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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_第11分页

作者:金丙 字数:18871 更新:2021-12-21 19:39:10

    张妍溪说“这里挺好的,我一个人住,每个月大半时间都在外面跑,租太好的房子不划算。”

    卧室里有人喊“妈妈――”

    “哎――”张妍溪走进去,笑道,“看看谁来了,还记不记高叔叔、张叔叔和贺叔叔”

    几个人跟进去。

    小孩怕生,胆怯地看着陌生人,她只认识高安,其他人都不认识。

    张妍溪说“小孩忘性大,上回见你们得多少年前了。”

    阿崇也说“那会儿她还是个小豆丁呢,一下子长这么大了。”

    蒋逊站在最外面,透过缝隙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孩,有点发愣。

    孩子看不出年龄,大约七八岁,穿着毛衣靠在床头,手上拿着遥控板,身上搭着被子,大概嫌热,露出了两条小腿。

    腿很细,膝盖凸得古怪,两只脚一个向里,一个向外扭曲着,肿胀得厉害,是畸形。

    张妍溪去炒菜,高安和阿崇去逗那孩子。

    贺川靠门站着,时不时的也说上一句。他转头,见蒋逊一个人坐在沙发上,问“怕了”

    蒋逊看向他,没吭声。

    贺川又去看那孩子,没搭理她。

    过了会儿,蒋逊明白了他的意思,问“她多大了”

    贺川没动静,看了会儿那小孩嘻嘻哈哈,他才说“10岁左右。”

    蒋逊说“看着更小。”

    贺川转头看她“福利院长大的。”

    “不是她的孩子”

    “不是,她经常上福利院。”

    蒋逊问“你以前见过冬冬”

    贺川走过来,搭着沙发边沿,手掌笔得矮矮的“她那么点儿大的时候,见过一回,她刚出生没多久的时候也见过。”

    蒋逊的语气有点奇特“你会去福利院”

    贺川笑了“怎么,我不能去福利院”

    “你看着更适合去屠宰场。”

    “我当是夸奖了。”贺川说。

    张妍溪的厨艺很好,短短功夫就准备了十二道菜,也一早就备下了几瓶白酒。她不知道贺川会带女人过来,没准备饮料,只有蒙牛的袋装纯牛奶,她买了一箱。

    男人喝酒,女人喝奶,冬冬要看动画片,张妍溪又把她抱到了卧室去。

    高安难得能放开了喝,两杯下肚就喝大了“又过年了,还记得我那年去你那儿,也是过年的时候,采访车开到镇外就被拦下了,那是咱们第一次见面,还认识了妍溪。”

    阿崇舌头打结“你们都是那个时候认识的呀”

    “是啊。”高安感叹,“也是那个时候,我第一次对我的职业产生质疑。那年之前,我一直以为靠着一支笔杆子就能走天下,太平日子过久了,头一次认识到什么是钱,什么权,笔杆子算个屁”

    张妍溪正好从卧室出来,说“这都多少年前的事,还提它干什么。”

    高安指着贺川“我们放弃了,他没放弃。”

    张妍溪愣了愣。

    高安说“他还要去找王云山,记得王云山么就是写了那个报告,说这个指标合格,那个指标合格,让大家放心喝水放心吃菜,转个身跑路的那个”

    蒋逊刚要把牛奶换成白酒,就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含糊不清,她听得似懂非懂。

    贺川瞥了她一眼,没制止她偷酒喝的行为。

    张妍溪坐回去,惊讶地说“贺川,怎么这么突然”

    贺川喝着酒,说“没什么突不突然的。”

    阿崇点头“是啊是啊,我们处心积虑很久了。”

    贺川笑着“你这成语用得溜啊,语文跟你整容老师学的”

    大家笑了,有意识的不再提及这个话题。

    蒋逊倒了一大杯白酒,抿一口酒吃一口菜,光夹眼前的。

    贺川就坐她边上,问“酒量很好”

    蒋逊说“不好。”

    “那还喝酒”

    “过年找找气氛。”

    “喝奶找不着气氛”

    蒋逊睨他“你喝奶给我找找气氛”

    贺川笑了笑,筷子一指“那是糍粑鱼,妍溪拿手菜。”

    距离太远,蒋逊“哦”了一声,没有动。

    贺川夹了一块,自己吃了,吃完又夹了一块,扔她碗里。

    蒋逊喝了酒,喉咙辣辣的,她低头尝了一口,味道不错。

    贺川说“要吃自己夹。”

    蒋逊又“哦”了一声,始终没夹,贺川也没再帮她。

    外面有人放烟花,砰砰声很响,冬冬在卧室喊着要出去看。

    高安和阿崇都喝高了,脸通红,精力旺盛,想出去散散酒。张妍溪要去抱冬冬,贺川拦下“你去拿椅子。”

    他去卧室抱出冬冬,张妍溪拿着一把竹制的小椅子。

    贺川朝蒋逊一扬下巴“走,看烟花。”

    烟花在河对岸,小区居民放的,绚丽的颜色照亮半片天,连云都能看见。周围邻居也都出来看,老老少少喜气洋洋,小孩子跑来跑去,手上拿着烟花棒大呼小叫。

    河边没护栏,栽着几棵树,下面是个坡,坡上种着大颗大颗的青菜,河水很脏,绿中泛黑,上面漂浮着各种垃圾。

    蒋逊想起白通镇上那条河,即使岸边有人洗涮床单,那河还是清澈干净的。

    相差1000公里,不知两河有没有交汇的可能。

    “这水很脏吧”张妍溪走了过来,那边三个男人正陪着冬冬聊天。

    蒋逊说“是挺脏的。”

    张妍溪笑着“我见过更脏的表面很清澈,其实里面都是毒。”

    蒋逊说“什么”

    “你不知道”

    “不知道。”

    张妍溪问“那你也跟他们一起去”

    “我是他们司机。”张妍溪似乎不信,“真的,白色那车是我的。”

    张妍溪看了她一会儿,问“你跟贺川认识多久了”

    蒋逊想了想“10天大概11天。”

    张妍溪沉默很久。

    蒋逊没话找话“你是社工”

    “嗯,干了10年了,开始的时候还不正规。”

    “你跟他们几个怎么认识的”

    张妍溪望了那边一眼,贺川不知跟哪个孩子拿来了两根烟花棒,正逗冬冬玩。

    她笑道“那年我刚参加工作,过年的时候跟着社团去贺川家那边的福利院,刚好就认识了他们。阿崇是后来认识的。”

    “哦。”蒋逊又没话说了,被风吹着,酒劲有点上来。

    张妍溪说“后来那几年,我们还一直有联络,再后来大家都忙,就慢慢断了。”

    蒋逊“嗯”了声。

    冬冬在那边叫妈妈,张妍溪过去了。

    烟花还在不断盛开,几束一起,争奇斗艳。

    河边闻得到淡淡的肥料味,不一会儿,一股酒味覆盖了它。

    贺川拿着一根烟花棒过来,说“看什么呢”

    蒋逊说“烟花啊。”

    “烟花在地上”贺川把烟花棒递给她,“拿去玩儿吧。”

    “逗小孩呢”

    “你当自己多大岁数”

    蒋逊说“永远17。”她接过烟花棒甩了甩,火花甑姆拧

    贺川问“怎么不是18”

    “我乐意。”火花烧得快,快到尾巴了,“你哪来的这个”

    “给了那孩子1块钱。”

    “你好意思用1块钱。”

    “怎么不好意思。”贺川插着衣兜晃了晃,里面“哗啦啦”的响,“一兜硬币,有人好意思给,我怎么不好意思用”

    蒋逊想起昨晚她的手插在他兜里,两人交握着,温温热热的,后来被小偷打断了。

    如果不打断,接下来会怎么样

    烟花放完,还有一个多小时就要跨年了。

    高安和阿崇酒劲上头,张妍溪让他们睡在临着客厅的卧室,蒋逊和她睡,贺川说“我睡客厅。”

    客厅是沙发床,他睡正好,将就一晚,明天就能走。

    蒋逊去洗澡,洗完没换睡衣,还是把衣服裤子都穿上。

    她灌了水刷牙,听见外面传来说话声。

    声音很轻。

    “怎么伤到眼角了”

    “没留神。”

    贺川眼角确实有伤,昨天不明显,今天有点淤青,蒋逊一早就看见了,只是没吭声。

    “我给你上药。”

    “不用。”

    “眼角可大可小,有没有伤到眼睛”

    “没。”

    “你把眼睛闭上。”

    “真不用。”

    蒋逊刷完了牙,侧靠着门板没动。

    “你就这么带伤开车路上也不安全。”

    “放下吧,待会儿我自己擦。”

    沉默一会儿,声音又起。

    “我记得你说过,35岁前不会定下来。”

    “”

    “作数么”

    贺川说了什么,蒋逊没听见,太轻了。

    里屋的冬冬喊了声“妈妈”

    张妍溪离开了。

    蒋逊开了门,走出卫生间。

    贺川躺在沙发床上,衣服还没换下,手边是一瓶药水。他今天也喝多了,没高安和阿崇醉得厉害,但也不差,躺了一会儿就想睡。

    卧室门关着,蒋逊看了一眼,慢慢走到沙发床边,居高临下看着他。

    时间滴答转,里屋的电视机里正在放春晚,主持人在说一摞台词,等着倒计时。

    过了很久,也许一会儿,贺川睁开眼。

    眼神清亮,目光灼灼,真醉了,才这样看人。

    贺川勾着唇“看什么”

    蒋逊问“要不要擦药”

    “你帮我”

    “不帮。”

    “那你问什么”

    蒋逊说“没话找话。”

    贺川靠起来些“你没话找话的次数还挺多。”

    “还好。”

    贺川把药瓶拿起来“帮我上药。”

    蒋逊没动,他则目光灼灼。

    蒋逊接过药瓶,转开了,用棉签蘸了药水。她站在床头,离贺川很远。

    蘸好了,她一只膝盖跪了上去,还是有点远。

    贺川躺着,一动不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另一只膝盖也上去了,蒋逊前进了几步。

    沙发床很软,张妍溪多垫了一张棉花毯。

    贺川还是躺着。

    她靠近了,身子前倾着,棉签往他眼角擦去,另一只手撑在床上,隔着他的两条腿。

    她伏在他身上,轻轻地呼吸着。

    贺川低着声“喝醉了”

    “没。”

    “酒味太浓。”

    蒋逊想了想“那可能喝醉了。”

    贺川扶住她的腰“醒来还记得么”

    “不知道。”

    眼角刺痛,他闭了一下。

    “贺川”

    贺川睁开眼,身上的女人含着笑,捻了捻棉签。

    倒数计时,声音从里屋传来。

    贺川说“撩我”

    “没。”

    “第三次。”

    “没。”

    “那现在在干什么”

    “你不敢”

    贺川突然翻身,把她压在身下。

    他亲了下去

    “砰砰砰――”爆竹声声。

    新的一年。

    、第30章

    她没躲开,贺川亲个正着。

    也就一秒,零点钟声敲响,她偏了头,贺川扶住她脸颊,掰回来又要下嘴,她往另一边偏,贺川去堵她,她没缩,反而迎合,手指按到了他的眼角。

    未干的药水渗进了他的眼睛,贺川一阵刺痛。

    长串的红鞭炮,从尾烧到头,没完没了,淹没了春晚主持人的声音,耳边除了爆竹声,再也听不到其他的。

    她说了一句话,贺川听不见,他的手臂环住了她的头。

    蒋逊圈住他脖子,借力仰起来,在他耳边说“谁先憋不住”

    贺川一笑,手撑在她背后,贴着她的脸“你装睡”

    蒋逊回他“没装。”她从来没说过她睡着了。

    贺川亲她脸颊,把她压回去“是你撩我。”

    蒋逊说“没有。”

    “刚才谁趴我身上”

    “我不趴你也说我撩你。”

    贺川摸进她的衣服里。

    她洗完澡,穿着毛衣,里面还有保暖内衣,衣摆塞进了牛仔裤,包裹得严严实实。贺川摸到一手衣服,他把保暖内衣往上扯,蒋逊按住他的手。

    没挡住,他使劲揉她的腰,她的身体起了下,喉里一声闷哼,被爆竹声掩盖了。

    她摸进他的衣服里,手穿过大衣,隔着件棕色的薄毛衣,扶在他的腰上。他腰上肌肉猛然缩紧,又硬又烫,她在他腰上点火。

    贺川把保暖内衣全部扯出来,眼睛看不见,只有手能感受。他往上摸,她挺起腰身,也在隔衣摸他,但那双手就是不钻进他的衣服里。

    他抬起她的臀,手从背后摸她闷骚的牛仔裤。

    爆竹声停歇的间隙,隔着门的那头“咚”一声响,阿崇醉醺醺喊“我掉了”

    高安含糊不清一声。

    “我头掉床下面了”

    “捡起来”

    贺川的食指钻进了她的牛仔裤,他轻轻刮着她的腰。蒋逊扭动几下,改摸他的喉结。

    他喉结在动。

    “怎么了”张妍溪问。

    阿崇说“没事没事”

    “摔地上了你们醉成什么样了,我给你们拿两包牛奶吧,解酒。我开门了啊”

    两人动作停了,彼此对视,胸口在起伏。他的食指还在她腰上,她还按着他的喉结,看着他头部的疤痕。他不起来,她也起不来。他另只手把保暖内衣往上推。

    “不用不用,不要喝奶你睡吧”阿崇大着舌头。

    张妍溪说“真不用”

    高安回“不喝”

    “那你们快点睡,要喝水喊我。”

    爆竹声再次响起,比之前少了,响声稍淡。

    他们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有点急促,但不紊乱。他把她的手往上扣住,她挣脱开,又摸到他腰上,他把保暖内衣推到顶,她的毛衣被带到了腰上面。

    爆竹声终于停了,里屋电视机传来歌声

    难忘今宵,无论天涯与海角。

    他在等待,等她的手钻进他的毛衣,最后等来她三个字。

    “我姨妈。”她笑着,手在他背上摸。

    贺川眼里冒火,用力揉住她一对乳“老子neng死你”

    共祝愿,祖国好

    告别今宵,告别今宵

    贺川去了卫生间,蒋逊在沙发床上躺着醒脑。

    她头晕,今天喝了一杯白酒,酒精度数很高,这些酒精正在消耗她的精力,蚕食她的意识。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冲水声,蒋逊闭了会儿眼,才坐起来,手伸进毛衣里,调整了一下文胸,把保暖内衣往下拉平。

    她起身准备进卧室,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东西砸地上的声音。

    没一会儿,“我头又掉了。”是阿崇。

    接下来没什么动静,他似乎爬了回去。

    蒋逊不想去里面了,穿过两道门,跟一个陌生女人同床共枕,没那必要。背包和外套都堆在饭桌边上,她拿上这两样,转身出了屋。

    屋外,满地红纸屑,空气中散发着硫磺味,她的车停在河边。

    还有几个小时就天亮了,她钻到了后排,把背包垫到脑后,蜷腿躺在椅子上。椅子小,睡得并不舒服,她拿出手机玩,才看见贺年短信。

    只有一条,是石林转发别人的。

    她想了一会儿,编不出什么新年贺词,只好发了一条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贺川洗完澡出来,已经不见蒋逊人影。他看了眼卧室门,把灯关了,躺到床上,黑暗中睁着眼。

    之前还犯困,现在清醒的很。

    贺川躺了一会儿,去摸烟盒。衣兜被他碰得哗啦响,是那堆硬币。他抽出一根香烟点上,这根烟他抽得很慢,过了一刻钟才抽完。

    第二天天亮,他被爆竹声吵醒。

    大年初一,街坊在放鞭炮。

    里面的人也醒了,高安和阿崇打着哈欠出来。

    张妍溪看着冬冬穿好衣服了,才走出卧室,扫了圈客厅,只看到三个男人在说话,她问“蒋逊出去了”

    贺川看向她,过了会儿才说“没。”

    “没”张妍溪奇怪,“那她人呢

    贺川说“不是在你屋里睡觉”

    张妍溪看着贺川,顿了一下“她昨晚没过来。”

    蒋逊耳边都是鞭炮声,她戴上羽绒衣帽子,抱着头继续睡,天光大亮,她还犯困,头昏昏沉沉的,眼皮搭着睁不开。

    拉门声哗啦了一下,冷风往车里灌,她缩了缩,睁开眼睛看过去。

    门边的人背光而立,一手搭着门,一手搭着中间的座椅,身形很高大,一定没法像她这样睡在车里。

    蒋逊哑着声“早。”

    贺川看了她一会儿,说“你他妈有病。”

    蒋逊坐起来,摘下帽子,懒洋洋地顺了顺头发“你这拜年词挺有新意啊。”

    贺川冷笑“还有更新意的,想不想要”

    “留着给别人吧。”蒋逊起身,弯着腰要下车。

    贺川挡在门边没动。

    蒋逊扶着前面的座椅,说“让开。”

    贺川仍旧挡着,闻到她嘴里淡淡的酒气。

    他凉凉地问“酒醒了”

    “我又没醉。”

    “你嘴里有味。”

    早晨起床嘴里有味,蒋逊神情自若“不好意思啊没口气清新。”

    “酒味”贺川说,“你怎么开车就这样当司机”

    “刷个牙就没了。”蒋逊去推他。

    贺川岿然不动。

    直到远远传来阿崇的声音“在那儿呢,蒋逊在那儿呢,没跑”

    蒋逊看向贺川,贺川终于让开路。

    阿崇跑过来,身后跟着高安和张妍溪。

    阿崇说“一大早你就玩儿失踪,别告诉我你在车里睡了一宿。”

    蒋逊说“昨晚有人脑袋掉地上了,还掉了至少两次,活见鬼啊,还是睡车上安全。”

    高安大笑着拍阿崇肩膀“说你呢,头掉地上两回”

    阿崇喊“我那是喝醉了,也够老实了,没耍酒疯吧”

    几个人往回走,阿崇和高安走在最前面,贺川和张妍溪落后几步,蒋逊走在最后面。

    回到屋里,两个男人陪冬冬吃早餐,张妍溪去收拾卧室。

    蒋逊站在洗手间里,看了看台面,上面六把牙刷。两把粉色,是张妍溪和冬冬的。一把新拆封的,是高安的。另两把一绿一蓝,她看见贺川前天在服务区超市买的。

    她的牙刷是紫色的。

    蒋逊刷着牙,贺川把门关上,站到她背后,拿起那把蓝色的牙刷,灌了一杯水。

    蒋逊让开位置,贺川不客气地站了过去。

    水池很小,贺川漱了一口水,让开一点位置,蒋逊跟着漱了一口水。两人轮流,刷完了牙,蒋逊洗干净牙刷。

    贺川伏下头“闻闻。”

    蒋逊看着他,他目光定在她脸上。

    蒋逊笑了笑,轻轻地哈了一口气,清淡的薄荷味萦绕在两人之间,她问“有味吗”

    贺川说“有。”

    “什么味”

    “奶味。”

    蒋逊说“你嗅觉很神奇啊。”

    贺川笑着“不信”

    蒋逊笑“你知道你什么味吗”

    贺川饶有兴趣“什么”

    蒋逊说“浪味仙。”

    贺川把她困在盥洗台前,笑道“那是什么”

    蒋逊说“小时候的一种零食。”

    “是么我以为是字面上的意思。”贺川问,“你爱吃么”

    蒋逊笑而不语。

    张妍溪煮了粥,蒸了馒头,小菜很爽口,蒋逊吃得很饱,她想趁出发前去趟超市。

    高安要先回去,送了他出门,张妍溪领着蒋逊去超市了。

    道完别,高安把贺川叫到边上,说“王云山一把年纪了,你们去了木喀,万一找到的是坟呢”

    贺川说“那就当是去木喀旅游,也不吃亏。”

    高安笑道“你这会儿倒想得开。”

    贺川递了根烟给他,高安夹在耳上“本来想让你和妍溪见一面,看来我多此一举了。”

    贺川看着他,没吭声。

    高安说“我还以为那小姑娘真是你司机。”

    贺川笑着“她就是。”

    “是么”高安好笑地说,“也是,一个大老爷们让个娘们儿开车,我应该一早看出来。”

    时间差不多了,他该走了。高安拍拍他的肩膀“那天中午在服务区,没想着再跟你联络。后来看你车走了,我在那儿站了半天,知道我想什么吗”

    贺川一言不发。

    高安笑着“我在想这几年,我都干了些什么,每天一早醒来,我就想着中午该吃点儿什么,周末跟朋友去哪里玩儿,哪天休假,去澳洲看前妻和孩子。”

    他今年40多岁,回首前半生,竟然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好事,什么坏事,什么印象深刻的事,什么能说给子孙后代听的事。

    唯有一件事,在他心中轰动着,灼烧了多年,涌动了多年,在即将就要熄灭的时候,有人加了把柴,又烧起来了。

    当年意气奋发,踌躇满志,而今得过且过,庸碌志短。

    他不甘心。

    高安递了张名片过去“我等你电话。”

    贺川接过,拍了拍他的胳膊,什么都没说。

    超市离这里不远,开车才10分钟。

    蒋逊拿了几包纸巾,一盒内裤,一盒棉袜,再加几包卫生巾,没其他东西了。

    张妍溪问“就这些吗,要不要再买点吃的”

    “不用,饿了就吃饭。”

    “零食呢”

    蒋逊说“我不怎么吃零食。”

    张妍溪点点头,看到零食架,说“我给冬冬买点儿吃的。”

    蒋逊陪她过去,看她往推车里放了几盒巧克力,几袋牛肉干,几包坚果,又放了两盒酸奶,除了酸奶,其他东西都不算便宜。

    蒋逊说“你很疼冬冬。”

    张妍溪笑道“我把她当亲生女儿。”

    蒋逊想了想“冬冬的腿能治吗”

    张妍溪说“治不好了,她是神经管畸形,如果当初早点医治,还是能治好的,可惜我认识她的时候已经晚了。”

    蒋逊扫过零食架,随手拿了一包膨化食品放进推车里,又问“你怎么会做上社工”

    张妍溪说“没什么原因。我不做,还有其他人做。”

    她见蒋逊没说话,又笑道“你不会觉得伟大吧很多人见了我都这样其实这不是一件多伟大的事,只是一件平常事而已,尽自己力所能及,也不会牺牲什么。把它看成一份普通工作就行。”

    她说的很平淡,可一件事能坚持十年,本来就不容易,更何况是这样一件在旁人看来很不容易的事,更是难上加难。

    她才32岁,十年青春献给公益,而她还在继续。

    过了会儿,张妍溪问“你怎么会给人开车呢你这样的女孩子,不太像干这个的。”

    蒋逊笑道“就像你说的,没什么原因,就一份普通工作,而且还挺赚钱。”

    张妍溪看了看零食包装上的生产日期,低着头问“那送完这趟,你就回去了吗”

    蒋逊说“是啊。”

    张妍溪“唔”了一声,东西买齐了,结账走人。

    又要离开,阿崇把两个行李箱扔车后座,想了想,又搬到了中间,等看见蒋逊坐到了驾驶室,他又把行李箱推到了最后面。

    张妍溪送贺川上车,说“路上保重,有需要可以找我,我没去过木喀,但那边的河昌市还是去过两次的。”

    贺川说“行,有事儿找你”

    他上了副驾,张妍溪就在外面看着。她看不见蒋逊的脸,被贺川挡住了。

    车走远了,她在原地站了会儿才回去。

    车上。

    贺川问“按这个速度,什么时候能到木喀”

    蒋逊说“两天能到河昌市,到了河昌市再去木喀。”

    贺川说“今晚不住服务区,到时候下高速找个地方。”

    蒋逊说“那两天可能不够。”

    贺川说“不差那几个小时。”

    蒋逊没话说,开了两个小时,她停车去一趟洗手间,车上两人也下去了。

    贺川第一个回来,买了三瓶水回到车里,上车的时候看到驾驶座和副驾中间夹了个塑料袋,里面似乎装着纸巾,他抽了出来。

    塑料袋里还有包东西,蓝色包装,上面印着一个小仙女。

    包装上写着浪味仙

    、第31章

    蒋逊回来的时候,贺川正在倒烟盒。

    她开了车门上去,贺川说“还剩一根。带烟了吗”

    “没。”蒋逊指着外面,“去那儿买”

    贺川说“算了,晚上再买。”

    他扔了瓶水给她,蒋逊正好口渴,当即拧开喝了。她担心待会儿要上厕所,所以喝的少,小口小口的抿着,滋润一下嘴唇。

    贺川问“你没润唇膏”

    她嘴唇上有浅浅的干纹,昨晚没发现,那会儿她刚洗过澡,全身都润着,现在开了两个小时的车,嘴唇已经干了。

    蒋逊说“没带。”

    贺川问“你这次出门带了什么”

    “没带什么,就钱包手机这些。”

    贺川想了想,她带了牙刷,钱包手机,还带了保暖内衣,那天在三轮车里他没摸到,昨晚摸到了,还很碍事。

    如果住在服务区那晚她下身没光着,应该还带了一条内裤,因为晾衣绳上还晒着一条。

    为什么说她只带了一条内裤

    因为他刚才在塑料袋里还看见了购物小票。

    一盒内裤,一盒棉袜,三包卫生巾,十包一条的纸巾和两盒抽纸,再加一包浪味仙。

    贺川问“有擦脸的么”

    蒋逊抿了下嘴唇,晕开了水“你说面霜”

    “嗯。”

    “没带。”

    贺川稀奇“你不擦脸”

    “你不是也不擦脸么。”

    “你怎么知道我不擦”

    因为你脸上没面霜味。

    蒋逊没答,她从后面的背包里拿出一个透明的小喷瓶,说“爽肤水,要不要”

    贺川没用过这玩意儿,他拿过来“喷脸上”

    “对。”

    贺川往脸上喷了下,正对着鼻子,他随手一抹。

    蒋逊指着他的左脸、右脸和额头“这里、这里、这里,都喷了,用手拍匀。”

    贺川顿了会儿,才按照她的指示,往这三处喷了水,再随意一抹。

    蒋逊说“要拍匀”

    她拿回喷瓶,往自己脸上喷了三下,再用手掌轻轻拍打开。

    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拍得不怎么用力,拍完了,脸上皮肤似乎是水润了一点。

    贺川嘲笑“女人就是麻烦。”

    蒋逊白眼“那你别跟我要擦脸的啊。”

    “我要的是面霜,你给的什么”

    蒋逊说“芦荟汁,天然不刺激。”她翻开抽屉,又拿出一瓶护手霜,挤出一管抹手。

    贺川说“脸上随便喷点儿水,对手倒是好。”

    “我靠手吃饭。”蒋逊又加了句,“我脸好,喷水就够了。”

    贺川看着她。

    蒋逊笑着,双手还在搓匀护手霜“怎么,我脸不好”

    贺川没回答,视线在她脸上定了一会儿,似乎在观察。

    车里弥漫着极淡极淡的清香,他曾经闻到过,还以为是面霜,原来是芦荟汁。

    观察完了,贺川笑道“好,你这脸谁都嫌弃不了。”

    蒋逊一笑“谢谢啊,你夸起人来跟别人不一般。”

    贺川拿起护手霜,也挤出一管,笑着“我哪儿都跟别人不一般。”

    蒋逊损他“你不是人啊。”

    贺川慢悠悠地抹匀“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蒋逊嘲笑的哼了声,把爽肤水和护手霜都放了回去,阿崇也从厕所回来了。

    “我来了我来了”

    贺川扔了瓶水给他。

    阿崇说“冷的啊我不喝。”

    贺川说“爱喝不喝。”女人都没他麻烦。

    阿崇想念热水瓶和热得快,可惜现在没法用,他问蒋逊“诶,你说我要想一路都喝热水,怎么办”

    蒋逊像看傻子似的瞄了眼后视镜“买个保温壶。”

    阿崇“”

    他拍了下椅子背“对啊我怎么没想到,你那回怎么不卖保温壶给我”

    蒋逊说“因为我店里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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