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约会,纯洁地跑到教堂去唱赞美诗。
“怎么就许你去,我去不得啊”童贝洁啜口酒,妩媚一笑“你别不信啊,我再告诉你们我受洗了。”
乔樾抓住她的手臂,兴奋不已“什么时候入的呀怎么没听你提起太好了”她曾经积极拉同事到教堂做礼拜,唱赞美诗,那架势直让别人以为她是传销员,全部逃之夭夭。
难怪这阵子找童贝洁总说忙,原来参加慕道班去了。
徐砚君不以为然,上下打量着童贝洁“这不像你的风格啊”
童贝洁懒洋洋地眯着笑“风格什么风格也玩累了。我觉得昨晚很好,找回了内心失落已久的宁静。还有一点幸福感。”
乔樾笑得鬼祟“昨天不是一个人去的吧快招跟哪个帅哥”
童贝洁故作扭捏“哪个帅哥谁也没有你的林霏白那么拉风啊你还没交代昨晚的罗曼史呢”
乔樾立刻成为众矢之的。三人打闹成一团。
酒吧临湖,湖中一轮皓月升空。银晖如水般流淌,铺满人间。
第二天开始胃痛,乔樾午餐只喝了碗粥。又不敢请假,撑到下班已是极限。回家直接就上床了。
睡不着。
胃里像有把小锥子,缓缓的一丝一丝地渗进去,钝钝的痛,一点也不尖锐,却痛得难以忍受。摸起来吃了两次药,喝了三杯热水,也无济于事。一床单的冷汗。
到早上反而缓解了,戴着黑眼圈去上班。
刚到公司就接到廉姐电话,说宁大总裁找她。
宁肇安在宽大的总裁办公桌后面,彷佛是在等着她。
他看着她每一个动作推门,走过来,惴惴不安地在他面前坐下。
他脸色带着一丝灰沉沉的倦意,像是熬过夜,领带没系,衬衣领口开着。
宁肇安是极考究的人,平常连指甲都修得清爽利落。听廉姐说他光袖扣就有1000多对,每天一早一晚都是要沐浴的。
现在她闻到他身上飘来的一股隔夜的烟味。这种样子真是头一回遇到。
他抬抬下颌,指桌上的文件“这是你做的红树林地块的建筑规划建议书”目光深不见底,难以捉摸。
她其实极少见到他真正动怒,平常只要一皱眉,大家已经胆战心惊。礼仪上,他对同事算是很绅士的,对她这样的小经理都从来没有发过火。
像今天这样的面色,更是从没见过。她觉得大祸临头。
“呃是的”,战战兢兢拿起建议书翻了翻,自觉并没有太大瑕疵,小心地问“以我的水平,还看不出其中的问题,请总裁明示。”
宁肇安沉声道“乔经理,你知道红树林地块的地价是多少吧”
乔樾大气不敢喘,报了一个数。当时辉昶击败其他几家同行,在交易三日内就付清地价总款,她印象深刻。
他紧接着问“楼面地价”
“每平米13685块人民币。”几乎是条件反射。
“很好,”宁肇安口吻相当客气,目光却阴森冷厉,像是强压着怒气“麻烦你再帮我算一下,按照你建议的容积率,公司会减少多少可售面积折算成销售额又是多少”
他这个样子实在太吓人了,只差没长出两颗獠牙来。
她明白他的质疑,额头冒出汗来,咽了口唾沫“是这样的,总裁,请听我解释。这个我们是论证过的。最初我们的设想,也是按照规划许可证上的最大指标来取值,也就是说”
他寒声打断她“重点。”
乔樾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决然地说“我个人认为,牺牲部分可售面积,可以最大程度保护自然景观资源,保证项目的美观度,还可以把项目的档次提升为艺术品”
“你个人认为”他残酷地笑起来,极其鄙夷“乔经理,你的艺术很有档次,很神圣嘛所以要牺牲辉昶庸俗的商业利益去追求是不是乔经理,你入错了行吧你真应该献身给你伟大的艺术事业”
她还想辩解两句,又听他寒声讥讽“这个项目对公司的重要性,我想你应该非常清楚。作为上司,我有权郑重提醒你,身为辉昶的经理,在关键项目的关键时期,应该恪尽职守,而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夜不归宿,彻夜狂欢看着我做什么不服气你去照照镜子,自己去看看,你这个样子,还有一点辉昶经理的精神风貌吗”
真的很难听。
她觉得屈辱“总裁,您这样说不公平”
他站了起来,脸色铁青,眼里熊熊的怒火像要把她吞没“我说错了吗公平你还知道公平”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宁肇安从来不是这个样子。他骂人从来不是这样声色俱厉。
今天竟然对她这样怒目而斥。
她只觉得委屈。他竟然愤怒凭什么他宁肇安凭什么
涨红着脸站起来“宁先生请你停止对我的人身攻击我自问对项目竭尽全力,没有一天懈怠”强迫自己冷静,“如果这样都还留给你不称职的印象,我无话可说,愿意接受公司任何惩罚,”她吸口气,眼圈红起来,“包括辞退。”
他紧紧盯着她,咄咄逼人“是吗你竭尽全力了吗那么你能否交代一下昨晚的去向我不巧做了你的邻居,更不巧的是我发现你家的灯整晚都没有亮过,而你的邀请函到现在还没有写完对于你的时间分配,多问一句不过份吧”
欺人太甚。
邀请函本来就不是紧急工作。她的去向也是个人隐私。
想到他俩是邻居,她气就不打一处来,胃痛立即开始加剧,面对上司的质问却不得不答“昨天胃痛,回家就睡了。”
再多说一个字,都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他怔住,眼里的盛怒似乎渐渐平息,脸上的表情异样“你生病了”
她没回答。
他也没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
最后还是他率先开口“我刚才,有失分寸,向你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好。请你不要介意。也请你暂时不要提辞职的事好吗我很需要你。”然后顾左右而言他,眼神越来越软“你,你怎么样了咳,我是说,你的身体。”
宁肇安这样低声下气地诚恳道歉,可是闻所未闻。
按照道理,她应该表现得受宠若惊,以显示自己的气度雅量,至不济也应该对他的关心表示感谢。
可是她偏偏心里别扭,口气还有点硬“还好。”
心里不是不懊恼的。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脾气一遇到宁肇安,就会变得特别的大,甚至有些不讲道理。经过分析,她想大概是因为彼此有些熟,常常忘记上下级之间的礼貌吧。
她非常不喜欢自己这个状态。
宁肇安笑了,很温和的样子。走过来俯身从她手里拿走建议书,走到沙发边坐下,示意她也坐过去,看他在上面涂涂改改。
“你的提议,我不反对,只是还不够完善。你看,改成这样是不是更好”
他把北面临路区域的容积率提高,做成6层高的多层;又把南面临海区域的容积率降到015,设计成独栋别墅和双拼别墅。南北区域各自独立,从北区进入南区,增加一重门禁系统,会所资源共享。
这样既可以避免优质自然资源的过渡使用,又可以解决北面的噪音问题。多层建筑实际上扩大了项目的目标客户群体,将中高端客户也一网打尽;双重门禁又保证了高端客户的私密和尊贵。而且算下来,整个地块的容积率刚好跟规划许可的指标吻合。
物尽其用,天衣无缝。
太有才了。她不得不叹服“的确更好。”
“还有,目前的进度计划慢了,改成分两期开发吧。目前这块地是第1期,接下来我们很快会把n6地块也合并过来,那是第二期不过,合并的事在公司只有我和你知道,暂时先不要走漏消息。明年6月份之前,项目必须100售罄。”他合上笔帽,目光炯炯,“有没有问题”
n6地块与辉晟地块是相邻的丙块地,几年前被一家民营开发商以低价拍得,但一直没开发,今年时限已到,还交了8位数的罚款。如果两块地能够合二为一,不仅在规模上有助于提高项目品质,对于园林规划、社区氛围的营造,也都大有裨益。
她很服气“没有问题。我这就去修改。”
“大头虾。”他用笔轻轻敲她的头,“在我面前碰了壁,也不知道见风使舵,还敢顶嘴,也只有你才有这胆量。”
“刚才”她很惭愧,结结巴巴,“对不起”
“没关系。我也不好。”他看着她,只觉得胸口突然涌起一股又痛又甜的幸福,低声说,“你也就是看我好欺负,只知道跟我发脾气。”
她不知道说什么。
他好欺负天地良心啊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正在尴尬,宁肇安随手拿起杯子,往她面前一放“给我倒杯水。”
她常常帮蒋峰李麓他们倒茶,给总裁端茶送水自然不在话下,于是赶紧照办,将功赎罪。
出来的时候,宁肇安突然叫住她“邀请函不要写了,交给廉姐处理吧。还有。”停了几秒,说,“自己注意身体。哪里不舒服要告诉我。”
她唯唯诺诺地退出来,只觉得他喜怒无常。
见过老虎笑吗
老虎笑起来,比怒吼还让人发毛。
宁肇安握着杯子,轻抿一口,再一口,情不自禁地微微笑。
这是她第一次单独为他倒的水。只是白白的矿泉水,却是从未有过的清冽甘甜。不冻,不烫,从咽喉下去,一路都熨帖无比,连心都重新落进胸腔。
就是要她听从耸,就是要她服侍自己,以此来裣他昨夜狂暴的嫉妒。
前台打电话叫乔樾过去领东西,是陶然居的早晨外卖。不知道谁帮她叫的。地道的广州粥,熬得看不见米,姜黄葱绿,米香浓稠。还额外配送了一杯红糖姜汤,她简直喜出望外。
姜汤让胃部渐渐舒缓,连带着身体都暖和起来。喝完粥,额头都渗出薄薄一层汗,很舒服。
这一天总算轻松了。
chater9 骑士
林霏白约乔樾去锻炼。她打电话给乔子愚,问他有没有空。
乔子愚这段时间业务繁忙,有一次遇见他在西餐厅与客户谈生意。臭小子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流着鼻涕的小屁孩,西装革履还很有些青年才俊的样子,险些认不出来。然而她去看奶奶的时候,总是能看见墓前摆着一束鲜花。
她知道他一定不开心,一直想带他多出来活动活动,尽早走出低谷。这才是奶奶乐意看到的。而且,也可以让林霏白尽快了解乔家,融入乔家。
但是乔子愚每次都是两个字就把她打发了“没空”。
她这个做姐姐的,完全拿他没办法,只好挂掉电话去换衣服。
自己去就自己去,还省得带电灯泡了。
林霏白带她去了西海路一栋仓库改成的建筑。推开门,里面冷气强劲,暑热尽消。里面有不少人,身穿白衣,手持长剑对打,刀光剑影的,原来是个击剑俱乐部。
林霏白换上魄的击剑服,整个人清爽出尘,雪莲一般皎洁,仿佛天然就生长在击剑服里,浑然一体。
他看见她的神情,朝她直乐。她只觉得他一笑倾城。
林霏白替她披上一件男式厚毛衣“这里空调很冷,小心着凉。”
乔樾雀跃万分“我跟你打几剑如何”
他诧异地问“你会”
她吐吐舌头,憨憨一笑“你教我,不就会了”也跑去借了一套击剑服套上。
林霏白给她挑了把花剑,教她基本的步伐。她兴奋不已,轻轻挑着他的剑,笑嘻嘻地说“骑士先生,我可以向你挑战吗”
林霏白大笑“胆子不小我就舍命陪君子了。今天机会难得,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啊”备好姿势,示意她进攻。
乔樾完全是外行,刚才学的东西都没记牢,摆个架势倒是蛮像。来来回回,林霏白只是轻巧地格挡,并不出手攻击。
乔樾气馁地摘下面罩,半恼半喜“不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