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铁面舞?”骨遥有些不可置信,“为何是这般平凡的舞蹈?”
“因为明日是除夕,象征着驱魔辟邪,以求新一年的安宁,因此舞蹈也要符合除夕的意义。”
说来也对,骨遥听罢,点了点头,只要能见到静瓷,跳什么舞又有什么关系呢。一想到明日便可相见,骨遥的心中就有一阵不小的激动,他竟然笑了出来,对那送衣服的道,“放在那边吧。”
又是月黑风高,公输静安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一想到这次自己失败,就将被逐出玉琼,心中便是一阵恨意。
还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办法吗?要不杀了骨遥?他甚至想到了这点,正纠结时,一阵风刮开了屋内的窗,将床四角的轻纱高高吹起,门外,一个人影一闪而过。
“谁?!”他警惕地道。
再一看,这个人已经来到自己面前,“公输大人,我们主人请你城东鸢尾坡一聚。”
“你是谁?!”公输静安抓着被子,“你怎么还穿着侍女的衣服?你是玉琼的人?你家主人是谁?他要干什么?!”
“你放心,我家主人对你没有恶意,相反还是来帮你的,你随我去了便知。”那人的样貌隐在暗处,十分的模糊,再加上深夜的突然造访,让公输静安真不敢以身试险。
“公输大人不敢去吗?”那人反问道。
“不不不……不去……”公输静安依旧死死地抓着被子。
“如果我告诉你,我们家主人有办法替你除了骨遥,让你明日入宫面圣呢?”
公输静安一听这话,便立马来了精神,“你们家主人现在哪里?我现在就跟你去。”
黑暗中,那人微微一笑,“不是说了吗,城东鸢尾坡。”
避开楼内许多巡视人员,翻过许多道高墙,两人终是出来了,此时已是午夜,清冷的街道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刮过几阵邪风。
“到了吗?”公输静安有些害怕。
“快了。”那人说到。
跟着那人的步伐,又走过不长不远的一条小巷,终是停了下来。
公输静安抱着身体四处张望,“你主人呢?”
话音刚落,一蓝一白两道奇异的光芒便从眼前落下,幻作妖冶的一男一女。
“哟,好俊的男人~”莲姬忍不住抛了个媚眼。
“你这骚狐,看见男人就心痒么?”妖祁故意调侃她。
“哪有?”莲姬妩媚地看了妖祁一眼,“人家的心思不都还在你身上么。”
妖祁没功夫答理莲姬,只道,“公输静安,玉琼楼的所有事情我们都知道了,现在,我们想要跟你交换一个条件,我们帮你入宫面圣,但是你得答应我们入宫后替我们找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就是许多年前,你爷爷给王室做的那座名叫清渊的骨瓷。”
“清渊?”公输静安眉头一皱,“你们要那个干什么?”
“小弟弟,这可就不关你的事了哟。”莲姬说着,又抛过一个媚眼。
“好,只要我能入宫,我定会帮你去找清渊,只是你们准备如何对付骨遥?”公输静瓷很干脆地说。
“呵呵……”莲姬眯起眼睛笑起来,“玉琼有法器巫妖宝鉴,此时,又有道术高深的重华真人在,我们是进不去了,这就要靠你了,明天把这个撒到骨遥身上,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这是什么?”公输静安接过来好奇地问。
“扶摇水,又名伏妖水,顾名思义,就是用来使妖怪现出原形的宝物。”莲姬解释到。
“那这么说来,我的猜测没有错,骨遥他的确是妖!而且还是只狐妖!”
“嗯哼。”莲姬媚笑着,“他便是当年从公输府逃出来的鸳眼狐,要知道这个种类可是所有狐中最罕见而且最美丽的呢,你以为你们人类能生的出这副模样吗?呵……”莲姬说罢,轻笑一声。
“果然。看他那副狐媚的样子,根本就不像人。”公输静安忽又转念一想,“那为何不用灭魂千液?直接令他魂飞魄散岂不更好?”
“好是好,但我们现在还不能让他死。”妖祁魅笑到。
“是啊,我们还要用他引出那只臭鸟,算来,快有一年了,她的气数也应该尽了罢。”莲姬思罢,望向身边的侍女,“无霜,那只臭鸟近况如何?”
“回禀主人,我好几次测过她的仙力,确实已经所剩无几。”侍女恭敬到。
“好,那到时便将他俩一网打尽,取了内丹和仙元,我们的修为便可大增!”妖祁笑到。
“你们说的,那只臭鸟是谁?”公输静安疑惑地问。
“噢。”莲姬媚叹了一声,“都忘记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其实一直跟在骨遥身边的那个女子是只修炼成仙的金丝雀,这也是为什么骨遥明明是妖却可以在玉琼内自由穿行的原因了。”
见公输静安似乎没有听懂,莲姬便又解释道,“仙气和妖气一正一邪,如果两者融为一体,便可正邪相消,因此,你们玉琼的巫妖宝鉴是测不出他身上的妖气的。不过呢,等我们拿到雀仙的仙元,我们也可以自由穿行,别说是玉琼了,就连皇宫也不在话下。”
“那到时你们可以自由出入皇宫,岂不是可以自己去找清渊了?”公输静安反问到。
莲姬听罢,妖媚地闪到他的身边,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小弟弟可真会开玩笑。”她笑了几声,又娇媚地道,“宫中那么多一等一的捉妖师,就算盖住了妖气,难免也会被人察觉,不能久呆,又如何找得到清渊?”
她又收回搭在他肩头的手,“小弟弟,如果是你答应跟我们交换条件呢,我们就必须在你身上下一个咒。若你入宫后没有违反约定,这个咒便对你毫无伤害,若是你违反了,那么这个咒便也会伤害到你,怎么样,敢吗?”
“可以。”公输静安答应得十分干脆,“只要能让我入宫面圣,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
“那好。”正说着,莲姬的五指升腾出鬼魅的妖火来,公输静安还来不及反应,胸前就被那凌厉的指甲划出了好多道伤口,而那诡异的妖火似乎从那伤口处透出来,发出阵阵淡蓝色的光芒。
直到莲姬指尖的妖冶消失,公输静安才定下神来,却发现胸口阵阵刺痛,与此同时,一个圆形的图腾烙印在了自己身上。
“这?是?”
莲姬勾起嘴角,“说了你也不懂,你还是别问了,你只要知道这个图腾可以用来传递消息便可。”
“如何传递?”
“很简单。”莲姬道,“你想联络我们的时候,只要集中意念使这个图腾发亮即可,而我们想要联络你时,这个图腾亦会发亮。”莲姬说罢,看向公输静安,“好了,小弟弟,你可以回去了,明天别忘记把扶摇水洒在他身上哦,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诶……”公输静安还想说什么,却看见面前两人又化作一蓝一白两道光芒消失不见了,而此时,身边只剩下了那个叫做无霜的侍女。
“你在玉琼当细作多久了?”公输静安问到。
“不久。”侍女答完,便走在了前头,“公输大人,该回去了。”
可是公输静安停住不动,“那你在玉琼还有什么别的企图?”
女子听罢,笑起来,“追踪骨遥和鸟仙来了这里而已,没什么别的企图。你倒是挺多疑的。”
“我只是好奇。”公输静安说到。
侍女轻笑一声,“只是有时候,好奇并不是件好事,幸好你不是主人的敌人,而是盟友。”
公输静安没有再说话,只是跟在无霜的身后,小心翼翼地返回了玉琼。
除夕这天,骨遥在接受了玉琼楼“舞尊”的受封大典后,便回到住处,准备晚上入宫的事宜,因为这殿中没有人手,又劝走了雀仙,大小事务便只有他一人操持。
其实,要整理的东西不多,关键是这个时候,他想一个人静静。
虽然入宫是自己多年来的愿望,但对这里毕竟还有感情,往后再回玉琼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了,他想起在最初的日子里帮过自己的小蝶,对自己循循善诱的杨审,还有云姨跟风帘大人,虽然日子不长,但人终归是知道感恩的。
下午便去一一道别吧,正想着,忽然房门被敲响。
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
“进来。”骨遥随口说了一声。
竟然是璃儿,她端着一盘酒菜站在门口,“舞尊大人,听说你今晚就要走了,我来是想给你送别的。”璃儿说着,语气十分诚恳。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骨遥平静地道。
璃儿点了点头,将酒菜放到桌上,便就着骨遥的对面坐下来,“舞尊大人,先前的事……“她说着咬了咬嘴唇。
“先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已经不记得了。“骨遥说着,却并不看她。
“舞尊大人。”她忽然就跪了下来,“我知道你虽然这么说,但并没有对此释怀,我知道是我的错,但那些并不是我所愿啊,我今天来,真的只为给大人你送行,我不想直到你走,我们之间都还有那样深的隔阂。”
作者有话要说 我能不能拥有一只小天使呀?默默期待中。。
☆、第二十五章
“不是,璃儿,你真的想多了。“骨遥起身去扶她,“快起来吧。”说着,他叹了口气,“你本就不是我的人,我与你也只是相识一场罢了,至于那件事,你放心吧,我不会耿耿于怀的。”
“那……”璃儿擦了擦脸上的泪,“你快尝尝着桌上的菜,都是我亲手做的呢。”
见骨遥并不动筷,璃儿便先行一步,“我知道大人你对我还有戒心,怕这菜里有毒,既然如此,我便先吃一口。”
骨遥无奈地摇摇头,“我只是没有胃口而已,既然这些都是你的心思,我便尝尝好了。”
看他拿起筷子去夹盘中的菜,璃儿也不闲着,“之前大夫说大人你不能喝酒,于是我沏了壶上好的茶,来,大人你喝喝看……”她说着将手中的被子递了过去。
就在骨遥准备接过的那一刹,她便松手了,而那滚烫的茶水洒了骨遥一身。
“啊!璃儿该死!璃儿没有拿稳。”说着,她便赶忙替他擦去身上的水。
“罢了,你也是无心之失。”骨遥微笑道,“反正这衣服入宫后也用不着了,不必擦了。”
“是,大人。“璃儿低着头道。
“璃儿,你的心意我都清楚了,谢谢你。“骨遥朝她笑。
“那大人你到了宫中要多多保重。”
“好。”
话音刚落,身体里猛然窜出一股奇异的力量,如同一只邪恶的手,在体内左挥右打,骨遥下意识地按住眉心,与此同时,身体忽然散发出骇人的红光来,乍看之下,那光芒犹如一条灵动的赤色狐。
“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骨遥艰难地抬起眼去看璃儿。
“扶摇水,就是刚才洒在你身上的那些。“璃儿答。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骨遥不禁抓紧了衣衫。
“其实我也不愿意的。“璃儿背过身去,似是不忍看到他痛苦煎熬的模样,”可是我追随公输大人那么多年,帮他做过那么多事,如今是他最后一次入宫的机会,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失败呢……“闭上眼,泪水流了出来,”可是大人你为什么还要相信我呢?我多么希望刚才你没有相信我,多么希望……“璃儿蹲下来抱住自己的身体,已是泣不成声。
“啊啊啊啊!——”他终是湮灭在一团红光里,继而化作一条身型绝美的赤色长尾狐。
“骨遥大人!”听到惨叫,她终是回过头去看他,却只见一只浑身艳红的狐狸,跳到窗前,一跃而下……
而那边,雀仙正沉思,忽然心下一惊,有什么像闪电般劈过自己的脑海。
“糟了!骨遥被打回原型了!”
她瞬间起身,从窗口飞到对面的树上,躲过楼中的巡视,又向着别的屋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