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的路程。
赵蕤问了柜台前的掌柜。掌柜说两人考试前一个月就住进来了,平日里行影不离,同出同进。
问有什么人来往过。掌柜想了半天,“咦,似乎没有,不过,也有可能我没留意。”赵蕤又把店里伙计问了一遍,都说好像没有,没留意。
问掌柜平时两人爱去什么地方,掌柜笑道“客人的事,我们怎会多问。”
赵蕤出了客栈。难道要一条条花船慢慢找这些花船都不会固定在一个地方,要是乡试未结束,还有可能找到。现在部分学子已经返乡,恐怕有的花船今天在金陵,明天就去了扬州了。
还是去看看。
沿着秦淮河搜过去。
河上大大小小的花船一条挨着一条,修饰得都非常华丽,远远望去就像条弯弯曲曲的彩带。却没有什么特别的标志。
奇怪了,他们是怎么找到相熟的花船的。
据袁益腾所说,花船只有一层,上面三个妓子,当天只有他们三人在船上。
精神力扫到可疑的花船,赵蕤都要上前询问,结果让人失望。
等华灯初上,还是没有找到。
直到十里秦淮河找遍了,夜已深了,赵蕤才返身回了小院。
顾瑾玉还没有休息。她刚洗漱完,乌黑秀丽的长发披在身上,坐在桌边,手托香腮,神情怔怔地望着窗外。
“姑娘,天晚了,先歇息吧。”锦绣在旁劝道。
顾瑾玉轻轻摇摇头,“我再坐会,你去睡吧。”又对解学芳道“解姑娘也去睡吧。你们不用陪着我。”
解学芳和锦绣对视一眼,道“我现在也睡不着,不如陪你说说话。”
顾瑾玉见劝不动两人,也不多说了。
恰巧,院门吱呀一声响起来,三人连忙开门一看,赵蕤回来了。
“你们怎么还没睡”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顾瑾玉满脸焦急地问。
“暂时没什么线索,你不要太担心。回来是跟你们说一声,今晚我连夜去常州。”
顾瑾玉越发心慌意乱。
赵蕤对解学芳道“以后几天就拜托你了,要牢牢跟紧她。”
解学芳郑重点头,“你放心。”
赵蕤说完,转身就走。刚到院中,赵承宏听见动静,出来看见赵蕤,问明缘由,劝道“姑娘就不用去了,今天我去求见恩师,说主审官早已派人去叫张、眉二人的家人收敛了,明天就能到。”
赵蕤看了他一眼。
赵承宏目光坦然,“几位不要再怀疑我了。袁兄待我挚诚,某绝不会害他现在我们要齐心协力才能为袁兄洗脱嫌疑,这样互相猜忌,只会让敌人得逞。”
顾瑾玉几人努力想看出他脸上的破绽。
赵承宏一派平静。
赵蕤开口“说说你知道情况。”
“张、梅家境一般,最近出手却很阔绰,肯定受了别人钱财。还有,主审官姓刘,他之所以对此事紧抓不放,是想做出点事给新皇看,所以”
这事出的不是时候。
几人静默。
“好了,诸位不如早点休息,明天我去见恩师,请他去跟刘主审求请。”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各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赵承宏带着伺墨出门。
过不了一会伺墨急急忙忙地跑回来对赵蕤几人道“姑娘,你们快去看看公子,那主审官要对公子用刑”
顾瑾玉惊道“怎么回事”
“赵公子才和他恩师去了县衙,就听到刘主审提审了公子,公子坚决说没有买题,就被呼喝要用刑。”
“走,我们去看看。”
几人急忙跑去县衙。
、用刑
到了县衙,那里已围了许多人。大多是滞留的学子,且都听到了点风声。一个个交头接耳,指手画脚。
赵蕤拨开人群,几人挤上前去。
“袁益杰本官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快快说出卖题人是谁,否则休怪本官无情”
袁益杰跪在地上,昂首对刘主审一拱手,固执道“请大人明鉴学生没有买题,一切都是张、梅两人冤枉我的”
“好好好到现在你还死不承认那袁益腾你来说说,你是怎么联系张、梅买题的”
袁益腾一听到自己名字先暗自抖了抖,喊道“大人学生是冤枉的我与他们只是萍水相逢,只是初次见面,没有买什么题”
“好好好,一个两个都是如此看来不用刑不行左右何在,给我先打二十大板”说着伸手拿了令牌。
“且慢大人息怒”赵承宏向前一步大喊道。
“又是你又有何话可说”
“大人。贸然用刑实在不妥,他们都有功名在身,而且此案疑点颇多”
刘主审打断道“他们功名已被革除,现是白身,有什么不能打的至于疑点,物证也有,人证虽死,却也是画了押的不要仗着你恩师情面,一而再再而三阻拦我办案,胆敢再嗦,治你个扰乱公堂的罪名来啊,给我打”边说,边扔下令牌,一点开口机会也不给赵承宏。
赵承宏急得转身看向袁益杰。
两旁的差役凶神恶煞地推倒二人,抡起棍子噼里啪啦重重打了起来。
袁益腾顿时嚎得屋顶都飞起来,“痛死我了哎吆,痛死我了”
袁益杰紧咬牙关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
赵承宏紧紧攥起双手。
顾瑾玉泣不成声都是我害了哥哥。
赵蕤眯着眼地盯了姓刘的一眼。
打了一半,袁益腾越嚎越大声,最后痛哭道“大人饶命学生愿招,愿招”
刘主审一听,心里欣喜,抬手示意差役。板子声顿时戛然而止。
“快说”
“学生学生,一切都是听从大哥的安排见得两人,他们私下交谈,没让我参与,学生是被大哥蒙蔽的大人,我是冤枉的我根本不知道大哥让我找他们是为了买题”袁益腾鼻涕眼泪揉成一团。
“你胡说”袁益杰此时满脸是汗,抖着手指着袁益腾怒道。
赵承宏脸色一变,忙道“大人此人说话更不可信平时就是游手好闲,不攻读学业,最有可能买题的就是他定是他与张、梅二人勾结,事发后又想栽赃给袁益杰”
袁益腾抬手抹了把鼻涕,哼道“你与大哥是挚交好友,且同出同进,当然为他说话,说不定,连你也有份”
赵承宏怒道“你简直胡说八道”
刘主审一拍惊堂木,“够了本官自能分辨,不需你等多说袁益杰,现在所有人证都指向你,还有何话可说我劝你老实点,一五一十交代了,也免得受皮肉之苦”
袁益杰忍受着臀上一阵阵火辣辣透骨的痛,坚决道“学生没有买题更不知谁是卖题人”
刘主审终于失去耐心,怒道“好好,看你嘴硬来啊,再打二十大板”
“大人”
赵承宏的声音湮没在又一阵击打声中。
顾瑾玉心急如焚,差点冲了出去, 还是解学芳离她近,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又对她摇头,“不可,千万别莽撞。”
袁益杰虽是男子,但多数学子身体都不健壮,且近日思及母亲,又忧伤自己功名被革,内外夹击之下,板子还没打完,人就晕了过去。
“袁兄”赵承宏赶紧上去扶起袁益杰。
“哥哥”
场外学子见状,嗡的一声,议论纷纷。
“这有点过了吧。”、“人都晕了。”
那刘主审有一位师爷,见事态不好,上前对自己主子耳语几句。
刘主审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咬牙道“犯人受刑不住,先押回大牢,容后再审。退堂”说完一甩袖,转身走了。
赵蕤、顾瑾玉几人连忙奔上前来。
“哥哥。”顾瑾玉见袁益杰臀部沁出血来,心里一阵难受。
众差役上来拖两人,赵承宏对他们道“劳烦各位抬他去吧,身上有伤,实在拖不得。”
众人相互看了看,没有说话。
赵蕤拿出三十银子递给其中一人,“辛苦各位了。”
众差役见了银子,说道“兄弟们,搭把手。”
四人抬手抬脚,去了大牢。赵蕤几人也跟着去。
而袁益腾却没这么好命,两个差役粗鲁地夹着他,拖着往前走。也不顾他大喊大叫。
赵承宏让伺墨去请个大夫,自己也跟了过去。
好不容易请来大夫,又花钱贿赂狱卒,才看了伤势诊了脉,开了药方。伺墨马不停蹄地抓了药,送到小院,嘱咐伴鹤熬好了以后立即送来。又送伤药到大牢给袁益杰敷上。
袁益杰喝了药,脸色好了些。待喝了第二回药,才悠悠转醒。
一睁眼就见众人关心的眼神。
“我没事。”
“哥哥,是我害了你。”
“胡说什么,不要胡思乱想。有些事躲也躲不了。”
“袁兄,我没用”赵承宏自责地说。
“你已经做的够多的了。”袁益杰安慰道。
赵蕤见几人情绪不对,“你们这是做什么这就认输了现在什么都还没定呢怎么一个个垂头丧气的”
赵承宏道“姑娘说的对,我们不能气馁袁兄,你放心,我一定会还你清白”
“辛苦你们了。”
赵承宏、顾瑾玉又同他说了些话。狱卒就来催了。他们待的时间太长,若不是狱卒收了好处,早就撵人了。
几人一看,已经申时末了。临走了,赵承宏又是说了好话,塞了银子,让狱卒们务必照看。安排妥当,几人才回了小院。
刚回小院没几刻钟,就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个半大小孩。说是有封信要交给一位姓赵的姑娘。
“是谁”
“我也不知道,他说我送来就给我十文钱。”小孩说完就走了。
众人疑惑地看着赵蕤。
赵蕤已有了猜想,一把撕开信封,迅速看了一眼。
我就知道。狐狸尾巴藏不住了。
“是谁的”顾瑾玉问。
赵蕤看了顾瑾玉一眼,“宋权宇。”
顾瑾玉恨声道“果真是他们他要你做什么”
“约我见面。”
“你不要去”
“去,怎么不去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赵承宏疑惑看着她们,“你们说的是谁,和袁兄有关吗”
赵蕤两人没理他。
赵承宏又看向解学芳。
解学芳只笑笑。
赵承宏没得到答案,心里微微有些不舒服,稍后又释然。这是她们私事。
赵蕤率先回了房。
其他人见状也各自回房。
酉时末,赵蕤在顾瑾玉担忧的眼神下出了门。
宋权宇约在一家画舫。就在贡院前方不远的第一座拱桥下。
此时天色刚暗,街上的人还很多。
赵蕤边走边用精神力扫射。快到地方时,发现附近有几个可疑的人。
哼
抬头看向前方的画舫,在一棵柳树下停泊。画舫只一层,装饰和大多数花船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赵蕤冷冷看了几人方向一眼,跳上画舫,走了进去。
赵蕤一进去,不知从哪里跳出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