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有来指的是三楼的看台,那里已有两三桌三楼的客人在用着午膳了。
阴十七往玖号房那边望了望,问赵有来
“你还没去叫花爷起身么”
赵有来道“有啊我一上楼便去先叫了花爷的门,可敲了半天的门,里面就是没应一声,我想着花爷定然还在熟睡,便没再敲门了。”
再然后赵有来便来敲阴十七的房门,顺带问她要怎么办。
阴十七道“你把膳食端到看台那边角落临街的圆桌上去,我去叫花大哥,一会我们便一同到看台那里去用膳。”
赵有来响亮应道“好咧”
赵有来下楼去给阴十七与花自来端午膳去,阴十七便回房稍微洗漱了一番,再去敲花自来的门。
可敲了半晌,就如赵有来所言,玖号房里半点没听到花自来的应声,阴十七再敲了两下后便觉得不对劲了。
试着推了推房门,却发现玖号房的门里面根本就没有闩上门闩
阴十七小心地推门进房。
玖号房的摆设格局与捌号房一模一样,连各个颜色都是如同复制一般,阴十七很快走到床榻前,看到床上空无一人的时候,她的心微凉。
愣了两息后,阴十七很快回过神来,她在玖号房里转悠起来。
桌上茶盘里只有一个茶杯被放置在茶盘之外的桌面上,那应该是花自来口渴倒了杯茶去喝,阴十七试了试茶杯里还剩半杯的茶水温度,发现已是凉透。
转开桌旁,阴十七走到玖号房里临街的窗台。
一打开紧闭着的窗棱,街下熙熙攘攘的声音便传进房里来,虽隐隐约约不是很大声,便若是在安睡之时听着这样的声音,大概也很难能睡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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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 威胁赵
这窗台应是花自来关的,他困极了想睡觉,当然得关上这不断涌入声响的窗台。
阴十七再一一查看了玖号房里其他的摆设物件,及细细查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细微痕迹之后,她并没有发现打斗或除了花自来以外的人有进来过的痕迹。
阴十七提着的心放了下来,她站在房里思索着――花自来既是自已离开玖号房的,那么是为了什么会急匆匆地连与她打声招呼都没有便离开了呢
赵有来将午膳端到三楼看台那边去,阴十七已坐在角落圆桌旁,看着街下形色匆匆或缓步行行的路人,脑子里一直想着花自来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样的突发事件。
赵有来看花自来没到看台,便问了阴十七。
阴十七说花自来不在玖号房后,赵有来直愣了半会,说他在楼梯间上上下下地走了一早上了,也没见花自来有下楼过啊
这话说得阴十七的心里愈发没底了。
赵有来不知喃喃些什么退下后,阴十七有些心不在焉地用着午膳,眼神总不由自主地瞟到楼下街道上去,特别是要进珑门客栈的人。
她时刻注意着,进来的人里有没有花自来的身影。
直到草草用完了午膳,阴十七也没等到花自来,她再也坐不住了,一个跑下楼便往客栈门口冲。
她得出去找找
即便毫不知方向地找,盲无目的地瞎碰,她也得出去找找
岂料刚跑出客栈大门,阴十七便看到了花自来扶着走路似乎瘸起来的赵掌柜,她惊唤道
“花大哥赵掌柜你们”
花自来打断阴十七的追根究底道“十七,进客栈再说”
进了客栈,在大堂里忙活的赵有来一见赵掌柜是拐着脚进门的,他立马跑过来,又是一阵惊呼急问。
被花自来一个熊掌狠拍脑袋之后,赵有来委屈地安静了。
花自来与赵有来两人一个一边搀扶着赵掌柜到了后院,阴十七也跟着,一路到了东小院赵掌柜住着的房间。
自从西小院被锁,蔡氏带着儿女搬离东小院,原来的东小院便成了以赵掌柜为首的客栈帮工们的住所或歇息之处。
东小院与西小院一般地大,只是比西小院多了两个房间,这是后来因着在客栈后院住的帮工多了几人而不得不扩建了两间。
如此一来,东小院虽比西小院多两个房间,但院子总大小并没有变,东小院比西小院中间空出来的空地便要小得多,一个晾衣的木架子,再放一些杂物,除了能走路的道,便再无多余的地了。
全是汉子住的地方,大概都是一个德行,刚一走进东小院,便是一堆邋遢入目,再是一阵隐臭扑鼻。
阴十七皱着眉头寻源望去,才发现院子墙角里放着一个马桶,估摸着夜里用了还未洗净,只是端出来搁到墙角里了。
进了赵掌柜房间,这样的情况明显好转。
赵掌柜是一个人住一个房间,与其他客栈里的帮工不一样,并非两三人共住一间,房里整齐干净,摆设也简单,但看得出来很讲究,摆放的物件少,却都是价值中等或上等的物件,形状雕花纹路也俱是吉详的花样。
赵有来本来熟门熟路地带着花自来直接扶着赵掌柜往房间里的床榻边走去,却被赵掌柜阻止了
“花爷与阴小爷想必还有事情要问我,就先不到床上卧着了,扶我到圈椅坐着便可。”
赵有来为难地看了眼赵掌柜,又瞧了瞧花自来,看得赵掌柜不禁又笑道
“我是拐了脚,又不是真瘸了腿,没什么大碍有来,昨日老洪回家看孙子去了,你去他家找他说明下情况,看他能否立刻回来看着客栈,我这脚啊,大概没养个几日是走不利索了”
赵有来立马应了,扶着赵掌柜在房里圈椅中坐下后,他便出去找老洪去了。
赵掌柜坐下安稳后,阴十七便问他谁是老洪
赵掌柜说,那是珑门客栈的二掌柜,凡是他有事的时候,都是老洪替他大掌柜的位主管着珑门客栈上上下下琐碎的事情。
房里桌上茶壶里有茶,阴十七倒了杯茶水给赵掌柜先润润咙后,没有问花自来怎么突然出去了也告她一声,而是开始问赵掌柜是怎么弄得崴了脚。
也非是她不关心花自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她见花自来一切安好,而赵掌柜却显然是遇到了大麻烦。
当阴十七问赵掌柜是否得罪什么人时,赵掌柜很诧异,问阴十七怎么会知道
阴十七与花自来在赵掌柜所坐圈椅正前方的桌旁两两坐了下来,听赵掌柜这么一问,她指了指赵掌柜圆润得足有三重肉的肥下巴下的颈脖道
“你脖子上还留有淤痕,那淤痕明显是被人用力掐着所致,赵掌柜,你是在哪里遇袭了”
她帮着花自来扶赵掌柜进客栈大门时便注意到了,只是那会刚想问便让赵有来的一阵呼天抢地给打断了,后来赵掌柜说扶他到后院他房里去,她便想着客栈大堂确实不是个说事的地,于是这个疑问她留到了现在。
看到了赵掌柜被掐脖子,阴十七那会便也仔细地将花自来浑身上下给瞧了个透,没发现有任何受伤的迹象之后,她方放心下来。
所幸花自来那会心神皆在赵掌柜身上,不然就阴十七那会那像x光的目光,他必得感动得一塌糊涂。
赵掌柜闻言摸了摸自已的脖子道“倒是什么也瞒不过阴小爷”
话得从赵掌柜答应阴十七去姜家取钥匙那会开始说起。
赵掌柜与赵有来交代完事,刚出客栈大门走了几步,一个猝不及防,只在眨眼之间,便被人强行拉进了珑门客栈隔壁铺子。
阴十七奇怪地说道“去望数街姜家必是出客栈大门后往左边走,而客栈左边倘若我没记错,左边隔壁铺子是个正在转让的空铺子”
她与花自来到珑门客栈之后,阴十七是有大概摸过客栈周边情况的,大概的地理路线她皆心中有数,听赵掌柜那么一起头,她便想到了那已停业待转卖的空铺子。
花自来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他见赵掌柜点头之后便追问道
“那后来呢你被拉进那空铺子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有看到是谁拉的你”
最重要的是何人拉的赵掌柜进那隔壁空铺子。
赵掌柜摇头道“那会我实在没想到会出这么一出我是连叫一声都没有便被那人捂着嘴巴拉进了隔壁空铺子,再后来莫说瞧见是谁拉的我,就是平日里我甚是熟悉的空铺子也未来得及看一眼,便被那人敲晕了”
被敲晕了之后,赵掌柜再醒来已被带到了桫林县郊一处荒野地里,那人掐着他的脖子让他点头答应不再管姜家的事情,如若不然,下一回那人便不会再放过他,而是一路掐到底,直至将他掐死为止
也是那人尚未有杀赵掌柜之意,赵掌柜梗着脖子不点头的时候,那人竟也放过了他,只放了那么一句狠话便走了。
再后来,便是花自来的出现。
花自来原本在三楼玖号房里睡得天翻地覆,突然在熟睡间便听到有人敲门,他实在是眼皮打不开,起先并不理会,可那敲门声却似是与他作对般,特有耐性地一下又一下地敲着。
仿佛花自来不起身开门,门外人便会一直敲下去一样。
花自来回想道“那会我以为是赵有来,还让赵有来不要烦我睡觉,岂料我在房里说了半天,敲门声还是在响着,我慢慢觉得不对劲,于是便起身开门”
与阴十七一样,花自来开门并没有见到谁,空空的房外门口令他不由一愣,继而想到阴十七之前也同样糟到这样敲门后无人的情况,他迅速往房门外左右楼道瞧了瞧,果然在房门右边瞧到了一个身影
花自来看向阴十七道“一个身着玄衣的身影,那会我瞧得及时,又是光天白日,他自三楼看台跳下去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他的背影十七,我可以肯定那玄衣人是个男子”
阴十七点头道“不知你看到的那个玄衣人是否便是夜里我看到的那个玄色身影”
这一点,花自来也无法肯定。
毕竟花自来虽有看到了玄衣人,却没有看到那夜的玄色身影,而同样的,阴十七有看到那夜的玄色身影,却没有看到白日里的玄衣人。
两人是否看到的是同一个人,这无法确定。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两人看到的两个敲门人皆身着玄色的衣裳
花自来见玄衣人自三楼看台跳翻而下,他赶紧追了上去,也跟着自三楼跳翻而下,与玄衣人一前一后在客栈大门侧面街道着地。
玄衣人与花自来的身形皆颇为快速,那会客栈前左右的路人虽都有点惊讶,但很快随着两人身影的渐跑渐远,便再无人在意。
花自来道“我追着他追出了桫林县,并一路追到了约莫离城门两百多丈余距离外的荒野地里,就在那里,我看到了崴了脚的赵掌柜”
赵掌柜道“说来也是惭愧,那会我被那人掐着脖子威胁硬是不点头,可当那人放过我走了以后,我反而后怕了起来,刚起身走了几步便一个不慎摔了一跤,顺道崴了脚本来我一后怕起来,两腿就抖得差些走不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