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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_第37分页

作者:轻微崽子 字数:14694 更新:2021-12-21 19:43:34

    这么做,成了朝中不少人的眼中钉,皇上要铲平了一批人,再拔拉起来自己人,不是那么轻易的事。而少爷去军中,无疑是皇上要分老爷的权,父子之间,说不得也会因此生出嫌隙。”

    “所以他才要频频离开京城”

    “是,孟家的军队除驻扎北方边防,南方也有不少地方军,只不过都是孟家一代接一代老侯爷们带出来的。到了这一代,还不知道有个小侯爷,因少爷从不管事,老爷正当壮年。”

    冷风吹雨拍窗,沈寒香打了个哆嗦,爬起来关上窗户。

    那天晚上,沈寒香在床上辗转来回,难以入眠。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身上衣衫已尽沾湿了,迷迷糊糊睁眼,叫人进来。

    彩杏扶着她起身,替她擦了擦手臂和手心,热气敷在面上,她才清醒过来,即刻下床给孟良清写信。

    但提笔又不知从何写起,叫孟良清回来吗但凡她要是个稍上得台面的官员的女儿,不要说二三品,就是四品的侍郎,孟良清也不必这么拼命。沈寒香也不是怨恨自己的出身,却头一次觉得门第是一把大枷,让人喘不过气。

    猛地撂开笔,墨汁溅在彩杏手背上,沈寒香已起身,取下斗篷,带上彩杏和三两,白瑞、福德也跟出府门,她要去别院,出门时看见桂巧正在廊檐底下坐着纳一双鞋面。

    沈寒香改了主意,走回去,看了眼她绣的东西,是一对开得正好的并蒂莲花。

    桂巧放了手中活计,才要起身,沈寒香按住她的肩膀,随口道“别起来了,我看一眼,这就要出去。”

    桂巧低眉顺眼地又拿起她的活儿。

    “近来我身子不大舒服,林太医总说是我身子弱,我哥给找了个大夫,从前我吃他的药挺见效,今儿去请他给我把把脉。”说完她就走,也不去管桂巧做出来什么表情。

    桂巧呆坐了会儿,看着沈寒香的背影没入门外,才放下针线。她淡淡的两道眉毛轻轻皱起,抬头望见四方的院子,天上浮云,耳畔犹如又听见那人意气风发的声音――

    “不管你是谁的人,我要定了你”

    她的耳朵被这虚幻的响声震得嗡嗡作响,什么都听不见了,回过神来时,是一个小丫头在说“韶秀姑姑说请巧姐即刻过去一趟,有事相商。”

    桂巧起了身,行动略有些迟滞,朝她的婢女春萌吩咐“收一下,别动乱了。”才跟丫鬟出门。

    沈柳德到别院时,赶得满头大汗,嘴里咋呼着“急吼吼叫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我外甥没事罢”

    此时沈寒香正叫人收拾院子里最晚的一波桂花,铺了一地金黄。前夜下过雨,今日却艳阳高照,她揣着手,头也没回。

    “没事就不能叫你来了”蹲在地上的沈寒香起身一见沈柳德身后跟的人,就愣了。

    一位是给她把脉的徐大夫,还有一个确实出乎沈寒香意料之外,她稍欠了欠身,“陈大哥怎么得空,也过来了”

    沈柳德一抹汗,喘气道“还不是怕有什么要紧事,我说不上话。”

    “又不是龙潭虎穴,你穷紧张什么。”三人说话间进屋里,茶上来,沈寒香才让徐大夫把脉,照例是开的安胎药,她肚子里的小东西没什么事。

    陈川眼神在她腹间停留了片刻,旋即移开眼,笑道“还没给妹子道喜”

    “将来自要找你讨礼的,眼下还用不着。”沈寒香一手搭在肚子上,脸上浮现将为人母的淡淡喜悦。不过她脸色不太好,昨夜睡得不好,这时仍觉疲乏,朝沈柳德道“等下个月,我寻个由头,搬来别院住。”

    沈柳德脑中警铃大作,坐立不安地站了起来,搓着手道“我还没问你,侯府里出什么事了么怎么要到府外找大夫”

    沈寒香看了陈川一眼,“陈大哥还没好好逛过别院,我叫个人领你转转。”

    “你忘了我们在关外,几次都是我救了你的性命吗你这条命一多半都是我救下的,还有什么当着我的面不能说的吗”陈川急道,一手紧攥着。

    沈寒香踌躇片刻,陈川帮过她的忙不计其数,为人可靠自是毫无疑问,但毕竟是夫家的事,告诉他总有些不妥当。但又见陈川神色苦闷,只觉得要是不让他知道,又辜负了陈川对她的诸般照顾。

    “那我便说了,只不过出了这道门,你二人半个字也不能说出去。”沈寒香顿了顿,注视沈柳德,“陈大哥我不担心,倒是大哥万万把嘴巴闭紧了,陆家的尤其不能说。”

    “哎那也是你嫂子”

    “你要不怕惹事,就把她拉下水罢。”沈寒香道。

    沈柳德忙闭了口。

    于是沈寒香把怎么发现有了身孕,而侯府之中天天把脉的太医却没发觉的事说了,略去她婆婆差点借桂巧那事治她的罪不说,只提了下自己院子里眼下还住着一个通房丫环。

    “怎么我就不懂了,侯爷夫人还不想抱孙子吗”沈柳德在屋内踱步。

    沈寒香抿着嘴,心口堵着一口气,说不出的气闷。

    “我在朝中为官,也听说了一些。小侯爷现没有嫡妻,侧室是不应先于嫡妻生下孩子的。”

    沈柳德大急“孩子都有了,难不成竟不能生下来”

    陈川摇头“也不是,只不过这些高官家中多半门当户对,大多要等嫡妻生下儿子,旁的妾室才敢有孕。小侯爷不肯娶妻,这个孩子生下来,虽为长,却不为嫡”

    “这这谁晓得还有这种规矩”沈柳德听得愣了,咒骂出声,气得眼珠鼓出,半晌方道“那怎么办”

    “所以我才要搬来别院里住。”沈寒香拿定了主意,便道,“你每两日带徐大夫过来,那林太医想必早已经告诉了侯爷夫人,等过几个月,身孕是瞒不住的。到底为什么他不说,夫人也不说,我只是有点怕”

    那颤声让陈川心里难受,他站起身来,一锤定音,“就这么办罢,这里也僻静,养胎自是再好不过。小侯爷知不知道,你有了身孕”

    “已去过信了。”沈寒香摸了摸肚子,微微笑道,“我会想办法,等住过来,再请大哥带徐大夫过来。”

    沈寒香脸上故作轻松,心里却有些担忧,阮氏不让那太医告诉她有孕,不知究竟打的什么主意,虽她不住告诉自己这毕竟是孟良清的血脉,却十分拿不准,阮氏到底会不会允许这超出她掌控的孩子出世。

    桂巧要是如实向阮氏禀报她的一举一动,起码阮氏知道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会有些忌惮,说不得便不让林太医瞒着了。毕竟也是孟良清的骨血,阮氏未必就能狠心,何况孟良清若将来有个三长两短,没能留下子嗣,阮家一系的如意算盘岂不是都将落空

    这一日,沈寒香一早便让彩杏打点整齐,去给阮氏问安。年轻的林灏尧正给阮氏请脉,阮氏让孟梓光其余几位侧室与郑书梅、沈寒香都稍坐。

    林灏尧把完脉,出来与众人见礼,退着身出去。

    “今年下头送来几十筐蟹,甚是肥美,老爷和少爷出门之后,府里也好久没有热闹过,我琢磨着,不如请一台戏,在府里好生热闹热闹,也免得你们乏味。”阮氏耳畔簪着一串明珠,衬着她脸色苍白,神情刻板。

    “是。”六夫人不多话,只应了声。

    “有热闹最好,确实也闷了这么些日子。夫人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郑书梅笑说。

    一院子的女人没有不说好的,沈寒香却一句话说不出来,散了时她站起身来,眼前有点发眩,忙抓住椅子站了会儿。

    “沈姨娘不舒服,还不赶紧来个人扶着。”韶秀的声音说。

    簟竹忙扶住她。

    阮氏那凉飕飕的眼睛,一直在沈寒香的眼前徘徊至午后,她神情恹恹歪着身。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妥当,因到了十月,正是吃蟹的时候,徐大夫一早叮嘱过不让吃。沈寒香也不是馋嘴的人,自然也知道蟹是大寒,眼下最好是不吃。

    就定在十日后,侯府里张灯结彩,树上结满了彩绸和剪纸。因是品蟹,席间大多是蟹肉和酒,全都蒸了来,以香醋蘸食。

    沈寒香拧着眉头,筷子翻来覆去地挑,郑书梅与她挨得近,替她挑出一些来,放在小碟中。

    “去年我们家里也用了不少这个,一年之中,也就这两个月的蟹最好最鲜。不过也有的人不爱吃,我瞧着你就不爱吃。”郑书梅忽低了声音,“夫人瞧着,好歹用一些。”

    圆桌上坐着的都是府里的女眷,阮氏上座,与沈寒香坐了个正对面。

    沈寒香筷子在碟中挑了挑,猛地站起了身。

    一时众女眷都静了,郑书梅忙扯她袖子。

    “夫人,我有事要禀。”

    阮氏不耐地皱了皱眉,“什么事”

    沈寒香一咬牙,洪亮的声音克制不住有些发颤,她当时心底有些打突,这不是个好的时机,但阮氏必定是知道她眼下有孕的,却治下蟹宴来,沈寒香只想着断不能就这么藏下去,不能事事都顺了阮氏的意思。

    “我身子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没得扫了大家的兴致,这么好的东西,也别糟蹋了,要不,奴婢送一些去沈姨娘那里。”韶秀低身向阮氏请示。

    阮氏满面不悦,点了头。

    沈寒香手心里全是冷汗,昏沉沉离席。

    回到自己屋里,沈寒香才觉得肚子有些绞痛,她只喝了些茶,蟹是半点没沾。想是太过紧张了,方才是假不舒服,现却真的不舒服了。

    没片刻韶秀送蟹过来。

    屋内顿时弥漫一股腥气,沈寒香叫人开了窗户,对韶秀点了点头“姑姑还是回去伺候夫人罢,我这里有人服侍,叫她们剥就是了。”

    “咱们府里但凡老爷不在的时候,没人敢违抗夫人的命令,少爷是头一等的温良仁孝,也从不曾违逆过夫人。既然是夫人命奴婢来,奴婢就得尽心尽力伺候您把这些都吃了。”

    那食盒里足有十数只碗大的蟹,并一只白玉春瓶。

    沈寒香挣扎着下了地,叫了声“彩杏。”

    “别叫了,院子里的下人都去看戏了。”

    沈寒香这才想起,一早六夫人就说放每间院子的下人都去瞧戏。主子下人分开坐的,从入席开始,她身边就一个听使唤的都没有了。

    韶秀笑了笑,“奴婢也不是一个人来的,都在屋外守着。”

    影影绰绰的人影子映在门上。

    “夫人说了,让您别辜负了她的好意,安安静静把这些好东西都用了,奴婢好回去复命。不然,少爷眼下不在,沈姨娘却有了身孕,林太医就在夫人那里等着给您把脉。前些日子这院子里才半夜进过男人,府里上下传得有鼻子有眼。”韶秀顿了顿,探手刚要碰到沈寒香的肚子,她猛地向后一撤身。

    “别这么凶巴巴地恨我,我只是个下人,奉命行事罢了。沈姨娘请吧,奴婢替您剔出来,今年的蟹,可肥得很。”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没有了,莫急,此处还有转折。

    、八十八

    “我不吃。”沈寒香想站起来,却觉得肚子绞痛,眼前有些发花。她撑住床边,仍坐了回去,冷冷道,“我不会吃的,你拿走。”

    韶秀像没听见,将蟹肉挑出,蘸了醋递到沈寒香嘴边。

    猛地一声脆响,碗碟被沈寒香一把掀翻,醋汁溅起沾污了裙边。

    “我说不吃。”沈寒香沉声说,眉头却因腹中疼痛略略蹙起。

    脸色极为难看的韶秀唤了个人进来收拾,沈寒香这才看清,门外足围着十数人,四个老妈子,还有手持大棍的壮汉。

    “姑姑也别忙了,我不会吃的,你就再拿一百遍来,我还是不吃。”沈寒香语气强硬,侧身靠在小桌上,眼角余光瞥向窗户,外头是一片明晃晃的湖水,腰间冷汗沾湿衣衫,沈寒香难受地皱着眉头。

    “去拿。”韶秀不理会,几个婆子赶忙取了碗碟来。

    “姑娘自己吃了,免得我们这些粗手笨脚的下人碰着您哪儿了,恐怕不好。”

    沈寒香冷哼了声,一一扫过低头候命的婆子,一手掖在腹上,眼神发愣,缓缓道“我肚子里揣着你们少爷的孩子,你们谁要是敢,就尽管上来,今日逼我迫我的人,我都记着,只要整不死我,来日方长,众位也休想能在侯府有立锥之地。”声音顿了顿,“帮过我的,我也不会薄待,自然禀明侯爷和小侯爷。”

    沈寒香手心捏了一把汗,能被派来办这事的,多半是阮氏的心腹,三言两语她也不指望能说动她们,但只要有分毫松动,便是一线生机。

    那几个婆子生得膀肥腰圆,个个板着脸。

    韶秀哼了声,将蟹肉重新收拾出来,“奴婢劝你少打什么歪主意,少爷也得听夫人的,何况”她慢条斯理地剥蟹,嘴角弯了弯,“府里谁又知道你有孕呢连太医都不知道,夫人自然也不知道,不过是赏宴的时候贪嘴多吃了几只蟹,又怪得了谁”说罢不再客气,抓住沈寒香的下巴就往她口里喂。

    筷子撬开她的嘴,两个婆子上来按守卫,一个婆子被踹得哎哟一声,另一个婆子索性扑上来压在沈寒香脚上。

    “唔”蟹肉入了口,沈寒香憋着一口气不肯吞咽。稍一得空,韶秀刚松手,她便吐了出来,这下裙子上全是污渍,两个婆子丝毫不放松,一个劝道“奶奶就吃了罢,这孩子要是长子却是庶子,将来嫡妻进了门,要吃的苦头还更多,何必和夫人撕破脸,往后日子长着,奶奶年轻身子不差,又受少爷宠爱,将来要多少子女还没有吗”

    那韶秀捏得沈寒香下巴上五根手指印,沈寒香手脚被按着俱不能动,心中大急,叫道“你们也知道我受小侯爷宠爱,就不怕小侯爷回来问各位的罪吗夫人是少爷的亲娘,自然少爷不能拿她怎么样,但你们又算得什么了少爷是心慈手软的人,我可不是,我心胸狭隘有仇必报,将来一定让各位都尝尝丧亲之痛。”

    那婆子也不劝了,几个都板起脸来,犹如泥塑木雕。

    沈寒香身子还疲,根本挣不过几个下人,韶秀捏开她的嘴,足喂下十只蟹,才向婆子吩咐“松开她。”

    沈寒香蜷起身,奄奄一息趴在床边,闭着眼睛,一手攥紧成拳搭在床边,一手掖在小腹上,洁白的额头被细密的冷汗蒙了一层。

    她听见韶秀出门的声音,听见门口落锁的声音,赶紧从墙角翻出痰盂来,勾着身,张大嘴,将手指伸进喉咙里使劲掏弄。

    本来蟹肉腥,又因沈寒香拗着不肯吃,吃下去时已又腥又凉,她按捺着呕吐声,将蟹肉尽数都吐了出来,一时半会整个身子伏在床边上抬不起来。

    沈寒香在家时从没受过这等罪,虽不比侯府富贵,却也没人真的能迫她什么。就是上辈子,也多因她自己性子软弱,处处忍让,才吃了不少苦头。

    在床边趴了一会,沈寒香爬起来,将痰盂放好,想开窗透透气,推了两下,窗叶纹丝不动,似乎也落了锁。

    到黄昏,戏散了,窗外嘈杂的声响令迷糊中的沈寒香清醒了些,有人推门而入,是彩杏、三两,本来二人正在说笑,一见之下,屋内砸坏了不少东西,沈寒香又脸色苍白地靠着,裙上全是脏污,十分狼狈。

    三两叫了起来“姑娘哪里不舒服,奴婢这去叫太医。”

    彩杏扯住她。

    沈寒香费劲地掀起眼皮看她们,觉得身下有点湿,心里十分不祥,只觉得一颗心被吊着又搓又捏,咬牙道“三两去找我哥,叫徐大夫来。彩杏,扶我起来,替我换身衣服。”

    三两满面担忧退了出去,沈寒香让彩杏扶着,勉力坐起,小腹却痛得忍不住哼哼了两声。

    “到底怎么回事”彩杏取来衣裙,刚一解开沈寒香的裙子,就紧皱起眉头,神情大为不可置信,“姑娘”她声音发颤。

    沈寒香嘴唇哆嗦着,也没低头去看,她没胆去看,眼眶通红,抓紧了彩杏的手,“换,换一身干净的,我哥很快会带大夫来不要找府里的大夫。”

    彩杏这才意识到是出事了,她回来时阮氏的人刚撤去,进院只觉得格外僻静,却不知道趁下人都被打发出去,韶秀竟带人来要沈寒香孩子的命。

    同一时刻,阮氏屋内灯火通明,外头进来个小厮小声向韶秀汇报。韶秀走了过来,向阮氏道“她差了身边丫鬟出去。”

    阮氏道“事是你办的,可确信那孩子没了”

    “奴婢虽未亲眼看见孩子落下来,但沈寒香身子又弱,想必受不住。”韶秀低头回道。

    “这回你比我都还着急似的,要是她孩子没有落下来,就让她生。”阮氏沉声道。

    “夫人”韶秀急道,“她没有孩子已得尽了少爷的宠爱,要是有了孩子,地位更难动摇,将来”

    “有什么将来”阮氏瞪了她一眼,“出身摆在那儿,能有什么将来将来她生下的孩子,还是孟家的血脉,只要她人不在了,我要那孩子是谁的就是谁的。”

    韶秀收了声,只得恭敬称是。

    “下回行事问明了再去,说话也是,你在府里,说话做事,一举一动都代表着我。画蛇添足的事,就不必做了。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用着放心,也不想再养个谁,记住了吗”阮氏懒怠地眯着眼,韶秀替她散了头发卸妆,伺候她躺上床。

    外头丫鬟在等,见韶秀出门来,立刻迎上来禀“姑姑,沈姨娘的大哥来了。”

    韶秀反手摸发髻,不耐烦道“赶出去就是了。”

    沈柳德得了消息立刻往孟家赶,到门上门房说去通报,朱门紧闭,沈柳德手拢在袖子里,在门口踱来踱去,时不时抬头看一眼。

    半天不见有人开门,他步下石阶,向等在下面的陈川说“要是不让咱们进去,你就亮明身份,他们见你是官员想必不会阻拦。”

    陈川嗯了声,其实不以为然,他只是区区一个主事,侯门不开也是大有可能。

    就在沈柳德心急如焚的当上,门开了,出来个五十多岁的婆子,却不是门房了。

    沈柳德上去做了个揖。

    “沈姨娘都歇下了,少爷不在家中,这会放男人进去后院不妥当,夫人说了,让沈家少爷明日再来。”婆子说完,立刻就走。

    沈柳德忙扯了住她的袖子,急道“我妹子让人请我来的,怎么会就睡了嬷嬷您看,我妹子才嫁过来没两年,多半想家了,有什么差我去办的,她身子不好,怕是有急事,耽搁了不好。”沈柳德一面絮叨,一面从袖里递了两枚银锞子给那婆子。

    婆子看在银子的面上,点了点头,“那老奴再去问问。”

    沈柳德忙道“有劳有劳。”

    不片刻婆子再出来,为难道“沈姨娘确实睡了,谁去请的沈大爷。”那婆子眼尖,一眼瞅见躲在二人身后矮着身的三两,将其揪了出来,“想是丫鬟传错了话也是有的,今日府中开宴,才散了,大伙儿都玩累了,想必沈姨娘也累了,早歇下了。你过来,夫人叫我领你去。”

    三两肩一低,几乎哭出声来,“大爷别听她瞎说,姐儿叫我去请您来的,姐儿好像不好了,我走时她脸色难看,嘴唇发白,怕是病了。”

    “死孩子说什么胡话,你主子病了不会叫太医治么要你在这儿乱嚼舌根。”婆子下手极重,指甲尖利,掐得三两一声痛叫,被扯了过去要往门上拎着走。

    “且慢。”陈川上前一步。

    婆子见是没见过的,身上还穿着官袍,堆笑道“官爷不知来见哪一位主子”

    “我是刑部主事,官微言轻,但差事还是得办,也是来见你们沈姨娘的。”

    婆子眉头一皱,小声嘀咕,“该不是一伙儿的”旋即大声说,“老奴不能做主,要进去请示。”

    “这个自然,沈家的老爷当年去世,是和工部官员一同起办差,其中颇有蹊跷,沈老爷竟失足跌下鼓楼,当年牵涉其中的一名嫌犯叫邹洪的,日前落网,招出了工部的一位主事。沈老爷过身前,是沈寒香在侍奉,本官要亲自问问当时的细节,恐怕会有些线索。”陈川笑道,“这么晚了,想必夫人睡了,请示一下夫人身边做主的人便是,区区一点小事,不敢惊动侯爷夫人。”

    那婆子见他态度谦逊,又是刑部官员,不敢胡扯,揪了三两进门。

    侯门再开,一张略显得苍白的脸从门缝中映出,细长寡情的眉毛扬了扬。

    “谁是刑部来的”

    陈川上前。

    那女人走出门来,才看清身着灰蓝厚裙,站在陈川跟前,将他再三打量,她摸着自己的凉凉的手,态度倨傲,“从来没听过刑部是夜半办案的,还是一桩旧案。”她目光越过陈川,落在沈柳德身上,蹙着眉头沉声警告,“侯府不是你们能瞎闯乱撞的,都把眼睛嘴巴给我缝起来,三两。”

    三两从她身后走出,怯生生的脸抬起来。

    “带他们去见你主子。”

    “是,姑姑。”

    韶秀转背一走,三两赶忙领着沈柳德和陈川进门,那徐大夫一直躲在车中,此时才下车,随在三人身后。

    三两手里灯笼摇摇晃晃,一面走一面小声说,“韶秀姑姑是这府里最大的管事,平素不苟言笑,她来找三姐,准没什么好事。”

    沈柳德眉毛紧拧着,一听这话,就知沈寒香在侯府里过得不见得多自在,不禁大摇其头,连声叹气。

    侯府院墙足有六七米高,墙内窥不见墙外,就是宫墙,也不过十余米,一入侯门深似海,却不是瞎说的。

    约摸行了两刻,七拐八绕,沈柳德等人被带入内院,只见水绕花簇,三座抱厦之中,只一座有灯亮着,本以为那就是沈寒香的住处了,结果过了桥又向南行得半刻,才步入一间独院。

    窗上灯火通明,院中寂静非常,有七八个婢女守在门外,一粉衫丫鬟走了来。

    “谁是大夫”

    沈柳德将徐大夫让出来,那丫鬟即刻领了人进去。

    门上站着彩杏,却将沈柳德与陈川拦了住。

    沈柳德向内张望,彩杏返身关上门,他什么也没看见,就听见彩杏说“二位稍坐。”又吩咐人去捧茶。

    陈川忙问“究竟怎么回事,她生病了吗病得严重吗怎么这个时辰急着叫大夫”

    “是啊,到底怎么一回事,我这担心一路了,是孩子出了什么事吗”沈柳德满头的汗,举袖擦了擦。

    彩杏道“姑娘吃了不少蟹,怕是这胎要保不住,已见了红眼下人也不太清醒。”她眼圈微微发红,看着沈柳德。

    “有孕吃不得蟹”沈柳德于此事也一窍不通,忙问。

    “倒不是吃不得,只不过不能多吃,她体质又寒”彩杏扭头看了一眼白亮的窗户纸,叹道“还好大夫来得及时,大人应该没事,只是误食,毕竟不太伤身。”

    陈川骤然举拳,击在圆柱上,指缝之中尽是血迹。

    沈柳德握着手说,“她是有身子的人,难道不知道吃不得这个”

    “夫人叫送的,那会院子里下人都去看戏了,侯爷夫人身边的婢女韶秀送来的。”彩杏这就不再多说,又进屋去看。

    陈川拳头离开柱子,手指发颤,沈柳德焦急得团团转,又是担心沈寒香,又是担心孟良清,嘴里不住嘀咕,“孟良清要是知道了,别一气之下就早知道我就不让人去给他报信了这下空欢喜一遭”沈柳德叹了两口气。

    陈川放下手,在石桌旁坐下,半晌之后,忽道“这事不能就算了。”

    “那你说怎么办”沈柳德絮叨道“那是侯爷夫人,你能把她怎么办多半我妹子不得她婆婆喜欢,我们小门小户怎惹得起,打落门牙和血吞了好在家里银子多,要什么补药都能弄来,好好养着再生便是。”

    陈川却没做声,脑子里全在想沈平庆那桩旧案。

    屋门开,一室白光照地,陈川站了起身,抢在沈柳德之前跨上两步。

    只见床上躺着面无人色的沈寒香,她似睡着了一般,额头汗水粘住了发丝。

    孟良清能等她三年,他却已经等了她十年。

    陈川还记得,当年去沈家查案,被吓坏了的沈家小孩,他师父让他把弹珠给她,那是他和别人打弹子赢的,当下就有三分不情不愿,却还是给她了。谁知道这小机灵鬼,趁他抱她下凳子的时候,偷偷又把弹珠还给了他。

    后来他知道这是父亲世交家中的丫头,他年年送她一件礼物,年年等着她快点长大,年年趁去沈家的时候偷看她。

    看着看着,守着守着,盼着盼着,她却成了别人家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是不是广告变多了还是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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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只有一章哈,一章已经拼尽了老命

    、八十九

    沈寒香做了个梦,很长,像怎么都醒不过来。

    触目都是白茫茫的大雪,只有她一个人,她走了很久,却也没见到半个人影。

    温度越来越低,沈寒香缩着脖子,天空中有一轮小小的太阳,日光发白,和周遭的白云几乎凝成一片。

    她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脚底下不住打滑,勉力支撑着,她心里有个念头,一定得出去。

    在雪地里走的时间越长,沈寒香心里也有些急了。

    还有人在等她呢。

    忽然,她站住了脚。

    是谁在等她

    空旷的雪原上,一丝风都没有,但很冷,沈寒香胳膊上爬满了鸡皮疙瘩,她拢了拢身上的衣衫,将手臂抱着。

    又走了约莫盏茶功夫,不远处豁然一个大洞出现在雪地里,黑乎乎的,在白地上分外显眼。

    沈寒香犹犹豫豫地走近,看见洞旁一串凌乱的脚印,然后人影一点点显出来,起初像水或是冰凝结成的影子,一点一点变成实在的人。

    他们穿着黑色的差服,是衙门的人。

    “都这样了还叫仵作验吗”胆怯的男声说。

    像领头的那人相貌英俊,有些眼熟。他的神情有些哀痛,捡起一只鞋子来,是一只珍珠满缀的凤头鞋。

    男人微微弯着腰,那微小的弧度顿住之后,他便再也无法挺直身躯。

    “验。”

    “李家少爷现就放了么看样子似乎不是谋杀”

    “先关着,通知沈家过来认人。”

    官差纷纷上马,随着马蹄声远去,沈寒香才回过神,他们都看不见她呢,她是成了一抹孤魂么

    她有点明白了这是哪里,这个洞,就是那晚她抱着那小东西,不小心跌进去的一个坑陷。

    一股恶臭随着记忆明朗而袭上鼻端,沈寒香坐在坑洞旁边,两只脚垂在壁上,她歪着头,打量那坑底模糊不清的尸体。

    官差找到了她,李b被抓了起来,他们回去找沈家人来辨认了。原来人死之后是这么臭,也这么丑。沈寒香犹豫了半天,从这里跳下去,可能会摔伤吧

    最后她还是顺着石壁小心翼翼地滑进坑底,落地时她觉得脚崴了一下,于是她蹲着,就在自己尸体旁边。她手指翻了下那半新不旧的袄子,那面上有一小块隆起。

    沈寒香呼吸一窒。

    用袄子抱住那块摸上去柔软的东西,沈寒香觉得嗓子眼被什么堵住了,她想说点什么,她把那块没有了温度的小东西,抱在身上,很快她的裙子就被弄得全是泥和血块,她用裙子兜住他。

    “对不起”她发哑的声音轻轻地说,怕惊动了什么,手一下一下拍那袄子。

    这是白天,石壁原来是深褐色的,这是她的埋骨之地。许多细节在沈寒香脑中渐渐清晰,嗡嗡的声音不肯消散,她嘴唇不住抖动,在低声哼唱什么。

    声音忽然停了,沈寒香低下头,隔着袄子落下唇印。

    洞外马蹄声再次传来,沈寒香抬起头,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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