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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_第38分页

作者:轻微崽子 字数:15420 更新:2021-12-21 19:43:35

    口强烈的光线令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陈川说“我下去,待会儿我拉这根绳子,你们就拉我上去。”

    “是。”

    黑色的靴子出现在沈寒香的视线里,他似乎看不到她,而她一低头,怀中抱着的东西竟然也不见了,她的裙子很干净。

    陈川蹲在她的尸体旁边,扯出腰间的白布抖开,她的脚已经腐坏,又青又白,散发着腐朽的臭味。

    “把鞋子穿上,以后的路才能走得又平又稳,你是好姑娘,来世一定有一个好郎君,疼你如珠如宝。”他一面絮叨,一面将那只凤头鞋穿在她的脚上。

    陈川抱着一大一小两具尸,脸上没有一丝厌弃,利落地在腰间系上绳,他拉了拉绳子,大声吼道“拉”

    在地上蹲了这半天的沈寒香才站起身,她腿麻了,觉得面上凉凉的。

    沈寒香举起袖在脸上胡乱一擦,袖子被晕染成深色。洞口隐约传来交谈的声音“老大,咱把她拴在马背上吧。”

    “小的我抱着,大的你帮我扶着让她趴在我背上。”

    不一会儿,陈川的声音又说,“绳子,系上,别掉下去。”

    随即声音隐遁,他们离去的马蹄声落在沈寒香耳朵里犹如花落无声。脚下的土地倏然松动,她落入一个柔软的,无底的洞中,周身袭上的暖意让她舒服得想要叹息。

    就在黑暗之中,她隐约看见个人影,那人转过头来看了她一眼,似乎看见了她。

    那可真是个好看的人啊,锦衣华服。

    等沈寒香回过神,她已站住了脚,朝那人追了过去。

    但她追得快,人影就走得快,姿态从容不迫,她跑时他也走,她累得弯腰气喘歇脚时,本以为他会走远了,一抬头他却还在那里,脚步却不停。

    “是谁”沈寒香喃喃自语,忽然放声大喊,“你站住等一下”

    那人站住了。

    沈寒香心下奇怪,怎么他真的听得见她,那也看得见她。

    “你是谁”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到五步以内。

    他是一个瘦弱的男人,个子高高的,肩膀却不很宽阔,他转过了脸,眼珠黑得如同阒寂无声的夜空。

    他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

    “你不会说话吗”沈寒香看他的眼神变得同情。

    “怎么出去你知道吗”沈寒香问,旋即又道“可是你不会说话”她犹豫片刻,摊出手掌,“你知道出去的办法吗或许你可以写下来”

    男人认真看进她的双眼,沈寒香心口飞快闪过一丝麻痹,随即那男人握住了她的手。

    “不是是让你写”她焦急地扭动手掌,想要抽出来。

    男人却将她的五指完全包裹住,自指缝间,将手指扣了进去。他的手掌有点凉,握着很舒服。

    沈寒香脸上一红,心里跳动得厉害,低声咕哝,“你这人怎么这样”

    “有生之年,我会尽一个丈夫的责任。”

    一个沉沉的声音在沈寒香耳边响起,她睁大眼看男人,他分明没有说话。

    错失的记忆一股脑如重铅灌入脑中,沈寒香嘴唇发颤,用力丢开男人的手。

    “我要走了。”她匆忙地说,转过背眼泪便流了满脸。

    屋内,早已入了更。陈川在床边打盹,他刚合上眼,听见一声极轻的声音,如同抽噎,猛然张开眼睛。

    昏睡着的沈寒香眉心深蹙起,整个人如同被什么束缚住一般挣扎难以醒来。

    紧接着一滴泪从紧闭的眼睑下流出。

    “沈家妹子你醒了吗”声音极轻。

    更多眼泪流出来,沈寒香的脸被泪水沾湿,显得可怜,但她没有醒来,头摇来晃去,嘴里小声嘀咕,却听不清她说什么。

    陈川打来水,拧了帕子在她脸上擦拭,又替她擦了擦汗津津的脖子,待要替她擦擦手,发觉她的手捏得很紧。他尽量动作轻柔地掰开拳头,手心也是汗湿的。

    不知道她梦见了什么,竟泪流不止,睡梦里断断续续的呜咽声本来轻极了,但屋里屋外都没人说话,在寂静的夜晚里,听在陈川耳朵里,如雷贯耳。

    他手指发颤地,轻轻覆盖在她的手掌上,外间有丫鬟守夜,沈柳德睡在厢房,他执意要守夜,连彩杏都劝不住。又一想阮氏都放了人进来了,也不怕有人说什么。

    他板正的脸孔上,尽是难言的哀痛。

    “不会有事的,你会好起来,没有人能逃过王法,谁也不行,不能伤你。”陈川握着那手,贴在脸上,动作极轻,怕吵醒了她。

    五更天时,沈寒香醒来,浑身是汗,茫然无措地看了眼趴在床边睡着了的陈川。

    她没有叫醒他,没有惊动任何人,脚下了地,坐在床边,像一尊蜡像一般一动不动。

    她看见窗户紧闭着,起来推开窗,又觉得口渴,想喝点水。

    “别喝那个,凉的。”

    陈川骤然发出的提醒吓了沈寒香一跳,她哦了声,把杯子放下,梦游一般回到床上,拖拽起被子盖得紧紧的,翻身又睡了。

    “我去找热水,你不是渴了吗”陈川不知道沈寒香听见没有,她的背影静止着。

    沈寒香很温顺,水来了她就喝,陈川担忧地看着她喝完水,小声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吃”

    话音未落,沈寒香陡然扑在床边狂吐起来,好在本已经吐过,胃里没什么东西,刚喝下去的水难以避免地溅在陈川袍摆上。

    陈川扶着她直起身,刚要说话,她脸孔扭曲,又吐了一次。

    折腾得满头大汗,沈寒香才安静下来,没什么力气地靠在床上。

    “不吃了你怎么来了”她眉心困惑地蹙着。

    陈川解释道“你身边的婢女去找沈柳德,正好撞上了,我就想一起过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的。”

    沈寒香疲倦地闭起眼睛,点了点头,又问“我哥呢”

    “彩杏给他安排了一间屋,睡着。”

    “现在什么时辰了”

    “天快亮了。”陈川看她脸色不好,忙道“徐大夫也没走,叫他过来看看”

    沈寒香摇了摇头,之后静止不动,她的下巴绷得很紧,年轻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她张开眼睛,看了陈川一眼。

    “耽误陈大哥的事了,我哥没有分寸,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沈寒香还很虚弱,说话声音细微。

    “你一醒来,就急着要赶我走吗”陈川苦笑道,试图抓住沈寒香的手,她却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动声色地避开。

    “你以为我为什么到了刑部你以为我只是本着职责去查你爹被害的案子,那是桩悬案,师父已经劝我销案我没有一天不在继续追查那个邹洪,已经有了眉目”

    “不用查了。”沈寒香干脆利落地打断他的话,眼睛注视陈川,“你为我做的太多了,太多太多了。”多得令她喘不过气。

    “今天的事是我不小心,不知道自己有身孕,误食了太多蟹导致”醒来后一直平静地沈寒香声线里流露出微颤。

    那些阮氏会想让她说的话,从她毫无血色的唇片中说出来,令陈川心痛不已。他张了张嘴。

    “男女共处一室已是不妥,我是有夫之妇,便是事出紧急,你也不该到我房中来,到底这里是侯府。”沈寒香皱着眉头,府里多事之秋,多少眼睛盯着,她不想连累了陈川。

    陈川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你多保重。”他起身来,干脆转背就走。

    正是晨曦初露,陈川的背影显得十分寂寥。沈寒香脱了力地缩在被子里,她记得梦里的每个片段,原来她死后,便是这个人给她收敛尸骨。所以这一世,她才会遇上他,她新的人生轨迹从冯氏的死开始改变,而陈川,便是在那个时候,掺杂进来。

    沈寒香觉得头痛。

    兴许是在梦里哭过了,这时心里反倒好受了许多。孩子没有成形,相比之下,前世那场撕心裂肺更为痛彻心扉。她靠在床头静了会,叫人进来,吩咐笔墨,给孟良清写信。

    其实这事同孟良清没有干系,但沈寒香明白,梦里面她是怨他的,那是潜在的执念,她对孟良清有一些怨气。要是他如当初所说的,娶她做了妻子,她有了孩子,全府上下必得欢天喜地迎接他的降生。

    提笔她忽然不知道写什么好了,揉了又写,丢了一地纸团。

    天光大亮的时候,沈柳德才起来,步入屋来见沈寒香已梳洗罢了,她显得苍白憔悴,见到他抬起锐利的眼睛――

    “三两,吩咐饭菜。”

    沈柳德一边吃一边小心翼翼窥看沈寒香的脸色,只见她神色如常,陪着又喝了点粥,才对沈柳德说“徐大夫留在我这里,大哥先回去罢。”

    沈柳德嗯了声,走到门边觉得不对,又转过来,“哎,是我当家,怎么回事你总要说说,怎么就叫我走了。”

    沈寒香盯着他,那神情让沈柳德缩了缩脖子,他觉得愧疚,这个大哥做得窝囊,昨晚上同陈川说的那番话又在他脑子里荡起来。他只有钱,没有权,别说斗不过侯爷夫人,他连斗的心都不敢有,他见了侯爷夫人只有跪下磕头的份。

    沈寒香清澈的目光让沈柳德怀疑她听见了昨天他说的话。

    直至她开口――

    “那你走不走”

    沈柳德忙道“走,走。”

    掉转头他就慌不择路冲了出去,撞到端药进门的彩杏,匆匆一个照面,话都没敢说两句就跑了。

    沈寒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喝下苦不堪言的汤药。

    “那个徐大夫,就住在府上么”彩杏问。

    “嗯。”

    “一早夫人那边送了不少补血的药材。”

    “收着。”沈寒香冷冷道。

    “姑娘。”彩杏顿了顿,看了她一眼,“就算了么”

    初初升起的太阳将明亮的光都投在地上,沈寒香久久没答话,半晌,她秀眉一轩,笑了笑,“养好了身子再说,你把白瑞叫来,我有事要问。”

    彩杏去了,不片刻回来说白瑞和福德前一日喝得大醉,这会刚被叫醒,都说头痛。

    “让徐大夫去给他们也瞧瞧。”

    彩杏出了门,沈寒香才攥紧床单,缩在床头。白瑞、福德两个是这院子里唯二有功夫的人,昨天怎会没露面。她真没想过,阮氏就这么把她当回事,连自己的孙子都不放过。

    侯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先为了子虚乌有的谣言要把桂巧赶出去,再为了下得了台面把簟竹打了一顿,眼下轮到了她。或者从头到尾都是瞄着她,只不过没有机会。

    孟良清这二十几年,过的究竟是什么日子,她想起他常年没有血色的脸,四季不离身的手炉,生怕什么时候会死拼命带她遛马,寻常百姓人家最平实朴素的幸福,在侯府中竟成奢侈。

    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的声音像一根细针,让沈寒香猛然清醒过来――

    “听说妹妹受了寒,我来看看,你们这些丫鬟拦着做什么,小心我禀了夫人把你们这起子没眼色的都脱下去打他个三四十板,你们那个簟竹才被打了,这几天还瘸着呢吧”郑书梅说话声里,就进了屋,手帕按在鼻端,收了张扬跋扈走来。

    “别起,我来看看你,怎么一场风寒弄成这样,你看你脸白得,我看了都心疼。”郑书梅扭头,后面站着个拘谨的小丫鬟,丫鬟手里拎着个食盒。

    早有另两个婆子端了小桌上来,郑书梅看她一眼,将汤盅打开。

    “我亲手熬了点汤,给你补身,一滴不剩全给我喝干了。别的我不行,药膳最在行,之前夫人身子不舒服还是我亲手侍奉的。你来试试好不好喝。”

    浓浓的猪肝味和葱香从汤盅里溢出,郑书梅亲手勺了,递到沈寒香唇边。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

    沈寒香愣了愣,嘴唇抿着尝了口,就摇着头推开些,“你手艺是好,我这刚吃过早,喝不下了,不如放着罢,我待会再喝。”

    郑书梅也没勉强,叫下人端到厨房去,握着沈寒香的手同她说话“你怎么这么糊涂呢,有了身孕自己还不知道。”

    沈寒香面色一僵。

    “唉,一早去给夫人请安,没见着你,又听夫人说了此事,我就忙忙来看你了。缺什么药材吃食都告诉我,我叫人去办。”郑书梅得体又大方地笑了笑,“身外之物,要用在刀刃上才好。”

    沈寒香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抽出手来,支着头说“昨晚没休息好,想睡会。”

    “嗯,等你好些,咱们姐妹再好好说话。”郑书梅起身辞去。

    不片刻,彩杏带着白瑞进屋,沈寒香正闭目养神,听见说话声,张开眼叫白瑞坐。

    彩杏给白瑞去沏茶。

    白瑞看着神色憔悴,眼圈乌青,一副没休息好的样。

    “听说昨日白大哥喝醉了和福德闹了一宿,待会跟着彩杏去喝碗解酒汤。”

    白瑞点了点头。

    “怎么昨日你们俩都喝醉了,喝的什么酒”沈寒香神情淡淡的,她失血过多的脸色发白,精神头也不足。

    白瑞面有愧色,“属下平素酒量尚可,昨天也是奇怪,不知道为何,只喝了两三碗,就觉得身发软,想睡觉。福德又坚持要喝,就一人各喝了大半坛,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那酒是谁弄的”沈寒香掏出手炉握着,她手指冰凉,指端发麻。

    “属下也不知道,府里侍卫都聚在一起玩乐,酒是福德拿来的。”白瑞声音顿了顿,“姑娘是觉得,酒有问题”

    沈寒香道“你们喝醉了,可是醒来就在自己屋里,昨天喝酒的地方都打扫干净了”

    白瑞按着脖后,那里尚有些酸痛。

    “喝酒是在戏台那边一间小院里,醒来确实在自己屋里。”白瑞眉峰一扬,“姑娘且先不要轻举妄动,待少爷回来”

    “要是孟良清一时半会回不来,别说那时再查昨天的事查不清了,就是查清了,他能拿凶手怎么样”沈寒香眼圈发红,她极少动怒,白瑞只得噤声。

    沈寒香又问得几句,叫彩杏带白瑞去喝解酒汤,又叫来福德问了几句。酒是在院里随便搬的,再要查谁办的酒也查不出个什么来。

    “不光奴才和白瑞喝了,那院子里的小厮侍卫几乎全都喝了院坝里摆的酒。大家难得能乐一乐,都忘了形了。”

    等人都退了出去,沈寒香躺在床上,身上仍旧有些痛,闭上眼就忍不住想昨天发生的每一件事。

    吃下那些蟹之前,在席上她因心内忐忑,没有放开吃喝,唯独同郑书梅坐在一起时,喝了两杯茶。之后便是那些蟹,但吃下去的蟹都被她吐了出来理当不至于保不住孩子。

    她想了又想,觉得头疼,昏昏沉沉间竟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都黑了,窗户纸上雨水拍打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坐起身,吃了点东西,丫鬟把手炉拿去换过,沈寒香出了一背冷汗,彩杏替她解了衣,擦了擦身,才又让她躺下。

    半夜里沈寒香睡得迷迷糊糊,身上汗淋淋的,只觉得不舒服,撑起身,眼睛却没睁开。

    “三两”她叫了一声,有人把水杯递到她的手里。

    沈寒香喝了一口,摆了摆手,靠在床边,“不是要喝水”

    那人将她扶着,沈寒香脸颊触到一片又冰又湿的布料,才觉不对,睁开眼还没看分明,忽就被紧紧抱住了。

    孟良清按着沈寒香的头,贴着她的耳朵,吐息尽打在她的耳廓上。

    猛然间沈寒香挣扎起来,用力将他向外推。

    孟良清心头大恸,一手按着她的肩,一手托着她的背,将人紧紧抱着死活不肯松手。

    “你撒手。”憋了半晌,沈寒香闷声说。

    孟良清松了手,但紧接着抓住了她的肩,低声不住说“对不起”他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不住发颤,似乎害怕极了。

    “你怎么怎么回来了”

    孟良清浑身被雨湿透,额前还在滴水。

    “接到信我就往回赶”孟良清神情讷讷,“我我该早两天出发,要不是我路上生病耽误了两天就不会”孟良清满含悔恨,眼睛通红,忍不住抱紧沈寒香,他胸腔激烈起伏,沉闷的呼吸声犹如抽噎。

    沈寒香眼眶湿润了,深深吸气。

    “你这么跑回来皇上知道了”

    “我会让皇上知道,我要让我娘知道。”孟良清哆嗦着咬住嘴唇,下午时白瑞的信鹞送去孩子没了的消息,他几乎难以爬上马去,几度喘不上气。只不过此刻他不会让她知道,他心意已决,要给他亲娘头上猛敲一棒。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沈寒香心酸地、无意识地摸孟良清湿透了的头发,轻声道。

    孟良清身躯一震,急道“孩子还会有的”然而他只说了这一句,就住了嘴。

    沈寒香默默看了他一会,眼珠轻轻动着,片刻后,下了决心,轻声道“这么冷的天,你快把衣服换了,别着凉。”

    “我不会让你白委屈。”孟良清仿佛发誓一般,紧紧抱住她,才下床去,他走路都有些摇晃。

    沈寒香知道,他在后怕,就在这短短瞬息之中,他的每一寸呼吸,都在害怕她会说出什么决绝的话来。她分明有些怨这人的病弱,妥协,鞭长莫及,却在视线触及他丝毫没有血色看着比她更像病人的消瘦脸颊时,心软了。

    同一时刻,阮氏院里灯亮起来。

    “回府也不知道给夫人请安了,少爷先去了那女人那,不知道听了什么小话,怕是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

    阮氏穿一件淡黄色亵衣,靠着贵妃榻,刚被人从梦中叫醒,神色不悦。

    “再怎么样,清儿不会为了一个外人同我翻脸,这不必担心。今晚这么大的雨,他马不停蹄回来,别弄出病来。你带林太医过去瞧瞧。”

    韶秀应了声起来。

    阮氏独自坐着,喝了会茶,吁出一口气。再怎么喜欢,不还是个妾。阮氏叫了个丫鬟去请陈氏。

    她上了年纪有些凹陷了的眼睛静静凝望窗外浓浓夜色,漫漫长夜,总不能独享寂寞。

    孟良清很快洗完澡,韶秀带了林太医来,他本气恼得连这韶秀都不想放进院子来。但确实觉得身体有些不适,为长远计,还是由得太医开了方子去煎。

    沈寒香屋里的灯透出窗纸,似乎只点了一支蜡烛,昏昏的。

    他在南边呆了快四个月,日夜兼程赶回,身体早已有些吃不住,进了屋便躺在沈寒香身旁,小心地将手臂横过去。他心头打鼓,直至沈寒香抬起头,顺从地靠在他的胸怀,才觉那颗一直紧绷得发疼的心沉下去回到自己的位子。

    “睡吧。”孟良清说。

    沈寒香闭着眼睛没说话,眼睑轻动,显然没有睡着。

    孟良清嘴唇碰了碰她的额头,一手紧紧握住她的肩头,将她稳稳抱着。两人都在疲惫不堪之中沉沉睡去。

    天不亮时,沈寒香便醒来,在晨曦模糊的光影中,看见孟良清正在整装。他已穿上朝服,正在挽一条腰带。

    “要上朝么”沈寒香支起身。

    孟良清到床边抱着她亲了亲,嗯了一声。

    “你私自回京城,万一皇上龙颜大怒。”

    “不会。”孟良清握住沈寒香的手,拨开她的耳发,唇贴着她的耳廓,小声安慰,“别操心这个,好好睡一觉,醒来我就回来了。”

    接连两日没怎么休息好的沈寒香也正迷糊,孟良清替她掖上被子,便就出去了。

    那天沈寒香直睡到日晒三竿才醒来,伺候着漱口用饭,梳洗后坐在床上,她不好吹风,闷在屋里读书打发时候。时不时抬头看一眼门边。

    孟良清傍晚才回,彩杏替他挂起大氅,叫人摆饭。

    沈寒香中午没怎么吃,这会稍有了些胃口,孟良清不住往她碗里夹菜,吃饭时只听见勺子偶或碰到碗上的声音。

    吃完沈寒香由孟良清抱着,他解去她的外衫,只剩下一件小衣,声音伴随着滚烫的呼吸,触及沈寒香的耳朵。

    “不能洗澡,给你擦擦汗,昨晚你睡得不踏实,做噩梦了么”

    成亲一年,孟良清多半时候不在家中,在家时也是矜持得如同姑娘家,这么烛火亮着,两人相对的时候并不多。

    “我不记得梦见什么了。”低着头的沈寒香,脖子上渗出汗来,白净细腻的肩背上,孟良清动作很轻替她擦拭。

    “冷吗”见她肩膀上乍起一片寒粒,孟良清问。

    沈寒香摇了摇头,颈项一片微红,低垂的脸旁也晕染出红云,孟良清看得一愣,觉得嗓子发干,忽然起身。

    他吹了烛火。

    沈寒香才觉得安稳了些。

    “等你身子好些,跟我去南边罢。”孟良清快速地说,手势温柔,帕子擦过她的背脊,转而擦她的腰身,他没做过伺候人的事,难免有些生疏笨拙。

    “看看山水风光,散散心,你喜欢哪儿,我们就暂时住下,呆一阵子再回来。”

    沈寒香能感觉到,孟良清是在内疚,他在以一种柔韧的方式,去解决这次危机。

    可她要的不是这个。

    “我还不想去。”沈寒香嗓音透着僵硬。

    “寒香”他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廓。

    沈寒香背脊一阵麻痹,孟良清亲吻着她的侧脸,辗转亲在她的嘴角,他看她的眼神那样小心,他的紧张和歉疚几乎把沈寒香湮没了。

    她咬着牙,在孟良清亲上来的时候,给了他一口。

    孟良清皱着眉。

    沈寒香也不好过。

    她阖上眼,不住吸气,神色凄楚,“我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害死我孩子的凶手,我要找出来。”

    孟良清拥住她的肩膀,跪在她的身前,专注地看着她,那目光让沈寒香忍不住撇过脸去。

    即使在黑暗中,她也能看见孟良清发亮的眼珠,他这脸上,唯一的神采都在眼睛里,缠绕他小半生的病痛,给了他像瓷器一样一碰即碎的模样。

    “你记不记得,新婚之夜,我说过什么”孟良清一面问,一面舔舐她的耳珠。

    这放浪的举动让沈寒香心尖一颤,手指痉挛地在锦被上摸索,孟良清碰到她的手,转而将她紧紧握住。

    被舔过的地方湿润火热,随他的呼吸离开而发凉,沈寒香含糊道“什么”

    “有生之年,我会尽一个丈夫的责任,你只要躲在我背后。”

    “你还记得”沈寒香轻嘲道。

    “我记得,这次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那语气令沈寒香觉得难受,她扭了扭身,孟良清便低下头去,吻她的颈子,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沉闷而愧疚,“还会有孩子,我绝不会委屈了你。”

    沈寒香神情恍惚,心口都是薄汗,抓住了孟良清的头发,问他,“就算今年,明年,不会委屈了,将来呢即便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又如何,还不是,有人要他死,就得死。”沈寒香脚趾紧紧扣着,她心里难受,猛然贴着孟良清的脸颊就是一口,那一口几乎要把孟良清腮上的肉咬下来,在皮肉承担的极限上,男人忍耐着,安抚地一下一下抚摸她的背脊。

    沈寒香骤然清醒,莫名的痛楚稍轻了些。

    她不能把前世失去的孩子也算在孟良清头上,她其实不应该怨他。

    沈寒香松了口,孟良清没顾上摸自己脸上的牙印,低声说,“你要咬就咬罢,只不过别咬脸。”

    他的手贴着她的腰,两腿圈着她的腿,如同安抚动物一样,蹭她的发顶。

    沈寒香平静了不少,松懈下来,也是被孟良清伺候舒服了,就迷糊起来,隐约听见孟良清说,“再给我一些时间,很快,短则半年,长则一年。”

    但她只以为是做梦,也没放在心上。

    也不知道孟良清使了什么法子,不仅皇帝没为他擅离职守回京的时发怒,反任命他为钦差,赐他令牌,委派他去江南查一桩要案。

    但这些沈寒香不知道,她只知道,院子里的婢女小厮都在收拾行囊,她要和孟良清去纵情山水过一段宁静日子了。

    其间郑书梅常常带些吃的给她,阮氏也没找她麻烦,似乎阮氏在乎的只是子嗣,而无关孟良清宠爱谁。

    夫妻之间哪有隔夜之仇,沈寒香也便跟着孟良清在一月后动身离京,那时已经快入腊月了。

    京城最冷的时候要来了,沈寒香叫人带上七八口箱子,全是给孟良清带的衣服被褥。

    出京那天,两口子悄悄动身,谁也没惊动。沈寒香心情一直没有大快,总有些郁郁,想着开春回来再看看沈家铺子好了,那时也是汇账的时候,沈柳德那里说不得要人帮忙。眼下她只想离开京城,将诸事旧恨暂时抛在脑后,便是逃避也罢,总得让她喘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九十一

    往南没走几天,沈寒香就发觉孟良清不对劲,成天和几个手下腻歪在一起不知道嘀咕些什么。

    她心里寻思着,男人心里有点小秘密,是应当的,但他们都是夫妻了,这一趟本就是陪她游山玩水来的,岂可心不在焉

    于是吃饭的时候便就搁了筷子,直截了当地对正给她盛汤的小侯爷说,“有一件事,我想问你。”

    孟良清放下汤碗,神情严肃。

    “什么事”

    见沈寒香看着他不说话,孟良清不禁有些纳闷,该不是她知道了自己其实是去查案的

    沈寒香揉了揉眉心,一副下定决心豁出去了的样,说“你是不是计划着要和手下去逛花楼,还是想去哪里找乐子,还是有人找你回去办公事,咱们既然是出来游山玩水的,就该把俗事都抛下。”

    孟良清一听见“花楼”二字已变了脸色,沈寒香却还拿着根筷子比划,他略略垂眼,大抵是夫妻日久,沈寒香连礼数都不想在他跟前守了可他只想把她手里的筷子拿下来放好

    “你误会了。”孟良清干脆打断她。

    “误会什么我是想说――”声音顿了顿,沈寒香饶有兴味地倾身凑近了些,警惕地四下瞄一转,视线落到孟良清脸上,“要是你们打算去,可千万带上我我还没去过,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孟良清脖子脸顿时通红,将她推开一些,只见沈寒香嘴角弯着,显然是在戏弄他,她已许久不曾这般捉弄他,上一次似乎还是在戏园子里,那时候她可真是大胆。

    “你”孟良清“你”了一声,就憋得有些无可奈何,摇了摇头,“我们不去。”

    “不去就不去,去的时候叫上我就成。”沈寒香端起飘满蘑菇薄片的炖鸡汤小口喝起来。

    当晚在客栈里,半夜时孟良清起来,一阵蹑手蹑脚oo穿好衣服正要出去。

    “相公,你要去哪儿”

    “”他僵硬地转回头,沈寒香在床托着腮看他,似乎早已料定他要出去。

    “去”孟良清舌头打结,满头大汗地说,“我饿了,叫人怕吵醒你,下去拿吃的。”

    他二人离京之后,打扮作寻常商贾人家,他是个腰缠万贯却瘦得下巴尖尖的富公子。

    “我就是你霸道善妒的原配娘子。”沈寒香一面说一面嗑瓜子,瓜子皮丢在小碟里,“侯府里的人过得太一板一眼了,难得有机会出来游玩,不能再拘着了。”

    孟良清是事事依着她的,自然没有反对。

    谁知沈寒香入戏越来越深,渐成不可自拔之势,弄得他想查案都脱不了身。

    这天夜里,孟良清和他的四个手下,在客栈的天井边围着。

    “最要紧的,是一份名单,皇上想知道,地方官员之中,到底哪些与严相相关。周奇的家眷属下已找到了,七年前进千绝山隐居,不过这是此前刑部掌握的消息,后来因为周奇死了,此事不了了之,不知他的家还在不在山中。”说话的是白瑞,另还有四五名装扮各异的男子,分别是商人、书生、道士的装束。

    白瑞与福德两个,出门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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