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只知道梁洹赏给自己的东西很贵重。她想着这里离京城那么远,梁洹又以为自己死了, 不会有人来查自己当掉的东西,因而, 这才大胆地把东西拿出来当。
不过,沈初夏不知道这里头的名堂, 当铺的掌柜懂啊。因而, 当她把东西拿出来当的时候, 那掌柜在掌眼的时候,一下便发现了这些物件的来头非同小可。
掌柜见沈初夏戴着帷帽, 知道她不想以真面目视人, 也就没追问她。这个时候,他不知道沈初夏的真实身份, 也不知这些物件是她偷来的,还是真的是世家大族没落后来典物救急的。皇帝的近臣, 也有机会得到宫里的赏赐, 万一这女子也是这样的身份呢她有这宫里的东西, 那也就不奇怪了。因而, 掌柜还是按规矩给沈初夏算了价钱,把银票给了她。
不过,此事掌柜也不敢隐瞒, 随即就上官府备了案。因而,在兴州出现了御工坊之物,很快便传到了正在四处寻找沈初夏的蓝田卫耳中。
既然找到了兴州,那么再找到沈初夏,对蓝田卫来说,便是轻而易举之事。
出逃还不到一年,沈初夏的行踪就这么暴露了。这几样东西,也被蓝田卫回购之后,送回了京城。
此时,梁洹垂着眼帘,看着那枚翡翠如意,心里说不清什么感觉。他还记得,他送她这如意的时候,正是她跟他闹了别扭,才重归于好时。他见她得了邓太后赏给梁岷的玉佩,爱不释手的模样,为了讨她欢心,特别亲自在库房里挑选了这枚顶级的翡翠如意来赠给她。
没想到,她居然如此轻易地就把这如意给当了。难道在她心里,真的就这么不在意自己
看梁洹怔怔地望着那枚翡翠如意,沉默不语。王霄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可要臣去将昭贵仪与三皇子接回来”
梁洹微微一顿,随即摇了摇头,说道“不用,我自己去接她与岷儿。”
王霄有些意外“陛下要亲自前往兴州”
“嗯。”梁洹点了点头,“她的脾性,我最清楚不过了。你们去接她,也许她迫于无奈,不得不回来,可就算她人回来,心肯定还留在外面。可我要的,不仅是她这个人,还有她的心。”
“陛下说的有道理,可是,朝中一切才刚走上正轨,而且马上就要年底了,事务繁多,陛下能走得开吗”王霄小心地问道。
听到这话,梁洹轻声一叹,苦笑道“这几个月月,确实走不开。”他默了默,又说道,“待我安排一下,明年开春后,抽个空去接她们母子回来。”
闻言,王霄点了点头,说道“如果陛下非要亲自去,也只能如此了。”
梁洹抬起眼,对着王霄说道“对了,你派一队蓝田卫驻在兴州,暗中保护她们母子。”
王霄忙说道“回陛下,在臣得知昭贵仪的行踪之时,已经安排了人佑护她与三皇子。”
“很好。”梁洹点了点头,又问道,“对了,你说她在兴州开了家食肆”
“是的,陛下。”王霄笑着应道,“生意很是兴隆。”
“她怎么会想着开这食肆”想到沈初夏在宫外,没有自己照护,过得还挺滋润,他心头就有些不爽。
王霄见状,便将沈初夏到了兴州后,如何与贺章一家相遇,如何参伙到贺章的食肆,如何创了新菜式帮着食肆招揽生意之事,全都告诉了梁洹。并说他们马上还要开一家酒楼,因为银子不够,沈初夏才当这如意、玉佩的。
听到贺章的名字,梁洹眉头一皱“她与男的一起开食肆”
王霄自然明白梁洹担心什么,忙说道“回陛下,据臣所知,昭贵仪与那贺章真的只有生意往来,并无男女之情。”
听到这话,梁洹面色微霁,却不忘吩咐道“叫你的人好好看着他们,别让那贺章有机可趁。”
“是。”王霄应道。
此时,兴州城里的沈初夏,根本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全都被梁洹掌握了,还沉浸在很快就要发家致富的喜悦之中。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春颐楼便修缉一新。沈初夏与贺章商量了一下,将春颐楼改名为“鸣鹤楼”,选了个吉日,便开张了。为了揽客,沈初夏还学着现代饭店开张的时候,开业头三天,只收七成的钱,开业头半月,只收八折的钱。
这酒楼与食肆不一样,原来食肆做的是中下层人的生意,菜品大多比较便宜,而这酒楼是要做上层人士的生意,要上些高档菜品才行。因而,沈初夏特意设计了一些有特色的菜肴,在鸣鹤楼开张的时候推出。
第一不能丢掉的,便是她发家的泡菜系列。除了原本食肆的那几样外,沈初夏便添了泡菜鲢鱼,泡菜牛肉,泡菜兔什么的。另外,她还花高价从蜀地买来了藤椒和青花椒,做了青花椒鱼,藤椒鸡什么的。这些在现代虽然是常见的菜品,但在那个时候,鸣鹤楼可是世上独一份的。虽然没有辣椒,但沈初夏找了越椒来暂时代替一下,也算能起到添辣增味的作用。
原本沈初夏与贺章经营的食肆在兴州城便小有名气,如今新店开张又有促销的手段,因而,几乎不愁生意。客人们吃了鸣鹤楼的菜之后,无不赞不绝口,这生意更是日渐兴隆。
因为鸣鹤楼的菜肴不仅色亮味美,而且出了这店,在其他的地方便吃不到,因而,很快鸣鹤楼在兴州城的风头已经盖过了原来的春颐楼,声名甚至传出了兴州城,还有外地的客商专门绕路来兴州城,只为尝尝鸣鹤楼的美味佳肴。
不过,鸣鹤楼虽然生意红火,但官府和市井无赖从未来找过茬,捣过乱,倒是相当清明,对此沈初夏很是满意。
月底结账的时候,贺章看着远超出他预期的收益,简直笑得合不拢嘴。这个时候,他才庆幸当初自己听了沈初夏的话,与她一起开了这酒楼,不然,自己哪有这样的好事
分账的时候,他主动提出自己暂时不分钱,说是要扣除自己当初欠沈初夏的钱。反正生意这么好,应该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还清当初欠沈初夏的钱了。
见贺章如此说,沈初夏忙笑道“贺大哥,反正我也不急用钱,你也别急着全还我。不如,你每月把自己该分的钱,还一半给我,另一半你还是先存着,以备不时之需。”
“那好吧。”贺章觉得沈初夏说的也很有道理。
“这才是。”沈初夏一脸灿然的笑容。
看见沈初夏那如同清水出芙蓉一般的笑容,贺章又心猿意马起来,想要她的心情也越来越迫切。可一直以来,沈初夏全身心都扑在酒楼上,对他从未表现出不一样的情感,他原本淡定的心情便慢慢变得着急了。他想着,还是找个机会跟沈初夏把话说清楚了,不然自己这样天天胡思乱想,实在折磨人。
此时正值烟花三月,兴州城正是一片春意盎然的好时节。
这天日暮时分,一辆装饰华贵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鸣鹤楼门前。车刚停稳,一个模样干净的年轻男子便走上前,拿了一个脚墩垫在地下,这才弯腰将车门前的帘子掀了起来。
紧接着,一个二十出头,身着水绿色绣暗竹叶纹锦袍,头戴一顶嵌玉银冠的男子,从车厢中钻了出来,踩着脚墩,走下了马车。
这男子不仅衣着华丽,身形颀长,相貌更是俊美,引得路人不禁纷纷侧目,偷偷打量着他。
只见他抬起头,看着自己眼前门匾上的“鸣鹤楼”,嘴角轻轻抿了抿,然后对着自己身边的年轻人说道“申则,这便是她开的那鸣鹤楼。”
申则忙弯腰应道“是的,陛”
梁洹听到申则要说漏嘴,忙瞪了他一眼。
申则见状,忙改了口,说道“是的,公子,这便是那鸣鹤楼了。”
梁洹笑了笑,说道“我们进去看看。”说着便抬脚往酒楼里走去。
申则忙跟了上去。
一进屋,便有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迎了上来。此男子姓石名晋,是沈初夏与贺章请来的掌柜,平日帮着贺章迎客。先前刚来了几名富商,贺章招呼他们上了楼,因而,梁洹进来的时候,也只有石晋来迎他了。
只见石晋堆着笑走上前来,向梁洹与申则行了一礼,说道“两位客人,可有订房间”
申则应道“我家公子订的是临江仙。”
“原来是梁公子啊。”石晋一脸恭敬地笑道,“临江仙在后院,梁公子,请随小人这边走。”说着,他躬着腰在前面引路。
“好。”梁洹点了点头,跟了上去。
申则紧随其后。
后院的东面最尽头,便是这名叫“临江仙”的雅间。石晋一推开门,一间装饰华贵的屋子便出现在了梁洹眼前。只见房中的桌椅皆由珍贵的紫檀木所制,屋中的帷幔也是用的彩晕锦,桌上的茶具是紫砂壶,餐具是玉釉瓷及嵌玉银箸。这屋中的一切,无不透着名贵与奢华。
她倒是会想法子做生意。想到这里,梁洹嘴角轻轻一撇。
“梁公子,你们今晚有多少人啊”石晋笑着问道,“小人好替公子安排菜。”
“就我一人。”梁洹答道。
“只梁公子一人”石晋微微一愣,“那,我给公子安排两道菜”
“两道菜”梁洹眉头皱了皱,说道,“把你们这里有特色的菜都给我上一份。”
“啊”石晋又是一怔,“公子一人吃得了这么多”
“这不用你操心了,你只管把你们特色菜都上来便是。”梁洹说道。
“梁公子,小店的菜式全是我们女东家自己创的,都是别家没有的,要全上可能有些困难。”石晋小心地陪着笑,说道,“不如这样吧,小人给公子安排几道最出名的,让公子先尝个味”
“也好。”梁洹点了点头。
“那小人这便下去了。”石晋行了一礼。
“等一下”梁洹叫道。
“公子还有事”石晋抬起身来。
“那个”梁洹顿了顿,问道,“你们女东家在店里吗”
说出这话的时候,梁洹觉得自己的心,突然不受控制地“突,突”跳了起来。
56第五十六章
听到梁洹问起自家女东家, 石晋忙笑着应道“回公子的话,我们女东家这时候不在店里。”
梁洹默了片刻,说道“那她今晚还会过来吗”
“如果没有其他事,她晚点会过来一趟的。”石晋应道。
“她来了,可否请她到这里来一下”梁洹又说道。
“这个怕是不行。”石晋面有难色, “我们女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