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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霖春_第28分页

作者:坐酌泠泠水 字数:14544 更新:2021-12-21 20:15:24

    他当自己人护着。否则您就自己个儿想想吧。

    如此一来,临江城里谁不愿意巴结讨好她呢宣平候府要做任何事,都不会有反对的声音了。他们几十年不回这里来,可这一回来,几句话就把这里变成了他们坚固的大后方,确定了自己一呼百应的地位。

    这份手腕,叫夏衿不佩服都不行。

    “这位是夏小郎中的妹妹吧”说完那些话,宣平候老夫人又把目光投放到夏衿身上。

    “夏衿给老夫人请安。”夏衿连忙上前,乖巧地行了一礼。

    “嗯,是个好孩子。”宣平候老夫人上下打量了夏衿一下,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废话,转头吩咐一个婆子,“把夏姑娘领到曼姐儿她们那里去,就说我说的,夏姑娘第一次来,对这儿还不熟悉,让她好好照应着,不许给夏姑娘委曲受。”

    “是。”那婆子应了。

    宣平候老夫人又转过脸来,对夏衿一脸慈爱地笑道“曼姐儿是我的孙女,跟你年纪差不多大,昨儿个骑马从京城来的,如今正跟着一群女孩儿在后花园里玩呢,你跟着这婆子找她去吧。”

    “是。”夏衿应道,又施了一礼,转身跟着婆子退了出去。

    夏祁担心地看了她一眼,见宣平候老夫人的目光转向他,忙将视线收了回来,眼观鼻、鼻观心地站在那里,一副听宣平候老夫人发落的样子。

    其实夏祁这副局促的样子,倒是歪打正着,正是大家印象里小门小户人家孩子参加宴会时应有的表现。

    要知道屋里这群女人,个个都是宅斗的好手,心眼子要比一般人都多。如果今天穿男装的是夏衿而非夏祁,她那大大方方、坦然自若的模样,必然会引起这群女人的怀疑,怀疑夏家设了个局给宣平候老夫人钻,非得派人去查出个六来才作罢呢。否则,哪家小老百姓家的孩子会如此有大家风范呢

    到时候,即便查不出什么来,宣平候老夫人怕是也不会再承夏衿的情了。这帮子人,最不喜欢的,就是心机深沉之辈,尤其是这心机深沉的还是地位比她们低很多的,没机会成为合作伙伴的人。

    所以此时,宣平候老夫人看到夏祁那局促的模样,心里是极满意的。她转头嘱咐罗骞道“夏小哥儿我可就交给你了。你带着他到外花园找你们那群哥儿玩去,可别淘气了。”

    罗骞答应一声,带着夏祁退了出去。

    出了院门,罗骞便问那带路的下人“今儿个都有谁来了”

    那人笑道“有知府大人家的二、四公子,同知大人家的大公子”数了大约有十来个名字。

    罗骞挑了挑眉。

    看来,这宣平候老夫人真是为他母亲撑腰来了。

    刚才厅堂里见到那群妇人,他还没什么感觉。毕竟官宦人家,还是极讲规矩的。小妾再受宠,再能干,娘家再有背景,也上不得台面,她们是不允许代替正室夫人到处走动应酬的。

    可庶子就不一样了。他们只要能干,会读书,言谈长相出众,就能够跟着父亲和嫡母出入各种场合,广结人脉。毕竟能干的庶子考了功名做了官,同样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比不能干的嫡子还要强上许多。他父亲罗维韬,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因此,临江城里不管谁家设宴,只要家里地位门第够格,那些公子小姐,不分嫡庶,都会一起请来的。

    可刚才这下人所报的人名里,明显可以看出,宣平候老夫人这次设宴只请嫡子,里面一个庶子都没有。

    男孩子这边这样,想来女孩子那边也差不多。

    走到外花园,罗骞看到在场的男客果然正如他所想,没有一个庶出的存在。

    “骞哥儿,你怎的来这么晚一会儿是该罚喝酒呢,还是罚钻桌子底”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男子看到他来,迎上来笑道。

    “喝酒没问题,只要你把上次欠下的酒尽数喝了,我就任你罚,怎么样”罗骞应道。

    大家“轰”地一声笑了,一个个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他身体怎么样了,显得交情极好的样子。

    正文、第九十六章 那只手

    待得寒喧应酬了一番,罗骞便将夏祁介绍给大家“兄弟我能活着,多亏了我身边的这位。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夏祁,出身医药世家,医术一点也不比京城的名医差。亏得他妙手回春,把兄弟我留在了世上。”

    推崇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就足够了。如果再来一句“大家谁人有病,就找他看啊”,那绝对是在拉仇恨――这不是咒大家生病吗

    所以在厅堂里,宣平候老夫人只护着夏祁,根本没有推崇夏祁医术的意思,原因就在这里。上了年纪的人,比起外花园里这群年轻人来说,更忌讳这个。

    “啊,就是你治好了骞哥儿的病啊。天天听他念叨你,今儿总算见着面了。”那最先迎上来说要罚罗骞喝酒的年轻人,亲热地拍拍夏祁的肩膀。

    “祁弟,这是同知大人家的大公子林云。”罗骞介绍道。

    这等人家的公子,于夏祁而言就是个传说,是在路边遥望其豪华马车奔驰而过的存在,如今却热络地拍着他的肩膀,对他满脸亲切的笑容,夏祁激动得心肝都发颤了。

    他抬起手对林云露出个僵硬的笑容,深深作了个揖“林公子。”

    “哎,我跟骞哥儿最要好。你既救了他的命,就是我林云的兄弟。叫我一声林大哥就可以了。”林云是个外向而自来熟的性格。

    夏祁嗫嚅着却不敢叫。

    “就叫林大哥。”罗骞帮他作主了。

    夏祁这才唤了一声“林大哥”。重又作了个揖。

    “夏老弟不必拘谨,我们都是极随意的。今儿个你可是宣平候府的座上客,这里家里再有钱有地位的。也不敢给你甩脸子。”林云道,说着向众人扫视一眼。

    林云这么一说,大家都醒悟过来。眼前这位腼腆得跟小姑娘似的半大孩子,不光救了罗骞的命,还治好了宣平候府姑太太的病。

    明白了这一点,接下来一一见礼时,众衙内即便是内心里看不起夏祁的。也不敢再在面上带出来,最多是表情冷淡一些。言语上却都极客气。

    见过礼后,林云便引着罗骞、夏祁往旁边的廊下去。那里有几张桌子,桌子上有沏好的茶水、点心等,看来之前林云他们就在此说话聊天。

    “夏老弟多大了有十五了没有”林云示意立在一旁的小厮给罗骞和夏祁倒茶。一面问道。

    看到林云这样热情随意,夏祁也放松下来,没有刚才那般拘谨了,抬眼答道“今年秋天,便满十五了。”

    “才十四岁”林云移盘子的手顿住了,抬起头来仔细打量了夏祁一会儿,转脸对罗骞笑道,“真没想到,十四岁就有这样的医术。着实厉害”

    说着,他在盘子里拣了一个橘子,递给夏祁“来。吃个橘子。”

    夏祁忙站起来,感激地接过橘子“多谢林大哥。”

    罗骞就坐在他们身边。夏祁接橘子时,伸出来的手恰恰正对着他的脸。罗骞抬眼正要叫夏祁不用客气,可看到夏祁那双手,他一下子愣住了。

    这只手,不是给他治病的那一只。

    那只手。他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他已病得不抱任何希望了。他只等着身上仅余的那一点点力气被抽离,然后就永远地闭上眼。离开这人世。可那只手,那只纤细得让人惊讶的手,就那么微凉地搭在了他的手腕上。然后,它的主人告诉他,他这病能治。

    那种想要痛哭流涕感激上苍的狂喜,他这一辈子都忘不了。那那只纤细的手,也永远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他慢慢地将目光上移,望向夏祁的脸,细细地打量他的眉眼。

    白皙的皮肤,浓淡适中的眉,并不十分挺拔的鼻子,小巧而微嘟的嘴,这些都只能算是清秀。让这张脸增色不少的,是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黑亮灵动,十分有神。

    这张脸,确实是他平时所见的“夏祁”的脸。如果说这张脸别的地方可以假扮,可那双眼睛,再高明的人也假扮不了。

    想到这里,罗骞心里一动。

    他忽然想起,夏祁那个孪生妹妹,似乎有着一双跟他一模一样的眼睛。

    罗骞极力地去回想夏衿的容貌,可他没有盯着人家女眷看的习惯,此时怎么想他也想不起夏衿长什么样了,印象里只余了她那双跟夏祁一样黑而亮的眼睛。

    罗骞收回目光,思绪又飘向了另一处。

    今天他见到夏祁的时候,心里还觉得奇怪得很,总感觉他跟往时不一样。

    平时的夏祁行事,大气而又坦坦荡荡,面对的无论是罗维韬、罗夫人还是对他微含敌意的章姨娘,都没有丝毫的局促与紧张。那份泰然自信,便是世家子弟都自愧不如。

    偏今天的夏祁,从见面时他就觉得不对,总觉得其内心里少了些什么东西。而夏祁的行为,也跟平时大为迥异自打在宣平候府前下了马车,他就紧张拘谨得不行。到进了厅堂,被众女眷这么一瞧,他更是额上都见了微汗,手脚不知往哪儿放,脸上的笑容都是僵硬的。与他往日表现出来的镇静淡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如果同是一个人,前后的行事风格差异怎么会这么大呢

    今天赴宴,前有为王夫人治病所获得的恩情,后有他这个熟人陪伴照应,夏祁完全不应该紧张才是。倒是那时去罗府治病,生死未卜,前程未卜,微有差驰就丢了性命,那时候才应该紧张。

    偏夏祁却倒了个个儿。

    这完全不合情理。

    “骞哥儿,骞哥儿”罗骞耳边传来林云的叫声。

    他恍然抬头,朝林云望去。

    “发什么呆呢叫你半天都没听见。”林云抱怨道。

    “啊,对不住对不住,我没听见。”罗骞忙笑着道歉,又问,“唤我何事”

    “大家刚才议论说,在此无聊,不如出一个题,各自做一首诗。大家都凑些彩头出来,奖给前三名者。”

    “这倒是个好主意。”罗骞点头同意。

    说到这里,他忽然心念一转,转头对夏祁道“祁弟作诗没问题吧我还记得当日祁弟作了一句诗,叫一弯清瘦月,几点旧青山,绝妙好句,甚是出彩,大哥我自愧不如。”

    “啊”夏祁愣了一愣,不过随即便反应了过来。

    他哪里知道夏衿作没作过诗罗骞这样说,他也不疑有诈,只以为夏衿真吟过诗,忙自谦道“什么绝妙好句罗大哥夸得我脸红。胡乱吟的一句,与罗大哥这秀才做的诗一比,什么都不是。而且小弟我才疏学浅,不敢在此献丑。你们作罢,也让我得在一旁学习学习。”

    林云哪里肯依,硬拉着夏祁跟大家一起作诗去了。

    罗骞走在两人身后,望着夏祁的背影,目光深邃。

    而后花园里,夏衿跟着婆子进了花园,便见姹紫嫣红,各色鲜花开得十分好看。夏衿是学医的,对植物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前世出国前,她陪着师父种花种药种菜,比一般人更喜欢花草。

    所以看到这一园子的花木,她打心眼里高兴,一路地东瞧西看,颇有几分悠然自得。

    花园的东北角处,设了许多桌椅,七、八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正围坐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时不时发出快欢的笑声。

    那婆子走了过去,对中间一个穿紫色衣裙的女孩儿行了一礼,指了指夏衿道“姑娘,这是夏姑娘,就是治好姑太太病的那位夏小郎中的妹妹。老夫人交待,要您好生照顾着。”

    岑子曼抬头看了夏衿一眼,便点点头道“嗯,我知道了。”又指着一张空位对夏衿道,“坐下吧。”

    夏衿虽对这些闺秀的话题没有兴趣,与其坐在这里听她们聊天,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在花园里闲逛。但今天她不是夏衿,而是夏小郎中的妹妹,要顾忌着夏祁的脸面和宣平候老夫人的印象,只得道了一声谢,在那处坐了下来。

    众闺秀听得夏衿是传说中那个郎中的妹妹,便没兴趣跟她说话,又转过头去,继续刚才的话题“听说京城流行在裙边上镶一道荷叶滚边,是不是这样”

    “不是裙边吧我怎么听说是袖口。是不是啊,岑姑娘”

    岑子曼眼眸里闪过一丝厌倦,淡淡地道“是吗我不知道。我整日骑马射箭,忙的很,没有时间关注这些。”

    大家对她这回答似乎挺失望。

    她们平时的爱好就是穿衣打扮,如今岑子曼对这个没有兴趣,她们即便有心巴结,也一下子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出来,一时之间便有些冷场。

    “岑姑娘除了骑马射箭,都玩些什么”有那脑子机灵的忙想出一个话题。

    岑子曼想了想,道“注坡跳壕,跑步练拳。”

    大家面面相觑。

    “什么叫注坡跳壕”有人弱弱的问。

    这一下岑子曼倒是兴趣来了,兴致勃勃地给大家讲起什么叫注坡跳壕来“骑着马从斜坡上奔驰而下,跳过壕沟。”

    正文、第九十七章 救人

    众闺秀一听,立刻就没了声音。骑马就够危险了,还从斜坡上奔驰而下,还要跳壕沟,这是活得不耐烦了,想要找死的节奏么岑子曼这个姑娘家,怎么玩这个

    “你们平时就不玩玩游戏什么的”有人插嘴问了一句。

    岑子曼也不是没眼色的,见大家兴趣缺缺,她便也没有心情讲下去了,摇摇头道“没玩游戏。”说着,她站了起来,“在这坐着没意思,我到花园里走走。”说着,也不理大家,转身就一个人下了台阶。

    “岑姑娘,等等我,我也想看看你们家的花园。”其中一个穿鹅黄色衣裙的姑娘忙站起来,追了出去。

    “我也想。”

    “我也想。”

    其他人也都纷纷站起来,争先恐后地往台阶处赶,生怕落在了别人后头,给岑子曼留下个不好的印象。

    唯有夏衿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淡然看着这些姑娘一个个离开。也没有人招呼她一起跟上。

    岑子曼定定地站在台阶下的花丛旁边,等那些姑娘全都到齐了,她这才往夏衿这方向瞥了一下,看见刚才热闹的地方只余了夏衿一个人,而且夏衿拿着茶杯独饮,面色如常,眸色沉静,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岑子曼不由得定睛仔细看了她一眼。

    她转头对那些姑娘道“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我们家园子大。路有很多,大家想要看花,可以随意走。我走旁边的小路。碍不着大家的兴致的。”

    说着,她再不理大家,抬脚往旁边的小路上走去。

    那些姑娘一个个如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表情呆滞地看着岑子曼的身影消失在花丛里。

    “我们,还是走吧。”鹅黄色衣衫的姑娘最先回过神来,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往另一条路走去。

    “哼,有些人啊。拍马屁都拍到马脚上了,真是羞死个人了。”另一个穿浅绿色衣衫的姑娘却开了口,话语里满满都是嘲讽。

    “你说什么”鹅黄衣裙的姑娘停住脚步,转身朝浅绿色看来。脸上蓄满了怒气,用手指着她道,“李玉媛,你刚才要是没追来,我倒要叫你一声好。可你不光追来了,还要讽刺别人拍马屁。你这叫什么你知道不这叫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各位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你说谁是婊子,谁是婊子你母亲就是这样教你的一个大家闺秀,开口婊子闭口婊子。你可真不害臊”

    两个人就这么一来一往的,吵了起来。

    夏衿举着茶杯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望着这两人有些发愣。

    在古典文学或戏曲中。古代闺秀都是斯斯文文,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却不想李玉媛这两人,完全颠覆了她的印象。

    “喂,她们两人,怎么这样啊”站在人群外围,离夏衿最近的一个闺秀。拉着她的同伴低声问道。

    她同伴撇撇嘴“你不常出来走动,想是不知道罢这两人一个是知府家的小姐。一个是镇抚使家的姑娘。你也知道,知府大人是寒门出身,考中了进士才做了官。他家老夫人是市井出身,夫人也是商贾的女儿,这样的人家,能养出什么好闺女来镇抚使家就更不用说了。当年是个泥脚子,跟着宣平候爷打仗发起来的。一个粗人,娶的又不是什么大家闺秀,也养不出什么好女儿。这两家呀,就是半斤对八两。偏朱心兰和李玉媛还一同看中了罗家三公子。为一个男人斗死斗活的争了好几年,可罗三公子对此事一直都没有任何表示,直接把她们晾在了半道上。”

    不得不说女人,无论年长年少,是闺秀还是杀手,都是喜欢八卦的。这番话不光让那闺秀听得惊奇地瞪大了眼睛,便连夏衿,也兴趣大起。

    没想到,在这里竟然能听到罗骞的八卦。两女争一男啊,有趣有趣。

    “知府不是比推官的官要大吗朱心兰真要喜欢罗三公子,直接禀了父母,叫人上门去提亲不就完了吗哪用得着这么跟李玉媛当众争吵”

    “嘿,你这就不知道了。罗大人虽是推官,官职不如知府朱大人,但人家是世家子弟,家族里做京官的都不知凡几,他家嫡子的亲事,哪里是朱大人说结亲就结亲的大概朱大人也怕丢了面子,所以只装作不知道吧。”

    这边窃窃私语,那边争执不休,也不知是谁高声叫了一句“都别吵了,这是宣平候府,可不是你们吵架的地方。有什么话,回去再吵罢。”成功地让朱心兰与李玉媛都闭了嘴。

    “行了行了,咱们去那边看花吧。”

    “走吧,别再吵了。”

    朱心兰和李玉媛各自交好的闺秀,连拉带拽地,把她们俩都分别拉走了。

    而那窃窃私语聊八卦的两个人,也挑了一条没人走的小路,往那边去了。

    这地方一下子变得异常清静。

    夏衿将手里凉掉的茶水倒了,重新给自己沏了一杯,慢慢地啜着,又拿起碟子里做工精致的豌豆黄,慢慢地吃了两块。待得估摸着大家都走远了,这才起身,慢慢地朝一条小路走去。

    候府就是候府,果真是财大气粗。即便是荒了十几年没人住的地方,这花园也打理极为精细――路的两旁,依着高矮层次、叶子和花颜色的不同,乔木和灌木、伏地植物的差异,种了许多植物,一株株都生机盎然,根肥叶茂。此时正值仲春时节,一簇簇的鲜花竞相开放,红的紫的黄的交相辉映,煞是好看。

    夏府的小花园疏于打理,又是小户人家没甚品味,再加上夏衿穿来的日子正值冬末春初,实在没什么看头;而现在夏家三房新搬的宅子,因为久没人住,花园都荒芜了,野草比花木还要茂盛,需得花上半年一年的时间,好好拾掇。

    所以走在宣平候府这花木繁茂的后花园里,闻着随风而来的清草和鲜花混合的特有的清香,夏衿只觉得心旷神怡。

    可她这好心情没维持多久,就被一阵嘈杂声给打破了。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快来人了,有人落水了”有女子的高声在远处大叫。

    “啊,出什么事了快去看看。”各处花丛树林里三三两两钻出人来,纷纷往叫喊声方向跑去。

    夏衿停住脚步朝那边望了望,可树木太高,挡住了视线,什么也看不见。她想了想,还是朝出事的地方走去。

    不是她爱管闲事,而是这时代人对品行声誉的维护,比性命还看重。要是让人看到她听到呼救声都无动于衷,不知有多少难听话在等着她呢。

    待沿着小路往前走了一阵,再拐个弯,一汪碧湖呈现在了夏衿的眼前。而小湖边,此时已围了许多人,大家都伸长着脖子,朝湖里张望。而李玉媛此时没有了刚才嚣张,钗环零乱地站在池塘边哭泣,嘴里一个劲地喃喃道“不是我,真不是我,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呜呜”

    夏衿顾不上看她,目光朝湖里扫去。待看清楚湖里的情形,她顿时一怔。

    此时离岸边有十几米的地方,沉沉浮浮的是一个鹅黄色身影,想来是那位名叫朱心兰的姑娘。而在她旁边,竟然还有一个红色的身影――岑子曼今天穿的就是一身热烈如火的大红色锦锻夹袄。这个人,想来就是她了。

    夏衿往围观的人群扫了一眼,果然在人群中没有看到岑子曼。

    “天哪,怎么岑姑娘也落了水”

    “不是,是朱姑娘落水,岑姑娘去救她。”

    “可、可是她们的情形似乎都不妙。”

    夏衿看清楚湖里的情况,眉头也皱了起来。

    岑子曼会游泳,救人心切,但她却是个棒槌,可能从未在水里救过人,不知道先把人打晕了再去救,而是直接上前就扶了她的胳膊。结果被失了理智的朱心兰不管不顾地缠住,胳膊腿都划不了水,直直地便被拽往水里去。要是再没人相救,恐怕两个人都要被淹死在池塘里了。

    夏衿转头看看,见众闺秀虽焦虑担忧,却没有一人准备下水救人的;宣平候府的下人站在附近的只有两三个,跺着脚一脸焦急,却是没有下水的意思,想来是不会游泳;另有下人在往回跑,显然是去搬救兵、叫主人,另一个原先跟在岑子曼身边的小丫鬟则被吓懵了,正呆呆地愣在那里不知所措。

    情况紧急,不能再等下去了。夏衿即便心硬如铁,也做不到见死不救。她将那件新做的湖蓝色夹裙一脱,就“扑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那些闺秀见夏衿跳了水,一个个都惊诧地张大了嘴巴。

    “这是谁”她们互相问道。

    “不知道,不认识。”

    “我知道,就是刚才候府下人带过来的,说是什么小郎中的妹妹,让岑姑娘照应一下那个。”

    “哦哦。”大家都恍然大悟,想起夏衿是谁了。大家希望顿生,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衿,心里祈祷她能把水里的两个人救上来。

    正文、第九十八章 主意

    这些小姑娘,还是比较单纯的。虽说有些不大喜欢朱心兰,却也没人愿意看到她溺水而亡,更何况,还有个岑子曼呢。要是岑子曼死了,她们虽不会受到什么惩罚,但宣平候爷的怒火,没准就烧到临江城所有官员的头上。父亲被迁怒,她们也讨不着好去。

    而夏衿的表现也没叫她们失望。脱了厚重的外裳,她在水里轻便如鱼,一起一伏几个纵身,就出现在了离岸边十几米远的地方。

    众闺秀看到她这出众的泳技,一个个都惊呆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夏衿,期盼她能从水里把那两位姑娘都救回来。

    此时岑子曼已被朱心兰拽到湖里去了,刚刚还飘浮在水面上的红裳,完全不见了踪影。

    夏衿游到她们附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个猛子扎到了水里,张眼望去,便见一红一黄两个身影纠缠在她不远处。她游了过去,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人一掌,把她们击晕在水里,这才一手一个,把她们从水里捞了上来。

    “啊,快看,起来了起来了”岸上传来姑娘们惊喜的尖叫声。

    “她能不能把两个人都带上岸来”又有人担忧。

    虽然水里有浮力,不需要像陆地上扶人那般用力,本来以夏衿如今的本事,拎两个人上岸是完全不成问题的。但她胸肋上还有箭伤,此时左手拖着晕迷的朱心兰。那处已隐隐作痛。换作别人,或许根本支撑不到岸边,只能是在水里等着宣平候府的人来。

    但夏衿不是一般人。这家伙即便中了箭,都扔能背着一个大男人在屋顶上奔跑跳跃,拔箭的时候眼睛都不眨,拔完箭后还能神情自若地跑回家去,实在不能以常人的忍耐力去衡量她的。

    所以,待宣平候府的人火烧火燎的跑了过来,坐在厅堂里聊天的宣平候老夫人等人也得到消息往这边赶时。夏衿已精疲力尽地拖着两个人上岸了。

    “岑姑娘,岑姑娘”

    “朱姑娘。朱姑娘”

    “天呐,怎么办她们这一动不动的,是不是已经”

    那群闺秀一见三人上了岸,就围了上来。对着岑子曼和朱心兰七嘴八舌地叫唤起来,又争相把自己的披风披到两人身上,把浑身湿漉漉的夏衿挤到了一边。

    夏衿摇了摇头,忍着疼痛,找到她脱下的外裳,直接穿到了那身湿衣外面。然后,她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长长地喘了一口气。

    “姑娘,姑娘”宣平候府的人也挤进了人群。看到岑子曼晕迷在地上,焦急得不行,连声道。“去叫郎中,快去叫郎中。”

    “赶紧把软轿抬来。”

    便有人挤出人群,朝府外和后院飞奔而去。

    “这是怎么了啊这是怎么了”宣平候老夫人比想象中还来得快,一面走,一面喘着粗气。在她身后,远远地跟着一大群妇人。其中一个跑在最前面的。是知府家的朱夫人。

    人群主动给宣平候老夫人让出一条道。

    宣平候老夫人摸了摸岑子曼和朱心兰的身体,发现都还热着。脉搏似乎也还跳动,心下松了一口气,转头吩咐下人道“快去请郎中,再把软轿抬来。”

    “已有人去请郎中了,软轿也去抬了。”下人回道。

    “心兰啊,我的心兰”这时候,朱夫人才跑到这里,看到朱心兰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顿时被唬得七魂少了六魄,扑到朱心兰身上就哭了起来。

    宣平候老夫人不耐地看了她一眼,转头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掉到水里”

    “是她。”有那巴结朱心兰的闺秀指着李玉媛道,“是她跟朱姑娘争吵,把朱姑娘推进池塘里去的。岑姑娘去救朱姑娘,差点被淹,幸好那个什么”却是想不起夏衿的名字。

    有那记得的,连忙在一旁提醒她“夏小郎中的妹妹。”

    “对,夏小郎中的妹妹跳进水里,把她们两人都救了上来。”那闺秀继续道。

    现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想要撒谎争功劳都不可能。所以大家都纷纷点头,表明那位闺秀说的就是事实。

    宣平候老夫人将眼睛朝四周扫视了一眼“夏姑娘呢”

    挡在夏衿前面的那几个闺秀忙让开一条道,把坐在一旁脸色苍白的夏衿露了出来。

    看到夏衿,宣平候老夫人又想起了夏祁,忙吩咐下人“赶紧去前头,把夏小郎中请来。”

    “是。”下人忙忙地去了。

    宣平候老夫人这才对夏衿道“多谢夏姑娘救我孙女和朱姑娘。”说着,作势便要一福。

    夏衿连忙托住她的胳膊“老夫人快莫多礼,只要会游泳,谁也不会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被淹。岑姑娘不也是下水救人的么”

    情况紧急,宣平候老夫人也不多说这个话题,开口问道“你们家都是医药世家,你会不会一点医术能不能帮我看看她们两个”

    夏衿笑道“她们俩没事。我游过去的时候,岑姑娘还清醒着,朱姑娘倒是喝了几口水。我担心被她们缠住施展不开,三人一起被溺在湖里,便一人一掌先打晕了,才拉着她们游回来的。”

    一听说自家女儿是被这什么“小郎中”的妹妹打晕的,朱夫人顿时火冒三丈,冲她夏衿嚷嚷道“你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打晕我女儿。我女儿要是有个什么好歹,我非要你偿命不可。”

    “”在场的明白人全都无语。

    “你知道什么就在那里瞎嚷嚷。要不是夏姑娘冒着生命危险救你女儿,她早已淹死在水里了。”宣平候老夫人可不管这位是不是知府夫人,皱眉训道,“而且刚才夏姑娘已讲得很清楚了。溺水的人,一旦抓住东西,不管是什么,都会紧紧缠住,根本就没有神智。救人的如果这时候被缠住,手脚划不了水,就得被她拖住,一齐淹死在水里。夏姑娘要是不打晕她们,就救不上来。一死一晕,你选哪个”

    岑子曼那个贴身小婢听得这话,忽然一激凌,指着朱心兰道“对对,就是这样。刚才我家姑娘去救朱姑娘,就是被她缠住了,直直地就往水里沉。要不是夏姑娘,我家姑娘她”说到这里,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朱夫人脸色顿时一变,急急反驳道“不可能,我家心兰最是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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