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我也不感兴趣”云歌侧身绕过她。
玲珑却追上前来,伸手将她拦下“你必须要知道”
云歌挑眉“哦为什么我一定要知道”
“因为云舞怀的是段少宇的孩子,那时候你抛下云舞,让她一个人留在皇宫里面,她没有别的办法,只好依附在新皇段少宇的身上”
玲珑提及云舞,语气悲悯柔软起来“我和云舞商量好了,等她生下腹中胎儿,她就会和我一起离开,我们会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过我们两个人的日子”
云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孩子怎么办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玲珑看向她“云舞说你心软,只要在你面前多求几次,你一定会收留她的孩子的”
说着,玲珑看着远处的段少宇,悠悠长叹一声“段少宇的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糕,肯定没有能力养大这个孩子的,所以,这孩子以后只能托给你了”
云歌被玲珑的话搅得有些烦乱,哑声道“把孩子丢下,你们去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觉得太自私了点么”
“可是,如果孩子长大了,发现自己的父母都是女人,他能接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吗在这样的环境下,他能生活得好吗”玲珑辩解着,却透着明显的心虚。
云歌不想和她多说,可是玲珑却又一次拦在了她前面“沐云歌,那是云舞的男人,我觉得你三更天偷偷去见他,不合适”
云歌嗤一声笑了出来“云舞的男人,不是你吗”
玲珑怔忡之际,云歌已经从她的身边走了过去。
云歌没有故意要放缓脚步,还没有走近的时候,段少宇就停了笛声“云歌,是你吗”
“是我”沐云歌走过去,夜色下和他面对面的站着,只见他眼眸浓墨一般黑得暗沉,却没有一丝灵动的气息,如同镶嵌着两只黑琉璃。
段少宇自嘲的笑了笑,声音放缓“我的样子,吓到你了”
“还好还好”云歌急忙回答,又问“有办法恢复吗”
段少宇垂下眼帘,笑了笑,低头用手指慢慢摩挲着手中玉笛“没有办法不会有好转,只会越来越糟糕”
他脸上的笑,只让云歌的心情更加沉重,站在他面前,不知道应该怎么安慰。
还是段少宇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这支曲子我填了新词,要不要听”
云歌见他不想再提,只好暗声道“好”
段少宇伸手轻轻拍了两下,一个男倌从暗影处走了出来,对云歌行礼之后,就着段少宇的低声,对着苍茫夜色唱道“真喜欢落叶与飞花起舞,我无心往来祸福,爱中人最懂刀锋冰刺骨,恩怨相隔半步爱同道百折千回不知苦,我原是你的信徒,感人生繁华百年多沉浮,心语清凉菩提树”
、200 人心凶猛
第二日,午饭时间,后厨做了满当当一桌子菜,算是正式款待云舞等三人入住夕颜殿。
菜式虽然热闹,不过饭桌上面的五个人却各怀了心事,一顿饭吃得很是静默,只有碗筷相碰发出些轻微的声响。
玲珑不时起身,帮着云舞夹菜,叮嘱她怀孕了,要多吃一点。
段少宇坐在那里,手中握了筷子,只拈自己面前盘子中的菜吃,好像对身边两个亲昵的女人没有丝毫感觉一般。
偏偏今日放在段少宇面前的,是一盘红烧鱼,这种鱼是西郡特产,味道鲜美非常,但是缺点是鱼刺又细又多
云舞和玲珑就坐在他身边,两人眼见着他夹了一块鱼肉,也没有出声提醒,让他小心鱼刺什么的,自顾自的吃着饭。
云歌却不得不多留心了一下,只见段少宇将鱼肉送进嘴里,片刻之后,眉头就蹙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云歌以为他要吐出来,他却要强好面子,硬吞了下去。
大概是卡着了,段少宇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本能的伸手想要去摸手边的茶盏,云歌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吃米饭吃米饭就下去了”
她的声音有些急,在静默的用餐环境当中,显得尤其突兀。
除了段少宇,所有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其中,贺兰子彻的眼神更显锐利。
云歌见段少宇听话的放弃了喝茶,而是低头吃了大口米饭,生吞下去
见他面色稍稍舒缓了一些,云歌也跟着轻松了下来,就好像那鱼刺刚才是卡在自己的喉头上一样
收回目光,正好对上贺兰子彻微凉的眼神,云歌知道贺兰子彻的占有欲素来就很强,急忙伸筷子给他夹菜“子彻你也吃”
贺兰子彻深看了她两眼,面色缓和了一些,这才低下头继续吃饭。
第二日吃饭的时候,饭桌上面依旧有鱼,贺兰子彻一上饭桌就对旁边的丫鬟道“谁摆的菜,明知道段公子不方便吃鱼,是成心将鱼放在他面前的吗”
身边丫鬟急忙上前,惶恐的调换了菜式摆放的位置。
云歌在贺兰子彻坐下的时候,对他感激的笑了笑,看来,昨夜在枕边对他说的那些话,他还是听进去了的,自己和段少宇之间,真的就是老友关系。
只要子彻不多心,不生疑,这日子还是能和谐的相处下去的。
四日后,是西郡王室一年一度的冬狩之日。
云歌担心那三个兄长会对贺兰子彻不利,便将自己身上的青松石护心镜取下来,帮他戴在身上“子彻,你得当心你那个大哥贺兰子荀,他就是一匹阴险的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冲你扑上来咬一口”
贺兰子彻不在意的勾起唇角“放心吧我知道保护自己这次我也是有准备的,若他还敢动手,我保管叫他连侯爵之位都保不住”
穿戴整齐,拉过云歌在她额前轻轻吻了一下“放心吧,我自有周全计划”
云歌浅浅扯了扯唇角,目送着他出门,过了院子,这才转身,问一直在旁边当透明人的沈秋“你查到了什么”
沈秋走过来,压着声音道“沐姑娘,沈秋没用,除了知道贺兰子荀养的那两只雪豹不在院中之外,再也没有打探到别的也不见贺兰子荀和其余两个兄弟联络过”
云歌在屋中来回走了两圈,拉过沈秋道“你跟着小侯爷进狩猎园去,我担心小侯爷会有危险”
“可是我的职责是保护你”沈秋开始犯犟,小声道“况且,小侯爷今次冬狩也是有准备的不会出事的”
云歌脑子里面始终记挂着贺兰子荀的那两只雪豹,稍稍一想,眼前就浮现出贺兰子荀被雪豹生撕了的血腥画面,心中更加淡定不了“这样吧沈秋,你偷偷跟着小侯爷,解决掉那两只雪豹,你就回来,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管了”
“沐姑娘怀疑贺兰子荀将雪豹放进了狩猎园”沈秋问。
云歌点头“不仅如此,我还怀疑贺兰子荀暗中训练了这两只雪豹,它们会对子彻身上的味道特别敏感,一见到他,就会凶性大发扑上去”
狩猎园是王室狩猎竞技的场所,里面放养的多半都是麋鹿山鸡之类,若真的如同云歌预想的那样,情况确实变得有些凶险。
沈秋犹豫了半响,还是拿不定注意“可是,万一我走了,有人要对你不利怎么办”
“云霞走了之后,就不会再有人对我不利了,你放心吧”
云歌想起云舞和玲珑,面色沉了沉,又道“我等会儿要和前面的几位夫人一起狩猎台,准备庆祝他们凯旋回来呢就算真的有人要对我不利,应该也找不到机会”
沈秋最后还是架不住云歌的软硬兼施,一咬牙一跺脚,丢下一句沈秋解决了那两只畜生就回来,飞快的出门去了。
云歌先去后院看了看衍儿,见司春和初画将衍儿照顾得极好,这才放心的回到屋内,刚刚收拾停当,外面丫鬟来回,说是流霞殿那边过来一个小丫鬟,询问这边准备得怎么样了,准备好了的话,就到流霞殿外面的花厅汇合,同其他夫人一起前往狩猎台。
云歌从屋内出来,见廊下站着一位绿衣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模样看上去有几分说不出的眼熟“你叫什么名字我见过你吗”
那小丫鬟慌忙行礼“回夫人的话,奴婢莹儿,上月刚刚进流霞殿,应该,应该没有见过侯爷夫人”
说着说着,那脑袋愈加垂得下了,看上去是胆怯得很的模样。
云歌体恤她是新来的,胆子小些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遂和声道“我们走吧”
带了两个机灵的随身侍婢,云歌跟着莹儿往流霞殿的方向走去。
对于流霞殿这个地方,云歌一直都没有好印象,现在还记得猎鹰差点啄伤自己的事情,所以,云歌在流霞殿的外面停了下来“莹儿,我就不进去了,在这里等她们就好”
、201 两只铁球
莹儿抿唇笑了笑,细声细气说道“夫人,其余的夫人都已经到齐了,就只等你了呢”
云歌到处看了看,不见人影“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莹儿一派纯真的模样,微微偏头道“在花厅呀轿撵都准备好了,不过几位夫人都还没有出发,等你你呢”
云歌只好跟着莹儿又行了一会儿,果然看见花厅外面的青石小路上,整齐停放着几顶垂有缨络的华美轿撵,各位夫人都已经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等在那里了,看见云歌过来,不断声的催促道“倒是快点呀,给自家男人打气加油还这么磨磨蹭蹭的”
云歌上前一些,见前面的轿撵都已经被各位夫人占了,只有最后面一顶,还没有人,似乎是专门给她准备的
既然迟到了,云歌也还是有礼有节的致歉了一下,这才上了轿撵,两个丫鬟自然是护在她的左右。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狩猎台出发。
其实,这场冬狩早在几日前就有下面的人在准备了,不管是林中狩猎,还是狩猎之后的论功行赏举杯庆祝,都有人打点得妥妥当当的,根本就不需要她们操什么心。
云歌坐在轿撵之中,也没有想怎么庆祝,心中只担心着沈秋是不是能顺利的帮着子彻除掉两只隐患,只想着子彻在这场冬狩当中,能不能平安归来
轿撵颤颤悠悠,行得很急,开始的时候,云歌在轿内还能够听见两个随身侍婢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四周静了下来。
云歌心生不祥,伸手掀开轿帘,还没有看清楚周围景象,轿撵已经重重的落了下来,莹儿的声音自旁边传来“沐云歌,到了”
云歌这时候也没法计较一个小丫鬟怎么敢直呼自己的名字,她从轿中下来,惊诧问道“这是哪里”
再回头一看,身边的侍婢早就不知所踪,站在身旁的,是莹儿,和几个不知道何时多出来的持刀之人。
云歌看向那个一身绿衣的莹儿“莹儿,你什么意思”
莹儿冷冷看她“沐云歌,你可还记得贺兰子荀的第五个侍妾就是被你院中老虎抓伤了脸的那个,你可还有印象”
凉气自脚底心冒上来,云歌疑惑道“你是”
“我是她最小的妹妹她面容被毁,这个仇,就由我来报吧”莹儿说着,往后面大退了几步,恨声道“沐云歌,你自求多福吧”
话音未落,几个持刀之人顺势往云歌面前逼过来。
云歌顿了一下,转身就跑。
身后脚步声扑簌簌的追得很急,云歌思忖着自己身上一点儿功夫都没有,沈秋现在也不在自己的身边,今日怕是要死在这荒郊野外的了
袖袋当中倒是有宫赫莲留下的弓弩,不过她为了跑得更快一些,双手不得不提了裙摆,实在抽不出手去掏袖袋当中的弓弩。
所幸她虽然相貌上面没有优势,但是身体却并不羸弱,情急之下,跑得倒也很快。
前面出现两条岔路,云歌根本没有犹豫的时间,身后追赶的人离得很近,云歌能听见刀锋劈落身旁灌木的声音。
慌乱中随便选了一条,云歌奋力往前面奔跑,心中只盼着能出现一道断崖什么的,这样的话,自己往下面一跳,就算是摆脱身后这些人了。
一直以来,云歌都是想什么不来什么,可这一次,老天算是眷顾她了,一道陡峭的断崖猛然出现在她面前,她急忙收住脚步,惊得崖边松散的泥石纷纷往崖下跌去
没有退路了,再往前,便会死无葬身之地。
云歌转身,面对着齐刷刷八柄长刀,一身热汗马上变成了一身冷汗“你们,你们”
为首的男子手中长刀一挥,阴鸷开口“少废话别耽搁我们时间”
说完,一个抖腕,锋利长刀对着云歌的心口直刺了过来。
云歌吓得脸色发白,脑子里面飞快转动,是被刺死好,还是跌下悬崖被摔死好
好像都不怎么好呀
“别,别,等一下,我还不想死呀”云歌一边说,一边往后面退去“我和贺兰子荀之间有些误会,真的只是误会”
“有误会那就去对阎王爷说吧”男子长刀贴着云歌的心口,面色狰狞的说道。
云歌害怕被长刀穿个透心凉的感觉,更害怕被刺穿身体的疼痛,身子本能的往后面一缩,脚下地面又松又滑,云歌一脚踩下去,身子直接凌空,往崖下坠去。
仰面下坠,却看见崖边探头张望的几个持刀之人,不知道为什么,齐齐栽倒在地上。
段少宇的身影出现在崖边,嘶喊了一声“云歌”
下一刻,他的身子纵身一跃,也跟着跳了下来。
云歌张大了双眼,突然觉得段少宇好傻
她都已经这样了,他跟着跳下来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将自己救下不成
答案是肯定的,肯定救不成。
依稀记得在很久以前,老师曾经教过什么铁球定律,一前一后两个时间坠下去的铁球,不管重量如何,后面这个铁球是永远追不上先掉下去的那个铁球的
段少宇跟着跳下来,若他运气好,也许能给自己收收尸,免得被野兽啃食了
若他运气不好的话,就只有便宜崖下的那些野兽,有两具新鲜的尸体可以吃了
“段少宇,你真傻”云歌喃喃一声,声音被胸中泛起的暖意冲撞得哽咽。
段少宇听见了她的声音,速度突然快了起来,往她这边猎猎追了过来,眼看着越追越近了。
云歌暗想这不科学呀,他没有理由追得上的
突然看清楚段少宇追近的面容,那张温润如玉的脸上,不知道为何,此时出现了大大小小数不清的疙瘩,将他整张脸差不多完全布满了,看上去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云歌听子彻提起过,习练般若心法的人,巅峰时期过后,便会出现反噬自身的现象,先是出现双目失明的症状,再过些时日,双耳也会跟着失聪
在这期间,是万万不能使用自身内力的
不然的话,反噬加剧,整个人报废起来是极快的
、202 猎人猎物
云歌想到这里的时候,段少宇已经追了上来,伸手将她的腰一把搂住,欣喜道“云歌,你没事吧”
云歌自觉的将手臂搭在他的肩头,希望这样能减少一些自己的重量,让他别那么吃力。
可是靠得近了,才发现他脸上的疙瘩更有凸起变大的势头,心中一颤,出声道“段少宇你的脸”
段少宇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很快的别过脸避开她的目光,手中玉笛划过崖壁,吃力的减缓着下坠的速度。
云歌没有再问,只盼着能快点到底,这样的话,段少宇就不需要再用内力,他身上的疙瘩就能快点消失
段少宇抱着她,一路上用玉笛不断借力于旁边石峭,减缓下坠的势头。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有玉笛和石峭发出金石碰撞的刺耳声音,和着呼呼风声在耳边响起。
下面是一片浓荫如盖的密林,两人从上面跌落下来的时候,树冠卸掉了他们身上的一些力道,落地的时候,地面上又铺着厚厚积叶,云歌倒没有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不过身旁的段少宇却痛苦的唔了一声。
云歌急忙从地上爬起来“段少宇,你还好吗”
他仰面躺在那里,脸上的表情被散落的发丝遮得有些看不清,想起在下降的过程当中,他那满脸的疙瘩,云歌有些担心的又问“段少宇,你,你没事吧”
她缓缓伸出手去,想要将他脸上的发丝撩开一些,手刚刚伸到半空,却突然被他一把抓住“别碰我”
他费力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身上受了伤,动作僵硬了一下,低着头痛苦的闷哼出声“别过来,我,我会吓着你的”
云歌尽量用轻松的语气道“嗨,我早就被你吓过了,不介意被你再吓几次”
说着,过去检查了他身上的情况,心情沉重的发现那些疙瘩已经从他的脸上往脖子上面窜过去,不知道身上会不会也是布满了这样的疙瘩
云歌叹息一声,挨在他的身边坐了下来“段少宇你真傻如果不是为了救我,你就不用使用内力对不对不使用内力,你的情况也就不至于糟糕成这样”
段少宇笑了笑,黑沉沉的无波眼眸往她的方向看过来“不用自责,反正都是一样的结局,差别只是快点和慢点而已我一路跟随,见你有危险,怎么能为了自己苟且活命而袖手旁观”
云歌听他说这番话,心中一时也无语起来。
起身四下张望了一下,只见头顶树叶遮天蔽日,只有很稀少的阳光从上面投射下面,四周都是树木和藤蔓,根本辨别不出方向“段少宇,我们怎么办这么大的森林,我们怎么才能走出去”
身后噗通一声微响,云歌回头看去,刚刚还坐着的段少宇,这时候已经一头栽了下去。
云歌急忙上前“段少宇,段少宇你醒醒”
他脸上的肌肤都成了可怖的绛紫色,双目紧闭,无知无觉的躺在那里,任由云歌不停的叫喊,没有一点儿反应。
四下寂静无声,云歌这才真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想要徒步走出这密林,几乎是不可能的,一来是方向不明,很容易迷路,二来是段少宇的身体很显然不适合再多做挪动,而让她抛下段少宇,独自离开,她也做不到。
现在,她只盼着段少宇能尽快从昏迷当中醒过来,同时也很后悔前几日和子彻在一起的时候,没有问问他更多关于这般若心法的事情现在看着段少宇这么痛苦,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她焦躁的在原地转悠了两圈,似下了决定一般,走过去将手伸进段少宇的怀里,一阵摩挲之后,失望的将手抽了回来。
想了想,又开始翻看段少宇的袖袋。
这才总算是有了收获,就说嘛,会功夫的男人,身边怎么也得带着一些应急之物
云歌不敢离开段少宇太远,一是担心离开太远自己会遇见豺狼虎豹等野兽,二是担心离开太远,段少宇会遇见豺狼虎豹等野兽。
她就近将地上的厚厚积叶收集起来,又去附近拖了好几支被雷劈还是被什么东西劈断的枝桠,用脚踩着,折断成长短差不多的柴禾,估摸着足够烧一个晚上了,这才大汗涔涔的坐回到段少宇的身边。
他依旧没有意识的躺在那里,身体过量的消耗让他眼窝深陷,嘴唇开裂,不过脸上的疙瘩并没有加剧的架势,估摸着应该是段少宇在自我调息,抵抗反噬。
云歌也不懂得这其中所有门道,只是本能的觉得现在不应该搬动他,而且,应该想办法弄点水过来,帮他润润唇,看他的嘴唇都开口流血了
不过在这茫茫丛林当中,云歌真不知道应该去哪里找水来给他喝。
闷头在段少宇的身边坐了一会儿,云歌努力回想自己穿越过来之前,和那些驴友徒步探险的时候,在外面都是怎样生存的
竹节虫
竹节里面寄生有肥嘟嘟的肉虫子,这种虫子寄生在竹节里面,靠吃竹节里面最新鲜的竹衣为生。
有一次云歌和驴友们被困在竹林里面一周,就是靠吃这种虫子生活下来的
可是身下的这片丛林,长满了各种叫不出名字的树木,却独独没有一杆竹子可以给她竹节虫
云歌丧气的四下看了一遍,失望的收回目光,哎,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段少宇了,希望他能够尽快的醒过来,然后两人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至少,也得找个有水源的地方是不是
林中光线渐渐昏暗下去,潜伏了一天的虫蚁也开始活动起来,云歌侧耳听了听旁边灌木里面的簌簌声响,总觉得有爬行动物正在往这边潜过来,吓得急忙摸了弓弩拿在手中。
就着林中模糊的光亮,云歌将弓弩对准那不断摇动的灌木,紧张得手心都出汗了,生怕从里面窜出来的,是妖魔鬼怪
半盏茶的功夫,从灌木下面相继爬出几只类似于土拨鼠的小家伙,尖尖的脑袋四下张望了一下,大摇大摆的从云歌面前经过,排队出去觅食了
云歌有些愣,直到这几只小家伙不见了踪影,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错过了觅食的良机
那么肥嘟嘟的几只,如果射杀一只,就够自己和段少宇吃一顿了
、203 谈生论死
心中生了这个念头,云歌重新打起精神,放弃了马上就生火的想法,黑暗慢慢降临,她是猎手的同时也是猎物,总会有暗处的猎物忍不住扑上来的
云歌侧头看了看段少宇,自言自语道“段少宇,你千万要快点醒过来呀不然的话,我就只能陪着你死在这丛林中了”
段少宇还是没有一点儿反应,躺在那里无声无息几乎要和身下的土地融在一起了
压下心中的沮丧和恐惧,云歌紧张的期盼着面前能有野兔什么的路过,可是直到丛林里面最后一丝光线被吞没,云歌一无所获。
不仅一无所获,还惹来了大型的肉食动物。
云歌看着前方那绿油油的饿狼眼神,急忙手忙脚乱用火折子将早就准备好的柴火点燃,烧旺。
噼里啪啦的火燃烧起来,云歌收了弓弩,徒劳的坐回到段少宇的身边“段少宇,我没用,找不到东西给你吃”
折腾了这么长的时间,云歌也早就已经累得不行了。
可是现在的情况,却容不得她打盹休息,那些环伺在四周的饿狼,虽然畏惧火势不敢上前,可是也并没有撤退,说不定什么时候它们就会扑上来,将她和段少宇给拆卸入腹。
手指扣在弓弩上面,云歌看着跳跃的火苗,不知道子彻今日的狩猎是不是顺利
那个叫莹儿的小丫头是单纯的为了她自己的姐姐报复自己还是她只是贺兰子荀棋盘当中的一子
子彻若见不到自己,会不会寻到这断崖边上来
心中正在七想八想不得安宁的时候,突见那些饿狼全体呜嗷一声,做鸟兽状四下散开,呼啦一下全不见了踪影。
云歌正在纳闷,只见前面缓步踱过来一只不知名的动物,头上长着两只麟角,身上披着金色皮毛,似鹿非鹿,似豹非豹。
云歌全身的警报瞬间全部拉响,那些饿狼都这么惧怕,眼前这东西,莫不是这丛林当中的王者
手中弓弩扣得紧紧的,对准了瓷牙咧嘴踱步过来的不明动物。
明亮火光当中,云歌甚至看见了那家伙锋利的牙齿。
“别,别过来呀”云歌慌乱的用空出来的手捡起地上的树枝,丢在火堆上面。
火势愈加大起来,可是这东西好像不怕火,目露凶光,脚步不停,直往她面前过来,嘴里发出只有野兽才有的呜呜嘶吼之声。
眼见着这东西就要跨过火堆了,云歌汗湿的手狠狠扣动了弓弩,噗嗤嗤三声闷响,三支弩箭准确射进这东西的身体。
“嗷――”这东西仰头发出巨大的嘶吼之声,前蹄扬起,往云歌面前直扑而来。
云歌双眼一闭,对着这东西又连连扣动弓弩。
终于,噗通一声闷响,这不知名的动物跌落在云歌脚前不远的地方,稍稍挣扎了一下,断了气。
云歌伸手抚着胸口,压下心中慌乱,试探着走过去
段少宇痛苦万状浑浑噩噩之间,只觉得自己身上再无一点气力,怕是要渡厄不成,死在当下的时候,感觉到有人将自己的嘴撬开,紧接着,温热又带着腥甜的液体顺着咽喉不断的流进体内。
本来枯竭无力的身体因此恢复了些气力
云歌蹲在火堆旁边,不断翻烤着手中滋滋作响不断冒油的肉,肚子发出咕咕的声响,今天,她也是水米未进呀
双眼放光的看着那颜色焦黄,香气四溢的肉,云歌忍着烫,用手撕下一块,放在嘴边吹了吹,嗯,味道还不错
段少宇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
他稍稍动了动,身边的云歌就已经惊醒了过来,欣喜道“段少宇你醒啦”
见他脸上那些可怖的疙疙瘩瘩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云歌放下心来,又道“你饿不饿,有肉吃哦”
段少宇伸手将她一把抓住“云歌,你有没有受伤”
云歌笑了笑“我没事,我好得很你放心吧,我们吃点东西,才有气力走出这密林”
将一块烤熟的肉放在段少宇的面前,用手撕成小块,递到他嘴边“来,张口,啊”
段少宇不自然的愣了一下,然后别过脸去“你留着自己吃吧,反正我都是将死之人了”
云歌放下手中烤肉,斜靠着段少宇的身体坐下来“段少宇,你怕吗你害怕死亡吗”
段少宇面色沉了沉“怕我还没有活够呢云歌,就算眼睛看不见,就算我成了废人,可是我还是想要和你在一起”
他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将云歌的手抓了过来,紧紧的攥在掌心里。
云歌也没有抽开,任由他攥着,放柔了声音说道“其实,死亡并没有你想的那么可怕”
“”段少宇侧了侧脸,倾听状的对着她。
云歌继续说道“段少宇,其实我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你,我就是死过一次的人那时候我和朋友到巫女峰探险,遇上大雪崩,我以为自己死了,可是我醒过来,却发现自己已经莫名其妙到了这里,被佟妈和初画从水井里面捞了上来”
云歌说了很久,见段少宇一直都不答话,遂又问“段少宇,你有在听吗你相不相信我说的话”
段少宇笑了笑“在听呢,每一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可是云歌,你是为了要安慰我,所以才故意说这样的话对吗”
明知他看不见,云歌还是忍不住瞪他一眼“我说的都是实话而且这实话我只对你一个人说过,你爱信不信”
段少宇将她手攥得更紧,脸上笑容更深“我知道你就是在安慰我,你想要告诉我,就算我被般若心法反噬身亡,也一定会出现在另一个时空,是不是这么个意思”
云歌连忙点头“对呀我就是这个意思死亡并不一定就是生命的终结,你不要害怕”
“我怕的不是死亡,我是怕不能有你呢”段少宇低声说着,脸上笑容敛去,眉目低垂,很是无奈的样子。
云歌搜肠刮肚,再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他了。
、204 朋友义气
看了看天色,现在已经是第二日的上午,子彻如果没有出意外的话,一定能够找到这断崖附近
可是,从早上一直等到黄昏,身边没有一点儿动静,根本就没有人来找他们。
不得已,云歌和段少宇又在原地休息了一晚上,这次,段少宇固执的要云歌躺下休息,自己来守夜。
云歌拗不过他,再加上身体真是疲乏至极,所以蜷缩在一堆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