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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不够,重生来凑
作者由宁
文案
穿越两年就死于非命,张璃一直觉得自己是自己作死的。
重来一回后她发现,自己上辈子果然是作死的。
这辈子她好像什么都没做,好运就来了,嗯,那她只负责不要靠近萧夙就好啦o
萧夙内心那我就负责靠近你就好啦づ ̄3 ̄づ
内容标签天作之合 穿越时空 甜文 异世大陆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璃,萧夙 ┃ 配角张b,张晋然,芷阳,萧绍轩 ┃ 其它
、零一从头开始
鲜血,疼痛。
精致小巧的闺阁中,高脚楠木床上,丝滑的锦被下的女子骤然坐起身来,脸色白如纸张,豆大的汗珠划过脸颊在线条优美的下巴处滴下,双手使劲按在左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张璃颤抖着将手举到眼前,狠狠地松了口气,没有血,没有血。
被噩梦惊醒,了无睡意,张璃拖着惊恐之后一身疲软的身躯到圆圆的小木桌边坐下。桌上的紫砂壶还有些许温度,丫鬟婆子们还是没有偷懒的。
给自己斟了杯茶一口饮下,张璃一边轻抚胸口一边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她又活了过来,又到了两年前。
重生了一次的她现在很确信,没有什么感觉会比死亡让她更绝望。金属穿刺过腹部的感觉她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先是难耐的疼痛与冰凉,然后便是喷涌出的鲜血带来的灼热。那种烧灼让她根本没有察觉自己软倒在地上,捂着腹部的手像是从水里拿出来的一样,满手的湿意却是刺目的红色。
又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手,有痛意,张璃全然放下心来。她死之前,已经麻木掉没有任何感觉,甚至无法控制自己睁着的瞳孔。而现在,这具身躯柔软年轻,而且很温暖。
按理来说,她作为一个穿越女,不应该仅仅两年时间就死于非命了。可是事实上,她就是莫名其妙就被当今摄政王杀死,罪名是叛党共犯。
那个男人和他身边的侍卫一样,满脸的冰冷与睥睨。
不期然那张让她无限花痴过却更无限恐惧过的脸浮现在眼前,她不由得浑身颤抖。
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与叛党扯上关系,但是也是想得明白自己上辈子是自己作死的。因为觉着自己这样一个穿越成书香大家的庶女的穿越女一定能闯出属于自己的天地,所以哪怕向来算不上聪明,却想尽一切办法惹人注意,脱离家族,最后死于非命。
三天前她睁开眼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刚刚穿越到张府二房庶女张璃身上时,她就已经告诉过自己,这辈子安安分分默默无闻,好好做一个听话懂事的庶小姐,平平安安度过一生就好。
其实张家这样的书香门第,忠孝礼义根深蒂固的爱惜羽毛的家族,又怎么可能真的像那些小说中一样对她这样的庶出不屑一顾,进而虐待折磨呢
她不敢再去追求什么所谓的平等自由了,她现在怕死,而且怕得要死。
回到床边,蹬掉绣鞋,张璃重新躺回到床上,数着床顶鹅黄色的帷幔上的祥云花纹直到睡意昏沉,她才重新又进入了梦乡,好在这次她没有再继续做梦。
张璃的生物钟一向很准,第二日早上辰时刚到,她就醒了过来。已经在一边候着的丫鬟注意到床上oo的动静,赶紧上前撩开床幔,低声问“姑娘,您醒了。”
“嗯。”她淡定地扶着丫鬟的手臂起身,自己取过一旁的衣服换下。
这个小丫鬟叫秋锦,倒是和张璃所崇拜的某个辛亥女杰同音,只是本人却是个柔柔怯怯的小姑娘,也才十六岁,尽管比如今的张璃大两岁,可是却是比不得她曾经的年纪的。虽然上一个两年里她就已经习惯了小丫头对她的恭敬,可是随意使唤这样一个小姑娘,她还是不太习惯的。
因着张璃今日在月白色百褶裙外套了个翠绿烟纱,所以秋锦给她挽了发髻后给她别了只翠玉簪子,一颗小小的吊坠随着她的动作晃悠悠的,将才十四岁的娇美可人的张璃衬托地更为惹人爱怜,她对这张脸,一直是满意的。
张家太爷张林升曾经官至宰相,如今的张家大房张赋安,二房张赋宁皆在翰林院任职,颇受摄政王的重用。所以身为百年世家的张家,对自己的后代的管教要求也是比较严格的,无论嫡庶皆需进书院好好学习。
而她们这些闺阁小姐,每日的琴棋书画的课程也是不能少的。所以张璃每日早早起来去跟大房二房的夫人请了安后,便是同她的几个姐姐们一起,接受大房夫人李氏请来的女夫子的教导。
“小妹,你的风寒已经全然好了,没什么大碍了吧”几个姑娘刚刚到了琴房落座,张璃旁边的姑娘就偏过头来问她。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一身云纹皱纱袍的女子当真是柔美得很。
这是二房的嫡女张瑜,与张璃同父,继承了夫人刘氏的样貌,如水般温婉可人的女子。她们虽然不亲,但是该有的关心还是有的。
张璃连忙点头应下,说没什么大碍谢过二姐姐的关心。
“小妹身子太弱,该多出去走走活动筋骨,强身健体。”
这下张璃眼睛亮了,女神说话了
张璃自两年前穿越到张府以来,最喜欢的便是张家大房的嫡女张b。这个张家大姑娘虽身为女子,却并无任何女子的娇气小气,虽然眉目清秀也是难得的佳人一枚,但给人的感觉更像儒士,清雅端方又有种近乎男子的大气坦荡,总让张璃不由自主的目光全被她吸引了去。
张b已经十六岁了,张璃死之前张b便早满十八了,可是即便到那时她也一直未曾婚配,这点张璃一直很不解。明明这么完美的姑娘,怎会还未寻得好夫婿呢。
“大姐姐的话,小妹知道了,今后定会好好锻炼着自己的身子的。”张璃张大了眼睛看着面前的仅簪了个白玉簪花的淡然坐着的姑娘,乖巧地点着头回答。
张b注意到张璃过于火热的眼神,但也只嗯了一声并未多说什么。
张璃更加乖巧地笑笑,下意识地看向另一边。果然,她那庶姐张h一句话也不说,却噙着哀怨的眸子一直看着她。
张h是大房莫姨娘所出,比张璃大不了一岁,或是因为同为庶出的关系,比较乐意亲近她,对两个嫡小姐有些畏怕与抗拒。每当张璃与她们单独说了话什么的,她就用那样带着哀怨与被背弃的目光看着她,仿佛无声的谴责,张璃一直压力巨大。
也不知上辈子张璃搬出了张府后,这姑娘是怎么活的。
还未多想,夫子便来了。
教她们琴的夫子也姓张,与张家还有些亲戚关系,她一来,几个小姑娘便认认真真地抚起琴来,不再多说话。
上辈子张璃刚刚穿过来什么都不懂,不出意外地用了失忆这个借口。所以她的琴棋书画,都是夫子从头教了的,倒是方便了如今的她,熟悉起这种生活来毫无压力。尽管不出众,但也是正常水平了。
闺阁女子的生活是很无趣的,张璃的一天就在抚琴与练字中度过了。用过晚膳后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她刚刚喝了杯秋锦递过来的茶水,一个有些发福的人影便出现在门口。
“福妈,你手里端着什么呢”张璃轻轻转动着自己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这个胖胖的身影便有些撒娇般地开口。
张璃的亲姨娘在她十岁不到就过世了,福妈在之后就被派来照顾她,对她是真正地好,尤其对上辈子还“失了忆”的她更是掏心掏肺。
她上辈子一定要离府的时候是想福妈跟她一起走的,可是被她拒绝了,甚至她有些不能接受张璃离府的选择。
张璃上辈子因此伤心过,但是这辈子看见她的第一眼,她就释然了。福妈是张府的仆人,怜惜疼爱她这个失了亲娘的庶小姐,却是绝对不能接受自己照顾大的孩子意图背弃整个张府还一心觉得张府待她不亲善的。
让她现在来看,她自己也觉得,张府对她,确实够好的了。
“姑娘,去公主的宴请的新衣,绣房那边送来啦。当真漂亮得很,姑娘现在可要试试”福妈的嗓门有些大,语气里掩不住的高兴。
可是这个消息,却让张璃一不小心连手里的茶杯都掉在地上,僵硬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还好地上有毯子,杯子并未摔碎,秋锦赶紧拿帕子出来擦拭自家姑娘的手,却感觉到她整个手都在颤抖。
福妈也吓了一跳,将手中托盘放在桌上,几步上前问她怎么了。
“没,没什么。”张璃极力控制自己,慢慢坐在凳子上,怔怔地看福妈捡起地上的茶杯,拿帕子擦着毯子上的水渍。
她已然忘了上辈子刚刚穿过来没多久就入了一趟宫,原因是当朝唯一的公主芷阳公主邀所有官家小姐在宫中办赏花会。
她上辈子只激动着终于能见见传说中的皇宫,可是这辈子
张璃右手死命地扣住桌沿,指节已经有些泛白,左手又下意识按住左腹,那里似乎又在灼热地刺痛。她紧张害怕地几乎要吐出来。
她要见到摄政王萧夙了
那个亲手杀了她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 零二再次初见
不论张璃有多畏惧抗拒,五日后,宫中的赏花宴如期而至。
其实芷阳公主突然办赏花宴的意思,虽然无人在明面上提出来,但大家都是知晓的,必然是皇太后的旨意。
现在在位的小皇帝才四岁,无需为他做什么打算,但是摄政王已经二十有三了,却一直未曾娶妻,正妃之位空悬倒还是其次,这可是位连侧妃或是小妾通房都没有的主,这几年以来皇太后已经是愈发焦灼。
有着这么个显而易见的含义,不论张府是否有意去争取这个王妃的位置,几个姑娘去赴宴的头面衣裙,都需要精心准备一番的。
绣房送来给张璃的衣裙,是一条桃红的暗花细丝褶缎裙,正是符合她这个年纪的小姑娘。秋锦一向知道自家姑娘是不会介意这些事儿的,所以早早就打算好了怎么意林髯印i突ㄑ绲比崭张璃梳了个垂鬟髻,因为珠花比较素,所以还簪了个蝴蝶簪提色。
“姑娘这样可真是漂亮,瞧这桃红的衣裙真是将姑娘脸色衬得更白了些”福妈围着打扮好的张璃转了几圈,溢美之词脱口而出。
张璃无语地捏了捏拳,她脸色白那完全是吓出来的,可不是衣裙衬出来的。因为她一直极力掩盖,也做了许久的心理建设,所以到了今儿个,秋锦和福妈都已经没有看出她的异常。
毕竟马车是进不了宫的,张府只备了两辆马车,也不故作低调,皆是上好的楠木做车架,车顶矗立尖尖的宝塔,四角上翘顶着个八角铃铛。
按先前安排大房坐一辆车,二房坐一辆。张璃是庶女,万万不能让人等的,所以早早在厅中等着大房夫人李氏和二房夫人刘氏领着她的姐姐们出来。
她已经不记得上辈子此时是个什么模样了,所以等到三个姑娘出现在她面前,真正有着眼前一亮的感觉。
张b虽然依旧穿得素淡,但是那身金丝白纹锦裙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裙子的腰束得服帖,但是裙摆和袖口都不大,干净利落完全是张b的风格,何况对方还微笑着跟她点了点头,张璃已经完全被她所俘获。
张瑜的牡丹薄水长裙和头上的白玉步摇将她温婉恬静如水的气质显得淋漓尽致,而张h的头面,比起她们着实差了些,不过依然是个年轻秀丽,惹人怜爱的女子。
张璃在心中撇了撇嘴,嫡庶之别,确实是无一处不彰显的,虽然她一直承认张府对待庶出子女确实已经值得做榜样。
“时间差不多了,进宫吧。”李氏环顾四位姑娘的装扮,甚是满意,便转向刘氏提议离开。
四个风格各异的姑娘跟着两位主母出了张府的门便要上马车,张璃和张h都是必须最后一个登车的,所以当只剩她们两个在车外的时候,张h又将那双锁着无限的哀怨与凄楚的目光投过来,好似在说,瞧我们两个都是庶出,连上车都得走到最后真是可怜。
张璃倒是没有什么感觉,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若只是一味抱怨自己的处境,只会觉得人生愈发惨淡。在这个世界礼教及封建的束缚如此顽固无法冲破,若心胸也跟着一起狭窄了而不自求开导,可不就得像张h一样自己将自己弄得一副随时都不高兴的模样,哪怕她其实有吃有穿还有丫鬟照料。
张璃上了马车之后,刘氏问了几句她的身体这几日怎么样,是否还有不适。这姑娘身体太弱,先前因为一场风寒,居然病得几度昏迷,还发了许久的高烧,幸好脑子没被烧坏,醒来后还是那个水当当的小姑娘。
刘氏对自己的一子一女向来都是投入了自己的所有心血,严厉教导才学但温柔照顾起居,而对张璃这个庶女,倒也是不曾短了她一丝一毫更不刻意找她麻烦。
张璃的姨娘当初是刘氏的陪嫁丫鬟,有几分闺阁情意,当初怀孕时也从未托大对她有过丝毫不恭敬,她死得早留下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姑娘,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刘氏对张璃多少还是有几丝怜惜。
张璃恭恭敬敬回答了她,心里确实还是升起了几分感激之意。她以前受小说的影响太深,到张璃身上的第一世,从来对刘氏是有偏见的,对她说的话只觉得虚伪。如今再次听到,真切得听出了几分关心。
“进宫之后,你们言行务必注意恪守礼仪,我张家女子,今日赏花宴无需大出风头。”刘氏坐在马车正中主座,看着一左一右两个姑娘,语气平淡但是带着些严肃。
这话的意思很明显了,张家并不需要一个摄政王妃,她们无需去吸引摄政王的注意,就当是个普通赏花宴即可。
张瑜和张璃闻言对望了一眼,皆听话地回答“谨遵母亲教诲”。
马车进了宫之后,宫婢带着众多大家闺秀们往御花园去,这些当家主母们便也聚在一起往另一个方向去,留这些小姑娘们单独玩耍。
大房夫人李氏未出嫁前是家中独女,也没有兄弟,所以今天就跟着刘氏一起,同刘氏的姐姐,如今嫁给定安公的定安公夫人凑了一桌,难得的像曾经闺阁少女一般,聊天逗趣去了。
张b带着这几个妹妹进了御花园,仔细吩咐了一番,便在几个姑娘的招呼下离开了。张瑜见状也交代了几句便去找她的小姐妹去了,毕竟家中亲姊妹是天天见,但是闺蜜们平时也是少有机会见面的。
两年多前的今天没有任何人主动接近张璃与她打招呼,今天当然也不会有。她看看一旁挽着她的张h,不难理解为何张璃都没有自己的挚友,她所有的时间恐怕都被这位庶姐给扒去了。
“小妹,可惜咱们不能坐同一辆车。刚刚同母亲姐姐来的路上,可吓得我一句话都不敢说。”张h一手挽着张璃,一手抚胸呼了口气,好似刚刚经历了一场异常艰难的刁难一般。
张璃无语,张b人那么好,李氏也是大户人家女子,从来也没故意甩过脸子,张h何苦那么怕她们。她拍拍张h的手背“三姐姐,大姐姐她们人很好,你无需如此惊惧的。”
张h闻言瞪大了眼睛,最后斜斜地瞥过来,显然有几分不屑“小妹你这是怎么了。大姐和母亲是怎么样的人,我难道不知道么。”
听不进去那就算了。张璃无所谓耸了耸肩,她并不在乎这个庶姐,她连自己都担心不过来。
这个赏花宴,摄政王萧夙是出现了的而且这个男人的第一次出现就让她抑制不住胸腔的鼓动。
他的脸如刀雕刻一般俊美但是冷硬,眉毛都带着剑一般的锋利。他的身形高大,一身与龙袍几乎无二的华丽袍子,将他上位者的凛冽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他的薄唇微抿并无笑意,那双深邃的漆黑的眼睛,不带感情却沁着丝丝的冷意。
哪怕张璃如今怕他怕得要死,可是她还是必须得承认,他那张过于英俊的,似乎只存在于文字描述的脸,让她曾经心动难耐,更让她记忆深刻。
但是,恐怕她如今也再对他花痴不起来了。
张璃对上辈子短暂的两年的最后的记忆,是雕着繁复的花纹的房梁屋顶,而在此之前,就是萧夙看着她,那个如同看蝼蚁一般的,既冰冷无情,又不屑睥睨的眼神。
她的穿越是无数平凡的一天中某一个清晨起来的荒唐,并无痛苦。
而在那一天,她死了,感受到从未有过的痛苦,却又带着死前的所有痛苦的记忆,又活了过来。这让她怎么忘得了。
又陷入恐惧的记忆的张璃死死咬住嘴唇,双臂不自觉用力想抱住自己的身体,直到听到张h的一声痛呼她才反应过来。
“小妹,你怎么了。”张h抽出自己挽着张璃的手,轻轻揉捏着小声抱怨。
张璃恍恍惚惚看了张h一眼,她不敢见到萧夙
“三姐姐,你先在御花园里四处转转吧。我先去一趟茅厕,等会便去寻你。”说罢,不待对方反应,张璃提着裙子便匆匆离去。
她要躲开,等到要离宫时再出现。挑了条看着没什么人的小路,张璃加快了步子离去。
可是上天或许就是在跟她开玩笑。她还没走多久,就敏锐地听到了路那头传来的声音。
一个娇俏充满活力的少女的声音,带着些微的小心翼翼与撒娇,“王叔,您去一趟吧,这是皇祖母下发给芷阳的任务,您就可怜可怜芷阳吧。”
虽然没有听到有人回话,但张璃已经听出来对方的身份了,顿时一阵腿软,还未给她时间反应,那边已经看到了些微的人影。
走在前面开路的眼尖的小太监高声质问这道中间的人是谁,不辩雌雄的声音此刻在张璃耳中就如同催命符。
她“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尽量控制着语气中的颤抖“臣女张璃,叩见摄政王殿下,叩见公主殿下。”
然后便是o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璃甚至感到一道阴影笼罩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她听到了那明明低沉好听,淡然至极却让她觉得寒冷至极的声音“抖得这般厉害抬起头来。”
作者有话要说
、零三刹那交汇
紧接着,她听到了那明明低沉好听,淡然至极却让她觉得寒冷至极的声音“抖得这般厉害抬起头来。”
是他。是萧夙。
跪在地上的张璃使劲眨了眨眼睛,想要将眼中的恐惧之意按捺下来,她默默告诉自己,一切已经重来,她不会重蹈覆辙。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众人所见就是一个娇弱的少女,带着怯生生故作镇定的惹人爱怜的眼神。看得同为少女的芷阳公主都不由得心生柔意。
可是那一瞬间,走在一行人的中心的向来疏离淡漠的摄政王萧夙却不由得眼睑微颤了一下。
你会后悔的。
又是这句话。
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的声音让萧夙不由得皱眉,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少女。她的脸色惨白,纤弱的身形因为伏低跪下而显得更加娇小。
“张璃哪个张家。”萧夙漫不经心发问。
张璃抬头的时候,以为自己做好了一切准备。但是乍见面前这个身着绣金龙衮,头戴镶玉金冠,一脸漠然却难掩外露的霸气的男子时,她觉得自己舌头又要打结了。
“回,回殿下,臣女是翰林学士张赋宁庶出二女。”好歹还是把这句话理顺溜了,张璃默默松了口气。
“你在怕本王”
虽是答非所问的一句话,但是张璃这次反应快了,赶紧谢罪,说是并非惧怕而是敬畏摄政王殿下。
萧夙怎么可能相信,他神色莫名地盯着张璃的瞳孔,那里带着明显的畏惧与闪躲。“你紧张过头了,究竟为何,可否为本王解释一下。”
虽然言语之中似乎只是好奇询问,但是由萧夙说出,带有明显的强势,甚至张璃觉得这句话带有威胁的意味。
她猛然想起萧夙杀她之前,因为她对于那所谓的罪行的否认,他曾经问她,若无异心,如何解释两年前一夜之间突然变了个人。
现在想来,难道他一开始就在监视她,一开始就知道她有问题
那今天之后,恐怕她的过度反应又会让他对她起疑吧。可是这次,她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也没做,更没有谎称失忆,他什么都查不到的。
张璃本来狂跳的心突然就安静了下来,现在的她,只是个十四岁大门不出的小姑娘而已。
“回殿下,臣女紧张,是因为”搜肠刮肚不知如何解释,张璃只犹豫了片刻便脱口而出,“臣女想去茅厕,但寻了很久都未寻到,所以”
所以你懂的
“噗嗤”一声,本来还因为王叔莫名其妙对一个小姑娘关注而疑惑的芷阳公主忍不住笑出声来,偏头看自家王叔一副被噎住了的表情更觉得好笑,他这不是被这姑娘打脸了吧,想得太多
“王叔,既然如此,芷阳陪这位张姑娘去吧。”有些怕萧夙迁怒这个少女,芷阳赶紧开口。
萧夙收回放在张璃身上的目光瞥了瞥芷阳带着讨好之意的笑,微微点头。芷阳赶紧上前扶起张璃,双双告退离开。
萧夙不由自主目送那个桃红色的娇小身影隐入树林,被茂密的苍翠交错的树枝完全遮挡,心里莫名涌上一丝空落之感。
他的目光一肃,惊诧于心中奇怪的情绪,他能肯定那并非出于自己的本意。
你会后悔的萧夙拂开衣袖上刚刚掉落的树叶,慢条斯理提步离开。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值得后悔的。
芷阳是真正陪着张璃去寻了茅厕,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身为大兴唯一的公主,还是有几分傲气,甚少有谁入得了她的眼。但是这个张璃,先前让她觉得惹人怜爱不说,如今走出来揉揉小肚子轻呼一口气的模样更是让她觉得简直可爱无比。
“谢过公主相助。”张璃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言语轻快,完全不复先前在摄政王面前的忐忑与紧张。她生在二十一世纪,本来就并非畏惧皇权,只是害怕萧夙这个人而已。
“无事。”芷阳不在意地挥挥手,好不容易这个张璃入了她的眼,她有心与其结交,便也对身份不甚在乎。
“你该是第一次进宫吧不如由本宫带你在宫中观揽一番。”芷阳并无姐妹,宫中也并无同年纪女眷,说到底还是孤独了些,遇到一个自己看得上眼的,下意识就想跟她多些亲近。
张璃有些惶恐,她也知道在这里,一国公主对一个庶出小姐邀约甚至是示好是极其不同寻常的。
芷阳瞥见她一副受惊吓的小媳妇儿模样有些失望,在她心目中,她一眼看上的人不该是一个胆小鼠辈。
“张姑娘若不愿就罢,本宫可差人引你去宴会上。”芷阳言语中的亲近之意褪去。
“谁说我不愿意”张璃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捂了捂嘴,又规矩行了个礼,大方地笑着开口,“张璃求之不得呢”
她看出来芷阳公主似乎对她有好感,虽然上辈子她没有这个殊荣,但是既然她有意示好,张璃觉得自己必须应承下来。
其一是因为她觉得芷阳公主的性子似乎有几分直爽让她欣赏,其二结交公主对她只有好处,就算她想安分当庶女,但是也不愿太过被动,不管可不可靠,有靠山总是要好些的。
芷阳公主这下满意了,心里挺高兴但还是别扭地端着几分公主的架子,推搡着张璃去她经常去的地方参观去了。
这厢张璃找到了新的小伙伴,那厢张家另外几个姑娘也三两成群聊得开心,连张h也因许久等不到张璃而和几个庶小姐抱了团。
今日这些当家主母夫人们都在御花园边上的锦绣阁中暂作歇息,周围皆是茂密的花草树木,绿植幽幽,散发着春日的活力的气息,暖暖的风吹得人有些薰然。
李氏,刘氏和定安公夫人在小亭中围坐,悠闲地喝着茶,尝着桌上的新鲜瓜果点心,丫鬟们在亭外规规矩矩候着。
张家的小姑娘们,向来让李氏和刘氏觉得放心省心。所以难得有机会和姐姐凑在一起,刘氏并不多说家里姑娘的情况,反而是儿子张晋尉被拉出来一通好说。
“姐姐,今日怎么不见婉儿”刘氏虽然开口询问,但还是有几分尴尬。
她姐姐嫁到定安公府,头胎是个公子取名赵平陵,二胎则是个姑娘赵安婉,比晋尉还小两岁。
赵安婉从小就爱跟在张晋尉身后,表哥长表哥短的,刘氏和定安公夫人都属意撮合两人,从小也不囿着赵安婉总爱去找张晋尉的性子。
可是晋尉从小聪慧异常,精通诗词歌赋,但却是个十成十的书呆子,整日只想着做学问,一心扑在了圣贤书上,对赵安婉着实显得无情了些。
定安公夫人也只有赵安婉一个女儿,当真是从小宠着爱着,提着她脸上也是一脸的柔意“婉儿那孩子跟她祖父向来亲近,前几日就陪着她祖父去霁阳春游去了,怕是要小半月才还得了。”
“霁阳不是最近闹匪么”刘氏闻言有些担心。
“庆王爷不是去了吗何况那些山匪在山上从不下来,他们在城中不会受影响的。”定安公夫人对这事倒不甚忧心。
因为芷阳公主的邀约,她必须将家中庶女带过来,还是有几分气滞的,若不是因为想着可以见一见妹妹,恐怕她此刻不会这么轻松了。
想着女儿泪眼零零地问她“表哥为什么不喜欢我”的模样,定安公夫人真是觉得心疼极了,也禁不住主动问了刘氏“晋尉那孩子是怎么想的,都十七了还未开窍么”
刘氏揉揉眼角,虽然姐姐这话有些抱怨的意味,但是晋尉确实一点无心男女之事让她也有些担忧,所以她也并没有不满,只得无奈地摇摇头。
“将婉儿接来张府中小住一阵吧。”一直默默听着的李氏突然开口,“她是弟妹家的表小姐,咱们家又那么多姑娘,也不会被人传闲话。”
也是,有着从小的情意,多些机会相处,指不定晋尉哪日就开窍了呢刘氏连忙附议,直觉这是个好主意。
定安公夫人想着女儿那非君不嫁的模样,也未多犹豫便点了头,说是等赵安婉回来便送她到张府小住。
三个夫人合计了一番,又打了打两个小孩子的趣,这件事便敲定了。
天色渐晚,宫中是不会留晚膳的,所以各家小姐们便陆陆续续由主母们带回家了。今日这赏花宴,大部分人还是有些失望的,毕竟摄政王从头到尾都没有露面,就连所谓的宴会牵头人芷阳公主也是在快要结束的时候才露了面,身边跟了翰林学士张家的庶出小姐。
所以宴会结束的时候,众人看张璃的眼神,还是有些异彩纷呈的。
刘氏在来接姑娘们的时候,已经听说了此事,待出宫上了马车后,便主动问起来。
张璃也不遮掩,老实本分地将今日遇到摄政王,芷阳公主替她解围还带她在宫中闲逛的事情都说了一遍,也不隐瞒公主有意再邀她入宫的事情。
刘氏安安静静听完,感觉得出来张璃并无丝毫隐瞒。芷阳公主本就有些随性,若张璃入了她的眼让她喜欢那一切都是有可能的,左右不过是小姑娘之间的感情而已,算得上是张璃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