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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王座 第22节

作者:紫舞玥鸢 字数:23628 更新:2021-12-21 20:05:35

    不少观众对于这匹名不见经传的黑马有些意外,而秦亦也开始建立他的优势,在接下来的即兴服装设计搭配、泳装秀、主题秀等数场表演项目里,将差距越来越大,一点点累积成不可撼动的领先地位。

    不该是这样的

    眼睁睁看着秦亦的评分越来越高,把自己甩得越来越远,夏宇心里焦灼得犹如一把烈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心浮气躁,坐立难安,还要苦苦掩饰装作若无其事地模样继续参赛。

    本来他也没指望拿冠军,当初哥哥轻易将冠军收入囊中,自己得个亚军或者季军总没跑的吧给那个叫虞梵的老不死送了那么多钱,难道只收钱不办事嘛该死的老东西

    他哪里知道,虞梵已经卯足了劲给他疏通其他一些评委的关系,奈何本次评委换人换太多,许多后生年轻气锐得连虞梵的帐都不买,偏偏又有颜归这个偏心秦亦的评委在,三甲哪里有夏宇的份

    拿不到冠军也就罢了,可夏宇更无法忍受的是冠军被秦亦夺走,随便是谁都好,绝对不能是这个害得自己没签上天路,还害得哥哥被迫花了一大笔钱结果还跌落谷底的小人

    自己好不容易捉到一次丑闻的把柄爆出去,可非但没有让他羞耻退赛,反而白白给他炒作宣传了一次,想到这里,夏宇一口牙都快要咬碎了,盯着秦亦的嫉恨目光像是要在他身上射出两个洞。

    今晚比赛的最后一场晚礼服秀即将开始。

    给模特余留的时间非常短暂,所有的模特儿都在后台更衣间紧张地准备着,为这场盛大的赛事画下一个完美的句号。

    夏宇在化妆间里飞快地补妆,镜子映出一张漂亮迷人的脸孔,旁边没有别人,他平日里在人前开朗的笑容不翼而飞,眉眼俱都绷得阴沉沉的,眼底是打了再多眼影也隐藏不去的愤恨和怒火。

    绝对不能叫秦亦那个混蛋小人得志

    他手里的动作停下来,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他打开上锁的储物柜取出那儿的小包,里面有一个扁长的小盒子,夏宇谨慎地往门口张望一会,才抽出盒底,那里躺在一支形状类似针管的东西,只是非常小巧,尖头不同于一般的针,后面装有一些黄色的不知名液体。

    这是临行前哥哥神秘兮兮地交给他的,本来夏宇以为靠虞梵就能稳操胜券,没想到真的会派上用场,毕竟这玩意有风险,要是被发现他就完蛋了。

    但是眼下为了报复秦亦他管不了那么多,后台来来往往的模特和工作人员那么多,而且更衣涉及模特的隐私不可能安装摄像头,就算事后发现问题也查不到自己头上。

    夏宇终于说服了自己,把管子小心握着藏进裤兜里,慢慢晃到外面,周围模特和工作人员行色匆匆忙着最后走秀的准备,压根没人注意到他。

    这时候晚礼服秀用到的服饰已经送到了,这一批服装包括鞋子都是事先设计好的,在开赛前就试过尺码并打上对应的编号。

    大部分人都先去拿衣服,夏宇路过鞋盒的放置处,哗啦一下不小心把一大摞鞋盒全给撞倒了,掉落了不少皮鞋出来,他脸色一变,急急忙忙蹲下来收拾鞋盒,刚要过来拿鞋子的模特和其他工作人员注意到这边的混乱,赶过来帮他一块儿收拾。

    “抱歉,抱歉,一时没注意”夏宇帮着放完最后一双,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连连道歉。

    “没事没事,快去换衣服吧,都这个时候了,再有三分钟第一个选手就要上场啦。”

    这一通意外让鞋盒原本排好的编号变得凌乱起来,模特们挤在一起找自己编号的鞋子花了不少时间。

    眼看就要上场,排在前面的模特来不及仔细检查,把脚往鞋里一塞就往舞台赶,秦亦的排序也在前列,他把鞋子拎出来瞅了瞅,穿上去确定是之前试过的那双,也没多想,拍了拍沈又就迈开步子往外走去

    换完衣服的夏宇慢慢地吊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在台下排好队,嘴角禁不住愉悦地微微往上翘,又硬压抑下来。

    很快秦亦的乐子就大了。

    丽瑞大酒店。

    裴含睿换了个姿势倚在沙发上,手指尖轻轻摩挲着酒杯的杯壁,玻璃杯里酒液荡漾,映出他带着微笑的脸容,他此刻的心情也很愉悦,亚超决赛即将结束,秦亦就快要回来了,凭着他的实力,拿下冠军已经板上钉钉的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嗯当初答应他拿下冠军就为他设计一套衣服,衣服已经提前送了,不换个礼物的话,那只小野猫又要不高兴地炸毛可怎么办。

    裴含睿支着脸颊想着某人气鼓鼓的模样,电视转播的画面里,脑海中的男人已经登上t台。

    身躯精韧修长,白色的燕尾礼服优雅高贵,两者结合得完美无缺,秦亦踩碎夺目的灯光一步一步往前走来,裴含睿凝视着他,仿佛男人即将跨越镜头来到自己的身边

    就在秦亦即将走到t台顶端的时候,变故横生他一路迈得稳健的步子突然一错,整个人就要往地上跌下去

    裴含睿骤然脸色一沉,腾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第81章

    眼看着秦亦就要倒下,夏宇不由激动地微微握紧了双拳,他一直暗暗期待的画面终于到了

    那玩意是专门做来整人的东西,把特制的油从鞋底防滑纹侧面隐蔽的地方扎进去,用极薄小的膜黏住,不仔细检查是看不出来的。

    最妙的地方在于人穿上去稍走一段路之后,才会磨掉那层膜,所以秦亦不会一穿上就发现问题,而上台的这段时间可谓是恰到好处,油会因步履挤压而流出来,原本t台为了加强观赏效果台面用的是一层玻璃,非常光滑,秦亦的鞋底一踩出油怎么可能不打滑摔倒

    虽说这种手段说穿了并不高明,但是用在眼下这般灯光闪耀万众瞩目的场合,简直就是逆天神器

    一旦中招,在无数镜头和众目睽睽之下大大出丑,即便事后察觉有问题,那又如何呢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看客们最爱这样的八卦糗事,你已经成了公众和评委们的笑柄,怎么解释都抹不去了,更遑论在如此盛大的比赛之中,冠军肯定是没指望的。

    报应不爽,秦亦,你也有今天

    就在夏宇躲在后面准备欣赏对方丑态的时候,谁料,更意外的事发生了

    一切的突发状况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观众们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秦亦在滑倒的刹那脸部表情有一丝细微的变化,而他的身体竟然快于大脑做出了一个极为灵巧的反应

    他眨眼间强行调整了摔倒的姿势,几乎变成“坐倒”在了t台上,滑倒的那条腿盘压在台面,而右腿膝盖曲起,紧接着右手手肘便支撑在膝盖上,支着侧脸,脸上仍然是一派淡定,就以这样霸气而夸张的坐姿,正面迎向满场的观众和评委们震惊的目光,还有无数对准他的镜头以及闪光灯。

    不到数秒,秦亦从容起身,带着一身专属于燕尾服的优雅和风度,面不改色、自然而然地转身踏上回程,仿佛方才的措手不及根本不存在,而是别出心裁的特殊造型似的。

    他的脊背依然挺直,只是脚步微微放慢,每一步都踏得更加谨慎稳重,而鞋底的那一点油早已流尽,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成功走完了全程。

    直到秦亦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舞台,全场的观众们才如梦初醒,一时之间热议的声浪再次席卷了整座会场,看出端倪的人不少,评委们更是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但更多的人们尤其是看的不太清楚的外行还就信以为真,除了觉得这个男模挺有创意让人印象更深刻之外,压根就没发现哪里不妥。

    善意和鼓励的掌声响彻全场,几位对秦亦感官不错的评委在私下里,纷纷笑着称赞他的机智,而虞梵面色则显得有些古怪,只勉强地应和几句,干巴巴地皱起眉,以他摆的造型跟服装主题不搭为由给了一个比较低的分。

    而一旁的颜归,在秦亦出意外的时候紧张拧起的眉,这会已然完全舒展开来,毫不避嫌地给他打了满分,理由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虞梵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冷笑不语。

    一场尴尬的意外事件消弭于无形,场上模特们目不斜视地继续走秀,似乎没有人受到什么负面影响,除了制造这件意外的始作俑者夏宇,目睹整个过程的他,在看见秦亦随机应变的动作还有台下掌声的时候,满心的窃喜和期待就完全凝固而后破碎了

    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样

    明明会成为笑柄的是秦亦,可现在夏宇只觉得自己才是那个最大的笑话,他不住地想着这件事,脑子里一片空白,全是愤怒和不可置信,浑浑噩噩地走完礼服秀,下台之都记不起刚才自己的表现究竟怎么样。

    “这家伙”

    裴含睿在电视机前看完秦亦安然无恙地走完全程,这才缓下脸色重新坐回沙发里,顺便啜了口酒压压惊,他手指拎着杯口轻轻转了转,缓缓蹙起眉头,镜头画面里的t台灯光炫目,折射在暗红色半透明的酒液中,呈现出一小片流动的光华。

    以秦亦的水准,不可能出现这种低级失误,如果不是意外,那会是别的什么

    皮质的沙发靠背软韧舒适,只着一件浴衣的裴含睿慵懒地侧倚在上面,双眸微眯,看着电视里主持人激动地宣布比赛结束,开始进行评分和颁奖工作。

    总决赛一路进行到最后的礼服秀,秦亦的领先地位早已不可撼动,既然礼服秀没有因为意外事故而出现集体低分的情况,冠军便无可争议地落在了他的头上,亚军是一位来自新加坡的混血男模,季军则是沈又。

    这一届三甲两名都是中国模特,而日韩一个没捞着的情况比较少见,而且沈又如果不是在第二轮的得分太惨烈,恐怕亚军就不是那位混血了。

    除此之外,其余包括台风魅力奖、表现创意奖等八项个人奖项都分别给了其余表现不俗的模特们,至于夏宇也不过在虞梵的极力“照顾”下,拿到个安慰性质的优秀奖罢了。

    一切尘埃落定,裴含睿便迅速换了衣服去国展大厦接人。

    才驱车到门口,便看见大群的粉丝和记者还有围观群众们,把路口堵得水泄不通。

    不多时,带着墨镜的秦亦方从侧门露个头,一大群人就热情激动地蜂拥而上,瞬间把他淹没在人潮里,最后还是由纪杭封和一群黑衣保镖护着,生生杀出来一条血路逃进了车里。

    有老纪开车,裴含睿便坐到后座陪他。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摔倒的”

    秦亦一上车就窝进后座里,整个人都恹恹地不想动弹,翘了左腿搁到裴含睿的大腿上,眉头拧得像麻花,一双眸子黑阗阗地盯着自己的脚,沉声道“不知道,脚底突然打滑,然后就失去平衡了脚踝现在还痛着呢。”

    “还痛”裴含睿一惊,脱下他的鞋袜仔细看了看,伸手轻轻一按,蹙眉道,“有点肿。”

    纪杭封从后视镜里担忧地投来一瞥“会不会伤到骨头啦要去医院吗你怎么搞的,这么不小心,走得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打滑又不像女模穿高跟鞋,这万一伤到脚,以后还要不要走秀要不要继续当模特啦”

    “先回酒店”

    “先去医院。”裴含睿警告地望一眼秦亦,用不容忤逆的口吻道,“就算丢人也得去。”

    “还吧。”秦亦撇撇嘴,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本来走得好好的,突然就脚底一滑,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裴含睿替他把鞋袜穿回去,沉着眼问“踩到了什么东西还是鞋子被人动了手脚”

    “还无法断定,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那么大的舞台,又在众目睽睽之下,要做手脚可比在鞋子上动手困难多了。”

    秦亦摸了摸下巴上不存在的胡渣,挪到裴含睿身边伸手搂住他的腰,道“我下台之后看见鞋底有一些液体的痕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不过后台那种地方来往的人杂得很,找不到别的证据不太好查。”

    “这事你先别管,没有证据先不要声张,交给我吧。”裴含睿吻了吻他发顶,给助理去了个电话。

    平安综合医院。

    这是一间本市颇有名气且私密性比较高的私立医院。时间已经很晚,只剩几个值班的医生还在,给秦亦看诊的这位姓刘,戴着一副冷冰冰的银边眼镜,看起来既严肃又冷淡。

    在裴含睿和纪杭封小题大做的强烈要求下,秦亦做了好几项检查,最后困地趟在看诊室的g上,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条砧板上的鱼,扑腾累了就等着被宰了似的。

    刘医生在病历上用诡异的狂草呼啦啦写了一大串外星文,片刻,抬起头来冷淡地望着秦亦,道“要配拐杖或者轮椅吗”

    “严重到需要拐杖和轮椅了吗”秦亦一下子被雷劈了似的,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

    还没等到回答,秦亦就一头栽进裴含睿怀里,可怜兮兮地道“怎么办,以后我瘸了不能当模特、不能拍广告、更不能走秀了”

    裴含睿温柔地安抚他毛茸茸的脑袋,柔声道“没事,我养你。”

    秦亦使劲蹭蹭他胸口,幽幽地道“要是不能走路了,后半辈子只能坐在轮椅上了怎么办”

    裴含睿毫不避讳地亲亲他额角,声音宠溺得能滴出水来“那就不走路,有我在。”

    “那要是”

    刘医生实在受不了了,一张脸黑如煤炭,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俩傻逼,怒摔笔道“喂喂只不过崴个脚而已,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唧唧歪歪个屁爱要要,不要滚”

    秀恩爱,死得快,懂不懂,懂不懂

    、第82章

    夜已深沉。

    晚风夹杂着南方特有的湿气和闷热,吹散了天边的云朵。

    最后秦亦还是一副伤残人士的模样舒舒服服地坐在轮椅里面,被裴含睿推着从后门溜出来,崴到的那只脚上裹缠着几层厚厚的纱布,不知道的只怕还要以为这货骨折了呢。

    简直是懒得没边儿了

    纪杭封不屑地翻个白眼,在心里使劲诽谤他。

    好在是深夜,秦亦戴了顶鸭舌帽压低了帽檐,又把墨镜拿出来全副武装,一路低调地回到酒店也没被人认出来。

    第二天上午,裴含睿就收到了张二的电话。不得不说,张可铭虽然人咋呼了点,不过办事效率还有暗地里的人脉都相当令人咂舌。

    “我托广州的朋友给你查到了,昨天秦亦穿的那双鞋,现在就在他手上,鞋底防水台有个针孔,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特制的润滑油,明显就是被人故意扎上去的。”

    “据主办方内部的工作人员称,最后一场秀之前模特们在后台换衣时,鞋子这里的确出了一点小混乱,当时距离最近的几个人里面,我一一排查过,只有那个叫夏宇的,曾经跟秦亦有点过节,对了,他有个哥哥叫夏何,之前也是天路的模特。”

    电话里,张二语气轻快地问“你准备搞他吗你不方便亲自出手的话,我非常乐意为你代劳,嘿嘿。”

    楼下车水马龙的喧闹声隔着落地窗隐约地传过来,裴含睿不经意地回头一瞥,见秦亦仍窝在沙发里看电视看得正带劲,转过脸低声沉淡地道“光是这些,可不够呢”

    窗外的阳光从洁白的窗帘里透出来,笼罩在男人脸上,可任它再如何灿烂,也无法令裴含睿眼底翻滚的黑雾消散。

    纵使他从未曾把这些苍蝇放在眼里,却不代表能容忍它们在眼前瞎蹦跶,也不代表不会它们跳出来恶心你的时候,一巴掌拍死它们。

    听到这话,张二的笑意又扩大几分“还有一件事,你肯定会有兴趣。我查姓夏这小子的时候,没想到还查到更有意思的东西。你知道虞梵吧就是连续好几年都当上亚超评委的那个设计师,年纪大了,江郎才尽,趁着没退位之前大捞特捞,这老家伙在亚超开赛前收了好几份选手的大礼,其中就有夏宇,估计他哥夏何当年的冠军也未必是真材实料。”

    “亚超主办方内部,早就有高层对他不满,太不知收敛,这一届评委大洗牌就有钳制他的意思在里面,恐怕下一届,姓虞的就捞不着了”

    “暗算秦亦,再加上贿赂这个事捅出去,姓夏那小子肯定吃不了兜着走,不过作为哥们儿我也得提醒你一句,插手这事肯定也会得罪姓虞的老东西,这家伙虽然才能有限,国内的名气和关系网可不小”

    他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先笑了“当然,跟你裴大少是不能比的。一句话,搞不搞”

    电话这边,裴含睿只是一笑,窗帘撩起来,落地窗映出他的神情,平静温和得叫人心里怵。

    “多谢了,不过这次,我自己来。”

    张二的声音带了些许诧异“呵,真难得啊”

    因为脚受伤的关系,秦亦把回去的航班推迟了一天,顺便欺负远在美国的杰兰特不知内情,加油添醋地谎报伤情,给自己讨了个大假,气得纪杭封对他翻了一整天白眼。

    秦亦没想到的是,亚超才结束不到两天,一颗抨击参赛选手恶意竞争、甚至贿赂评委的炸弹,铺天盖地地在各大媒体炸响起来

    那双鞋留下的痕迹、甚至“作案”工具和过程,全部清清楚楚地公布在公众眼前,更兼某评委声称虞梵评分的时候偏心夏宇,甚至还试图说服其他评委给他打高分。

    这还不算完,此外,还有另一个参赛选手自曝曾给虞梵送礼,但分量没有夏宇送得多。

    起初,虞梵极力给自己洗白,死不承认贿赂的事情,并且一口咬定这是故意陷害,后来随着爆料的人越来越多,他的老脸也挂不住了,只好转而把舆论的焦点祸水东引,闭口不谈贿赂二字,反而痛心疾首地表示没想到夏宇居然为了获奖如此不择手段,卑鄙阴险,自己是看走了眼看错了人云云。

    一时之间,各路严辞声讨的矛头直指夏宇,口诛笔伐,不光是他,就连他那曾在虞梵手下获得亚超冠军的哥哥,也一并被提溜出来,挂上风浪尖口抨击。

    尤其前段时间夏何跟天路解约去抱美国公司大腿,结果反而灰溜溜滚回国,又被天路拒之门外的事,立刻被有心人给爆了出来,当成笑话一样拿来娱乐大众。

    连续数天,夏家两兄弟几乎连门都不敢出,缩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就连之前曾试图招揽夏何的小经纪公司,这下也闻风撤退了,名声扫地不说,还彻彻底底地绝了他们这一行的路。

    随着舆论压力的大增,还有几家名牌赞助商的施压,亚超主办方不得不站出来做出表示,下一届的评委将换掉虞梵,甚至改变评委邀约的制度,加强对参赛选手的监管,保证绝对不再出类似的事故,就连夏宇那个安慰奖都被主办方收回了。

    这场轰轰烈烈的地震持续了一周时间,才以一个公众比较满意的结果渐渐平息下来。

    秦亦也很满意,因为他还额外收到了主办方的一笔不菲的安抚奖金和公开致歉。

    道不道歉他不在意,重要的是,天上掉钞票的感觉,真是不要太美丽。

    对于乐颠颠地坐在轮椅上数支票上有几个零的秦亦,裴含睿简直无奈到了极点“以你现在的身价还在乎那点零头你能不能有点身为名模的自觉和矜持啊”

    “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大少爷当然不懂咯。”秦亦两根指头夹着支票抖了抖,笑眯眯地道,“你永远也享受不到赚钱的乐趣和数钱的快感。”

    裴含睿勾起嘴角“既然你这么喜欢,我明儿就让人提几箱子钞票过来让你数过瘾。”

    秦亦对他的提议嗤之以鼻,用小指挖着鼻孔,臭不要脸地道“你的就是我的,不是赚得别人的钱,数来哪有意思”

    裴含睿高深莫测地望着他,拉长了音调“噢”

    秦亦赶紧一把勾住他的肩膀搂进自己怀里,在他脸颊上亲一下,补充道“你的人也是我的。”

    裴含睿忍不住笑出了声。

    夜晚。

    一场暴雨说下就下,说停就停,雨后的空气更加闷湿了,窗台上一盆紫藤兰优雅地舒展开花瓣,窗檐有滴落的雨滴打在花瓣上,又滑到花心里。白日里的喧嚣声早已远去了,只剩静谧的月光幽幽从窗外流淌进来,跟室内柔和的灯光融合在一处,不分你我。

    裴含睿继续在笔记本上忙活,他正在筹备的个人设计展定在下个月正式展出,即将发布的作品设计稿基本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则是制衣和微调等工作,还有邀约宾客媒体,广告宣传、召开新闻发布等等。

    这次展出是裴含睿近两年来投入心血的结晶,也是关系到能否真正成为der大师接班人的最重要的考核,毕竟der大师的弟子可不止他一个,n下一任掌权人依然尚未明确。

    只不过,目前外界最看好的,就是这位素有天才设计师之称的关门弟子,而裴含睿自身也从不怀疑自己的才华和能力。

    再加上裴家在媒体行业里举足轻重的地位,裴含睿几乎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在各方面的期许之下,他成功接班n可以说是理所当然、众望所归的事情前提是,这场极为重要的个人展能取得巨大的成功。

    越是临近发布会,他越是忙碌得脚不沾地,但是裴含睿又实在舍不得放任小野猫离开自己的视线太久,免得多来几个像颜归这样碍眼家伙在秦亦眼前乱晃,只好硬挤出时间过来陪他。

    十指在键盘上飞快地跳跃,裴含睿刚完成一个细节的改动,轻轻呼出一口气,直起腰来往后靠到沙发背上,稍微放松一下身体,立刻就感觉到原本枕在自己大腿上的脑袋,随着他的动作,骨碌碌地滚了半个圈,紧紧贴到自己腰际。

    秦亦缠着纱布的那条腿翘在沙发扶手上,另一条腿曲着,枕着裴含睿的大腿睡得口水横流。

    裴含睿哭笑不得地低头望他一眼,手指曲起来,用凸起的骨节点在他嘴角,轻轻替他拭去某种泛着光的透明液体,俯身在对方耳边低沉沉地把人唤醒

    “秦亦,去床上睡,这样要着凉的。”

    秦亦还没彻底从睡梦里清醒,双手环住男人的腰把他当抱枕似的蹭了蹭,含糊地道“不睡我在这里陪你”

    陪我

    裴含睿先是愣了一下,而后,情不自禁翘起的唇角无论怎样都压不下来看来,恨不得24个小时都黏在一块儿的不只是自己一个呢。

    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鼓噪,有些发热,硬要形容的话大概就是一瞬间心花怒放的感觉吧。

    秦亦把头埋在他腰间,裴含睿垂目望着他的侧脸,忍不住伸手摸上去,手指顺着轮廓滑到下巴,然后轻轻挠了挠,接着便听见这家伙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嘟囔,连露出的那只耳朵尖也跟着颤动一下。

    跟逗猫儿似的,真是有趣极了

    裴含睿露出兴味盎然的表情,乐此不疲地逗弄他,直到彻底把秦亦给弄醒,刷得一下坐起身来,黑着脸对他怒目而视

    “你玩我玩的很开心嘛,嗯”

    说到最后一个音节的时候,秦亦的语调跟着眉毛一起略略上挑,一只手拽住裴含睿的衣领,扯向自己,迫使他仰头,盯过去的眼眸深黑而凶悍,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仿佛一张嘴就能把手里的猎物给一口吞掉。

    于是裴含睿便目睹了家猫变狮子的全过程。

    好像身体里有只猫爪子在挠,身体的渴望渐渐苏醒,裴含睿就那么含情脉脉地望着他,一只手抚上他的侧脸,动作缓慢而煽情,漆黑的眼眸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柔柔地好似铺了一层水幕,他用诱哄的语气低沉地道“那你想玩回来么”

    秦亦的眼神顿时一沉,裴含睿还穿着白色的衬衫和黑色的西裤,衣扣永远都扣到最上一颗,被黑色的领带牢牢束缚着,庄重、严谨又禁欲的模样。

    此刻他半阖的眼眸宛如带着钩子,像是不经意,又像是故意的一样,流出一缕跟气质截然相反的撩人媚意,勾得秦亦呼吸渐重,鼻息渐浓。

    秦亦低头凑到他耳边含住他的耳垂,又沿着颈脖往下噬咬,沉沉地道“这么急着弄醒我,原来是大半夜的发骚了”

    “呵”胸腔细微地震动一下,裴含睿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轻笑,缓缓阖上眼,享受对方的亲吻,他双手搂住秦亦的脖子,温柔而缓慢地抚摸后背,声音里透着干渴的沙哑“想干我么,嗯”

    上扬的尾音在舌尖上化出无数撩人的线,把秦亦越缠越紧,他的眉头狠狠地皱压下来,凶狠地叼住了裴含睿的嘴唇,亲吻如火一样来得热烈而急切,几乎把两个人都由内而外地燃烧起来。

    纠缠了好一会,秦亦才从他唇上离开,胸膛不住地起伏,他喉结微微滑动一下,伸出舌头舔了舔干裂的下唇,恶劣地笑道“我的脚还伤着呢,你坐上来自己动。”

    说着,他把男人的衬衫从皮带里拽出来,手探进去,摸到紧实的腰线上,玩捏一阵,又伸到下面

    裴含睿睁开眼睛看他,呼吸被情欲熏得有些急促,他仰起脖子,又是无奈又是好笑地道“真是懒不死你”

    、第83章

    厚重的香槟色窗帘严实地挡住落地窗,将外面靡靡夜色一并遮去。桌上电脑屏幕仍在莹莹泛着光,幽幽笼罩着沙发上两具火热纠缠的身躯。

    西裤早已被仍到地毯上,衬衫倒还挂在裴含睿身上,只是前襟大敞着,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腹肌,扣子崩掉了一粒,滴溜溜滚到沙发缝里。

    裴含睿骑在秦亦腰跨上摆动起伏,搂住他的脖子与他接吻,湿漉漉的舌头相互纠缠不休,不断变换角度贪婪地侵略每一寸空间,灼热的鼻息喷洒到对方脸上,火上浇油似的把两人的欲火越烧越旺。

    唇舌之间难舍难分,秦亦双手也没闲着,从男人敞开的衬衫摸进去,用力地抚摸对方凸出来的一对蝴蝶骨,忽然,他狠狠地往上一顶,把怀里的男人顶得浑身发颤,最后仿佛用尽了力气一样缓缓伏靠在自己肩头。

    分开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秦亦的手顺着脊椎骨滑到他臀上,捏了一把,意犹未尽地蹭着对方侧脸,沙哑地道“还是你这里面最舒服”

    手指轻抚秦亦的脸颊,裴含睿衔住他水光润泽的下唇,一边吮吸着,慢慢收缩了后面那处,低沉地笑了笑“喜欢”

    “嗯”被紧紧绞住的快感陡然窜上来,过电似的刺激得秦亦浑身发麻,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呻吟,像只被喂饱的猫似的,餍足而舒服地眯起眼,双手牢牢箍住裴含睿,往里面碾压,带着浓浓的鼻音道,“喜欢你”

    裴含睿伏在他身上沉浸在高潮的余韵里,眼角尚还带着湿润的红晕,有一下没一下地亲亲对方额角,他向来很享受情事过后跟秦亦腻在一起耳鬓厮磨的感觉,懒洋洋地一动也不想动。

    直到秦亦顺着他的腿去挠他脚板心,在他耳边吹吹气,轻声撒娇“去泡澡嘛”

    “呵。”裴含睿睁开眼帘漫不经心地扫一眼他的老残腿,直截了当地戳破他的小心思,“都这样了还想在浴缸里耍流氓,省省吧。”

    秦亦撇了撇嘴,义正言辞地表达他比雪花片儿还纯洁的思想“想什么呢我只是觉得黏得慌想洗个澡而已,你才流氓,满脑子不健康思想啧啧啧。”

    裴含睿笑而不语,不过还是爬起来去浴室放了热水,又把秦亦塞进浴缸里。

    拧开喷头的水阀,裴含睿简单地给自己冲了水,一扭头,就看见秦亦一条腿翘在浴缸外面,歪着头,可怜巴巴地瞅着自己。

    裴含睿不由笑得眯起眼“脚伤了,手没伤吧,连给自己洗澡都不会了”

    “不来一起泡吗”秦亦真诚无比地望着他眨眨眼,虽然那句话听在裴含睿耳朵里就等同于不来一炮吗

    裴含睿抿着嘴走到浴缸边上,秦亦迅速地挪出位置,眼睛晶亮亮地看着他,一只手摸到他大腿上捏了捏。

    谁知裴含睿却不进去,往手心里倒了洗发露,一巴掌糊在他头顶,用力揉搓,笑道“还说不耍流氓”

    “呿,一点情趣都不懂”

    “等你不瘸了再跟我谈情趣。”

    在酒店又多呆一天,等他的脚完全消了肿,两人才踏上回程的飞机。

    艳阳高照。也不知道航班时间怎么泄露出去的,秦亦才走出来,一大群粉丝和娱记就蜂拥而来,冲破了出口两侧的红绳护栏,要签名的、要合影的、举横幅的、狂喜尖叫的、甚至还有企图趁乱非礼的狂热女粉丝们,差点把秦亦淹没在人潮里。

    幸好纪杭封事先就未雨绸缪地调了安保来机场“护驾”,勉强把秦亦从人堆里给捞出来,装进车里呼啦啦飞快地落荒而逃,激动的粉丝们甚至追着车跑了一段距离,直到完全看不见才就此作罢。

    裴含睿揉着秦亦在方才的混乱中被人捏红的手,不咸不淡地道“没想到你的拥趸还挺多的”

    “啊,是嘛”秦亦转头看他脸色不太对,凑过去在他脸上啾了下,无辜地道,“可是我只喜欢一只大醋缸。”

    “你说谁呢”

    “谁应声我说谁。”

    前面开车的纪杭封实在受不了这两人黏黏糊糊的肉麻劲,狂按了一下喇叭,暴躁道“你们俩能不能不要把我当透明人,单身汉也是有尊严的好么再跟你们两个呆在一块儿,我特么都要弯了”

    秦亦嘿嘿一笑,从后座凑上去拍拍他“别,千万别弯,我还指着你找个老婆生个儿子管我叫干爹呢。”

    “做梦要儿子生自己生去”

    听到这句话,秦亦扭头默默地望了望裴含睿,目光往下落到他肚子上,裴含睿被他诡异的眼神盯得后背发凉,秦亦凑过来咬他耳朵,幽幽地道“我会努力的。”

    “”

    才下车,裴含睿的手机就开始响个不停,他只好掉头回了公司。

    回到家的秦亦第一时间窝进沙发里滚了几个圈,外头酒店再奢华舒服,还是没有自己家爽啊。

    纪杭封熟练地从厨房里扒拉一只水杯出来给自己倒了水,松了松领带,眼角抽搐地俯视着跟个多动儿一样的秦亦,往单人沙发里一坐,哼了一声道“哟,刚是谁在楼下还残废着,怎么这会一上来就生龙活虎了”

    秦亦翘了一条腿在小桌上,一边抖腿一边往嘴里塞花生米,含糊地道“裴含睿又不在”

    纪杭封极其无语地撩了撩眼皮子“敢情他在你就装可怜啊,他居然吃你这一套”

    “他吃啊。”秦亦笑眯眯地继续抖腿。

    “你得意个屁啊。”

    客厅的窗户敞开,阳光被微风荡漾着吹进来,把厅里照得透亮明净,鞋柜里整齐地摆放着几双码数不同的皮鞋,茶几上摊着秦亦爱看的杂志和裴含睿订购的报纸,厨房里放着洗好的水果,还有半箱草莓牛奶,里里外外都散发着生活和家的味道,平淡而温馨。

    秦亦拆了一盒牛奶,倒进水杯,顺便加了点蜂蜜,唔,好像有点太甜了。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纪杭封把几份邀约函使劲在他眼前晃了晃,重复强调道,“这一届亚超的赞助商有几个不错的大品牌,你已经签过的ria就不用说了,另外有雅尼,是韩国的名牌时装,还有日本的kh男装和y眼镜,经过我筛选,这几个品牌的代言合约是对你助益最大的,其他还有几家名气不及它们但是酬劳比较高,都在这里,你自己决定接不接。”

    “在听在听。”秦亦把几分合约都翻阅了一遍,而后撇了撇嘴,露出失望的表情,“才几十万而已,没有一个超过一百万的,这也好意思叫酬劳高”

    “知足吧你,这儿又不是美国。”纪杭封喝口水,清了清嗓子,“你以为这个代言费低了么雅尼和kh都会参加今年的北京国际时装周,除了广告代言之外,你还要挑其中一家在国际时装周上走秀,而且还是主秀哦,这个出场费是另算的,顺便再告诉你一件事,这上面给你的报价比当年沈舒谈在北京时装周的出场费高一倍。”

    纪杭封顿了顿,冲他挤挤眼,笑道“沈舒谈那时候可是在国内时尚圈红得发紫,虽说现在已经过气了,不过即便在巅峰时期也比不上现在的你。哦,对了,魅力杂志社的主编叶怜心你还记得吧你跟柏寒第一次非洲合作的平面就登了他们家的封面。她联系我好几次了,希望能得到你的独家专访,还想邀请你再拍一组封面,不过这次可不是月刊封了,而是年刊封面人物。”

    位于明湖歌剧院附近的一间咖啡厅,叶怜心便是跟秦亦约在这里见面。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拂在湖面上荡开一圈圈的涟漪,咖啡厅外侧是一整面剔透的落地玻璃,风格设计把现代感完美地融合进大自然的婉约之中,清澈的湖面泛起的水光在落地窗上汇成一道道流动的线条,煞是好看。

    面前的美女一身利落的职业装,酒红色的波浪卷发束在脑后,精致得体的妆容看起来成熟又干练,秦亦依稀还记得这位有过一面之缘的美艳女主编,此刻她坐在秦亦对面,饶有兴味地跟他交谈,手里握着触摸笔不断在平板上写写画画。

    “当年你遭到封杀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以为秦亦这个名字从此要在时尚圈里消失了,可是你如今却奇迹般地重新回到t台,功成名就,你能说一说之后的经历么”虽然是常规问题,叶怜心换了一个坐姿,稍稍前倾了身体,显然对这个问题也是极为好奇。

    秦亦微微颔首,把在美国发生的事情简单地叙述了一遍。

    从他轻描淡写的语气里,叶怜心仍听出了大起大落背后的心酸和曲折,笔下一顿,不由问“这样的名模之路,你自己认为这是幸运呢还是不幸”

    秦亦认真地思索了片刻,微笑道“既然我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那必然是幸运的,不过,真正让我感觉到庆幸的,是一路上陪伴和扶持过我的人,还有,能遇见他,是我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叶怜心眉梢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感怀的笑容“你说的他,是指裴含睿吧。”

    秦亦仍是一笑,没有说话。

    “真是的,好男人都去搞基去了,叫我们女人怎么办”叶怜心半嗔半怒地玩笑一句,想了想,还是把最后那句从专访里抹掉了。

    趁着亚超大赛余热未去,连续数个由秦亦代言的国内外知名大牌广告播出,一时之间,秦亦几乎红透了整个时尚圈,铺天盖地的曝光轮番轰炸下,就连从来不关注这方面的普通人,在街边看见印着他照片的广告牌,都会觉得十分眼熟。

    而这篇独家专访作为魅力月刊的主推栏目,迅速地让秦亦的名字再次深深烙进了公众的视线。

    专访里甚至详细地统计出了秦亦到目前为止,代言过的所有名牌、奢侈品牌,走过多少大品牌的发布秀,登上过哪些权威的杂志封面,还有得过的各种奖项。

    这份罗列清楚的统计结果一经公布,顿时就让那些还在质疑秦亦潜规则的喷子们闭上了嘴,因为躺在这份列表里的种种品牌,无论从质量还是数量上看,放在国内一线男模里面,都是出类拔萃的。

    而同样获得过亚超冠军的男模夏何,从这个衡量标准来看,恐怕连秦亦的一半水准都达不到。

    纵使魅力的年刊尚未发刊,秦亦还没正式成为其年度封面人物,“国内首席男模”的称号,却已经实至名归。

    “可恶什么玩意”看着整版关于秦亦的专访,夏宇的脑袋像是被人打了一拳,要爆炸了似的,太阳穴一跳一跳地抽痛,他脸色惨白的渗人,一双眼睛却是通红得可怕,狠狠捏着那一页杂志的手指紧得泛白,他忽然发了疯一样把那页猛地扯下来,撕了个粉碎。

    凭什么秦亦成为了首席男模,而自己和哥哥反而落到如今这个被封杀的田地

    第二次站在虞梵家门口,夏宇阴鸷的脸上黑沉沉的一片,直到大门打开,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出现在眼前,一见到夏宇,虞梵登时露出了厌恶不耐的神色。

    “怎么又是你”说着,他当即就要重新关上门,唯恐避之不及。

    夏宇死死拉住门,盯着对方的眼神一点点变得尖锐,嘴里愤恨不已地怒吼“怎么害怕见到我吗虞梵大师真是好手段,收了我的钱,非但不出力办事,东窗事发居然还反咬我一口”

    “臭小子胡说八道什么”虞梵双眉倒竖,眯着眼睛压低了声音厉声道,“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什么收钱我可不知道。你自己做下那样卑劣的事情,本身又没点实力,拿不到冠军纯属活该,你休想以此诬赖敲诈我。”

    “你”夏宇真没想到这老东西居然翻脸不认人,完全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他一张脸扭曲得青红不定,压抑的愤恨彻底爆发出来,一拳照着对方的脸抡了上去

    “无耻的老东西把钱给我吐出来”

    虞梵大惊,慌忙躲开,最后保镖匆匆赶到把夏宇给揍了一顿丢出去,虞梵还是在他发狠的乱拳之下被打的鼻血横流,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差点没气出心脏病来。

    “真是蠢货,自己干出的蠢事,还害得我被拖下水”

    虞梵越想越愤怒,脸上的肥肉被怒火烧的抖了抖,想到从此以后少了这条敛财的大道,他心里就气得想吐血。

    虞梵对着镜子给自己脸上擦药,一张脸痛得扭曲至极,面上神情逐渐阴沉下来,仿佛隐隐要落下雷来“要是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搞鬼嘶痛死了”

    赤霄会所。

    对于两天前这场发生在另一座城市里的“狗咬狗”好戏,秦亦完全不知情,更没兴趣去知道,此刻,他正坐在张二专门为他和裴含睿预留的包间饭桌前,美滋滋地品尝这里的特色菜肴。

    隔音窗被人打开,一楼舞厅有人正在演奏着钢琴曲,一串串的音符在琴键上跳跃,优美的旋律从演奏者指尖婉转流泻而出,悠扬地飘进客人们的耳朵里。

    “嘿,看到昨天的报导了么关于姓夏那小子的。”张可铭神秘兮兮地冲秦亦挤眉弄眼,乐呵呵地道,“听说他跟虞梵起了争执,后来还被人拍到瘸着一条腿走路的样子,看到记者立刻慌忙逃走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说着,张二的眼光别有深意地往裴含睿身上瞟,后者淡定地吃菜,神态自若。

    就连秦亦也忍不住有些狐疑“你干的”

    裴含睿端起酒杯悠悠然地抿一口,道“我可不做这样没有格调的事。”

    秦亦长长地“噢”一声,就不再多问。

    张二拿筷子点了点中间那盘桂花鸡汁鱼汤,向秦亦强烈推荐道“这个汤可是好东西,桂花鱼味道特别鲜,用龙井茶烹煮而成,我费了好大劲从南边请来的厨子,他的拿手好菜,快尝尝,保证喝一口就停不下来了。”

    他一面推销一面盛了两碗递给秦亦和裴含睿,他的话还没说完,秦亦的口水就下来了,谁知他的那碗汤半路上被裴含睿给截了过去。

    裴含睿按住汤碗,微微蹙眉道“又忘记了你海鲜过敏了还喝鱼汤。”

    “啊喝个汤也过敏吗”张二极为惋惜地摇了摇头,“唉,早知道你不能吃海鲜就不上这个汤了,可惜咯,人间美味啊。”

    秦亦肚子里的馋虫翻江倒海叫个不停,他看着张二喝得一脸幸福的样子,吞了吞口水,转过头眼巴巴地瞅着裴含睿“就喝一点嘛,不要紧的反正我现在还在休假中,又不拍广告。”

    看他那副被饿了八百年似的可怜兮兮的模样,裴含睿一时心软,用筷子把鱼肉夹出来,一点点仔细地挑掉鱼刺,才把汤碗递过去,道“只许喝这一碗,还有,别被鱼刺卡到。”

    秦亦顿时高兴起来,捧着碗差点没把头埋进去。

    被完全遗忘在角落的张二咳嗽一声,决定刷一刷存在感“关于过敏,听说人吃了海鲜如果过敏的话,舌头会发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秦亦把头抬起来,扬了扬眉头“真的吗快给我看看变黄没有。”

    说着,他张大了嘴把舌头伸出来,让裴含睿看。

    裴含睿顺手夹了一筷肉圆子填进他嘴里,没好气地道“好好吃饭,菜都要凉了。”

    “唔”秦亦左边腮帮子被肉圆子撑得鼓起来,嚼吧嚼吧咽下去,赞赏地点点头“好吃。”

    于是,既刘医生、纪杭封之后,张可铭成功成为第三个被他们俩闪瞎狗眼的人,如果纪杭封在这里,想必他们俩定会非常有共同语言吐槽的语言。

    也不知道是不是撞大运,秦亦这次居然没有过敏反应,吃饱了回家美美地睡上一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裴含睿早已去了公司。

    距离个人设计展的展出还有半个月时间。

    之前的秘书放产假去了,新来的女秘书叫安玉,长得既年轻又漂亮,整天有事没事就喜欢往总裁办公室跑,裴含睿最不喜欢在做设计的时候被人打扰,为此已经斥责了她好几次,稍微收敛几天,然后又故态复萌。

    这天,安玉跟往常一样把咖啡端进办公室,裴含睿瞥她一眼,皱了皱眉没说话,下巴冲桌边点点示意她把杯子搁在那里,继续埋头修改设计稿。

    每次都这么冷淡

    安玉暗自咬了咬嘴唇,望着裴含睿的目光仍然炙热无比。

    她忍不住端着咖啡杯多走了几步,见裴含睿仍旧专心改稿没有反应,安玉一颗蠢蠢欲动的心鼓噪起来,大着胆子来到裴含睿跟前,把杯子递过去,弯腰俯身,衬衫前襟敞开的地方正好能看见那条充满诱惑的事业线。

    “裴总,咖啡凉了就不好喝了,先喝一口看看味道怎么样”

    “谁让你走过来的”裴含睿脸色一变,把笔拍在桌上,压住设计稿,极为不悦地厉声呵斥一句。

    “啊”安玉被吓得手一抖,一时没拿稳杯子,滚烫的咖啡瞬间洒出来,弄湿了裴含睿的西装还有他正在修改的设计原稿。

    “你”裴含睿大怒,顾不上清理衣服上的污渍,数张稿子已经完全浸湿了,不过好再还有打印稿备份,不至于无可挽回。

    “对不起,裴总,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不要开除我以后不会了”安玉脸色煞白,差点哭出来,慌乱地道歉,害怕得不敢抬头去看裴含睿阴沉冰冷的脸色。

    裴含睿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压抑怒气的黑眸狠狠剜了她一眼,冷冰冰地的道“没有我允许不许进办公室,再犯错你就自己走人,出去。”

    “是、是的”安玉委屈地红着眼眶退出去,转身就看见一个身材颀长的英俊男人迎面走来,越过自己推开总裁办公室的门。

    “等等,你不能进去”安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急忙跑过去想要把这个没有预约的不速之客弄走。

    谁知下一刻,她就像一座冰雕似的脚跟钉在了原地,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僵硬,不可置信而又充满嫉恨老天,她看见了什么

    裴总居然在跟那个男人接吻

    、第84章

    秦亦扣住裴含睿的后脑勺,迫使他仰起头跟自己接吻,一个旁若无人的长吻下来,秦亦才恋恋不舍地松开他,离开的时候舌尖轻轻撩过他的嘴唇,裴含睿搂住他的腰,又纠缠着吮吻一阵才罢休。

    办公室的门没有完全合拢,安玉在门外瞪大了眼睛,把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她死死捂住嘴,费了好大的劲才强忍住惊叫的冲动怎、怎么会这样

    难怪自己这么久时间对裴总明示暗示,这个男人也完全不为所动,原来竟是喜欢男人吗

    安玉脑中一片混乱,恍惚间猛地对上了裴含睿望过来的视线,冷淡而不悦地压着眉头,沉声道“你在那里看什么怎么还不出去”

    “啊,那个,这位先生他、他没有预约就闯进来,所以我”安玉一个机灵,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裴含睿打断她道“他不需要预约,你可以出去了。”

    “是。”安玉咬着嘴唇,默默关上门退了出去,一路上低垂着头,嫉妒和不甘的情绪一瞬间在内心里疯狂地滋长起来。

    “你怎么过来了”

    裴含睿意犹未尽地眯了眯眼,回过神来,才发觉衣服上的污渍已经完全浸进了衣袖里,他顿时脸色一黑,立刻把外套脱下来。

    “来接你下班一起吃饭。”

    看他动作,秦亦露出一个羞涩里又混杂着为难的表情,拿脚踢了踢他,义正言辞地鄙视道“上班时间还想着干那事,我是不会受你诱惑的脱衣服也没用”

    裴含睿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他,慢条斯理地整理一下领带,悠然地道“你想多了。”

    说完,他伸手把秦亦扒拉到一边去,把桌上弄脏的稿件一张张捡起来,归到废纸的那一摞里面。

    秦亦在旁边眼巴巴地等了半天,见裴含睿忙东忙西,果然没有进一步动作了,他嘴角往下一撇,蹭过去贴到他后背上,拦腰抱着他,幽幽道“其实你诱惑我的话,我还是会考虑一下的”

    裴含睿强忍住笑意,绷着脸回过头去,正儿八经地道“上班时间,不许胡闹。”

    “呿。”秦亦小声嘀咕,“小气,回家再收拾你”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裴含睿几乎天天早出晚归,泡在办公室里重制和修改设计稿,秦亦这边,跟沈又合拍的家男装广告也已经排上日程,有时也工作到很晚,一得空他就直接来裴含睿的公司接他一起回家,顺便在路上一起吃个宵夜什么的。

    自从那天之后,安玉隔三差五就能看见秦亦大喇喇地钻进裴总的办公室,而对着自己永远都是那副冷淡态度的裴含睿,一见那个男人就变得温柔体贴,笑容满面,真是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在办公室外的走廊里,安玉再次听见里面依稀传来的笑声,差点捏碎了手里的一沓文件,再艳丽的浓妆也遮不住嫉妒的嘴脸,她咬着嘴唇压低了头,大声叩响房门。

    “进来。”

    那个男人趴在长长的办公桌上,拿着笔在纸上胡乱画着什么,安玉努力不去看他,默默地把文件递给对面的裴含睿,后者接过来,又随意地拍了拍桌上一摞废纸,道“把这些都拿去碎纸机碎掉,谢谢。”

    “好的。”安玉幽怨地望了望他,见裴含睿说完这句也不再跟自己多说一句话,只好失望地捧着废纸走了出去。

    碎纸机在下一层楼的尽头,旁边是一片小小的休息区,安玉过去的时候,正好碰见人事部的主管在人聊天。

    “你说安玉不就是整天缠着裴总反而被斥责的那个女的”

    “就是她啊,前几天还把咖啡泼到了裴总身上呢,我看她是故意的吧,这样不就能趁机借口擦拭,动手动脚地勾引裴总了么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这女人怎么还没被开除仗着自己是裴总的秘书,一天到晚跟人炫耀,看着就碍眼。”

    “放心,她得意不了多久了,之前裴总的秘书产假结束,下个月就要回来上班,到时候这女人绝对得卷铺盖滚蛋。”

    “是么,呵呵”

    人事主管本来还准备嘴啐几句,忽而发现口里编排的女主角就站在自己背后,顿时脸色变得有些微妙,她闭了嘴,似笑非笑地跟同事打了个眼色,慢悠悠地从安玉身边走过,两人越走越远,小声地咬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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