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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鹄书院_第34分页

作者:赏饭罚饿 字数:16683 更新:2021-12-21 21:58:35

    个位置才行。这样一来,先手的机会就没有了,此人武功不弱,让他这一招自己定然吃亏。但思来想去眼下也没有再好的办法

    两人四目相对,僵持不下。

    眼看已是剑拔弩张,正在这时,旁侧一个声音响起。

    “哟,白总镖头,你如何来平江了扬州的事不用忙了么”

    此言一出,两人皆转目循声而望。不远处茶肆门前,尚远边笑边走过来,刚站定,胳膊一伸就往关何脖子上揽去,甚是亲密道“你小子怎么也在这儿哦,难不成你们二位也认识”

    视线在尚远手上流转了一圈,白镖头勉强挤出些笑容“原来是尚大人,我说为何听着这声儿如此耳熟。”

    他又睇了眼关何,笑问道“这位小兄弟是尚大人的”

    “他是我拜把子的兄弟。”尚远不及多想就笑道,“早些年也在我义父手下办事,而今与我一同念书。他这小子心气儿高着呢,要考状元”

    “哦,是尚千岁的人,失敬失敬。”白镖头总算是把右手从背后拿了出来,眉头一松,便向关何笑道,“适才认错了人,还望小兄弟海涵。”

    关何喉头一滚,哑声颔首

    “不妨事。”

    与尚远寒暄了两句,兴许是事务繁多不宜久留,草草作别。

    “今日有事在身,既然尚大人在此,往后得空我再登门拜访。”

    尚远抱拳“白镖头好走。”

    “告辞。”

    目送他从拐角处闪身不见,听得云里雾里的奚画这才歪头来问“咦你们俩关系几时这么好了还拜了把子。”

    尚远将手松开,弹了弹衣袖,笑得促狭“佛曰不可说。”

    “卖什么关子啊。”奚画努努嘴,又去问关何,“你们几时拜的把子”

    “”

    眼看他斟酌甚久还没答话,尚远突然岔开话题“阿四啊,刚刚在路上碰见青姨,她叫你早些回家做饭,晚上你家要来客人。”

    “啊真的”奚画赶紧从关何手上拿过书袋,“这都快戌时了,我还没买菜呢不行不行,那我先走一步。”

    “小心点。”

    “好”

    急吼吼地把书袋子一挑,奚画哒哒哒地朝前跑。

    很难得的是,关何没有跟着一起。

    身边来往的行人似比方才少了些许。

    晚风拂面,冷意上涌。

    “这么特意支开她,看样子,你是知道我的身份了”

    尚远冷冷笑了一声,刚侧头,就觉空气里刀风凌厉,他抬手抽剑。

    几乎是同时,“砰”的一声,刀剑相撞。

    、第81章 笑抿恩仇

    “要在这里和我动手”尚远逼近他几分,压低声音道,“你真以为白镖头没认出你”

    关何皱眉看他,手上弯刀稍一用力,将两人隔开。

    站在几尺外,他沉声问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

    尚远垂首把剑收入鞘中,清淡道“在阿四和你从江宁回来起,我就知道你是谁了。”

    “既然如此,为何不抓我”他想了想,又道,“你不是为了汴梁那个太监总管才来平江府的么”

    “是啊我没抓你,你怎么不感谢我”尚远忽然笑道,“那时的你毫无防备,尽管以往只能与你打个平手,但若有奚画在旁,要抓你根本不是难事。”

    “”对此,关何没有反驳。

    说到这当下,尚远摇头轻轻一叹,“偶尔我也想过,要是我擒了你,阿四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我也不必看着你们心里那么郁闷。”

    关何指尖微微一动,仍旧只是凝神瞧他“那你怎么不下手”

    “别以为我这是要卖人情给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尚远哼了一声,偏了偏头。

    “要抓你容易,可我若抓了你,她要是哭了要是难过要是恨我,我该怎么办想想是一时爽快但让那丫头伤心,我瞧着也不好受。”

    “义父说得对啊,看样子我天生就不是个做大事的料”他颔首看着苍穹,唇边笑意凝固,“我心头可是一点半点都不想成全你们你这个人,又不讲理又讨人厌,每天光是看到你,我就觉得吃饭没味道。”

    关何“”

    “现在你们要成亲了我待下去也多余得很。”尚远侧过身,“眼不见为净,再过个一年半载,大约我就能忘了在书院里的事只是不甘心,白白便宜了你”

    闻得他此言,关何拧眉问道“你要走”

    “我又不是平江府的人,为什么要留下”他说得轻松,摊手耸耸肩,“我义父在朝中一手遮天,他弄我回去,那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尚远回头看他,淡笑道“你就接着留下念你的书吧,小爷我可是要做大将军的人”

    说完,他举步就要走。

    “尚远。”

    他腿上一滞,却没转身,似是不耐道“又怎么了”

    “”关何静静望着他背脊,沉默了一瞬。

    “有你这个兄弟,是关某之幸。”

    尚远仍旧背对着他,良久良久没有言语,却也没迈出半步,他吐出一口气,又闭目仰头看向天空。

    “你比我大,勉强让你当个大哥吧”

    他抬手一挥“走了,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明日一早上路。”

    语毕,又豪气万丈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咱们后会有期。”

    长街上的人仿佛一下骤然减少,清清静静的。

    怪道俗语说天下无不散之筵席,曲将终,人将散。

    关何站了一阵,这才慢慢向家中而行。

    后会有期。

    平江城城门外,杨柳依依,满天飞燕,一地的枯叶。

    一行人在那马车前站着,金枝抽咽两声,拿袖子拭眼泪。

    “好好儿的,怎么说走就要走呢还以为你会和大伙儿一起等后年上京赶考呢。”

    尚远伸手抚了抚马鬃,笑道

    “得空我会回来看你们的。”

    钟勇谋甚是感慨地上前在他肩上拍了拍,眼中微光闪动,嘴唇张合好久,最后才道“你是大官儿,我就是个平头老百姓虽然咱们也没相处多长时间,这会儿走了,心里怪舍不得的。”扯了这几句,发现自己婆婆妈妈,他自嘲地笑笑,“算了,也不说那么多,我会一辈子把你当兄弟的”

    “好”尚远重重点头,“我也是”

    “往后当了将军,做了统领,可别忘了咱们啊”王五一和他击了一掌,艰难一笑,“好兄弟”

    “好兄弟。”

    前面奚画和罗青捧着一小包东西,递到他手上。

    沉甸甸的,还有些许温度,尚远心头温暖,哽声道“青姨”

    “你走的这么急,我也没赶上做点什么。”罗青眼中含泪,“这点白糕也就今早路上吃了。”

    “记得早点一定要吃,耽误了对身子不好,你是做人家侍卫的,起早贪黑,肯定老忘记”

    “好”他紧紧抿着唇,头一回胳膊因感动而轻颤。

    “阿四”等到看向奚画的时候,尚远却换上笑脸,正伸手想给她擦泪水,还未碰及脸颊他又默不作声地收了回来。

    “别哭了,眼睛要是哭肿了多不好看啊。”

    “昨天都没听你说。”奚画摇摇头,“这也太突然了,这么走了只怕好久都不会回来了吧”

    他喉中酸涩,问道“你舍不得我走吗”

    奚画抹了一把眼角“那当然了。”

    仿佛是得了安慰。

    即便命里注定不能强求,听着他也好受些了。

    “尚远呐”冉浩天拿了几本书塞给他,平日虽老在嘴里叨叨个没完,眼下倒是特地跑来送他。

    “先生以前待你是严厉了些,那都是为了你好,现下你要走了,也没什么可给你我是个读书人,舞刀弄枪的不会,这些书是强身健体的,也算是咱们几个先生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没事常翻翻。”

    “多谢冉先生”

    他把书放进包袱中,抬眼时在人群里看到关何,后者对他淡淡颔首,他也静静回礼。

    “那我走了。”

    “路上小心。”

    尚远打起帐子,进了马车。怀中的白糕在狭小的空间里散发的浓郁的芬芳,他拿起一块放在嘴中。

    “坐稳了啊”车夫扬声一喊,甩起马鞭,车子即刻摇摇晃晃地往前驶去。

    他又忍不住把卷帘撩起,窗外繁华的平江城在视线里慢慢远了,最终隐没在苍翠草木之间。

    尚远走后,日子就过得异常的快。

    然而对于关何来说,压抑的感觉也与日俱增。

    眨眼已至月底,书院早早为三天后的清议做足了准备,里外上下焕然一新,因为届时会在孔子祠堂内讲说,这会儿又另寻人塑了个新的雕像。

    周二婶成日就在祠堂外打扫,张伯监工,忙忙碌碌了一个月,眼下亦是万事俱全。

    与庄中来的书信一致,顾思安就快到平江城了。

    关何不知雇他的人是谁,也不知因什么缘由要此人性命,他只知道自己这一生可算是受此人所缠所扰。

    整整一个月,庄主都没有给他安排别的任务,日子过得十分清闲。

    从书院回来,照旧先送了奚画归家,他辗转到了流云长街街尾,推开院门便要进屋。

    刚一颔首,却房里有人点灯,此时天色未全黑,瞧不清人影,但算算也该是山庄那边派人来支援他的时候了。

    虽知如此,他还是拿了弯刀在手,谨慎的跨过门槛进去。

    烛光随风微荡,垂眸,一桌子的瓜子壳。

    “呀,你总算是回来了。”花深里忙不迭把堆积如山的瓜子拨开,腾了位置给他,“我们都等你大半天了。”

    她身后还立了三人,因身份有别,自然不敢跟着她坐一块儿吃零嘴。

    关何无奈地望着眼前凌乱的饭桌,暗暗告诫自己不要叹气。

    “怎么是你来你病痊愈了”

    “小病小痛的,躺几天就好了。”花深里不在乎道,“哪能天天睡呢我不找银子不吃饭啦”

    关何目光在剩下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就这么些个人”

    “近来事多,能带来的只有这三个了。”她说完就笑起来,“怕什么咱们又不是去大内皇宫,犯得着那么多你也不担心打草惊蛇啊”

    “嗯”他想想亦觉自己多虑,“有理。”

    “还有三日了。”花深里给自己倒了杯茶水,“我们不便留在你家中,以免暴露你的身份。城郊往青口镇方向,三生石后面有一间小木屋,你得了手后只管去那里,会有人接应你的。”

    关何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忽而又发愁道“这不是要紧的,我担心我杀了他,就算蒙着面,但在场的人数变少,官府只要一调查,总是会查到关何身上去的。”

    “”

    这话倒是不错,当初让关何潜进书院,并不曾料到他会一直待下去。按照原定的计划,清议之时,顾思安会亲手给每人送上书卷,那时图穷匕见,只管一刀取他首级,抽身逃走即可。

    可眼下却还得顾及他关何的身份,这法子自是不能再用了。

    “唔”花深里拿瓜子戳了戳下巴,“是愁得很啊杀顾思安,必须得你出马,但又不能让他们怀疑到是关何”

    两人相对无言,四下一径陷入沉思。

    站在一旁当背景的三个人偷偷望了各自一眼,其中才一个犹犹豫豫地上前。

    “二位堂主,属下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关何颔首看他“说。”

    “这个属下不才,略懂些易容之术,如果能将我等其中一人易容成堂主的模样,代堂主混进人群,想来不会有人怀疑到堂主身上。”

    他话刚说完,花深里抚掌即道“好好好,这计策好阿秋,不承想你还会易容术,怎么不早说

    “这问题解决了,一切就都好办了”

    她把书院的图纸从怀中掏出,在桌上摊平,使眼色道“你们过来,且听我安排。”

    “是。”

    花深里俯身取了朱笔在图纸上勾出几个位置来。

    “顾思安的清议首先在君子殿举行,我事先会在回廊这一处埋伏着,以防小关失手;你二人在木屋等着,阿秋易容成小关的模样你且记着,什么话都别说,谁和你说话嗯嗯啊啊应付两句就是,反正小关平时也就这样。”

    关何“”

    “咱们下手的时间也要变一变,小关不在,于清议当场杀人那是不能了,顾思安此后还会去望山楼登高。”花深里声音一沉,抬眸看他,“那是你杀他的最后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关何皱眉点头“明白。”

    “哦,对了”似是想起什么,“姑娘那边呢易容的事要不要告诉她”

    这话倒把关何问住了,刺杀顾思安的事他一直瞒着奚画。本不想牵连到她,可她与自己如此相熟,定然辨认得出真假

    “算了,还是别告诉她。”

    关何终是摇头,“事后我再跟她解释。”

    、第82章 顾大将军

    月明星稀,深秋之际,一到这时候院子里的温度就比白日格外冷上几分,墙角下积着落叶,然而木芙蓉才过花期不久,此时花虽已凋零,叶子倒还是绿的。

    奚画和罗青正在院子里坐着剥豆角,黄狗摇尾巴趴在不远处歪头看,时不时还自娱自乐一下。

    她把几把豆角合在掌心,一根一根小心扳开,许是想到什么,盯着豆角咧嘴笑。

    “怎么了”余光见奚画笑得开心,罗青随口问道,“什么事儿,看把你给高兴的。”

    后者却只是抿唇摇头,把手中剥好的豆角搁在簸箕里,故作神秘“是好事,不过现在不能告诉你。”

    罗青听罢奇道“什么好事情还得挑时候说”

    “哎呀,不着急嘛。”奚画笑嘻嘻地去挽她胳膊,撒娇道,“等年后我再告诉你,保证你听了也高兴”

    “这丫头,也学会藏事情了。”罗青拿眼神横了横她,颇为无奈地一笑,依旧低头打理菜。

    头顶的夜空星辰疏疏朗朗,几颗星星忽明忽暗。

    清议这一日,全书院的学生都来得很早,周二婶天还没亮就将进门的一条小道清扫干干净净,连花台也擦了两遍。

    顾思安可是天鹄的脸面,他回来清议,几乎所有人都沾了光,出门能有话说嘴也是格外得意的事。

    当然这所有人之中并不包括关何。

    望山楼里间的房梁之上,有人隐在那布帘后,悄无声息,就是仔细看也瞧不出什么端倪来。

    关何从昨日夜里便在此处候着,整整等了一晚,两肩衣衫皆被露水浸湿。算着大约还有半个时辰清议才开始,他遂倚着朱红大漆的木柱闭目浅眠。

    这一觉不敢睡深了,他只眯了一会儿就睁眼起身。

    小心掀开帘子探头望出去,大门外陆陆续续有人走进来。众人无一不是身着青衿,头带软帽,手头还捧了书卷,看上去很气氛。

    他目光一转,不自觉地开始在人堆里细细搜寻奚画,很快就见得她神色飞扬,一路小跑着往前行。

    关何心头一沉。

    但凡她露出这个表情,那么一定是

    顺这方向看去,果然前头不远便是扮作自己的阿秋。

    尽管昨日已经仔细交代过他该如何说如何做,眼下瞧着心头还是不由紧张。

    奚画这么精明一个丫头,若叫她发觉出来,倘若告诉院士或是旁人,那还真有些麻烦。

    “关何”

    奚画抱着书袋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皱眉埋怨道,“你今天怎么没等我”

    旁侧阿秋易容的关何即刻怔住,大脑迅速反应,努力装出一副面瘫表情,低低道“我起得晚,怕迟到所以先走了。”

    “起得晚你昨夜没睡好么”

    偏头细细打量他,因为易容的缘故,看不出脸色不好,反而还有几分精神。奚画将信将疑,琢磨了一阵“难不成你们庄主又有什么事叫你做该不会是要杀谁吧”

    “嘘――”阿秋慌忙对她使眼色,随即很惶恐地观察周围,“你小点声”

    “哦、哦”看他模样紧张,奚画不由捂住嘴。

    阿秋左右找不到话说,抬眼瞅着铜壶滴漏,快到巳时了,他赶紧岔开话题

    “时候不早了,我们先进去吧”

    “嗯,好。”

    瞅她表情并无异样,应当是没有认出自己,阿秋抚了抚额上的冷汗,心里却道

    想不到夜北堂主胆子这么大,连这种事都告诉她,怪不得庄主闲着没事就要在庄里唠嗑他几句,说什么翅膀硬了的鸟,养大的弟弟,吃肥的鸭子,乱七八糟一堆

    看到二人向君子殿中走,想必是蒙混过关了。关何暗松了口气,从房梁上一跳换到另一个隐蔽之处。

    垂眸又细细琢磨起来,突然意识到,等会奚画若真将阿秋当做是他,倘使去握他的手该怎么办好万一,万一她再亲他的话

    越想越觉得心跳加快,脑中浑浊如浆糊。

    他忙闭目提气,勉强稳住心神,待得情绪平复后,才又有些自嘲地笑笑

    尚远那话倒也不曾说错,果然遇上奚画,他总会失了方寸,胡思乱想。

    巳时钟鼓刚敲响,门外一阵盔甲碰撞声便十分整齐的传入耳中。

    君子殿内近百名学子端正而坐,亦有不少偷偷转头去看,但见一排禁军身着铁甲,手持长枪在那青石板道路两边立着。

    以往雷先生也有带卫兵来书院的习惯,可到底不是正规军,哪里有这气派的

    王五一瞧得咋舌,正要和金枝扯上两句,后者却只对他皱了皱眉,示意别乱说话。

    奚画亦是悄悄瞄了一眼,似乎对其并不感兴趣,看了片刻又将视线挪到离自己好几丈之外的关何。心中不住纳闷。

    从前无论是吃饭还是上书他都坐自己旁边的,这会子怎么挑那么远的地方像是怕她吃了他似的。

    莫非是哪里招惹到他了

    可关何不像是那么小心眼儿的人啊

    这头还在思忖,那头听到脚步声,好像是将军来了,奚画急忙背过身去。

    她也是第一次参加清议,至于顾思安此人更是从未见过,只知道他长年征战在外,无父无母亦无家室,真真实实的孤家寡人。

    身后隐约听到殿前院士开口有请。

    “思安远道而来,长途跋涉着实辛苦了,本该让你先休息一日,怎奈副将那边又说你后天出城”

    随即闻得一个低沉的男声,“无妨,这边的事要紧些。”

    沉重的步子由远及近,他走路并不轻快,很奇怪,如这般习武打仗之人不应该不会轻功才是。关何素来走路没声,怎的听他这脚步比自己还要重

    奚画忍不住转目去瞟,顾思安已然走到她前头去了,眼下只能看到背影,此人一身绾色便服,腰间有一把佩刀一把佩剑,生的魁梧雄壮。

    和曾澍远又寒暄了两句,顾思安才转身,他把手一抬。

    “诸位,同为书院之人,不用如此拘束,大家放松些坐着便可。”

    闻言,四下众人长舒了口气,也都纷纷换了坐姿。

    顾思安弯身示意上座“院士请。”

    “请。”

    天边阳光愈加亮了,时候已不早,书院三道钟都响过,恐怕将到午时。

    关何双手抱臂倚着红柱,等得有点不耐,隔一阵就侧耳听半刻。

    又过了约莫一柱香时间,外头总算闻得人声,他登时提起精神来。

    “思安,这上头可要我陪你一块儿去”

    是院士的声音。

    “不必了,院士忙了一日,再爬高楼想来也吃不消。思安自行观楼便好。”

    “哦这样啊,那也行。”曾澍远含笑道,“我就在楼下,若是有什么别的需要,派个人来知会我一声。”

    “有劳院士了。”

    步子逼近了。

    关何握上弯刀,将面罩蒙上,透过布帘上的小洞观察外间动静。

    屋内先进了四个铁甲禁军分站两端,随后又有人从二楼上来。

    来者一身轻便甲胄,腰上两把佩剑,走起路来还有极响的铠甲摩擦声,关何皱眉仔细辨认他的容貌,浓眉掀鼻,阔面重颐,威风凛凛,和画像上别无二致。

    应该就是此人了

    关何屏气凝神。

    看他身后还跟有两人,这一算是六个。房中狭窄,不能近身打斗,只能求快,出其不意。从他这个角度,聚气在脚上,眨眼便能取下头颅,不过手上力道会相对弱一点。

    想来没有问题。

    “你们二人不必跟着了。”走到窗边位置,顾思安忽然伫足,对背后两个卫兵吩咐。

    “是。”

    又少了两人,看样子他这一举亦有天助。

    关何捏紧刀柄,眸中似要将其动作看透,自他从窗边转身,又举步,又转身,终于与他的位置连成一线。

    机会来了

    他纵身一跃,刀刃直逼对方脖颈,日光透过窗反射在刀身,刺目的疼痛。

    这一招又快又狠,瞬息间,鲜血四溅,甚至旁边立着的几个侍卫还不曾惊呼,他抽出怀中布包把头颅一裹。

    闪身躲开迎面刺来的一剑,弯刀又自那两人脖子上划过,继而双足一点跃出窗。

    楼下的禁军恐怕已然听到这边的打斗声,他不宜久留,更不能恋战,得快些去城郊与其他几人回合才是。

    出了书院院墙,埋伏在回廊的花深里见他身影一闪而过,也跟随其后。

    “小关,得手了吗”

    他点头“得手了。”

    花深里展眉笑道“那就好,这么久没有反应,你要是不在出来,只怕我都要杀进去了。”

    “此地不是说话之处。”关何把包袱收入百宝囊内,“我们去城郊木屋。”

    “好”

    离平江城一百里之遥的地方,乃是青口镇。

    官道上不见马车,树木荒凉,草叶凋零。

    潺潺小溪边建有一座木屋,瞧着十分简陋,像是许久无人居住一般。

    再过一阵子要入夜了,花深里捡了放在角落里的油盏,小心点上灯。

    积了些许浮灰的木桌上搁着个血淋淋的人头,即便拿布包了,但左右觉得可怖。花深里是做不到关何那样的坦然,只得侧过身不去看,在屋里无聊地走来走去。

    “都等了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到”

    从正午到傍晚,整整四个时辰,按理说就算赶路花上一个时辰,此刻也该到了。

    “难不成是被发现了”花深里扭头对站在一旁的剩下两个人喝道,“你怎么不看着他要是出了事,小关还怎么回书院去啊”

    “”

    明明是她嘱咐要在此地接应的,平白无故被迁怒,那两人也是有苦难言,垂头不语。

    关何想了想,不确定道“下学是在申时,赶过来一个时辰,再等等罢。”

    “这么大个将军死了,书院怎可能还让学生留在那儿听课”蓦地她歪头琢磨,“哦,没准儿是官府在调查或是禁军那边困着不许走,那可麻烦了,再等下去天都要黑尽了。”

    花深里叹气道“罢了罢了,我们先带这首级回山庄,阿秋若过来了,你再回去,若是等会还没消息,最好别回城了。他们定然在寻你。”

    后半句的提醒,想来是做的最坏打算,关何拧眉应声,“我明白。”

    收拾了包袱,他三人正将推门出去,院外有一身影急匆匆赶来。

    待看清他容貌时,花深里不禁一喜“阿秋”

    跑上去打量了一番,见他身上没有挂彩,好端端的,想必是大功告成。

    她问道“来的这么晚,是禁军封城了不成”

    “封什么城”阿秋面色焦急,“咱们根本没杀死顾思安啊”

    听他此言,在场之人都怔了一下。

    “怎么可能堂主不是拿了首级么”

    “是啊,这人头还摆桌上呢”

    “错了错了错了”他抓耳挠腮,一时不知怎么解释,“那个姓顾的根本没死,早上清议结束,我看他毫发无损地从望山楼出来,还和那个院士去酒楼用饭了”

    “不不会吧”

    花深里皱起眉“这么说我们杀错了人”

    在这当口,关何把包袱解开,露出来的人头的的确确是顾思安本人无疑。阿秋神色一沉,盯着那脸看了许久,蓦地上前一步,从耳根处摸起,拽到一物,然后缓缓撕下一张人皮面具。

    众人皆倒吸了口凉气。

    刺杀失手并不要紧,要紧的是,对方竟早知道了他们的计策,也就是说,这是故意演的一场戏

    “糟糕,不好。”

    关何咬咬牙,“中计了”

    话音刚落,院门便被人狠狠踹开。

    、第83章 血流成河

    黑夜的颜色在头顶苍穹里分外的浓稠,今日无月无星,狂风四卷,漫天的枯叶。

    睡到后半夜时,耳边隐约听到很嘈杂的吵嚷声,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似乎又近在咫尺。奚画揉了揉眼睛,从床上支起身子。

    熠熠的火光透过窗棂透过帘子打在她脸庞,模模糊糊映出些许身影。

    这都三更天了,街上为何如此热闹

    她心头感到奇怪,正下床拾了袍子要穿,有人“喀喀喀”地在外急急拍门。

    “小四、小四你起了没”

    听着是罗青的声音,奚画忙披上衣裳。

    “娘,我醒着呢出什么事儿了”

    起去把门开了,那边儿的罗青也是慌里慌张地在穿衣,面色焦虑地吩咐她“不得了了,城里不知从哪来的那么多金兵,眼下正和厢军打着,我看那情况怕是打不过了你赶紧收拾好,咱们出城躲一躲”

    “金兵”奚画觉得自己在做梦还没醒,“怎么会,这里可是平江府金国离此地千里之遥,如何打得过来”

    更何况北方还有汴梁这堵高墙阻挡,京师未灭,北夷怎能跨江平江城一直以来都是最安全的地方,固若金汤,决计不会被金兵攻破的

    “你管那么多呢”罗青挽好头发,瞧她还在发愣,不由心急如焚,“这会儿逃难都来不及,想这些能顶什么用金人凶残的很,指不定逮着人就杀,你动作快些,我们绕远路从后城门走。”

    “哦、哦”

    奚画云里雾里地点头,手忙脚乱地收拾细软。

    脑中凌乱如麻,骤然想起关何来,他白日里说有事要出城一趟,大约是回山庄,也好也好,恰能躲过一劫。

    因得事出突然,来不及整理,奚画只带了点衣物和钱财,将出门时,罗青似又记起什么。

    “啊哟,你爹的牌位还没拿走呢”

    她赶紧回小屋,一手捧着灵牌,一手拉了奚画,匆匆往街上走,正要去开门时,门却被人从外一脚踢开。

    其时迎面进来三个金兵,一身戎装,狼牙棒在手,满目都是狠意。

    奚画两人皆吓了一跳。金人较之宋人臂力更为强大,宋人武器大多是钢刀长枪,从不用狼牙棒,眼见对方拿着此物,她这才是真真实实信了罗青的话。

    三人一进来便扯着嗓子说了几句听不懂的满语,眼神却在她身上兜了好几圈。

    背脊生出冷汗来,未及多想,奚画抓着罗青扭头就往屋里跑。三个金兵相对一望,而后又点点头,边说着话,边挽起袖子举步上前。

    不料刚一抬足,小腿竟被一条不知哪里窜来的黄狗咬住,那人嗷嗷叫疼,挥刀就往身下砍。黄狗赶紧松口闪躲,虽是如此这一刀到底挨在了背上,它哀嚎一声,一瘸一拐地跑开了。

    这厢奚画还未迈开脚,胳膊肘却吃了一痛,一把被人连拖带拽的捞了回去,那金兵反手扣着她两臂在背,眼见又来一人拿了个硕大的麻袋,要将她罩住。

    奚画骇得满脸苍白,这要真被金人捉去了,往后还能怎么活

    一着急,脱口就唤道“关何关何”

    喊了半天才想起他已经出城了

    顿时,心就凉了半截。

    罗青亦被人擒住手,但对方明显没有要带她走的意思,只看到奚画双手被绑,她即刻慌了神,左右不住的问“你们、你们作甚么要带她去往哪里”

    周遭几人不耐烦地喝了两句,仍旧是满语,她听不明白,内心愈加惶惶不安,哭着哀求道

    “不要抓我闺女我就这么一个闺女求求你们,别带我闺女走”

    “求你们我给你们跪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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