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侯门恩_第10分页

作者:轻微崽子 字数:14050 更新:2021-12-21 19:43:12

    罢,要找什么”

    沈寒香语塞,半晌道“一个手炉。”

    “什么样的姐儿有三个手炉,还有一个,好像是出去玩的时候,借来用的。”三两屈着身,从柜子里翻找出来三个手炉,一个梅纹的,一个如意纹,还有一个既有兽头又有d字,个头略大一些,看着很新。

    三两都取了出来,置于事先铺开的一张绸子上。

    “姐儿可是睡得冷了要添一个来”

    等三两找东西时,沈寒香已站得双腿发寒,这时镇定下来,随手拎起兽头那个,笑道“今晚上有点盗汗,手脚总也睡不热,睡得太早,走了困。把这个添了炭拿来,我点灯看会书,待会儿可别来烦我。”

    三两自取了手炉出去添炭,沈寒香出了会神,把余下两个手炉收进柜子里。

    等手炉热了拿来,她捧在怀里,披衣坐在床上。

    空无一人的屋内,书里一个字也没入得她的眼,梦里的人和物都真实得不得了。至今沈寒香才察觉,她似从来不曾思及到底自己为何会来了此间,到底此间都是真的,又或者不是真的,但不是真的,却也已胜似真的了。

    她拿手帕包好那手炉,那暖意自掌心一路渗进心底里。

    自林氏向马氏提及沈家有个世家,兴许要讨沈寒香去做续弦的事,马氏便忧心郁结,到四月底,竟一病不起,沈寒香每日在马氏床前侍奉汤药,也常请大夫去给沈柳德院子里的枫芮撇

    五月初,马氏下得床,已能在院子里看看奇花异石,也能在亭里稍微坐一会儿。

    枫懿迦丛椒3林兀有一回沈寒香陪着她说话,枫芸瘸鲆豢谘来,忙掏出帕子替沈寒香擦裙子。

    那时候沈寒香心里就隐约觉得会不好,但并未想到会来得那样快,毕竟同马氏相比,枫懿哦十四,正是身体强健,什么病都容易好的年纪。

    五月初十晚上,沈寒香正在自己屋里剪个鞋垫子,比着沈柳容的脚。沈柳容光着脚在他姐床上爬来爬去,倒像才有三四岁的。

    沈寒香沿着炭笔描好的线拿着把大剪子,那本是个弧形的弯,却不知怎的失了准。

    与此同时,外间跑进个小厮来,沈寒香一见是常跟着沈柳德的那个,道是沈柳德又要叫她出去陪着玩,便道“今儿没空,咱们家小哥要做鞋,让大哥自己耍去”

    沈寒香话未说完,那小厮已头贴着地,哭道“三姐儿快去瞧一眼罢,大少爷屋里的枫芤不行了,大少爷叫奴才来叫您,说你们素来玩得好,现撑着一口气不肯落,一定是在等姐儿过去。只等着姑娘去看一眼,也免得枫芄媚锒嘣庾铩

    沈寒香鞋都没来得及穿好,趿着便跑了出去,一面跑一面吩咐丫鬟把沈柳容看着,只让他在自己屋里玩。路上向小厮问到底怎么回事。

    “昨晚上大少爷在外头吃醉了酒不知怎么着,回来小的听见屋里闹了会,大少爷好像砸了东西,但后来就没声了,也没见谁出来。过得半个时辰,柳绿来说太太给枫芄媚锼偷囊,放在她那里的,叫小的传个话。小的听屋里静悄悄的,料想都已睡下了,便没传。今日一早进去伺候洗漱,枫芄媚锟醋呕故呛煤玫摹5较挛绮恢怎么忽然就不行了。林大夫是未时将尽请来的,到申时末刻,枫芄媚锉疽阉熟了,却忽然坐起来,张着口似乎有话要说,一只手按在脖子上,好像什么人在勒她脖子似的,吓得死人。之后吐了半个脸盆的血,就不行了。小的就赶紧找人去请大少爷回来,大少爷抱着她,说了几句话,声音太小小的也听不清,之后少爷就叫小的来请三姑娘过去。”

    说话间已到了沈柳德那院子,沈寒香直直奔着枫苣切∥萑ィ踏上门前石阶,身形略顿了顿。

    隐约能听见沈柳德悔恨交加的声音――

    “别睡,枫埽跟我再说会话,你记得不记得,你爱吃那个藕粉枣糕。年前我去京城的时候,跟同德斋的老师傅学了两手,我亲手做给你吃,好不好”

    沈寒香捞起帘子,枫芸菽疽话愕氖直簧蛄德紧握着贴在脸上,她已无焦距的眼珠动了动,似乎望向沈寒香,又似乎看着不知道什么地方,之后眼珠上翻,凝在屋顶的蛛网上,轻轻阖上了眼皮。

    沈柳德浑身一颤,哭声阻塞在喉中,仿佛是一场未曾暴发的风雪,滚滚涌动在地底,化为泪水,从枫苁去生命的指间落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  听着慕寒的夜雪写这个,有点应景

    、暗巷

    次日一早,枫艿拇蟾绲缴蚣遥将其遗体带回家去。徐氏打发了十两,回过话,到马氏院子里来磕头。马氏叫人拿了八两银子给他,掉了回眼泪,拉着说了会儿话,才放他回去。

    那时候沈寒香在院子里陪沈柳容玩毽子,看他出来,便走了去,将人叫到树下。

    沈寒香从个荷包里掏出两颗金锞子,都是这么多年年节时候攒下的,又叫三两拿两只掐丝嵌宝珠钗包好,叫枫艿拇蟾绱回去,一并下葬。

    午后沈柳德的小厮来递话“大少爷去凤来戏班听戏了,叫接三姐过去。”

    沈寒香抱着个手炉站在院子里看梨花,马氏三年前叫园丁在院子里种的,正开得好,昨夜下过雨,叶子新亮,花朵白得别有股苍凉美意。

    “都有什么人”沈寒香问,把手炉递给三两,搓了搓烫得有点发红的手掌。

    “李家的大少爷,林大夫的外甥。”那小厮小心瞟一眼沈寒香,说,“大少爷说了,这两个都不打紧,李家的大姑娘也去了,想着三姑娘一定想见见,才叫小的来请。要是老太太那边问,就说书房要添点笔墨纸砚,三姐儿懂这个,正好去看。要是三姑娘说去,小的这就去回话。”

    “不必惊动老夫人,给我娘说一声就成,要问起来再回。”说完沈寒香径自回去换衣服,叫三两和四芯陪着去,枫苊涣耍他家又送来个沾亲带故的小丫头子,前额还是青的,沈寒香看她相里跟枫芄伊巳分,便留在自己屋里伺候。

    戏班里咿咿呀呀唱着一出离魂,月洞门上方一枝红杏越过墙头,花瓣洋洋洒洒而落。

    入内来,沈寒香一眼便分辨出李玉倩陪李b林家兄弟二人坐着在看戏,丫鬟在旁替她剥花生,她神情有些恹恹。

    沈寒香悄悄凑过去,把手捂上李玉倩的眼睛,不住朝旁边丫鬟打眼色,那丫鬟也笑,只抿着嘴不说话。

    李玉倩嘴角弯翘,道“沈家的三妹妹来了,不去闹你大哥,倒闹起我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李玉倩话音未落,转过身来就按着沈寒香在怀,一个劲挠她,沈寒香自小便怕痒,这一闹反把自己笑得岔了气喘不过,不停叫好姐姐放过我之类的。

    二人闹得脸孔通红,沈寒香就在李玉倩身边坐下,左右张望一番,没看见沈柳德,因问“我大哥呢”

    李玉倩倾过身来替她把头发理顺,顺势摸了摸她的脸,笑道“他去解手了罢。今儿谁给你擦的粉,白一团红一团的,不知道以为你要上去唱大戏呢”

    一边四芯红了脸,李玉倩便明白了,把一小碟剥好的白胖花生仁推到她眼皮底下。

    “等你歇一会儿,去那边屋子里,我给你擦净了,重新匀过。”

    沈寒香闹得耳朵有点发红,笑喂给李玉倩花生,说“要不是听说表姐来,我是不出门的。”

    “三妹妹最嫌我的。”李b在一边插话。

    沈寒香没理会,略朝林大夫的外甥点了点头,那人叫林惠,将来大概要承林家的铺子的,林家家教很严,眼睛也不敢乱瞟,光是看戏,神情也生涩无比,似乎大有不自在。坐了会儿便说要走,李b硬是勾着他的脖子,不让那林惠走。

    趁他两个勾肩搭背拉扯之际,沈寒香同李玉倩进屋去理妆。

    李玉倩一坐下便抓着她的手,对着她看了又看,问她“那个跟着你的枫苊涣耍俊

    “上午她大哥来领了人回去,昨晚没的,怎么你都知道了”沈寒香微有疑惑,未免话也传得太快。

    “林大夫早上来给我娘诊脉,叹了几句,正好我在她那问安。”

    沈寒香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她过得怪苦的,早些去了,好早些投个好胎。”

    李玉倩不说话了,似在想什么不着边际的事,神情恍惚。沈寒香朝镜子里一看,果然脸上粉没敷匀,红一块白一块的,见李玉倩出神,便自己以湿布把脸擦净了,只见镜前桌上多的是香粉、胭脂等物,显然李玉倩带她来的这儿,本就是旦角上妆之处。

    她略匀了匀粉面,瞧着不那么滑稽,便收起香粉,端起盒子看了看,“这倒是没见过。”又看了看旁的镜子前,香粉却不是以瓷盒装的,唯独她手上这个精巧,气味香甜,有点像桃子。

    沈寒香疑惑道“这是谁的”

    李玉倩不甚在意,“任凭是谁的,还不配给你使呢。照着我说,大哥就不该成日在这些个地方混日子,我给你说,要是过几日他叫你把你二姐叫出来,你可千万别应。那日去了你家,回去娘说要给他说这门亲,他当场就摔了筷子,发了好大的气。若不是娘哄着,再三给他保证模样人品,他还老大不情愿的。回头他要是叫你带你家二姑娘出来,就是想看看配不配得起他,再作计较。这么也太埋汰人,别给他看。”

    沈寒香忍不住笑揶揄,“你这胳膊肘,是生了个倒拐子专揍你哥的吧”

    李玉倩眉一竖,白道“跟你说正经的,还取笑我。”

    “小的不敢,唐突佳人,给姐姐赔不是了。”沈寒香一本正经给李玉倩作了个揖。

    两人在屋内说了会话,总躲着也不成,出去后见沈柳德还没回来,便说要到处看看。此时唱的是李玉倩爱听的,便没跟着去,沈寒香出了听戏的小院,朝后面几间厢房而去,回忆上次来时那个公蕊练功的地方,怕是沈柳德去找公蕊。

    又听得里头一阵咿咿呀呀的,以为是公蕊在吊嗓子,便循声而去。

    隐约听得那唱词――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壁残垣。

    荒草漫过台阶,像是个无人会去的院子,唱得凄凄切切。

    “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戏腔透出窗纸,隐隐约约,时高时低,其中肝肠寸断,让沈寒香觉得头皮发紧,克制不住地趴在窗户上,戳开一个小孔。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倦,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

    那是个浑身裹素的女角,回首间凤目勾魂摄魄,她一手负在身后,抬起一手,以袖遮面。袖子自身后那手上滑下,明晃晃一把冷刀子。

    沈寒香瞳孔微微紧缩,几乎整张脸贴在窗户上,意欲看清到底对面坐着的是谁。鼻端嗅到酒香,那看戏的人定是吃了几钟。不会是要借着唱戏,谋财害命罢这一念头飞快闪过沈寒香脑海之中,她正想推窗而入,但见那戏子趴上席,一头黑发逶迤在榻上,挥洒衣袖,拢上看不清那人的脸。

    另一手于身后紧握,正待挥出之际,戏子跌了一跤。

    门开时沈寒香与那跑出来的人撞了个对眼,只见是衣着齐整的孟良清,饮酒而薄红的脸孔微微发热,抓起沈寒香就跑。

    风声掠过耳畔,沈寒香被孟良清拽着,她从不知病怏怏的小侯爷有这么大力气,正要说话,孟良清回过头,一根手指竖在唇上。

    沈寒香会意,便不说话。

    二人拐了三个弯,几百米回廊,才从个毫不起眼的角门穿出去,沈寒香还以为这么便能出去了,没想到角门外又是一截数十米,遍地荒草丛生,踩上去簌簌作响。

    沈寒香甩开孟良清的手,实在跑不动了,拍着胸脯不停喘气,上气不接下气道“我跑不动了。”她艰难吞咽,嗓子眼里透心凉,还很疼。

    孟良清半天没说话,沈寒香本以为他是无话可说,过了会儿才察觉到,孟良清也是跑太远,在喘息,却不似她这样,两手按着腿,直不起腰,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喘气,倒是缓缓匀着气,直至缓过劲来,才摇摇手,笑道“久不曾跑路,气息不足,冒犯姑娘了。”

    沈寒香摆摆手,朝外窥了眼,这里是个凸字拐角,他们一人一边分站在墙后,从外是看不见的。

    “方才那人,他要杀你,是谁”沈寒香心有余悸道。

    孟良清一脸茫然,“啊是吗”

    “对啊,他身后有这么长一柄长剑,你没看见吗”沈寒香想着徐氏用的戒尺,随意比划了一下,远远比那把刀子长多了。

    孟良清不禁失笑摇头,“我没瞧见。”

    “那你跑什么”沈寒香问。

    孟良清窘得脸颊发红,微微垂目,拇指与食指摩挲着,他说“方才他凑近过来,我以为以为他想亲我就跑了”孟良清耳廓发红,头快垂到衣领上去了。

    沈寒香一时语塞,自言自语道“软玉温香在怀,投怀送抱,似小侯爷这般人物,平素未必没有仰慕表白心迹之人,怎么怕成这样”

    孟良清大窘,“可他是男子啊”

    原来卜鸿邀孟良清来院中,说是杏花开了,又有新鲜的青梅,用以煮酒,兼之卜鸿新学的一段戏,预备下月知府寿诞时去知府大人府中献唱的。孟良清爱看戏,于此道颇有见解,那卜鸿头一个就想起他。

    “自京城回来,府中也无甚好玩,每日看书临帖,很闷。”孟良清朝外看了眼,低声道“李兄倒是常来,但他素来喜好品评戏子身段风流,于戏文却无大所谓。沈兄近月也不来找我,听闻他常来这边院子里,寻个叫公蕊的姑娘。总不好叨扰太过。”孟良清颇不好意思,见外面似无人追来,便道,“等下出去,我便自行回去,想麻烦沈姑娘一件事。”

    沈寒香眉毛皱了皱,“何事”

    “今日我是偷溜出来的,不管对谁,都别提及在这儿见过我。”孟良清从腰间解下枚玉坠子来,“此乃我心爱之物,平素贴身戴着,从不离身,因见其小巧可爱,时时把玩,赠给姑娘了。”

    沈寒香笑道“我道什么了不得的事,不提便不提,若要赠我什么,最好是精挑细选,独一无二之物,眼下给了我,倒像封口费似的。真要是你心爱之物,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回去思及这小玩意儿,未免要着恼。要不是你的心爱之物,岂非为了区区小事,连累你说谎。也不妥。”

    孟良清脸色发红,似不太会说话,手里攥着那坠子,又道“确是我的心爱之物,亦是精挑细选,独一无二的。你若瞧不上”他在腰间一捞,还有两块玉佩,一块玉珏,只都不如那蟠桃的坠子得他喜欢。

    外头忽传来一声呼喝,“仔细找,丢了小侯爷,仔细你们的皮”

    “”孟良清手一颤,那坠子掉在地上乱草之中,眨眼便没了踪迹。

    “别捡,你站好,别出声。”沈寒香低声说,往外一看,有个戏班里的小厮正朝这儿来。她随手拣了块玉佩,扯下,趁那小厮站在角门上犹豫时,又见他转过身去,沈寒香立刻走出,蹲在地上。

    “什么人”小厮听见动静。

    沈寒香抬头,那小厮微眯起眼,旋即挂上笑,点头哈腰谄笑道“不是沈家的三姑娘么,怎么在这儿”

    沈寒香拍了拍袖口的灰,起身看了看日影,道“方才出来寻我大哥的,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看这边有道门,本以为会是另外一间别院,心说过来看看。却把玉佩弄丢了,你帮我找找。”

    小厮蹲身下去找,沈寒香朝后望了眼,只见到一堵灰墙,孟良清好端端躲在后面。堂堂侯爷,小心翼翼做着偷偷摸摸之事,沈寒香忍不住促狭笑道“此处这么偏僻,只有猫儿狗儿才会来,你跑来做什么的”

    小厮嘿嘿一笑,“姐儿不知道,咱们园子里老遭贼盗,班主便叫小的们四处看看,惊着了姑娘实在对不住。”

    “哎,是不是这个”沈寒香指尖挂着条红绳,摸了摸下面白中带红的玉佩,笑道“可不就是它”

    不等小厮细看,沈寒香便收起玉佩来,朝外走。

    “瞧见我大哥了吗寻他好一阵了,时辰也不早了,再等不着人,回去跟老太太不好交代。”沈寒香叫上小厮头前引路,边走边向他打听公蕊,那小厮自是知无不言的,差点把公蕊的祖上三代都交代完毕,眼下公蕊常出入那些个富贵之家,在梦溪很受追捧,几乎要盖过当红的个青衣,便是在凤来戏班里,也有不少人是冲着捧她而来,几乎与卜鸿平分秋色。

    “我大哥常同她见面么”

    小厮眼珠乱转,半晌才放轻声音道“年后来的勤,后也不常来了,再后来都是找李家少爷喝酒的,偶尔喝醉了怕回去挨骂,下午过来坐坐醒神。不过今日是真喝得烂醉,小的们不敢惊动人,都知道沈家老妇人回来了,想是规矩比从前严,怕闹出什么不体面的事来,坏了大少爷的名声。”

    怕坏了沈柳德的名声未必,但要真的让老太太知道了,扯出事来,也牵连戏班,李家还管着梦溪的地界,沈家同李家沾亲带故,自然是小心点好。

    在间小屋里见到喝醉了的沈柳德,他嘴里咕哝着什么,侧身歪头正睡着,屋内酒气熏人。

    沈寒香叹了口气,叫人把窗户打开,盯着他喝下去醒酒汤,问李b借衣裳,李b立刻叫下人回去拿了件新做的来。李玉倩捂着鼻子站在屋子一角,蹙眉道“今儿沈大哥怎么了”

    沈寒香看李b和林家的退了出去,便亲自给沈柳德脱靴,把他摆正,让他睡得舒服点,叫个小厮进来守着,同李玉倩坐在外面屋,说,“他心里不痛快,喝过这一回,回去说他,便知道轻重,不敢胡闹了。”

    李玉倩撇嘴道“大老爷们儿也弄得这么狼狈,不是我说,现在的爷们儿比不得咱们父亲那辈了。”

    沈寒香笑道“那叫你爹给你许个老头子得了,疼女儿似的疼你。”

    “越说越不像样子,再不和你说话的。”李玉倩一戳沈寒香的脸,脸有点红,理了理袖子,靠在一边榻上,歪斜着眼望沈寒香,“你想嫁个什么样的”

    “我说了又不算,还不是爹爹妈妈说了算。”沈寒香把玉佩收进荷包里,系了口,贴身放着。

    “就想一想。”

    沈寒香想了想,说,“对我好的,能一心一意,便好。”

    李玉倩望着窗户纸,手指在上头戳来戳去,“哪儿有一心一意的男人呀,谁家的老爷不是三妻四妾”

    “是呀。你要叫我说的,我说了你又来多话,不如不让我说。”

    二人一人占着个绣凳,彼此对着,看了会儿,对方都脱了稚气,出落出个模样来。不一会儿,李b来说知县夫人已叫人来接,李玉倩只得先走了。

    沈寒香则守着沈柳德醒来,幸而还不到晚饭时候,叫人伺候他洗漱完毕,换了李b的衣裳。回去对徐氏回话,沈寒香便在他院子里等,见平安无事,徐氏也无什么话说,显是在外烂醉的事情没人多嘴,沈柳德也没挨骂,这才回自己屋里。

    马氏已让人找了好几回,到马氏屋里,才见着沈柳容着了凉,正发烧,嘴里含含糊糊的爹爹妈妈乱喊一气。

    马氏院里开了锅,沈平庆也在,沈寒香便说是同沈柳德去采办笔墨纸砚,沈平庆略一点头,叫她回屋更衣再过来。

    到了沈柳容的床前,只见沈柳容烧得满脸通红,烦躁不安地要把身上堆着的被子推开。

    “姐儿别坐那么近,仔细也染了风寒。”

    “叫大夫瞧过了么”沈寒香起身,刚同马氏说话,就听底下人惊慌失措地叫道“小少爷出痘了”

    马氏起身急,一头栽倒下去,沈平庆也变了脸色,急忙叫人去催林大夫,又叫把城中另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请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

    、天花

    沈柳容出痘,连沈母都惊动了,马氏身子弱,不适合在床前照看,被沈平庆令人带去林氏那儿暂住,留下当日下午照看沈柳容的四个婆子,其中一个没出过痘的家中还有小孩,便被放了出去。

    沈寒香自也随马氏迁居至林氏处,到夜里,林氏安寝得格外早。

    马氏忧心如焚,只得命个丫头子去探看,正欲披衣出去看看,沈平庆自院门外进来,身边带着个老大夫。

    沈寒香自屋中偷看,没见过的,大概是城中德高望重的什么老先生之类。沈平庆与马氏站在廊檐下略说了两句话,便带人匆匆出去。

    “娘也别担心太过,爹请来的大夫定然医术高明,又有林大夫照看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马氏脸色发白,神色担忧道“既是担心不易医治,也是担心哥儿身边没个体己的人照看,几个婆子丫鬟,哪及得上亲娘在侧畔。”

    沈寒香略想了想,忽附上去,于马氏耳边低语两句。

    马氏满面愕然,拉着她的手,摇头紧张道“也不行,为娘的怎会厚此薄彼。”她眉峰轻蹙,犹似罩着一层模糊的愁雾,既觉得沈寒香说的不错,沈柳容年纪小,素来又怕生,马氏自己不能进去照看,是身体弱的缘故,而沈寒香不同,少有染病的时候,可惜至今没有出过痘,马氏既怕她去照顾沈柳容会染病,又不放心沈柳容一人住在那独院里,虽有下人照看,却都没有亲缘,终究还是担心。

    至半夜马氏还无法入睡,过去那边探看的南雁回来朝马氏回话“那边院子不让进,听门上婆子说,哥儿大腿内侧,腋下,腰侧都出了痘,烧得很厉害,大夫开的药太苦,哥儿喝不下去,叫人捏着鼻子灌了,睡下没半个时辰,又吐了出来。”

    一听这话,马氏便坐不住了,非得现就去那院里看看情况。

    “门上婆子守着,娘就是过去也进不去,就让女儿去罢。”沈寒香倒不很怕痘疮,前世也出过,高热过后,温度便会下降,前后差不多半个月,熬过去也就是了。于是安抚马氏道,“咱们那院不是有个小门我去看看那里让不让进,遥遥看一眼让娘安心也就是了。”

    马氏担心儿子,一时也顾不得了,便点了头。

    到沈柳德院子门口,叫出来个沈柳德常带在身边的小厮,换了小厮的衣裳,把头发一拢,在脑袋上扭着扣起。沈寒香特意叫三两熬了马氏常吃的药,放在盘子里,热气腾腾散出白烟。

    “这样能成吗”三两怀疑道。

    沈寒香扇了扇那药,笑道“眼下守着的都是我爹那边伺候的,他们平素没什么机会见女眷,你把锅底灰取些来。”

    将锅底灰均匀按在脸上敷开,又将遮脸布勒在脑后,因痘疮易于传染,照看病人的下人都有这么快布。天色又暗,沈寒香有七成把握不让人认出来。

    到院子附近,三两拽着沈寒香的胳膊,小声问“姑娘干嘛一定要进去咱们也在门上问一问消息不成么”

    沈寒香嘴角弯翘,凝神望着药汤,“我另有打算,等我进去之后,半个时辰里还没出来,便算成了,你去给娘回话,就说我留下来照顾哥儿便是,好叫她放心。”

    守着马氏原住的小院的,全是在沈平庆跟前抬轿看院之类的大汉,看见沈寒香也叫住了人,其中一人问“林大夫不是已来送了一次药怎么又来一次”

    沈寒香半真半假胡诌道“老爷请了两位老大夫来,说林大夫的药剑走偏锋,味道太苦,哥儿太小,吃不进去也是应当。是以调整了剂量,命小的重新送来。”她压着嗓音,听上去倒像个没变声的小哥。

    “那给我吧。”问话之人过来端药。

    沈寒香一侧身避过,低头方放缓声道“老爷让小的一定盯着哥儿喝完才行,小的也是领了个苦差。”

    不想听她唉声叹气的抱怨,两个大汉让开路,都道“那赶紧进去,赶紧出来。”

    屋内尽是药味,混杂着沈柳容吐过的酸臭。沈寒香将药放在一边,凑在床边看沈柳容,这会子沈柳容正睡着,脸烧得发红,嘴里喃喃说话,却听不清说的什么。

    “要叫醒哥儿起来好吃药。”一个婆子说。

    “不用叫。”到了沈柳容的床前,沈寒香松了口气,解下遮脸布,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

    屋里四个婆子吓得不轻,沈柳容的奶妈张嬷嬷认出沈寒香来,立时将人拉到门口去,捶她道“姐儿跑来作甚,有咱们这些婆子盯着还不够么,赶紧出去,仔细染上”

    沈寒香站在门边,死活不往外去,笑道“刚已在哥儿床边看过了,要染上这会子也染上了。我娘不放心,叫我来看看,要不信,你使个人去问我娘。”

    “那看过了,姐儿还是回去给奶奶回话罢。”

    “这不成。”沈寒香顿了顿,眉毛深锁,“我娘身子弱,这会我也不知染上没染上,要是带了点病气,沾了我娘,爹发起火来,谁来担待”

    原本沈柳容还在马氏肚子里时,便物色好的奶妈,就是这个张嬷嬷,为人本分,做事细心,她素来深知沈平庆虽有好几个姨太太,但怜马氏体弱,又生了个哥儿,同旁的姨太太有些不同。

    一时间左右为难,只得叹气道“要姐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只有撞死在床前的份儿。叫我怎么说你好,不过半个月的事罢罢罢,你们姐弟平素就玩得好,但姐儿没出过痘疮,还是小心些,咱们几个下人照看着就是,进去时口必须遮,也不可离得太近。”

    见张嬷嬷肯松口,沈寒香立刻赌咒发誓道“这我晓得,总是不能叫娘更操心的。”

    “姐儿知道便好。”张嬷嬷又叹口气,叫了两个在院子里照看的丫头子给沈寒香收拾屋子,仍安排她住原来那间。

    沈寒香站在檐廊下,向张嬷嬷细细问过沈柳容什么时辰吃药,一日要吃几回,听闻要避风避光,又想怎么能让沈柳容觉得好受些。沈柳容素来喜洁,屋里一股怪味,定然要哭的。

    到沈柳容吃药的时辰,她便在床边坐着,趁着婆子们没注意,便抓着沈柳容的手,小声安慰。

    沈柳容烧得人都糊涂了,但眼睛张了张,不知看没看清沈寒香,吃过药,一张脸苦着,众人都很紧张,怕他要吐出来。

    沈寒香忙自贴身装糖的荷包里翻出来一颗松子糖喂在沈柳容嘴里,沈柳容吃着糖,本紧抓着沈寒香的手略松了松。

    婆子们俱松了口气。

    “三姐。”沈柳容用烧得发哑的声音叫她。

    床边垂着层层纱帘,透气,但可遮风,也隔断传染。

    沈寒香答应了声。

    “外面什么时辰了”

    沈寒香想起身,察觉到沈柳容的手紧了紧,便道“似乎亥时了。”

    沈柳容疲倦地哦了声,悄悄自帘子里坐起,声音很轻地传来――

    “她们人呢”

    “在隔壁屋守着,哥儿要什么我帮你拿”

    沈柳容忙摇了摇她的手,“不要什么。”帐子里静了静,沈柳容小心翼翼道“我可以把这个,撩开些么”

    “这个”是指纱帘,沈寒香为难道“你过不得风,想出来拿什么东西么”

    沈柳容似有点犹豫,半晌方道“不想拿东西,就想撩开看看,就一会。”

    那声音小心又带了点哀求,沈柳容出生时,沈寒香的身子不大,但心里实是将这亲弟当做儿子一般看顾着长大的,一时心软,又想到此行非得进来照看他的目的,一来因对痘疮有经验,可以照看沈柳容,而来确有她自己的私心,便向外略看得两眼。

    门外媳妇子们各自歪在脚凳、罗汉床上,沈柳容病发得急,那些下人也累得狠了。沈寒香笑了笑,勾起纱帘,一张通红得像充血的圆脸豁然出现在她眼前,沈寒香眼周有点发红,啐道“满意了回头要是教人知道了,要来说我,我就说是哥儿的主意。”

    沈柳容鼓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54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