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子的生母,她所做的一切自然也是与太子息息相关的。大哥哥你看,英国公府既然选择了魏王,可就不能遂了太子与温贵妃的意了。镇国公府与太子关系颇为密切,现下我们这才刚刚选择了站队,本就应该表诚意。如若我真的嫁给了镇国公世子,不就反其道而行之了么魏王殿下又会怎么想怎可以这样一脚踏两船,大哥哥你说对么”
“你说得很是。”傅卓言依旧是挂着淡淡的笑意,颔首道。她一个闺阁姑娘,能够想得这么深远,已然让傅卓言感到有些不可思议了。“这些话由你来同祖母说确实不太妥当,不过我想祖母应当也虑到这一层了”
傅采蕴已经想过了,如果傅卓言不肯相帮,她就拿之前帮他们俩牵线的事来逼他还这个人情债。但现在看来似乎已经不需要了。
“那个镇国公世子我也有所听闻,是个才俊,而非纨绔。应当是个良婿。你愿意为了家族牺牲自己的利益,倒是让我觉得很欣慰。我的五妹妹真是长大了。”没想到这样的事,竟是由她主动提出。
她只是想一心一意等穆峥回来,却被傅卓言想得这般高尚,倒真让傅采蕴有些心虚了。
镇国公世子虽好,但自从有了穆峥,其他人在她眼中,再非良配。
作者有话要说
、荣郡王府的婚宴
当日晚上,傅卓言就到了文昌大长公主的屋中,并且在里头待了许久。第二日,镇国公夫人就来了。
这镇国公夫人速度这般快,更是佐证了傅采蕴觉得这件事里头有猫腻的想法。不过幸好,早了一步她不由得吁了口气。虽然她觉得她虑到的东西祖母也应当思虑到了,但没准有些东西她没思虑到呢总而言之,有大哥哥帮忙劝一劝总是好的。
最后,事情还是如她所料,文昌大长公主以慧阳郡主还年幼,暂时没有将郡主嫁出去的想法为由推辞掉了这门亲事。
这段日子,在皇都也没有什么可喜的事情发生,但荣郡王与端和郡主的婚礼,也可算是一个。
傅采蕴本是不想去观礼的,毕竟她也不想再同端和郡主,也就是荣郡王妃再有什么交集。这个人真心勾不起她什么美好的回忆,想来自己受这么多委屈,或多或少都是拜她所赐,傅采蕴就真不想见到这个荣郡王妃。
厚厚的胭脂水粉掩盖住了荣郡王妃的本来面目,傅采蕴不能从她面上看出喜怒哀乐。自己捅下的篓子,自然就得自己来承担。不过想来荣郡王妃并不会觉得这一切是自己的过错。
因为当她见到傅采蕴时,眼里依旧带着深深的敌意。那并非浓妆艳抹可以遮盖的。而自己也不想见到这个荣郡王妃,便就寻了些理由到了外头去。
“慧阳郡主,我的姐姐想请郡主到房里说说话,不知郡主是否方便”一把软糯的声音在身侧响起,傅采蕴回过头,见是一个比自己年纪稍稍小一些的姑娘。她记得,这是荣郡王妃的胞妹易安县主。不同于长姐像父亲,她更像母亲。易安县主看起来个头明显比荣郡王妃要小许多。而且这个妹妹并不如嫡长女荣郡王妃这般受襄阳王宠爱,大多时间都是在皇都陪着母亲。她的体格就如母亲一般弱小,一点也不像父亲与长姐。
傅采蕴早已离开了房间,而其他女宾也多数留在宴席上。此时此刻,新娘房间里头应该没有什么人。
这里是荣郡王府,既然郡王妃开口相邀,这点面子傅采蕴到底要给,她也就跟着易安县主去了。
今日是荣郡王与郡王妃的大喜日子,傅采蕴自然不想闹出些什么事。就算自己没有吃亏,闹得没脸的是荣郡王妃也不好,毕竟这婚事是穆峥推动的,这荣郡王要怨,不就怨上穆峥了么
见了一脸浓妆艳抹的荣郡王妃,傅采蕴福了福身,并没有主动挑话。想来她若是说一些祝贺端和郡主成为荣郡王妃的话,想来只会火上浇油。
荣郡王同穆峥相比,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的嘛
身份自不必提。听说荣郡王也是个有些抱负的人,傅采蕴还以为他是个遗腹子,生活总是艰难一些。加上他比较上进,应当是勤勤恳恳的读书人。而在她的认知中,读书人想来是个清秀温文的群体,哪知这荣郡王竟然胖得跟头猪一样
傅采蕴真不知是幸灾乐祸还是同情荣郡王妃好了。穆峥也真够狠的,找个正常一些的人家将端和郡主嫁过去不就好了么还非得跟寻仇似的去寻来这样一个土肥圆的郡王
她承认,在见到荣郡王那一刻,她很不厚道地笑了。
当然了,若是正常一些的公子哥,没准还真就不愿意接下这样一个烫手山芋了。在外表上,穆峥简直完胜荣郡王。傅采蕴不知道荣郡王的智商如何,是聪明人抑或是跟他的郡王妃一样蠢,但他那肥头大耳的模样,实在很难让人有在他身上用机灵聪敏这样的词的欲望啊
事实再次印证了,跟穆峥作对,下场通常都会比较惨,区别不过是惨的程度罢了。仁义道德什么都丢开不管,反正你让我难过,我让你更难过。
要嫁给这样一个猪头,荣郡王妃的心情又如何能好她虽不至于貌若天仙,可也不必沦落到这个地步吧加上她又有这样煊赫的家世,都可以碾压荣郡王了。可襄阳王府的嫡长女最终竟就沦落到此等地步成为了皇都的笑柄
荣郡王妃喜欢的是少年将军这一类英姿勃勃的男子,最终却嫁给了这样一个好像一辈子都注定与雄姿英发无缘的夫君,叫她如何能忍
但任凭荣郡王妃再哭再闹,如今木已成舟,要思考如何继续过好这日子才是上道。就算心里有一万个不乐意,但在这明面上的事,荣郡王妃可绝对不能输,这最后的尊严,她必须得守住。虽然她不太懂为何傅采蕴想要特地来见自己,难不成是来取笑羞辱自己
但她决定了,她不能输给眼前这个女子。
“你特地前来,是想看看我如今落得个什么光景么那你就大错特错了郡王爷是个上进懂事的,前途必定是无可限量的。倒是你你以为自己真的坐实了秦王妃这个位子么就算秦王认定了你,他此番到深入暴乱的腹地,你以为他真的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地回来么”输人不输阵,她心里就是再怎么怨恨这桩亲事,但米已成炊,这婚事已经势在必行了,她只能强打精神,告诉傅采蕴自己会有一个好的前程。
她就不信,眼前的这个姑娘真的那么幸运虽然被穆峥这样狠心对待,荣郡王妃对他已然恨大于爱,但无疑,穆峥的确很符合她心中理想夫君的形象。加上他率军深入沧州,更是让他的形象看起来更加高大英武了。这样的良人怎么就便宜了傅采蕴
“这种事自然不由你我决定。但今日是郡王妃的大喜之日,还望郡王妃为自己积些德。”傅采蕴挑了挑眉,“这是郡王妃的好日子,还望郡王妃谨言慎行。”
荣郡王妃觉得她跟傅采蕴说话,三句之内就会大为光火。她紧紧地捏着手中的喜帕,想起家里人的话,只得将怒意强忍下去。
今后你嫁入郡王府,就是郡王妃了,可不能再时时都像在襄阳王府那般任性了。以后再也没有人会帮你收拾烂摊子了
今后自己成为了荣郡王妃,得到襄阳王府的庇佑自然就少了些。虽然她不太将那荣郡王放在眼里,但到底是学会了三思而行,比之前冷静了些。
荣郡王妃的心理历程,易安县主最为清楚了,也就上前劝解了几句。现在秦王正受宠,皇帝对他委以重任,他也自然而然顺理成章地成为皇都的宠儿,姐姐就算巴不得他去死,也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诅咒他啊
易安县主连忙亲自给两人斟茶递水,又继续从中斡旋,在慧阳郡主面前刷一刷好感。见两人似乎都达成共识一样不主动挑刺了,才重新露出了微笑。
她之前就劝过姐姐,这慧阳郡主就算做不成秦王妃,也不是个可惹的人。“姐姐现在已经嫁入郡王府,就该事事以夫家为重,不可再这般随心所欲了。姐夫自小没有父亲,就已经是事事艰难了,你也得多为他想想。既然今日陛下与秦王能叫他风光,明儿也很可能让他一无所有。现在看来,慧阳郡主是个能够在秦王面前说得上话的,跟她处好关系,也没什么坏处不是”
可她那长姐也真如她所料这般不成器。明明她就是个从小作威作福惯了的人,又怎么能够叫她学会什么叫能屈能伸呢也别想着让她跟慧阳郡主打好关系了,只消不继续恶化下去,那便谢天谢地了。
没办法,这些事靠她是靠不上了,只能靠自己。
气氛有些尴尬,易安县主很贴心地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这场对话。在她将傅采蕴带出去之后,还很体贴地代替荣郡王妃给她道歉,“郡主,我这姐姐向来都是有什么说什么,郡主可千万别放在心上,姐姐并没有冒犯秦王殿下的意思。”
荣郡王妃真就以为自己嫁入宗室有多高贵呢也不看看这个荣郡王是个没底气的,若论起背景硬,还不如在襄阳王府做嫡长女的时候硬呢
荣郡王没什么背景和后台,自然就好拿捏了。秦王能让他风光,也能让他跌入深渊。这样一个教训,她不是已经很深刻地尝到了么
就算不是当事人的易安县主,都已经尝到了这件事带来的恶果了。姐姐是靠不上了,母亲不管事,父亲更是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多少次。自己的幸福,还是得自己争取。
傅采蕴轻声一笑,“罢了。你还是帮着劝劝你的长姐,收一收她的牛脾气,要不然最后害的,也只是自己。”
这话易安县主再明白不过了。她不是被父亲宠着长大的,而是像母亲那般从小便羸弱瘦小,也无怪她不得襄阳王的欢心。而比起荣郡王妃,她受皇都的礼仪习气束缚更多,比起长姐也更懂人情
世故些。
诚然,就算是嫡出姐妹,见到长姐这般飞扬跋扈骄傲如火,易安县主心中是嫉妒的。当时她就想,姐姐这般骄纵,她倒要看看,未来的夫君会如何待她
在端和郡主偷偷跑去找七皇子时,她的胆大妄为真是让易安县主大开眼界。这个长姐向来都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因而易安县主不由得想着,这姐姐该不是命这么好,真的当上七皇子妃吧
可没想到,最后端和郡主落得的结局却是让易安县主这样啼笑皆非。但比起嫁入荣郡王府,其实易安县主更加宁愿她嫁给秦王。
襄阳王府的嫡长女如不能风光荣华,她又会如何呢
作者有话要说 温馨提示一堆神转折即将出现qaq
、清誉
刚被易安县主领着回到了招待女眷的偏厅,傅采蕴就觉得有些眩晕了,差点站不稳,脚步也有些踉跄。易安县主一把扶着傅采蕴,关切地问“郡主,你怎么了”
“我没事。”傅采蕴摇了摇头,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竭力使自己清醒一些。
傅采芙看着姐姐有些异样,也跟着上前,“姐姐,你怎么了”
傅采蕴对她笑了笑,却只觉得头脑发昏。莫非是荣郡王妃房里的熏香太浓了么易安县主倒是有些关切地问“郡主,需要我请大夫么如若郡主觉得不适,或许先回府比较好,就算姐姐知道了,也会体谅郡主的。”
傅采芙见她脸色苍白,也帮着劝道“姐姐,你还是别逞强了,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家歇一歇吧”
傅采蕴抚着额,将目光转向易安县主,视线在她脸上停留了几秒便转开了。她抬起嘴角,轻轻一笑,便也顺水推舟不再推辞了,何况她真的有些发晕,也不想久留。这便同甄氏打了招呼,自己先一步回府了。
为何自己从荣郡王妃屋中出来没多久就感到不适了但荣郡王妃一直在里头待着,可是没什么不对劲啊而易安县主与自己一同入屋一同出来,怎么一点异样都没有
难道里头有什么,是只能够针对自己一个的么
琉冬扶着主子上马车,傅采蕴的脸色看起来苍白得很,似是强打精神的,心中正是担忧。不料马车却走得飞快,车夫似乎压根没有顾及到傅采蕴的不适。
因为心疼主子,琉冬也有些恼了。“慢点儿郡主不舒服呢”
谁知外头却没有丝毫反应。
琉冬正是惊疑,又将目光转向车窗外,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外头荒凉阴暗,连人家都不多,哪里是她们来时的路
“停车,将马车停下来”琉冬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她最是细致,虽然不如惜夏反应快,但到底也知道发生什么事了自家主子竟然被人算计了
一旁的傅采蕴看起来昏昏沉沉,脸色苍白仿佛随时要晕倒一样。琉冬又慌又急,只感觉深深的恐惧主子招谁惹谁了竟然有人这般心狠
这这也太歹毒了这样将她劫走,那不就等于毁了她么琉冬顿时觉得心凉飕飕的。
但她却无能为力,只能在一旁看着干着急。往最坏处想,琉冬知道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自己主子可能将来要面对些什么,不由得手心冰凉。她自幼就跟着傅采蕴,主仆情谊深厚。而且托主子的福,自己也过得不错。如若主子不好,自己又怎么会过得好呢
这时候,一只手按在她轻轻颤抖的手上,琉冬抬起头,正好对上傅采蕴的眼。
虽然傅采蕴的脸上也明显带着几分紧张,但她依然朝琉冬摇了摇头,似乎在示意让她宽心些。
“哐当”一声,马车猛然停下。两人猝不及防,差点就被摔了出去。
傅采蕴撩开帘子,见到来了一队官兵将马车团团围住。她的嘴角轻轻勾起,心里的一块心头大石才终于放下。
“郡主郡主你快醒醒”看见傅采蕴软软地倒下,满额头都是虚汗,琉冬惊惶道。
沧州的动向,牵动着整个皇都的心。因为它早已不仅仅关系着河北的黎民百姓,更是影响着前朝的权力格局的更迭,以及储位之争。
对于温贵妃而言,真有一种成败在此一举的感觉。虽然这样说似乎也夸张了些,但她能明显感觉出,皇帝似乎正向世人传递出太子并不受宠的信息。
这是温贵妃最为忌讳与害怕的事。她可以不做宠妃,可以不受皇帝待见,但她不能丢掉贵妃之位。因此在本不该干政的后廷中,温贵妃依然密切地关注着沧州的一举一动。
秦王与邓将军的部队的确势如破竹,逼得叛军节节败退。但南山的天然屏障,这支军队还是无法攻克。
这是最后一个机会了今上对秦王的表现显然是颇为满意的,如若真的让秦王凯旋而归明明是夏日,温贵妃只觉得寒彻入骨。
不可以她不能回到从前在福云宫的日子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太子一步步失宠,最后被废。
皇帝一向都不太喜欢太子,温贵妃心知肚明。是以魏王才这样不安分守己。现在倒好,秦王也长大了,偏偏也是跟太子唱对台戏力量这种东西一向都是此消彼长的,温贵妃又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魏王与秦王势力壮大
虽然温贵妃不懂军事,但她也知道两军实力悬殊,秦王的军队攻克南山也是迟早的问题。秦王与邓将军不想尸横遍野,损兵折将得太过厉害,这才在南山下盘踞许久。
这依然是个僵局。秦王确实是想要亲自披甲挂帅率兵上阵,初生牛犊不怕虎,意气风发的少年人,根本就没想过贪生怕死这一层吧
若不是被邓将军还有其他亲信将领阻止,恐怕秦王早就骑上战马了。
温贵妃也不用这么担惊受怕寝食难安了。难怪太子才这般想要扰乱穆峥的心神,为今之计,只要穆峥愿意披甲上阵,一切就能按照太子的计划来走了。
温贵妃不懂什么军事布防,但通过仔细斟酌太子当日对她说的那一番话,她想着那便是最好的方法。
在魏王身上掀不起什么大风浪足以让千里之外的秦王不得不早日结束行程,薛德妃也是。而秦王在乎的东西似乎也不多,因而在那个慧阳郡主身上做文章,的确是比较可行的。
虽然温贵妃一直怀疑那个慧阳郡主是否真有这般大的能耐,能够对穆峥造成这样大的影响,但根据太子的话,她似乎真的有。
总而言之,现下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什么法子都试试了。
想要将慧阳郡主许配给镇国公世子,这个法子似乎不太行得通。她已经收到消息,镇国公夫人亲自到英国公府,想要与文昌大长公主商议镇国公世子与慧阳郡主的亲事,却被文昌大长公主以慧阳郡主尚未及笄,年纪还小,文昌大长公主舍不得让孙女这么早就嫁人为由拒绝了。
事情压得比温贵妃想得还要快,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散播出去。
这一种方法似乎行不通了,但温贵妃并没有因此而死心。如何能在皇都闹出些大风浪,让千里外的穆峥知道,并且方寸大乱,掉进圈套呢
要想一个比慧阳郡主嫁人更为严重的法子,足以轰动整个皇都,继而传到千里之外,成功打击穆峥。
就这样,温贵妃想到一个简单粗暴又十分有效的法子――毁掉慧阳郡主的清誉。
即便是远在千里,穆峥受到的打击也必定是巨大的。
这个七皇子自幼就率性而为,喜欢的东西那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要是让他知道他的未来王妃出了大事,可能无法成为他的王妃,他会不会撒起野就不管不顾跑回来了又或者是回到皇都之后闹个翻天,冲销了一切他在沧州立下的功劳给皇帝带来的好感不论是哪一种,都是温贵妃喜闻乐见的。
温贵妃无法准确估计穆峥的反应,但到底能够估计出这种伤害对他而言的确不可小觑。或许这样,就能如太子的部署,让穆峥归心似箭,从而一步步踏上太子为他铺好的路,踏上一条不归之路。
而因为之前许美人的事,温贵妃确实是不怎么喜欢慧阳郡主。这样聪明的丫头,还有这样显赫的家世,要是变成了秦王妃,那对秦王的助力不就无法估量了万一秦王真的完好无损地归来,慧阳郡主真的成为秦王妃,秦王有一个这样得力的岳家,岂不更加成为太子的心腹大患
“娘娘的意思”听着温贵妃的谋划,程衣也不由得脸色微变,但她赶紧低下头不让温贵妃觉察自己神色的变化,“程衣明白了。”
太子培养出来的死士,温贵妃的确用得很放心。这从许美人乃至其他或大或小的阴谋算计里头可以窥出一二。多亏太子用人有方,就算事情失败了,却依然牵扯不到温贵妃与太子身上,可以推得干干净净。
这就是温贵妃的自信心来源,就算这件事的后果不堪设想,她还是有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但千算万算,温贵妃却最终百密一疏。
谁想到,她的身边竟然有一个叛徒而且还是她最为信任的人
在兰露被秘密处死后,接替她的位置成为温贵妃心腹宫女的就是程衣。
温贵妃想来绞尽脑汁,都想不到程衣会是薛德妃派到碧云宫的卧底吧
“那个温氏,简直胆大包天,不知死活”程衣在碧云宫跟温贵妃密谈完,又提出许多善解人意的见解后,转身便一溜烟地到了丽华宫。
愚蠢的女人薛德妃一听,本是无比震怒的。想来温贵妃自以为高枕无忧,前头排着一堆替死鬼,这才这般有恃无恐的吧定然是前路让她走得太顺,所以她压根不懂得什么是害怕,一个公主的女儿,好好的一个姑娘家,竟就要这样毁了人
如果换了其他的姑娘,薛德妃可能只会一声冷笑,但这姑娘明显就是二儿子看上许久的人,将来的二儿媳妇啊。这样清清白白的儿媳妇差点被毁掉,这让薛德妃如何能忍
不过还好,温贵妃虽然歹毒,却是个蠢货。仔细一想,这倒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等了那么久,等的不就是这一刻么
如今,终于到了时机成熟的时候了。
冷静下来后,薛德妃冷笑一声,亲笔写了封信递给身侧的魏嬷嬷,“去,将这封信递出去给魏王,要保证万无一失。”
作者有话要说
、灭顶之灾
魏王又救了傅采蕴一次。
这一次可比方才那一回要严重多了,慧阳郡主被送回英国公府时是昏迷不醒的。当然,这一回倒非魏王亲自将慧阳郡主送回国公府的,但从那个皇都禁军中负责屯守城门的霍校尉口中得知,他是得到魏王的授意,才当场截住了这辆马车。
幸好马车还没走远,离开荣郡王府也没有多久,要不然慧阳郡主这样昏迷不醒,就算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也跳入黄河洗不清了。
遗憾的是,那个马车夫在被逮住后立马就自尽了。霍校尉一时也不知道这马车夫是何许人,但很明显,这个马车夫是个顶包的。原来的马车夫被弄昏后丢在了隔着荣郡王府的两条巷子开外。
慧阳郡主被蓄意谋害未遂,令整个英国公府上下大为震惊。文昌大长公主当晚就大发雷霆,直接入宫去找皇帝,直言自己的孙女受了天大的委屈,要求皇帝给她的孙女讨回公道。
受害的到底是皇帝的外甥女,竟然有人这般大胆地去害慧阳郡主,简直视皇家和宗室于无物加上光启帝本身也挺喜欢那个小姑娘,又禁不住文昌大长公主的诉苦,当即下令让刑部加紧搜查。但若是没有一些斤两的人,恐怕也不敢动慧阳郡主。是以皇帝又接受了魏王的进言,下令大理寺协理,以尽早破案,稳定人心。
“姐姐,都是我不好当日就不应该让你自个儿走”傅采芙坐在床沿。虽然这件事与她无关,但发生意外的人却与她这般密切相关,傅采芙知道这件事之后,简直吓得魂都丢了。旁边的傅采蕴瞧着倒是比她还淡定一些。
“有惊无险,我这不就安然无恙么”这场面突然变得很诡异,受害者反倒开始安慰受害者亲属了。
之前傅卓林也陪了她坐了许久,傅采蕴看得出,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傅采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自责。有哥哥在旁边陪着,傅采蕴的心情已然平复了许多。现在才反过来叫傅采芙别太担心。
“五妹妹,我一定会动用我所有的关系帮你查出这个真凶”与傅采芙一同前来慰问的傅卓琛义愤填膺的样子真是逗笑了她。那可是未来的秦王妃呢怎么着也得保护好不是
“你放心,我会擦亮眼睛,好好看看那个害我的人会落个什么下场。”虽然傅采蕴的双眼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无神,但她的眼睛来回看着傅卓琛与傅采芙,却是透着几分坚定。
说怕,其实傅采蕴还真的怕。虽然她在参加荣郡王与郡王妃婚宴时就曾经收到茉莉递过来的密信,知道了有人要冲着自己来,可她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以这样一种形式。
如若魏王没有事先收到消息,如若她真的毫无防备地上了那辆马车她甚至都不敢想下去。
确实让人心有余悸。
惊骇过后,取而代之的就是深深的愤怒。她从来没有想过,竟然有人要这样恶毒,要将自己往死里整。要是毁掉一个姑娘家的清誉那跟毁掉她的一生,也当真是没有什么差别了。
不管用尽什么法子,她都要将那个幕后真凶揪出来她要亲眼看着真凶绳之于法
荣郡王的母亲刘王妃不久前携了新进门的儿媳妇荣郡王妃一同来了英国公府,由于慧阳郡主是在离开了荣郡王府后就遭到毒手的,为表诚意,刘王妃带着儿媳妇,带了不少厚礼到国公府来看望傅采蕴。
但傅采蕴到底没在荣郡王妃眼里看到多少惋惜抱歉。
那一瞬间,她对荣郡王妃起了疑心。说到底,自己都是进了荣郡王妃的屋里才开始觉得不适,荣郡王妃确实嫌疑很大。但仔细一想,荣郡王妃虽然与自己不和,但看着也不像是一个会耍阴招的人。莫非她嫁进郡王府还不懂收敛么
虽然心存疑虑,傅采蕴还是将自己的疑惑告诉了文昌大长公主。反正这种事让刑部来查,应当比她查要好吧
这些天,英国公府多了些许客人,其中就有魏王妃。
太后也送了些东西到公府里来,还让人传话若是慧阳郡主恢复好了,便入宫来见她。
魏王妃在傅采蕴的屋中坐了许久,两人将屋中的丫鬟们都屏退了,没有人知道她们俩在里头谈了些什么。
但见魏王妃离开时,傅采蕴亲自将人送了出去,两人言笑晏晏,看着倒是亲密得很。
当大理寺的人找上了荣郡王府,要请荣郡王妃到大理寺一趟,荣郡王妃还是满腹疑惑,不知所以然。但到了大理寺,见到易安县主亲笔写下的状词,她这才知道,连自己都身不由己地被卷进这桩事件里头
不得不说,出了这样一档子事,荣郡王妃多少有些幸灾乐祸。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她都不想让傅采蕴那么轻轻松松地得到。现在让她吃些苦头也好,不然自己遭了那么多的罪都得不到秦王妃这个位置,就让那个人得来全不费工夫世上可没有这么便宜的事
她思忖着,这件事到底是发生在自己新婚之日,大理寺少卿想要请她过去也是情有可原。但等她踏入大理寺之后,荣郡王妃真是傻了眼了――她竟然被当做了那个下手的人
“慧阳郡主断定,她是在郡王妃的房中被下了药。根据慧阳郡主的证词,当时屋中只有郡王妃与令妹。本官请了令妹到大理寺来,这是令妹的证词。”
荣郡王妃一副状况外的模样,呆呆地接过了易安县主的证词,整个人登时就石化了。她那好妹妹,一母所出的嫡亲妹子竟然诬告她
虽然易安县主没有一口咬定这件事的幕后主使是荣郡王妃,但她的证词已经接近于要将自己往死里逼了什么她与慧阳郡主一直不和,什么在她房间里看到什么白色粉末那一字一句,简直都是在明示暗示地说这药就是自己下的。
那一刻,荣郡王妃真想亲手将那份证供撕得粉碎。
与自己的粗枝大叶不同,易安县主从小心思缜密,比自己要小心许多。荣郡王妃明白,若她能够说出在自己房中见过白色粉末,那便真是有。
假若傅采蕴说的是真的,下药的凶手真在自己和易安县主之间,那凶手是谁荣郡王妃自是心知肚明。
看来易安县主早留了一手,就怕东窗事发,因而早就在她房里埋好了自己的解药,她的毒、药就怕祸患到了自己身上,好准备祸水东流
自己一向胆大妄为,仗着有爹爹撑腰,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但妹妹不同,易安县主比自己胆小多了,这样一个妹妹,荣郡王妃还真的不太看得上眼。襄阳王妃为襄阳王诞下三个孩子,她有一个亲弟弟与亲妹妹。弟弟还小,但显然比较像自己与父亲。而妹妹胆小懦弱,印象中,她总是喜欢缩在自己的身后。虽然荣郡王妃也为这个妹妹出过不少头,但在她心里,并不那么看得起她。
而现如今,这样一个胆小怕事的姑娘,再次发挥了她懦弱的鼠辈性格,一出了事,就全往自己身上推真是让人恨不得一鞭子抽过去
但她说的话,别人能信么她与慧阳郡主不和,而且自己从不掩饰,想来总会有些人知道。她想要害慧阳郡主,动机看起来是有了。而易安县主跟慧阳郡主在荣郡王府有说有笑,这也是所有人看到的。
荣郡王妃率性而为,做事冲动不顾后果,这在皇都并非什么秘密。而易安县主腼腆胆小,谁又会觉得这样一个弱柳扶风般的姑娘会干下这么胆大包天的事
可一切都与事实恰恰相反,正是那个看起来腼腆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