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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_第39分页

作者:轻微崽子 字数:15169 更新:2021-12-21 19:43:36

    良清的小厮随行。

    “嗯,所以属下等先去千绝山,一有消息便传书给大人,孟大人尽管与夫人游山玩水,一路缓缓行来便是。”

    因孟良清说自己是下楼找东西吃,只拥着一袭裘皮,白瑞怕他受了寒气,便道“少爷赶紧上去罢,沈姑娘近来脾气古怪怕是不能久等。”

    孟良清担忧地抬起眼睛看了看窗户,那是他和沈寒香住的房间,亮着灯,窗扉紧闭。

    “嗯,我先上去,你们各自办事,随时禀报。”

    孟良清趿着鞋一面上楼,一面心想,手下都派出去办事的好,免得沈寒香缠着他上花楼去。别说他脸皮子薄从来不去花天酒地,就是偶或与三皇子林文德他们谈事,也都在包间里,难得见到不正经的人。

    他叹了口气,推开门。

    屋里静悄悄的没个声响,沈寒香竟已躺下睡着,孟良清不禁失笑,把酒酿圆子放在桌上,走近揉开她锁起的眉心,坐在桌边把宵夜吃了,才爬上床揽着沈寒香睡了。

    这么一路闲散地南下,走走停停,两个月之后,才到了江南之地。沈寒香看中了湖边一所大宅子,宅子里有花有鸟有水,便租了下来住着。

    有天晚上沈寒香醒来,迷糊着摸了摸身边,孟良清又不在。她直直坐在床边,发了会儿愣,才又倒头去睡。再醒来时,天都亮了,沈寒香动了动脑袋,发现自己躺在孟良清的臂弯中。

    孟良清还睡着,晨光之中,他的面容显得格外疲惫。

    沈寒香起来梳洗,叫随行的徐大夫带的小童给孟良清煎药。

    徐大夫须发全白,就在一旁挑选草药,因有了落脚的地方,他也偶尔进山采采药。

    “南边药草种类齐全,有不少要新鲜采摘的药材,北方可不易见到,还有些毒虫毒蛇,抓了入药都是很好的。”徐大夫一把年纪,膝下四子两女,都在家中药铺继承祖业。

    他老人家还走得动,愿意跟沈寒香他们一路出来。家里医馆交给儿女打点,也算后继有人。

    “徐大夫,你过来。”沈寒香冲老大夫勾勾手指,谄笑道“这一路有劳您了,不过还要再麻烦您一件事。”

    徐大夫道“只要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姑娘尽管使唤。”

    “当然不是,我就是想知道,孟良清现在吃的这些个药,都有什么功效。”

    那徐老头目光瞬时游移起来。

    “哎,我这是伤天还是害理了”沈寒香急了。

    “这药不是我开的,但其中有几味,有以毒攻毒之效。姑娘听过一句话,是药三分毒,何况是毒药,于身体自是有些损伤。老头也觉奇怪,但再三与小侯爷确认过,就是这个方子,我也只好照方煎药。”徐大夫坐在藤椅里,摇了摇,望着日头,叹了口气,“人呐,富贵有命,从生到死,都有因果。姑娘也不要太担心,小侯爷是大富大贵的命,自会有寻常人想不到的福报。”

    沈寒香也只能听听,一面点头,帮着徐老头掐草药。

    到了晚上,沈寒香坐在床边上纳一双鞋底,灯不够亮,叫了三两进来陪她说话。

    孟良清则一入夜就出去买彩线去了。

    三两把灯拨得亮一些,一手掌着端到小桌上,低头仔细看沈寒香绣的木槿花,非吵着让沈寒香给她画,沈寒香画了,就有点不想动了,手肘碰了碰三两,“弄个炭盆来,我们烤点东西吃。”

    三两眼睛一亮,“哎”了声出去弄炭盆,埋了红薯和土豆在里头,主仆二人烤火。

    忽传来彩杏的声音,她端来个铜盆,给沈寒香擦脸擦手,笑道“你们偷着弄东西吃,也不叫我。”

    “你鼻子尖,不是自己来了么”沈寒香拿火钳子拨了拨,才刚没烧一会,香味还没出来。

    她愣愣望着门外,孟良清出去了两个时辰,想必又出去办事了。他以为她不知道呢,横竖他的事要说的她听着,不想说的她也不会赶上去问。

    “白瑞在宅子里么”沈寒香向彩杏问。

    “跟少爷出去了,还没回来。”三两麻溜地接口。

    “你最近成天跟在白瑞后头,白大哥白大哥地喊,怎么忘了你陈大哥啦”沈寒香笑道。

    三两飞快红着脸啐了口,“姐儿就知道笑话我”

    “笑话你怎么了你说你喊没喊”

    她两个闹了会,孟良清从外面回来了,彩杏去接过他防水的斗篷挂上,三两忙把红薯包起来,借口要休息就跑了。

    沈寒香叫彩杏把药端来,亲自喂孟良清吃了,才把刚剥的红薯递给他吃,“甜一下嘴巴,你的药闻着就难吃。”

    孟良清笑看着她,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从火盆里又翻出两个土豆来,拨在地上。

    “冷不冷”沈寒香把手炉放到孟良清怀里,又喂他吃红薯。

    “外面有一点,吃宵夜吗”

    “这不正吃着么”沈寒香扬了扬红薯。

    孟良清喝过药又吃了点东西,脸色稍好看了些,但神色间仍带着疲惫。

    吹了灯上床,沈寒香轻轻偎在孟良清怀中,很快那人就鼻息沉沉,睡得黑甜。

    接连十多天,孟良清每天里总有两三个时辰不在家,沈寒香身子好了些,精神便就好了。心中筹划开春之后要和孟良清去踏春赏花,坐画舫顺江而下,能找几个弹唱的姑娘最好。

    已是三月初,满院的桃红柳绿,孟良清身子也见好了些,白天没那么咳了。

    三月底时,沈寒香总算如了愿,白瑞一早去租船,自渡口悠悠顺水而下。

    弹唱的女子以纱覆面,举止轻柔优雅,说话温婉动听,自有一股说不出的柔媚。

    “我喜欢绿衣的那个。”沈寒香小声在孟良清耳边说。

    孟良清煞有介事道“我喜欢藏青长褂的那个。”

    两个女子一红一黄的衫子,沈寒香纳闷片刻,低头看自己身上,恍然大悟,笑捶着孟良清。他二人自笑闹,姑娘们唱了起来。

    船舷底下,江河逝水,江面上的风已带了三月的暖意,湿润又清新。

    “孟良清。”

    孟良清黑亮的眼珠定在沈寒香脸上,一手扶着她的肩,将她身带进来些。

    沈寒香说“要是不回京城就好啦。”

    孟良清没说话。

    怎么可能不回京城呢京城是孟良清的家。沈寒香强作笑脸,握着孟良清微凉的手,“我随口说的,这里风景秀丽,又无拘无束,没有家里那么大规矩,我都有点乐不思蜀了。”

    不用一早一晚给阮氏问安,也不用姐姐长妹妹短,成日里吃喝玩乐,可以随意出去逛,不必担心被人看到要说三道四。从前有这样自在的感觉还是出关外的时候,沈寒香惊觉,一想到四方小院她竟有些气闷。

    她以为自己只是在想,不料说了出来。

    “我不是讨厌侯府”沈寒香支支吾吾道。

    孟良清一手搭着她的肩膀,一手握着她的手,注视远方,轻声说“只有离开自己熟悉的环境,多走一些路,才会发现身为人的渺小。与江河日月比,我们所遇所为,都不过是沧海一粟。”

    沈寒香点了点头,“就是这个理。”

    “但人要是有了牵挂,就会有方向,就会有事可做。”孟良清说着话,握紧了沈寒香的手。

    沈寒香知道他话里的意思,心头一暖,左耳发红,盯着江面不发一语。

    那晚上索性就在船上过夜,画舫足够大,不仅有床,还隔出来四间舱室。白瑞和福德睡一间,留下船夫和一个听使唤的小厮。

    风从窗口吹入,颇有只身天地间的错觉。

    船身微微摇晃,孟良清出了一身热汗,颈窝被汗水湿得发亮。

    江面反射的微光照在顶棚上,沈寒香恍恍惚惚吁出口气,勾下孟良清的头颅,红着脸亲了他一口。

    孟良清按着她的后脑,加深这个吻,两人呼吸都再次灼烧起来,凉凉的风在沈寒香露在外面的肩背上带起一串寒粒,孟良清低下头,吻去侵袭而来的寒冷。

    “唔”紧咬住嘴皮,沈寒香轻轻抚摸孟良清的背脊,他很瘦,能摸见一块块的脊骨,骨头之间的凹陷处,早已被汗水浸润。

    孟良清在这种时刻从来是沉默又隐忍的,即使是最原始的交欢,因他们对对方的渴求,总也让人食髓知味。

    风停的时候,孟良清累狠了地靠在沈寒香颈窝里,她有一下没一下地摸他的头发和耳朵,孟良清的头发很滑,耳朵又软,沈寒香颇有点意犹未尽爱不释手,指头捉弄他的耳垂。

    孟良清侧过头去躲开手指,眼皮沉沉耷着,已在半梦半醒之间。

    “咚”的一声巨响,伴随船身猛然一震。

    孟良清蓦然睁开眼睛,替沈寒香披起衣服,听见船夫的惊呼――

    “船底破了客官船底破了,会水的带着不会的,别慌,我把小船放下去。”

    沈寒香被孟良清拿衣服裹成粽子推出船舱,船夫正往水中放小船,猛然间一个大洞从小船单薄的船底破开,两把乌黑的铁凿子从船底钻出。

    船夫举起船桨正要下砸,一支弩箭从水中飞射而出,透胸将其死死钉在船上。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二

    温热的鲜血溅在脸上,刺痛了沈寒香的眼睛,她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孟良清抱着跳进水中。

    湖水冰冷刺骨,不会水的沈寒香本能觉得害怕,不由紧紧环住孟良清的腰,听见他在耳边轻声说,“别怕,我把我们拴在一起,你跟着我,要是喘不过气就用力拽绳子。”

    江面上响起白瑞的声音,“少爷”紧接着打斗声吞没了一切,被抛弃了画舫摇摇晃晃,剧烈颤动。

    孟良清带着沈寒香潜入水中,每隔片刻将她推出水面。

    一开始沈寒香呛水厉害,嗓子眼里剧痛不已,但她憋着没吭声,渐渐也掌握了孟良清的节奏。

    离岸还很远,沈寒香拽住腰上的绳子,扯了两下。

    孟良清立刻游到她身边,揽住她的腰身,一面警惕观测她的身后,沈寒香也扭头看了眼,画舫已沉入一半,孟良清带的人站在露出水面的船上与一群黑衣人格斗,个个都是好手。

    沈寒香不禁胆颤,嘴唇难以克制地哆嗦,她看了孟良清一眼,肯定道“走吧,去岸边等他们。”

    孟良清紧紧抓住她的肩头,湿漉漉的嘴唇找到她的唇,狠狠亲吻她片刻。沈寒香这才感受到,他浑身都冷得像是一块冰。

    水珠凝在他的脸上,黑衣、黑夜让他的脸色分外苍白。

    “走。”随即孟良清以绳子牵引着沈寒香,他在前面先行入水。

    当身体被拽入水中时,沈寒香憋着口气,张开眼睛,看见孟良清动作矫捷犹如一尾与水天生亲热的鱼。这个身为自己丈夫的男人,身上到底有多少她不知道的事

    孟良清停下时,水流冲得沈寒香向后转了半圈。

    水中并非全然黑暗,适应水流和光线之后,沈寒香忽然张开嘴,一串气泡迅速浮上水面,她要喊孟良清“小心”的话也被从嘴涌入胸肺的江水堵住。

    脚底下猛然踢蹬,她的脚冷得有些麻痹,似乎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似的小小刺痛了一下。沈寒香睨起眼睛,猛一脚揣在如影随形的黑衣人脑门。

    孟良清被这一下拽得几乎要退回来,很快发现不妥,加快了速度。

    “哇”,再次浮出水面时,灌了满嘴的水猛然喷出,大张着嘴喘息,紧接着沈寒香大叫了一声,“快游有人跟着我们”

    孟良清把绳子挽在手臂上,发狠劲往前一拽,整个人向后转了两圈,侧身拉近与沈寒香的距离。

    他们湿透了的身子几乎贴在一起,孟良清自靴中拔出一把匕首,紧紧握着,一掌抵着沈寒香,瞬息间调换过二人的位子,自己殿后。

    不知过去了多久,沈寒香在水里闭气已到了极限,孟良清抓着她背心送出水面,她抓紧时间吸了几口气,就再次沉入水中。

    打斗很激烈,但没有波及到沈寒香,直至孟良清不再将她完全推出,沈寒香才敢回头看一眼。

    孟良清抓着她的肩头,二人一齐破出水面。

    月光在孟良清的脸上流泻,他其实相当男人,沈寒香有这个认知的时候,已然贴上去吻住了他的唇。她的手抚摸他的脸,冰冷的面部在她掌心里渐渐发热发烫。

    沈寒香脚底几乎是悬空的,所以孟良清的手臂有一点松动,她身体一侧几乎滑倒下去,又被一把捞了回来。她从来不知道,孟良清的手臂是这样,不仅有力而且温柔的。

    接下来孟良清放缓了速度,不断轻声说,“放松,你拽得太紧,我不容易游了”

    沈寒香有点不好意思,好在乌漆抹黑,在梦溪也好,在孟家的大宅子也好,在别院也好,即使他们已结为夫妇,但总有这样那样的拘束,从不曾像此时此刻,浩荡天地间,唯独江风江月和江水,沈寒香随波逐浪地迫使自己放松,轻而易举被腰上的绳子带着往前漂。

    约摸游了半个时辰,孟良清先从身后推着沈寒香上岸,才自爬上去。

    他们都湿得透透的,头发粘在脸上脖子上。

    短暂的对视之后,孟良清亲了亲她的鼻端,小声说,“此地不宜久留,先回去。”

    沈寒香“嗯”了声,见孟良清蹲下身,也不客气,趴上他的背。孟良清瘦了点,硌得她下巴疼,沈寒香一路憋着不敢打喷嚏,将脸埋在孟良清脖颈里,嗅着男人身上潮湿又清淡的药味。

    “我能走”她小声嘀咕,听见男人鼻腔中发出的沉沉笑意。

    “是,是我想背着娘子。”

    方才的胆战心惊此刻蜕化成一层薄薄的,温暖的安稳笼罩在沈寒香眼皮上,她忍不住打了个盹儿。

    醒来已是次日接近正午时分,金色阳光铺满地面。沈寒香低头一看,衣服也换过了,浑身酸痛不已。她叫了声,“三两。”

    本候在外间等待吩咐的三两立刻步入屋内,给沈寒香端水。

    “小侯爷让姐儿多睡一会,哦,还说叫徐大夫先看看,吃了驱寒的药再睡。”

    沈寒香摆了摆手,“他人呢”

    “一早出去了,好像是有什么大事,大家都去了。”

    沈寒香奇怪道“大家”

    “是啊,小侯爷带的那些人都去了,白大哥也跟着去了,福德小哥没去。”

    沈寒香下了地,草草吃过早饭,药没吃就换过男装想出门。

    福德却从外面进来,单膝跪地,求道“夫人今日就呆在宅子里别出去了,算小的求您了。”

    沈寒香理了理袖口,“为什么不让出去你们有事瞒着我,既然没人告诉我,我得自己闹明白。”

    福德犹豫地看她一眼,又飞快摇头,“不成,等小侯爷回来夫人自可以问他。”

    “这样罢。”轻轻松松坐下,沈寒香端起茶碗喝了口,幽幽地叹了口气,“你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我就不出去了,我要自己去查,不仅费事,还可能会遇上危险。昨晚那些人来者不善,没准我一出去就被盯上了,然后找个暗巷,宰了我可怎么好”

    “就是就是。”福德不住点头。

    “所以你来告诉我。”沈寒香笃定地说。

    “啊”福德猛然顿住头,察觉自己被绕了进去,连忙摆手,一只手捂住嘴,“不行不行,要是我说了白瑞会砍死我的”

    “”沈寒香作势起身。

    “等一下”福德哭丧着脸,扯住了沈寒香的袍摆,“夫人不要为难小的了,小的只是个卑微的下人,每个月领点月钱打发日子,可怜可怜小的罢”

    沈寒香抬起一只脚,无情地踹开狗腿子,抬脚就往外走。

    “不要”

    夫人的脚步没有一点犹豫。

    福德咬住自己的手指,大义凛然地叫道,“好吧,我说。”

    转过身来的沈寒香笑眯眯地蹲在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脑袋,“你说。”

    “所以孟良清真的不是单纯带我出来游山玩水散心,他还身负圣上交办的差事,可是他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少爷很少让人为他操心,尽管因为身体先天不足,府中上下都很担忧。但不可否认地是,他做出的决定绝大部分时候是可靠的,不入仕不入朝是为整个孟氏的保守打算。”福瑞向来少有忧愁的脸上也挂上不安,搓着手指说,“从前没有人需要也没有人敢要求他负担什么,侯爷更是护短得很,又或者说少爷从没有过什么非得到不可的,大部分时候少爷都听从老爷的安排,但凡对家族有利,他都是顺从的。这也是所谓孝道,尽管夫人”福德飞快改口,坦诚地望向沈寒香,“姑娘或许不清楚要做到今天这样,少爷有多少妥协,他的身体每天都在巨大的负荷之中。但少爷高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也会尽全力去维护将来孟府的女主人。”

    沈寒香没说话,难言的震惊摄住她的心神,她的手指难以避免地僵硬在茶杯上。甚至没有留意在提到侯府中的大家长时,福德已改了对她的称呼。

    她抿了抿干燥的嘴唇,烦躁地挥了挥手,“我不是足不出户养在深闺人不识的官小姐,我想要的,并不是什么地位”

    福德摇了摇头,苦笑道,“可那是少爷想给您的,他在践行自己的诺言。”

    他给过的诺言,好像并不多,孟良清认真的眼神在沈寒香心中惊起一阵猛跳。因为那人的身体太弱,她便没有太放在心上,有时候心意比行动更重要,用一句虚话去套,便是,你有这个心就够了。

    但这话多少有些失落和遗憾。

    孟良清

    “他是不是去千绝山了,那本名单,就在千绝山中,对吗”沈寒香猛地站起身,这次,她不顾福德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取过斗篷披在身上,挑了两柄短剑别在腰中,一捋颈中长发,挽在脑后。

    “近身搏斗我也不全是废的,不会拖后腿,你要是叫够了,赶紧随我去,咱们还有人么”

    福德连滚带爬快步跟上,语速飞快,“皇上不让打草惊蛇,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就剩下你了”

    福德听出她话里的嫌弃,将胸脯一挺,“要不是我武艺出众机智非常,少爷怎么放心留我下来照顾姑娘”

    沈寒香笑了,翻身上马,也不等福德了,猛地一鞭击在马屁股上,刚跑了没两步,陡然拨转的马头惊得福德座下大马一声长嘶撩起前蹄。

    福德平复着扑扑直跳的心,听见沈寒香的问话,“怎么走来着”

    孟良清找的这所宅子门前甚是清静宽敞,福德绕过沈寒香的马,一面催马一面大叫,“小的马速快,沈姑娘可要仔细跟紧了”

    即使白日照顶,天气依然寒冷,没走到一个时辰,沈寒香就发觉嗓子眼里烧得疼。

    她自觉不妙地以手背试了试额头。她在发烧。

    察觉到沈寒香的马速放慢,福德扭头大声问,“怎么了累了吗那边有个茶棚,不如先歇歇脚。”

    沈寒香点了点头,她出气发烫,下马时努力控制住双腿的虚浮,福德将两匹马都放去吃草,温茶上来,沈寒香正难受地闭着眼睛。

    福德坐下后,放眼四周,看见七八个青衫客,看着都像是江湖人,连忙垂下眼睛。

    “喝完茶我们就走,不知赶不赶得上晚上的婚宴。”

    沈寒香匆匆看了他一眼,知道福德不会乱说话,便道,“好。”眼角余光也瞥到另两桌围坐的人裹挟着肃杀之气,面色都有些不善。福德刻意压低着脸,沈寒香也把脸埋进碗里。

    福德嘴型在说,“昨天”

    沈寒香便即会意,多半这些人里有昨晚和福德他们交过手的。就在沈寒香因为紧张而出了一背冷汗的时候,一个粗粝的男声说,“小二,收钱。”

    紧接着那些人就各自上马离去。

    沈寒香一口将还烫的茶灌入口中,那道滚烫的水线灼烧入腹,她压低声音问福德“我们能绕道过去吗”

    “小的知道一条捷径。”

    两人都想着那些青衫客多半是敌方援手,吃完茶即刻也离开茶棚。

    傍晚时候,山中炊烟四起,福德的马在一条浅浅的河边顿住了蹄,他的鞭子遥遥一指对岸,“到了,就在那座山上,半山里有一间小屋,住的是个猎户,一家三口,但武功都不弱。我们的人和他们交过手,那小孩个子矮小,最容易降低人戒心,使毒却厉害。”

    边说话,马蹄已涉过河滩,沈寒香认出山脚下拴着的那群马中有一匹是孟良清的。

    她摸了摸马头,山上树多,骑马显然不能上去,只得从树丛中穿过。

    福德在前开路,无奈又窘迫地说,“待会儿少爷发火,姑娘可千万帮我说几句。”

    “会的会的。”沈寒香安慰他,目光四处搜索张望,放眼望去都是深绿色不落叶的常青树木,有高有矮,杂乱无章。间或有野兔、野鸡窜过,看见人也不很害怕。

    “那家人是猎户”沈寒香忽然问。

    “是。”

    “可我看这山里的小东西,都不怕人。”

    福德拽住沈寒香的手臂,让她能踏上上方一块突出的非人为的石梯,满头大汗道,“兴许只是为了伪装,才到此地不久,既然被人查到,恐怕如果不能拿到名单,他们又会换地方。”

    沈寒香其实不以为然,一本册子,销毁就是了,让人记住,岂不比写下来保险得多。

    “人才是最靠不住的,比不上白纸黑字。”福德一脚踏在下方,一脚发力,拽着沈寒香往上攀登。

    就在低烧和疲劳让沈寒香觉得很不舒服的时候,山中传来的打斗声让她强打起精神,福德立刻找地方隐蔽。

    急切地拨开面前杂乱的枝桠,从树叶缝隙之间窥出去,沈寒香听见福德放得很轻的声音,“看见白瑞了。”

    她也看见了,但在战得正激烈的二三十人中,她却没有找到孟良清的身影。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三

    骤然一道白光掠过天顶,巨大的雷声伴随黄豆大的雨滴砸在树叶上,枝桠不堪重负,纷纷在风雨里飘摇。

    沈寒香猛地起身,眼底蕴藏着难言的惊喜,在福德没来得及拽住她之前,她捞起裙子,大步跨出树丛,顺着山坡飞快跑了下去。

    “沈姑娘”三个字没能从嗓子里发出,福德神色复杂地望着那背影,将挪出去的半只脚步收回来。

    “你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跟着少爷也不少年了,若我说,少爷的病还有得治。”

    福德伏低了身,将头隐在树影之中。

    鼓噪在耳朵里的心跳声像一块要蹦出来的炭火,沈寒香边跑边躲,好在风雨声掩住她踩在树枝上发出的噼啪声,一截树枝在她脚底发出清脆的断裂声时,她几乎立刻趴在了地上。

    弄得胸前膝盖都是泥水,湿润的树叶贴着她的脸孔,她从缝隙里小心翼翼地望向那间屋前,打斗的声音越来越响,伴随着她逐渐靠近的步伐。

    约摸还有十数步时,沈寒香停了下来,趴在一丛矮树之后,等待着下一道闪电。

    她还需要确认,方才闪电时映在窗户纸上的,是不是有一个是孟良清。

    但孟良清身体孱弱,现在下去可以帮他一把,要是不下去

    沈寒香又犹豫了起来。

    她的呼吸微微透着踌躇,手把短剑握得发烫,一双眼睛从黑暗中悄然窥看。

    大雨并未打断厮杀,谁都知道,只要放松警惕,随时都会丧命在对手刀下。正因为如此,才没人注意到沈寒香的藏身之处,树影微微晃动,众人都只以为是这场暴雨带来的耸动。

    很快,沈寒香绕到屋后,捕捉到壁上有一扇小窗,窗户大开,被风吹得摇摆。

    只要能移到窗边。

    灵活的手指摸到腰中系的一只皮囊,那是一支改小的弓弩,还是走关外时白瑞的杰作。因为缺乏驾驭兵器的能力,带着防身用,幸而带了。

    沈寒香咬着嘴皮,感觉到滚过头发之后滴落下的雨水带着温热,她暗暗将手指搭在机括上。

    黑洞洞的窗板被风拍打得咔咔作响。

    靠近窗户之后,不断有兵刃交接的声音传入耳中,夹杂着一声极轻微的呼痛声。

    沈寒香心头猛然一跳,麻痹感一点点腐蚀心脏。她几乎不能细想,猛地纵身爬上窗户,从窗口翻了进去。

    漆黑的屋内响起个阴沉的声音“谁”

    那脚步声不轻,沈寒香是从窗边的桌上滚下去的,此时藏在桌子底下,握弓弩的手心已被汗打湿,一旦射出,会发出不小的声音,必然要暴露藏身之地。

    在这之前,她得先找到孟良清。

    闪电又几次打破屋内的黑暗,然而都只是一瞬,她谁也看不见,甚至没有看见那个说话的人。

    置身山坡上时,这像一间小屋,而置身其中,沈寒香才发觉,其实也并不小,容纳二三十人不成问题。

    她轻轻打了个滚,等待下一次闪电的来临,目光投向一直没有巡视的南面。

    隐雷滚过天边。

    桌外的声音又低声咒骂了几句,发烧让沈寒香耳朵里像塞着两朵浸了水的棉花,听什么都不真切,只隐约判断出那声音是从西边传来,脚步声踱来踱去。

    狭隘的空气里夹杂着稻草、灰尘还有一股难言的潮湿霉味,这更坐实了她的猜想。根本没有人长期住在这里,千绝山是一座杳无人迹的青山才对,山中动物不常见到人,更没人捕猎,警惕性才会那么低。

    “看见你了,给老子出来,妈的小兔崽子,看是你割了老子的头,还是老子割下你的两只耳朵,卤入味,就五斤白高粱”

    这一次的闪电,千钧一发之际,沈寒香嗅到一股男人身上汗味混合着久不曾沐浴的熏人酒气时,已来不及了。

    男人正弯着庞大的身躯,与桌下的她对视。

    完了,她得杀人了。沈寒香绝望地想。

    更让人绝望的是,机括被卡得死死的,她使了吃奶的劲也没能扣动,而且这本就不是一件适合短兵相接近身攻击的武器。

    男人扯过弓弩,随手抛在地上,闪电带来的光虽已消退,他却抓住了沈寒香的手腕子,使力往外拖。

    “还带着个小娘们儿,艳福不浅嘛,老子快半年没开荤,是孬种就睁大眼睛好好看着,最好别让老子逮到,逮一双送你们上路做亡命鸳鸯。”

    被抓住胳膊往外拉拽的时候,沈寒香吓得忍不住尖叫了起来,她简直不敢相信那是她发出的声音,比起塞外的狼群,人比狼要可怕得多。就在衣领被死拽住往上拎时,她听见兵器掉在地上的咣当声,那男人用的是一件重兵,她没看清是什么,只顾得上紧抓住衣服,大声叫骂,两条腿毫无章法乱踢乱蹬。

    沈寒香的脚踝被抓住了,身体被砸在床上时,她彻底晕头转向了。

    “你他妈的”

    就在男人覆上来时,沈寒香一口咬住他想抓她脖子的手,男人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子,直至沈寒香因窒息而不得不张口。

    “妈的,臭娘们”

    挨了两个耳光,沈寒香视线发花,屋内漆黑什么都看不清了。

    先是把沈寒香的两手按在她身后,她感觉到绳索,拴好之后,头发被男人粗鲁拽起,头皮似乎要连根被拔起,沈寒香嘴角倒吸着凉气,她嘴角破了,吸一口气脖颈上的筋就跟着抽动。

    男人还在不住嘴得骂脏话,滚烫粗糙的手掌心摩挲她的皮肤,一只手顺着她的脖子往内钻,另一只手仍警惕地掐着沈寒香的脖子,只留存一点微弱空间让她维持呼吸。

    孟良清藏好了么沈寒香眼神漫无边际地试图从黑暗的视野里找出一点蛛丝马迹,哪怕一点人影也好。

    就在腰被掐住时,一股顶着嗓子眼的恶心感令她不住躺着干呕,几乎没吃什么东西的沈寒香,没吐出什么来,男人毛茸茸的头埋在她的脖子上,终于松开对她脖子的钳制。

    沈寒香猛吸了一口气,卯足劲扭动,紧接着头发被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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