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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_第40分页

作者:轻微崽子 字数:15070 更新:2021-12-21 19:43:36

    ,嗡嗡作响的耳朵里听见不太清晰的怒骂“老实点不然老子先剔了你的手脚筋”

    这次的耳光太重,沈寒香尝到血味,舌头抵到口腔中有个小小,圆圆的硬物。

    那是一颗后槽牙。

    要是真的逃不过

    沈寒香含糊地想,侧头吐出一口血沫,带着她的槽牙。

    也许她还有机会,沈寒香抽了抽鼻子,尽力稳定呼吸,暗自留意男人放松警惕的时刻,在这之前,那恶心的手脚,贴着她的皮肤而行。

    衣裙被撕开的锐利声音让沈寒香恍恍惚惚觉得,有什么东西,凌驾于她的身体之上,她似乎飘到了无边黑暗里,俯视这一切。脱控的感觉,就像她的第一个孩子,快要没命的时候。

    不该是她亲手夺去他的性命,但惟有她亲自动手,才会比任何人凌辱他都要来得干脆痛快,少受苦楚。

    就在沈寒香出神时,那手抓住她的脚踝,浑浊的呼吸激起她小腿皮肤一阵寒粒。

    她徒劳地踹了踹,只像是某种情趣一般,扎人的胡子让她又想吐了。

    终于到了男人捞起她的腰,裙子被撕破的声音让沈寒香浑身一凛,她听见了尖叫声,甚至带着哭音,像她自己发出的。

    一股汹涌滚烫的热流喷溅在她大腿上,男人直起身,踉跄了两下。

    沈寒香猛坐起身,一腿高抬直从男人头部竖劈而下,她哆嗦着抱着散乱零碎的衣服坐在黑暗里,缩到了床的一脚,试图尽快穿起衣服,手却因为过于紧张而无法分辨哪里是小衣哪里是长裙。

    男人的惨叫声没有停止,叫声忽然变成了闷声呜咽,似乎被人握住了嘴巴。然而即使这样,还是有一声尖锐的痛叫从那男人的喉咙甚至是胸肺里直直发出。

    沈寒香镇定下来,她好不容易穿起幸存不多的完整的衣裙,摸到她的斗篷,把自己裹得紧紧的。她听见一记又一记的沉闷声响,像刀剑砍在血肉上的声音。

    她挪到窗边,嘴里不住小声叫“孟良清孟良清你在哪里你在这里吗孟大哥”她声音转而呜咽,后怕吞没了她,眼眶直发酸。

    “我在这儿。”

    终于,带着湿润的血气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沈寒香的手被握了住,她感受到了,那是孟良清的手,带一点凉,常年习字的人,食中二指有细细的薄茧。

    孟良清浑身发抖,丢开手里的刀,清脆的声音让沈寒香不安地问“你杀了人了”

    “嗯。”孟良清小声说,他在发抖。

    “没什么,我们走。”孟良清用发颤的声音说,他在沈寒香跟前蹲了下去,示意她趴上自己的背。

    沈寒香从他的肩窝里嗅到浓重血气,虽然她看不见,只不知道天为什么黑得这么厉害,现在也听不见雷声了。但黑夜在她的印象里不是这样,她竟一丝光都看不见了。

    “孟大哥。”

    孟良清小心翼翼地起身,他经过尸身时小绊了一跤。沈寒香听见了开门声,她身体不自觉抖了一下。

    “怎么了”孟良清低声问她。

    “没事,我有点害怕。”沈寒香说。

    “没事了,我的人都在。”

    打斗声似乎平息了,风雨声钻进耳朵里,沈寒香缩着脖子,听见孟良清和其他人说话,指挥他们离开山谷,他们上当了,这里没有什么猎户。

    “是有人引你来,想杀了你吗”听着孟良清说完话,沈寒香把脸贴着他的耳朵问。

    孟良清点点头,“我会保护你。”

    “嗯,我们现在回去吗”沈寒香问。

    “嗯,只能回去,等天亮了,去府衙找人救援,还是得找当地官员配合调查。”孟良清住了嘴,他有点后悔,如果不是过于自信,沈寒香就不会跟着遇到危险。他的手指还粘黏着人的血肉,他挖了那人的眼珠,现在依然浑身紧绷。

    他们都没有说话,沈寒香听着孟良清急促的呼吸声,似乎能透过呼吸摸到他的心跳,他一定也在害怕。她想说点什么,但不是时候,她现在完全看不到光了,已经出了屋子。沈寒香自觉不能在这种关头告诉孟良清她看不见,否则他也许会方寸大乱,他们还没有完全脱险。

    “我和福德来的路上,遇到一路江湖人,福德说,有昨晚同我们交手的人。”沈寒香小声地说,语速很快,只有离得近的孟良清能听见。

    他背着她向山路靠近,安慰的话语听起来令她好受了很多“我手上有皇上钦赐的令牌,只要给州府递信,我们就安全了。”孟良清脚步不快,但走得很稳,静了片刻,沈寒香听见他饱含歉疚的疲惫嗓音,“对不起,我吩咐了福德不要让你出来,吓着你了罢”

    沈寒香贴着他的脖子,孟良清身上微苦的药味从血腥气之中透出来。

    沈寒香贪恋地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你不告诉我怎么回事,我才担心。”

    “以后不会了。”

    “孟大哥。”

    孟良清侧过脸,轻轻亲了亲沈寒香的嘴角,他的脸绷得很紧,沈寒香虽看不见,却隐约察觉到空气凝滞,她咧开受伤的嘴角笑了笑,“我没事我刚才在窗户外面,听见你的声音,只想你没事就好,现在你没事,我就高兴了。”

    孟良清沉默地嗯了声,加大步伐往山上走,忽然山谷中响起一声惊叫。

    “少爷快跑有人有人在埋炸药”

    是福德。

    沈寒香慌忙抓紧了孟良清的肩膀,就在回声撞击在山壁上刹那,震耳欲聋的巨大爆炸声彻底湮没了沈寒香的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中毒什么的我才没有受到某个留言的启发呢

    、九十四

    再次醒来是在死一样的阒寂中,沈寒香动了动手指,好在能够活动,但稍一挪动身体,就察觉到手肘和膝盖被重物压着。不片刻,痛觉伴随清醒越来越明显。

    萦绕在鼻端的是难言的潮湿和泥土气味。

    她试着动了动手指。

    微弱的热源从她的颈子里抬了起来,是孟良清的鼻息,他身上那种药味很容易辨认。

    “怎么样了,还好吗”孟良清说话时潮湿温暖的气息轻轻吐在沈寒香的耳廓上。

    沈寒香道“没事,你呢我们在哪儿”犹豫在她舌端,她声音有些发哑,“我们被埋住了”

    狭隘的空间里静默片刻,孟良清的声音再次响起,“爆炸引起山体坍塌,我只来得及抱住你,同行的人不知还在不在”孟良清有些悔恨,他的手握紧成拳,试图向上再挪一些,给沈寒香腾出更大一点的容身之处。

    然而经过这一夜,每一丝挪动都让他觉得更可能整个人垮下来。只得放弃,他侧过脸,轻轻以嘴唇碰了碰沈寒香的鼻子,小声安慰“没事的,要是天亮我还不回去,留在城里的人会知道出事了,他们知道千绝山这地方,一定会来救援。”

    沈寒香轻轻“嗯”了一声,感觉脖颈里有潮湿的液体。

    “你流血了”沈寒香声音发颤,她想摸摸孟良清的伤口,说点什么来安抚他的伤痛,却根本无法移动分毫。

    “没事,一点小伤。”孟良清轻轻笑起来,接下去说的话让沈寒香难以遏制心酸“没想到我能有这样的力气,我还是能尽到一个丈夫的责任,能保护好你。”

    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沈寒香想起在塞外时,孟良清带她骑马,他们不小心碰在一起那个若有似无的吻。和孟良清在一起的点点滴滴都在这幽谧的小小方寸天地里漫了出来。

    “圣旨都下了,总不能抗旨。将来十年、百年,难不成让你想起我来,全是想起个药罐子不成”

    孟良清接旨巡察时,她担心他的身体吃不住,却听见这样的回答。

    眼下他又这么说,沈寒香比谁都明白,看着不在乎,说着习惯了,孟良清终究还是以自己身体不好为遗憾。他比谁都想健全地、有力地护着她,为了能让她有一个“妻”的位子,他又付出了什么

    也许比她想象的还要多,他以单薄之躯,沉默言行,暗中承担的一切。在这个生死关头难以回避地泛了上来。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沈寒香说。

    孟良清胸腔里传出愉悦的笑声,他的鼻子碰着她的额头,轻声说,“怎么够呢怎么都不会够。”

    “别说话了孟大哥。”

    “你怕我撑不住。”

    沈寒香没作声。

    “放心。”话声顿了顿,“在有人来救你之前,我一定撑得住。”似乎为了坚定意念,他又重复了一遍,“必须撑得住。”

    沈寒香脖子上湿润黏腻的感觉愈发明显,一定是孟良清的肩背脖颈上有伤,止不住流血。沈寒香在泥土里活动了半天的手臂勉强能移动了,为了防止更大面积坍塌,她十分小心地挪出手来,轻轻碰了碰孟良清的脖子。

    “唔”孟良清痛哼了一声,与沈寒香碰在一起的腿也轻微弹动了一下。

    “很疼吗”沈寒香带着哭腔。

    “傻丫头,不疼,都这么久了,伤口早就止住血了。而且一直没有动,有点木了。”

    沈寒香很想做点什么,但她没什么能做的,这里除了黑暗和泥土,根本没有什么能止血的东西,她甚至不敢用力呼吸。要是没有坚持出来就好了,也许孟良清已经带着人回去了。

    孟良清鼻子在她脸上移动,轻轻“咦”了一声,舌尖尝了尝鼻子碰到的湿润。

    “哭什么真的没事,你别这样,本来没什么事,这不是你的错。”

    孟良清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不住用温柔的声音安慰她,“这群人计划好了要在千绝山里动手,你来不来他们也会动手,要不是你带来江湖人的消息,兴许我连躲避的反应都不会这么快,也许我们已经死了。”

    “不会死的。”沈寒香坚决地说。

    “嗯,我不会死,不然你这么傻,还有谁来护着你呢”

    沈寒香脸孔发烫,不服气道,“你不在家的时候我也没有惹祸”

    孟良清笑了。

    沈寒香发狠地堵住他的嘴唇。

    一晚上没有喝水,他们的唇瓣早已干裂出血,这是个和温柔不相干的吻,也许有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沈寒香被亲得浑身发软,好在他们现在本就不能动,孟良清濡湿她的嘴唇,舔舐她嘴上的裂口,鼻子磨蹭她的鼻子。

    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像有温度的光一样,在她什么都看不见的时候,就像一束希望。

    孟良清松开她的嘴唇。

    二人都在喘息,周遭太安静了,他们能听清彼此的呼吸声,像夏天夜晚爬过树叶的虫子一样o。

    “等出去了,拿到名单之后,我们多玩一阵再回去,等到什么时候你想回去,再回去。”孟良清说。

    “你不是有皇命在身么”沈寒香吃力地抬起头,忍不住又亲了亲孟良清的鼻子。

    “皇上知道我带你出来了。”

    沈寒香奇道“皇上也知道我”

    “嗯,他知道,还看过女德里写你的那段,也看过你的小像。三皇子也知道,我告诉过他,要以你为妻。”

    缓缓流动在他们之间的空气似乎有点潮热。

    “我谁告诉你我在乎这点名分了”沈寒香别过脸去,起初因为突如其来的失明而出现的不安感随着说话渐渐消退,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能感觉到压在她身上,为她支撑出一小片活命的空间的孟良清。他的胳膊,他的腿,他劲瘦的腰身,和没什么肉的胸膛。

    “没有人告诉我,我想给你。”

    这话让沈寒香无法反驳了,她可以不想要,但无法拒绝他的心意,因为他总是那样小心翼翼,以最没有存在感、无声无息的方式,一点一点为她铸建出稳固的一个“家”。

    “在我死之前,我想给你无人能够撼动的地位,无论我娘也好,我爹也好,我会让他们都接受你,侯府里那么多双眼睛和嘴巴,都要敬你。这样我才放心去”

    沈寒香又堵住了孟良清的嘴巴。

    她眼圈儿直发烫,眉头也蹙紧,“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

    孟良清舔了一圈嘴唇,轻轻地啄了啄她的嘴角,不说话了。

    沈寒香没醒来多久,就在孟良清温热的气息里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但她嗅到空气似乎清新了一些。

    随即孟良清的声音告诉她“已经有人在挖了,你睡得真熟,刚才我吼得那么大声,都没吵醒你。”

    “我以为是做梦。”沈寒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你不再睡一会了吗”孟良清问。

    沈寒香摇摇头,又想摸他的肩背,她知道那里是承重最多的地方,又怕弄疼孟良清,最后只用手指碰了碰他的耳垂。

    孟良清呼出的气有些发烫,喉咙里咳了两声,“别动了。”

    沈寒香揉了揉他的耳垂,手指顺着他的耳廓刮了一圈。

    孟良清气息不稳地低下脸,干燥的嘴唇亲吻她的眼睑,沈寒香听见他说“你再碰我撑不住了,咱们都得死在这儿。”语气半点严肃与责备都没有,沈寒香就知道他们快要脱险了。

    就在孟良清的上半身抬起,外面有人说话的时候,沈寒香忽然低下头,有点愧悔地拽住他的衣角。

    “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有人扶着孟良清起身,他几乎不能自行站立,依然要求要和沈寒香呆在一起。直到他们进了马车,挨在一起坐着,孟良清才听清沈寒香的话,“你不要着急,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只是我的眼睛有点看不清了。”

    孟良清几乎不能立刻明白过来什么叫做有点看不清了,这时候才注意到沈寒香看什么都愣着眼,眼瞳中没有焦距。

    她的手指不安地揉搓着身上的衣服,手指上,脖子上,包括耳侧,处处都有青紫的擦伤,而她还在不安地找孟良清坐的方向,尽力“看”着他说,“回去之后让徐大夫看看,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我从山坡上下来的时候,好像撞到了头,要不然就是在屋里撞到的,这应该是暂时的,或者爆炸发生的时候吓到了,缓过来就好了,回去之后好好休息一下,就没事。”

    沈寒香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多点肯定,却被猛地拽进一个怀抱,她知道是孟良清,她的手轻轻拍他的背,又想起他背上一定有伤放下手来。

    “我真的没事我们活下来了。”

    “别说话。”孟良清急促地打断她。

    沈寒香觉得脖子里有什么湿润的,发着烫的液体滚落,她还想说什么,察觉到孟良清的嘴唇贴着她的脖子,他在吻她,嘴唇发抖,怕极了似的。

    “我们回去。”孟良清叫了外面的什么人进来,他甚至不避讳地就将沈寒香抱着,吩咐那人即刻带着他的令牌去通知州府衙门,召集附近的名医。

    回到住处,沈寒香也不知道是白天还是晚上,直到听见孟良清让人点灯,她才知道是夜里了。

    孟良清的声音问“现在能看到什么吗”

    沈寒香舔了舔嘴唇,茶杯被放在她的手中,她小心谨慎地握着,略带犹豫地说,“能看见一点灯光”声音变得笃定,“嗯,能看到一点了。有光。”

    屋子里静得可怕。

    没一会儿她听见孟良清上床的声音,他靠着她,轻轻地揽着她,他的脖子和脸庞都在发烫。

    “你发烧了。”沈寒香不安地说。

    “我没事。”孟良清怜惜而痛楚地蹭了蹭她的头发,“没有人点灯,我叫他们把窗户都关死了,我看见的,同你看见的,都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五

    黑暗里孟良清握着她的手,他掌心温度很高,说话时潮热的气息贴着沈寒香的耳廓。

    “对不起。”

    “真的没事”沈寒香扣着孟良清的手指,紧接着又问,“是什么时辰了你药吃了吗”

    “吃过了,想睡一会。”孟良清说话的鼻音听起来困极了,沈寒香乖顺地闭上眼,“那就睡一会。”

    孟良清却没有闭眼,黑沉沉的眼珠凝望着怀里人,他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贴着沈寒香的发顶蹭了蹭。

    没一会儿,沈寒香鼻息匀净,显是睡着了。

    孟良清轻手轻脚下了床,重黑的斗篷将他的身形包裹得颀长威严,他弯腰嘴唇贴着沈寒香的额头亲了亲,推门而出。

    沈寒香再次醒来,已是夜半,摸到身边温热的手,听见孟良清担忧的声音,“醒了”

    孟良清扶着沈寒香起身,叫来下人,伺候她洗漱,沈寒香睡了这半日,精神好起来,肚里咕噜直叫,登时自耳廓至耳根都红了个透。

    孟良清笑了笑,叫人将早炒好的鸭子肉,并一碗松子菱苋枣实粥摆到床前,亲手喂沈寒香吃。

    “我自己来就行”沈寒香嗫嚅道。既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婴儿,又不是无法自理的老人,孟良清也不是贴身服侍的丫鬟,使唤起来颇有些不好意思。而粥已喂到了嘴边,松子的清醇香气令人食指大动,沈寒香只好也不计较这个,吃了一碗尚且不够。

    “睡了这么久,刚醒不宜多食,先吃这些垫垫,明日一早再叫厨房做别的来吃。”

    沈寒香虽还有些想吃,也没说什么,孟良清拧了帕子来叫她起身,帕子贴着她汗津津的脖子,探入衣领之中。沈寒香耳朵发红,磕巴磕巴嘴,找话来说,“是什么时辰了待会儿我还得睡么”

    她看不见孟良清的表情,耳中听见孟良清似乎笑了笑,也不知道是笑她问题傻还是笑别的。

    “徐大夫开了药,先歇一会,药吃了再睡。”

    “嗯。”沈寒香点头,手心被湿帕子擦得发痒,不自觉动了动,她掌心红红的,孟良清看着看着,便低下头去。

    片刻后沈寒香不自觉缩了缩手指,不意竟碰到了孟良清的脸,她嘴巴张了张,惊呼没发出,手指贴着孟良清的脸庞抚摸,她说,“孟大哥,你别难过了,喝了徐大夫的药我的眼睛就会好,这不是你的错。”

    没听见孟良清回应,沈寒香不由得焦急起来,但看不见孟良清表情,只得撑起身,手仔细摸着孟良清的眼睛,当确认那双眼睛是干燥的,沈寒香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还以为你哭了呢。”

    孟良清捉住了她的手,贴着嘴唇亲吻。半晌长长吁出一口气,“再不许冒险了。”

    一听这话,沈寒香赶忙点头,“下次你不让我去,我绝不去了。”

    反正等下次再说吧。沈寒香心里这么想,手摸到孟良清的头发,他的头发也是沈寒香喜欢的部分,又软又滑,像是一匹上好的丝缎。

    行藏暴露之后,孟良清命州府发出布告,遍访名医,给沈寒香治眼睛。消息发出的第四天,终于重赏之下,找到个妙手回春的杏林高人。

    那是个颇有方外之人气质的白发白须的老头,不仅能说出沈寒香身中之毒,对解毒的法子也了如指掌。

    入夜时分,孟良清把沈寒香抱上马车,她因为看不见,一直抓着孟良清的手不肯松开。马车颠簸起来,孟良清揽着她的肩头,沈寒香心中稍定,问道“这是去哪里”

    “给你治眼睛。”

    沈寒香没安静一会儿,又问,“治病难道不用吃药吗我们是要离开府衙回京城里去么”她的头靠着孟良清的胸怀,在马车的晃荡之中昏昏欲睡,如果不和人说话,恐怕早已经呼呼大睡起来。

    “去山里。”

    “山里怎么治病。”沈寒香脑袋埋在孟良清怀里闷闷地笑道。

    “这座山中有眼温泉,池边多的是奇珍异草,常年落在温泉水里,成了一口药泉。”

    沈寒香神情别扭地抬头“看”了孟良清一眼,手指捏着他的衣襟,“我们要进山去洗澡么”

    孟良清摸着她的头,像安抚一个好奇的孩子,“对。”

    沈寒香眉头拧了起来,还要说什么,手却被握了住,她听见暧昧而低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我陪你洗。”

    这语气对二人来说都是前所未有,沈寒香立刻就红了脸,孟良清也挪开眼,望向马车前方,只是握着她手的手掌始终不曾松开。

    看不见东西的沈寒香更安静了,她由得孟良清扶着,遇到石阶或门槛,孟良清都会低声提醒。忽然他停住了脚步,低声说,“等一下。”沈寒香的手被引着,扶住坚硬的圆柱,她猜大概是石柱。

    “我先去看看。”

    这句话之后,孟良清就松开她的手,走开之前还轻拍了两下她的手背。

    鼻端萦绕着潮热的空气,也许到了温泉边上。沈寒香歪着头,庭院里点着不太亮的灯光,老仆迎上来与孟良清小声说话,带他先去看泉眼。

    沈寒香摸索着蹲下身,通过手指摩挲辨认出她站在一级石阶上,地面干燥没有泥沙,她索性坐下了。

    荧荧白光落在她的头发上,孟良清回来,站在不远处看了半晌,才走到她的跟前。怕吓着她,他先出声,“困了吗眼皮都快耷上了。”

    沈寒香站起来理了理裙子,摇头,“不困。”话说着,她伸出手,孟良清立刻扶住,让她半个身子靠在他身上。每当那双看不见他的眼睛望过来,他心里总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楚,他低头亲了亲她弯翘的鼻子。

    沈寒香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脸侧微红。

    “这是哪里怎么还有别人么”老仆说话的声音还在她耳蜗里打转,虽然没听清说的什么。

    “嗯。”孟良清应声,弯腰打横抱起沈寒香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令沈寒香有些不知所措,只得紧紧环抱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孟良清胸前,听他的声音说,“有个大药商把这口泉围起来,建了这间山庄,不过只有几个老仆在庄子里。刚才我去吩咐人准备洗浴,到了温泉就只剩咱们俩。”

    一抹微红染上沈寒香的耳廓,她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是夫妻。”孟良清轻声说,亲了亲她的耳朵。瑟缩在怀的沈寒香让他想起她进侯府前,为数不多的那些见面。她总是像一株独自生长的,不想搭理人的野草,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睛,充满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洞悉秘密却不肯说出的欲言又止的模样。

    灯笼被风吹得微微晃动,摇撼着他们的影子。

    两道交叠在一起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孟良清目光深邃,踏着暮色,一路前行。

    一对琉璃灯从高高的灯杆上垂下,灯光落到地面已微弱不堪,清亮的月辉映满水面。四周红墙足有十二米高。

    孟良清把怀里人放下。

    “到了么”沈寒香轻声问。

    “嗯,等等,你先别动,来,扶着这个。”在孟良清的指引下,沈寒香抓住石墩,慢慢向后靠,坐下之后,心中稍微安定下来。

    轻微的水声从不远处传来,她坐了会儿,问,“要怎么做要穿衣服的吧”前世今生里沈寒香都没有泡过温泉,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在这样的情形下要做什么。

    轻笑声使她更局促了,直至手掌被握住。

    “让我来。”

    孟良清解开她外衣时,沈寒香仍下意识拽着衣襟不松手。骤然从耳朵传来的湿润触感,以及孟良清温热的呼吸,让她倒吸了口气,惊得差点叫出声。在沈寒香的认知里,孟良清是斯文又彬彬有礼的。然而沈寒香现在看不见,一切举动都显得唐突。

    “怎么了害怕”

    害怕什么呢,这是她的丈夫。沈寒香定了定神,松开的掌心被孟良清很轻地握了住,搭在她的腿上。

    眼前的身躯微微发颤,孟良清看见的,是如同孩童一样懵懂,眼神茫然的沈寒香,是他从未认识过的沈寒香,她眼睛看不见,他就是她全部的依赖。当亵衣入目,他秀长的睫毛微颤,握住娇小圆润的肩头,靠近她的耳畔,小声说,“我抱你下去,池底会有些滑,但我会扶着你,我们走到深一点的地方,你扶着池壁,下面有木凳,可以坐着。”

    沈寒香点了点头。

    水将孟良清的衣服湿透,水面环绕他二人,向后滑动。

    “好了。”沈寒香坐在木凳上,松了口气。

    孟良清道,“这件也要脱掉。”

    她大大的眼睛在雾气里抬起,孟良清一只手掌握住她的下巴,掌心贴上她的侧脸,察觉到她点头的动作,轻轻叹了口气。

    “等我一会。”他这么说,把什么东西递到沈寒香手里。

    是一个盘子,里面有梳子、个巴掌大的小匣子,沈寒香呆呆握着那盘子,听见孟良清上了岸。

    没一会儿,孟良清回来,他拿走了盘子,沈寒香抓到他的手臂,摸到精瘦的手臂和温热的皮肤。她几乎吓得立刻缩回手去,“啪”的一声轻响,手被抓住了。

    孟良清将人拉到跟前,坚定而不容置疑地将沈寒香的手环在自己腰上。

    “嘘――你听听,有什么声音”

    沈寒香哆嗦着张嘴,“什么声音”

    “仔细听。”

    她什么也听不见,除了自己激烈的心跳。

    作者有话要说  回来啦,停更这么久太抱歉了,请尽情抽打吧噗。

    恢复双更,爱你们。

    、九十六

    那两盏微微摇曳的琉璃灯投射在池边,同月色交织成温暖的暗黄色。宽阔的水池四周一个多的人都没有,草木疏影被修剪得秀美温顺。

    “好像有虫子”伴随着沈寒香犹豫的声音,孟良清手指搭在薄薄的衣料上,她的心跳得更快了。沈寒香能肯定,孟良清是能看清她的,不然他怎么能将她抱下来,让她能安稳地坐着。

    “嗯,春天快结束了,南方有很多虫子。你听见的可能是蝈蝈。”孟良清温柔地说,微凉的手指触碰到沈寒香的肩膀,寒粒几乎瞬间在她皮肤上炸开,沈寒香别过脸,脖子和肩膀的弧度令孟良清没来得及反应就轻轻抚摸上去。

    温泉的热度蒸腾起白雾。

    “别动。”有力的手掌托住沈寒香微微发抖的背脊,另一只手转而移到她的脑后。

    没什么血色的嘴唇微张着喘息,像一种无声的诱惑。沈寒香手指痉挛地抓着孟良清的胳膊,她已经不再坐着,站着的膝盖有些发软。

    “寒香。”随着名字而来的是一个热烈的吻。

    那个瞬间沈寒香的脑子里是全然的混乱。视野里终成黑暗,她攀附着这个人,将所有的重量、前世的哀伤、今生的莫测都托付在他身上。

    水面波光粼粼,并不平静。

    急促的呼吸声渐渐交错,这是一场大胆而令人难以启齿的放纵,凉月西沉的时候,沈寒香靠在孟良清臂弯里,浑身都懒洋洋的。似乎所有的担忧都从骨髓里被挖掘出来,随着温泉水洗净冲走了。

    她是被孟良清抱着放上床的,听见孟良清细微的喘气声,沈寒香笑了,“重了吗”

    一个带着温热湿气的吻落在她的眉心,“有一点。”

    “什么时候了”黑暗让她分外在乎时辰。

    “天还没亮,我们还有点时间。”孟良清说着脱去鞋上床侧身抱着她,嘴唇碰了碰她的耳朵,一只手在她酸软的腰上不轻不重地按捏。

    “困了。”

    随着鼻音极重的一声叹息,沈寒香陷入黑甜的梦境,孟良清替她按了会儿腰,复又亲了亲她的嘴唇,这才睡去。

    一行人便在山中住下,一连七八日,山中风景秀丽,环境清幽,沈寒香虽然看不见,但孟良清总一面走一面为她描述。起初因为看不见而积攒的紧张渐渐散去,第二日老大夫也到了山上,替沈寒香诊脉,配合着扎完针,又以布带裹着药膏扎在眼上。

    “”手好像碰倒了什么,沈寒香忙忙一把抓住,继而手就被握住了。

    孟良清将那个海底云龙大春瓶放回原处,扶着沈寒香坐到桌边,“这几日你就别乱走了,为夫给你当拐杖。”

    “你不去查账本了”沈寒香问。

    “什么都比不上你的眼睛重要。”

    沈寒香发觉,孟良清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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