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这般躲躲逃逃,几乎没有多少闲下来的时候,甚至他们无法知道自己这般耗费了多长的时间,只能察觉他们体内的损耗在不断增加。
“阿离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绕圈子,根本没离裂缝入口多远呢”
陈绎心问向闻人离,同时伸手给闻人离擦了擦额头,这片异元之地漫天黑灰,落到身上还很难用神力拂去,只能这般擦拭。
“嗯,这一界的诡异便是在远古之时也是闻名久矣,我也是第一次来。”闻人离揉揉陈绎心的头发,他被沾了满身的灰,陈绎心倒依旧干净得很。
“这里的生物没有灵智无法沟通,否则还可以让它们给带带路。”
陈绎心说着将鲛丝手帕丢在一边,却是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了数物,他看向闻人离要求道,“阿离给我争取点时间,我弄一把伞,这灰真讨厌。”
他可不想闻人离和他从这异元之界回去,就从一棵银色漂亮的树变成了有斑点的树了,这绝对不能忍,当然这点之外是他们无法料定这些灰对他们有没有其他影响呢。
“好,”闻人离点点头,以陈绎心所坐的礁石为中心,开始清理抵御那些几乎没有停息的异界之兽。
陈绎心偶尔会关注一眼闻人离的情况,但绝大部分时候还是专注在他手中,也不知是多久过去,一把冰蓝色的伞在他手中成型,可又再片刻,这伞上的光华褪去变成了黑色。
却是让陈绎心注入了虚源之力,千年之前他是万万不敢碰这虚源之力,可经过这千年时间的琢磨,他偶尔能动用一些,比如现在,虚源之力明显比一般神力要好用一些。
他撑着伞走过,撑在闻人离的头顶,“阿离说,那虚源是不是就来自这异元之界啊。”
不怪陈绎心有此疑问,便是闻人离也忍不住想往这方面猜了,但他猜得还要更大胆一些,他回身看向陈绎心,与他对视,他手缓缓抚上陈绎心的眼睛,他低语道,“或许吧。”
或许他,卿若,蔺语,东方,南宫,还有如此不同的陈绎心,他们都来自这异元之界呢,但无论是还是不是,都不能决定什么。
闻人离接过伞,又牵住陈绎心的手,他们继续向前走去,或许还在绕圈子,但在这异元之界绝对不能停留下来,否则他们的气息吸引的异兽太多,要清理就很危险。
他们之前逗留的那些时候,已经是极限。
“现在开始,阿容来带路,你说往哪儿走,我们就往哪儿走。”
闻人离牵着陈绎心从之前密密麻麻的包围圈突破出来,却没有即刻上路,而是将方向的选择交给陈绎心来。
“好,”陈绎心没有推辞,他眸光晃悠了一圈儿,然后略为随意地指了一个方向,这往后他们就都是如此,不曾停下,却也不再绕圈子,他们脚下的地貌已经不同于之前那片似乎永远也走不出的焦土了。
“我听到了水声”陈绎心神色瞬间警觉,他们一路走过来遇到的水域也不少,可那些水域几乎无例外都是危险级别特别高的地方,但这么大的水声倒是第一次听到。
“天河的气息”闻人离一样听到了,但他却比陈绎心感受到的更多些,之前的水域都没有这气息,这还未见到的水声,就有他和陈绎心都不陌生的天河气息。
天河横贯在上界,没有起源,也没有尽头,当然这只是一般仙君的认知,他是有起源和尽头的,只是抵达那里的仙君仙帝基本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久而久之就有了这般的传言。
可很显然,这异元之界不是天河的源头,便是它的归流之所。
听着声音是没有多远,可他们走近却花费极久的时间,神力一次次耗尽,又一次次恢复再上路,他们终于抵达了最靠近这天河的山头,一条如盘龙银川呈现在他们的眼前。
水声浩荡,气势沧古,便是陈绎心和闻人离都有那种极其明显的渺小之感,仿佛他们不再是神,而只是时间洪流里的一只蝼蚁。
在陈绎心和闻人离抵达天河畔时,东方瑾和南宫川也在靠近当中,他们二人再次联合,虽然关系不复,可他们心中清楚,在离开这里之前,他们只有合作才能活命,也才能对付得了陈绎心和闻人离。
“天河是神葬之地,众神的归处,说的便是这里吗”陈绎心看着眼前的天河,脑中浮现的却是曾经天河之战,他被卷入天河底的经历。
他被连续封印的记忆是在这天河的冲击下恢复的,可上界的天河和这异元之界里的天河一比,就如同砂砾和世界,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那界门就在这天河的尽头吗”
陈绎心问出,偏头看向闻人离,闻人离的神色明显比他要镇定许多。
他对陈绎心自然没有隐瞒,他略微迟疑,点头又摇头。
“或在尽头,也可能出现在任何节点处,但要打开,却需要击穿异元之界的壁垒,用无尽生灵的魂力阻断天河,才有可能打开出现的界门。”
只看眼前的天河,就可想象所需的魂力要多可怕才能凝聚,上界死绝,无数下界死绝只怕都不够,或许还需要这异元之界的生灵填补,为了数个人的长生,这样的代价太过可怕。
所以古往今来,除却再虚源强胜的末法时代,有古神凭借己身之力闯一闯界门,其他时候是没有可能的,便是陈绎心和闻人离出手也没有可能。
“但太难了,这天河是名副其实的神葬之地。”
“不,大帝错了,界门注定在这一世打开,这才是你我无法阻止的宿命。”
东方瑾的声音出现在陈绎心和闻人离的身后,他和南宫川一同出现,相比和浮伞撑着一路的陈绎心和闻人离,他们二人基本看不出本来模样,脏得让陈绎心想丢他们到天河去泡一泡。
“到这个时候了,东方你再藏着掖着也没意思,界门能打开,大帝也不会不要长生,”南宫川抱着胳膊说着话,脚步却侧开东方瑾一步,共患难到此,这之后的东方就不好相信,以东方瑾的秉性在危险的时刻,极有可能拉着他当垫背,他不得不防。
他偏头看去,却见陈绎心意料之外地在看他,而不是在看东方瑾,他又再接着之前的话。
“毕竟大帝是天地唯一的长生木,天生不死,万古长存,小天凤就不是了只有跨过界门,你们才能真正的长相守。”
陈绎心和闻人离都没应他们的话,他看南宫川,是在看他身后飘着的那个字,很显然那个字只是碰巧附在了南宫川身上,并没有真正为他所掌控。
这二字到底是有什么用处,陈绎心也不知,但总归是掌握在他手中会比较好。
“荒谬,这天河之力你我便再进一步也无法阻断,不过是白白送命罢了,你若想闯界门只管去,我和阿容岂会相阻。”
他们想去送死,闻人离不会阻止,陈绎心更不会。闻人离应了东方瑾的话,却没应南宫川的话。
他和陈绎心的性命早就让他用同命锁牵连在一起了,并且他是将主锁扣在陈绎心身上,陈绎心死,他也会一起死,根本不存在谁活着,谁死了的情况出现。
“怕你惜命不敢而已,”陈绎心接着闻人离的话讽刺了东方瑾一句,东方瑾在第一次闯的时候怕就种下了心魔,否则也不会有后续那一番谋算。
然而东方瑾依旧不大认同闻人离和陈绎心的话,他依旧在劝说,但他的注意力无例外更多还是在陈绎心身上,很显然他心中跨界门之法关键在陈绎心身上。
“大帝不信我,总该信魔渊井底的天书吧,”南宫川手往天河那边推去,一口黑气四溢的井直接被卷入到天河当中,陈绎心和闻人离神色一变,追了过去。
那井中除了古往今来投靠东方和南宫后,沉睡的仙帝之外,陈绎心闻人离还看到卿若蔺语等人的身影,很显然在外界,他们就在攻打魔渊井,而且到关键的时刻。
“阿容不用担心,这只是时间虚影,他们并没有被带到异元之界来。”所以卿若蔺语他们还算是安全的,可这东方瑾还有何后招就不好说了。
“看来是他们的命无法让你二人动容了,”东方瑾说着他两手之间一团淡黄色的虚影浮现,那是整个仙界的时间虚影。
“我若在这里再引爆一枚神晶,就足以将上界和虚天战场推入异元之界的天河,大帝和容儿可要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陈绎心和闻人离闻言冷冷的眸光盯着东方瑾,他们的确不能放任东方瑾这般作为,便是闻人离有七八成把握东方瑾没有什么神晶,他们不能去赌那三两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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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丁澄在国外一海岛晒着太阳,在要睡过去的时候,接到国内好友的电话,随后他坐海岛最早回国的航班,赶回了北城。
“这是小爷喜欢了十年的人,你们谁敢碰他一指头试试”
丁澄青灰着脸,像是炸了毛的小兽,将齐家这些唧唧嗡嗡的亲戚们全赶出病房去了。
“你也太没用了,小爷只是离开两年,你就成植物人了”
丁澄这辈子也就为齐陵哭过,他抹去眼泪,抓住了齐陵的手,“以后,我养你。”
重生攻原本只是想借机钓出些不安分的鱼,才装的植物人,却不想把上辈子早早和他没了关系的小妻子给钓回来了。
豪门少爷娱乐圈赚钱养夫蜕变史。你养我,我宠你。甜甜甜,宠宠宠主受,1v1,he。
第94章
“你执掌上界近四个纪元, 就是为了此刻用它来胁迫我和阿离吗”
陈绎心握着闻人离的手,他们背对天河, 双眸冷冷地看着东方瑾,也看着他手中的上界虚影, 这种巨大的阵法,需要耗费的时间绝对不少, 怕是那些仙君仙帝们都有为它出力过。
然而真相就是这般地残忍无情, 他们效忠之人从未将他们的性命和家园看在眼中。
“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负我和阿离在先, 我们又何必为这些如你一样的背叛者,再做牺牲,我不傻,阿离也不傻, ”陈绎心眯了眯眼睛,他所说并非是糊弄东方瑾。
相比闻人离曾经想要福泽众仙的宏愿,陈绎心的世界一直都很简单,亲人, 爱人, 朋友仅这些而已, 那些背弃他们的人, 有何资格让他和闻人离再做牺牲。
东方瑾自己都没有这样的胸怀,又有何资格要求他和闻人离有。
然而要让东方瑾相信这一点很难,不,应该说他早就孤注一掷, 将一切都赌上,他若不成便要让整个上界陪他殉葬,若能拉上闻人离陈绎心,他会更加高兴。
他的心态已然是穷途末路,丧心病狂了。
“南宫川是天麒麟,红玉是圣麒麟,合二为一才是真正的麒麟圣者,”东方说着话,偏过头看向了南宫川,他轻轻颔首,肯定了南宫川心中的猜测。
“没错,红玉便是你的次魂,主魂吞噬次魂,此乃天性,可红玉已经产生自我意识,不愿回归,并且自行修炼成了圣麒麟之体”
东方瑾说着又看向了陈绎心身侧的闻人离,他目露些许赞叹,然后将很多埋葬在时光中的辛秘一一道出。
“是他,他用他的枝干为你重塑了次魂,如此你才能离魂剑将他的本体斩断,一分为三,这一斩,他为你塑的完美次魂便不再完美,术法万千,你终是选择了万千分身术。”
东方瑾一直最为钦佩闻人离的就是他近乎造物的医术,起死回生,化腐朽为神奇。
“麒麟圣者本就只有一,是你妄生善念,才铸就一系列恶果。”
若闻人离那时能狠心点直接磨灭红玉的意识,送他去与南宫川合一,又何须用自己的枝干为他塑魂,后又将这般可怕的把柄留在了南宫川手中,成为日后南宫川配合他背叛的利器呢。
闻人离无言,陈绎心被东方瑾的话气得周身的火焰升腾而起,欲将他和南宫川都一起烧干净了。才知道这段辛秘的南宫川神色微愣,看着闻人离眸光十分莫测,但他一样没有开口说些什么。
“天语者蔺语,天龙我,还有天凤卿若,倒都没出什么问题,可”东方瑾的眸光微微移了移,却见一直都没什么反应的闻人离,皱眉将陈绎心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就像天麒麟只有一个,天凤也该只有一只,可在卿若大成当日,天地异象,虚空暴动,若我没料错,卿若应该是将他从天河里带回的。”
东方瑾抬起手,一根指头指着陈绎心,他眸中隐现些许浓烈的觊觎之色,“天凤,天凤他是染了天凤血才变成了天凤蛋吧。”
所以在一开始陈绎心根本就不是什么天凤,他只是被卿若从天河带回,又沾染了他天凤气息的来历不明之物。
“天书记载,掌控圣物虚源者为界门守护者容儿啊,你来自天河,来自界门之外的世界容儿,今世便是你回归之时。”那是他们这些圣者无比渴慕的世界,真正长生的世界,所以他对陈绎心势在必得,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荒谬”陈绎心呵斥一声,揪着闻人离腰侧的手却更收紧一些,他抬头看向闻人离,眸光微微发狠,他低语道,“阿离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阿容不用担心,我们不会分开,我保证。”
闻人离低声应了一句,他轻轻揉揉陈绎心的头发,他眸光微微向后侧方去,在这之前都没察觉,现在他却发现陈绎心的发色正在发生些微的转变,越来越像这天河的颜色了。
但这么多年过来,这一次绝非是东方瑾和南宫川设计他和陈绎心。
“怕是你还漏说了帝尊的来历吧。”
南宫川的声音传来,他手微微抬起,手中多一块黑色三角石头,这便是当年三生井遗失的一块了,在来的路上,他偶然捡到,彼时东方瑾忙着对付异元之界的生物,并没能发现。
可他满口谎言,便是说了实话也只挑有利于他的讲,三生井遗失一角上刻录的根本不是陈绎心和东方瑾,更不是记载什么姻缘,而是一副极是简单的小图。
这幅图南宫川琢磨了这么久都没弄明白,但他觉得这上面极有可能是闻人离的来历,当初闻人离去迁移三生井,就是想弄清楚这点,却不想三生井挪回来,里面根本照不出闻人离的模样来。
南宫川话落,那三角石块向闻人离抛去,东方瑾眯了眯眼睛倒是想去阻止南宫川所为,可他清楚一旦他动了,眼前的三人绝对联合一起对付他,而眼前还没到动的时候。
伸出手去接的时陈绎心,他将三角碎片抓在手心,仔细看了看,然后递给了闻人离。
“这是怎么画的阿离啊,怎么那么丑”陈绎心这话是表示众人都没看懂的小图,他已经看懂了,他的双手环过闻人离的腰,头伏在他的肩侧。
“阿离是天河畔长在界门边的小树,我来是来寻阿离的吧。嗯,应该是这样。”
陈绎心顺口胡诌来的情话,却让他周身的三人都有一种如雷劈中的恍然之感,他人说的不可信,可这是陈绎心自己说的啊。
界门守护者为寻他养的树入世,若能回归他也只可能带着他的树回归,东方瑾所有针对闻人离的行为,便是想要取代闻人离在陈绎心的位置。
可一切枉然,陈绎心便是现在什么都没想起,他也认准了闻人离。
闻人离捏着那三角碎片,还未来得及细看,那三角便化成一道银色流光,纹在了他的手心上,这时原本飞在南宫川背上的字自己飘了过来,凝聚在了闻人离的手心。
陈绎心抬手,将他一样收有字的手心覆在了闻人离那只手上,一团银光从他们手心激发起,一瞬间刺得东方瑾和南宫川都睁不开眼睛。
等他们再能看清楚时,陈绎心和闻人离离天河又更尽了些。
东方瑾不自觉跟上一步,却是有些担心陈绎心突然开启界门,只带了闻人离离开,当然,他也知道凭借眼前陈绎心和闻人离的实力,要开启界门基本没有可能。
他们在距离天河最近的一个礁石停下,眼前的浩荡声势几乎让他们有一种随时可能神陨的感觉,而他们身前,还有一个更挨近天河的魔渊井。
“拉回来”闻人离出口,和他有默契的陈绎心根本不用提醒,他这话是和南宫川说的,他们三人一同出手,许久过去只挪动了魔渊井些许。
“没用的,魔渊井和三生井万界井一样,连通天河,你们这般是改变不了什么的。”
东方瑾手心里的淡黄色虚影轻轻晃了晃,他出口讽刺,却依旧没选择即刻出手阻挠他们所为。
“三生井,万界井,给我一起拉”陈绎心突然对着天河喊了一句,那声音直接通过三口井之间的联系,在慢慢回响在御虚宫的那两口井底。
那两口井被陈绎心欺负惯了,在东方瑾觉得没有可能的时候,天河里的魔渊井竟然比之前快了很多的速度在回归。
三口井就只是井,从未听说过产生什么灵体或者意识,可为何却能听从陈绎心的话不,其他人做不到,陈绎心可以,他来自界门之外就没什么不可以。
“没用的”东方瑾随即又镇定下神色,他摇摇头,再次肯定地道,“没用的”
“谁告诉你没用了”陈绎心伸过手去将魔渊井的虚影环在怀中,他的心彻底安定下来,他抬起头看向东方瑾,脸上扬起了微笑,“你在等,我和阿离也在等。”
“你等着他们给你启动阵法,我和阿离在等大兄和蔺语毁去阵法。”
陈绎心话落,东方瑾惊恐地盯着他自己的手心,那一团淡黄色的虚影正在黯淡下来,在外界,是卿若蔺语带领的御虚宫更胜一筹。
可这时陈绎心低下了眸光,看向了他怀中魔渊井,他的神色变得严厉起来,“魔渊井,你助纣为虐,危害我和阿离,再分魔和渊二井,灵念不存”
陈绎心话落,魔渊井一分为二,一团极致的黑,一团却是淡淡的灰,随后陈绎心反过身,再将它们抛入到天河当中。
“嘭嘭”两声,东方瑾和南宫川拇指上连通魔渊井的符石直接碎成粉末,魔渊井一分为二,他们的执掌权彻底没有了。
“嗡嗡”的声音隐约从天河中传来,却是万界井和三生井传来的响动,那俩井在陈绎心各种名目的“折腾”下,灵念已经成长得相当可怕,这是在表忠呢。
“我,我”
“不信”陈绎心打断东方瑾的话,他一点都不想听到东方瑾的声音,“你信不信与我何干”
这时南宫川上前一步,跪了下来,东方瑾都已经没有底牌了,更何况他。
“我愧对大帝,任凭处置。”
他自诩活得明白利落,断情绝义,不需负担任何情感,却不知他从头到尾都在他人的算计当中,他跪地之后,变回了原形,是一只木麒麟。
同源亲近,曾经他也是那般纯挚地濡慕着御虚宫里的大帝,为能从御虚宫入世感到骄傲,可这些骄傲渐渐就让种种自负和权念所侵染。
陈绎心闻言看一眼闻人离,随后手往南宫川那边一挥,“再灭一魂四魄,罚你镇入天河底,除非天河阻断,否则永不得回归。”
他话落,只留了一魂一魄的南宫川自行投入到天河当中。
陈绎心偏头看向了东方瑾,他的脊背依旧挺直,看着似乎还存有胜念,还想翻天,可这里注定是他的葬地。
“是你,是你抹杀了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古神,大帝,你看到了,听到了,是他杀了父神,是他杀了曾与你相识的所有古神”
“若这么说,你说的倒也没错。”
陈绎心轻轻颔首认下了,他便是没有亲自动手,但以他的秉性,他也不会去阻拦或者救他们,他是比之很多古神都更加冷漠的守护者,或者说是杀戮者。
“直接杀你,不足以抵你之过,东方瑾给我现形”
陈绎心话落,他和闻人离眼中的东方瑾,变成一条金龙,只是他的鳞片是金色的,周身却笼罩着灰褐色的雾霭魔息,他脚下踩着一块黑色的神晶。
“一魂镇入魔井,永世受万魔侵蚀之苦,一魂镇入渊井,永世受迷乱之祸,六魄抹去仙根,降格为凡虫,不死不灭”
东方瑾想要的不死不灭,陈绎心便成全他,死了还能再死,也是不死不灭了。
“你的主魂便代我和阿离去界门里消消毒好了”
陈绎心每道出一句话,天河就配合他的话出现极其可怕的威势,完整健全的东方瑾瞬间就剩了一主魂在眼前,他所有的恶业也都缠绕在这主魂上,看去污浊得不似条神龙了。
“啊啊啊,我不服,我不服,天书不会骗我的,天书不会骗我的”那已经缩水到原本一半不到的神龙主魂再晶石上翻滚着,不能接受自己这样的下场。
“你说可是它”陈绎心的手往胸口捂了捂,随后他的神心竟然这般被他托出来了。那一团冰蓝色火焰的中心有一团灰色的虚影在跳动,并且有慢慢扩张的趋势。
“虚源是万恶之源,便是天河水也洗之不尽,唯有界门才能将它阻断,那天书便是它给你刻画的吧。”
“不,不,我还有它,我还没有输”
东方瑾张开嘴咬住了他身下的晶石,虚源每过一纪元便会吐出一块晶石,他将它们祭练合一的代价,就是将自己的神晶也融入当中,如此他们才能借虚源来感悟生死之道,长生之道,进而跨出那一步。
“你妄图将整个上界为你铺路,可你也不过是虚源的傀儡罢了。”
陈绎心话落,手心用力将神心中心那团虚影捏住,他不再理会近若癫狂的东方瑾,他偏头看向闻人离,“阿离可愿信我”
“我信你,生相聚,死也要相守。”
他对长生没有执念,他的执念便是陈绎心,他让他信,他便信。
陈绎心点点头,脚尖一踮,送上唇来,在闻人离的脸颊落下一吻,随后他站好,将那团神心裹着的虚源抛向东方瑾,然后比之东方瑾更先引爆,同时他回抱住闻人离,他们一同往天河里跳去。
“啊啊啊”东方瑾周身的那团雾霭直接被点燃,他被包裹在内无处可逃,他盯着陈绎心闻人离跳去的背影,引爆晶石,可这时陈绎心和闻人离跃入天河口一道天河水形成的界门浮现。
“我来了,长生,我要长生”东方瑾带着燃烧的黑火冲向了界门,可界门里却发出一道极净神光,东方瑾的主魂连带那团附在他身上的虚影一同被照成虚无。
“啊啊啊”这才是真正的痛苦,长生似乎触手可及,可他身上沾染着虚源恶业,无法通过,直接在神光中被彻底磨灭。
天河水中,陈绎心抱着闻人离一直往下沉去,他双眸紧闭,神态相当静谧,闻人离却和他相反,他无法在天河中生存,随着往下,他的状态就越不好了。
“这回可能要让我连累阿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