员,朝廷自然会降下旨意,不需我们动手。”
“到时候宋家自会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顾瑾玉显得有点激动,赵蕤拍拍她的肩,安慰道“别紧张,我只是说说而已。”
顾瑾玉察觉自己失态,有点不好意思,慢慢稳住心神。
赵蕤却说“我先回房了,你休息吧。”说罢,转身走了。
顾瑾玉心底微微有些失落,随即又转瞬即逝。
自从宋家出了事,像是死了一般,既没有再派人上门来,也没有故意为难沁肤坊的生意。
顾瑾玉心里隐隐不安,总觉得宋家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锦绣总在一旁劝慰,又常置了酒菜,请来袁母,王晓涵,解学芳一起饮宴。
大家一起吃吃喝喝,聊点家常,顾瑾玉心底的忧虑便被压了下来。
而解学芳在这样的日子中,和大家渐渐熟悉,也习惯了如今的生活。
五天后,柳俊上门告知,事情准备妥当,请二位东家查看。
顾瑾玉想到身边有赵蕤,又有解氏父女在旁保护,应该没有大碍,于是要求同去。
五人一起去了沁肤坊。
到了沁肤坊,柳伯先给赵蕤,顾瑾玉见了礼。
赵蕤介绍解氏父女。几人又相互见过。
柳俊冲解学芳笑了笑。
解学芳装作不理。
“东家,他们三人每人领了五个工人和一位账房先生,五千两银子,已经签字画押,您过过目。”柳伯递给顾瑾玉几张契书。
顾瑾玉看过后,满意点头,“柳伯辛苦了。”
赵蕤突然问道“他们都签了几年的契”
柳伯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五年的契。”
赵蕤点点头,对要出发的人道“此去诸位要齐心协力,开拓新地方。以后你们工钱是多少,就看你们铺子收益有多高了。”
众人齐齐答是。
顾瑾玉也勉励了几句。
之后众人相互拜别,向不同方向出发,乘船的乘船,坐车的坐车。
赵蕤几人回了住所。
顾瑾玉过上了往日的生活,只是多了个赵蕤。
赵蕤认为宋家不除,仍是大患,于是也不出门了。整日窝在房里,偶尔听见热闹出来和众人说说话,或者有时消失半天,或者不见一晚上。
混混沌沌过了一个多月。
这天袁母对顾瑾玉说“过几天就是乞巧节了,你们几个姑娘好好做几身新衣,到时候热热闹闹过。”
王晓涵听了高兴道“那太好了,我们那天晚上出门看全城的姑娘比巧去。”
“我记得有年乞巧节,我在我们村还拿了个第一呢。”锦绣回忆道。
“我都没好好过乞巧节。以前父亲总是忙,我又要带着弟弟”解学芳有点低落地说。
顾瑾玉安慰道“没关系,今年你可以好好过了。”
“是啊,解姐姐,我们今年肯定过得热闹。以前我在家,后娘老是让我干活,什么也不准去玩”小春对解学芳道。
王晓涵喊道“哎哎,你们俩能不能说点高兴的。”
“姑娘,她们俩说的哪有不高兴”琉璃笑着对王晓涵道。
“好啊,死丫头,胳膊往外拐,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王晓涵假怒道。
“姑娘息怒,奴婢错了,奴婢不该乱说话,下次我把嘴缝了,再和姑娘出门。”
王晓涵哈哈笑起来。
众人也笑了起来。
笑声停罢,袁母对顾瑾玉道“过了乞巧,中元节,你哥哥就该去金陵应考了。”
这话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顾瑾玉疑惑道“七月就走那也太早。金陵离这里又近,何不让哥哥在家多呆几日”
袁母笑道“七月下旬走。不是我让他走,是他自己忙着去。说到时候租房子,会同年,都需要时间,先去了熟悉熟悉。我打算让红儿跟着去,那两个小厮是男人家的,心不细,很多事想不到。”
顾瑾玉看了看红儿,十六岁,容貌普通,身材结实。
红儿见顾瑾玉看着自己,笑了笑。
“那就依义母的,过了节,我帮哥哥收拾东西。”
袁母笑着拍拍顾瑾玉的手,“有你我就放心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还是把头改成尸体,这样也许不太恐怖
、过节
日子过得飞快。
往年的乞巧节,江南诸地都会举办乞巧活动。只是各地风俗不同,节目也不尽相同。
单说扬州,有投针乞巧,穿针斗巧,香囊赛巧,赢的头彩的女子,会得到一件贵重的礼物。有时是玉镯,有时是一根精致的簪子,或者是一根华美的珠钗,年年不同。
不过多数女子不是为了彩头而去,都是为了热闹。
几天前,顾瑾玉就让伴鹤去把绸缎铺的掌柜叫来。
这掌柜知道顾瑾玉是沁肤坊的东家,带的全是上好的布匹。
几人整整看了一天,选了几十匹布。一人分了几匹做衣裳,个个眉开眼笑。
顾瑾玉又让掌柜送男子布匹来,选了七八匹布。一些留给赵蕤,自己为她做衣裳;一些交给了红儿,让她给袁益杰做几件;剩下的留给解学芳的父亲。
又吩咐伴鹤出门买点新鲜的瓜果,点心,还有乞巧必不可少的针。
一切准备妥当。
早起吃了饭,众人都换上了新衣。
王晓涵和解学芳在院子斗起了针。
将针顺序插在藕上,看谁能用最短的时间穿最多的针。
王晓涵边看解学芳的动作边穿针。
解学芳全神贯注,对王晓涵的眼神毫不在意。
众人数着数,解学芳穿十几根,王晓涵才穿七根。
“哎,今早起来我的手就滑得很,要不然我肯定赢过解姐姐。”
琉璃笑道“姑娘,我看你的手天天都很滑”
王晓涵轻捶了琉璃一下,“你这死丫头”
小春,红儿捂嘴偷笑。
解学芳道“你不服气好,去净手,我等你,再让你几针,依然能赢你。”
王晓涵气呼呼地说“解姐姐就只敢和我比,要不你和表姑比比绣荷包。”
顾瑾玉无奈看了她一眼。
解学芳早就听说顾瑾玉针线活极好,心里也蠢蠢欲试,因此看向顾瑾玉,“姑娘,咱们比比。”
顾瑾玉笑道“你也听她胡说。”
“我哪有胡说”
锦绣见状,笑着劝道“姑娘,今天过节,图个热闹,和解姑娘比比。”
顾瑾玉经不住众人劝,点头同意。
两人先是藕上穿针。解学芳胆大心细,顾瑾玉心思细腻,手指灵活,两人不相上下。都在同一时间,穿了相同数量的针。
“比其他的。”王晓涵道。
两人又拿了裁衣裳剩下的布料做起了香囊。
因为做香囊时间长,其他人也三三两两比了起来。
锦绣和琉璃,小春和红儿。袁母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
“顾姑娘,你绣的可真好。”解学芳扎好最后一针,抬头看见顾瑾玉手里的香囊,赞道。
“那是当然,也不看看是谁”王晓涵倍感光荣的说。
“夸你表姑,你高兴什么劲”解学芳先白了王晓涵一眼,又对顾瑾玉道“我认输,我的这个没你的好。”拿过香囊仔细看了看,“真是精致,你能不能教教我”
顾瑾玉微笑点头。
解学芳高兴道“太好了”
赵蕤从早上就听见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出了房门,看她们围在一起,“你们在做什么”
众人听见赵蕤声音,齐齐朝她看去。
“大表姑”
“姑娘”
“赵姑娘”
赵蕤一一点头,“围在一起做什么”
顾瑾玉笑道“我们在玩呢,今天是乞巧节,你要不要来试试”
赵蕤走近一看,绣香囊,“不会。”
解学芳诧异道“这可是女红比较简单的,你不会”
赵蕤双手一摊,“不会。”
“那你会什么不如和她们比穿针吧。”
赵蕤摇摇头,笑道“我只会缝衣服,且缝得奇丑无比,还是你们玩吧。”
解学芳大为稀奇,不过也没再多问。
赵蕤自顾自找了地方坐下看她们玩。
顾瑾玉走过来坐在她身边,“你最近怎么不出门了。”
赵蕤看了她一眼,“反正也不急,在家休息休息,过段时间再出去。”
顾瑾玉低下头来嘴角上扬。
众人一直闹到申时末。
吃过晚饭,王晓涵摇着顾瑾玉的手臂,“表姑,一会我们一起出去看看,晚上可热闹了,解姐姐没看过,我们去吧。”
顾瑾玉拒绝道“我不去了。本来你也不能去,不过既然解姑娘要去”看向解学芳,“解大叔和你一起去”
解学芳点头。
“那你跟解姑娘一起,记住要跟着解大叔他们,不准乱走。”
“知道了。”王晓涵高兴地喊道。
“锦绣,你和她们去吧。”顾瑾玉说道。
“我不去,我在家陪姑娘。”顾瑾玉又劝了几次,锦绣都不肯,她就不再说。
到了晚上家里只剩袁母,顾瑾玉,赵蕤,锦绣。
赵蕤吃了晚饭回房后就没出来。其他三人坐着聊天。
戌时末,外出的几人回来了。
王晓涵兴致勃勃跟顾瑾玉讲外面的热闹。好多女子都出来了,一群群围在一起斗巧,有的得了礼物,有的没得,奄奄地走了。
还有的比起了琴技,书法,作诗。
顾瑾玉认真的听着。
众人你说我讲,把当时有趣的场面说给顾瑾玉听,又闹了一个时辰。
最后袁母说时间不早该休息了,众人才回房休息。
过了乞巧节,再有几天就是中元节,俗称鬼节。
顾瑾玉打算回金陵祭祀外祖母、舅舅们。袁氏母子也要回苏州宝应县祭祀。
于是置备的供品都是两份。
七月十四,赵蕤,顾瑾玉,王晓涵,解氏父女,还有几个丫头一行八人往金陵去。
本来顾瑾玉是要解氏父女跟着袁益杰母子的,但袁益杰执意不肯,直说让他们保护好顾瑾玉就行。
袁氏母子只带了两个小厮和红儿,随后也去了苏州。
顾瑾玉几人到了金陵,依旧先投了客栈。
第二天,才往吴陶镇去。
派锦绣几人送了点薄礼给上次帮忙的人家,才往祖坟去了。
奉上供品,点上香烛元宝,把外祖父母坟上的草拔了,打扫周边,最后烧了纸,磕了头。
接着去了舅舅们的坟地,每座坟头摆上果品,插上香烛元宝,拜了拜,烧了纸,在两个舅舅,三个表哥坟前磕了头。顾瑾玉几人就返回了镇上。
众人没打算在金陵停留,回客栈取了行李,赶回了扬州。
到了扬州已是夜幕。
城里有许多人在放河灯。
中元节放灯一是为了纪念逝去的亲人;二是为亡灵指路,好早得超生。
顾瑾玉让丫头们买了几盏来放。
解学芳见了,也买了两盏放了。
河里的灯拥拥挤挤,顺水而去。远远望去像一条浑身散发金光的长龙。
几人等河灯飘的远远的,再也看不见,才回了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