝死时的诡异惨状时,两个衙役皆煞白了脸道
“我们明明一直守着怎么会有人潜到菜园里来行凶”
阴十七问“你们一直没有见到谁出入后山另一条小路么”
两人皆坚定地回道,没有
展颜看着一脸不知所措的两个衙役道“倘若凶手不是自寺大门那边及后山另一条小路出入口进寺后山菜园的话,那么行凶的凶手只能是”
展颜看向阴十七,阴十七道
“我想去后山那条小路看看,看看有没有可能还有别的路。”
两个衙役其实想回阴十七说“没有别的路”的,但一想到第三名死者就在他们严守的后山小路上菜园里遇害,他们心中有愧,便也不敢再言之凿凿。
展颜道“好,你去查看一番,要小心些,我一人去寺大门处问清楚情况便好,再顺路看看书院尽头院墙上有没有第三颗紫光檀佛珠,再然后我会去找亦难大师。”
阴十七明白展颜要她也去的意思,遂应承道
“查看后,我会去执客院找你。”
能明白他话中之意又应承他的结果,展颜对阴十七很满意,随后他对两个衙役道
“你们一人带着阴快手到后山另一条小路的出入口去,一人火速出寺回衙门报案,让石仵作与珍稳婆带人过来处理死者的尸体。”
两个衙役领命。
展颜经过书院尽头院墙的外围时,一个翻身便过了院墙,不消会便自内围院墙上取下第三颗紫光檀佛珠,依旧在周边查看一番,无果后他直接往寺大门方向走去。
阴十七这边则跟着两个衙役中的一人直接到了后山另一条小路的出入口处,衙役安静地守在一旁,她则开始在后小路周边细致地搜寻起来。
没有搜寻到任何线索,也没有找到其他的出入口。
阴十七让衙役继续在出入口严守着,她则沿着后小路慢慢走回菜园,一路上睁大了双眼,看能不能搜寻到什么线索。
可直至到了菜园,她还是没什么发现。
这样的结果,令阴十七十分沮丧着恼,不禁又想起还未找到凶手杀害小芝时必定会洒在案发现场里的血迹。
以之前凶手行凶后遗留下的血迹来看,凶手是个丝毫未曾想过掩饰什么的人,相反地,凶手是一个想让每一个看过案发现场后能够发现每一个其特意留下的线索的人。
前两次案发现场并没有清理被杀者流下的血摊,那么这一次杀害小芝的案发现场也绝不会,可为什么无论在辣椒地,还是她让展颜、衙役帮忙搜寻整片足足有十亩的菜地之后,也都没有发现小芝被杀害时流下的血摊
缘由只有一个,答案是――小木屋。
菜园里除了十亩菜地之外,便只剩下小木屋了
阴十七回到菜园的第一眼,如期看到了小木屋。
即始说,小木屋里从未有人过过夜,只在白日里有人在。
至于为什么没有安排人守夜,即始说他不知道,自他入寺出家到现在,寺里后山菜园一直都是这样的规距安排,他从未问过为什么,自然更不知道缘由。
即末也是同即始一样的答案。
阴十七进了小木屋。
小木屋里没有人,本该在这一日待在这里直到日落的即始、即末两人因着小芝的死而回到寺里。
即始、即末与即从、即吕向来都是两人一组,一组一日,两组各半个月的安排,这样轮流到后山菜园里打理着全寺的蔬菜瓜果供应。
小木屋里放着四个即字辈弟子的日常用品,及各一套换洗的僧袍,想来大概是劳作累了脏了,洗漱干净后可换上的衣物,再有便是简单的床榻桌凳,及一些可暂时安放蔬菜瓜里的木架、大竹筐,还有一些劳作需要像锄头之类的工具等。
小芝致命的要害如先前两名死者一样,都是被一刀割喉,前两次行凶,凶手都没有将凶器丢弃,这回应该也是一样,可阴十七想着侥幸,又或许是想着凡事皆有可能,她还是在小木屋里仔细地查看起来。
床榻桌凳简单得一眼望尽,没什么可查看的,木架也简单的很,且今日因着发现小芝的尸体,即始与即末并没有采摘或割下什么瓜果蔬菜,而昨日里即从、即吕采摘割下的瓜果蔬菜则早就在昨日出菜园时,让他们带回了寺里厨房,所以木架上几乎是空的。
略过木架,阴十七的目光落在屋角那一堆置放整齐的农作工具上,最后在颇有些年头而微锈的锄头边蹲下。
重点不在锄头,而是被压在铁制锄头底下的东西――海棠珠花
阴十七记得小芝发鬓上就戴着这样一枚海棠珠花,拿着海棠珠花在手中细看,她脑子在不停地转着,突然起身再次在小木屋里逡巡起来。
倘若小芝真正的身死之地是在这小木屋里,那么这里面定然会有血迹
可血迹呢
在哪儿
逡巡了足足有两盏茶的功夫,阴十七终于在木架与屋角堆放农作工具的中间看到了一个可疑的矮柜。
她又在屋角对面临近窗台的地方望了望,发现那边有长时间放置矮柜的痕迹,心中不由奇怪矮柜为什么会被移到这边来。
怀着这样奇怪的疑问,阴十七推开了矮柜,矮柜里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可惜被锁着,她无法打开,只能使尽力气将矮柜推开。
很快木架与农具之间便露出一块空地,而空地上居然有一大片可疑的湿地。
可能洗刷的时间还未过太久,湿地尚未全干。
湿地范围很大,足有一个小型水缸那般大小,中间被水泼湿的一块地方明显颜色深些,周边则浅淡得许多,明显只是被水泼湿的痕迹。
、第一百一十九章 定凶身
阴十七蹲着再仔细瞧中间湿水的地方,还能依稀看出原来暗红的颜色,又用指腹沾了沾放置鼻息间细闻了闻,虽然被水稀释得已无原来鲜血的浓重腥气,但她还是闻到了淡淡的一些如铁锈般的味道,显然是在洗刷的过程中极为苍促,并未完全洗净血摊的痕迹。
已经可以确实小芝被杀害时的洒血处便是小木屋里的这个位置,那么又是谁这样费力洗刷掉小芝在这里被害的血迹的呢
发现小芝尸体之后,无论是她自已、展颜、即始、即末,还是后赶到的衙役,都没有进入过小木屋,她自去查看完后山另一条小路出入口,来回足有两刻多钟。
是在这两刻多钟里有人进过小木屋清理了什么,还是早在她与展颜、即始自客院赶到菜园里发现小芝已遇害之前的那时间里清理干净了
除了海棠珠花与那一大摊泼湿清洗过的未干湿地,阴十七未再找到其他的线索,现今证实姜珑儿是否有在二十年前来过千光寺这件事尤为重要。
谁也无法确定凶手会不会再犯第四起命案,白兰芷、英茵、小芝已然是三条人命,倘若能找到这三起命案的关健,或许能早些抓到凶手,阻止凶手再犯案
到了执客院,在院中即字辈弟子的引领下,阴十七到了亦难的禅院禅房,展颜便在禅房中独坐着,见她到来,便招手让她在他身侧坐下。
随后一名法号即又的即字辈弟子给阴十七上了茶,言道亦难去了住持大师慈眉那边,得再过会才能回执客院,让阴十七与展颜稍等片刻。
两人点头,态度温和地表示两人等着亦难大师便是,即又小师父自管忙去。
即又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呢陀佛后”便退出了亦难的禅房,禅房房门也未关上,大大敞开着。
阴十七问“展大哥在这里等多久了”
展颜道“也没多久,就早你一盏茶的功夫而已。”
阴十七转而将自已在小木屋里发现的情况详细说了一遍,展颜听后问道
“后山另一条小路的出入口反而没什么发现”
阴十七明白展颜特意问这一个问题的意思,她摇了摇头道
“没有,在沿着小路走回菜园的一路上,我也都再次仔细地搜寻过了,可没有任何发现。”
以阴十七发现问题的敏锐度,没有任何发现那九成便是凶手根本就没有经过后山那一条小路,展颜心中如是这般想着,嘴里也说道
“看来几乎可以断定凶手就在千光寺中了”
阴十七也早有这种感觉,只是她一直无法相信,连连犯下三起命案的凶手竟然会是本该慈辈为怀的出家人之手,她情绪微微低落
“寺中已无香客,自英小姐死后,寺中也未再有香客到寺里来上香,而凶手本就在寺中,我们已经可以肯定这个凶手便是千光寺数千和尚中的一个,已有三条人命死在他的手中,倘若我们在短期内不能抓到他,难保不会发生第四起命案”
而要抓到凶手,有两个关健,一是亦难接下来回忆二十年前的事情,二是花自来那边所查得所有有关珑门客栈的结果。
花自来也未归,亦难倒是一会便要来了。
阴十七对于花自来那边所得的结果很着急,但却也无能为力,只能在这里干等着,想着若是到今日日暮花自来还未自桫林县回来,那她便有必要再亲走一趟珑门客栈了。
展颜想法与阴十七一样,他同样焦急万分,只是脸上戴习惯了冷漠的面具,并未像阴十七了那般神色低落的明显情绪,自怀中掏出包成四四方方的紫色帕子来,他慢慢摊开帕子里的佛珠。
上一回掏出这紫色帕子来,是放进第二颗紫光檀佛珠,这一回再掏出来摊开,却已经有了第三颗紫光檀佛珠。
阴十七看后沉着脸色道“果真是一条人命一颗紫光檀佛珠”
展颜道“寺大门那边我也反复确认过了,没人见到小芝出过寺大门,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