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在空中一顿,杯中的茶水洒了一桌,云舟无措地看着星宇,艰难地开口道
“那你都听到了”
“呵,你说呢”星宇看着云舟紧张的样子,心情似乎特别好。
“那你”
“放心,我只和主子说你们是去大牢看看人,其他的并没有多嘴。”
“哦这样”云舟这才松了口气,有些感谢地看着星宇说
“谢谢”
“诶,别谢得那么早,我还没答应不说出去。”
“啊”
“要我不说出去可以,先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
“可、可我”
“你不说那我现在就去告诉主子好了。”星宇见云舟还有迟疑,立刻做起身状。
“好好好我说就是了”云舟赶紧拉住正要起身的星宇,也没发现人家背着他,脸上露出狐狸偷到鸡一般的笑容而银杏那边,两人也是僵持不下。
“说吧,去大牢干什么了,又去会老情人了”
银杏摇摇头,没敢吱声。
“哼装病装得倒是挺逼真,谁教的云舟吧”
银杏下意识地点点头,点完了才心想不对不能害了云舟啊,于是立刻又摇摇头。
“呵”被这傻样一弄,赟轲也扮不出什么黑脸了,无奈地朝银杏招招手
“过来。”
银杏立刻跟小狗一样乖乖站到了赟轲跟前,可怜兮兮地看着他。
赟轲看了他一会儿,想说什么又忍住没说,便翻身上床,说了句“睡觉”后就没了声响。
银杏呆了会儿,心想奴才除了侍寝,是不能和主子睡一起的,于是乖乖走到一边的软榻上,正准备躺下“让你睡朕边上。”床上传来赟轲微恼的声音。
“哦”
听见银杏脱衣服和轻轻爬上床的声音,赟轲微微转身想看看他,这一看差点没被气吐血
“你在干嘛”
“睡、睡觉啊”
“你就把脚丫子对着朕睡觉是想故意给朕难堪的吗恩”
“我、我没有”银杏一惊,立刻调转方向睡到赟轲那边,心里有些憋屈,为啥四皇子脾气变来变去的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脑袋瓜不怎么灵活的自己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得罪他啊因为很少能有人和人同床睡的经验,所以银杏也就觉得睡什么方向都是一样的,并没有多去考虑。
“哼下次再敢这样试试睡觉。”
“哦”
来追我呀
这厢“所以主子是注定要输了此战的”星宇听完了云舟所述的全部事情,眉头紧皱地摸着下巴。
“恩”虽然不想承认,但云舟也只能点头应承。
“那现在就去强行调派兵力啊,兴许还来得及”
“没用的,就算人全到齐了,也敌不过8万精兵吧,更何况其他几个县调过来的兵力全由朝中几只老乌龟掌控着,肯不肯出全力拼杀都是问题,上了战场,逃的逃散的散,还不如不用呢。”
“唔这那你们现在有什么具体打算”
“星宇你信我说的这些蠢话还愿意帮我”云舟难以置信地看着星宇。
“我自然信你,能帮上忙的尽管开口便是,大家都是从小跟着主子生里来死里去的,不能生生看着主子去送死啊。”
“星宇”云舟感动得有些鼻酸,到底是一起出生入死多年的伙伴,这份情感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磨灭的“云舟”气氛太好了现在不上还是男人么
星宇现在的内心活动如上。
于是星宇狠狠抱住了云舟,见怀里的人没有拒绝,他内心狂喜着,几乎要激动地大叫起来。
两人就这么抱了许久,直到“我说”云舟突然面无表情地抬头看星宇。
“恩”
“请把你的手从我屁 股上拿开可以吗”云舟说得异常冷静,不过听得出来已经在爆发边缘了。
下一刻男人便伴随着一条优美的抛物线,被云舟狠狠踢出了房间。
“嗙”房门紧接着一声巨响毫不留情面地关上了。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了俺知道这种当口不该搞笑的咳咳本性难移
第二天一大早,云舟睡眼惺忪地醒来正准备洗漱的时候,星宇突然神色大乱地破门而入,就看见云舟穿着一身简短的亵衣,站在盆架边上洗脸。
星宇二话不说拉着云舟和一边的衣服就往外冲。
“喂星宇你干什么等、呃我衣服等”
“主子带着银杏好像是上前线了兵符和御印全带走了”
“什么”云舟脑子里“咣”一声如同一口大钟被狠狠敲了下,震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接到消息的时候两人已经骑快马离城好些时候了,主子那匹马撒欢跑起来谁追得上几位将军也全都接到密令,分别从各个城门带兵赶往前线去了。”
“可是为什么”云舟一边和星宇跑向马场,一边胡乱套上衣服并随便用头绳系了下头发。
“谁知道”
云舟突然想到什么似地,猛地停下来说道
“等等星宇,我要先去牢房一趟”
星宇停下脚步,点头道
“钥匙我这里有,快走”
“恩”
两人来到牢房,二话不说就用钥匙打开牢门
“事情紧急,该回家的回家,担心银杏的跟我去马场牵马追人”
月莲听这话,立刻猜出了个大概,厉声道
“凝雪,凝心跟着白大人回白府等消息,逸寒渊你要还是个男人的就带上我,王虎照顾郑启冲,两位要走要留悉听尊便。”
“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什么男、男子,去了也只能碍事”逸寒渊有些别扭地回嘴道,月莲根本就没听他说什么,紧紧拉住他的手就往马场奔,看架势是非去不可了。
“大兄弟咱们别去了吧有伊兄罩着,银杏没事的,再说你这伤还没”
“我的伤没事,我要跟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呃不行俺不答应”王虎赶紧拉住郑启冲,说什么也不肯放开。
郑启冲转身似笑非笑地看看他
“那你滚便是了,谁拦着了”
王虎被堵得满脸通红,脖子上的伤口差点又开始渗血,可是老婆不能不顾啊,于是只好灰溜溜地跟在郑启冲身边不停碎碎念
“骑马对伤口不好的嘛到时候两国打起来伤着了可怎么办俺也很为难的嘛媳妇儿有个三长两短让俺咋办啊俺下半辈子不就得守活寡了俺才不要呢再说明明受了伤了还逞啥英雄嘛老老实实跟俺回谷里养伤不挺好的俺爹说了好媳妇儿都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虽然大兄弟是将军可是当了俺媳妇儿就该听俺的话嘛是不是”
郑启冲转头凑到王虎面前,黑着脸从牙缝儿里挤出两个字
“闭嘴”
王虎立刻噤声暗自咽了咽口水,大兄弟刚刚那表情忒可怕了,好像要生吞活剥了他一样不过到了马场以后,王虎还是厚着脸皮,完全不顾郑启冲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和他共乘一骑,美其名曰保护“爱妻”不是,保护“伤员”而有伤在身的郑启冲也只得由着他胡闹。
就在众人快马加鞭地往前线赶去的同时,此刻的银杏却舒舒服服躺在某人怀里,完全看不出一点警觉。
“恩”银杏渐渐转醒,睁开眼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儿,扭头就看见赟轲那张放大的俊脸。
“唔哦”银杏吓了一跳,赶紧弹起来,两人就这么你看我我看你了好一会儿,银杏那小脑瓜子也没反应过来是啥情况。只知道现在自己和赟轲共乘一骑,四周是从来没见过的黄土断崖,飞尘四起。
“哼够能睡的”赟轲微微一笑,把人紧紧圈在怀里,继续掌控着马。
赟轲的爱马是璟国皇家历代战马传承下来的纯正血统,父亲是立下过赫赫战功的神驹,也是赟轲8岁那年被送去璟国后当时的璟帝送给他的第一份礼物,由于血统纯正,培育起来又花费了一番功夫,想要得到它的人自然不少,这也是赟轲初到璟国,就招来众多皇子怨恨的因素之一。
虽已撒开蹄子跑了将近两个时辰,背上还驮着两个人,却完全看不出它疲乏,这在中原的战马中本就少见,可以说即使和外藩的战马比较也毫不逊色。
太阳渐渐爬上山头,赟轲看了看四周没有异状,才停下马,让它去喝水吃草休息一下,自己和银杏也需要休整,之后两人必须得一口气骑到目的地。
赟轲走到树荫下就地而坐,看着银杏和他的爱马一起走到河边狠狠喝了几大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起喝水喝出了感情,一人一马居然就这么玩开了,银杏一边大笑一边把河水泼向那马,于是玩到后面就看见银杏在前面跑,他的爱马在后面追,银杏还完全不顾形象地大闹起来
“噫嘻你来追我呀嘻嘻嘻你追不到人家”众敢再雷点儿么
赟轲呆愣这招儿从哪儿学来的这马跟了自己那么多年,眼睛都长到头顶上去了,还从来没见过谁能那么快就和它玩到一起的众月莲亭不是他x的京城首屈一指、冷艳高贵的勾栏院么俗到透顶了喂菜。再、再冷艳他也是个卖肉的地方啊也会玩“嘻嘻嘻你抓不到人家”的游戏的嘛银杏耳濡目染就学会了么咳咳“过来”赟轲脸色不愈地朝已经玩疯的银杏吼道。
银杏立刻乖乖跑到赟轲面前,偷偷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口水。
那马儿也知道没玩头了,哼哼了几声,便自顾自跑去一边吃草喝水。
“给朕老实坐好,玩得没边儿了,现在是玩的时候么”赟轲故意板起脸来训他。
“咦原来不是带我出来玩的啊”银杏自然以为,赟轲骑马带他出来,是游玩来的。
赟轲看着银杏,之前有过的念头突然跳了出来,干脆带着银杏远走高飞,什么江山社稷不过就是自己怀里的一块国印而已,和银杏到一个所有人都不认识他们的地方,从新开始他们的人生,给他的吸引力似乎更加“不行”赟轲拿出那块国印和兵符,脑中是自己父亲,也就是上一代璟帝在驾崩前,秘密召见他时对他说的话
“不要忘了阗帝是如何待你母子的,想想你娘死前如何凄惨,朕把整个国家都交给你,就是逼着你为你娘报仇,朕知道这会给你带来的只有腥风血雨,可是朕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啊,你娘当初多么谪仙般的人物,却落得如此下场,无论如何,也要为你娘讨回一个公道你明白么”
他回到自己深恶痛绝的霿国,一切只是为了报复阗帝,谁知太后那老妖婆早就防他防得滴水不漏,别说是要阗帝的命,就是亲眼见上他一面都难于上天,自己还不知不觉陷进了老妖婆的陷阱里,越来越在乎现在坐在他身边的人,原本自喻冷静的他,居然在那期间做出了不少荒唐的事情来菜 。你知道就好赟轲收紧拳头,捏着国印的指节渐渐泛白,脸上也显出决绝的神色。
事到如今,也由不得他做主了,要怪也只能怪老天爷给了他和银杏这样的命。此次凶多吉少,被逼到这个份上,他赟轲也只有拼死一搏。
若是侥幸胜了呢这是赟轲心里最后的一丝期望。
赟轲伸手拨开银杏脖颈的头发,如仪式般抚摸那刀刻的两个字,欲言又止,最后只是轻轻一叹,起身哨马,并对银杏伸出手示意他一起上马
“走了”
“去哪儿”银杏还是忍不住问道。
赟轲笑笑
“不是说去哪都会跟随朕的么”
银杏一楞,随后笑开,毫不犹豫地点头上马,两人扬尘而去。
瞬息万变
众人策马狂追,伊勒德更是早早就甩出众人好远,到底是从小就生活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