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有劳了。”顾瑾玉递给钱氏一两银子,“辛苦你们了,一点心意。”
“呀,这是我们该做,怎么让姑娘破费这么多。”钱氏摆手推拒。
“收着吧。我侄女晕船,以后吃的上要多多劳烦你们了。”顾瑾玉仍伸着手。
钱氏一听,才收下,“那一会我让佩兰给你们送去。”
“那多谢了。”
顾瑾玉见她们忙乱,出了厨房。
掌灯时分。赵蕤去了袁益杰房里,说明来意。袁益杰敬业的拿出测算工具,整整算了半个时辰。二月天,傍晚还是很冷,袁益杰额上却有薄薄一层汗。半响,他才说道“以此卦象,东西不在这里。”
赵蕤皱眉。
袁益杰见状,“我再算算。”
赵蕤也不阻止。
半个时辰后,结果一样。
赵蕤瞧他疲惫得像跑了几十里路,料想他已尽力。
“不用再算了,你尽力了,也许这里本来就没有。不过,我还是打算晚上出去寻一寻。”
“你要出去你一个女子,深更半夜,很危险。”袁益杰担忧的说。
“你不用担心,我可是有武艺的,寻常人不是我对手。”
袁益杰还要再劝,赵蕤摆摆手。正巧,张佩兰给袁益杰送饭,赵蕤借机告辞。
赵蕤回房以最快的速度吃了饭。
找了件黑色的衣服穿上,出了门,跳下船朝着夜色而去。
按照以前的习惯,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快速的走一遍。
也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浓的像墨一般。东南两个方向都没有动静。赵蕤神色平静,往西奔去。
天色泛白,赵蕤才往回赶。回来的时候正碰上早起的船主。
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
“赵姑娘,你回来了”
“嗯。”赵蕤颔首,回了房。
张船主想了想,敲了袁益杰的门。
袁益杰睁着朦胧眼开了门。
张船主询问是否开船。因为昨天袁益杰告诉他赵姑娘出去访友了,要等她回来再说。从这里到沧州顺利的话,最少要六个时辰,要早点赶路,否则太晚到渡口会很危险。
袁益杰听说赵蕤回来了,就吩咐开船。张船主答应着去了。
醒了睡不着,拿起桌上的书研读。
这一路丝毫没有停顿。紧赶慢赶,连饭都在路上吃,到达沧州时已是戌时末。
船停稳,船主回房休息了。
顾瑾玉和王晓涵趁着夜色没人,出了房,站在船边,手扶围栏吹着夜风。
这里热闹极了。即使夜深了,两岸依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也对,运河流经沧州城区,自是热闹非凡。为了不吵到众人休息,船停的地方人少,附近仅有几只船。
顾瑾玉喜欢这样,既不冷清,也不嘈杂。既能看到繁华的景象,又不会让人觉得心烦。
恰巧此时,赵蕤刚从袁益杰屋里出来。
顾瑾玉见她面露喜色,心知她所寻之事有了眉目,“你要出去吗”
“嗯。”
“几时回来”
“这说不准。如果今晚没回来,明天请袁益杰带你们去逛逛街吧。”
“知道了。”顾瑾玉看着赵蕤的身影渐渐消失。
赵蕤一夜未归。
袁益杰推算,东西就在此地。大致方位在沧州东南,具地点体不知。赵蕤只能用老方法,用精神力一片片排除。
丑时末。赵蕤来到一片荒无人烟的地方,能听到远远传来海浪拍打岩石的声音。
这里有海
赵蕤疾速前进。声音越清楚,胸口涌起阵阵熟悉的感觉就愈强烈。
看来就是这里了。
思绪间人已到了海边。目测海面不是很宽,长度也有限,还好。碎片恐怕是在里面了。赵蕤脱下外衣准备下海。
夜间海水冰冷。赵蕤根据感应向中心游去。右前方有座小山。
是我的错觉吗这山在移动
赵蕤停了下来。果然不是幻觉,山成精了
调动木系异能,召唤海草。无数海草疯长,像灵动的水蛇爬上山背,绕了一圈又一圈。阻止了它的脚步。
山背似是被激怒了,疯狂地摇摆起来,海水一波波扑向赵蕤。
瞬间就将束缚挣脱。闪电般向赵蕤疾驰而来。
速度真快
赵蕤来不及拿出砍刀,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卷了过去。
赵蕤的视野被海水吞噬。她闻到一股强烈的鱼腥味。再看四周,咦,这是四壁柔软,分明是一大块肉。赵蕤有了个猜想。
进入这封闭的空间,赵蕤就知道了碎片在这里。本想立刻拿走,又想到这山背势必会激烈反击。先把它杀了再说。
观察内部结构。祭出砍刀,瞄准它致命位置,赵蕤吸气,使出十二分的力气,猛地向下划入。
山背剧烈摇动。赵蕤稳住身体,右侧又是一刀,外面的海水霎时涌了进来。赵蕤趁机从口子游了出去。
借住海草的力量,赵蕤身子一腾,就到了它背上,原来是条鱼。
朝着头部,凶狠地砍出好几条口子。山背已接近癫狂,附近海水被搅得天翻地覆。赵蕤被它狠狠甩出老远,撞在海石上。
赵蕤爬起来,忍不住咳了一声。
强弩之末。
怪鱼挣扎了半个时辰,才渐渐没有动静。
赵蕤慢慢靠近怪鱼。等了会,确定它真死了。调动异能,不知藏在何处的碎片飞了出来,落入掌心。赵蕤将它放入空间。
见天色快亮了,赵蕤赶紧换了衣服,快速离开。
、锦绣
清晨。沉睡的渡口又活了起来。
顾瑾玉,王晓涵正在梳妆。
听得咚的一声,岸上有人大叫起来,“有人跳河了”、“快救人”。
两人不由对视一眼,带上帷帽出了房门。
见河里已有三四个人在救,其中一人正是船主的儿子。
张安年轻力壮,水性又极好,三两下将众人甩在身后。
双手穿过落水之人的胸前,挟着她往自家船游去。
袁益杰本想伸手抱人,见被救的是个女子,一时有些僵住。钱氏瞧见,叫了女儿和自己接过女子,平放在船板上。双手用力压肚子,女子咳了几声,吐出几口水。张氏又用手帕清理她嘴,鼻,耳里的污泥。
“没大碍,幸亏救得及时。安儿,快去把衣服换了。”钱氏一面为女子清理一面对张安说。
张安依言而去。
“真是造孽,有什么想不开的事,非要寻短见”袁母见了这女子狼狈模样,感慨道。
女子虽吐了水却没有苏醒。顾瑾玉忙回房找了件披风盖住她的身体。袁母赞赏地看着她。
钱氏有点为难。人救上来,可还没醒,得送到房里换了衣裳。可是自己和女儿一间,要是一时半会醒不了,这
袁母窥见钱氏神色,知道她难处,“不如将她搬到我房里吧,我一个人住,还宽敞。”
钱氏连忙道谢,和女儿搬了进去安置在床上。
正要退出去,遇上顾瑾玉,手上拿了套衣服。
钱氏和女儿把女子的湿衣裳换了下来。
两人忙完一切,转身想回房。
“麻烦婶子熬点姜汤。”顾瑾玉已经脱了帷帽。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钱氏每每见了她的容貌心里都要赞一声。
钱氏母女去了厨房,房里剩下顾瑾玉,王晓涵和袁母。
顾瑾玉看着床上女子。十五六岁,皮肤白皙,眉目动人,换上的新衣包不住其玲珑有致的身段,是个好看的姑娘。是什么让她不顾生死
“表姑,你说她为什么寻死”王晓涵睁着大眼将女子看了又看。
“我又不是神仙,能掐会算的。我看你精神了,不晕船了”顾瑾玉坐在凳上,手拨弄着衣服上的流苏。
“不晕了,好了。”王晓涵笑嘻嘻地说。
袁母在一旁微笑看着。
“那她什么时候醒”
“我看呐,马上就醒了。”
王晓涵疑惑道“表姑怎么知道。”
“你在她耳边这么聒噪,被你吵醒的。”顾瑾玉一本正经地说。
“哎呀,表姑”王晓涵扭着身子。
“好了,快过来坐。”
王晓涵乖乖听从,坐在顾瑾玉下方。顾瑾玉询问袁母是否用了早饭,袁母摇头。顾瑾玉和王晓涵去了厨房,端了些粥,配菜,点心,三人一起用饭。
才吃完,就见女子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还很迷茫,盯着船顶发愣,摸到柔软的被子,才知道自己没死,被人救了。
王晓涵一下窜了过去,“你醒了,咦,怎么还哭了。”
袁母、顾瑾玉俱站起来走到床边。袁母温声道“姑娘,有什么委屈说出来,我们帮你排解排解,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天大的事总会有办法的。”
女子仍默默流泪,摇了摇头,哽咽道“谢谢你们”
顾瑾玉递上钱氏送来的姜汤,“你受了寒气,喝了吧。”
女子道了谢,起身靠在床头,伸手接过一口喝了。
顾瑾玉问她想吃点什么。她只摇头。
三人见状也不知说什么好。
正踌躇,船外响起个汉子的大嗓门,“死丫头,还敢逃跑你死了没,没死赶紧给我滚出来。”
女子听了外面的话,哭的更凶了。
袁母紧皱着眉。顾瑾玉,王晓涵面面相觑。
“姑娘,他是你什么人你若不愿说,待会他冲上来将你带走,我们也无法阻拦。你告诉我们,若是歹人,定不让他得逞。”袁母坐在床边拍着女子的手。
女子沉默了一会,才抽抽噎噎地回答。原来她叫锦绣,是附近的村民,娘亲早逝,有一个哥哥嗜赌成性,爹爹在世时,尚能管束。去年赌输许多钱,将家里值钱的东西一概卖光,气的爹爹打了他一顿,自己也气病了,最后撒手人寰。
没人管着,哥哥更是变本加厉。没日没夜地赌,欠了一屁股债。没了本钱,翻不了身,最后将主意打到锦绣身上,要把她卖到勾栏院去,还怕她跑了,关了起来。
“我想尽办法逃了出来,又觉得生无可恋,所以才”
三人听了忿忿不已。
袁母气道“黑了心肝的亲妹妹都下得了手。这世间总还有公道二字,他要是敢硬来,咱们报官”
顾瑾玉皱眉。这事是她的亲哥哥要卖她,官府都不会管,听这人说话就知人品,岂肯善罢甘休
王晓涵只觉得她可怜,忽而又想到自己,继而觉得幸运。
那汉子打听到哪艘船救了人,跑到张船主边上叫骂。
张船主父子闻声出去了。袁益杰也出去了。见有人搭理他,汉子单手叉腰,一手指着三人,大喊交出他妹妹。
三人很为难。不交,这人是人家亲哥,要交,也没亲哥的样子。
袁益杰去了袁母房里。知道了始末,气愤愤地出来和张家父子说明缘由。
这更难办了。
几人正僵持。
汉子像是失去了耐心,跳上船头,冲过三人,一间间闯过去。三人在后面阻拦。还是让他到了第三间。
碰的一声,门被撞开。顾瑾玉几人吓了一跳。见是个陌生汉子,顾瑾玉急忙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