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应是另有其人只是不知道这个人,是针对北魏太子的,还是针对刘承继的
第二天刘承继十分难得的起了个大早,穿好衣服就折起他昨日写的信揣进了怀里,收拾妥当后他爬到床上,俯身下去在还在睡梦中的晏如瑾脸上亲了一口,晏如瑾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刘承继竟是先自己一步起床,而且已经穿戴好了,她有些诧异,迷迷糊糊的问他“什么时辰了,我睡过头了”
“天刚放亮,时间还早呢,我去平漠送信了,你先起床把门闩上再睡。”
“啊,你等下我给你做点东西吃。”
“不吃了,回来再吃。”刘承继心急火燎的哪还有心思吃饭,他说着就下了床。
晏如瑾叫住他“昨天做的牛肉饼还剩了一些,热一热再煮点粥很快的。”
刘承继摇头“不吃不吃了,我快去快回,你快来闩门。”
“那你带几个钱,送了信出来,在城里吃碗热汤面,或是买几个包子垫垫肚子也是好的,这么远的路,哪能空着肚子走一个来回。”
晏如瑾拿过枕边的荷包扔了过去,刘承继打开荷包只从里面拿了几个铜板出来揣好,然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晏如瑾打了个哈气,昨儿个夜里没有睡好,这会儿仍旧犯困,爬上床钻进被子里又睡了个回笼觉。
一觉睡醒已是晌午了,估摸着刘承继快回来了,洗漱一番过后开始准备午饭,把被风吹到柴堆底下的木盆刷干净后洗了两根萝卜,又将昨儿个剩下的牛肉洗好切块儿,煮了一锅牛肉萝卜汤。
架上小火慢慢炖着,晏如瑾回屋拿过那件给刘承继做的,缝了一半儿的衣服出来,蹲在灶前一边看着火,一边缝着,时不时的再往南边儿看上一眼。
手上做着活儿,时间便过得快,一只袖子缝好时,抬眼便见到了远处,刘承继小小的身影。
晏如瑾起身,将衣服送回了屋里,回来时端着盛汤的大碗,揭开锅盖拿勺子搅了搅,舀了块儿萝卜出来尝了尝已经软烂了,便将一锅牛肉萝卜汤盛了出来,而后也不刷锅,将洗好的米,直接倒进了还沾着牛肉汤汁的锅里,架火煮饭。
“瑾娘,我回来了”刘承继脸上带着笑,精神很好,凑到她身边问他,“今儿个吃什么”
“我煮了牛肉萝卜汤,已经盛出来了,你要是饿了,就先去吃一碗。”
刘承继没有去,反而在他身边蹲下道“我等你一起。”
往灶里扔了根柴,晏如瑾转头看他“你把信送去了”
“嗯”他点点头,“快马也得半个月能到京里,等带着京里的消息再折回来,得是一个月以后了。”
听他话里的意思,倒像是觉得他的信到了京里,皇帝便会下旨叫他们回京一般
晏如瑾心里明白,刘承继之所以会这般想全是出于他对皇帝的信任和依赖的,自打他出生到今年弱冠,这二十年来皇帝对他也一直是疼宠有加的,在刘承继心中他的皇伯父是和他爹差不多的存在。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以为,得知他的冤情,皇帝必然会召他回京,可是晏如瑾作为一个旁观者却并没有他这么乐观
怕他到时候太过失望,沉默了一会儿后,晏如瑾迟疑着开口道“阿继,这件事情要查也需要时间,在事情没有查清能给北魏一个交代之前,只怕我们很难离开这里。”
“你这是什么话拓跋齐那孙子坑我,难不成我皇伯父还要帮着他吗”
“你真的就以为是拓跋齐的苦肉计”
刘承继皱眉,脸上的神色也并没有那么的肯定,他犹豫了一会儿道“不管是谁我都是被坑的那个,凭什么让我来顶着个罪。”
晏如瑾婉言相劝“我知道你是被坑了,想来你皇伯父也是知道的,只是暂时却没有证据来证明这件事”
“我不管他的”刘承继脾气上来了,他道,“我就等一个月,要是一个月后不叫我回京,小爷我就自己回去。”
“可若是没有陛下的旨意,我们私自回京可就是抗旨了”
刘承继瞪眼道“那就把我砍了,小爷我等着。”
见他混脾气又上来了,晏如瑾知道这会儿劝也没用,浅浅的叹息了一声,晏如瑾转移话题道“饭好了,我们吃饭吧”
饭后刘承继也不去修城墙了,背着竹筐跑去了山上采蘑菇,晏如瑾便留在家里做衣服,干活穿的外衣并没有那么多的讲究,也不用绣图,只是缝上就好,她想着今日就把它赶出来,做完了这件,还得做两件薄棉袄,天气渐凉,这两日早晚穿着单衣已经有些冷了。
刘承继这回赶在天黑前回来了,又背了些蘑菇回来,晚饭过后天就黑了,晏如瑾点了油灯,坐在灯下赶制最后一只袖子,刘承继挨在她身边坐着,托着腮呆呆的看着她
忽而小世子出声道“原来你女红这般好”
“只是寻常罢了”
“这衣服是给我做的”
“嗯”
“你怎的变得这般贤惠了在王府时你可从不曾给我做过衣服,莫说衣服就连一个荷包、香囊都没有,你不知别人家成了亲的公子,身上带的香囊那真是花样百出的,就我没有,没人给我绣因为这个我可是没少被他们嘲笑”想起过往,小世子还真是有几分委屈来了。
提起这茬晏如瑾声音便冷淡了几分“你怎么没有你日日戴的不是香囊难道是我看错了么”
“那怎么一样”
“是不一样,清荷妹妹绣的,哪是寻常可比的。”
“你又阴阳怪气了,你不给我绣,我不戴着下人绣的,难道要我上街去买吗”
“下人,你真是有脸说”
小世子急了“我怎么没脸说,他不就是府里的丫鬟吗不过是因着,因着多给了她几分脸面而已。”
晏如瑾一针走偏,扎了手指,她不动声色的按着手上被戳的地方,青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刘承继问道“因为什么”
小世子似是不想提及,他躲开视线,站起身道“我要睡觉了。”
晏如瑾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指间“我不能知道”
她声音清清淡淡的让人听了心里难受,小世子猛然回身,朝她大声道“我害了她,让她伤了身子,不能嫁人了,好好的女儿家要在王府里呆一辈子,我给她几分体面怎么了,你何至于就这般斤斤计较的。”
“那你就娶了她,也不至于亏心。”脑子里轰轰的响,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刘承继口中的那句“我害她伤了身子”
听她这般说,刘承继也不知怎么的就气的不行“那好,既是你这般贤惠,那我回去就娶了她,给她个侧妃的名分”
刘承继说着,怒气腾腾的盯着晏如瑾看,见她微微低着头,脸上木呐呐的全没有表情,脸上却白的吓人。
心烦意乱,刘承继转身上了床扯了被子盖上,转过身去不再看她,屋子里静的吓人,半点声响也无,刘承继忍着没有翻身,没有动夜越来越深,屋子里越来越凉,晏如瑾依旧没有上床。
刘承继忍不住了,他气恼的一转身,原是打算再说几句气话激一激她的,可这一转身,见她那副好似没了生气儿般的模样,他心里一疼,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
刘承继下床走到晏如瑾身边一弯腰把人抱了起来,晏如瑾便由着他抱,待上了床盖好被子,她便合上了眼睛,自始至终没有出一声。
小世子在她身后道“我小时候有一年冬天,湖面上刚刚结了薄薄的一层冰,我一时贪玩儿就跑了上去,结果那薄冰碎了,我就落了水里,是清荷把我救上来的,她在冰凉的湖里泡了许久,事后病了半年之久,后来病好了,可是大夫却说说她冻坏了身子,以后只怕不能生孩子了”
第16章 哄媳妇
晏如瑾缩在被子里,微微的蜷着身子,背对着灯光躺在里侧,苍白的面孔掩在大片的阴影当中看不分明,刘承继坐在床上,盯着她看了半晌也不见她有半点回应,心里便也生了几分委屈,负气躺了下去,也不再解释。
分明自己没错,可也不知怎的,刘承继心里边儿绞着难受,身后的人儿躺在那里静悄悄的半点动静也无,莫说伸伸胳膊动动腿的,便是连呼吸声都没有悄无声息的模样就彷如是个受了委屈却无处诉说的小媳妇一般。
刘承继气呼呼的想着分明是你自己小心眼儿,整日阴阳怪气的给我气受,我又没拿你怎么样,你哪有什么可委屈的都是惯得
想着他也生起了闷气,不再管她,把眼睛一闭,便想要睡去了。
也不知是几时睡着的,总觉得没睡一会儿,早上醒来时脑子有些涨疼,心中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咸涩弥漫着,刘承继呆了呆才想起昨晚的种种转头朝里看去,就见晏如瑾背对着她,面朝着墙,还是昨晚那个姿势,还是昨晚那般没有动静。
过了一夜,刘承继已经不生气了,他想了想和自己说道女人就是心眼儿小,喜欢无理取闹,让一让她就是了,总归自己的媳妇又不是外人,偶尔闹一闹就由得她了,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跟她一样。
这般想着他故意咳了两声,而后坐了起来,装作不经意的碰了晏如瑾一下,抬眼去看,她没有反应。又咳嗽了两声,起床穿衣还故意弄出了很大的声响,他眼睛盯着晏如瑾,见她依旧没有反应,他便知道了晏如瑾不是没醒,而是装睡。
气鼓鼓的瞪了她一会儿,见床上的人压根儿就没有要理他的意思,小世子生着闷气出门了。
拎着水桶去拎了几趟水,将水桶装满后又拿着柴刀去上山砍柴了,等他背着粗粗的一大捆柴火下山时,已到了平日的午饭时候。
小世子早饭没吃又干了一上午的活儿,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走到灶台前看了一眼,冷锅冷灶的就是没生过火的样子,抬眼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一时想起了前些日子,每当他干活回来时,远远的便能看到灶台上边儿飘着炊烟,以及炊烟下边儿那个纤弱的身影在前前后后的忙碌着。
摸摸肚子一时便觉得好生凄凉
推开房门,还没走进屋子一抬眼便见到晏如瑾竟然还躺在床上,还是早上那个姿势,小世子呆了呆,猛然的心里一个激灵,她怎么躺这么久还是姿势都没动一下该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她可是寻过短见的人
小世子脸刷的就白了,他几个大步冲过去,一把就掀起了晏如瑾身上的被子,他正要去探媳妇儿的鼻息时,却见晏如瑾睁开了眼睛小世子愣住了,由得她夺走了自己手中的被子,他只是呆怔怔的看着晏如瑾的眼睛,她一双眼皮又红又肿原本又大又水灵的双眼,这会儿睁开了也只有细细的一道缝
“你哭什么”小世子呆呆的问她,他完全不能明白,晏如瑾为什么会把自己哭成这样自己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