圳的苦涩和悲凉,依稀记得我们四个在这里某个角落的包厢里东倒西歪大叫着共饮一杯酒,与尔同销万古愁,直到某一天小栋在这里失恋,而这里也成了我们的伤心地,再后来我们开始刻意回避那个地方,再后来,猛然发现湘水居已然倒闭
湘鄂情里,我们的酒杯里开始有了壮怀激烈的味道,我们挺过了最艰难的时光,都开始找到了自己的方向并走在通往理想的路上,我们开始对酒和菜有了挑剔,甚至有了心情和可爱的服务员开上几个玩笑
而今天,湘鄂情啊湘鄂情,你是否又成了另外一个湘水居
125,猜猜她是谁
我们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除了小栋还能面带笑容外,我们三人都是一脸沉重,但这居然让小栋很不爽起来。
“靠,别为我的破事坏了大家的兴致啊多大的事儿,兄弟不是照样还能陪你们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小栋骂道。
“四十万啊真t一天文数字”丁风说。
“呵呵,说不心疼那是放屁不过来的时候吧,在车上我就想开了,这半年多我t太顺利了,是该有点挫折来提醒下自己。人啊,千万别因为一时的走运就得意忘形,也别因为一时的倒霉就自暴自弃”小栋说。
“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倚小栋,说不定这还是一好事情哦”成钢说。
“就是最起码经过这件事情你还能够把心放轻,让兄弟我看到了你更广阔的未来啊”我搜肠刮肚的终于挖出了句还算合适宜的话,说出来后却又发现酸的渗人,忙另开话题问,“喝点什么白云边九年的,2瓶够不够”
“差不多了,好久没喝白的了”小栋说。
“那是,估计唐怡过来了,你陪我们喝白的的时候就更少了”丁风说。
“对了,唐怡知道这件事情吗”我问。
“还没顾上和她说再说她知道了也没用,无谓担心而已”
“恩。我突然想到一词儿,情场得意,赌场失意,哈哈,挺适合你的”我笑着说。
“是的是的也算是有得有失啊”丁风和成钢也笑了起来。
“造化啊”小栋撇了撇嘴。
“这是你借我买房的钱,还有丁风钢头各借我的一万块,我就代表他们转借给你了另外里面还有我的十万块,反正短期内房子买不成了,一起借给你吧一起22万,饭后找台at查下”我从牛仔裤裤兜里摸出那张银行卡,放在桌面轻轻推到小栋面前。“这十万可是我的全部积蓄啊眼泪哗哗的兄弟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
“操不是说不要你这钱吗”小栋生气的把卡又推过来。
“拿着吧要不然我真不好意思叫你们兄弟了”我又把卡重重的推了过去。
“那好烟头,这钱我会尽快还你我知道这钱对你和林芳意味着什么”小栋无可奈何的把银行卡收了起来。
“小栋,我和钢头都穷的丁当响,不好意思了,两个人也只能帮你凑3万,这个卡里有3万块,你先拿着吧”丁风也拿出张卡来塞给小栋。
“谢了兄弟,什么都不说了”小栋咬着牙接过丁风递过的卡,眼睛泛红且开始有了湿湿的东西。
那湿湿的东西让我心里发酸,我赶紧大声的叫着服务员,来掩饰并稳定自己和小栋的情绪
“小妹,菜没好先帮我们把酒上上吧”
菜还没上来,酒就被我们干掉了一瓶,我们终于又找回了青涩年代的豪气与不拘,我们大声的互相揶揄,又互相鼓励,互相抬杠,又互相慰籍,这是我们最习惯的方式,而这也总会让我们找到一些久违的勇气与力量
是的在这个充满了喧嚣与混乱,动荡与不安的城市,我们需要这卑微的力量,为了不可预见的明天而准备,明天,什么事情都可能发生,什么人物都可能出现,就象一出即兴的戏,没有导演,没有剧本,你也许只是一个旁观者,但又会随时成为主演
不一会儿两瓶酒就见了底,我已经半醉,但小栋,丁风和成钢依然情绪高涨,小栋眯着眼睛提着酒瓶看了又看,然后大声叫道,
“烟头,这酒忒不经喝了吧”
“呵呵,信了你的邪”我呵呵笑着,边从小栋手里抢过酒瓶边喊服务员,
“服务员,再来2瓶白云边,还要九年的,家乡的酒就是够劲呵”
“那是,你们吃点菜休息下,我去个洗手间”丁风挂着个难受的表情,用手指指了指喉咙,然后起身就走。
“靠,八成是去洗手间用手指解决了衰人”小栋笑道。
“等这厮回来看我不好好羞辱他一番”我躺在椅子上,语无伦次的说着。
3分钟后丁风提着裤子回到桌子上的,还没等丁风坐稳,我就拧开一瓶酒,对丁风骂道,
“丁风,我t最烦用手抠喉咙浪费酒的罚你三杯”
“行行行不过喝之前我告诉你们一件事”
“靠,什么事儿,别转移斗争的大方向啊”
“我刚才在那边的一桌上看到了一人,你们猜是谁”丁风神秘兮兮的笑着说。想看书来
126,为什么活着
“别告诉我是许市长就成要是真见了他,我一定抽他丫的凭什么深圳人的命就比我们的值钱啊”小栋骂道。
“呵呵,要真是他我就先替你抽了”丁风呵呵笑着,然后把眼光全部集中在我潮红的脸上,“烟头,我t还没说你就脸红成这个样子啊”
“怎么扯到我头上了有屁就放,别藏着掖着玩神秘,小心憋坏了你那之躯”我边说边用一支烟砸了过去。
“好吧你坐稳了,别震着”丁风环顾了下我们三个,最后还是把目光落在了我身上,一字一字的说,
“黄雯”
“黄雯”我心里果然如丁风说的猛然一震,却满脸若无其事,“我以为谁呢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么大个酒店,吃饭遇到个把熟人不太正常不过”
“就是你至于这么激动吗”小栋说。
“激动我要激动也是替烟头激动哦烟头,遇到她不奇怪,关键是她旁边是什么人”丁风说。
“什么人”我的动作突然停滞住,盯着丁风问。
“一个香港老头,看样子挺亲密的”
“操告诉我这个干什么啊”我莫名的生气道。
“呵,急了要不要过去打个招呼”丁风呵呵笑起来。
“要是这是在厕所里我真想掏起一把屎塞进你嘴里”我冷笑了两声,然后给自己的酒杯倒满了酒,对着小栋和成钢说,“不管这鸟人,我们兄弟接着喝”
我们三人一起干掉了一杯,把丁风晾在了一边。丁风见我们似乎是真对那个话题没兴趣,只好悻悻的给自己也倒满了一杯酒并一口干掉。
“把车卖了,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我问小栋。
“从头再来吧经验和关系都有了,做什么事情都简单”
“要不你好好做下群发的生意我把我的股份全部给你”我说。
“心意我领了,不过没必要现在群发的生意很稳定,胡阳他足可以应付。”
“对了,你们那群发生意现在怎么样啊一月能赚多少”成钢问。
“呵呵,群发业务倒是越来越好,全部换成了16口的机器了,不过现在管的严一些,利润比以前低了,但一个月怎么样都能帮我和烟头赚个三两万吧。”
“厉害我们这种打工的什么时候才能出头啊都t说,打工的工字出头了就成了土字,是不是打工出头之日就是入土之时啊”成钢感伤的说。
“呵呵,有机会你还是自己出来做吧总比打工要强”我说。
而让人心痛的是,一年之后成钢用他的离开验证了他这一天酒后的感慨,当他在那个阳光明媚的春天倒在了明亮绚烂的深南大道上,他眼前是否闪过了他曾无数次想像过的美丽未来他是否会想起曾有那么一天对着兄弟们一语成谶的感慨
“钢头,其实出来自己做也不一定好我有时候也挺羡慕你的,虽然身体上累一点,但是精神上轻松一点”小栋说。
“羡慕我羡慕我每天早出晚归的为几千块拼命”
“呵呵,其实我们都一样我们四个人,谁何尝不是一直在疲于奔命”丁风说。
“不说这个了,太沉重了,不管怎么说,这条路是我们自己选择的不管是被逼还是自愿,但是既然选择了,你就得好好的走,走出个样来”小栋说。
“是的男人总不就为这点尊严活着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自尊,所以你得做出点成绩来,然后才有机会强调自己的感受努力吧各位兄弟”我长叹了一口气,然后把一杯酒喝了个底朝天
但是这个沉重的终究还是影响到了大家的心情。
我们四个突然沉默起来。
“烟头,真的不想过去和黄姐打个招呼吗”半分钟后小栋突然问。
127,久违的黄姐
“没必要,何况人家也不一定方便”
“走吧我陪你去,不去打个招呼连我心里都闷的慌何况你”小栋边说边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看上去醉意已浓。
“我劝烟头你别去,看到她和那老男人在一起的腻歪样,你非吐血不可”丁风说。
“就因为这个哥几个才更要去啊咱得弄清楚她到底是在强颜欢笑还是在偷偷投怀送抱啊”
“走啊”我不等小栋的话说完,噌的站了起来,吓了小栋一跳。我拿起椅背上的衣服,转身就走,小栋在后面叫,烟头你等等我啊钢头丁风你们就坐这守着桌子吧
我雄姿英发英气逼人的穿行在酒店的大厅,边穿着外套边寻找着黄姐和那个老男人的踪迹,我努力控制自己头重脚轻的身体,尽量走出发哥的范儿出来。我甚至感觉到有几个服务员小妹偷偷捂着嘴看着我媚笑,是的我需要这种感觉,这种感觉让我双颊滚烫,更让我坚信自己的冷酷与强大
终于在灯红酒绿中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没有丝毫犹豫,我径直走过去,拉开女人旁边的一个椅子,坐下,伴随着一个果断而强烈的酒嗝。
“黄姐好久不见”我微笑着伸出右手。
黄姐显然吓了一跳,她张大着嘴巴呆呆的看着我,而那个老男人,更是满脸的惊诧。好一会后黄姐才反应过来,她挤出一副白纸一样苍白的笑容,得体的说,
“小言哦,真巧,好久不见”
靠,居然还可以这样优雅与温婉,可是,可是你眼里的慌张与恐惧又岂能逃过我的眼睛
“黄姐你好”小栋终于摇摇晃晃的到了,他也拉出一张椅子直接坐下。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着那个看上去有了50多岁的老男人,呵呵多么典型的香港中老生意人形象,稀疏的头发上抹着大量的着哩水,拿着筷子的右手,五个手指中有四个手指都带着夸张的黄金戒指这个男人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惊诧,他正用冷冷的眼神看着我和小栋。
“你们是”老男人冷冷的问。
“哦,我老乡,老家在一条街上的”黄姐尴尬的介绍起来,“这是小言,这是小栋”
我笑着对老男人点了点头,“你好“
“这位老板是姐夫吧”小栋故意问。
“我们是同事“老男人面无表情的一笑,然后用眼睛盯着黄姐,那眼神就象是在命令黄姐,让这两个混小子滚开
“小言,你们怎么在这”黄姐的脸红一块白一块的问。我看的出她在竭力躲避老男人的眼光。
“小栋出事了,要跑路了,兄弟们给他饯行呢”我脑袋一热,突然撒了一个连自己莫名其妙的谎。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难道仅仅是因为老男人用那种凌厉的眼光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