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在樊云霞看戏喝水的杯子里呀”
云歌被手中凉茶呛了一下,抬起眼“沈秋你”。
沈秋急忙过来帮她顺背,小声解释说道“沈秋都是按照沐姑娘你的吩咐呀,我没有弄错呀”
沈秋一脸的无辜神色,回想了一遍,确实没有什么地方出纰漏呀,脸色神色更加困惑。
云歌却想起了什么,放下手中茶盏,拉过沈秋小声问“那药你下了多少”
沈秋看了一眼兽性大发的樊云霞,坦然回道“一包呀”
云歌哽了一下,张大双眼说不出话来。
见云歌错愕的样子,沈秋又补充了一句“沐姑娘不是对我说,将这药下在樊云霞的茶盏里面吗我没有做错呀,就是将药全部都倒了进去呀”
云歌的耳边,回想起那的话来姑娘呀,我这奇阴合渡15墒且┬郧烤20兀再怎么刚烈的女子,只需要用指甲盖抖这么一丁点儿在她的茶水里面让她喝下去,保管让她欲鸱偕眨欲罢不能呀
指甲盖那么一丁点儿,和那么大一包,差别得该有多大呀
如若不是云歌安排的苦情戏,让樊云霞看得分了心神,她一定能够分辨出茶水里面的异样
那么多药粉下去,水里面应该都会有饱和之后的结晶了吧
沈秋还很认真的在耳边,说她自己一切都是按照沐姑娘的吩咐行事,中间并没有出任何纰漏
云歌慢慢垂下头去,自己算是把樊云霞给玩坏了
不过这事情也真不能怪人家沈秋,沈秋手重,上次在水榭之中给贺兰子彻下药,她不也是下重了么
云歌起身走到榻边,已经又有一个婆子被樊云霞咬得血淋淋的败下阵来“沐姑娘,你看,你看这”
云歌看了一眼那婆子的手,道“下去歇着吧,这几日都别干活了,好好养着”
司春早就乱了阵脚,哭得满脸是泪,过来对着云歌就要跪下去“云歌小姐,求求你救救我家小姐吧”
云歌扶了她,指挥剩下的几个妇人,先用棉团捂了她的嘴,然后再强行将她从梅怀仁的身上拽了下来。
梅怀仁如获大赦,急忙滚下榻,慌乱的拉过衣服遮住自己的身体“云,云歌小姐,你别误会,我,我”
他对沐云歌,是鬼迷了心窍
从前沐云歌还是一个肥妞的时候,还生活在后院被人欺负的时候,他对云歌就有蠢蠢欲动的想法。
昨日在茶楼里面偶然间了沐云歌,只觉得她出落得更加招自己喜欢了,屁颠屁颠的一路尾随,明明昨夜就摸准了她睡觉的房间,没想到,今日却掉进这么一个大坑里面
云歌眼风都懒怠看他一眼,硬声道“沈秋,把这半夜翻墙闯入夕颜殿的登徒子押下去,交给西郡王,看是充军好,还是为奴好”
“是”沈秋乐意做这些动手动脚出气力的事情,这些事情远比沐姑娘让她下药,还要她自己掌握份量的事情容易多了。
拖了喊叫求饶的梅怀仁,一路下去了。
樊云霞被几个婆子蛮力制住,哼哧哼哧的倒在圈椅子上面大口的喘气,脸颊红得胜过戏台子上面的花旦。
司春心疼她,分开几个婆子,半跪在樊云霞的身边,颤声说道“小姐,小姐你别吓司春呀”
、191 彻底玩坏
云霞发髻散乱,脸颊绯红,大口喘着气,刚才的那番剧烈打斗,已经将她身上的力气全部用光,现在只管拿直愣愣的眼光看着旁边的司春。
司春今夜着实受了惊吓,她抹了脸上眼泪,帮着小姐将身上的衣服拉拢一些,带着浓重的哭音道“小姐,小姐我们放手吧,放下对云歌小姐的恨意,我们能生活得更好一些”
良久,云霞的目光落在司春手腕的墨绿手镯上面,微微动了动,看向面前的司春“”
“小姐你可是想要对司春说什么是要喝水吗”司春见她脸颊绯红,张张嘴又没有发出声音,急忙折身斟了一杯凉茶递过来“小姐”
啪嗒一声,手中杯子摔裂在地上。
司春垂下目光,看着没入自己胸口的那支金簪,简直不敢相信的眼睛“小姐你”
樊云霞神色狰狞,手握金簪再往司春的胸口递进了几分“好司春连你也背叛我连你也算计我说,你为什么没有将我送回我自己的房间为什么会将我送到这里”
司春脸色发白,痛苦道“不是这样的,小姐”
“我早就知道,你是信不过的”
樊云霞说着,脸上显出悲戚神色“自娘亲死后,我就应该明白,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是信得过的了”
许是想起了在沐王府那段幸福的日子,想起了娘亲总是会呵护在身边,虽然她没名没分的连庶女都算不上,可是,只要有娘亲在身边,她就是最幸福的公主呀
太久太久没有哭过了,眼泪突然开闸一般,扑簌簌的往下掉了过来“呜呜我想我娘亲了,若我娘亲在身边,又怎会让我被你们这些小人算计”
司春从胸口疼痛当中惊醒过来,突然伸手,抽了腰间绣帕,将云霞脸上的眼泪尽数沾去。
云霞犹自沉浸在失去娘亲的痛苦里,浑然不觉司春此举的深意,继续哭着说道“呜呜呜娘亲,我活得好幸苦,我快要被身上的仇恨压得喘不过气了”
“小姐”司春不停的用手中绣帕帮着樊云霞擦眼泪,看神情仿佛是在安慰,可是云霞哭得越凶,司春眼中的兴奋神色就越浓。
全然忘记自己身上的伤痛了一般。
云歌站在旁边,已经被这突发的状况震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看见司春用绣帕帮着云霞擦眼泪,也没有想那么多,思绪跟着云霞的声音,回到了记忆当中的沐王府
沈秋始终不放心房中的沐姑娘,将梅怀仁交给一个得力的家丁,自己又急急折回了房间。
一进来,立即双眼放光的盯着司春被泪水浸得半湿的绣帕,惊喜道“沐姑娘,眼泪”
司春侧过脸来,对着云歌苍白的笑了笑,举起手中半湿绣帕“云歌小姐”
沈秋一个箭步上前,从她的手中夺过了半湿手帕“哈哈,沐姑娘,小侯爷的蛊毒可解了”
樊云霞这才意识到自己养在身边的司春,是真的心生外向了
她目露凶光,用力将司春胸口的金簪一把拔出,然后再次飞快的刺入,神色癫狂“好司春,你果然”
沈秋急忙出手,一掌劈晕了樊云霞。
云歌快步上前,抱住站立不稳的司春“司春别怕,不会有事的”
司春抓了云歌的手,哭道“云歌小姐,司春错了你真的能原谅司春吗”
云歌连连点头“能能我从来就没有怪过你,我一直都觉得你是重情重义的好姑娘”
司春无力的笑了笑,苍白脸上滑过泪痕,双眼一闭,软了下去。
云歌连声叫着司春的名字,想着这一路上下来,她也是为了自己的主人,才会一步一步被仇恨带着走到今日这一步,心中悲伤,也要流下泪来
沈秋回头,看了看脸色苍白如同死人的司春,又看了看悲伤不已的云歌,淡淡开口“沐姑娘,她这么点伤,又没有刺中要害,死不了的”
司春死不了,云霞却真的被沈秋下的猛药,给彻底的玩坏了。
自她从梅怀仁的身上下来之后,只有在面对司春,用金簪狠狠刺入的时候有过片刻清醒,然后,又陷入如火如荼的渴求当中。
凌晨的时候,樊云霞披头散发的从自己的房间里面出来,踩着冬夜清冷的薄霜,去到西边的家丁园里面。
片刻之后,家丁居住的院子里面,发出了惨绝人寰的叫声,整个夕颜殿的人都听见了,那鬼哭狼嚎的声音在夕颜殿上空久久飘散不去。
云歌折腾了,看着沈秋将司春的绣帕用凉水透过,兑了黑纱妇人留下的蛊毒粉,哄着贺兰子彻刚刚喝下,就听见家丁住宿的院中发出凄惨的叫声,不由得眉头蹙了蹙“沈秋,你是故意下那么重的药吧”
沈秋手抖了抖,极不自然的笑了笑,小声解释“才不是呢,沈秋严格按照沐姑娘的吩咐做事算了,沐姑娘,以后这种需要拿捏分量的事情,你还是让初画来吧”
云歌哑然笑了笑,过来帮着贺兰子彻解身上的衣服“以后,咱们不干这样的事情了”
贺兰子彻听话的喝了云歌让他喝的那杯味道怪怪的东西,拉着云歌的手臂,软声道“娘子,我好困,我们一起睡吧”
云歌笑了笑,哄他“子彻先睡我就守在你身边好不好”
子彻偏头想了想,点头道“嗯,好这样的话,就不会有奇怪的女人出现在我的上了”
云歌有些心不在焉的敷衍他“乖呀,快点睡吧,不会有奇怪的女人出现在你身边”
刚刚糊弄着子彻睡下,一家丁慌慌张张的在外面要求初画传话进来“沐姑娘不好了,那,那把我们几个都,都”
云歌眉头深锁,只感觉到夕颜殿上空漂浮着一团挥之不去的阴荡之气
“沈秋,你说怎么办”云歌问,语气里面隐有轻啧之意。
沈秋很快给出了答案,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这么喜欢男人,送去怜花楼呗,肯定喜欢”
云歌瞪她一眼,对外面的家丁说“绑了吧”
家丁得了命令退下。
屋内,沈秋一双眼眸机灵的转动几下“沐姑娘可是打算明日去怜花楼,帮她找解药”
、192 黑和更黑
云歌没出声,帮着子彻将身上锦被拉上来一些,子彻身上的蛊毒若真的解了,她对云霞,也不是不可以原谅。
毕竟,云霞还小,尚未到及笄之年,这样毁掉她一生,似乎
沈秋见不得她这种肉乎乎的性子,不情不愿的嘀咕了一句什么,转身走了。
折腾了大半夜,云歌毫无睡意,她趴在贺兰子彻的旁边,盯着他后颈处的黑线一直看,一会儿觉得似乎是淡了些,感觉那泪水兑制的解药还是挺有用的。
一会儿又觉得那黑线还是那么黑,仿佛还更黑,又灰心的觉得那解药似乎无用。
这般患得患失的折腾得,又过了近一个时辰,眼皮渐渐沉重起来,终究是没有等到看他后劲上面黑线的变化,沉沉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之间,感觉到嘴唇上面被人湿漉漉的啃了一口,然后,柔软的触感分别落在她的额头上面,眼睫上面,嘴唇上面,颈脖上面
云歌有些烦躁,伸手挥了一下,嘟哝道“讨厌走开啦”
手腕被人一把抓住,熟悉的声线带着不悦传来“我真的很讨厌”
云歌愣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微含怒意的凤目“子彻你”
她想要挣扎着坐起,却被他紧紧压在身下“刚才,你说讨厌”
他神情当中的淡淡愠怒,让云歌欣喜若狂,若他身上蛊毒未解,他断不会有这种眼神看自己
伸手一把将他抓住,云歌问“子彻你没事啦”
“我能有什么事倒是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他说着,带着惩罚味道,低头在她的唇上狠咬一口。
云歌借力翻身,将他压在身下,伸手就去扒拉他身上的衣服,急切道“给我看看,快点给我看看,那黑线是不是消失了”
贺兰子彻一把逮了她的手,一个用力将她从身上扯了下来,长腿一勾,将她困在身下“我说过,以后都是我在上面欺负你”
云歌控制住心中惊喜,想了想,问“我是你什么人”
“明媒正娶了两次的娘子”
“我的名字”
“沐云歌”
“你”
“我要你”
云歌思及他身上蛊毒刚解,实在不适合做这些伤筋动骨的事情,便挣了挣,却反而使得两人的身体更加严丝合缝的贴在一起,连吐纳都被罩在他温热的气息之中。
更觉他呼吸渐沉,凤目溢满迷离之气,慢慢往她这边压了下来。
旖旎春n和着窗外冬日阳光,满室香尬蘧。
这般被他激烈狂热的持剑攻陷洗礼了一番,云歌只觉得脑子一片空白,似晕厥了很长时间,幽幽醒来一般。
记起被绑在房间里面的樊云霞,云歌轻轻将横亘在腰上的手臂拿开,轻手轻脚穿好衣服收拾停当,带上足额金瓜子,打算再次去一次怜花楼,那么厉害,一定会有秘制的解药的。
从房间里面出来,发现沈秋一脸凝重的站在檐下,看样子,已经在外面等了她好一会儿了。
“沈秋,有事”云歌问。
沈秋点头“樊云霞昨天晚上,自己挣断了绳索,跑了”
“跑了”云歌叫了起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又被迷了心性,怎么能挣得断绳子”
沈秋一脸诚实模样,点头肯定道“是真的我今天早上过去看她,发现人已经不见了,绳子断成了几节”
云歌不相信云霞有那么大的能力,质问“沈秋你别骗我是不是你将她放走了你将她送到哪里去了天哪,你不会真的将她送到怜花楼那样的地方去了吧”
沈秋眼神里面,似有慌乱一闪而过,复又马上恢复了镇定“沈秋没有沈秋怎么敢背着沐姑娘做事真是她自己跑了的”
“跑了就去找呀她那样子,若出去了”云歌着急起来,云霞那样子出去,不知道是被害呢,还是会去祸害别人
沈秋不情不愿的转身,磨磨蹭蹭的慢慢往外面移动。
身后传来贺兰子彻清淡的嗓音“跑了就跑了吧别找了”
“可是”云歌心中始终有丝歉疚,还要说话,却被贺兰子彻堵了回去。
他从台阶上面缓缓下来,漫声道“找她回来,是想要她再给我下次蛊毒吗或者,是想要她回来祸害我们的衍儿”
沈秋转身,嘴快的叫了起来“呀小侯爷你身上的蛊毒解啦”
云歌却不敢接话,慢慢垂下目光,果然听见他嗔怪的声音传来“云歌,你都是孩子他妈了,怎么还是这般软弱的性子惹得我又想叫你草包了”
檐下花丛后面,缓缓踱出一只斑斓大猫,往贺兰子彻的面前走过来,亲昵的用前爪扒拉他的袍摆。
贺兰子彻身子往旁边一让“哪里来的幼虎”
簌簌花木响动,另外一只也窜了过来,抱住贺兰子彻的脚就是一阵亲热的挨蹭,引得贺兰子彻不断躲闪。
“你不是最喜欢草包和废物吗今天怎么怕成这样了”云歌在旁边见他的逖,在边上问道。
贺兰子彻一边躲闪,一边着急的说道“什么草包废物它们叫草包和废物好难听的名字,再说了,我从来就不喜欢这种带毛的东西好不好”
云歌还要解释,沈秋忽在旁边轻声道“沐姑娘,你知道吗贺兰子荀见咱们夕颜殿养了两只幼虎,他在自己的流霞殿里面也养了两只”
云歌回头看她“也养了两只老虎”
沈秋摇头“不是老虎,是两只凶猛的成年雪豹我听说他每日在院中放些活禽,任由那两只成年雪豹捕食”
云歌和沈秋都觉得贺兰子荀此举之中,针对之意实在太明显不过了。
贺兰子彻那张俊朗脸上,也显出份外凝重的神色。
懿兴初年,西郡王划地受封之时,先皇赐姓贺兰为王姓,并称,贺兰一族,西郡王这一代为王,下一代称候,若侯爷这一代于江山社稷并无建树,那么,侯爷的下一代,便不能沿袭王侯之位。
、193 菩萨很忙
因有了这么一个规矩在这里,故,贺兰子彻五岁能诗,七岁擅骑的聪颖让他得到西郡王的爱,同时,也得到了三个哥哥的齐力打压。
想想,三个哥哥都觉得自己身为侯爷,本身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本事,对于江山社稷的兴趣,远远不及提笼遛鸟斗鹰的兴趣来得浓厚。
若四个兄弟都是这样的性子,也就罢了,大家互相安慰,也并不会觉得落差有多大。
可是最小的贺兰子彻,却总是能轻易就抢走他们的风头,得到西郡王的爱自不必说,就连中原的皇室,也知道西郡王室里面,有个五岁能诗七岁擅骑射的小侯爷
隐隐约约的,三个哥哥都觉得最小的弟弟贺兰子彻,会成为他们一代平候之中,建功立业的那一个,到时候他一身荣光,只会衬得三个哥哥更加资质平庸无地自容。
故,在贺兰子彻七岁的时候,三个哥哥联手策划了一场毫无破绽,一击必能毙命的阴谋,想要让贺兰子彻惨死在马蹄之下。
不曾想,贺兰子彻并没有死。
活过来之后的几年时间里,他更加思维诡辩,时常有惊世骇俗的言论和想法出来,短短几年的时间里,贺兰子彻的身边就已经聚集了大批忠心之士。
三个哥哥自是不会死心,手段越来越卑劣,越来越下流。
子彻自敛了锋芒,先是说腿疾严重,不能行走,坐在了轮椅上面,后来又在一场事故当中,说是容貌被毁变得很是吓人,自此便生活在了那张银色的飞鱼面具之下
可是三个身为兄长的人,却始终不愿意放过他,仿佛他的存在就是梗在他们喉头,让他们不得下咽的那根刺
这样的处境之下,若是女人和女人之间,还可以关上院门好好的宅斗一把。
可贺兰子彻性子孤傲,不屑于和这样的人成天你来我往的过招,终于,在子彻尚不及戴冠之年,便离开王室,游离四方去了。
他今番丢掉了桐木轮椅,摘掉了飞鱼面具,翩翩然进了家门,三个哥哥着实惊了一把冷汗,大哥贺兰子荀更是第二日便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连夜和两个弟弟商议对策。
不过,他们商议的那些方案,都没有排上用场。
因为不几日的时间,他们便都看出贺兰子彻几乎变成了痴傻之人,成日里不是和两只虎崽子玩耍,就是自己蹲在院子里面,用草枝编些蚱蜢呀,燕子什么的
一个心智如同孩童的人,自然不会对他们有半点儿威胁。
三个兄长也就懒怠出手,乐呵呵的看着他整日里和草包废物玩成一团,确定这实在是再也没有威胁的一个人。
可是那贺兰子荀似乎还是不准备放过他们,流霞殿中那凶猛的成年雪豹,应该就是为他们准备的
若他们知道子彻身上蛊毒已解,心智恢复,还不知道又会闹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几个人站在廊檐下面闲谈,贺兰子彻言语不多,不过面色却冷峻无比,比起前段时日身中蛊毒的时候,不知道要冷冽多少倍。
云歌偷眼看他,觉得他前几日痴痴傻傻的样子,真是比现在乖多了
云歌本来还打算去一趟怜花楼,帮樊云霞找那合渡5慕庖,可是现在樊云霞已经不知去向,而看子彻那样子,也是不准备派人去找的
想了想,遂对身旁子彻道“子彻,你身中蛊毒没法解除的时候,我曾经在佛前许愿,若你蛊毒能解,要去八面佛前还愿的”
贺兰子彻仰头看了看天色,冬日暖阳,挺适合在外面活动活动的“把衍儿也带上吧小时候就听说八面佛前有罕见八瓣梅,带着衍儿一起看看去”
语气当中,对于烧香还愿的兴趣,远远没有游山玩水的兴趣来得浓厚。
云歌也理解,不要说他了,就连她自己,从前也断断没有要参佛礼拜的想法。
总觉得世间浮生如此众多,每个人的心中都堆积着太多的贪念和欲求,就算再怎么诚心恳请菩萨,菩萨也不一定管得过来。
所以,还不如靠自己。
但是这次子彻身中蛊毒,云歌却真的感觉到了无能为力,在樊云霞的身上用尽了各种方法,都不见她一滴眼泪的时候,云歌曾经无数次在佛前祷告,若能解得了他身上蛊毒,自己愿意佛前抄诵金刚经。
沈秋却不以为意,扁扁嘴,说凡是寄希望和愿望于佛前的人,都是没有斗志的人,人活着就要秉承挡我者死的气势,保管活得风声水起,连鬼神都害怕
云歌不和她辩解,让她去找初画和司春,帮着把衍儿收拾一下,准备出门。
片刻,沈秋回话,说衍儿昨儿夜里蹬了被子,有些着凉流涕,今天就不出门了
“衍儿不去也好,八面佛在山上,冬日山风更冷,只怕衍儿会吃不消”子彻想了想,又道“不如我也不去了吧,在家守着衍儿”
云歌见他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想来他身上蛊毒已经清楚干净,也便放了心,点头“行那我和沈秋两个人去就好了今夜只怕要在寺庙里面借宿一宿,明日便能回来”
马车上面,沈秋不知道为什么,在云歌面前总有些坐立不安的样子,好几次欲言又止,却什么都没说。
云歌心中已经猜了个不离十“沈秋”
“嗯我在”沈秋明显有些紧张的声音“沐姑娘,你不会又要我走吧我知道这次的事情我确实没有办好”
云歌本来都已经相信她了,本来不打算提这茬了,听她这么说,又追问“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
“不是不是”沈秋急忙辩解,想了想,又补充道“沐姑娘,咱们别想那樊云霞行吗你别担心她,她比你强多了,在哪里都能生存的”
云歌嗔了她一眼,却也没有再说什么。
马车一路颠簸向前,两旁店铺渐渐被田间丛林和大片广阔的农田代替,道路不平,更显崎岖颠簸。
、194 针扎小人
马车停在八面佛山下,云歌从马车上面下来,,只见不远处田垄地中,一个身戴斗篷的老农正在地中劳作,田埂上面一个穿着粗布衣衫的老妇提着篮子走了过来,远远的就挥手招呼,那意思似乎是要老农放下手中锄头,过来歇一歇。
天气寒冷,老农过来之后,直接将老妇的手拉过来,放在掌心搓揉,嗔她天寒不该出门的。
老妇挣了双手,用衣袖替老农沾去额角上面细汗,又揭开遮得严严实实的竹篮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粗粮饼,递与老农。
老农只咬了一口,又让老妇也咬一口,老妇推脱再三,老农只管将那张粗粮饼塞进她的口中,神色似有怒气“吃”
云歌站在马车旁边,看着田垄地中的这一对老妇,只觉得他们才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他们的生活当中,就只有彼此,没有不相干的算计,没有名利的争斗
沈秋在旁边悠悠叹气“走吧沐姑娘,别羡慕他们啦他们手中那张粗粮饼,说不定就是两个人一天的口粮呢,这样的日子,哪来幸福可言”
这话虽然有些直白,云歌还是接受并且赞同的“沈秋,把这些金瓜子给他们送过去吧”
沈秋答应“哦,好吧”
两人往山上走去,途中只见古树蔽日参天,青石板地面上,布满斑驳苔痕,被过往香客踩得青灰交错。
今日虽不是初一十五,但是素来八面佛享有有求必应的名气,途中依旧可见来往虔诚香客。
八面佛所居之处极其特别,明明是依山而建,可是若不行至寺庙门前,断不会发现这藏于群山之间的恢宏庙宇。
难怪八面佛寺素有进山不见寺,入寺不见山之说。
也就因这样,云歌和沈秋行至庙门前面,才见旁边有一小摊,生意兴隆无比,被一群风尘仆仆的女香客围住。
山风吹来,只听见一个女子娇软的声音道“店家,你这里可有小人儿贴上生辰八字,能用针扎的那种”
买香蜡纸钱的店家急忙压低了嗓门,有些慌乱说道“这位小姐,咱们小点儿声,若叫人知道我在佛门脚下买这种贻人性命的东西,我的生意就完了”
那女子一袭艳丽华裳,背对着云歌和沈秋,听闻了店家一番话,嗤的娇笑出声“店家做生意太小心了你只管回答我,有还是没有便是”
“有倒是有”店家的声音压得极地,叽里咕噜的又说了些什么。
只见那身着华裳的女子掏出金银之物放在店家的手中,轻快道“给我两个,一个男的,一个女的”
店家转身进去拿她要的东西,还没有出来,那女子似又想起了什么,加了一句“店家,再加一个,再加一个小男孩儿的”
云歌早就停了脚步,站在不远处看着那身披狐裘的清丽身影,神色变得有些异样。
沈秋在旁边轻轻推她“沐姑娘,怎么啦”
云歌回过神来,想起那夜段家兵变,她和宫赫莲慌乱中从皇宫里面离开的时候,沐云舞从一张低矮的案桌下面慌乱钻了出来,她苦苦拽了她的衣袖,一声一声叫她姐
当时云歌却恼恨她薄情寡义,不仅直接从宫赫莲的身边飞跃到了宫赫莲父亲的身边,更恨她为了苟且活命,居然不顾及沐王爷平时里对她的爱,用沾了辣椒水的鞭子抽打亲生父亲,害得父亲当场撞柱身亡
云歌恼恨她冷血无情,用短刃将自己衣袖隔断,弃她而去
姐妹之间本就寡淡的情义,到现在,已然是寥寥于无。
云歌收回心神,眼波归于平静,对身边的沈秋说道“我没事,我们进去吧”
正准备踩着斑驳台阶往寺庙里面行去,忽听得身后传来惊喜的声音“姐”
云歌身子顿了一下,没有回头,沉着脸,对身边沈秋道“我们走吧”
可是身后,那个不停叫姐的人却固执的追了上来,如同兵变那夜一般,伸手将她衣袖再次扯住“姐,真是你吗”
后面又上来一位明丽的女子,笑道“云舞,你看,我都说了这八面佛很灵验的吧你想见你的姐姐,这刚刚拜完佛,你姐姐就出现了”
是玲珑公主,真没想到,世事变迁,她到现在还和沐云舞在一起。
云歌不得不停下脚步,微微侧身,看了看矮她两阶台阶站立着的沐云舞,自然,也看了看沐云舞手中捏着的那三个小人儿
云歌有些酸涩的笑了笑,仰头看头顶灰蒙蒙的天空,没有说话,却用力将自己的衣袖抽了抽。
云舞愣了愣,低头看了看手中捏着的三个小人儿,转笑着道“姐,你喜欢这小人儿吗我送给你好不好这三个小人儿是妹妹我专门买给你的呢”
这话说得真挚如斯,沐云歌反倒意外起来了
她刚才明明就听见沐云舞说要用针扎这三个小人儿什么的,怎么现在反倒变成要送给她了
她斜眼看了云舞一眼,狠狠一抽自己的衣袖“不用了,云舞你还是自己留在手中扎着玩吧”
“不是这样的姐你听我说,人们说把生辰八字贴在这小人儿身上,然后供奉在有香火的地方,能够保一世平安呢”身后,云舞急急的大声说道。
云歌脚步不停,唇角却扯出了冷冷笑意,沐云舞,你当世人都是白痴吗由着你睁眼说瞎话呢
云舞和玲珑还要上前,沈秋伸手将她们拦下“停两位自重,别烦我家沐姑娘”
西郡王室每年花了很多金银之物,帮着八面佛纹饰佛身什么的,寺庙里面为了答谢西郡王室,常年留有一套南面厢房给他们。
只可惜,西郡王室里面的那些小姐夫人们,似乎对于这礼佛之事都不怎么感兴趣,这厢房常年都难得有人来住上一住。
云歌跟随主事僧人各处参拜一番之后,主事僧人领着她往厢房里面去,经过清幽院落的时候,天上飘起了绵绵细雪。
、195 雪地云舞
云歌伸手接了细雪在手中,看着掌心温度将细雪融成一滴晶莹水珠,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