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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逆 第5节

作者:大刀滟/夏滟儿 字数:20203 更新:2021-12-21 21:58:43

    唐湘昔嗤,“我瞧你根本醒了。”

    苏砌恒趴桌上装死。

    唐湘昔哭笑不得,忽然他想及一事,觉得有趣。“我家有个酒量也同你一般差,不过他醉后反应是那张死人脸从好像死了一个,变成死了一家厉害的是应对如常,可隔日全数不记得。”

    苏砌恒陡然一惊,酒意瞬间褪去。

    酒量差、应对如常、隔日不记得“是谁”他极力让自己声音听来平稳,好似家常闲聊。

    “还不就唐湘罭”难得能大剌剌说此人坏话,唐湘昔爽极,早看不惯他很久很久很久很久至以下无限了。

    唐湘罭,商界新一代经营之神,这人在唐家很低调,苏砌恒搜他资料,还是看政论节目提及,说他手段如何凶残,如何铁血,如何无情,名嘴口沫横飞得只差没说他晚上身着夜行衣,去了不从的商户家里一刀取头,来去无影踪。

    但也因这人不论心生理均有极端洁癖,不好亲近,苏砌恒一直未把嫌疑搁到他身上,如今

    唐湘昔见他发怔,不禁捏捏他的脸。“醉死了别忘了你外甥还在等你叫床呢”

    这人真是苏砌恒气结,整个人不能再更不好,他盻了男人一眼,借酒意忿忿咬了口他的手。

    难得唐湘昔任他去,没报复。

    他神情包容,柔和了平素散发的悍气,苏砌恒嗅闻到那股温软气息,一时很不习惯,本就泛红的脸,再度窜上一股隐隐热气。

    大抵喝了酒,他心跳有些乱。

    苏砌恒睬望男人,因为太相似的面目,他始终觉得小熙父亲跟唐湘昔的关系该是极近的,像是他大哥唐湘芝。但或许凡事无一定,他该换个角度,好好思考一下。

    唐湘昔一向自诩上帝,说了要让苏砌恒红,那必然实施之。

    这段期间苏砌恒除了上课及训练,亦安排了不少音乐节目与访谈,通告都是筛过的,收视好、主持人看似脱序实则照稿演出,给予艺人足够宣传魅力空间。

    尽管事先录制,可以重来,不过苏砌恒仍不大习惯,抓耳挠腮,想不出话,就对台旁举他刊板的粉丝挥挥手,露微笑,主持人见状翻白眼“现在是要竞选里长是不是”

    苏砌恒咍咍笑,这位女主持以口直白目出名,他从前看过节目,以为她就是那样子的,没想录制前对方特别进化妆间打招呼,礼貌道“等会我可能会有一些不客气的言行,都是节目效果,别往心里去。”

    说罢和苏砌恒握了个手,眨了个眼。“我女儿跟我都是你粉丝,等你发唱片、开演唱会,一定支持捧场。”

    虽说不知真假,更不知其中是否包含唐湘昔的“操作”,可苏砌恒依旧暖了一下。

    他对女性能抱持的最大感情悉数给了母亲与姊姊,对这位和苏祈梦年纪相差无几的主持人,不免多了份好感,心道往后她的节目不管看不看都要开着电视,给她添点收视率。

    苏砌恒身为完全的演艺圈素人,单纯反应即便稍有冷场,可依旧搏得不少歌迷好感,尤其他时不时发出“唉啊不知道这样行不行呢”之类的感叹,很贴近凡人,没自信得很可爱,女主持“大家都在等你发片,估计何时,准备如何了”

    事前re过稿,公司已着手进行相关事项,甚至排了时程,刚敲定制作人,正待收歌。苏砌恒只要按稿子里的回答,表示敬请期待即可,然而那句准备如何却令他心生迷惑,星球排成一条线,时机正好,可他真的准备好了吗

    苏砌恒挠挠头“我不知道。”

    女主持一愣,瞟了导播一眼,很快抓回状态“怎会不知道啊你现在红得跟我妈最爱喝的大红袍一样”一旁助理主持吐嘈“大红袍是茶啦,不是红色的”、“哎唷,随便啦,反正不都有个红”

    众人哄笑,女主持“总之我压三个月内,嗳,你跟不跟你咧”她问助理主持,又问来宾,顺利带开话题。

    节目非现场,后期录制出来,苏砌恒看了不得不叹真厉害,剪接师把他前言后语颠倒一番,也把女主持瞬间呆滞的反应剪了,最后变成“我不知道。”、“怎会不知道啊”搞笑之后接“我眼前想做的就是尽力把每首歌唱好,不管那首歌属不属于我唉啊应该办得到吧”──这是他前面回答其他问题时所说的。

    节目出来,他得了冷场小天王之里长伯候选人封号。

    粉丝们按赞之余顺道加添一句“反正我们听你唱歌就好”、“现在虚伪的太多啦,就爱你单蠢不是,单纯。”、“最爱你了一辈子”

    今日要见制作人,苏砌恒一边等待一边滑手机看粉丝页,不由迷惘。爱为何能如此轻易说出口呢他很想问你们的一辈子,有多长

    是否朝生夕死,一转眼,又爱了另一个

    他抚着萤幕,滋生叹息。从小姊姊说他太较真,被人骗了,分明不过无伤大雅一个玩笑,偏要上门讨个说法,拚命追问“为什么要骗我呢”对方不耐,回“看你傻啊”一般到这儿差不多,可他偏会继续追问“我哪儿看起来傻”

    苏祈梦小时笑,大了却心疼弟弟这般纯直,分不明人世间真真假假。父亲一句“我没你这种儿子”,他就转身出了门,离家一年,久久不归。

    长久下来,他亦明白自身缺陷因为太容易当真,所以干脆放弃了相信,尽管这些言语在吐露当下,是真实的。

    中二之际,丁满提醒他“制作人来了。”

    “哦。”苏砌恒连忙打起十二分精神。

    唐湘昔要捧红他,规格自然不可能太差,制作人是业内颇具盛名的音乐教父,各种各样不同风格的男女艺人在他训练打造下,呈现最大个人特色。苏砌恒有好多首喜欢的歌均出自此人之手,对今日的会面难免忐忑,充满期待。

    他问丁满“我等下能不能要签名”

    丁满无力,他着实不想自己带的艺人老是像个圈外人。“随便你。”

    苏砌恒找纸笔。

    丁满点点点。

    崔贺忱约莫近五十的年纪,没特意保养,戴着顶英伦帽,进来也不打招呼,自己拉了张椅子坐下。

    一旁助理连忙奉茶水,崔贺忱抿了一口,也不客气,开门见山“我不想做你。”

    苏砌恒同丁满俱是一怔,尤其后者见惯场面,很快拾神,正要说话缓场,青年却阻止他。“没关系,我懂。”

    崔贺忱挑眉。

    苏砌恒“那我还是能要签名吧”

    丁满  崔贺忱“”

    崔贺忱签了个名给他,瞟瞟丁满,意为这人没问题吧

    丁满睐天望地,干脆放弃治疗。

    苏砌恒把签名妥善收好,被人当面否定,心里不受伤是假的,可他依旧平心静气,道“您做的歌手未必唱功极佳,但该怎说,总能让人听见他们心里的一些东西,像是理念,或是对人生的希望、信仰。”

    而这些,他恰恰都没有。

    他就像那些编排好的程式码,按制运行,身边太多的死亡导致他苍凉看待人生,负面情绪未必不能成就佳作,可前提是他得想脱困。

    观众需要的不是成天耽溺在个人无法体会的哀伤情境里,而是仰赖主人公如何摆脱,成就一片辉煌。

    崔贺忱多睐了一眼这面容精致的小伙,他听过他唱歌,若要做为艺人出道,他该有的条件全足了,唯独一点不足,而那不足,恰巧是致命伤──没有灵魂、呆板无趣、行将就木他五十岁,神魂竟比他有活力得多。

    当下他就确定这不是他想做的人,可唐湘昔于他有恩,在他妻女骤逝烟酒度日甚而吸毒时,那家伙把他从深渊捞了出来,封锁消息,强制戒他毒瘾,代他还清违约金,甚至放手让他做想做的音乐。

    这份手笔及度量,旁的公司未必有。

    他欠情未还,果不其然就被讨了。

    烦呐。

    第18章 宠逆17

    崔贺忱“唱两句听听。”

    “嗳”苏砌恒“那个唱什么”

    崔贺忱不耐敲桌“随便唱连这都要问我吗”

    苏砌恒“”

    他现在觉得唐湘昔手下的人,脾性几乎跟他是一伙的了。

    苏砌恒一连清唱了几首,其中包含这位音乐教父的作品,均遭打枪“够了够了,换点别的行不行啊这些歌都烂大街了,拣给我我还得费事去扔呢”

    苏砌恒囧,这样说自己的作品好吗

    这些均是他比较擅长的歌,在酒吧常唱,客人也爱点,其他歌他喜欢但未必合他嗓音,他腆道“那个我真的随便唱了喔,唱不好唉啊很正常,您听不下,尽管喊停。”

    “哈”崔贺忱居然笑,“就是要听你唱不好”

    这什么恶趣味苏砌恒清清嗓,唱了首陈奕迅的歌。

    他唱〈四季圈〉“冬天来了,谁在回忆里挣扎春天来了,谁的希望发了芽”歌词很简单,正因简单,不是人人唱得起,也只有陈奕迅这种等级的才够演绎,唱出了四季回圈,人生路上漫漫等待的寂寞荒凉来。

    陈奕迅嗓音偏低,音域很宽,苏砌恒调高了唱,那片专辑他很喜欢,里头的歌基本能唱全,只是唱不出深刻味道,也不适合酒吧氛围。

    然而崔贺忱没喊停。

    他唱完了,像个交作业的小学生,乖乖道“我唱完了。”

    “嗯,相似的再来一首。”

    唱就唱吧,人生难得几回能唱唱不好的爱歌,还有人听。

    于是一连又唱几首,他唱李雨寰的no ove〉“我早已没有心跳,爱情变得不美好。沉默的对白之中,我好想死掉”

    莫文蔚〈时间里的飞人〉“有些人没想过会失去,此刻已永远的失去;来不及好好的做个道别,时间只会霸道的给人拒绝。人生它那么急,像孩子在爬楼梯一转眼就大人的语气,倔强地离开你”

    他荒荒唱,想起那些失去,他的家人,以及目前仅有的陪伴,苏沐熙现在是个孩子,所以需要他,可总有一天,他会像人生,一转眼倔强离开,届时他一个人,又剩下什么呢

    他越唱越空,整个人都茫然了起来,崔贺忱总算挥手。“可以了。”

    说完他起身离开会议室,没留旁话,丁满在旁瞠目“什么就这样走了,有没搞错”

    苏砌恒有点累了,遂坐下来,丁满晓得这位是主子跟前红人,他虽不特意逢迎,但基本照顾是必要的。“你还好吧这些人脾气就这样,自诩艺术家真是,就算是教父也太没礼貌,要不帮你跟老板说一声”

    苏砌恒打断,“不必了。”

    能在崇敬的人面前大肆唱歌,这般机运已属千万难得,何况那些是真正充满才华本事,用人生在创作散发能量改变世界的人,被迫给他抬轿,算是折辱,他不想再更糟践他们了。

    这件事崔贺忱基本没太多选择权,他知道唐湘昔的想法目的,只是他不懂,唱得好的天下一把抓,老板怎就相中了这个

    即便钟倚阳与他音乐理念不合,他尚能理解几分。

    至少是真有才气。

    离开会议室,他直奔老板办公室。门牌上很客气地挂“总监”,不管唐艺或天演,以及其他零星相关公司,总裁挂的还是罗颖,但唐湘昔完全继承无疑迟早的事,唐总唐总,这总字,届时就代表总裁了。

    除非特殊情况,特助及秘书都会放他进去,唐湘昔见来人不意外,公司内部一举一动皆在他眼皮子下。“怎样”

    “怎样”崔贺忱一屁股坐在待客用的沙发椅上,摘下贝雷帽,耙了耙头发,“他需要的不是音乐制作人,是心理医生”

    唐湘昔挑眉,表情颇诧。“什么意思”

    崔贺忱“你晓得〈oysunday〉吗”

    唐湘昔忖了忖,“那首传说让人听了想自杀的歌”

    “对,我今天让他随意唱了几首,前头的无趣就不谈了,后面的他妈简直像个黑洞。”崔贺忱烦躁地抓乱了头发,“他唱的也没什么,但就”他沉默了一会,才沉沉道“我回想起我妻女去世那阵子的事。”

    他妻女死时他还沉浸在做音乐这档事中,她们受不了,于是回娘家路上出了车祸崔贺忱整理妻子遗物时看见她搁在抽屉深处的离婚协议书,才明白自己人生里拥有却不珍惜,错过多少。

    他原以为此生再不碰触音乐,直到唐湘昔“你妻女因你理想去世,你放任理想流逝,人岂不是白死了”

    崔贺忱当场红目,不管不顾冲上去与唐湘昔打了一架,男人显然留手,只在他要揍他脸时防了几下。“你还想活吗想活就做点人干的事,想死我保证能成全你。”

    他终归没勇气死,选择苟活。

    时至今日,他重回最爱音乐怀抱,心里同时惦念妻女,不料当年疤痕竟遭一个小歌手凿开,他吐气“那小子太沉重了。”

    唐湘昔丝毫不以为意。“这不是挺好的表示他的声音有足够感染力跟煽动性。”他扔了个靶,很不幸还是没中。“幸好我看人眼光不差。”

    死没良心的铜臭商人,崔贺忱恨不能掐死他。“是,他的声音很有感染力,但太阴冷,尽是发挥在阴暗面上,这和你希望发展的方向不一,那小子我看过资料,亲人也差不多走光了吧。”想一想,两人还算颇有共通点。

    若不考虑商业因素,单纯独立制作,崔贺忱对他是有点兴趣的。

    唐湘昔摸下巴。“听起来不是一般商店贩售的东西”

    崔贺忱瞪他,“商店不卖朋友、不卖恋人,不卖的可多了”

    唐湘昔“哦,正好我都不需要。”

    崔贺忱点点点,夏虫不可语冰,他懒得多讲,把其他事项该交付的交付完,起身欲走,唐湘昔“我估计三个月内要让他发片,时间抓紧了。”

    崔贺忱“干”了声“你他妈最好也一并去看,满脑子钱钱钱”骂完甩门就走。

    唐湘昔好笑,是他这老板当得太随意了下头人个个想呛就呛,他手指把玩飞镖,不否认崔贺忱的评价令他意外,他一直以为那就是头单纯傻气的蠢兔子,没想还有这一面他忖忖,打了一通电话。

    公司原本就有给艺人安排心理师,尤其刚出道新人,第一次接触镁光灯,兴奋高涨之余,伴随而来的评价有褒有贬,心理素质不够硬,根本撑不下去。

    他预约好时间,没跟苏砌恒特别讲,只在隔日晚上闲适提及“在安排你出片前,得先给你做个性向测验。”

    苏砌恒呆了一下,“性向我确实喜欢男人啊。”

    “不是那个性向。”唐湘昔盯着他,这样傻这样软,完全看不出负面在哪,“昨天你给崔贺忱唱什么了,也唱给我听听”

    苏砌恒唱了,当然是随意唱的,不及在大师面前百分之一,唐湘昔感觉不出啥,仅微微皱眉睇望青年,他不想承认,但除了床笫上,苏砌恒确实益发令他看不透。

    就像现在──“发片的事你不多考虑考虑我不想逼崔老师”

    唐湘昔弹他额头。“这不归你管,老板娘。”

    “”苏砌恒碎碎念他何时成老板娘了估计唐湘昔只是嘲讽他管太多,索性乖乖闭嘴,听之任之。

    唐湘昔无语,他越来越搞不懂,说他为名为利,可他彷如对一切均不上心,不过优点是认真,知晓不足,肯下苦工补完,一首歌反覆练了又练。

    毕竟在这速食娱乐时代,一般都是学了点皮毛沾了点边就出来招摇撞咳,反正观众乐意买帐,那就是大家乐见的交易,不能算骗。

    这么拚,总该是有点盼想的,他怀疑崔贺忱年纪大了,耳目昏花,判断错误,得治。

    苏砌恒惴惴,唐湘昔看他的眼神太深,人心里一旦有隐瞒的事,产生心虚,就无法与人正眼相对。

    唐湘昔倒也没怎搁心上,把人捞入怀里,四处揉捏抒压,尤其在青年乳头处掐了一把那儿早已被啃咬至红肿,苏砌恒红着眼挣扎两下,可随后想到男人偏爱干他不乐爱的事,索性罢了。

    见他一脸怏怏,唐湘昔忆忖崔贺忱的话,试图捡拾一些励志书上看来的句子,给他打打气,结果没想两句自己都有点儿不屑。

    他抱紧,“小兔子。”

    苏砌恒“”

    唐湘昔想想算了,一切等心理医生的评估报告出来再谈吧。

    第19章 宠逆18

    苏砌恒第一次看心理医生,原本有些紧张,但诊间环境十分清幽,仿若一间普通的阅读咖啡厅,充满大量书籍,原色的空间很能让人静下心来。

    医生是名极为高大英俊的男子,戴着眼镜,良好体格在白袍掩藏下更显一股禁欲美感,该人第一眼给他一种不好亲近的高冷感,可笑容温和,声音动听,教人舒神,很快卸下苏砌恒原有的紧绷。

    “你好,我是孙文初,就当作来朋友家里作客聊天,不用太拘谨。”对方很亲切,端出薏仁茶招待。

    “谢谢。”苏砌恒提杯饮,赞了一句“好喝。”

    孙文初眯眸笑,散发的气味有了一丝变化,好像是开心他叹“终于有人愿意捧场了。”口气一副高处不胜寒,无人理解,不如归去。

    苏砌恒无语,盯着他看,孙文初莫名,可笑容未减。“怎么了吗”

    他只是想围绕在唐湘昔身边的好像都不是些正常人,或许哪日面具一掀,统统都外星人,像ib那样,可真相不能讲。“你很好看。”

    孙文初一怔,未料对方这般直白,倘若换做旁人,难免觉得唐突,甚至冒犯专业,但苏砌恒却不然。

    这青年给他一种很白的感觉,不是白目,也不是皮肤白,而是性格若以颜色分类,那他就是白。

    极致白。

    苏砌恒自小偏文弱,加之凡事较真性格,青春期受尽同侪排挤欺侮,所以难免向往男子气概,不过以前无所觉,如今进了演艺公司,看饱帅哥才明了原来他是彻底外貌协会,孙文初也好,唐湘昔亦罢,举手投足带着自信又隐含强势好吧,唐湘昔不是“隐含”的男人,他格外有感。

    孙文初觉得这孩子挺有意思,二十四岁,刚面临社会,其实还在成熟期,他想了想赞扬回去“你比我好看多了。”

    苏砌恒苦笑。“我没真本事,皮囊而已。”

    孙文初“”怎又老气横秋,突然厌世=中二起来

    今天会面也简单,孙文初起先与他闲聊,了解他家庭情况,之后请他填写一些问卷,做个测试,苏砌恒配合合作,分数出来,孙文初翻看道“哎呀,你很正常。”

    苏砌恒“”这惋惜的口吻是他错觉吧一定是吧

    但在苏砌恒未觉察时,孙文初淡淡拧眉,青年可算是他遇过最奇特的“患者”了他各项指数正常,没有忧郁躁郁等精神病倾向,虽说缺乏一点社会性,不过不算大问题,重点在

    他几乎没有自我。

    没有特别喜好、没有日常娱乐、没有深交朋友,甚至于连偏好颜色都没有。孙文初“你外甥他有特别喜欢跟不喜欢的东西吗”

    苏砌恒想都没想,笑答“他喜欢柳橙汁,讨厌牛奶,菜里有葱姜蒜都不吃,特别喜欢吃酱瓜,口味像个小老头”他如数家珍,一一细数,对外甥喜好清楚得像自己的事,提及小熙──他唯一亲人,原本平静眼波有了光采,仿佛那是他世上唯一珍重珍视之物。

    这次会面是唐艺安排,事前孙文初也征询过苏砌恒同意,会将结果呈报公司,请他签署同意书。他与唐家有点渊源,父亲是肝癌权威,负责老爷子病情,于是来往起来公事意味没那么重,他把结果告诉唐湘昔“i结果,他很正常,但不正面。”

    i俗称明尼苏达多项人格问卷,是心理学上最基础也最范用的问卷,用来分析人格及社会性。临床测试结果,疑心、抑郁、歇斯底里、反社会人格皆属正常,偏执略重,社会内向性偏高,但仍属正常范围,唯独在个人特质那一块,他难以明确分析。

    这案例很有趣,所以他另外多花时间与青年沟通聊天,并观察他对问题的反应跟回答,青年性格不算开朗,偏怯懦,对选择胆怯,他能把旁人喜好记得清楚,对自己却糊里糊涂,毫不在乎。

    唐湘昔“什么意思”

    孙文初“简单来讲,他没有自我、没有生存欲,就算明天世界末日,他也不会仓皇,照常过完自己的今天然后等死。”

    听起来好像有点严重。“你的意思是,他会自杀”

    “不,但假设有人要杀他,他不会反抗。”

    他询问苏砌恒对生死看法,苏砌恒“见惯了,来了就来了吧,我不抵抗。”

    孙文初“你还年轻,不想多争口气新鲜氧气很珍贵的。”

    苏砌恒苦笑。“太累了,何况阎王若定你三更死,争不过的,我大概两更就更衣躺好,等阴差来接了吧。”

    这什么唐湘昔越听,眉头越皱。

    好像没什么,但听来就毛毛的。

    孙文初“他很被动,没有主见,人生需要有人带领给他想法,找到自我,创造价值。总之白话一点,他需要与这世界产生更多牵绊接轨,是名是利是感情都可以。”而他观察,最后一项最有用,但业主不会关心,索性不说了。

    果然,唐湘昔回“他有外甥。”

    “外甥会长大,会有自己的人生,你永远说不准孩子何时不需要你了。”孙文初“这情况可能是暂时,也可能是累积的,他没有病,不需药物更无须医生,我能给的建议只到这里。”

    说完,孙文初欲挂电话,唐湘昔却道“等等。”

    孙文初“嗯”

    唐湘昔“唐小九去找你了”指他那位小堂弟唐湘望,唐家他最小,排行第九,匿称唐九。

    孙文初沉默,唐湘昔警告“他即便沦落到外头拾荒,也是唐家人,别让我晓得有人欺侮他,明白”

    孙文初声音沉下来,嘲讽间隐含自嘲。“再怎样,最寒他心的那人,永远轮不到我。”

    唐湘昔“”

    “好自为之吧。”孙文初挂了电话。

    “日本怎么样”

    “蛤”

    夜半,苏砌恒收拾衣服,正待下床,就听身后男人冷不防来了这么一句问话。

    没头没尾的,他胡乱答“应该不错吧。”

    唐湘昔沉默着望他,先前没提不觉得,仔细观察后发现,苏砌恒对任何问话俱是一句“不错吧”、“可以吧”、“你觉得好就好”没有确实的主张,包含先前问他唱片概念一事,他亦一副任君安排,随便你怎样都好的样子。

    不,还是有主见的。例如他偶尔意思意思民主一下问他要不要再来一次他会很委婉的躲闪,不过最终还是放他得逞。

    “你这阵子挺辛苦的,放个三天假,跟我去走走吧。”

    “啊”这算是员工旅游吗问题是他怀疑自己“走”不“走”得了。“不方便吧,还有小熙”

    嗯,只有提到那小鬼时才会强势一点,唐湘昔打断他“请临时的保姆过去照顾他几天就行了。”

    苏砌恒很想拒绝,却觅不出句子,思前想后,总算摸出个条件来“那那三天,你要真的放我休息,不能碰我。”

    唐湘昔瞠眼,随后是一贯的嗤笑。“胆肥了哟,油都在滴了呐哼。”他在他臀口抹了一把,里头渗出的是自己方才射入的精液。

    他长指拨开孔穴皱褶,伸进里头搅了搅,咕啾咕啾的声音湿漉响起。“不能碰的定义是嗯是不能碰这里还是不能碰那里”

    男人大手四处点火,苏砌恒面红,躲闪男人恶意轻薄,可嘴上仍坚持。“不然跟在台湾有什么差异,何必浪费那个机票钱”

    好吧,唐湘昔大人大量,难得允肯。对孙文初的“建议”,他想得很简单这兔子八成太宅了,老窝在家里带崽子,没享受过生活,多带他出去走走,看看美好风景,洒钱吃好的喝好的,自然就会产生欲望,由奢入俭难,便是这个道理。

    苏砌恒自知逃过一劫,大松口气,男人近阵子翻牌翻得频繁,他快承不住。“那个”

    “嗯”

    “你”直觉问了九成九不会有好事,可苏砌恒仍硬着头皮“提醒”“你不找找别人就当换个口味”他真把唐湘昔把他其余嫔妃忘了,还是男人体力好得早已雨露均沾,他不晓得而已。

    他真心不介意自己这儿旱一点

    唐湘昔眼目一睁,继而眯起,随后露出一抹轻薄的笑来。

    狮子每回这么一笑,都不是好事。苏砌恒哆嗦了下,忙补救“当我没问,拜托”

    “晚了。”男人大手一捞,把人再次捉回床铺上,苏砌恒内心绝望,果不其然双腿被抬高,唐湘昔半硬的肉具在他尚显湿漉的穴口处蹭,弄得他那儿又痒又麻,不由细细喘息。

    “别哼”

    男人蹭弄直至自身全硬,性器凿开括约肌,历经无数开拓的甬道丝毫没有表现排斥,黏膜反而贪馋紧密包裹住他。自阳器传来的舒适感令唐湘昔舒悦地吐了口气,可就苦了苏砌恒,受方能承接的还是有极限的,尽管过了不应期,有零星火花既酸且麻地窜过,使他指尖抽颤,可想及隔天惨状,脑门不禁阵阵抽疼。

    他不得不软声讨饶“不要了不要了受不住了嗯”

    男人不理他,迳自挺入,一抽一插,撞击幅度渐深,唐湘昔俯身咬啮青年下唇,“还想着你那轮值表是不算你倒楣,我手边的人最闲的就你一个,其他忙着拍戏赶通告给公司挣钱,在你前头,他们也是这样挨过来的,认了吧。”

    第20章 宠逆19

    “哎”不知是叹息还轻哼,搞半天是自己利用价值在床上,那也怨不得人,只能承。

    唐湘昔见他认命挨操的小模样,也不知是怎么个心情,前才说的话有三分真七分假,他固定养的那几人,有些确实忙,可真要召也不是召不来,大老板的圣旨余威犹存,哪可能没影响力

    可他望着兔子红通通水润润的眼,只觉下身益发舒爽,根本想不到别人。不得不承认这苏砌恒是个宝,初经人事毫无经验时已足够令他沉迷,何况按自己喜好调教过后

    他偶尔两句表示,青年回头总能做得很好,如今他肉体成熟,内部火热紧致,小口不时收缩,极力的缠,像长了吸盘,不时吸附柱身;而临高潮则会产生抽搐,给人极大欢愉,令他流连忘返。

    况且这小子精巧得很,逃不掉,遂享受,干脆你要爽我也来爽,完全不是白白担,而是尽力令自己投入,唐湘昔从前习惯了埋头干,也不管身下人好不好,如今依然差不多,可他发现能把青年插到勃起,不论视觉或心理上,均是一件教人满意至极的事。

    “啊哈啊哈啊不行不要一直进来啊”

    唐湘昔操得十分愉悦,亦不忘给点甜头,停在青年软热腺体处狎弄,苏砌恒捉着他手腕抖颤,嘴里哈啊哈啊的,细细轻喘,他今晚射了两次,囊丸空虚,可前头阴茎仍汩汩滴水,身体反应终归诚实,不若表面演技,骗不了人。

    “小兔子,爽吧”唐湘昔换着法子顶弄,听见青年发出黏稠的哼吟。“分明爽了还要我去找别人,好在你下头的嘴足够诚实”

    跟那无关,再健康的食品吃多也是害“啊”

    男人一记发力,沉重囊袋拍打在青年臀部上,苏砌恒后腰一酸、脑门一麻,双眼不觉翻白。

    前头几回合早已把他弄得无力,唐湘昔拽过他双臀狠狠顶弄,在没刻意控制下精液喷出,他揪了把青年因欲望挺高的乳头及阴茎,一边捉来撸弄,一边哑声警告“下次再问这种事,就把你这儿绑着,一个晚上不许射”

    “呜”苏砌恒回不了话,他不像男人拥有存货,仅剩的一点儿浊液连同前列腺液一块泌出,活像失禁,可也确确实实地迎了一回高潮。“呀啊──”

    他高潮时的声音总那么细细嘤嘤的,又带点男性的沙哑,却不嫌糙,反而揉合极佳,勾得人身心酥痒。

    苏砌恒呜咽着,脑袋一片空白,那呆傻的样子令男人想亲想吻,而唐湘昔一向不是会吝啬自己的人,遂俯身宠爱地舔舐他嘴角渗出的唾液,并自额头眉角脸畔嘴唇一路绵延,最终停在他湿漉睫毛上,吸吮那泪水。

    舌头传来微微的咸苦味,青年对于他确实有种极为难说的吸引力,而那吸引力,来自未知。

    唐湘昔原先不甘,此刻却必须承认,对于这只在他笼里的兔子,他掌握得还太少、太少。

    他抚弄青年发梢,苏砌恒头发软,较一般人偏长,尤其浏海,先前看他屡屡用夹子俗俗夹住,他恶趣味地买了个小兔子夹,苏砌恒咕哝了两句,后来很随意地用,他着实不注重自身打扮,还是他强力要求,才开始把额头露出一点来,整个人果然精神精致许多。

    “该给你想个造型卡莉怪妞怎样”他玩笑。

    “蛤”那啥不过光听名字,就晓得肯定不合适。

    唐湘昔把卡莉怪妞的图找给他看,苏砌恒当下脸都绿了,唐湘昔“你那什么反应人家可是红遍了亚洲。”

    他抖抖抖。“我我我我没那么大梦想。”

    唐湘昔逗他,“做人怎能没梦想呢没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呢哼”

    若要弄成这样,他巴不得当一辈子咸鱼啊

    他不晓得唐湘昔是否认真,毕竟男人唬起人来一套套,跟真的一样。隔天进公司,听丁哥提到造型师来时,苏砌恒简直恨不能夺门而出,唐湘昔这是恨死他了还是恨死他了就是恨死他了吧

    自己明明每次都有让他爽到啊。qxq

    他战战兢兢问造型师“嗳要弄成什么样子”

    清俊瘦高的造型师挤眉弄眼,左眼下一点痣仿佛在笑。“秘密。”

    苏砌恒“”

    头发遭削下时,他是真心想唱〈心如刀割〉我是真的为你哭了过程里碎发搔眼,他睁不太开,发型师剪完和造型师讨论,又抹了一堆东西,反覆洗洗抹抹,最后吹干,造型师回来看了样子,似乎很满意,手里涂发胶,给他上造型。

    头很轻,看来不是女生的样子,苏砌恒暗暗松口气,造型师弄完把他椅子转回,给他看镜子。“如何,不错吧”

    苏砌恒一怔,里头人剪了发,五官显得很突出,鼻挺唇翘,下颔柔和;加之造型,头发弧度很蓬松,造型师用发胶打理出层次,额前浏海薄了许多,但仍保留住一些。造型师紧接给他上妆搭衣,拉到棚内拍了几张照,中途他走过去“嘿,别驼背,抬头挺胸,拿出气场来。”

    什么气场苏砌恒雾煞煞,造型师想了一下“嗯自恋的气场”

    苏砌恒笑了。“哪有那种东西。”

    造型师“那就从现在开始培养,你唱得好、长得漂亮,虽然有这种条件的人满大街,可唐总看上推出的,从没错赌过。”

    苏砌恒觉得这真是太神奇了。“你们这么相信他”

    造型师“还好。”

    苏砌恒“”

    造型师笑,这也是一个自信的人,看似懒散,举手投足却有其自信,莹莹发散。“不过他推的人跟手法目前没失误过,我安排的造型也没出过岔,我们都相信自己,你也好好相信就行了来,拿出表情来,笑一个。”

    苏砌恒笑了,喀嚓,快门一按,画面上随即出现一个秀丽青年,带着腼腆中略带迷惘的笑。

    唯独眼睛里,比前会多了点东西。

    那是由旁人一点一点添入的柴火──尽管本人尚无所觉。

    第21章 宠逆20

    台湾去日本不用签证,座位买的是头等舱,预定的是京都历史悠久的老旅馆,正值旅游旺季、赏枫季节,非一般管道还订不到。

    苏砌恒首次出国,对眼前所见难免有些新鲜感,旅馆古朴建筑溢满陈年木香,房间布置并不华丽,可细节讲究,万分别致,打动人心,甚至附有专属的露天温泉,腾腾冒着热气,随时可入浴浸泡。

    行程很散,唐湘昔不会特意迎合别人,从小罗颖就带着全家人去过许多国家,早已观光到烂,苏砌恒也没特别要求,于是两人遵循观光客标准行程观览寺庙。

    看过了传说中的清水寺,上了清水高台,一旁则是地主神社,逢日本高中毕业旅行时节,周围有许多学子,其中男学生穿着学兰,透着股天真的禁欲感,十分养眼。

    唐湘昔摸下巴,睇向青年,苏砌恒剪短了发,尽管平时不打理,但露出的耳朵很小巧,侧脸线条更显年幼,忍不住就想找天摸一套给苏砌恒穿穿。

    有时候他真是爱死了自己的眼光。

    二人走到主殿前,唐湘昔不信神,甚至不屑神,可苏砌恒却很虔诚,唐湘昔笑话他“你会日文别乱拜,小心弄巧成拙。”

    苏砌恒难得瞪他。“你看过〈谢天〉吗”

    “那什么”

    苏砌恒叹气,那篇可是国中课文啊。“陈之藩的文章,人们祈祷,未必是对着那个神,而是因直得感念的人太多,只能统一谢天我不管神明听不听得懂,我只感激这个世界给我的一切。”

    尽管他的家庭已不完整,可最少曾经拥有,而姊姊还义无反顾,留了小熙给他。

    若不,他早无任何生趣。

    说完,苏砌恒不管他,自行闭目,合十参拜。

    唐湘昔怔忡,印象中好像真有这么一篇文,可他从不认为这世界有何好感谢,他们一家子现今所得一切,全凭自己争来,即便现在,事前安排行销,各种训练,多方配合,团队合作如此辛苦,若把一切功劳归于老天,对辛勤付出者岂不公平

    对他这般似是而非的言论,苏砌恒着实忍不住多讲了句“你至少该谢谢自己的出身。”多少人求都求不来,恨自己老爸非首富,也不知他上辈子干了多少造桥铺路救济善人的好事,结果这辈子反过来祸害别人,当真物极必反。

    “哈”提及出身,唐湘昔更加一肚子气。“你以为当唐家人很轻松就你这兔子脑,投胎过来还不及享福,就能直接炖一炖洒点胡椒上桌了”

    苏砌恒叹气,懒得再讲。

    王子羡慕乞丐自由,乞丐羡慕王子富有,人都向往自己没体验过的生活、别人拥有的东西,而不去看自己手里的牌,是否有机会反败为胜。

    也许他该谢谢姊姊最初没有给小熙认父,尽管生活不算富裕,甚有一星期靠吐司度过的日子,可最少养成了开朗贴心的孩子,而不若旁边这个三十六岁的身体,六岁孩童的灵魂。

    他忍不住掐了把男人的脸。“好了,走了。”

    唐湘昔摸上刚刚被青年掐过的脸,愣在原地。不很疼,但太亲匿,而且太随性,不若兔子一般小心翼翼作为,他一时反应不来,直到追上,自后看见青年泛红耳根,原本奇异的心情转变成好笑。“瞧你这兔子胆,没种还造次”

    他把人揪怀里假揍,就像一般好兄弟间的打闹,苏砌恒很想掩面哀嚎,他他他不自觉就把对小熙的习惯使在男人身上,完全忘了这是一头会啃人的狮。

    唐湘昔心情好,便恢复了调侃他的心情。“你晓得你刚拜的是什么神”

    “什么”

    唐湘昔嘴角一勾,“姻缘神。”

    苏砌恒囧,唐湘昔坏心,故意闹他“那边还有颗大名鼎鼎的恋爱占卜石,要不要去摸一下内心想着暗恋的人,然后闭着眼一路摸到石头,据说就能成真。”

    只见那边一个女孩子闭着眼朝前行,旁边围了一群高中生瞎起哄,苏砌恒看得头皮发麻,拜托他才不干呢,而且祈问跟谁的姻缘呐

    总之不会是眼前这一头。

    苏砌恒怕再被亏,赶忙逃难似地离开现场,唐湘昔心情乐上天──完全没想自己言行跟小学生没两样──他几乎享受起兔子这种高中少女似的反应来了。

    苏砌恒往前走了一段,而后察觉自己这般扔下金主的行为貌似大不讳,赶紧停步回首,只见男人手里拿了两串丸子三兄弟问他“要吃哪一个”

    青年眨眼,一个灰色带斑点,应该是芝麻口味;一个沾了褐色的半透明酱料,他猜不出味道,索性瞥了男人一眼,随和道“都行。”

    唐湘昔“芝麻挺不错的。”

    苏砌恒“喔,那我吃芝麻。”

    唐湘昔“但甜酱油才是首选。”

    所以“那甜酱油也可以。”

    “你还真是有够没主见的。”唐湘昔嗤罢,把两串一并塞他手里,继而潇洒前行。

    苏砌恒“”

    唐湘昔回头“吃完挑一个,交五百字心得,知道没”

    什么啊苏砌恒莫名其妙到极点,无奈迫于男人淫威,只能应了。

    总归男人想怎样,他永远只有奉陪的份。

    两人又晃了一些别的地方,傍晚时分回到旅馆,在唐湘昔示意下菜色很快布置整齐,怀石料理摆满一桌,小小一碗,味道却万分精致考究,充满层次,唐湘昔不想女将服侍,于是这工作就落到小恒子头上。

    苏砌恒不喝酒,温酒大半进了男人肚子,唐湘昔“这清酒呢,留在嘴里太久会辣,要一口气咽下肚,仅余香气在嘴里,才是最合适的。”

    苏砌恒“喔。”反正他不喝酒,这个资讯不重要。

    “”唐湘昔“你就没觉得什么吗”

    “什么”

    唐湘昔“跟人生里的苦一样,别留在嘴里太久,赶紧咽下,但不可遗忘其味,藉之砥砺。”

    这回换苏砌恒点点点,唐湘昔拍桌“你那什么反应”

    正常人的反应啊总不好说“老板,你真诗意中二”吧“嗯,说得真好,金玉良言。再一杯”把人灌倒他就能休息了。

    “”

    明知兔子在打发他,偏还不能发作,这股憋闷感究竟怎一回事

    于是一杯接一杯,饶是唐湘昔酒量好,亦有了醉意。

    唐湘昔吃饱喝足,起身脱衣,两人一回来便入境随俗,换了浴衣,而传统浴衣下是不穿内裤的,不仅唐湘昔没穿,苏砌恒也被他拗得没穿。

    男人一下子赤体横陈,极好的身躯,说实话看惯了不稀奇,可在如此古色古香的环境里看男人露鸟,一晃一甩走至温泉池边,实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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