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棋微笑着把她拉起来,给她穿上外套,牵她出门。
“他们呢“苏画问。
“爸妈出去散步了,我姐大概出去找她的朋友了吧。“秦棋说到齐心悦的时候,避开了苏画的眼神。
苏画没敢追问,因为她想起了齐心悦书桌上的那叠画稿。
秦棋的父母不多久就回来了,可是齐心悦没有,一直到苏画离开的时候,也没有再见到她。
秦棋那天把她送到楼下,抱歉地笑“晚上你自己再吃一次药然后睡觉。我怕我姐玩得太晚,去接一下她。“
苏画低着头答应一声,转身上楼,却被秦棋拉回来。她抬头,看见他的笑容“你忘了吻我。“
在秦棋的吻中,苏画试着一点点放下心里的疑虑,大概,画自己的弟弟,并不需要什么太深的理由吧。
快乐的傻子
那天晚上秦棋走了,没有再给苏画打过电话,第二天秦棋发来短信,问她过不过去他家吃饭。苏画想了想,回短信说自己还是不太舒服,所以不去了。她并不想在难得的休息日,去面对一个明显不喜欢自己的人,哪怕那个人是秦棋的姐姐。
秦棋并未坚持,只是叮嘱她要好好吃药,不知怎么,苏画感到秦棋的语气,有一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一个人在家浑浑噩噩的睡了大半天,到了晚上上网聊了会qq,从小玩到大的楚楚,跟她讲述相亲的苦恼。苏画愕然,她们不过二十三岁,已经需要相亲了吗
楚楚后来问她有男朋友了没,她说有了。楚楚又问那人是干什么的,家境如何。苏画愣了一会才回答,心里有怪异的感觉。
楚楚感觉到苏画的怔仲,发来一个自嘲的笑脸你是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现实
苏画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手放在键盘上不动。
在现实社会里,婚姻已经成为一场谈判。楚楚说。
女人可以干得不好,但绝不能嫁得不好。楚楚又说。
即使你自己一事无成,只要找到个优秀的老公,你仍旧是成功的,即使你自己事业有成,却嫁不出去,别人仍旧觉得你活得很失败。楚楚的话像雨点,一个字一个字敲打在苏画心上。苏画突然不想聊下去了,匆匆说了句我要洗澡了,就下了线,跑到阳台上去吹风。
是不是只有她还是傻的当初,在她还不知道秦棋是做什么的,收入几何,家里兄妹几个的时候,她就义无反顾地陷了进去,也没有想过,对方是不是无业游民,江湖骗子。
而她对易沉楷的好,在很多人看来,不过是一个毫无根基的女孩子,妄图攀上一个资产丰厚的太子爷,麻雀变凤凰。所以,她才在华易人的眼中,那样不堪。
照这样算来,她是不是就是活得很失败的那一类女人傻,不聪明,不懂得为自己计算未来。做不了悠闲华贵的金丝雀,每个月拼死拼活的工作,只为了一份在许多人看来不够买一个包包一件首饰的工资。
可是,她又认真衡量她所得到的,真的很少吗
秦棋对她,总是细致入微的呵护。而易沉楷,从云端上走下来,变成了和她手牵手一起走的小孩子。她得到的,比任何东西都珍贵百倍。
傻就傻吧,学不会精明的算计,不如当个快乐的傻子,懂得爱人,珍惜被爱。
她耸耸肩,对着夜空微笑,然后哼着歌去洗澡。
洗完澡回来,她突然记起,那天跟易沉楷一起买的靴子,还掉在他车上。拿起手机给他发了条短信
明天把靴子给我带到办公室去。
等了半天,那人也没回短信,苏画怕他没看到,又拨过电话去。
易沉楷的声音很不耐烦“这么晚了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提醒你帮我带靴子。“苏画说。
“不是发过短信了吗“
“可是你又没回“
“你什么时候见我回过短信“易沉楷不屑,”发短信是世界上最浪费时间的方式。“
苏画撇嘴,从鼻孔里冷哼一声“那我挂了。“
“喂,打都打来了,就说这么几句话“她要挂了,他却又舍不得。
“你不是嫌我吵你么“
“反正都已经吵到我了。“
“聊什么“
“随便。“
“随便是什么“
“随便就是随便什么都可以。“
没油没盐的对话,这两人居然也能聊大半个小时,上帝在天上,极度无聊的打了个呵欠,自己先洗洗睡了,剩下他俩继续无边无际地闲扯。
人靠衣装
第二天见面的两人,打招呼的方式是面对面打了个大呵欠,昨晚实在聊得太晚,尽管都不知道到底在聊什么。
不过今天还有更加无聊的事要做。
易沉楷扬了扬手中的请柬“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活动。“
“什么活动“苏画毫无精神。
“无聊的活动。”易沉楷又打了个呵欠。
“那还去”呵欠是会传染的,苏画也打了一个。
“嗯,因为我爸要去。”
苏画疑惑,他们父子感情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出席个活动还非要前脚跟后脚
“我去气他。”易沉楷说。
苏画晕厥,这是父子吗分明是冤家
“你找别人陪你去吧。”她可不趟这个浑水。
“好嘛,陪我去嘛,好不好嘛”易沉楷抓着她的胳膊摇。
苏画毛骨悚然,易沉楷居然也学会了她假撒娇的那一套她现在终于体会到易沉楷当初恐怖的心情。
“我去,ok放下你的手。”
易沉楷立马放开,顺便抹了一把自己的胳膊,好多鸡皮疙瘩。
“不过先说好,服装你出。”苏画懒懒地说。
易沉楷不相信地问难道你就没件上得了台面的衣服“
“没。“苏画言简意赅,他以为她跟他似的,含着金汤匙出身,一天到晚的主要活动就是穿得像个花蝴蝶,各个宴秀自己
“那你作为我的秘书,难道就没有心理准备会陪我出席正式场合吗”易沉楷无奈。
“请问您给我发置装费了吗”苏画白他一眼。
每次遇到工资待遇的问题,她还真计较
易沉楷好笑,掏出张卡“你去买吧。“
苏画看着那张金卡,煜煜生辉,马上眉开眼笑地拿过来。
可是易沉楷又从她手里抽了回去“算了,还是我陪你去买,我不相信你的品味。“
苏画恼怒“我不去了,你找别人去。“
易沉楷立刻改变态度,很温柔的拉过她“只有你陪我去,才有最特别的效果。“
“什么最特别的效果“苏画暗喜,莫非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
易沉楷含笑不语,拉着她一路坐电梯,下楼,进车。最后车开动了,他才说出谜底“一朵鲜花插在那啥上。“
苏画咬牙切齿,可是此时跳车已经来不及,她气昏了头,开始满车里寻找能攻击他的东西。
易沉楷看着她抓狂的可爱模样哈哈大笑。
打打闹闹中,到了服装店。
苏画不愿下车,易沉楷便俯身到她跟前,呼吸直吹到她脸上,他的手指还暧昧的挑起她的下巴,眼神挑逗“亲爱的,需要我吻你,你才肯下车吗“
苏画打了个寒噤,一把推开他,迅速下车走进店里。
易沉楷把手插进裤袋,吹了个口哨,这丫头真不经耍
当苏画拎着那件易沉楷为她挑的粉色吊带礼服,她怀疑地看着他“你确定这是冬天穿的衣服吗“
“当然,难不成你打算裹着棉被参加宴会“易沉楷充分鄙视她的没见过世面。
苏画被易沉楷硬推进试衣间,等她换好衣服,却死都不肯出来。
露了多少在外面啊要是夏天,可能心理上还好接受点,可是在裹得严严实实的冬天,却受不了这么大的视觉冲击
易沉楷指示售货员小姐敲门,里面那人却在大叫“换一件。“
“把她给我弄出来。“易沉楷对售货员使眼色。
于是,售货员很轻柔地对苏画说“小姐您先开门,让我进去看看有什么问题再说好不好“
苏画从来都没办法对别人的客气不领情,只好开门让售货员进去。
过了一会,售货员出来,憋笑地站在易沉楷面前,低声说“那位小姐说她穿得太少了。“
易沉楷无语,售货员不失时机的拿过一件白色皮草披肩“我觉得这个和小姐身上的礼服很相配,而且可以适当调节露肤度。
“拿进去。”易沉楷无奈地挥挥手。
苏画穿了披肩,总算肯出来见人了。
易沉楷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的可人儿。
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啊,看不出来,这丫头打扮一下,看起来还很养眼嘛
白色皮草衬得她肌肤胜雪,粉色裙子剪裁精致,看起来身材纤侬有度,凸凹有致。
易沉楷上下打量的目光让苏画不自在,她低吼“看够了吧”
“看不够。”易沉楷笑得很邪门,伸手揽住她的腰,果然是不盈一握。
苏画奋力挣开“我警告你啊,不许揩我油,不然我。”
易沉楷假装很绅士地把手再次插进裤袋“不会的,你放心。”
放心得了吗苏画深怀戒心地与他保持距离,他那眼睛,分明闪着色狼的光
最有趣的宴会
来到会场,苏画东张西望,果然奢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
易沉楷伸出胳膊“挽着我,怕你看得忘形了摔跤。”
苏画刚对他翻个白眼,又听见他说“好歹在这种场合,你得保持点气质。”
于是,苏画换上一脸假笑,跟着易沉楷在人群中穿梭,时刻注意保持“气质”
很快,他们便看到了易沉楷的老爹,挽着一个很有风韵的女人。
苏画这次很聪明,没有问易沉楷,那女人是不是他老娘,因为看她的年龄,似乎生不出易沉楷这么大的儿子
最关键的是,她看见易沉楷看向那女人的眼神,泛着寒光苏画得出个结论,那估计就是易董的“老情人
难怪易沉楷非要跑来气他老爸,任谁也受不了自己的爸爸在出席宴会时带的不是自己老妈,而是狐狸精
易沉楷已经拖着她向他老爸的方向走去,苏画心惊胆战。
易家奇显然没想到他也会来参加这个活动,一打照面,气势就被挫下去几分,毕竟带着情人和亲生儿子碰面,不免尴尬。
不过,当他看见苏画,他的气场又硬了起来,他儿子不是也带着不三不四的女人来的吗
苏画再一次被这老头的鄙视目光激怒了,手指紧紧抓住易沉楷的衣服。
易沉楷感觉到她的火气,立刻很温柔的转过脸来,对她深情款款的笑“宝贝,我们先到那边空气好的地方坐一坐,这里太污浊。“
易家奇气得不轻,有他在的空气就污浊吗身边的女人拉了拉他,暗示他控制情绪,他喘了口气,又佯装平静。
易沉楷和苏画到了场地的另一边,苏画本想抱怨几句,可是想到易沉楷心里的委屈肯定强过她十倍,不忍心再给他添烦恼。
“我们去吃点东西吧。“苏画摇摇他。
“你不觉得太早了么“他们才刚进场没多久。
“管他呢,反正干什么都无聊。“苏画撇嘴。跟这些人虚与委蛇,敷衍假笑,还不如吃点东西来得实在。这里如此讲究,食物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去吧
易沉楷好笑,人家无不想结交名流,她倒好,避之唯恐不及。
也罢,就陪她吃东西去,反正他也一样觉得无聊。
两个人来到食物区,花色丰富。苏画望着易沉楷“这里什么东西最好吃“
易沉楷给她点了两样,她尝尝,眼睛满足地眯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