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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续弦 第16节

作者:歌逝 字数:11958 更新:2021-12-21 20:14:38

    李老太太见他俩交头接耳,笑问道“有什么事不能叫做娘的听么”

    “伯娘,人家小夫妻定是有私房话要说的嘛,我这未成过亲的都知道呢。”李芸道是。

    李老太太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忙道“我记得芸儿你今年二十有一了”

    “劳烦伯娘惦记。”李芸忽然又有些心酸,却没曾想到就连这并不是特别亲的伯娘都还记得自己的岁数。

    “哟,那可不小了小心哪天被官媒抓去配人。”李老太太便挂念了起来。

    虽说是官媒那儿向来男多女少,女子一旦过了年纪被惦记上了,立刻就能带去嫁人,男子登记在册,能不能觅得姻缘却并非定数,但这并不妨碍李老太太忧心忡忡。她立刻便琢磨了起来“咱们这村儿里适龄的女子少了些,待我明日托宋媒婆去打探打探,瞧瞧几个邻村可有合适的,年纪大些也无妨,关键是人得好。”

    李芸手下一顿,苦笑道“伯娘,我这样的就不耽搁好人家的姑娘了吧。”

    李老太太哪里知道李芸被人弄得专走旱道了,若是叫她知晓了,怕更迫不及待地要给李芸找个媳妇好改邪归正了吧,忙摇头道“要给你说亲,自然是要你今后把你那些毛病改正了的,俗话都说了,浪子回头金不换。”

    李芸立时撇头去看李慕,希冀自己这族弟能帮自己说两句话。然则他一回头,却见到李慕正在满含温柔地看着夏荷狼吞虎咽的模样。

    他又看了看夏荷,不得不说这新弟妹的模样的确不错,但举手投足透露出一股子粗鲁的劲儿来,瞧着连个姑娘家都不像。李芸虽是不说,心底里也是有点嫌弃的,不知道李慕这性子,怎么就能瞧上这样的弟妹呢。

    他只好把头低下,道是“伯娘,我的事,您别管了。”

    “我怎么就能不管了,都是咱们李家的孩子”李老太太皱眉,道是,“你就不怕,哪天官媒突然就来了,带了个长得又丑、又粗壮,还不会干活的,非要塞你屋子里头”

    李芸为了让李老太太放宽心,道是“伯娘您放心官媒那儿,没我的名字”

    “那怎么能就算是你家托了人,也不过是延上几年。”李老太太可不信。

    李芸嘀咕“我家里哪儿能舍得花银子托人。”

    还没等李老太太发问,李慕便怪道“那怎么会被落下”闵朝户籍制度可谓严厉,每户人家有多少人口都是一一核实过的,性别、年纪也都在册,不会平白将一个过了十七却未婚娶的男子给遗漏的。

    李芸瞧了瞧李老太太,又瞧了瞧李慕,只好偏到李慕那边,低声道是“慕哥儿,等会儿做哥哥的偷偷跟你说。”然后转头向李老太太告饶道是,“伯娘,您就不要担心我了,把那颗心放宽下吧。您啊,也别老替慕哥儿管事了,他也不是刚接过族长这位子的小孩子了。”

    李老太太见李芸不想对自己说,也只能一声叹道“行,芸哥儿说的也是,慕儿今年不小了,都是当爹的人了。明日估摸着还要再开一回祠堂,老太婆年纪大了,不想去折腾,慕儿你跟你几个爷爷、叔叔去吧。”

    “是,母亲。”李慕道是。

    而后他瞥了一眼李芸,原本还在老太太旁卖乖的李芸此时生怕这母子两个再追究起自己来,闷着头吃饭,连菜都只夹离自己最近的。

    倒是夏荷,瞧出了他筷子都不往外伸了,觉得由着客人只吃一道菜可不是待客之道,便将原本悄悄拉得离自己近了些的小炒肉,给推了过去。

    等一顿饭用罢,李慕便立刻看向李芸,示意他跟自己走。

    夏荷其实颇有些好奇,不过没等他多往兄弟俩那儿看两眼,李老太太便拦下了他,道是“来,夏荷,今儿上午你来这扎了一头就走了,好不容易等你再过来,让母亲瞧瞧你这病好利落了没有。”

    “哦。”夏荷只好去李老太太身畔坐着了,没多久,那兄弟两个便走远了。

    李慕将人引去了自己的书房。

    瞧着满目琳琅的书,李芸啧啧,羡慕不已“这便是祖辈上传下来的书吧,祖父在的时候,我倒是听他提及过,还未曾亲眼见过呢。那本孤本在哪里叫我看看”

    “芸哥,正事要紧。”李慕道。

    李芸颇为尴尬,这事儿,他不想当着李老太太的面说,其实连李慕,也不怎么想告诉“那姓秦的给我抹去了。”

    “”李慕一怔,“是当初的那人”

    “还能有谁我爹娘都是泥腿子,我还能认识旁的什么达官显贵”李芸这一说完,倒是忽然想起来了,“哦,对了,还有同和叔呢,只是不知道,他进京这么久,还记不记得我这个侄子了。”

    “他不是走了么”李慕并不想提及自己那个叔叔,问道。

    “他要是放过我了,那还好了呢。”李芸叹息一声,道是,“那人是个疯子他一家都是疯子我我躲不开”李芸这话说到最后,肩膀都在颤抖。半晌,他摇摇头。

    “芸哥,你留在家里吧,别再出去了,至少家里能保护你。”李慕无从安抚,只能道。

    李芸忽然冷笑出来,道是“哪个家你可知道,我亲祖母,是最恨不得我死的那个她有多恨,我招惹了一个惹不起的官老爷”

    “芸哥”

    李慕还想说什么,却又立时被打断了,“你那六叔,除了他娘的话,什么都不听。你说家里人能护我那姓秦的可是知道我家在哪儿的,你信不信,只要那人一找来,他们俩就能把我给卖了”

    说到这儿,李芸忽然轻笑出声,道是“我在镇上东躲西藏,也是为了不连累你们啊。”

    “薛家”李慕攥着拳头,有时候他恨不得自己不是个读书人,而是话本里飞天遁地无所不能的大侠,这样的话,他就无需日日夜夜埋头苦读,只为了最后能得以面见圣颜,才能为那些枉死之人复仇了。

    李芸却瞧出了李慕的恨意,吓了一跳,道“你可别记恨上薛家啊,那可是蚍蜉撼树咱们这李家,也只能在这个小地方呆着,瞧着光鲜,根基早便没了”

    “我也只能,尽我所能罢了。”李慕一声叹。

    李芸这一琢磨李慕的意思,更是忧心的不行“别,听哥哥一声劝,你现如今最要紧的事就是守好咱们李家。那姓秦的一直来招惹我,也不是没个好处,我从他嘴里听到了点儿风声,薛家已经惦记上了咱们家这块肥肉了,正愁无从下手呢。”

    “什么”李慕一惊,忙追问。

    李芸只好叹了一声,和盘托出道“我也只是听到了一点,你不必太担心,这薛家终究只是在咱们这儿为非作歹罢了,惦念着咱们家也有个京官,虽是不大,却也不敢轻举妄动。”见李慕神色肃穆,李芸只好插科打诨道,“只要不是同和叔倒向了梁京那薛家的本家,咱们不怕,不怕他们也顶多玩弄个小把戏,听说是求着薛家本家,弄了点什么没人要的东西,非要让咱们家强买了去”

    “玉米”听李芸这一提,李慕倒是想起来了,那玉米来得奇怪,只有个县里来的杂役带人来,说是使臣从南蛮子那里带回来的新作物,却没个勤农司派来的人来作指导如何耕种。没人买账,就让自己家掏了一大笔银子买了去。这要是李慕在家,怕他还要去跟人理论理论。只是等李慕知道这事的时候一切已成定局,夏荷又侍弄得不错,虽是心下存异,李慕也没去多管。

    “我也不知道是叫什么,反正是有那么个东西,真有人买账”李芸问道,心下有点担心,自己那怕大官怕的要命的祖母,会不会买了,万一这一季颗粒无收,他倒是不担心他祖母和父亲,只是心疼自己的娘,别挨饿啊。

    李慕道是“隔着道墙那边,夏荷的院子里,种了不少呢。要不要去看看”

    “免了,蛮子的东西你们也敢吃,不怕毒死啊”李芸撇嘴。

    李慕“”

    他并不想说,夏荷见了这东西,还没种呢就先弄了点去煮煮吃了,据说虽是太硬了,但还能品出点跟旁的粮食不一样的滋味,正期待着种出当季的呢。

    第43章 卌叁雨落

    这一晚夏荷半夜三更忽然间惊醒,记起了自己似乎把什么事抛之脑后了。

    而后他弯下腰来,从床底一捞,勾出那条两天前被自己丢在那儿的亵裤。上面那黏糊糊的东西已经干透了,干搓了两下,可惜没掉,不过还好没有什么特别刺鼻的味道。本想丢回去接着睡的,一琢磨,既然兰娘这么怕这件事暴露在旁人面前,在自己弄明白那究竟是什么之前,还是谨慎些为好。

    家里头还住着个生人呢,不知道李芸这人惯常是什么时辰起床,若是明早再说的话,万一被瞧见了,也不太好。

    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本是想借由月亮的位置大致断定时辰,结果这一晚却无星无月。天阴沉沉地,往外一探头,几乎什么都瞧不见。看这天,怕是不多时就要下雨了。

    夏荷心一横,瞧前后的院子都安安静静,想必大家都在睡呢,还是趁现在洗了算了,也省得有个心事。

    夏荷自己的院子里原本有个水缸,摸到那头一瞧,缸里却空空如也。他只能叹了一声,回屋准备一番,再出门,一手腋下夹着个木盆,盆里丢着那条亵裤,另一手端着盏油灯,用脚小心勾着门,将门打开,夏荷溜到厨房那边,那边也有口缸,林婶一向勤快,每日里总会将之补满,第二日一大早好用。

    他将木盆丢在地上,从水缸里舀出水来。明明白日里热气逼人,这夜间却仍旧有凉风灌入衣袖,夏荷搓了搓胳膊,觉得自己把外衣穿好了简直是明智之极。

    夏荷极快地搓着亵裤,打算三两下洗干净了,赶紧回去。眼前的油灯一明一灭,这场景,莫名叫他想起了话本里的妖魔鬼怪来。

    忽然,有脚步声渐进。

    夏荷手中的活儿停了下来,径直望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不多久,又一豆的灯光渐进。

    “谁在那儿”夏荷问道。

    “哦,是弟妹啊。”听声音是颇为清亮的男声,夏荷并不熟悉,半晌,才记起,这不是今日留在自家的那个李芸么。

    夏荷撇嘴,叫了声“芸哥这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

    “这天也不算晚,原本正是我笙箫欢愉之时,哪能睡得着啊。猛地听到一旁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还以为进了贼了,特地来看看。”这要是换了个人,怕是见夏荷一个人呆在这儿,立时便要避嫌走了。不过李芸这人鬼混的多了,规矩也便不那么爱守,只是解释了一声,站的离夏荷远一些。

    夏荷这才想起来,自己这以为旁边这院子里没住人呢,盆子丢地上的时候忘记轻放了,却忘记了今日住下的李芸正住在那儿。他只能撇撇嘴。

    李芸却奇怪了“怎么弟妹这个时辰还要洗衣裳莫说咱们李家嫡系了,就连我们这些旁系人家也没有这么苛责人的啊。”

    “没什么。”夏荷闷声,又搓了两下,将盆中的水一泼,把衣裳带盆子藏自己身后,庆幸这夜黑得连颗星星都没有,想必李芸也看不清自己洗的是亵裤吧。

    “若是李慕欺负人的话”李芸刚这么说完,又自己否认了自己,“不对,就慕哥儿那书呆子性子,他也做不了这欺负人的事,伯娘又一向亲和,林家的我倒是没怎么接触过,她要是偷懒的话”

    被李芸这么一数,夏荷倒有些不好意思了,摸了摸鼻头,干咳一声,道“你不要想多了,我就是有点急事罢了。我马上就去睡,芸哥你也睡吧,明儿个一早,不是还得开祠堂么”

    李芸倒是叹了一口气,道“就因为明日还要开祠堂,我现在哪儿睡得着啊。”

    “六婶又不会责备你什么。”夏荷撇撇嘴,李六婶这人,他可不喜欢,但不得不说,这做娘的,是把自己儿子记挂在心头上的。

    李芸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笑道“我倒是记起来了,我娘还说过,你打过她”

    “咳”夏荷道是,“我那日喝醉了,喝醉了”

    “哈哈,你不必怕,我知道,我娘那性子,村子里可没几个人亲近她。”李芸倒是大度,“若是有可能的话,我还挺想带着娘,找个没人的地方,躲起来的。唉,要是她肯的话。”

    夏荷奇怪道“躲起来六婶是不招人喜欢,也没多令人厌恶,哪有这个必要”许是因为李芸嘴上不把门,夏荷本来也是个活泼的性子,被这么一带,自己也乱说了起来。

    李芸摇摇头道“我不是躲村里人”

    “那你躲谁”夏荷问。

    “我躲”李芸刚要吐出那个名字,却又立刻掐了话头,嗤笑一声,道是,“我躲谁,若是他哪天跑这儿来了,你不就瞧见了么我估摸着,他也快来了,到时候怕我还在祠堂里陪我娘跪着呢,你要是哪天见一个模样不错,只可惜眼角上带了刀疤的汉子打马闯进村子,那准是那人没错了。”

    “带疤那不是破相了,真可怜啊。”夏荷颇有些同情,道是。

    李芸点头“说起来,他道也是个可怜人呸我怎么还有闲情逸致同情起他来他可毁了我的前程”

    “你怎么就没前程了芸哥你年纪也不算太大,若是现在改,也来得及啊。”夏荷宽慰道。

    “唉,我当初可是胸怀大志,冲着同和叔去的呢,到时候没准还是你夫君在京中一助力。哈,说不准,其实他才是我的助力呢”李芸摸着下巴,想得开怀,不过,却也只能想想罢了。

    夏荷倒觉得他在吹牛,道是“切,我还说,要是我能去科考,你跟李慕,都只能给我做垫脚石呢。”

    “好志气”这话换别人来听,怕是要奚落夏荷一番了,没想到李芸却是大为夸赞,竖起拇指,真心实意的模样。

    夏荷忙说“算了算了,我又不爱读书。要是考个种地状元,我倒是可以去试试”

    李芸的口气比夏荷还大,道是“哈哈,这文举三百年前便已成型,武举却不过是前朝设立。说不准,哪个皇帝突发奇想,再立一门农举呢”

    这回换夏荷瞧李芸像疯子了,却念着刚刚他没嘲笑自己,夏荷也不太好意思笑话他,只能将木盆一夹,道是“我得回去了,芸哥你也早睡。”

    “哎,也罢也罢,你早去休息吧。”李芸说罢,见他离开的方向,却问了声道,“慕哥儿不是住那个院子么,你们没住一块儿”两个方向恰恰相反。

    “没呢。”夏荷道是,脚步却没停。

    这倒叫李芸琢磨起来了,不过见夏荷很快便没了身影,他只是瞎琢磨了会儿,自己也回去睡了。

    第二日一睁眼,果然外头是瓢泼大雨。

    李芸睡得晚,不愿意起,奈何李慕早早便拿了蓑衣来,等在门口了。他只好慢吞吞地爬起来,在李慕的注视之下,慢吞吞地道“走吧,我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三堂会审了。”

    “不过都是家里人,哪里还能称得上三堂会审”李慕道是。

    这一日李老太太没去,放手让李慕去做了。夏荷其实有点想跟着,他张家宗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夏荷可从没见过祠堂里头是个什么模样。

    不过李老太太没让“那都是男人的事,咱们凑什么热闹。要不是你公公去的早,我才懒得去呢。”

    夏荷只好“哦”了一声,颇有些失落。

    李慕便安抚道是“今年过年带着你去,到时候还要将你的名字,记在咱们李家族谱上。”

    这一切落在李芸眼里,直到快出门口,瞧不见还呆在屋子里头的李老太太和夏荷了,李芸才凑到李慕跟前,促狭道“我倒是头一回见你这脉脉含情的模样,这有了媳妇就是不一样。”

    李慕一皱眉,不理会李芸这话。

    李芸却没遮拦,道“瞧你明明挺喜欢这弟妹的,怎么你们还不住一屋我今早晨瞧夏荷可是从另一个院子里出来的。”他倒是没提昨晚在厨房外头碰见夏荷在洗衣裳的事,李芸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知晓自己浪荡管了,没个好名声,虽说是只好那龙阳之道,但若是说了昨晚的事,怕李慕心里头也难免对夏荷有疙瘩。

    李慕面色一僵,却又并不想提及夏荷的隐疾,忽然想起了林婶自发地给他找的借口了,倒十分好用“秋月走了,还没满一年呢”

    李芸不赞同道“既然心头记挂上了,住一块儿怎么了。人走了,毕竟是走了,哪有活人重要。人呐,要及时行乐。”

    李慕皱眉道“不过是一年。”

    “一年也够漫长了,谁知道下一须臾你会碰到什么比如说一匹飞驰而来的骏马,那骑马之人根本不懂得什么是谦让,往你身上撞”

    李芸只不过是信口胡说,却未曾想到,忽然间两个人的身后倒真听到了嘶鸣之声。紧接着是马蹄声响,在李慕还在犹疑之时,李芸一把拽着他躲到了屋檐下面,幸而两人只是被扬起的雨水溅到罢了。

    李芸拍拍胸口“嚯,这小破村子,哪里来的马有头驴都是富贵人家了”

    李慕瞄了李芸一眼,道是“既然咱们都没事,还是走吧,别让长辈们等烦了。”

    第44章 卌肆秦繁

    马鸣被雨声掩盖,没有惊扰到安乐村的旁人。至少在李家宅中,林婶和李老太太半点也没听见。倒是夏荷耳朵尖,隐隐地觉察到雨声中似乎有什么兽鸣。他站起来,往屋外看,雨帘细密,让眼帘中朦胧一片。

    李老太太怪道“瞧什么呢,夏荷”

    “我好像听见什么东西在叫,那声响古古怪怪地,没听出来是什么家畜。”夏荷这么说。他未曾见过几回马,这雨声又将那隐约的马鸣阻断,一时半会儿,夏荷没琢磨出那是什么东西在叫。

    林婶瞥了他一眼,道是“夫人你听错了吧,除了雨点子,外头哪儿还能听见旁的声音”

    夏荷摸摸鼻子,心想,那就当自己是听错了吧。

    倒是张十一瞧见了那匹马。

    这难得的雨天,旁人家乐得偷懒,多在屋里猫着。张十一却也还是早早起来,瞅着窗外,想等雨小一点,上山上去一趟。

    忽地,他望见门前路上,有人打马驰过。

    张十一年轻时颇爱骑射,此时只是瞥了那匹马一眼,便不免眼前一亮,夸起“好马都说北方的马长得高健壮实,这才是头一回瞧见,果真如此”

    兰娘颇有些惫懒,闻言,也不去瞄一眼,道是“咱们这小地方,哪儿有什么好马。就算是镇子上,有那么几匹病怏怏的老马就不错了。”

    “可能是哪儿来的有钱人,路过此处吧。”张十一摇摇头,道是,“这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正赶上大雨,将那马淋坏了可怎么办。”

    显然那马的主人还不及张十一心疼这匹畜生。他是带着怒气而来的,这倾盆大雨硬是没能将他的怒火浇灭。依着记忆,那人寻到他要找的那家家门,便立时从马上跳了下来,抬脚就是一踹,呵“李芸你给我滚出来”

    只听屋子里叮当一响,似是什么东西砸地上了,却没人应声。

    来人显然是个武人,人高马大的,脸上还有道疤,从眉角割到脸颊,瞧着就吓人。见没有人出来,他拧着眉头,径直地往这家人里头闯,却见屋里只有一个老太太病怏怏地躺在床上,见了他,怕得要命,却没处可躲。

    再四下一扫,又瞥见一妇人,缩在个角落里。见来人似要杀人的目光瞥来,这妇人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力,大声喊“当家的救命杀人啦”

    被外人闯进来的这家,便是李老六家。

    也是这人来的不巧,此时李老六家,除了病重的老太太,都在祠堂里呢,在家里头照看老太太的还是邻居家的婆娘。李六婶原本仍跪在堂中,李老六见李芸来了,呵斥一声“你也给我跪下”

    却不料李芸这人可不听话,非但自己不肯跪,反而要将李六婶给扶起来。

    李六婶忙道“不行不行。你这孩子,你回来做什么”

    “我听人说,有人”说到这两个字的时候,李芸瞥了李老六一眼,他这“人”指的是谁,不言而喻,“污我娘偷钱,还撺掇着诸位不明真相的叔公、叔伯罚我娘跪祠堂,我焉能不来”

    李慕在空闲已久的族长之位上落座,闻言,不语。李芸这说的大义凛然,似乎是为了母亲才回来的似的,也不想昨日被自己拽下床死都不肯走的那人是谁。

    他并不想立时拆穿李芸,只左右看了看,长辈们均眉头紧皱,被李芸这话弄得摸不着头脑。李老六立刻暴怒,斥道“你什么意思”

    还是九叔公让李老六先安静,问李芸“你是说你母亲没有偷钱她自己可都承认了。”

    “母亲当然没偷,母亲拿的是我的钱,只是把我的钱还给我而已嘛。”李芸这话听着,格外大言不惭。

    李老六都气急反笑,道“你的钱是,把你老子和你祖母气死了,那就是你的钱了是吧”

    “父亲怎么能这么说说得孩儿大逆不道似的。”李芸一脸诚惶诚恐,只可惜摆出这样的表情后,下一刻他便笑了出来,显然那惶恐是装出来的。

    眼见李老六又要打人,李慕才难得开口,道“六叔,让芸哥说完吧。祠堂乃祖宗安眠之所,我相信芸哥不会在列祖列宗面前胡言乱语的。”

    李芸躲在李六婶身后,听李慕说完,他才继续说道“在座诸位长辈可知,被我父亲藏起来的那笔钱有多少”

    “左右不过十多两银子吧。”李同财道是,“大伙儿都是地里头刨食的,还能攒多少银子下来”

    李芸嗤地一声笑了出来,摇头,紧接着他掰着指头开始数,仿佛那是一大笔难以数清的钱似的。还未等他说出口,李老六喊了声“李芸你还要不要脸面了”

    “反正怎么想,最丢人的都是你吧。”李芸却全然不在乎的样子,道。

    倒是李六婶张大了眼睛,仍旧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只是两只手攀上了李芸的臂膀,死死地拽着,似乎也不想让他说出来似的。

    李六家两口子越是这个态度,倒叫旁人越发好奇起来了。

    李芸冲着李老六,提了提嘴角,笑道“你既然能做,我便能说。当初秦繁那家伙给的是五百两,我数了数,这几年我娘带给我的也不过四百二十两,还有八十两。既然你说祖母的药钱都不够了,不知道那八十两被糟蹋到哪里去了呢”

    他这话说的很慢,但一字一字地往外吐,就好像是在敲一面巨鼓,震得在座的人都瞪大了眼珠子。五百两那李老六家素日里瞧着也不算富裕,更没有种地之外的手艺,哪里来的这么多银子那秦繁是谁为何要给这笔银子

    安乐村毕竟只是个村子,五百两对于这里的人而言,怕是一辈子只赚不花,也凑不起来。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九叔公,说话都带了颤音,道“老六,你那秦繁是谁他给你这么多银子,不是叫你做坏事吧”

    这在座的还能镇定的也不过只有李慕了,五百两对李慕家而言,不是个小数却也并非拿不出来。只是他也颇有些奇怪,李老六家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但听李芸提及了一个叫“秦繁”的名字,李慕便立时联想到了,那个被凌锐喊作“姓秦的”的人。

    李慕敲着椅子的扶手,问李芸道“是那个人”

    “还能是谁慕哥儿你也知道,那人跟我父亲母亲又没有交情,给的钱,自然是给我的咯。”李芸背着手,道。

    “你他给的给的是”李老六磕磕绊绊,想要辩解,但瞧着李芸那模样,又说不出什么。

    倒是李老四见六弟磕绊起来,转头问李芸“芸哥儿,那人给这么多钱,是要做什么”

    “老子要买他们家李芸。”这说话的,却是个陌生的声音,隔着墙便传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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