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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路_第4分页

作者:金丙 字数:19341 更新:2021-12-21 19:39:05

    扶着椅背,越过蒋逊,右手握住了方向盘。

    黑色的方向盘上,有三只手,两只小且白,一只宽且黑。

    贺川顶着风,眯着眼,压低声音笑道“让男人兴奋可不是什么好事。”

    蒋逊用力打方向盘,方向盘微微动了一下,就像生了根,再也动不了了。

    前面有弯道,车子呈直线行驶。

    贺川控制住了方向盘。

    蒋逊说“松手”

    贺川没动。

    蒋逊把住方向盘,刹车,踩离合,换挡。

    “松手”她又说了一遍。

    “叽――”

    贺川牢牢握着,看着车子渐渐脱离了轨道,他问“兴奋吗”

    蒋逊胸口微微起伏,心脏扑通扑通直跳,风势小了,车子倾斜着,停在了路沿,没有掉下去,刚好卡在了边缘。

    前面是片竹林。

    蒋逊松开了方向盘,心想,何止兴奋,都快

    贺川也松开了方向盘,食指还勾在那里,动了动,低着声说“我快高潮了”

    蒋逊吸了口气,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

    “你――大――爷”

    后排的阿崇,白着张脸,心中呐喊两个神经病

    蒋逊回到丽人饭店的时候,脸色是黑漆漆的。

    她进了房间,去卫生间冲了把脸,冲完低声骂“神经病”

    她可以开足最大的马力,享受最快的速度,冲刺最艰险的道路,但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的方向盘会被他人控制,而速度,却掌握在她的脚下。

    一分为二,一损俱损。

    她脱了衣服,站在淋浴下。

    水汽蒸腾,头发湿了,身体湿了,水流沿着面颊滴落,她全身光裸。

    兴奋吗

    我快高潮了

    蒋逊闭上眼,身上热了起来,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冲了半刻钟,关上了水龙头,擦了擦身上的水,光裸着走出浴室。

    头发还在滴水,她走到衣柜前,拿出睡衣,抬头时恰好看见穿衣镜里的自己。

    水珠从发梢滴落,滑过锁骨,经过胸口,顺着那道勾,一点一点靠近了小腹。

    兴奋吗

    我快高潮了

    “咚咚――”

    有人敲门。

    蒋逊再看向镜中的自己,长发湿漉漉的,眼神清明。

    她穿上内裤,问“谁”

    “是我,孙柔。”是孙怀敏的大堂姐。

    她戴上文胸,看着镜中的自己“有事”

    “能进去说吗”

    她披上睡衣,扣上纽扣“什么事”

    “我知道今天上午的事了”

    她弯下腰,套上睡裤,衣领垂下来,胸前的景色,镜中瞧得分明。

    蒋逊穿好了,走去开了门。

    孙怀敏低头站着,孙柔拽着她走进来“蒋逊,上午的事我知道了。”

    蒋逊一言不发地看着她。

    孙柔说“圆圆回来一直哭到现在,我待会就带她先回家,我那三个哥哥弟弟也一起走。上午的事,我代她跟你说声抱歉。”

    蒋逊说“不用,她没得便宜。”

    孙柔点点头“总归是她们两个挑起来的,我心里明白。我们两家虽然不算什么亲戚,但这里地方小,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成朋友,就算成不了朋友,也别是仇人,是吧”

    蒋逊对孙柔的印象不错,她笑了笑“她是她,你是你。”

    孙柔把孙怀敏拽到前面来,说“道歉”

    孙怀敏扭捏了一下。

    “你多大了道歉”

    孙怀敏看了眼蒋逊,小声说“姐,对不起”

    蒋逊似笑非笑,过了会儿,才“嗯”了一声。

    孙柔舒了口气“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蒋逊叫住她“等等”指着孙怀敏,问,“她不走”

    她注意孙柔说,先带圆圆和那三兄弟回家。

    孙柔有些尴尬,说“嗯,她暂时不走。”

    蒋逊明白了。

    徐泾松没打算走,孙怀敏当然也不会离开。

    送走两人,房门重新关上,蒋逊躺上床,翻来覆去没睡着,不知过了多久,收到一条短信。

    是阿崇,告诉她明天中午过来接人。

    蒋逊把手机扔到一边,脸颊贴着床头,视线里,出现了一根烟。

    金色的烟嘴,上面写着1916。

    蒋逊伸出手,够到床头柜,指尖碰到了它,然后,不动了。

    过了会儿,她收回手,平躺着,盖紧了棉被。

    别墅里,壁炉燃着红红的火。

    阿崇躺在沙发上,抽着烟问“我们连晚饭也不吃了”

    贺川穿着睡袍,脖颈上水珠未干。他从冰箱里拿出荸荠和一罐啤酒,说“午饭刚吃,现在就饿了”

    “现在不饿,待会得饿啊。”

    “还想坐车”

    阿崇弹了弹烟灰,手一抖,说“她变态的。”

    贺川笑了声“是么”

    “她就是一个疯子啊,有她这样的么,不要命了她要真撞死了那两个女的倒没什么,可后来那是盘山公路啊,我可不想死”

    贺川喝了一口酒“死不了。”

    “怎么死不了”

    “她水平不错。”

    阿崇说“我认识她第一天的时候就夸过她,我知道。”

    贺川瞟了他一眼“现在是我夸。”

    阿崇“”

    过了会儿,贺川问“想练车么”

    “练什么车”

    “不是要买她那款车么”

    阿崇说“我疯了还买那车,我现在对那车有心理阴影”

    “你明天不坐那车了”

    阿崇迟疑了一下,说“我闭着眼睛坐。”

    贺川笑了声,拿着啤酒和荸荠上楼了。

    他坐在阳台上喝啤酒,俯瞰群山,薄薄的一层云雾,若有若无。一座屋顶突然落入他的视线。

    灰黑色的屋顶,位于西南方,掩藏在一片绿色中,只有小小的一个角。

    是丽人饭店。

    他仿佛能闻到清淡的香味被风送来,车窗摇下来的时候,他闻到了洗发水的味道,淡得容易让人忽视。

    他靠了过去,看见那双白皙的手握着方向盘,十指轻松,他也握了上去,和那双手只有厘米之隔。

    风像发了狂。

    兴奋吗

    我快要高潮了

    贺川灌了一口啤酒,喉结滚动着,喝完了,他拿起一颗白色多汁的荸荠,放进了嘴里,细嚼慢咽。

    、第章

    夜里蒋逊没睡好,早上起床,看到了自己眼底的黑眼圈,她洗了把脸,用热毛巾敷了10分钟,黑眼圈还在。

    出门去找吃的,厨房的胖师傅给她留了早餐,笑道“一个肉包一个奶黄包,还有一碗咸豆浆,够不够”

    蒋逊笑着“还要加根油条”

    胖师傅给了她两根。

    蒋逊捧着早饭走到花园,坐到了石林边上。

    时间尚早,花园里只有一桌客人在用餐,安安静静的。

    石林喝了一口茶,说“这么多能吃完”

    蒋逊把油条掰成小段,扔进咸豆浆里,用勺子把油条压进碗底,说“我昨天没吃晚饭。”

    “嗯”石林奇怪,“怎么没吃晚饭”

    蒋逊想到了那一幕,那反复响起的像是咒语的两句话,低了头“没什么胃口。”

    石林却误会了,放下茶杯说“昨天退了两间房,孙怀敏的几个亲戚都走了。”

    “我知道。”

    “孙怀敏的二姐昨天回来的时候,身上一塌糊涂,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还喊打喊杀。”石林看着蒋逊,“她做了什么,让你这么生气”

    蒋逊说“长舌妇。”

    石林大概也能猜到“你总归是女孩子,斯文点的好。”

    “我很野蛮吗”

    石林笑了“你说呢”

    蒋逊哼一声,舀起一勺咸豆浆,慢慢得喝了一口,没发出半点声音,喝完了,嘴唇水润,也没见什么汤渍。她又拿起奶黄包,放到嘴边,咬了小小的一口,嚼动的时候腮帮子微微动着,安静又秀气。

    石林静静地看着她。

    吃完一口,蒋逊眼角上挑,问“我很野蛮吗”

    石林喝着茶,不再说话。

    到了约定的时间,蒋逊开车去接人。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她按了按喇叭,没多久就见那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

    贺川走在前面,见到蒋逊的车,嘴角微微扬了一下。

    阿崇跟在后面,等贺川上了车,他犹豫了一会儿,钻到了副驾里。

    蒋逊眼一瞟“去后面。”

    阿崇说“不”

    “前面不坐人”

    “上回坐这儿的不是人”

    后面的贺川,凉飕飕地瞟了他一眼。

    阿崇解释“我说的是那个胖大婶”

    蒋逊问“为什么不坐后面”

    阿崇理直气壮“没安全感”

    身高180以上,长得人模狗样,说自己没安全感

    蒋逊想到昨天阿崇那张苍白小脸,嘲讽地笑了笑,没再坚持。

    贺川想到什么,也跟着一笑,有些意味深长地朝后视镜看了一眼,恰好对上蒋逊的视线。

    蒋逊偏过头,听见后头又传来一声笑“开车吧。”

    午饭在山上的一家农家乐吃,阿崇吃得凶神恶煞,吃完一抹嘴“我自个儿逛。”

    贺川抽着饭后烟“没人去接你。”

    阿崇说“用不着接我,我约了个美女,待会儿她送我回去。”

    贺川问“什么人”

    “摇出来的”怕贺川不懂,强调了一下,“微信摇一摇。”

    贺川“”

    过了会儿,“滚滚滚”

    只剩下他们两人,蒋逊也放下了筷子。

    贺川摆了下夹着的烟“等我抽完。”

    蒋逊“嗯”一声。

    贺川看着她,嘴角勾着“昨晚没睡好”

    蒋逊笑道“好的很。”

    “是么”贺川吐了烟圈,问,“哪儿学的车”

    “驾校。”

    贺川“嗬”了一声“教你的师傅是个人才。”

    蒋逊似笑非笑“你想夸我”

    贺川问“想被我夸”

    蒋逊摇摇头“被不如我的人夸,没什么想不想。”

    贺川微微眯起眼,又抽了几口烟,才笑了一声“你叫什么”

    蒋逊看着他“干什么”

    贺川说“她们叫你蒋迅。”

    她们

    是孙怀敏和孙圆圆。

    贺川问“哪个迅”

    蒋逊说“周迅的迅。”

    “知道了。”贺川弹了下烟灰,“谢逊的逊。”

    蒋逊没吭声。

    贺川笑着解释“你没那么秀气,你更像金毛狮王。”

    金毛狮王

    你妹

    丽人饭店。

    孙怀敏在房间里一觉睡到中午。

    她昨天吓坏了,眼前似乎总能看见蒋逊开着车,疯了一样朝她撞来。

    那女人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像条蛇,仿佛会吐信,车子拉得越近,她的舌头就吐得越长,血红血红的,一口就能将人咬死。

    那是条毒蛇

    孙怀敏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被子,摸出手机拨打徐泾松的电话,响了一会儿,那头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挂断了。

    孙怀敏又试了几次,最后对方干脆关机,她不甘心,起床换好衣服,去敲隔壁房间,没人应。

    孙怀敏来到大堂,问前台“看见徐先生了吗”

    徐泾松来过好几次,丽人饭店的员工都记得他。

    前台说“看见了,徐先生出去了。”

    “出去了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不清楚。”

    孙怀敏又问“他出去多久了”

    前台想了想“大概一个小时”

    孙怀敏站了一会儿,看了眼空荡荡的大门,天色有点阴,似乎要下雨。

    她问“蒋逊出去了吗”

    “出去了。”

    “她去哪儿了”

    “应该是去接人吧。”

    孙怀敏垂眸问“她出去多久了”

    这个前台记得清楚“一个小时前出去的。”

    孙怀敏冷笑,转身走了。

    她来到蒋逊的房门口,拉了拉门把,自然拉不动。

    她恨恨地踹了一脚门。

    她喘着粗气,想到昨天晚上。

    昨晚她进了徐泾松的房间,和他做了两次,事后休息,徐泾松问她“白天怎么回事”

    孙怀敏说“我二姐说了些听到的流言蜚语,被蒋逊听见了,她不太痛快。”

    “什么流言蜚语”

    孙怀敏迟疑道“其实都是以讹传讹,说我姐姐她”

    “她什么”

    “说她以前在外面,是做那种事的,否则买不起店面房。”

    徐泾松冷笑“她要真是做小姐的,还能这么难搞”

    孙怀敏面色一僵。

    徐泾松说“行了,你回去吧,我睡了”

    她被赶了出来。

    她是徐泾松的女友,却像个小姐,半夜被赶回了自己房里。

    孙怀敏面色阴晴不定,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房门。

    蒋逊开车到达竹溪别墅。

    一座石砌的方形拱门,围墙延伸了几百米,拱门右侧挂着一块休养所的牌子,拱门上方是“竹溪别墅”四个字。

    往里是几十级台阶,台阶上冒出了一丛丛的杂草,两侧竹林环绕,别墅就在台阶上方。

    贺川下了车,问“村长住这里”

    蒋逊回答“村长的儿子经营这家休养所,他们一家人都住里面。”

    贺川率先往里走,蒋逊紧跟其后。

    到了里面,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工作人员把他们引进了一间中式的会客室。

    会客室的镂空格子木门上雕刻着西厢记的插图,桌椅古色古香,主位上方挂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竹溪堂”三个字,笔锋潇洒。

    贺川说“这字不错。”

    蒋逊说“这是当年北洋军阀的一个高官题的字。”

    “那是古董”

    蒋逊笑道“可惜不能卖。”

    村长过来了,五十多岁,穿着朴素,戴着一副老式的黑框眼镜,手上都是老茧。

    贺川和他握了握手“你好,我叫贺川。”

    蒋逊不由看向他。她今天刚知道他的名字,原来他叫贺川。

    旁边头来一道视线。

    贺川斜眼看她,似笑非笑。

    蒋逊昂了下头,说“我在外面等。”

    看着蒋逊出去了,贺川才说明来意。

    村长想了想,说“地方志我这里有,我也看过,232号别墅当年住着的是一个商人,具体的记载倒没有什么,1938年,这里倒是开过一次会议。”

    贺川问“我能否看看地方志”

    “可以可以,你跟我来。”

    蒋逊无所事事地等在外面,看了会儿报纸,又翻出账本开始记账。

    写着写着,她想起贺川说

    你没那么秀气,你更像金毛狮王

    蒋逊在纸上划了两笔,抬起头,掰了掰后视镜。镜中这张脸五官精致,肌肤白嫩,掐一下就有红印。

    金毛狮王

    外面远远地传来一声“那贺先生,有空可以过来玩啊”

    蒋逊松开捏脸的手,转过头,正看见台阶正中站着的贺川,一半隐藏在阴影里。

    他往前跨了一步,嘴角挂着笑,眼睛隔着车窗玻璃,望着她。回过头,他应了一声“不用送了。”

    转回来,他含笑朝车子走去,拉开了副驾的门。

    蒋逊说“坐后面。”

    贺川没理,揶揄道“照镜子照出什么了”

    蒋逊说“女人照镜子有什么奇怪”

    “女人”贺川垂眸,打量了一眼她的胸口,“嗯”

    蒋逊看向前方,问“现在去哪里”

    贺川说“你昨晚没睡好。”

    肯定的语气,不是刚才吃饭时的问句。

    蒋逊拧眉“有什么问题”

    贺川笑了笑“为什么没睡好”

    “关你什么事。”

    “真不关我的事”

    蒋逊笑了“你有病吧”

    贺川靠着椅背,脚踩了踩前板,勾着笑“想高潮吗”

    蒋逊“”

    她脸色不好,说“你他妈病的不清吧”

    贺川说“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像昨天那样打开窗,开飞车”

    兴奋吗

    我快高潮了

    蒋逊脸颊微红。

    贺川心情愉悦至极,突然听到一句“我能让你高潮,可惜你不能让我高潮”

    蒋逊微笑,淡淡地说完,发动了车子。

    贺川看着她,不笑了。

    、第章

    倒车,转弯,车子慢慢往前开。

    车上一时无人说话。

    挡风玻璃起了一层雾,起初薄薄的,一眨眼的功夫,就成了半透明的磨砂,前面的路都看不清。

    蒋逊打开暖风,一边把着方向盘,一边拿过蓝色抹布擦窗。

    贺川看着她的右手在前面来来回回,纯白和深蓝交错着,突然说“想验证吗”

    蒋逊手一顿。

    贺川说“停车。”

    车子停在路沿,贺川先下车,走到驾驶座边上,扶着车顶,敲了下窗。

    蒋逊问“干什么”

    贺川笑得吊儿郎当“让你体验高潮。”

    隔着车玻璃,他的声音有点空空的不真实。

    蒋逊定定地看着他。

    他微微低着头,贴得近近的等她开门,她一动不动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眸微微抬起,双目交织,车玻璃熏上了一团雾,是她的呼吸,还有他的。

    蒋逊饶有兴趣地笑了笑,解了安全带,打开车门。

    贺川让到一边,她从他肩侧擦过,走到了副驾。

    两人换了位置。

    上了车,贺川调整了一下座椅,系上安全带,低头看了看手刹档位,再用脚感受了一下离合器的位子。

    “我十几年没开过手动挡。”他说。

    蒋逊系上安全带“你确定你要试”

    贺川说“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得不到高潮。”

    蒋逊要笑不笑地说“挂一档,离合器要踩到底,等车抖起来的时候再松手刹。”

    “需不需要叫你声师傅”

    蒋逊解安全带“我下车等你吧。”

    挂档、踩离合、松手刹、油门,贺川慢慢松开离合,加油门,车子起步,换挡,转眼飞驰。

    蒋逊扣紧安全带。

    贺川问“怎么样”

    “还行。”

    贺川摇下车窗,寒风涌进。

    “再快点”

    蒋逊拉住被飞吹起的长发,张了口,风就往嘴里灌“弯道,换挡”

    贺川听了她的,划过了一道急转弯。

    天色阴沉,乌云压得极低,一片片阴影盖在山头。

    贺川没有目的地,车头对准前方,有路就上,有弯就拐,有障碍就避,他的车速越来越快,涌来的风也越来越大。

    贺川大声问“这路有多长”

    蒋逊长发乱飞“盘山公路,三四十分钟车程”

    “那天你从安河镇过来,总共才花了一个多小时”

    “快两个钟,上回堵车。”

    下起小雨了,挡风玻璃上贴着一颗颗水珠,贺川打开雨刮器,左胳膊搭在车窗上,两侧是茂密的竹林,双车道,几米一道弯,他越来越顺手。

    前面是40度的陡坡,蒋逊的声音被风吹破了“别溜车了”

    贺川换了挡,车子“嗖”一下冲了上去,后劲十足。

    贺川大声问“你以前开什么车”

    “就这车”

    路边泥沙湿滑,贺川控制着方向盘,“你要是不干野导了,能去驾校”

    “你又在夸我吗”

    贺川笑着“这次你想不想”

    想被我夸

    被不如我的人夸,没什么想不想

    蒋逊说“你不如我”

    “是么”

    车子再次加速,冲破层层雨幕,雨水都从窗外灌了进来。

    蒋逊喊“关车窗”

    贺川问“受不了了这样呢”

    再次加速,冲过一道急转弯,蒋逊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倾斜。

    明霞山的盘山公路,几米一道转弯,叠加着陡坡,会车时两车近在咫尺,那种轮胎快速摩擦着地面的惊险刺激,没人比蒋逊更能明白。

    穷途末路般的速度,让人上瘾,让人疯狂,让人失去理智。

    两侧景物瞬息万变,眼前的是悬崖,狂风伴着暴雨呼啸,车椅上、方向盘上、仪表盘上,全都布满了雨珠,速度快得让人说不了话。

    “蒋逊――”

    蒋逊被雨打得眯了眼“嗯”

    “怎么样”

    蒋逊抹了下头发“嗯。”

    贺川目视着前方,嘴角慢慢扬起。

    车窗拉上了,车里打着暖气。

    蒋逊抽了两张纸巾擦头发,车内只有沙沙声,谁也没开口,似乎还沉浸在极致的快感中。

    悬崖、速度、末路。

    异样的气息,在慢慢地酝酿。

    “嗡嗡”几声响,在一片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是蒋逊的手机。

    蒋逊顿了顿,仿佛刚刚醒来,恍了会儿才接起电话。

    “蒋姐,你快回饭店。”是前台小妹。

    “怎么了”

    “你爸过来了,硬是进了你的房间,我们不想给他钥匙,可真拦不住。”

    蒋逊沉默了一会儿,说“知道了。”

    贺川扔了块抹布给她“擦窗。”

    挡风玻璃上有水珠。

    蒋逊擦了擦窗户,说“你想再去哪里转我要回趟饭店。”

    “这么大的雨,转去洗澡”贺川朝丽人饭店的方向开去,说,“也该吃晚饭了。”

    过了会儿,车停了下来。

    停车位离大门口有百米长,车里只放了一把雨伞,蒋逊把雨伞扔给贺川,直接下了车。

    贺川拔了车钥匙,也没拿伞,直接跟了下去。

    丽人饭店外一团乱,几名员工挡在一辆面包车前。

    车里的老头涨红着脸大喊“你们什么意思,我去我女儿房间犯了什么法,你们凭什么拦着”

    员工说“你拿了蒋姐的钱”

    “她能有几个钱这些都是我的你们赶紧滚,有本事去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

    员工说“蒋叔,你不能这样,这都是蒋姐的血汗钱”

    一直站在门里的孙怀敏开口了,说“这是我婶婶的帛金,其实也应该给我叔叔。”

    老头喊“听见没有,这是我老婆的帛金”

    “你哪个老婆”

    一侧传来一道声音,大伙儿都望了过去。

    孙怀敏的面色变了变,退到了墙后。

    蒋逊说“把钱放下。”

    老头怒气冲冲“你妈住院我把棺材本都掏了出来,这钱该归我”

    “你棺材本多少钱”

    “记不清了”

    贺川已经认出了那老头。

    车里的老头五六十岁年纪,戴着一副金边眼镜,穿着灰色西装。

    昨天这老头还在乐道坞叫卖“知道曹操墓吗这个就是从曹操墓里挖出来的”

    原来他就是蒋逊那个传说中贪财没人性的爹。

    蒋逊冷笑“你真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老头瞪着眼“你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爸你当我稀罕这几个臭钱,你别忘了,山下的大酒店还是我的,老子有的是钱”

    “我怕你有命等没命花”蒋逊说,“给我把钱放下”

    老头发动面包车,“轰轰”几声,车子启动了,蒋逊挡在车前,老头咬咬牙,发了狠踩下油门,员工一把将蒋逊拉了过来,喊“蒋姐――”

    车子冲了出去。

    蒋逊甩开员工的手,直奔自己的车,到了车前,她喊“贺川”

    贺川抛去一串钥匙。

    没一会儿,车子往山下飞冲而去。

    石林闻讯赶回来时,蒋逊的车和他擦身而过,他喊了两声,那车眨眼就没了踪影。

    石林把车开上去,问饭店员工“到底怎么回事”

    饭店员工将事情从头到尾交代了一遍,最后打抱不平“那老头子真不是个东西,老板,你就不该收留他,还让他住在山下的酒店里”

    石林说“地下室而已。”

    想了想,他还是不放心,交代了员工几句,打了个方向就追下了山。

    一路上都没见到蒋老头和蒋逊,他去富霞大酒店问了问,都说没见到那两人。

    石林沿着路,一边开车,一边打蒋逊手机,迟迟没人接听,到后来对方干脆关了机。石林又把电话打去丽人饭店,让他们见到蒋逊了赶紧给他来个电话。

    员工应着“行行,我这边要不要叫几个人一起去找蒋姐――好,老板,你也别太担心,蒋姐拿到钱应该就回来了。”

    挂了电话,员工赶紧找出一串钥匙递给贺川,说“车子您就开走吧,不用留证件了。”

    贺川接过来“不怕我跑了”

    员工笑道“您还没给蒋姐结工钱呢,您要是跑了,蒋姐会把您找出来的。”

    贺川笑了笑,随口问“她人丢了”

    员工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是谁,说“丢不了,老板让我们不用担心。”

    “那你们老板自个儿还担心”

    员工叹了口气“老板说,今天是蒋姐妈妈的头七。”

    贺川愣了下。

    面包车脏兮兮的,后挡风玻璃可以用来作画,贺川拉开车门,指头上沾了两抹灰,这车也不知道被人弃了多久。

    他上了车,打开窗户先通会儿风,闲着没事想抽烟,摸出烟盒,还剩三根。

    他点上烟,低头看了看手刹和档位,又用脚感受了一下离合器,想起蒋逊在车上教他

    “挂一档,离合器要踩到底,等车抖起来的时候再松手刹。”

    他笑着哼了声。

    抽完烟,雨停了,车里空气也好了点,面包车上了路。

    贺川想开快车,油门踩到底,转弯的时候车身轻飘飘的,车子像是随时都能翻个身,贺川稳了稳,才拐了几道弯,车子突然熄了火。

    他总算知道这车为什么是辆弃车了。

    贺川下了车,用力把车门砸上,想让蒋逊过来接,摸出手机才想起来他没记她号码,无意中眼尾一扫,正扫见不远处停着辆熟悉的车。

    白色的suv。

    贺川穿过车道,往对面小路走,到了车前,他朝里看了看,没有人。

    他打量四周,这才发现这里他来过,不远处的山头就是浮云台,去那里需要步行,车上不去。

    天空像被泼了墨。

    黑夜里的浮云台,朦朦胧胧,似真似幻,孤独地占领着这片夜空。

    围成圈的看台石椅上,坐着一个人。

    位置正当中,她侧着身,盘着腿,右肘撑在看台的护栏上,脸对着群山。

    贺川踩在落叶上,悉悉索索的,她也没动静。

    他坐到了她对面,中间隔着两个人的距离,摸出烟盒,递给她一根烟“嗯”

    蒋逊动了动。

    先低头看了看烟,再对上贺川的脸,眼神有一瞬迷茫。

    贺川这才发现,她刚才很可能在睡觉。

    贺川摆了下烟,蒋逊摇头“不要。”

    贺川叼到了自己嘴里,也没点。

    他坐着,一只脚踩到了石椅上,手肘搭着膝盖,懒洋洋地靠着护栏,笑着“怎么,钱没拿回来,想跳崖”

    蒋逊说“我的命就值那点”

    “那坐这儿干嘛呢”

    蒋逊说“听。”

    “嗯”贺川不解。

    蒋逊指了指凌空“听呢。”

    贺川问“听什么”

    “你听不见”

    贺川说“你装神弄鬼呢”

    蒋逊笑了声“你心太浮,把烟拿下来。”

    贺川无所事事,不介意配合她装神弄鬼。

    他拿下叼在嘴里的烟,盯着蒋逊看。

    蒋逊问“看什么”

    贺川说“没看,在听。”

    “听见了吗”

    “听见了。”

    “听见什么了”

    “你在说话。”

    蒋逊“”

    过了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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