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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恩_第9分页

作者:轻微崽子 字数:14548 更新:2021-12-21 19:43:11

    传些没有的事,就算积了阴骘。”

    柳绿嚼着核桃,眼圈哭得肿了,沈寒香又叫三两给她敷眼睛。把叫带来的两吊钱分给香红、柳绿,底下的丫头子们随意赏了一把,起来一拍裙子“搅了你们今晚上发财的局,赔个不是。”

    香红忙道受不起云云。

    出来又散给那五个让沈柳德给的汉子酒钱,正散钱,沈柳德从外头回来了,一身的酒,竟认不清人,把个叫马三的大汉抱在怀里捧着脸,吟诗作对起来。

    马三直叫“少爷中邪了”又不敢挣,他那一下,沈柳德必定要栽到地上去。

    此时院门底下挑出盏白灯笼,咳嗽声传来,枫馨鬃耪帕痴驹谀嵌,叫丫鬟接去灯笼,把沈柳德扶住。

    二人俱是摇摇晃晃。

    沈寒香知没自己事了,便叫着三两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登山

    次日一早,沈蓉妍便来叫沈寒香,沈寒香方才起来,一身淡黄的中衣挂在身上,露出白得全无血色的脖子,锁骨突出,没什么肉。

    沈蓉妍进屋来一瞧,忙叫三两拿小袄来,又叫下人找衣裙出来,翻来覆去竟找不见颜色俏丽些的。沈蓉妍朝自己带来的个婆子吩咐两句,便将沈寒香拥着,轻拍了拍她的脸,沈寒香这才回神。

    “怎么睡得迷了”沈蓉妍担忧道,“今儿要陪老祖宗出去逛,三妹妹受得住么”

    沈寒香这才想起,清明之后梦溪有条名为“通天”的大道,两旁尽是道观,通街灯火通明七七四十九日方灭,九百九十九级天阶,顶上一座拜天观,相传在那儿点燃孔明灯,将心愿写上,便能上达天听,若遇有缘,便是怨偶神仙也会成全为神仙眷侣。

    每年清明前后,梦溪远近少男少女皆要登山,一来通筋活络,二来许个心愿,男的抱得美娇娘,女的嫁得如意郎。

    婆子进来,手头一个盘儿,里盛放着沈蓉妍的衣裳。

    “这两件儿你看哪个入得你的眼,都是年前老祖宗让做的,我没怎么穿。我瞧着你身量与我差不离,又见你穿的那些也太缟素,今儿大好的日子,太素净回头叫老太太看见,搅了她的兴头,回来不舒服。你看,是这件水红的,或是葱绿,那一色合你心意”沈蓉妍拿起两件外穿的褂子在沈寒香身上比了比,将葱绿的放回去,拾起沈寒香腮边沾着的一缕发丝,笑道“我看这两个都不好,倒是想起来还有件银红色的。于妈,这两件拿回去,将银红那件拿来,底下的裙子也拿一条来,松花色金银线绣捕鹿图那条就很好。赶紧拿去。”

    那于妈朝外走了两步,又被沈蓉妍叫住,吩咐她回来时看看沈母早饭吃得怎么样了。

    沈寒香闻听“老太太”,连听说两遍,这才彻底醒神,诧道“祖母已在吃早了”

    沈蓉妍一愣,旋即想到沈寒香定怕赶不上了要挨骂,将褂子在手上叠了两叠,摸摸沈寒香的眉毛,笑道“老太太用饭的时辰长,咱们收拾咱们的,总归要把你收拾出来去见老太太,她才高兴的。忙咱们的就是。”

    不片刻于妈转回来,捧着沈蓉妍的银红狐腋褂并马面裙,沈蓉妍笑拿来亲手替沈寒香穿上。正系裙,于妈拿来一顶红色垂蓝缨的帽子,道“老太太叫拿来的,给三姑娘,让二姑娘给三姑娘仔细打扮,定要体体面面的。奴才瞧这帽子很好,便问老太太拿了来,老太太一看,也说这么穿一身鲜亮,任谁见了咱们三姑娘这模样打扮,能不心动才是遇了怪了。”

    沈蓉妍忙止住她,瞧沈寒香正在镜前仔细瞧马面裙,朝于妈略摇了摇手。

    于妈这便住口,去门口等着她们收拾。

    给沈寒香穿戴完毕,沈蓉妍瞅着她脸色苍白,没什么血气,索性将胭脂在手心里揉开,亲自给沈寒香按上脸腮,细细揉开,二人离得近,沈寒香嗅着沈蓉妍领里一股甜香,闭目深嗅,遂问“二姐这用的什么,香得很。”

    沈蓉妍自嗅了嗅身上,恍然道“我当什么要紧的,妹妹鼻子太灵,前儿老太太那儿拿的什么露,名字我也不记得了,妹妹喜欢,回头我给你拿来。”

    沈寒香略一点头,镜子里好一个光彩夺目的年轻姑娘,沈蓉妍专挑着明艳动人的颜色搭,施了胭脂,抹完脸又涂唇,正衬得沈寒香从未有过的动人。

    收拾完,沈蓉妍先带沈寒香去见沈母,那时沈母还未用完膳,叫人在屋里支了张小桌,让她们吃早。

    一个婆子在旁伺候沈母喝粥,沈母微眯着眼,打量沈寒香,吃完早,粗茶漱口,就着清晨初阳打量沈寒香,良久方点头道“是妍儿这个手艺好,香丫头身量与你也差不多,这狐腋褂穿在她身上,倒比穿在你身上还配。”

    沈蓉妍一面吹碗底的粥,一面笑得眉眼弯弯,“谁说不是呢老祖宗见了三妹,成日便道过去是白疼的我,要早见过三妹,怕就不要我服侍的了。如今我是讨人嫌的,左不过没几日我嫁了,老祖宗干脆把三妹留在身边算完,也不必记挂我的去处。我便算积了功德。”

    沈母恨不能伸手去撕沈蓉妍的嘴,笑起来,拍底下婆子道“这算见识咱们家二姑娘的厉害了,那日你未来婆婆在这儿说话,怎就不见你这么说话,也该让她见识见识你,看她还敢不敢来讨你。”

    沈蓉妍忙放下碗,嗔道“同老祖宗玩笑几句罢了,这不是笑了”

    她侧脸微红,沈寒香瞧着,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嫁过去的是沈蓉妍,如今看来沈蓉妍既会说话,又会周全,说不得李b能得一段好姻缘。前世冤债,一时之间竟如梦一场,她倒是不知道,到底眼前这个场景是梦,抑或从前那个连管教下人都不敢的沈寒香才是梦。一时间只顾着吃饭,话也不曾说一句。

    及至马车行到山门下,停在“通天”匾额前,沈蓉妍先钻出车去扶老太太下车,三两搬出小脚凳,扶沈寒香下车。

    抬头望去,一眼竟望不见头。一条长梯直登上天际,深入云端,于云雾缭绕中悄没了踪迹。

    沈家仆妇六人,婆子四人,丫鬟二人,丫头子二人,簇着沈老太太上山。那时太阳刚出不久,万丈金光扑面而来,令人面如金尊佛首。沈母没走几步便说累了,叫人服侍着在山脚道观中歇息,进门前拉着沈寒香的手,嘱咐道“从前你爹没在梦溪安家,不必拜这处山神地公,现既不四处奔波,我这儿二十两,权充作拜天观点灯钱,你带上山去,点三盏灯。”

    沈寒香愣了愣,请示道“孙女当许什么愿”

    沈母朝众婆子笑道“这傻丫头,竟来问我她要许什么愿。既问了我,头一个愿我便说了,愿你父差事长长久久,来日平步青云,咱们全族都跟着沾光,算为沈家立下的功绩。后两个就由得你想去,求神贵在心诚,倒不能太贪心,否则神就不灵了。”

    沈母留下一干人照顾,沈蓉妍打小服侍沈母,最是个离不得身的。便只得一个丫鬟,三两陪着沈寒香上山。

    那九百九十九级阶未行到一半,沈寒香便倚着栏杆,三两上来替她擦汗,旁边一挂瀑布,扑面而来的清润水雾叫她心怀舒畅,放眼望山下,只见沈母歇脚的那间道观已几乎看不清了。

    “三两,你看,那莲花观,像不像个装胭脂的小匣子”沈寒香指山下问。

    “姐儿快别旷了,老太太还等咱们下去呢。”三两谨小慎微,深知沈母的厉害,扶着沈寒香走上两步。

    沈寒香不耐烦她扶着,丢开三两的手,快步朝上跑去,拼着一口气,上山途中歇脚的人越来越多,个个脸孔或红或白,一径都在喘气,见后头倏然跟上来个人,像个活泼泼的猴儿一溜烟爬上坡去,一时又是羡慕又是气愤。

    山顶地势开阔,遥遥便望见一座道观,沈寒香既已听沈蓉妍提及,知那是拜天观,正打算卯足一口劲爬上去,却忽想起那二十两银子还在三两手里,那一鼓作气的兴头登时全泄了,只得倚在一边等三两上来。

    正等人时,侧旁传来声叫――

    “这不是沈家的三姐儿么咱们又见面了。”

    那人笑笑迎上来,正是陈川,沈寒香认了出来,却扭头懒怠理他。这陈川自冯氏结案之后,像个打发不去的自来熟,一与沈寒香遇上,便要借机说上几句话。

    “今儿天气不错,你也来求孔明灯么前头便是拜天观,再走几步便到了,在这儿歇下去,怕要两脚重比千斤,再迈不开步了。”

    沈寒香闻此言,动了动脚,果觉小腿酸胀,似真有点迈不开,拧眉道“点灯的钱在丫鬟那儿,得等她上来才能再走。”

    山道上半点窥不见三两的身影,早在沈寒香卯足劲朝山上奔时,那丫头便几次休息,越休息越觉登山吃力,索性歇得越来越久,这会早不知在何处。

    陈川想了想,朝山下望去,又问沈寒香“带的是年前跟着你那个”

    过年时陈川到沈家送过一次年礼,沈寒香略一思忖,犹豫着点了点头。

    “等着。”

    一眨眼陈川便没了踪迹,他三级当成一步,没一会儿便下了山。沈寒香奇怪他要做什么,一时忆及那陈川多年衙门生涯磨砺出的锋利眉眼,似乎这么站在外头同他说话也很是不妥,这会儿才觉得脸孔有些发热,索性不等三两,先上了山再说。

    刚上到山顶,清风吹动裙裾,一青衫道姑走了来,高挽仙人髻,手持拂尘,款步行来。

    “可是替沈家老太太来点灯的”

    鼻端嗅到一股十分好闻的香味,沈寒香略一点头,额前冒汗,低头歉道“不过点灯钱在丫鬟那里,她脚程慢了些,我等她来了再点。”

    “不妨,老太太叫见了来点灯的人,定要引入观中,一窥诸神仙洞府,沈姑娘不妨跟贫道入拜天观逛逛,我留一小道在门前等候,人来了便引进来即可。”

    那道姑生就一张蟠桃脸面,颧骨染着胭脂红,一副菩萨细眉细目模样,沈寒香只得双手合十,与小道细细吩咐三两的模样,又形容陈川,才跟着道姑入拜天观。

    观中另有一股浓烈香味,与道姑身上的极为相似,却又略有点不同。

    沈寒香便向道姑问“道长身上好香,这是什么香料,从前似未闻见过。”

    “贫道不曾熏香。”转瞬那道姑一想,笑道“必定是在观内沾染的,此香名为南柯,乃观中一千年香木长成,切为小块,入炉焚灰所发,待会儿带姑娘去看,先去西厢,那里有位神仙般的人物,等着见姑娘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人在外地,还没调整过来,将就看着,过几日大概更新节奏就恢复了

    新年快乐onno

    、下山

    且说那日沈寒香在拜天观偶遇一飘渺出尘的道姑,随她先入了观内,道姑留下一小童在观门外等候三两与陈川。不过片刻,三两、陈川到了拜天观外,见一小道迎上前来。

    小道童躬身,手持拂尘,朝陈川二人道“沈姑娘已先入内拜仙官,二位便在此处等罢。”

    三两急道“点天灯的银钱还在我这儿,姐儿怎么先就进去了呢”

    陈川拉住三两,朝那道童也一礼,说“那我们就在这儿等,小道长先进去罢。”

    “哎,你怎么,拉拉扯扯的”三两拍去陈川的手。

    陈川朝不远处一棵歪脖子树指了指,低声道“跟我来。”

    原来要爬树,三两一听,急得忙摆手,扯着自己的裙子褙子,面红耳赤道“简直荒谬,怎么能爬墙等一会儿姐儿也便出来了。”

    陈川也不管她,把袍襟朝腰中一掖,三两下爬上墙头,四下张望,见底下无人,便跳了下去。

    三两还在墙外叫道“钱,点天灯的钱没拿”

    陈川原路爬出,把钱收起,又爬墙入内。仰望天空,见得彩灯飞出,便朝那方向而去。

    “那边便是西厢,咱们拜天观,常有贵人出入,姑娘小心脚下。”

    沈寒香忙低头一看,悬空的脚底,一湾清泉流过,人便如行在水中而不湿半分足履。锦鲤在水中游动,道姑行来,扶住沈寒香,笑道“不少人经此都要发出惊叫,此处是玻璃铺成,下有一道活水,水中养鱼。都道人在看鱼,殊不知鱼也在看人呢。”

    自玻璃桥上过,道姑玉手遥遥一指,一排屋舍墙面暖黄,被阳光晕着,令人望之神思惬意。

    “就是这儿了。”立定在一间屋前,拂尘自沈寒香手背拂过,重归在那道姑臂弯之中。

    “姑娘请进,沈老太太特意吩咐过,点灯之人,一定要见过此间贵客。半个时辰之后,贫道会来带姑娘去点天灯。”

    沈寒香前脚进门,便听见极轻的关门声,但其间又有锁门的金石之声,她忍不住回身检视,门却已打不开了。

    屋内空气中浮动着那奇怪的香味,闻得久了,沈寒香觉得身上有些发软。

    “怎么回事”她心内奇怪,手摇了两下门,那门轻摇动两下,全然无法将其打开。

    “是沈家三姐么”一男人说话声传来。

    沈寒香转过身,却不见有人出来,只得硬着头皮朝内走,绕过多宝格,转过去。

    天光自窗口落入,是个陌生男子。

    “你你是谁”沈寒香眉毛皱了皱,站在多宝格边,便不再过去。

    遥观那是个生得平淡无奇的男人,手边放着根拐杖,显然不良于行。看着年纪也有一些,至少有三十了。

    “是沈老夫人叫我过来的。”那男人嘴角弯起笑,笑中有股令人极不舒服的猥琐感,他抓起拐杖,支撑着自己起身,拐杖每一次击落在地,都令沈寒香身不由己后退一步。

    “老太太叫你来见我”沈寒香指了指自己。

    “对,专程来见三姐你的。”

    窗外一声重物落地闷响。

    空无一人的院中,墙头上跃下个人来。陈川拍了拍衣袖,心道,只这一个院子没半个人,他先去点天灯那儿,不见沈寒香,一路行来,也不见人,心中正十分奇怪。

    忽听见沈寒香的惊叫声。

    陈川耳朵动了动,朝声音来处快步跑去,看见一排紧闭的房门,又听见沈寒香模糊的声音自屋内传出。仅一间房门上了锁,陈川猛撞开那间屋门,里头冲出个人影,慌不择路撞了他满怀。

    沈寒香鬓发凌乱,朝陈川身后一藏,浑身直是发抖。

    陈川将她护在身后,里头一声咆哮“贱婢,也不看看爷爷是谁你们沈家许给我们家一个女儿,言而无信,老爷我回去便将你们沈家所作所为宣扬出去,看谁还敢娶你”

    陈川脱口而出“我娶”

    沈寒香没想过会有这一出,登时愣了愣,将身背过去,慌忙整理鬓发,将衣裙整理好。

    铜拐杖自屋内捣出,直冲陈川面门而来,陈川单手把拐杖抓住,借力朝前一推,便将那自称“老爷”的男子掀翻。

    那老爷失了拐杖,一时半会难以起身。

    陈川忙抓住沈寒香的衣袖,将她拽着,朝院外跑。

    “快跑,谁带你来的,是这观内的人么”陈川已是梦溪衙门的捕快,免不得要发问。

    沈寒香五内俱震,有些难以置信那猥琐至极的男人是沈老夫人叫来的,抓着手臂,浑身发颤,一面跑一面答“我不知道,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陈川脚下一停,望见檐廊那头匆匆跑来的道士,掉了个方向。

    沈寒香犹在出神,体力不济,越跑越慢。

    “上来。”

    陈川蹲在台阶下,示意沈寒香趴到他背上。

    风声掠过沈寒香耳畔,她惊魂甫定,耳朵烫得厉害,才想起来问“三两呢天灯点了吗”

    “我们上来后,有个小道士在门口等,叫我们不要进来,就在外面等。点灯的钱还在三两那儿,我奇怪为什么你会让我们不要进去,所以便进来了。”

    “怎么来的”

    “爬墙。”

    “”

    短暂的语塞后,沈寒香闻见陈川衣服上的皂角气味,这一世她还是头一回与沈柳德之外的男子离得如此近。陈川跑起来很快,用行动如风形容不过分。

    出了拜天观大门,陈川背着沈寒香跑到三两跟前,一时间来拜天观点灯的人纷纷朝此处看来。

    陈川看见不远处一丛灌木,将沈寒香放在灌木丛后,三两吓得几乎哭了出来。

    “怎么了”见沈寒香站不住脚,陈川忙扶住她,问。

    “脚发软。”沈寒香咬牙答。

    “怕是受了惊吓,休息一会,该就会好了。”陈川安慰道,将外袍脱下,铺在地上,扶沈寒香坐下,又望了望拜天观的方向,见无人注意,提议道“既然是奉老太太之命来点灯,来都来了,不如你们都在这歇脚,我去将天灯放了,以免扫了老太太的兴。”

    沈寒香想了想,要是没有点天灯,回去挨一顿说是免不了的,连带拖累马氏,遂叫三两把点灯钱给陈川,让他去点。

    陈川问“沈家妹子许什么愿”

    沈寒香揉着自己发软的双脚,脸孔被方才一事吓得一块红一块白,黯然摇头,“我没有心愿。”

    银子在陈川掌中被掂了掂,他道“怎么能没有心愿呢真没有的话,大哥帮你许一个。”

    “什么”沈寒香一脸茫然。

    “便保佑你能嫁得个如意郎君,此生平安顺遂。”

    沈寒香登时窘得满脸通红,待要骂陈川一顿,他却已大步走远了。

    三两于旁踮脚,透过树丛偷看陈川,暗暗赞叹“这个捕快,待姐儿真好,听说年前也来过,单独给咱们院送过年礼。”

    沈寒香垂着眼,心乱如麻,问“什么年礼”

    “左不过是些小玩意,似乎也是咱们老爷一表八千里的沾亲带故,每年过年时,都会送点小东西来。姑娘十三岁那年,给姑娘送的是只彩瓶,不过那里头插的鸡毛可真是好看,五颜六色的,绿的如翡翠,红的似朝阳,还特别长,一杆长扇似的。”

    “”沈寒香打断三两,“那是孔雀尾羽吧”

    “对,咱们奶奶说挺好看,又稀罕,便留在哥儿屋里了。有一阵子哥儿喜欢到处抓东西,便不知抓到哪儿去了。”三两不无遗憾地说。

    没想到陈川这么有心,沈寒香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冯氏死时,陈川还是学徒,他曾私下对沈寒香说过,冯氏一案疑窦颇多。然而那时她年纪还小,便叫他去给大人们说。想来她还隐隐期待过陈川能破了此案,但只有她一人是见证,而她什么都不能说。她顶着的,是一具七岁孩童的身体。

    终于使冯氏的事不了了之。

    陈川返回时,沈寒香仍走不了路,他便要背沈寒香下山。三两急得跳脚“怎么能让你背我们姑娘,一来你是个未婚男子,二来我们姑娘是个未婚女子”

    “这话不用你说,长眼睛的都看得出。”陈川笑道。

    沈寒香忍不住也笑了。

    三两满脸发红,“奴婢为姐儿着想,姐儿还笑话我”说着把身一扭,生起气来。

    半晌后又自己转过身来,一甩手帕子,“奴婢下去叫两个小厮上来,背姑娘下山好了。”

    沈寒香忙叫住她,无奈道“小厮就不是未婚男子了”

    三两一想,也是,一时没了主意。

    还是陈川发话“我们不走石阶,自偏僻小道中穿过,僻静无人,当不会引人注目。到了山下,便让丫鬟扶妹子回去,这就无妨了。”他征询的目光望向沈寒香。

    沈寒香把头一低,嗫嚅道“这么长的一段路”

    “累不死我。”陈川笑道,蹲下身去。

    三两扶着沈寒香趴到他背上,四下瞅了瞅,树影掩映之下,点天灯的人一心都想着成全自己,又岂会注意到旁人。

    下山有陈川的帮忙,比上山时快,隐约望见沈老太歇脚的院落,三两忙叫陈川把沈寒香放下来。

    沈寒香脚还有些软,不过已勉强能行走。

    “多谢陈大哥。”三两替沈寒香整理衣裙,她心中还在想那瘸腿男人说的话。老太太要把她许给那人做续弦,心头黯然,面上也蒙了层忧郁。

    “有事便来衙门找我,大哥帮得上的,断不会推辞。”陈川拿起三两臂弯里搭着的自己的袍子,披在身上,拍去干草屑。把沈寒香和三两送到沈老太太歇脚的道观门口,陈川这才离去,背影融入人群中,转瞬就辨不清了。

    “姐儿,别看啦。”三两在她眼前晃了晃手,羞了两下脸,又捂嘴笑。

    沈寒香被她笑得脸孔发红,赶紧进了道观,去给老夫人回话。

    作者有话要说

    、落花

    沈老夫人手下垫着个小绣凳,手里在抹骨牌,沈蓉妍陪着玩了会儿,笑道“三妹妹等得久了,外头谁看茶壶,不知道给妹妹捧茶来,仔细我揭了你们的皮”

    沈母丢开骨牌,叫婆子给沈寒香端个脚凳,令她在身边坐着了,端详一番,问“点了灯了”

    “是。”心乱如麻的沈寒香低着头,脑袋里还在想那个形容猥琐的老男人。

    “我第一次去拜天观龋也同你们一般年纪,正是青春大好的时候。”沈母笑起来,脸庞就似一朵黄灿灿的菊花,她极难得会笑,一双浑浊老目望着沈寒香,粗糙的手掌摩挲沈寒香的下巴。

    “可见着什么新奇事儿了,说给老婆子也听一听,图个乐。”

    丫鬟捧来茶盅,沈老太接过来,放在沈寒香手里。

    这一时沈寒香一点疑惑都没有了,今日之事确实是老太太安排的,这番打量怕是对对方的人品习性也了如指掌。

    沈寒香喝了口茶,微笑道“拜天观里全是人,年轻男女多着,倒也寻常,没什么好说的。偏孙女见着件奇事。”

    “什么奇事”沈蓉妍也来了兴致,于一旁好奇问道。

    “今日上山,那间道观中,有一种奇香,叫做南柯。”沈寒香悄悄留意老太太的神情,见她拇指、食中二指一弹,互相摩挲。

    “这香的奇特之处在于,能令人犹如身堕梦中,所谓南柯一梦是也。点完天灯后,我去后院更衣添香,出来时路过拜天观西厢,听见个年轻女子惊叫,本想着与我无关,还是不管闲事的好。后那女声越叫越惨,我一时恻隐,便循声而去,在窗户上戳了个洞,朝内一望。”

    “望见什么了”沈蓉妍忙问。

    “乃是非礼勿视之景。”

    沈蓉妍眉毛皱褶,艰难吞咽一口茶水,紧张令她双目圆睁。

    “什么非礼勿视”

    “二姐自幼长在老祖宗身边,是大家闺秀的养法,不知道也难怪。窗户里透出来那香很是好闻,偏巧了,引我进观的道姑身上也有这股子气味。那间屋里光线晦暗。”沈寒香比出四根手指,作两个人形,“那男的便这样,将女人压在身下,又这样”

    沈蓉妍登时满面臊得通红,啐了口,“没正经的。”过片刻,又眨着眼问“那女的便没反抗么道观里的人都去哪儿了”

    “我也奇怪呢,拜天观里人来人往,偏那一转一个人影都没有,门上还上了锁,我心想,只有道观里的人,才有屋舍的门锁钥匙一应之物才对。那道姑,身上也熏染了屋内的香气。”

    沈蓉妍诧异张大嘴,摇手蹙眉道“难不成道姑与那男的串通一气”

    沈寒香理了理袖子,“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后来可叫人去了”

    沈寒香食指与拇指圈成个圈,手帕从中滑过,她看了眼老夫人。

    “要真是如此,倒真是作孽,虽说帮忙要紧,也不得不顾及自身。”

    沈寒香点头道“老祖宗说得是,好在衙门口子上的捕快也在拜天观点灯,家头与父亲有旧,我便叫他去拍门。开门出来个没羞没臊的男人,那女子一拍衣裳,窜出来就不见了。男的是个瘸腿,跑又跑不快,趁他寻拐杖之际,我和陈大哥早跑得没影了。”

    沈母吁出一口气,拍拍沈寒香的手背,“没事就好,不过拜天观如今风气败坏至此,不可不理,下回你姨妈过来,该好好同她说一说此事。”

    “就是,道观佛庙正该是一等一的清净之地,白天里老祖宗还合我说,年内寻个时候,去观里住个十天半月,为咱们家求诸天仙官保佑。却不知道这拜天观是个去不得的地方。”沈蓉妍心有余悸地以手帕沾了沾口,亲手给沈母捧茶,又捡两枚清口的果脯,放了在沈母口中,向老太太道“还好三妹妹无事,不然老祖宗这心头过不去,必又好几天不得舒坦的。”

    沈寒香忙道“叫祖母为我担心,才是不值当。”

    娘儿们三人又说了一回话,沈母叫沈寒香站起身,沈蓉妍再三确认她浑身没得个伤损,才放心道“要你有个好歹,爹怕要打死我。”

    “二姐这闲话说不得,你没回家时候,爹就常念,如今回来了,更要捧在掌心里疼的,仔细给人听了去,倒叫爹爹寒心。”见老太太只是着意她身上可有不好,沈寒香又发起疑惑来,不知到底她这祖母对那瘸子知道多少底细,但把人换了,老太太也未见太奇怪,像是知道那瘸子是谁,至于知不知道拜天观的道姑锁在屋子里的是她,却又难说。

    是夜,三两合马氏说了白天遇到陈川之事,略去道观里遇到的瘸腿不说。

    天梯爬得沈寒香躺下床还觉浑身酸痛,哼也不好哼,不想叫马氏担心,索性早早吹了灯,作已睡下的样,结果因为白日太累,不消片刻就睡着了。

    沈寒香做了个梦。

    梦里一时是那相貌平平,狭长目,嘴角挂着点涎沫的瘸脚男人,那人搂着个女子,一口亲在女子娇羞粉面上。却又向沈寒香叫道“娘子。”

    “”

    梦中眉头深锁的沈寒香翻了个身,满背被汗水浸湿,窗户没关紧,她觉得热,两条胳膊都在被子外面。

    没片刻,梦境转换,冰天雪地里,歪坐在坑里的女人已被雪覆盖了大半,她手里抱着个冻得青紫的婴孩。

    即便在梦中,沈寒香也觉呼吸一窒,尖锐的痛楚令闭着眼睡得迷迷糊糊的沈寒香流下泪来。

    两个捕快将她抱出,另一人仔细检视尸体,他自怀中取出一物。是一只珍珠凤头鞋,她恍惚记得,便是她死时穿的那一双。

    一时视野中空无一物,沈寒香觉得自己像在天上俯瞰大地,又像无处不是她的眼睛。远远的一个黑点,出现在白色的布景上,格外醒目。

    那人越来越近,苍白的脸孔被黑色的貂毛衬着,如同名贵无比的深海东珠。

    “原是嫌我用过。”

    “这回干净了。”孟良清拉开她的手掌,将手帕包好的手炉放在沈寒香手里,又合上她的五指。男人清瘦的手指托着她的手,沈寒香想对他说一句什么,孟良清却错开眼,窗外,是空荡荡的天空,马车在半空中散碎成千万片,他们失了重,孟良清脸上却不见半分慌张,只是那双深黑的眼,即使身体被彻底颠覆,仍然于阒寂中定定看她。

    骤然落地,预料之中的疼痛并未袭来。沈寒香张开眼,大口呼气,才发觉自己坐在床上,她抱紧膝盖,爬下地去,手指发颤抓过茶杯,灌下三杯茶水,这才好受了些。

    又坐回床上,将窗户扣上。炕上很热,烘得她浑身粘黏,难受得很。她想起来,孟良清那个手炉还在她这儿,翻箱倒柜一阵响动。

    外间三两的声音传来――

    “姐儿在找什么”

    三两揉着惺忪的眼站在门上,见沈寒香到处翻找,便问“奴婢来找罢,东西不一直是奴婢收放的。”

    沈寒香心口砰砰跳个没完,她推开两步,将散乱的鬓发勾在耳后,说“不是什么要紧的,天亮再找罢。”

    三两笑了,走进来,“大半夜起来翻,姐儿说不打紧便不打紧吧,东西找着了,心里安了,才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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