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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_第46分页

作者:坐酌泠泠水 字数:14752 更新:2021-12-21 20:15:39

    大家闹哄哄的践行送别,显得对逝去的武安候爷不敬。即便是我。都是下衙后才听夫人说起才知道这消息的。你说,她老人家既然这样吩咐,我们怎还可能大嘴巴的四处张扬呢所以这事就一直没提。”

    罗维韬这么一说,沈立文就说不出责怪的话来了。

    他只能郁闷地道“本来我还想着跟宣平候老夫人他们一块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呢。没想到他们忽然就走了。”

    “倒是我考虑不周,没想到这一茬。”罗维韬自我责备道。

    沈立文更郁闷了,还得倒过来跟罗维韬道歉“是我没事先说清楚。错怪了你。”

    既然宣平候老夫人已经上京,沈家再呆这里就没了意思。当下连夜收拾,准备第二天就上京去。罗维韬假意挽留了一下,又命罗夫人和罗骞过来陪沈家人说了一会儿话,当晚还置办了丰盛的晚餐,算是为沈家践行。

    谁知那沈立文前几日便觉心头烦燥,喉咙发紧,睡眠也不是很好。他也没当回事,只以为上火了,喝了些清热解毒的菊花茶便了事。结果那晚践行,跟罗维韬喝了酒,到得第二天起来,只觉得浑身不舒坦,额上发起热来。

    沈夫人一看这样不行,赶紧道“老爷,你身子不好,我派人去跟表姐说一声,咱们改日再上京吧。”

    沈立文少年得志,一路官运亨通,惜命得很,自然不敢带病上路。

    他点了点头,又吩咐沈夫人“找个大夫来。”

    “这个不消吩咐,妾身知晓。”沈夫人柔声应了一句,转身去了。

    罗夫人虽恼沈家人看低她儿子,不肯跟她作亲。但为了儿子的前程,昨晚忍着气跟沈夫人周旋了一回。此时巴不得沈家人赶紧上路,免得呆在这里碍眼呢。却听得下人来报,说沈立文病了,今日不能启程,还要延医看病,她顿时在心里骂了一句报应,面上还得装出一副关切的模样,到客院来过问此事,又忙忙地请了郎中来。

    平素罗府的主子生病,都是请前面街上的一位姓谢的郎中来看病。这位谢郎中五十多岁年纪,是丁郎中的徒弟。丁郎中七十来岁了,早已在家里安享晚年。只有谢郎中治不好的病又求到门上去,他才会出手帮看上一看。

    看到这话,大家可能要问了,罗骞的病,当时谁都看不好,结果给夏衿一下就治好了。夏衿的医术高明,罗府的人都知道才对。为何府上的人生了病,还是请谢郎中而不是请夏衿呢再不济,也应该请夏正谦吧

    这全因夏衿太过年轻,给人一种“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印象。即便她将罗骞从死神手里救了回来,又一剂药把王翰林夫人的病给治好了,但十四岁的半大孩子,实在让人不放心,总怀疑她治好那两例病症,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而不是真的有本事。

    至于夏正谦,他给罗维韬和罗夫人的印象却不怎么好。在给罗骞治病的过程中,他表现得完全不行,还不如他年少的“儿子”有本事。

    而这谢郎中,虽在罗骞那一例医症上他失手了,但平时治些小病小痛,他倒是能手到擒来、药到病除的。找这种相熟的郎中来治病,首先就是放心。治不好,他至少治不坏,不会因为失手而把人给害死。一个字,那就是稳

    罗夫人虽然对沈立文有意见,却还是派人去找了谢郎中来,给他看病。

    谢郎中看了病拿了脉,道了一声“无碍,实热之症,我开个清热解毒的方子,吃两剂就没事了。”说着开了个药方,便自去了。

    沈夫人听了便放下心来,忙忙地叫人去抓药,又亲自去煎了来,给沈立文服下。

    却不想,两剂药下去,沈立文的病不但没好,反而更重了。此时面热目赤,额头发热。暮春的天气,他穿着一件单衣还直嚷嚷热,吩咐下人开窗开门,让凉风进来。

    “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夫人皱眉,心里对罗夫人生了疑。

    她怀疑表姐心有不满,唤个医术不高明的郎中来给自家老爷看病。

    虽说知道自家表姐性子最直,虽脾气不好,害人的心是没有的。但这一旦生疑,她那不好的猜想怎么压都压不住。

    她干脆派了下人出去打听这谢郎中的身份。

    待得下人回来禀报,得知谢郎中算是城里公认的好郎中,临江城官宦人家都找他看病,沈夫人这才放下心来。转而又发愁这城里最好的郎中都请来了,也没把老爷的病给看好。接下来可怎么办呢

    要不,去省城试试

    她把这话跟罗夫人一说,罗夫人就道“除了谢郎中,就数他师父丁郎中医术好了。但丁郎中年过古稀,几乎已不出诊了。除了他们师徒两人,我倒是知道个郎中,医术甚是高明。只不知你愿不愿意用。”

    “什么郎中”沈夫人疑惑地问道。

    “就是治好我家骞哥儿那个。他不光治好了骞哥儿,还将宣平候府姑奶奶的病也治好了。”

    沈夫人眼睛一亮“这郎中在哪儿快快派人去请了来。”

    罗骞的事情,她隐隐听说过一些,只知道是一个名不经传的郎中给治好的。原先见自己误会了罗夫人,罗夫人对这位郎中又只字不提,她还以为那位在外地,不好请,所以她便也没有提及。

    罗夫人道“他家就在附近,我派人请了他来。”说着便唤丫鬟,“让于管家去夏家请夏公子,就说咱们府上姨老爷病了,让他马上过来看病。”

    丫鬟应了一声,出去找了于管家,把这话转告给他。

    于管家这段时间做事情小心翼翼,盖因罗骞那日从酒楼回来,虽没惩罚于他,却也一直没有理会他,这让他的心一直悬着,生怕哪天就惹了罗骞,让罗骞把他从管家的位置上撸下来。

    听得罗夫人派他去夏家请“夏公子”,他心头一喜,飞奔着赶紧去了。

    虽说他决定不管公子的情事了,但当初给自家公子治病的到底是夏公子还是夏姑娘,他还是想弄明白的。现在这么一请,他立马就能知道会治病的是谁了。

    这时夏衿并不在家,而是在酒楼里呆着。于管家去到夏家将事情一说,夏家的管家罗叔就为难了,对于管家道“你且稍等,我去禀报了老爷太太。”

    夏祁去了崔先生家,夏衿又整日扮成他的样子出出进进,别的下人能瞒着,管家罗叔却瞒不住。而且他还知道,外面医名盛传的“夏公子”,其实是自家的“夏姑娘”。

    罗叔一面派人去医馆叫夏正谦,一面进了内院,将这事跟舒氏先说了。

    “这个”舒氏一听也为了难,半晌方道,“还是等老爷回来定夺吧。”

    正文、第一百五十二章 方子

    不要说素来没主意的舒氏,便是夏正谦,听到罗叔把情况一说,也为了难。

    末了,他叹一口气道“你跟于管家说公子出去了,然后派人立马去华坊街的岑家酒楼,请公子直接到罗府去。”

    “老爷,要不你去罗府看看吧。”舒氏道。

    夏正谦苦笑着摇摇头“虽说这附近的住户已认可了我的医术,但那些衙门的老爷们,有病还是找谢郎中看的。如今罗府请的是衿姐儿,我不请自去,怕是要受辱。受辱还是小事,就怕得罪了罗府,反而惹祸。”

    舒氏也没了主意。

    罗叔见两人再没别的吩咐,赶紧出来,一面派人去华坊街找夏衿,一面去了招待于管家的小厅,将夏正谦的话说了。

    于管家站了起来“那我先回去回复夫人,免得他们等得心焦。”

    于管家回到罗府,刚一进门,就感觉不对。后退一步,转头朝门房看去,便见罗骞坐在那里,正兀自喝茶。

    这是来等夏公子

    于管家踌躇着是上前打声招呼呢,还是装着没有看见,罗骞就已抬起头来,朝他这边看过来了。

    “公子。”于管家只得笑着上前行礼,又道,“夏公子没在家,在酒楼那边,夏家已派人去请了,会直接过来,小人回来等着。”

    他以为自己撞破了罗骞过来等夏衿的心思,罗骞会恼羞成怒,却不想罗骞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脸色都不红一下,就低下头去。继续喝茶,跟前两天一样,根本不搭理他。

    于管家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站在那里十分尴尬。

    而旁边守门的人和乐水都奇怪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事,导致公子对他如此冷淡。

    好在没一会儿。夏衿就来了。解了于管家的尴尬。

    有罗骞在,于管家也没往前凑,只站在原地。打量着夏衿。只一眼,他就弄明白了,这位穿着青色长衫的夏公子,正是女扮男装的夏姑娘。

    莫非。当初救了自家公子命的人,也不是夏姑娘

    他带着这个疑虑。再次打量着夏衿。

    只见这位夏姑娘,容貌虽不十分出色,但就这举手抬足间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和气度,不知比沈玉芳和朱心兰等闺秀强多少倍。便是与罗骞相比也毫不逊色。回想起女子装扮时的夏衿,两人站在一起,竟然十分般配。气质和气场都十分契合。

    于管家不得不承认,除开身份门第。这位姑娘没有哪一处是配不上自家公子的。

    夏衿和罗骞很熟了,熟到互相倾心,因此见了面,两人都没什么废话,夏衿直接问他“怎的请我来别的郎中有没有看过开的什么药”

    然后就见罗骞脸上没有丝毫的诧异不解,平平淡淡地答道“原是请谢郎中看过的。因身热目赤,开的大黄、芒硝、枳实、厚朴等药,吃了却不见效,病情似乎更重了。丁郎中年事已高,很少出诊,我娘便推荐了你。”

    夏衿点了点头,跟着罗骞往里走去。

    于管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背影,心里斗争得厉害,不知自己应该倒向公子帮他娶夏衿,还是应该继续帮夫人劝阻这段没结果的恋情。

    “于管家,您还有什么吩咐”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于管家瞥了恭敬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守门人,瞬间拿定了主意。

    他将背脊挺得笔直,摆手道“没事。”说着,快步追着罗骞和夏衿去了。

    罗骞和夏衿走得很快,等管家追到他们时,他们已走到客院门口了。

    为了表示自己对父亲病情的担忧,作子女的须得对治病的郎中也礼遇有加,出门相迎。沈玉芳和沈玉婷是女流,不便出来,此时站在门口相迎的,是沈家的独子沈鸿飞。

    看到表哥伴着一个少年郎有说有笑地走进来,沈鸿飞呆了一呆,下意识地叫了一声“表哥。”

    罗骞摸摸他的脑袋,转头看了于管家一眼“进去通禀一声。”

    受冷落几日,此时忽然得了公子的吩咐,于管家差点喜极而泣,忙应了一声,快步往里走。

    他明白,虽夏衿打扮得像是男人,但毕竟是女子,还是自家公子心爱的女人。任何的不雅情景,都是不能让她看见的。罗骞名义上是派他进来通禀,实则是来检查一下内务,别让夏衿看到沈老爷衣冠不整。

    这时空的男女大防并不像中国古代那么讲究有郎中来看病,女眷需得回避。当初罗骞生病,夏正谦和夏衿出诊时,罗夫人就仍然呆在屋里的。

    此时沈夫人也不曾回避。心里挂着丈夫的病情,听得郎中来了,她直接走了出来,想说几句客套话,拜托郎中给自家丈夫看病时尽心些。

    然而一打照面,她就愣了一愣,然后疑惑地看向罗骞,不明白为什么说郎中来了,他身边却只有一个少年郎。

    罗骞赶紧介绍道“表姨,这就是夏郎中。”

    夏衿是七窍玲珑心,一看沈夫人这样子就知道罗夫人并不曾介绍她的具体情况。

    那日罗府宴,她跟沈夫人是见过面的。但此时她用的是“夏祁”的身份,两人便算是第一次见面。

    她上前作了个揖,唤了一声“沈夫人。”

    沈夫人没理她,而是转脸看向罗夫人,满脸地不可置信“表姐,你给我相公请的就是这位小哥儿”

    罗夫人点点头,提醒一句“我家骞哥儿当时病得连京中御医都治不好,是夏公子几剂药就救回了他一条命;王翰林夫人的病,也是夏公子给治好的。”

    沈夫人张了张嘴,似乎有话要说,但终是生生把话咽了下去,脸色却因此而有些发沉。显然她心情并不好。

    她对夏衿冷淡地一点头“那你去看看吧。”

    罗夫人眼睛微微眯一下,不过并未作什么表示。

    于管家此时已从房里出来了,冲着罗骞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祁弟,请。”罗骞对夏衿作了个手势。

    夏衿进了屋子,便看到窗子大开,床边还有个小厮拿着把蒲扇不停地扇着。倚靠着坐在床上的沈立文,此时只着一件单衣。仍是一副烦燥不安的样子。拉着衣服的领子不停地抖着,似乎这样就能更凉快一些。

    “表姨夫,我给你请郎中来了。”罗骞又指着夏衿介绍道。“这是两个月前救我的郎中,姓夏。”

    说着他又转头对夏衿道“祁弟,你给我表姨夫好好看一看。”

    夏衿知道罗骞当而叫她“祁弟”,是在沈立文面前给她长面子。她对沈立文拱了拱手“沈老爷。我给您把一下脉吧。”

    夏衿的年轻,同样让沈立文诧异。但他城府要比沈夫人深。只看了跟进门来默不作声的沈夫人和罗夫人一眼,便对夏衿笑道“有劳了。”

    夏衿上前给他把了脉。

    “如何”沈夫人看夏衿收回了手,忙问道。

    她虽对这个小郎中没有信任感,但心里仍存了一丝希望。

    “并无大碍。”夏衿道。“我开个方子,吃两剂药就没事了。”

    沈立文和沈夫人对视一眼。

    这句话跟那谢郎中说得一模一样。

    沈家的管家见自家老爷和夫人都没什么表示,而这位夏郎中虽然年轻。却是罗骞亲自陪了来的,还称为“祁弟”。显得关系极不一般,对他不敬未免得罪罗家母子。他连忙道“夏郎中这边请。”

    他带夏衿到旁边桌前写方子,又让人给几人倒了茶上来。

    “给我也倒一杯。”沈立文见状,便对倒茶的下人道。

    那下人赶紧也给沈立文倒一杯。

    沈立文拿着茶杯,看了看,却没有马上饮用,把杯子放在了一旁。

    夏衿提笔开了方子,递给沈管家“药煎好后,放到井里冷却后再服用。”

    沈管家拿着方子有些发愣。他实没见过有这样的服药法。人家郎中,大都是嘱咐“温着喝”。

    沈夫人从袖子里掏出一锭碎银,看样子足有一两,对夏衿道“有劳夏公子了,这是诊金。”

    夏衿看她一眼,没有多说,接过银子道了谢,便开口告辞。

    “表妹夫你好生歇着,我们就不打扰你了。”罗夫人说了一声,也跟罗骞、夏衿一起退了出来。

    他们还没走出门去,沈夫人就将桌上夏衿开的药方拿过去看了,看了之后,“啪”地一声,一掌用力拍在桌上。

    罗夫人听得响转,回头来看,便看到沈夫人脸色铁青,样子十分难看。

    她虽跟沈夫人闹了龃龉,却总是亲亲表姐妹,感情还是有的。见状她吓了一跳,转身关切地问“表妹,怎的了”

    “你、你看他开的什么药”沈夫人将手上的纸抖得“哗哗”作响,“就这样的郎中,你还推荐给我,你到底是何居心”

    罗夫人的性子,最受不得激。而且在她心里,夏公子的医术是十分可靠的。这么久以来,她还没见夏公子做过什么冒失的事,说起沉稳倒比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弟还要强上几分。

    所以听得此话,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对沈夫人道“要是表妹不相信我推荐的人,大可不必让表妹夫冒险,这药方撕了便是。你看这城里有哪个郎中瞧得顺眼的,便请他来治罢。”

    正文、第一百五十三章 再请

    沈夫人气得发抖“相信你叫我怎么相信我家相公身热烦燥,实是邪热入侵,谢郎中即便开的方子无效,药理上总是对的。可你请这孩子开的什么药附子、干姜,这不是火上浇油吗不用两剂药,只一剂下去,我家相公怕是要去见阎王去了。你要是对前事不满,你打我骂我都行,何必拿我相公的性命开玩笑呢”

    说着,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罗夫人听得此话,也傻了眼。当时罗骞病了多时,延医问药长达几个月的时间,她即便再无知识,也知晓了些医理。沈夫人所说的话,她是很赞同的。

    她转过头来,问夏衿“这是怎么回事”

    在两个夫人争吵的过程中,于管家就一直注意着夏衿的表情。却见她从始到终,脸上都没什么表情,眸子沉静如水,仿佛眼前这两人的争执与她无关一般。

    如果夏衿这样,是因为对自己的医术自信,是胸有成竹的表现,那么罗骞也跟夏衿一样沉着,连眉毛都不曾抬一下,就耐人寻味了。他难道对夏衿的医术也这么有信心么

    夏衿听得罗夫人问话,看了沈夫人一眼,道“沈大人的脉相洪大而按之无力,实为假热之象,宜用刚燥之药。”

    罗夫人虽听不懂,但夏衿是她主张请来的,她就力挺夏衿。闻言对沈夫人道“听见没就这道理。要不是夏公子说的这样,谢郎中的药为何没效呢”

    “人家的药没效,至少不会治坏人。”沈夫人抖着手里的药方,“可这一副药下去,要是出了事。我就是把他的头砍了,又有什么用他负得了责任吗”

    罗夫人没有再争论,转身对夏衿挥了挥手“行了,你回去吧。病你也看了,药方你也开了,你的事就完了。至于人家用不用你的药,就不是你的事了。回吧。”

    夏衿从袖子里将那锭碎银掏出来。放到旁边的门框上,然后朝罗夫人和沈夫人拱了拱手,便转身朝外走去。

    罗骞也跟着往外走。

    沈夫人看夏衿这举动。气的不行,将手中的药方一扔,也不理罗夫人,转身进了门。

    要是按着罗夫人的脾气。此时非得呛沈夫人几声,然后拂袖而去。再不理沈家之事才对。但几日前的教训还在,为着儿子的前程,她强忍了气,吩咐于管家道“你且带一顶软轿。跟沈公子去丁郎中府上请一请他,看看他愿不愿意来。”

    待听得于管家应了,罗夫人便不再搭理沈夫人。转身回自己院子去了。

    因为前儿的事,罗维韬是不放心家里的。总怕自家夫人又犯左性,给罗府结个仇家。所以派了心腹罗忠在客院里守着,一有动静就去衙门禀他。

    罗夫人与沈夫人为夏衿发生争执,连“拿性命开玩笑”这样严重的话都说了,罗忠不敢怠慢,飞奔着去了衙门,把这事说了。

    罗忠以为自家老爷听了此事,定然会大骂夫人,责怪夫人不该如此得罪客人――成亲十几年来,夫妻俩为了这样的事,不知吵过多少架。却不想罗维韬听了,并未发怒,而是叹了一口气,道了一声“机缘如此啊。”

    罗忠不明白这话的含义,却又不敢问,只看着罗维韬,等他的示下。

    罗维韬沉默片刻,对下人道“夫人既让人去请了丁郎中,那就先这样吧。家里如有其他事,你再来告诉我。”说着挥了挥手,让他退下。

    罗忠有些傻眼。老爷对沈家老爷的看重他是清楚的。他不明白发生了这种事,自家老爷为何不回去安抚一下沈家,而是置之不理。

    不过作为下人,只需要执行主人的命令,并不需知道为什么。

    他唯唯地退了出去。

    回到罗府门前,正遇上沈鸿飞、于管家陪着一顶软轿回来,罗忠避在路边停了停,等一行人过去,便悄悄跟在了后面。

    丁郎中年事已高,能到罗府来已是给了罗府面子,所以于管家没让他在门口下轿,而是吩咐轿夫直接将软轿抬到客院门前,才停了下来,又亲自去扶了丁郎中出来。

    对于这位郎中,罗夫人也不敢怠慢的――家里有谁生病,还指着这位救命呢。听闻丁郎中进府,她也顾不得生沈夫人的气,匆匆赶了过来,对着刚下轿的丁郎中道“有劳丁郎中了。”

    看到罗夫人,丁郎中有些唏嘘,开口问道“令郎如今如何了”

    罗夫人笑着指着跟她一起过来的罗骞道“这便是犬子。”

    罗骞忙上前给丁郎中见礼。

    虽然他生病时,丁郎中没有把病看好,但对于这位德高望重的郎中,他还是极为敬重的。不说别的,为了病家性命,丁郎中哪怕年事古稀,不便再出门看诊,但有人求到门上时,只要身体还能动弹,他仍会出诊,凭这一点他就是个好郎中。

    看到罗骞玉树临风,神采奕奕,身体似乎是比生病前还要强壮几分,丁郎中连连说了几声“好好好”。

    外人面前,罗夫人也弃了先前龃龉,指着沈夫人给丁郎中介绍“这是沈夫人,生病的是她家老爷。”

    沈夫人忙笑着客套道“丁郎中,恁大年纪,还得劳烦您老人家出马,着实不好意思。”

    丁郎中觉得徒弟谢郎中已学到了他九成几的本事,谢郎中都拿不下的病例,他也不一定能治好,所以也没敢拿谢郎中来自谦,只说了一句“这是我们医者的本份。”

    丁郎中的儿子和丁管家一左一右扶着他进了屋里,屋子里沈立文早已在下人的服侍下倚靠在了床边。

    丁郎中也不多言,进了屋就给沈立文拿脉,然后对沈夫人道“我那徒儿开的药方呢,我看看。”

    沈夫人忙让沈管家将药方拿出来。

    看到沈管家从怀里掏出两张药方,辩认了一下后将其中一张递了过来,丁郎中问道“除了我那徒儿,还有谁来给沈大人看过病”

    沈夫人瞪了沈管家一眼。那张药方刚才她明明扔了,这老奴不知为何却把它捡了回来,还当宝贝似的藏在怀里。

    沈管家赶紧低下头去。

    罗夫人和罗骞都没有答话。

    当初罗骞生病,丁郎中出手都没有治好。后来夏衿治好了,城里都传为奇谈,都说夏衿的医术比丁郎中还要高。有这么一段,他们自然不好在丁郎中面前提起夏小郎中。

    见罗家母子不接话茬,沈夫人心里冷哼一声,笑着对丁郎中道“就是一个黄口小儿,不懂装懂,竟然给我家老爷开干姜、附子这些药呢。您说我家老爷的邪热都旺成这样了,再吃那种药,岂不是火上浇油,把人给烧坏了吗”

    “哦”听到干姜、附子两个药名,丁郎中明显来了兴致,对沈管家招招手道,“来,你把那张药方拿给我看看。”

    沈管家看了沈夫人一眼,见她没有反对,便从怀里掏出药方,递到丁郎中手里。

    他之所以捡这个药方,还宝贝似的藏在怀里,却是因为他不懂医,只单纯地觉得,谢郎中开的药没治好老爷的病,反让老爷的病加重了,那么跟谢郎中相反的药,没准就是治病的良方。

    如今看丁郎中对这药方感兴趣,他不由得生出了一丝希望,眼睛紧紧地盯着丁郎中,希望他能说出些道道来,治好自家老爷的病。

    丁郎中看清楚手中的两张纸上写着的药方,他抬起头来,指着夏衿那张药方问罗夫人“这是哪位郎中开的方子”

    罗夫人见避不过,只得硬着头皮道“就是治好骞哥儿病的那一位夏小郎中。”

    她相信,丁郎中定然是知道夏小郎中这个人的。

    果然,丁郎中一听,眼睛就眯了起来“是他”他看看手中的药方,又问,“他在哪里我想见见他。”

    “他家就在这不远处。如果丁郎中想见他,我叫他过来。”罗骞道。

    “好好,有劳罗公子派人去叫他一下。”

    罗骞转头看了于管家一眼“去叫夏公子过来,就说丁郎中想见见他。”

    于管家又能得罗骞所用,激动得什么似的,忙应了一声,飞也似的去了。

    “丁郎中,您这是”沈夫人不明白丁郎中这是什么意思。

    丁郎中抖了抖夏衿开的那张药方,问沈夫人“这张药方,你没给沈大人服用”

    “没有。哪敢呐,吃坏了怎么办”

    丁郎中点点头“谨慎些也是对的。”

    沈夫人见丁郎中也赞同自己,还以为自己的做法极对,心里舒畅了一些。不过惦记着丈夫的病,她也没心情再拉家常“还劳烦丁郎中给开个方子。”

    丁郎中抚了抚白白的胡子“不急,等夏小郎中来了再说。”

    沈夫人看看比自家祖父还要年长的丁郎中,也没敢再催,只得默默地陪在一旁等着。

    夏衿刚回到家,还没换回女装呢。听到于管家来,说丁郎中有请,她也不慌张,跟着于管家就到了罗府。

    正文、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服

    丁郎中听说夏衿极年轻,却没想到夏衿会年轻到这个地步,看到她时,大吃了一惊,问她“你今年多大了”

    夏衿一拱手“还差一个月就十五了。”

    这架空的时空,并不像中国古代那般,讲的是虚岁。她是实打实的将要满十五岁了。

    “”

    丁郎中没有说话,他在回想自己十五岁时在干什么,似乎还在拼命地背药书,并跟在师父后面打杂和辩脉吧他一个人独立行医,是十九岁;名声渐响,是到了三十岁左右。

    不过,这世上神童总是有的。大家都说是眼前这位小娃娃治好了罗骞的病,又说这药方是他开的,丁郎中自然不能去考校夏衿药书背得怎么样。对于医术不逊于自己、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人,即便还是个娃娃,丁郎中也是极尊敬的。

    他举了举夏衿开的那张药方,问道“你说说,你为何要开这几味药你没看见病人身热目赤,邪火上升吗你这一剂药下去,病人岂不因热发狂,上房越墙”

    他又举起谢郎中开的药方“这大承气汤,清热攻下,针对他这实热症,即便不好,似乎方向也是对的吧”

    沈夫人一听,露出深以为然的样子,神色中还带着些后怕。

    罗夫人的脸色也变了变。

    唯有罗骞,倒用怀疑的目光打量着丁郎中,倒似不怀疑夏衿的药有误,而是丁郎中自己对于这病都辩错了,医术并不如医德那么高一般。

    夏衿却仍然是那副不慌不忙的样子,对丁郎中一拱手道“此病阳气有暴脱之势。所以热趋于外,寒隐于里,外显假热,内有真寒。您看病人索茶而不饮,是身体根本不需要。既一杯水都不想喝,又如何能喝大黄、芒硝之类的寒凉之药病发于阳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寒药下咽。必重耗阳气,所以病人的病情才会加重;再耗其阳,阳气当绝。”

    “病发于阳反下之。热入因作结胸”丁郎中听到这话,细细品味之下,眼睛越来越亮,又问夏衿。“这句话是你自己总结的,还是在哪本书里看到的”

    “呃。”夏衿卡了壳。

    这是张仲景伤寒论里的句子。夏衿顺嘴就说了出来。这个架空时代,虽有黄帝内经,却没有伤寒论,她自不能说出张仲仲景的名字。以免这位看较真的老先生硬要察证出这么个人来。

    她只好道“是我胡诌的。”

    看在众人眼里,她刚才那一停顿,就成了不好意思。

    众人听到这里。又有些迷糊了。似乎丁郎中对于夏小郎中说的话很是赞赏啊,这是怎么一回事

    然而再看丁郎中。丁郎中却又恢复了刚才那质疑的态度,再问“你说了半天,一切都建立在你的假热真寒的结论之上。那我问你,你就从病人不想喝水看出他这病症的吗还是从脉象里也能辩出”

    夏衿微微一笑“丁郎中既说到这个,想来也明白脉症舍从的道理。”

    她扫了众人一眼,继续道“一般来说,脉象与症状是相应的,阳证见阳脉,阴脉对阴症,但疾病是复杂的,这就有脉症不相应的情况。病人如此大热之症,脉象相当洪大有力才对,然而它却无力,这就是脉症不相应,其中必有一真一假,或症真脉假,或为症假脉真。这就需要医者脉症舍从,而不能单为症、脉所误。”

    她指了指沈立文“如今病人脉象洪大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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