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我该相信你的能力吗这么多年你一直心心念念的小林老师,你真的能忘记”
她虽然有些反感,但一时间万念俱灰,也提不起精神再跟他争论,看着前方“你相不相信,跟我有什么关系总之以后,我跟你们家,再没有半点关系。”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说翻脸就翻脸。”他眉宇间隐约有怒火,扭头深深呼气,“话别说得太绝。”
她疲乏地垂下头,慢慢说“你别不信。真的,我不会做这种事。如果不是算了,我很快会离开。这样她总该放心了吧”
他皱起眉头盯着她“要走什么时候去哪里去多久”
她意态阑珊地垂着头“没想好,总之不想待在南海了。”
他反应很快“作为朋友,我建议你不如先请两周的假,出去散散心,回来再说。你很快会发现,离开南海是不明智的。”他抬头看着面前的公寓高楼,继续说,“这里有你的家,你的兄弟姐妹,还有。”他猝然停住,扭头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还有爱你的人。你就这么一走了之,不是对对他们太不负责任吗先别忙决定。”
“请假没有意义。我想离开,越快越好。”她精神恍惚地摇头,“你不知道,我走到哪里都能看到他。地铁里弹吉他的流浪艺人,路上背着画夹的学生,还有马路上的越野车就连吃火锅,我都老想起他”
他突然站起来踱了几步,背对着她点燃一支烟,快抽完了才走过来重新坐下,口气变得镇定和缓“也不急在这一时吧过段时间行不行地产方面处理得差不多了,集团的工作重心很快就会转移。到时可以去其他分公司。要是不想做地产,辉晟还有酒店和旅游业。明年夏天我要去南津打理公司,正好需要帮手。江南的风景不错,你可以一边工作一边散心,或者干脆去旅行一阵子。这样行不行”他紧紧盯着她的眼睛,瞬也不瞬,“行不行”
只要她答应其中任何一条,总会有办法的。
她温柔地微笑起来,轻轻捶了一拳他的胳膊“谢谢你。再说吧。”既不拒绝,也不接收。
看她的样子,他知道把握不大。“至少得告诉我你去哪里吧”他第一次觉得这样无奈,声音低下来,“乔樾,你别走。”
他还要说什么,被她打断“你们男人一般都去什么地方消遣”
他盯住她“你想去”
“反正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去喝两杯。”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幽深,掐灭烟头“跟我来。”牵着她的胳膊拉上车。
除了跟一帮同事包房唱歌,乔樾这辈子泡吧的次数一只手就可以数完,还是跟闺蜜一起。她不喜欢酒吧里震耳欲聋的劲爆音乐,衣着暴露的舞蹈,以及不怀好意的陌生异性。
但今晚不同。今晚她需要发泄,需要放纵。
舞台中的女孩们时尚漂亮,身上的布料很少,男男女女挤作一团,金蛇狂舞,魅惑得毫不掩饰。乔樾眼睛都看直了,不由得也蠢蠢欲动。除了舞台和吧台,只有从天花板投映到地板上的团团花朵,在幽暗里显得暧昧又魔幻。音乐的鼓点震耳欲聋,夹杂着狂热的欢呼和尖叫声。一切都像进入了一个超现实的世界。
难怪容易发生故事。感官这样刺激,荷尔蒙不升高才怪。
宁肇安的行情很好。他只是摘掉领带,松开衬衫衣领,刚坐下来点烟,就不断有美女前来“借打火机”、“问时间”。可惜看到他的脸色,全都纷纷却步。
乔樾坐在吧台边,喝各式的利口酒。她喝得不快,但一直没停,身体跟着音乐轻轻打着拍子。喝到后来,味觉已经麻木,只觉得渴。
宁肇安拿走她的杯子。她伸手去夺“你管我你自己比我喝得还多”如果不是他像尊门神一样地镇守在旁边,吓跑了好几位前来搭讪的男士,她也不至于这么乏人问津。
也许是因为她没有刻意装扮自己,不够性感,与周围气氛格格不入。于是索性脱掉外套,露出里面贴身的黑色针织连身裙,四周打量。
幽暗角落的沙发上有个男子,长身修眉,臂弯里挂着一名美女,眼睛却一直若有若无地注视着这边。她定睛看了数秒,朝那男子妩媚一笑,举举酒杯,算是打招呼。
她当然记得,亲爱的roney。
钱正谦用两根指头轻轻推开臂弯里的美女,起身端着酒杯微笑着走过来“乔小姐,我们又见面了,实在是缘分。”一面在她旁边坐下,对着宁肇安一笑。
宁肇安掸了掸烟灰,鼻孔里呼出一团白雾,似乎根本没看见对方。他看起来毫无情绪,面朝着吧台里的落地玻璃酒窖,独自坐在缭绕的烟雾中。明明置身喧嚣红尘,却对周围视若无睹,仿佛灯红酒绿只是为他平添了烦躁。
钱正谦很会说话,聊得开心的时候,很自然地拉起乔樾的手“跳舞好不好”
乔樾正中下怀,任由他拉起自己,走向摇动放肆的人群。
只走出一步,宁肇安一只手臂将她大力拽回到吧椅上“坐好”
乔樾有酒壮胆“我要跳舞”
宁肇安一只手捉着她,她怎么都站不起来。
钱正谦在一旁闲闲插了句“何必呢johan。”
宁肇安狠狠摁灭烟头,冷哼一声,黑着脸回应“我管教我的人,跟你有什么相干”从皮夹里抽出一小沓粉红钞票放在柜台上,拖着她就走。
她被拖出门,风一吹,酒劲开始上来,兀自还在扑腾挣扎“我才玩了没多久”
宁肇安充耳不闻。
“嘿”钱正谦追出去,“你怜香惜玉一点喂”
宁肇安早关上门,发动车子,转瞬不见了。
乔樾在车上头昏脑胀,到了停车场抱着车椅死活不肯走“我不下,我不回家,别拉我”
有人将她拖出来,扛在肩上。连喝醉的权利都没有,她只觉得委屈,哭起来“我不回去,不要你管”
宁肇安把她放在大床上,烦躁地摔下外套,坐在旁边。
她还在醉呓地哭。他听得不但刺耳,而且刺心,一把将她拎起来,咬牙切齿“乔樾你给我睁开眼睛,你看着我,我问你,你就这么想离开南海你就这么在乎林霏白他留给你的记忆难道一辈子都磨灭不掉吗”他扳过她的脸,“我问你,南海就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吗哪怕一点点”
乔樾被他逼得大哭起来“不要逼我头痛”
他的眼睛像幽黑的深渊,有暗流在漩转“乔樾我给你时间我都说了给你时间,你还想怎么样你空间要逼我到什么地步你不把我玩疯就不甘心是不是嗯”他离她越来越近,只有半个呼吸的距离,那样透彻地直视着她,令她无处遁形。
他的眼睛,覆着一层密密长长的睫毛,闪着细碎的幽光,那么动人。
林霏白也有一双迷人的眼睛,睫毛像随时都会抖落阳光,璀璨得令人不敢逼视。
她不由得伸手触摸他的脸颊,喃喃说“你明明喜欢我,为什么不要我”
宁肇安覆住她的手,在自己脸上摩挲,声音暗哑“乔樾。”
她眼前的人影一会儿变成林霏白,一会儿变成宁肇安。她困惑地眨眨眼,贴在他胸膛上“你不要走”一只手在他的左胸寻索,“你的心呢在哪里”她当然找不到,于是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这是我的心,你为什么不要它了我很难受每跳一下都痛你把它拿去吧你不要了,我也不要了”她呜呜地哭着,浑然不觉面前的男人正变得越来越危险,按在她心口的那只大手已经收紧,覆住了她。
不等她反应,他已经笼罩过来。这个吻近乎侵略,撬入每个角落,狠狠磨砺。他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满是焦灼。
他要失去她了。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和痛楚,令他无法抑制汹涌的情潮。
她莫名其妙地哼了一声,徒劳地推着他。他的动作变得粗鲁,硬硬的胡渣扎得她的肩颈发痒,于是她糊里糊涂地笑起来,缩成一团。他追上去把她的身体展开,灼灼地熨帖着她。
“乔樾,乖,你别走”他喘息粗重,如箭在弦,一触即发。
他身上的休息温暖清冽,她只觉得心里一阵痒,迷蒙地叫道“霏白霏白”
宛如当头一棒,激情万丈的男人刹那间静止,形成一个充满张力的定格画面。
最后他松开她,慢慢起身走出去。
夜色凝洁,像一块永不融化的万年玄冰。月亮从浓重的乌云堆里露出脸来,亘古不变地睥睨着人世。
他站在露台上,吸完一盒烟。凌晨是最冷的时候,他穿一件单衣,已经从头凉到脚。后来下起了大雨,寒风夹杂着雨点,扑扑地往他脸上、身上抽打。
乔樾早上醒来,伸个懒腰的时候碰到另一个人的身体。
她立即弹起来。
原来她在43层的顶层,宁肇安和衣躺在床的另一侧,浓眉微皱。
昨晚去喝了酒,然后她低头看看衣服,还好,基本齐整。
她推一推他,他哼了一声,皱着眉。她看着不对劲,伸手一摸,额头发烫。
乔樾立即爬起来四处找药。她对他家不熟,到处找,几乎把他家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发现一颗药。可见这人自负,从来想不到自己会生病。
她只好返回睡房去拖他“宁肇安,醒醒,快起来,去医院,快起来”
宁肇安微微睁开双眸,看了她一眼,翻了个身,滚进她刚刚睡过的地方。
他那么沉,她怎么拖得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不过只是除掉了他身上半干的衣服。
然后她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在自己脸红以前,把能找到的被子全部给他盖上。
中途进来,看他一直在发汗,心想到了晚上还发烧,就打120急救电话。结果快下午了,他终于醒了,额头已经不那么烫了,问她要水喝。
她倒了一杯温水,扶着他喝,又听得他说“饿。”
她看见他的样子,禁不住心软“你想吃什么”
他说“桃红柳绿。”
“什么”
他睃她一眼,放慢语速,一字一句说“桃红柳绿粥。”
她又去厨房转了圈,一无所获,只好从冰箱里翻出鱼子酱和面包,放在他床头柜上,抱歉地说“要不,先吃点这个垫垫肚子吧”
宁肇安只瞟了一眼,就合上眼睛,脸色冰冷,不知道在发什么脾气。
她差点给气笑了。不吃就不吃,能饿着谁啊要不是看他是个病人,才懒得理睬。
“什么都没有腊肠,芹菜,怎么做”
他从床头柜取出一枚钥匙和一张卡递给她。
“你给我干什么”
“去买。”他说了个简单的密码,“回来自己开门,我睡觉。”然后又躺下去。
乔樾狠狠瞪他。德行生病了不起啊
她跑到客厅坐了一阵,想了想,还是拿钥匙出去。
回来的时候,宁肇安已经很自觉地起床了,坐在餐桌旁,看着一份收购协议,不时望一眼厨房里忙活的她。
她看他眼巴巴的样子,觉得十分滑稽,又忽然想起件事,转头说“你上次那些东西还在我那儿呢,正好都在家,待会儿我去拿上来。”
“东西什么东西”他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放下文件,“还在”
她点点头“在啊。你不是忘了吧”
他重新拿起协议,眉目淡淡“那都是你们女人吃的,我一个男人拿着干什么你看着处理就行了。要不,就自己留着吧,反正你年纪也不小了,补补也正常。”
原来是保健品。乔樾对他这种皮里阳秋的挖苦腔调,觉得消受不起“那怎么行那是你的东西。”
宁肇安在看文件,面无表情“没人要就扔掉”
她以为自己没听清“扔掉”
他不理她,“哗”地翻了一页文件。
她看见他的脸色,想了想,小心地问“那些东西,很贵重吧”
他看了她一眼“你操什么心反正我不要了,你看着办。”又翻了一页,突然说,“你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