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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夜的蔷薇[1-3部出书版]_第25分页

作者:明晓溪 字数:14490 更新:2021-12-21 21:23:16

    “叶婴”

    同样颤抖地吻着她,越u的眼底有着无比浓郁强烈的感情,他的亲吻愈来愈狂热,愈来愈失控如同是被烈火焚烧着,他的动作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剧烈,深深地,狂热地,像是想要挤出她的灵魂来,像是想要侵占她的每一个细胞

    “越u越u”

    身体被热烈的快感肆虐着,她的理智使她试图想要越u慢一些、和缓一些,她担心他的身体无法承受这样的强度。可是,那越来越高,越来越强烈的狂潮,使她终于无法思考,那如狂风暴雨般倾泻而来的,满涨到要不顾一切在夜空中炸开的,她愿意承受他所带给她的一切

    终于。

    如艳阳下浓烈的栀子花香

    铺天盖地。

    席卷而来。

    窗外雨急,室内的香气渐渐悠游而和缓,叶婴良久才动了动,察觉到越u正在用温热的毛巾帮她擦拭着方才身上的汗水。他的动作细致温柔,仿佛那是此刻最重要的事情,于是她的心底又如同有温泉的水,咕嘟,咕嘟,一波波荡漾涌出。

    “抱抱我。”

    不自觉地,她向他撒娇,拽住他的手。他微微一怔,随后笑着摸了摸她,眼神温和地说

    “我先帮你擦完,你睡得会舒服些。”

    “不要擦,”她呢喃地窝进他的怀里,“我喜欢身上有你的味道,”用自己光裸的腿压住他的腿,她闭着眼睛,打个哈欠,又小女孩一样撒娇地说,“你也不许擦,你身上也要有我的味道。”“”似乎无奈地叹了口气,越u拧灭床头的台灯,随她躺入薄被里。窗帘依旧没有拉上,屋内一片夜色,窗外是连绵的雨声,叶婴渐渐睡着了,朦胧中,她隐约感觉越u想要对她说什么。

    “叶婴”那声音里有某些异样的东西。她呢喃着,想要醒过来,回应他,然而身体疲惫得连脚趾头都动不了。仿佛是被他抱着,抱得就像前几晚一样的紧,甚至更紧些,紧得让她有些不舒服,她边睡边哼了几声,那紧抱她的力量才缓缓放松。

    等醒来后

    要问问他刚才想说什么

    朦胧地沉入梦乡,这是她睡着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雨声滴滴答答。

    滴答。

    滴答。

    忽急忽慢,缠缠绵绵,一直滴入她的梦里。雨滴从黑色大伞滚落,一滴滴,清澈的,透明的,巴黎的街头她第一次见到他,雨雾中他的背影,如一幅黑白水墨的画卷。一笔笔勾描他的画像,拦住他的轮椅,大雨中用力拍打他的车窗,他的清冷,他的冷淡,他的疏离,渐渐温和,就如墨滴入水中,渲染出一层层的轻柔

    雨越下越急。

    雨滴噼噼啪啪。

    “砰”的一声重响

    如同某扇窗户被风雨猛地震开

    她醒了过来。

    满室夜色,落地窗外树木的枝叶随风被吹得摇摆凌乱,细雨已经转为大雨倾盆,白花花的雨水“哗哗”地冲洗窗玻璃,如无数蜿蜒奔腾的透明水流。望着窗外的大雨,她拥被呆坐几秒,才意识过来,房间里竟是空荡荡的,她的身边空无一人。

    越u呢

    她一急,伸手摸向越u那边的位置,薄被下依稀还有他的体温,他应该离开还没有多久。可是,这样的大雨,他去了哪里掀被下床,她穿上拖鞋,打开房门去找。以前也曾经有过一两次,他半夜身体不适,怕影响她睡眠,便避到隔壁的卧室。

    “叶小姐。”

    走廊里值夜的特护见她出来,立刻起身。特护回答她说,十几分钟前二少是出来了,但是并没有去其他房间,而是往花园方向去了。

    “花园”

    叶婴看向外面一片白茫茫的大雨。

    “是的,叶小姐。”特护回答说。

    窗外的风雨将走廊的窗户吹得剧烈作响,雨水浇进来,地面湿了一片,湮成濡湿的灰色,叶婴蹙眉,转身回卧室披上一件针织外套,又为越u拿了一件厚外套,抓起一把大伞,不顾特护的劝阻,冒雨向花园走去。

    一出走廊。

    狂风卷着雨水扑面而来虽然撑着伞,但雨水仿佛是来自四面八方,瞬间就将叶婴打湿狂风拼命撕扯着她手中的伞,她用足力气抓紧,不让伞被风雨卷走或是翻卷过去,花园的小路漫过了一层雨水,她吃力地走着,雨水冰凉,混着黄黑的泥土,又湿又滑又脏。

    放眼望去。

    白茫茫的雨世界。

    除了白花花的雨水,就是深夜的漆黑,小路两旁的地灯在大雨里昏黄暗淡,撑着伞,她站在大雨里,远远的,只有远处那座玻璃花房灯火通明,好像童话里的水晶城堡一般,明亮得晶莹剔透。

    在倾盆的夜雨中。

    一步一步,她走近那座明亮的玻璃花房,雨水早已将她全身淋湿,空气冰冷潮湿,脚底异常湿滑,几步一踉跄,她必须走得小心翼翼。望着近在咫尺的玻璃花房,她忽然有种诡异恍惚的感觉,就像是在一场梦中。

    雨水哗哗。

    在她的脚边溅起一朵朵透明细碎的水花。

    当她推开玻璃花房的门,喧嚣的风雨声遮住了所有的声音,在这沁凉的深夜,花房里的空气显得格外潮湿,带着强烈的泥土和植物味道,又闷又热,堵得她胸口一阵涩闷。

    “这就是你的条件”

    浓浓嘲讽的声音,自潮热的花房中飘荡过来。

    视线穿过那丛盛开的绯红蔷薇,她看到了越璨那张浓丽野性的侧脸。眼底有着毫不掩饰的讥嘲,越璨挑着眉梢,对面前的某个人,冰冷嘲弄地说

    “想必你也知道,我拿到这些股份,且不说付出了多少时间和精力,光是付出的金钱就远远超过你刚才报价的两三倍”

    对面那人似乎回答了几句。声音很低。离得又远。叶婴似乎没有听清。“呵,”听完后,越璨一声冷笑,“你这是在要挟我就这么低的报价,你以为我就会把这些年来的心血,全部给了你不错,我是很有诚意来跟你做这笔交易,也希望能够愉快地解决这个问题,可是,你未免也太贪婪了,我亲爱的弟弟”

    一道闪电撕裂雨夜骤然雪亮的光芒将玻璃花房映得惨白如白昼在越璨的对面,轮椅里那单薄的身影,那清峻苍白如栀子花,却淡静得仿佛一切皆在掌握之中的面容,正是越u。雷声轰响。她的耳边是轰轰的雷雨声,又隔着几米的距离,然而竟不可思议地将越u那淡淡平静的声音,听得清晰无比。

    “既然你想谈,这就是我的条件。”越u平静地回视着越璨,神情毫无波动,“你可以选择不接受,我并不会勉强你。”“呵。”越璨又冷笑一声。

    狂风卷着暴雨一层层冲洗着玻璃花房,轮椅里,越u疲倦地揉了揉眉心,驱动轮椅,缓缓转身,说“那么,我回去了,我不想她醒来看不到我。”

    “闭嘴”突然间怒了起来,越璨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如果她知道你处心积虑筹谋这么久只是要利用她来要挟我,只是要利用她来换取我手中谢氏的股份你以为她还会在你身边多停留哪怕一秒吗”

    苍白的手握在轮椅扶手上。

    越u淡淡一笑

    “她啊,她是个傻瓜。”

    这句话,淡得如同花房玻璃上滑落的雨痕,他的面容甚至也有着某种淡淡的怜悯,不知是在怜悯越璨,还是在怜悯她。

    闪电在玻璃花房外一道道炸开。亮如白昼。站在稠密的花叶后,这一切荒诞得就像是一个梦境,而耳边轰隆隆的雷声,又令她战栗得从未有过的清醒

    “如果我答应,把我手里谢氏的股份全都给你,”越璨脸上闪过一抹血色的凶狠,“你就放过她,让她死心,放她回到我的身边”

    “可以。”越u颌首。

    “你值得我相信吗我又怎么知道,你会不会再花言巧语地把她哄回去越u,你毫无信誉可言”握紧双拳,越璨眼中满是怒火。

    “你也没有别的选择,不是吗”越u声音平静。克制着怒火,半晌,越璨才从齿间忍耐着磨出一句话“你滚吧明天我给你答复。”

    雷电的白光与轰鸣中,越u的电动轮椅缓缓从浓密的花叶旁驶过。即使明知他看不到她,她依然战栗着向更深处退了一步。花房外仍旧大雨滂沱,手中紧抓住原本要拿给他的雨伞和外套,她木然地看着电动轮椅中越u的身影顷刻间被冰凉的雨水淹没。

    “听到了”拨开簇簇盛开的白色蔷薇花的花枝,小麦色的男人手掌一把将她从深处硬拽出来。“明白了吗”打量着她苍白木然的面庞,越璨近乎残忍地勾唇一笑,手指慢慢抚上她脸颊的肌肤,说“这才是越u。这才是真正的越u。”

    chater 9

    他仿佛竟是在享受这一刻,享受着她的崩溃,享受着她终于肯面对着鲜血淋漓的现实。

    一道道锯齿状的闪电

    惨白的光芒

    亮得狰狞,无比令人眩晕,仿佛声嘶力竭着要将黑夜撕裂成碎片轰隆隆的雷声伴随着那疯狂的态势而绝望眩晕的光亮只能维持几瞬,密不透风的黑暗继续将世界笼罩。

    白色的浴缸里。

    水哗哗地漫出来,弥漫着白色热腾的水汽,漆黑的长发如水草般自水面下四面八方漂浮上来,隔着半尺的水波,幽黑的睫毛在剧烈颤抖,她紧闭双眼,水下的面容有种近乎崩溃的狂乱

    越璨坐在氤氲的浴缸边。

    他眼神暗烈。

    望着浴缸中的她。

    他仿佛竟是在享受这一刻,享受着她的崩溃,享受着她终于肯面对着鲜血淋漓的现实,享受着她胸口或许正在撕裂的疼痛

    “哗―”

    双手握紧浴缸边缘,她猛地从水中坐起,水花四溅湿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死死盯住他,眼神如同鬼火般明亮,冷然说

    “是你设好的局,对吧。”否则,怎么会那么巧,有声响将她从睡梦中惊醒,引她一路去向玻璃花房,又那么巧让她听到两人的对话。越璨挑眉一笑,伸手拭去她眉毛上的水珠。“聪明的小蔷薇。”猛地挥掉他的手,叶婴唇角一勾,冷笑“辛苦你了,这么煞费苦心。”“否则,你又怎么会相信呢你的眼睛、你的耳朵全都被蒙蔽了”越璨不以为忤,扯过一条浴巾,包住她湿漉漉的长发,像对待婴儿一样细心地为她擦揉,“在你的心里,越u是纯白的天使,要让你明白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只有让你亲眼看到、亲耳听到。”

    温暖的水波。氤氲的热气中。唇角的讥讽如同凝固住,有股冰冷从她的骨缝里沁出来,良久,她木然说“这么说,我果然只不过是筹码。”

    “越u知道你是谁”

    越璨眼底尽是阴霾

    “当年,我曾经把你指给他看,所以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你是谁他是像冰山一样清冷寡欲的人,你以为,凭你那些刻意接近的招数,就能够吸引得到他是因为他早就知道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才会将计就计,把你带进谢家你出车祸的那天,在医院里,他已经对我亲口承认了,他早就知道你是谁”“你这个笨蛋”越璨沉痛地低喊,“你只是他用来威胁我的手段而已”

    从一开始,越u就知道她是谁。

    她以为,是因为画夹上那朵银色的蔷薇花,或者更早,是因为小女孩的她用树枝在花丛旁画下的那片花海。因为那一段段宛如月光般纯白的记忆,她将他亦描绘成一个纯白的美好男子。

    被花枝的棘刺扎透。她的心底痛出血痕斑斑。不。她无法相信。她无法相信她只是他用来威胁越璨的手段,无法相信她只是他用来与越璨进行交易的筹码那如栀子花般的纯净,那些温和的眼神和笑容,那些清淡却缠绵入骨的亲吻

    看到她苍白面庞上浮起的那两朵诡异的红晕,越璨手中的浴巾一缕缕绞着她湿亮的长发,慢声说“你还是不相信,对吗”“这几年,我悄悄收购谢氏的股份,份额已经足以影响到越u在集团地位。越u察觉到之后,就开始向我示弱,就连我把森明美从他身边抢走,他也一言不发。他明里向我传达善意,暗中却不择手段想要把股份再收买回去。”

    “法国的那场车祸,所有人都认为是我做的。”越璨冷笑,“其实,那只不过是一场越u自导自演的苦肉计。他想用这场车祸使股东们认为我心狠手辣不适合掌舵谢氏,好趁机将其他股份收拢。可惜,车祸的戏演大了,他重伤差点瘫痪,股东们害怕他身体状况恶化,股份反而更加集中到我的手中。”

    浴缸中。

    她沉默不语。

    “原本我打算在下个月的股东大会上,宣布董事会股权比例的变更,我将取代越u出任董事会主席。于是,越u宣布,他将和你在下个月结婚。”眼底痛楚而嘲弄,越璨声音沙哑,“他让我选择,是要谢氏,还是要你。他开出的条件,你刚才也听到了。”

    脑中一片木然。

    她浑浑噩噩。

    无法思考。

    “我明白,”越璨嘲弄地一笑,“我也曾经跟你一样,喜欢越u,相信越u,觉得哪怕整个世界都变得黑暗,越u依然会是一道明亮善良的白光。”

    “第一次看到他,他坐在轮椅里。”

    陷入回忆中的越璨,声音暗哑

    “那么清秀的一个男孩子,学习好,有礼貌,却因为早产从小就身体孱弱,无法像普通男生那样进行室外活动,甚至连体育课都不能上。血缘是很奇妙的事情。知道他是我的弟弟那一瞬间,我就对他产生了强烈的同情和怜惜。”

    “我觉得愧对他。因为身体不好,从小到大他被很多孩子嘲笑,我是他的哥哥,我应该把那些欺负他的孩子全都揍趴下而我我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个弟弟,我从来没有照顾过他,没有保护过他。”

    她的睫毛颤动了一下。

    是的,她还记得。

    那段日子,除了和她在一起,其他时间他都尽可能多地去陪他的弟弟。好几次,他踌躇满志想要将他的弟弟介绍给她,说她一定会喜欢他的弟弟,他的弟弟是个很善良很懂事很可爱的男孩子。

    那时候的她是阴暗叛逆的少女。

    她的世界很狭窄,并不想容纳更多的人。当她拒绝认识他弟弟,他神情中的失落清晰如昨日。

    “我带他偷偷逃课去打游戏,去k厅唱歌,去游乐场,去吃路边摊,去打篮球,去钓鱼,去喝酒,”越璨笑了笑,“有一次,我还偷偷带他去酒吧,教他怎么追女孩子。现在想起来,他应该并不喜欢我带他去做这些事情。可他从不拒绝我。酒吧那次,他很尴尬,窘得夺门而逃。路边摊吃炸鸡,又吹了冷风,他病了一个多月。但只要我一个电话,他就会出来,就像”

    越璨眼神渐空。

    “就像他是这世上最乖巧最听话的弟弟,而我这个来路不明的野孩子,是被他发自内心崇拜敬爱的哥哥。他看起来那么纯良那么温和”

    浴缸里的水渐渐变凉。

    手中的浴巾机械地继续擦拭她的长发,越璨的眼神越来越空,仿佛穿透她,空洞地看向很久很久以前的时光。那段时光恍若曾经是金灿灿,美丽幸福得令人只能轻轻呼吸。“所以,当我们决定逃离的时候。当我要带着你,和父亲、母亲一起离开这里的时候,我对他充满罪恶感”

    回忆停在这里。

    然后。

    临走前的那个清晨。

    约在那个每晚等候她放学的林中斜坡上,空气弥漫着白色的雾气,他终于告诉了轮椅中的弟弟,他不想没有告别就离去。

    轮椅中。弟弟震惊地仰起脸。他蹲在弟弟的轮椅前,举起手向弟弟发誓过几年他一定会回来他一定会来找他会像现在一样常常来陪他“”紧握轮椅,弟弟苍白着脸,如同林中飘渺的白雾,身体颤抖得仿佛正一寸寸碎开。无论他怎么保证,无论他反复保证,弟弟痛苦绝望的眼神像一根针,深深刺入他当时内疚的心底。

    “不要告诉任何人”最后,他紧紧地叮嘱弟弟。弟弟失神地望着他。同以往每次逃课一样,弟弟给了他保守秘密的承诺。

    他也相信弟弟,相信弟弟即使再痛苦,也不会背叛他,那是一个纯良如天使的孩子。

    “然后,就到了那天晚上”

    那个初夏的夜晚,她家窗下的小巷,斜斜长长,在四起的暮色中,像一个幽长甜蜜的梦。少年的他早早便来到了小巷的拐角,藏在一个废弃的窄门口,激动地抬头望向她的窗口。

    那是老旧的木窗。

    一圈斑驳的褐色窗台上,是她满满种下的白色蔷薇。天色渐黑,暮色中飘起了细雨,绿色的枝叶在细细的雨丝中欢快地舒展,枝叶间俏立着满满的白色花苞,一层层的花苞,在晶莹的细雨里,如同下一秒钟就会绽放。

    细雨中。

    望着她的窗台,他心跳突突,浑身的血液滚烫奔腾

    再过一个多小时,她就将带着行李,带着她的母亲,和他一起,和他家一起,离开这里远方的国度里,他已为她准备好了一个蔷薇花园,在玻璃温房里种满各个品种的蔷薇花,可以一年四季都开出美丽绚烂的花海。他和她将会永远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街灯一盏一盏亮起。

    那扇种满白色蔷薇花的窗户是打开的,暖黄色的光线从里面透出来。透明细密的雨丝中,他越来越紧张,仰首望着,想象屋内的她正在做些什么。

    她已经吃完饭了吗

    是不是正在收拾行李她和她母亲的护照在他这里,她只要带好随身的衣服就好,不,她的衣服他也有帮她准备了一些,她只要带上她母亲日常的药就可以了

    心跳如鼓

    她知道

    他现在就在她的窗下吗

    如果她可以探首出来望一眼,他就可以在巷子的拐角处伸臂向她挥手或许她可以早一点出发,反正什么都已经准备好了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他紧张地翘首站在她的窗下,从未觉得时间过得如此缓慢,仿佛每一秒钟都如慢镜头一样漫长。霏霏的细雨中,少年的他可以看到窗台上重重叠叠的花苞们,绿色的花萼已经开始悠悠舒展,而美丽洁白的花苞,一点点,一分分,一片片,一瓣瓣,簇拥着,簌簌地,轻盈地,在透明晶莹的雨丝中缓缓绽开

    所以当音乐响起的时候。少年的他最初竟以为那是来自他心底的歌。而音乐声越来越急。越来越响越来越紧迫只得低下头,他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夜色昏暗中,簇新的手机屏幕上跳跃着一个来电号码。手机是弟弟今天刚刚送给他的,里面也还只有唯一一个号码。“越u”刚接通电话,少年的他突然欣喜地看到雨中那白色蔷薇花的窗口映出她的身影,她正朝窗边走来

    窗外雷雨交加。

    一道道惨白的闪电恍如要将万物撕裂

    声音嘶哑无声,讲述僵硬地断在这里,深夜的漆黑和闪电的苍白幻灯片般交映在越璨的脸上,他已然整个人被拖拽入往事的黑洞中

    “那晚”漠然望着窗外深夜的雷雨闪电,不知过了多久,她听到他的声音干涩低哑“我的母亲也死了。”

    震惊地抬头。

    她心中惊骇无比

    依旧坐在浴缸边缘,窒息般的漆黑阴影深深笼罩住越璨的全身。“我的母亲在那一晚也死了。”又重复了一遍。嘶哑的声音,仿佛终于撕开那干涸已久的伤口。很久之前,鲜血尚未来得及流出,便已被封存。汩汩的血,在苍白的伤口之下腐败发臭。于是扭曲,仇恨,从血腥里生出罪恶的花。

    此刻。将已腐臭的伤口扒开。鲜血早已暗黑。凝固。虽然不可能得到她的谅解,他却终于从窒息的深渊里喘出一口气是他,将一切搞砸。是年少轻信的他,将离开的消息告诉了越u,而越u,将这些告诉了谢华菱

    “那晚,知道父亲将要带着母亲和我离开,谢华菱勃然大怒。越u把我家的地址也告诉了谢华菱,于是谢华菱带人闯到我家。”应该是大排档那次,他将吃坏了肚子的越u带回他家。就是那时,越u知道了他家的地址。

    他的手指死死握紧。

    “那时候,家里只有我母亲一个人”

    雨丝纷飞。

    小巷拐角处,少年的他难以置信地听到从手机那端传来的越u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声线,他无法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

    呆怔着。不远处的窗台正在绽放着美丽的蔷薇花。温暖的灯光透出来。一仰首。他便可以看到他的幸福。

    雨中的小巷雾气四起,路面积了水,少年的他疯狂往家的方向跑一盏盏昏暗的街灯,夜色如魅影,路上没有车辆,没有行人,脚下不住打滑,他拼命飞奔,某种莫名的不详预感将他的心脏死死攫紧

    母亲柔弱善良。

    就算当年是谢老太爷强逼着拆散了她和父亲,她孤苦无依地生下他,独自将他抚养长大,对父亲也没有任何怨言。同父亲重逢后,她沉浸在幸福中,反而开始觉得不安,开始觉得愧对谢华菱和另外那个孩子。

    有几次,母亲不安地问他,她这样跟着父亲,使得父亲想要离开那个家,会不会是不道德的。他回答母亲说,那是父亲的决定,如果父亲在那个家里不幸福,当然有重新选择的权利。

    他对谢华菱任性跋扈的名声早有耳闻。至少,越u从小就体弱多病,跟谢华菱疏于照顾肯定脱不了关系。这样的女人,连自己的儿子都漫不经心,又怎么可能留住丈夫的心。

    少年的他在雨雾的街道上狂奔

    为什么

    原本已经准备就绪,突然间一切变得混乱谢华菱知道了,那父亲还能走得成吗蔷薇还在等他他的母亲,他柔弱的母亲,此刻是否已经在面对谢华菱的怒火她能承受得住吗

    为什么,为什么越u会告密

    为什么―

    不知将会发生什么的恐惧,白茫茫的雨雾,伸手不见五指的尽头,心脏仿佛要迸裂的奔跑,那种恐慌,那种害怕

    “等我赶回去的时候,”越璨闭上眼睛,“母亲被人从高高的楼梯推下去,地上一大滩血。终于等到救护车,母亲已经不行了。她的脸肿得很高,上面是被打得青紫的巴掌印,鲜血从她的嘴角涌出来,一股股的,像溪流一样,她甚至没办法再跟我说一句话,就死了。”

    看着浴缸边表情木然的他。

    叶婴心脏紧缩

    她从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

    窗外是冰凉的雨,骤明骤暗的闪电,他的声音呆滞平板

    “警察说我母亲是自己意外坠楼,把谢华菱从警局放走了,我闯进谢家想要让她为我母亲偿命,却被抓进警察局,关了十五天。再后来,我被谢家的保镖押送到了意大利一所管理异常严格的私立学校,护照被收走,所有身份的证明也都没有。像在监狱一样,我与世隔绝地在那里呆了一年后,才知道,父亲在我的母亲去世后的第六个月,也去世了。而你的消息,我得到的更晚。”

    轰轰的雷声渐渐走远。屋内漆黑一片。揪紧裹缠在身上的白色浴巾,叶婴默默望着阴影中的越璨,良久,她僵硬地说“这些,你应该早点告诉我。”越璨似乎扯了下唇角“告诉你,让你可怜我或是求你原谅我呵。我告诉你,只是想让你明白,越u是多么聪明的一个人。他可以用很长时间来伪装,伪装得纯良无害,伪装得让你放下心防,而当你开始信任他,他不动声色的一句话就可以将你出卖,将你毁灭。”

    打个寒战。

    她的嘴唇渐渐发白。

    窗户是打开的。肆虐的大雨被风吹进来,冰凉刺骨,窗外的蔷薇枝叶在雨中狂乱地摇晃,膝盖上的毯子已经被雨水打得湿透。宽大的双人床上空荡荡的。

    越u独自坐在轮椅里。

    没有闪电,没有雷声,深夜里只剩下滂沱的大雨。浑身湿透,背脊笔直,越u望着那雨中萧瑟的蔷薇。没有脚步声,没有她来,他等了很久很久,神情里渐渐有一抹惨白的笑意。

    这晚,叶婴没有回去。

    她留在了越璨的卧室。

    一张大床,黑色真丝的薄被里,越璨躺在左边,她躺在右边。夜色漆黑,窗外的雨像是永不会停止,她睁着眼睛,没有表情地望向天花板。她没有睡,越璨也没有睡。

    半夜两点左右。

    屋外的走廊上突然一阵慌乱,很多急匆匆的脚步声向越u房间的方向跑去。黑暗里,越璨自枕上侧过头看她。她仿佛什么都没有听到,将目光从天花板收回,闭上眼睛。

    不一会儿。

    急救车尖锐地鸣叫着冲进谢宅

    “二少二少―”

    “快―”

    “小心”

    走廊上的声音纷乱惊慌,房间里,她躺在黑色真丝薄被下,眼睛闭着,嘴唇抿成一线,就像已经睡着了。久久地望着她,越璨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像被一柄透着凉意的匕首慢慢划过。

    真是狠心的女人。

    对他心狠。

    对越u亦是如此。

    她睡容安静,呼吸很轻,黑漆漆的睫毛遮住那双美丽的眼睛,一瞬不瞬。半撑起身体,越璨怔怔看着她,伸出手指,轻轻碰向夜色中她额角那道淡白色细长的疤痕。

    她翻个身。

    留他的手指停在半空。

    背对着他,她蜷起身体继续睡去。

    第二天。

    叶婴如常踏入设计室。

    看到她,翠西震惊不已,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地跑过来。“叶小姐,你、你怎么来了昨天晚上二少不是不是”昨晚半夜,二少被急救车送进医院,听说病情危重,甚至一度报了病危。因为二少是谢氏集团的法定继承人,集团的高层们连夜开会,紧急讨论万一出现意外情况的应对方案。所以叶小姐现在不是应该寸步不离地守在医院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据她所知,集团几乎所有的高层现在都暂停了手头的工作,时刻关注二少的病情,谢副总和森小姐也在医院还没回来。

    “德国伦布兰的衣料到了吗”冷冷打断翠西的话,叶婴在设计桌前坐下,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设计稿。“还、还没。”“让人去催一下,最晚后天一定要到。”亚洲高级时装大赛还剩一周就要开幕,虽然参赛的作品已经全部制作完毕,但她几天前见到的这种质料更为硬挺一些的衣料,也许制作出来效果会更出色,她打算试一下。翠西已经离开。深坐在转椅里,叶婴翻开手中的设计稿,一页一页,她垂目看着,这些都是她这段时间的心血。她将用它们打败森明美。呵,她淡淡勾起唇角,森明美从来都不是问题。每次伤害她的。都是她的依赖和轻信。所以,六年前越璨的失约,使她失去母亲,进入监牢。而六年后的现在

    默默闭上眼睛。

    其实,这并不算什么,不是吗她并没有真的损失什么。她原本也就打算利用越u,进入到谢氏的核心。她做到了。她企图利用别人,反而被别人利用,这很公平。

    睫毛轻颤。她闭目长长吸了口气。心底冰冷闪烁的痛意,不过是因为痛悔自己轻忽大意,从六年前,她的心就已经冻硬成石。

    医院。加护病房。经过兵荒马乱的一夜,医生打入高剂量的镇痛和安眠剂,被疼痛折磨得几次昏厥的越u终于陷入昏睡。然而,面色苍白,额角沁出细汗,昏睡中忽急忽沉的呼吸,显示着昏睡中的越u依旧是在痛楚里。

    谢华菱紧握住儿子的手。

    一夜未眠,脸上的皱纹出来好几根,谢华菱仿佛一下子老了好几岁。望着病床上的越u,谢华菱惊觉时光竟然消逝得如此快。

    这个儿子出生的时候,她和越兆辉的婚姻已经是一个僵局。父亲的公司越来越离不开越兆辉,越兆辉或是待在公司,或是在外应酬,在家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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