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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_第34分页

作者:轻微崽子 字数:14818 更新:2021-12-21 19:43:31

    而他的指节发白,手势显得吃力,沈寒香咬了一口就擦了嘴说不吃了。

    接连三天孟良清都在侯府与别院之间来回奔波,郑书梅那事沈寒香没问,孟良清也没急着说,两人都当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成天腻在一块儿。

    孟良清给沈寒香画了一幅丹青,沈寒香说着“久了不画你技艺生疏了,一点也不像。”

    当天下午便叫人裱起来,挂在西厢卧房内。

    到第四日,白瑞依照沈寒香的吩咐,托福德运了一口箱子回来。

    福德抹了把汗,喘着气朝沈寒香回道“这是咱们家少爷打小吃的方子,平常还常吃一味人参保心丸,最近两个月在军营里吃的方子白瑞也想方设法弄到了。姑娘是现在就看,还是”

    沈寒香自己看不懂,也不好就拿出去问,巧在这场风寒害得正是时候,从外头请了大夫来,于是大夫来的时候,索性取出最近两月的来,假意咳嗽了两声,向大夫询问道“昨儿夜里起来吹了点风,不知是不是又有些凉了,前次忘了问您,最近两个月我还吃这些,不知是不是药性冲撞了,反倒不能物尽其用。”

    老大夫展药方看了,眉头深蹙,不相信一般又为沈寒香把了一次脉。

    “这是哪个庸医开的,姑娘本无此症,却走了以毒攻毒的捷径。所谓是药三分毒,且一来姑娘没有心疾,二来不曾中毒,这药吃了多久”老大夫想了想,又怀疑地望着沈寒香,“想是姑娘不曾吃吧这药但凡常人吃了,别说两个月,就是十天半个月,没病也吃得出病来。”

    沈寒香笑嘻嘻偏了头,道“什么都瞒不过您老,只不过考考您罢了。”

    “姑娘真是”老大夫摇了摇头,无奈叹道“老头儿一把年纪了,就别拿我瞎捉弄。”

    沈寒香自然不敢说半个不字。请来的这个乃是京中杏林高手,从前也是做过太医的,不过只在太医院呆了一年,便自出来在京城开了家医馆。

    想着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便也没弄那些个帘子什么的折腾人,沈寒香打从在外头跑,变得格外爱说笑,生病最是苦闷,每次瞧过了病和老头说几嘴也能解个闷。

    “不过姑娘方子从何而来”老大夫把药箱往肩上一背,他虽一把年纪,却精神矍铄,连个小童都没带在身边,事事亲力亲为,行动也显硬朗。

    沈寒香把药方折起来,随口道“读点闲书抄下来的,可有什么不妥”

    “写书之人想必也精通医道,若是对症下药,观这方子里几味药材克化的毒物,倒是有几分眼熟”老人语声犹豫起来。

    沈寒香一听有眉目,便也不出声,由得他去想。

    老人一只手在半空中画了两个圈,最终摇头“老了,想不起来了。”

    沈寒香心头有几分失望,不过还是笑道“老先生什么时候想起了来同我说一说就是了,也好让我涨涨见识。”

    次日沈寒香打发福德把装药方的箱子原封不动送回去,叮嘱了他两句“别让人瞧见了,瞧见也别说是药方。”

    福德忙弯腰道“小的知道。”

    “去吧。”

    园子里正是桂花开得好的时候,沈寒香叫一群丫鬟在树下铺开两匹布,再招呼着院子里的大汉、小厮们上树去撼动树枝。

    “都仔细些,别伤了树。”

    晒干了,仔细挑拣过,分出一些做桂花酒,一些做点心。开第一坛子桂花酒的时候,沈寒香同忠靖侯见上了面。

    沈寒香起了个大早,彩杏给她收拾了个颇复杂的发式,簪子换了又换,刚插稳当的金累丝珍珠流苏钗被一把扯了出来撂在桌上。

    “不成,换朵素白绢花来,短簪子都不要,打散了重梳过。”

    等收拾完了,已将近正午了,马车在别院门口停了足一个时辰,见白瑞等在车外,沈寒香向他身后望了望。

    “少爷同老爷一块儿,属下送姑娘去。”

    沈寒香抬起下巴,彩杏理了理她脖子上银白的围脖,握了握她的手。沈寒香钻进马车,彩杏随了上去。

    “侯爷已先过去了么”沈寒香捞开帘子问,白瑞猛地一鞭落在马臀上。

    “还没有,少爷吩咐属下先来,知道姑娘要梳洗一番,一早老爷去上朝,下了朝本就不早,要去兵部看一眼,常遇事要等着汇报,办完事回家还得要先回府里更衣才来。”

    沈寒香“嗯”了声,原本孟良清提及时她还有点心慌,但这几日细寻思下来,孟良清天生身体就弱,吃的药乃是以毒攻毒的药,又则孟良清曾说,忠靖侯是支持这门婚的,官媒也是忠靖侯请的。显然忠靖侯与其夫人阮氏,各自为孟家、阮家打算,颇有点貌合神离。

    起初孟良清就说他要定一门寒门的婚事才好,以免孟家背后的兵权落入旁人手中,他应承她衣食无忧的将来,她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不是要她做什么,不过是要她什么都不做地安享富贵。而今牵扯到朝政之事,忠靖侯自然不可能毫不知情,今日要见她,也就是认了这门亲。

    想通这一层,沈寒香便不觉得怕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今天真的没有了

    ========================

    在将军的指点下,改个地方,确实不太通,可能当时太困了

    么哒,谢谢熊大大,兰大大的陪伴和细心-d

    、八十

    车马到了春风得意楼,沈寒香下了车,抬头只见楼上大红花胜,自一块镶金竖匾两旁垂下。

    一楼是人来人往,鱼龙混杂,堂子里随处可见划拳买醉的小富人家少爷们。白瑞领着沈寒香穿过堂子来到后院,顺着楼梯向上走。

    上了三楼,便是以花中四君子命名的雅阁。

    进了包厢内,幸而忠靖侯还没到。只有孟良清在里头,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沈寒香心头松了口气,便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怎么侯爷还没来难不成有事不来了”

    孟良清从窗边抽身回来,摘下沈寒香的斗篷,随手挂在一边。

    “方才在外头碰见严相,我爹过去说几句话,去去就回。”

    二人在桌边坐着了,沈寒香不时四下打量,只见是有八折的美人儿屏风遮着一张小榻,室内摆设清雅非常,窗户开着,桂花香满溢。

    “到底是贵人,事忙。”沈寒香促狭地看了眼孟良清。

    孟良清心知肚明她还挂着年初时自己失约的事,嘴角抿着笑,敬给沈寒香一杯茶“算以茶代酒给你谢罪了,可别再说我了。”

    沈寒香欣然喝了,素手交叠,忽然趴在桌上,凑近了些,小心地盯着孟良清,问“你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知好不好相与。”她忐忑不安得目光闪烁几下,又向窗户看去。

    “我爹还不就是你爹”孟良清轻轻握了握她的手,揶揄道“难不成到这份上了,沈姑娘还想从窗户开溜”

    沈寒香心事被说了个正着,不甘心地瘪了瘪嘴,道“可不是我傻,都说高门大户规矩多,不是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能攀得起的,一不仔细行差踏错,就闪了腰。”

    “府里尤其不缺的便是太医,陈太医辞了去,还有不少太医院的老头们,现成的医正大人,堪当妙手回春。”孟良清神色自如地同沈寒香说话,此时白瑞从门口进来了,便起身。

    沈寒香一看,想是正主来了,跟着孟良清走到门外。

    “爹,这便是沈姑娘。”

    孟良清安稳的声音听在耳中,稍安抚了沈寒香的紧张,她低着头,半蹲着行礼。

    “民女沈寒香,见过侯爷。”

    中年男子生得端方正气,将沈寒香从头到脚打量一番,不过先叫她起身,在门口站了不过半刻,便先自进了门。

    各自归座之后,忠靖侯叫人进来摆饭,沈寒香自然是低眉顺眼,并不抬头看这位未来的公公。

    “先才在外面听见你们说话,怎么我来了,你们话也不敢说了,我便有这么可怕”

    听来不过是寻常的长辈问候晚辈,忠靖侯孟梓光吃了两钟茶,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不就是了,清儿自小不常在我身边,是他娘带大的,他身子弱,不过家里下人多,倒是不用你来伺候清儿。今日我来,一是为见见你,给你带的礼让你的婢女收着了,毕竟都是身外之物,也不那么打紧。”

    孟梓光说话直率,大抵是带兵时候多,正投了沈寒香的心意,对这未来公公生出几分亲近来。

    “清儿看重你,孟家就无人敢看轻你。”紧接着他叹了口气,声稍顿了顿,方道“我那夫人,中意光禄大夫的女儿,已请太后做主,要将她赐给”

    “爹。”孟良清打断他的话,轻摇了摇头。

    孟梓光才醒过味来,想到兴许孟良清尚没对沈寒香提,便转了话头,随意说了些家中事,捡着有趣的说,再则是军中一些趣闻,沈寒香听得带劲,也不曾刨根问底。

    不过吃过了饭,孟梓光才眼神恍惚刹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严肃的脸孔上显出些感慨,唏嘘道“一晃清儿也到娶妻的年纪了。听说你们打小便就认识,少年人感情最真诚,年少夫妻老来伴,最是难得。”

    一听这话沈寒香脸都红了,口中讷讷不好答话。

    “是。”偏偏孟良清还在旁接口答应下来,轻轻握住沈寒香搭在膝上的手。

    忠靖侯咳嗽了两声,沈寒香想抽出手来,孟良清却并不避讳。

    孟梓光笑了起来“还不快松了手,将来过了门,有你们亲近的时候。只不过有一事,想必清儿不肯说,只好由我这个当爹的来说。”

    沈寒香抬起眼睛来,那双一灰一黑的眼并未激起孟梓光任何多余注意。

    “太后做主将光禄大夫的女儿赐给清儿做侧室。”

    孟梓光再提起方才被打断的话,惹得孟良清忍不住喊了声“爹”

    “这事你确实不好说,但若是因此你夫妻二人添了心结,却是不值。”孟梓光大手一挥,做了决定,“最初清儿提及要娶你为妻时,我确以为他是受了什么不当的蛊惑,也怕他是一时兴起,便就都由着他,却存了一份考验的心。现看来,你也有些本事和胆色,想必能助我儿一臂之力。老话都说,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不管你们将来日子怎么过,但孟家不能亡。孟家的血脉必须延续下去。”

    打从进门就语气和缓的孟梓光,骤然肃容。沈寒香抽出被孟良清握着的手,他二人离得近,察觉到孟良清身一僵。

    “侯爷的意思,民女明白。”

    孟梓光放心地一点头,见沈寒香听明白了,知道孟良清同她或许还有话说,便就先走了,临出门拍了拍孟良清的肩。

    孟良清则呆坐了半日,才张嘴想说话,见沈寒香已在系来时穿的斗篷。

    “要走了吗”孟良清苦涩道。

    沈寒香看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不过一双眼珠动来动去,仔仔细细看孟良清。

    他脸色那样不好,让沈寒香有些板不下去脸了,才走去握了住他的手,他的手那样凉,像两块滑入通红炭火的冰。

    “怎这么凉,小侯爷的手炉呢”

    门口白瑞听见了,进来回说“今儿没带出来。”

    沈寒香系好了斗篷,回来在孟良清身旁的椅中坐下了,幽幽叹出口气“我没怪你。只不过你这人年纪越大,也学得越坏了,从前小时候腼腆又诚恳,遇事沉静也肯对我说。自年初你回来,就多长了几个心窍,什么事都能自个儿兜个密不透风。”

    “我是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孟良清声音很轻,饱含内疚。

    沈寒香认认真真看着他的眼睛,她总被这双黑得像寒夜一般的眼珠吸引,忍不住碰了碰他的眼角,又被火烧了手似的收回来,咳嗽两声。

    “对不起。”孟良清轻声说,“委屈了你。”

    沈寒香嘴角勾起,眼光撇向别处,喃语一般低声而快速地说“侯爷的意思我明白,我不过是个商人家的庶女,既然光禄大夫的女儿都只能做你的侧室,将来我也给你做个侧室,怎么也算是抬举了我。”

    “不是”孟良清上身动了动,被沈寒香一把按住肩头。

    她捏住这男人的肩膀,眼光一瞬不瞬地望着他,陡然间她笑了,“这两年做的买卖不少,凡事商人都讲求个利字。这还没嫁给你,我便已受了你不少恩惠,依仗着孟家的面子,也亏你事事帮衬,沈家算枯木回春了。我爹说了,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没什么好给你的。”

    沈寒香在孟良清的眼睛里,忽然靠近,犹如乍来的一场春风,骤然化雨。

    红润的唇停留在他面前,咫尺之间,她身上苦寒般的香气袭来,孟良清轻轻闭上了眼睛。

    “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孟大哥。”

    孟良清浑身一颤,那声音柔软,却又锋利。

    “不因为别的,只不过在我心里你再不是一个兄长,一个挚友。”沈寒香停了说话,话说得太多,她脸孔已通红。此刻嫣然一笑,“至于是什么,你就自己想去吧,反正这单买卖,管保不让你亏本就是。”

    沈寒香猛然起身,大声招呼道“彩杏,我们走。”

    白瑞进屋一看,孟良清还在椅中愣着,一边嘴角忽而勾了起来,宛如一丝涟漪浮现在静湖上。

    “少爷,何时回去”

    孟良清脸色很白,毫无一丝血色,他扶着椅子站了起来,膝盖顶得笔直。

    “现在。”他斩钉截铁,坐另一辆马车回府,却已不怕太后的懿旨,阮氏的威压,只不过耳根一直发红,那暧昧的潮气,究竟湿润了他的心。

    沈寒香这面,回到别院,就软在椅子上不想起来了,直呆坐了半日,觉得口渴了,刚喝了一口,捉着空杯叫了句“茶换点热的来。”

    她丢失了所有在孟良清跟前时的尊严和坚韧,这会才觉得心里有点不好受。

    同听说孟良清要娶郑书梅又不是一回事了,这回是彻底确定了,光禄大夫的女儿没做成孟良清的嫡妻,却只是个侧室,想必忠靖侯和孟良清都在其中做了某种妥协。

    沈寒香忍不住想起,有天晚上她娘问她,想要嫁什么样的男人,她说得那般振振有词。什么家世、人品,答的理直气壮,却都是为着两个字,便是合适。

    而孟良清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不合适。

    而孟良清

    沈寒香不由犹豫了,将茶杯丢开,蜷到榻上去,头挨着墙边,辗转反侧了一下午,终究烦闷得难以入睡。

    “三两。”

    被推开的门里露出丫鬟小心翼翼的脸,三两窥看沈寒香,低声问“姐儿有什么吩咐”

    “叫福德备马,我要去骑马。”

    “可是”

    “没什么可是,赶紧去,我去城外溜一圈,很快就回来,赶着吃晚饭。”说着沈寒香已下了地,从柜子里翻出骑装来。

    半个时辰后,沈寒香已坐在马背上,绕着京郊一座小山包连跑了两圈,又望见京城的界碑,她勒马口中“吁”了声。

    秋天的风吹动漫山红叶,她手挽着缰绳,朝不高的山林中走。

    躺在铺了一层厚厚红叶的地上,湛蓝的天空不时就迷蒙起来,待沈寒香再醒来,已是傍晚了。

    她捏了捏脸颊和眉心,晚风送来的凉意让她浑身一颤,站起身来牵马回去。

    摔打在脸上的冷风,让沈寒香印象里已经非常遥远的前世猝不及防地袭来。她深吸入一口气,放慢马速,浑然不觉双腿痉挛一般地夹紧了马腹。马儿快步向前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

    、八十一

    那晚上因骑了马,回到别院沈寒香已觉得十分疲惫,沐浴之后,便就倒床去睡。

    脑海中不住更迭旧时情境。那时李b家中已然败落,除了能做些针黹去换钱,她没有别的法子帮补家用。李b屡试不第,终于放弃了这条似乎永远也走不通的死路。

    兴许她是唠叨了些,至于怎么唠叨的她也已记不清了,本想拿出嫁妆来给李b做些小本买卖,加上恩荫下来的那点钱,倒不至于过不下去。

    沈寒香三思四思过了,那晚上携着那点压箱底的八十两银要给李b,李b不在家,要做的鞋垫小衣服都堆着,沈寒香心里也是烦。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似乎有一股难言的冲动在推着她往前走。

    “老爷去哪儿了”

    面对这个不大爱说话也从来不理事的夫人的问话,李家的下人没把她当回事,各自该干嘛干嘛,无人答话。

    沈寒香咬紧嘴唇站了会儿,拳头攥紧了又松,却也没有办法。那些下人不听她的,家中管账的也不是她。只得径自去屋里换了身半新不旧的衣裳,出了门去。

    她也不是不知道李b近来都在哪。

    当年李b手气好的时候,在赌桌上也不乏日进斗金的时候,但风水轮流转,赌博哪有常年东风的。

    意外的是,沈寒香却没能在千金坊寻到他。

    守门的大汉摸着下巴,猥亵的目光将沈寒香从头到脚看了个遍,犹如在扒她的衣服。

    沈寒香拢紧袖子,脖子缩在领中,提防地往后退了一截。

    “李大爷今儿不是来的咱们这儿,不过不是在千金坊,就是在万花楼,小娘子赶紧回去吧,这么大风,仔细你这小身板儿受不得。”

    沈寒香走远了,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大汉磕巴嘴唇的啧啧声不住在她耳中回荡。

    那晚上李b回得晚,沈寒香一开始就没睡着,当醉得不省人事的李b从背后伸过手来,撩开她的小衣,又凉又滑的那只手像蛇一样贴着皮肤往上爬。

    一股难言的恶心让沈寒香作出了反抗,把毫无防备的李b掀翻在地,她坐起身来,靠在床头,鼻息间呼吸着那粗制滥造的香粉气味。摔了一下的李b醒过神来,难以置信地坐在地上狠瞪着沈寒香,嘴里不干不净说着些乱七八糟的浑话,之后他动作缓慢,却威势凌厉地爬到她身上。

    直至如今又活过一次,沈寒香还难以忘记李b当晚在她耳边呼出的,拉风箱一般的粗糙声音。

    她坐在床上浑身一哆嗦,爬起来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屋外的丫鬟听见动静,疑惑地问了句“姑娘还没睡”

    “就睡了。”沈寒香高声答,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将被子紧裹在身上,她感觉心脏被人捏住一般的难受。

    后来他们常常吵架。

    再后来李b没钱去嫖了,陆水双过了门,李家的下人几乎全走光了,还剩下不到十个伺候的。有时候下人忙不过来,沈寒香得亲自给她的夫君端饭去。

    她记得很小的时候,娘给她讲过,什么叫做妾。拆解这个字,一个立一个女,便是指站在一旁的女子。

    李b好赌博而气数不行,似乎李家所有的运气,都在李知县告老之后耗尽。一日陆水双想吃蒸蛋,家里唯一的厨子告假回去照顾生病的老母,沈寒香亲自下了厨,端给这位“妹妹”用。

    鸡蛋特有的腥味钻进鼻子,沈寒香看着黄澄澄的蛋面上浮动的油珠,腹中一阵痉挛,吐了陆水双满裙子。

    李b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桌上,恶狠狠问她“这饭还吃不吃成天摆着副死人脸,给谁看沈三小姐要觉得咱们家容不得你这大佛,也别拿爷的女人出气,别当我看不出你作怪”

    沈寒香有出气没进气,她死死抠李b的手指,李b抓住她的手按在她的耳侧,抬手还想扇她耳光。

    “老爷消消气,大姐也不是故意的,您回来时不是说饿得慌了,叫大姐再做来就是了。”

    沈寒香回去厨房,灶里的火映得她的脸红通通的,还有几道指痕浮在面皮上。

    也许那时候她其实是恨,并没有自己做出来那副沉默的样子一般大度。她从马氏身上学的就是息事宁人,只不过她自己都忘了,她是个妻。马氏不争不抢,不过是有沈平庆宠着,当冯氏的案子被指到她头上,沈平庆又不在家,她娘就像无所依仗的蒲苇,说折就折了。

    至于李b输掉的那只手,要是沈寒香知道,没那几十两救命银子,他就会被人斩掉一只手,她兴许还是会拿出来。只不过她没见识过千金坊的手段,加上李b家里虽不再做知县了,总归他爹余威尚在,她以为不会有人有这个胆子。

    然而就是有人敢了。

    从此她和李b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她也知道李b有时喝醉了酒时,反倒比清醒时候温柔,也会对第一个无人留意情形下小产失去的孩子怀有歉意。但每当沈寒香想起被他殴打、丢弃、不信任的场景,就再难回到新婚燕尔那时,那时李b的脸还不是狰狞的。时光没有改变一个人的五官,却改变了她的心。

    沈寒香的回忆到那个没有幸运被生下来的孩子时,就戛然而止。她坐起来,向外要了个手炉。

    披头散发的三两将热滚滚的手炉包着给了她。

    “姐儿怎么还不睡”

    “有些冷了,有这个就能睡了。”沈寒香拨开包裹手炉的绒布,d字纹让她心里好受了些,加上温暖总是让人贪恋。她手指摸着热度,笑道“去睡吧。”

    再躺下之后,大概是怀中手炉的温度催生出睡意,沈寒香很快就着了觉。

    十月,孟良清奉旨出京,沈寒香为他送行。包下整个春风得意楼第三层,站在面南的廊子上,风吹得她脸蛋疼。

    “记得写信回来,药得按着时辰吃,缺什么在信里交代清楚我好叫人去办。要是身体有什么不适,即刻就要请人问诊,别逞强。”沈寒香端起一只金镶玉的杯子给他,“酒不许喝,一切都多保重,等你回来。”

    孟良清看着她,连饮三杯,才微笑着说“都记下了。不敢抗命。”

    孟良清确实不是她最合适的良配,但就在他随军出城,从她的视野里消失的那刻,沈寒香分明感觉到了,她已在盼望他归来。

    朝中整顿军务,查出一大波欺上瞒下的污点,皇帝雷霆震怒,从严处置牵扯其中的官员。

    连陈川都忙得脚不沾地了,他闲时会去找沈寒香喝茶,本来预备等混熟了脸,站住脚就可以查邹洪的下落,却不想这场动乱持续到了来年夏季,按着忠靖候新荐举的名单,站在大殿之上的官员几乎都换了面孔。

    “严相老了,不过也没太让忠靖候占便宜,这场仗太艰难了。”林文德拿苞谷粒逗弄鹦鹉,鹦鹉一只脚抓金属横杆,一只脚提起,翅膀张开摇摇晃晃勉力维持平衡。

    “你们说这些,我听不懂。”沈寒香给他二人注茶,“不过我听说,监察的官员快还朝了。”

    林文德放下茶杯,揶揄道“知道嫂子不会让我白喝这茶,罢,谁让我就是个跑腿的命。”

    孟良清担心信被截查,总先借着身边信得过的副将名义,将信送到林文德处,林文德再送过来。

    沈寒香收了信,就转回屋里去了。

    陈川喝了口茶,摇了摇头“今儿这晚饭怕讨不到了。”

    “无功不受禄,我却是有功之人,不如陈兄弟先告辞回去,这顿饭我是一定要吃到嘴的。”林文德笑道。

    他二人本是来这里时碰上的,性情却相投和,又都在朝中为官,林文德便就交了这个朋友。陈川办事漂亮,功夫又俊,连捉了几名颇有门道的贪官,已从主事做到了侍郎的位子,正是新起之秀。连着礼部尚书也认识了认识林文德这位朋友。

    “那成,你记得给我捎一只油鸡回来。”陈川起身告了辞,从门口乘一顶小轿回去。

    他知道沈寒香与孟良清这门婚是跑不脱了,光禄大夫的女儿做了妾,沈寒香怕也不会是嫡妻,只不过他还是想要隔三差五去见一见她,但凡看着她高了兴,他心里也高兴。

    甚或想到沈寒香次年要进孟家的门了,他犯愁的也是到时候一年还能见得上几面呢一生又有几个能见得着面的一年呢

    就在这种忧虑之中,孟良清回来了,陈川再去沈寒香那里小坐,已是守孝第三年的开春,他给她送年礼。

    别院中阳光充足,沈寒香叫人在园子里搭了两架长椅,她坐在石桌边,趴着描一朵花样子。那是富贵牡丹,她神情专注,陈川只看着,也不敢出声,不想惊动她。

    直至那招展的花枝落成,沈寒香方才捏着肩,叫丫鬟把东西都收起来。

    “这回又是什么稀罕玩意儿陈大哥送的年礼,都够收两口箱子了,明年就别送了。”

    陈川想,明年大抵沈寒香就在孟家了,他同她有交情,同孟家却没有,要再送怕是连门都进不去了。

    陈川“哎”一声答应了。

    一时间二人无话,来问沈寒香过几个月要穿要用的那些衣裳物件的下人来来去去,后来白瑞也来了,陈川看了他一眼,起来告辞。

    “少爷晚上会过来吃饭,请姑娘准备着。”

    “我才懒得准备,叫他来喝西北风好了。”沈寒香撇了撇嘴,嘴角却不禁浮现出笑意。

    白瑞没有搭话,下去找福德说话了。

    沈寒香没想到,今年第一次见到陈川的这一天,也是今年头一次见到孟良清。她愣坐了会,叫人服侍着收拾齐整,写了个菜单子让厨房去做,不到天色转暗那会儿,孟良清的马车已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网络有点问题一直显示不全,重新贴过了不知道会不会正常

    、八十二

    日暮饮雪,银色铺展开得满园都是。沈寒香叫人开了两坛去岁埋在梅花树下的好酒,丫鬟捧去热过。

    “怎样”沈寒香笑着问。

    孟良清抿着唇,将含在口中的酒液咽下去,苍白的脸孔飞快被薄红点染。

    沈寒香连喝了两口,才吐着舌头,笑道“好像甜了点。”

    孟良清摇摇手,“刚好。”

    二人赏雪、看花,孟良清裹着一袭重黑的貂皮大氅,沈寒香见他没有手炉,把自己的递过去,努了努嘴“用这个。”

    孟良清笑接了去。

    “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每次碰见你,你就捧个手炉,一副怕冷怕得要命得样子。”沈寒香叹出一口气,漫天雪花覆盖庭前,她话声中颇有些怅惘与怀念,“那会儿你就像个”她迟疑片刻,忽然嘴角弯翘“像个瓷人儿。”

    孟良清微笑着不说话。

    两人的脸都发红,沈寒香吩咐人去将最大的一间屋子打扫出来。

    “既吹不得太久风,去屋里再喝。”

    炭火上以青花大海碗装了一整晚的肉,沈寒香拿烧火钳拨了拨,红光映得着孟良清脸上淡淡的神情。

    “今儿都赶着来给我拜年,我连个回礼的封儿都还没来得及写。”沈寒香撇撇嘴,

    “人都在这里了,你想怎么谢我”孟良清曼声问。

    沈寒香喝了酒,浑身都懒洋洋软酥酥的,他二人分别卧在两张小榻上,火盆摆在中间,底下铺着袁三爷送的大花毛毯子。

    沈寒香愣了会,竟没作答。

    “困了”孟良清问她。

    她抬起头,火光中,那张温和的,白玉一样的脸,格外温情款款。沈寒香一只手撑着额头,腕上两个玉镯子碰得叮当作响,她摆了摆手,“不困,你可困了”她又想起来,“药可吃了”

    “还没吃,就不知道是否有幸能借住一宿。”

    沈寒香眼神凝住,笑一挥手“本就是你的地方,没有把主人家赶出去的理。”先才喝酒时,她不觉得酒劲大,此刻或许是歪在床上卧着的,竟觉身体格外重,爬都爬不起似的。

    孟良清说话温温柔柔的,在沈寒香听来犹如隔岸观火,朦胧又暧昧。

    “听说你年前回去了,我估摸着该回来了,吩咐了人,要是你回来,就禀一声。今日却巧,报信的人没来,我想着给你带年礼过来,这边院子里总要吃的,不管你多早晚过来。谁知白瑞回来说你已回来了。”

    “你来得是巧。”沈寒香点了点头。

    炖在炭火上的肉散发出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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