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卖力,自然是要配合一下的,便冷了脸色对余氏道“这个家何时轮到你做主了来人,将茶具包好送到二叔家里。”
唐苏立刻换了神情朝他嫣然一笑,“谢谢夫君。”同时还故意挑衅地望了余氏一眼。
二叔见自家侄女如此得宠,面上自然也露出得意的神情来。
余氏的脸色顿时有些苍白,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帕子。
便听沈颜道“你若无事便回房去吧,顺便吩咐厨房准备好菜肴招待二叔。”
此话一出,连唐苏听了都有些惊讶,偷偷望了一眼他的侧颜,心想这人竟还颇有做昏君的潜质。
那余氏自然更加震惊,却不能忤逆他的话,只苍白了脸默默行了一礼,退下了。
唐苏心想,这一日她可真是将宠妾欺负正妻的戏码演了个十足。
晚上,好不容易送走二叔,她已累得精疲力尽。入画机灵,早替她准备好了热水沐浴。
舒服地泡进水里,闻着花瓣的香味,她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不知过了多久,隐隐听见房中响起脚步声,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便见一人已站到了她身前。
还未来得及说话,便已被他封出了唇。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只想说,二位,你们的节操呢
、露出本相
“嗯”她轻哼一声,伸手推他,“别”
沈颜沉默不语,虽放开了她的唇,却又滑到她的耳边,咬住那粉嫩的耳垂。
原本就被热水泡得红润的面颊更加通红,连带着耳廓都红了,她下意识地往一旁躲,哗啦水响,飘在水面的花瓣也跟着分开,隐隐露出水下的旖旎风情。
便见他眼眸一深,直接将她从水里抱了起来。
唐苏吓了一跳,,只觉自己被他紧紧禁锢在怀里,而他的眼神带着少有的急切,胸膛微微起伏,连带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
因为贴得太近,她甚至能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
呆呆看着他的眼睛,不知为何,她的心里涌起一阵酸涩,他是不是也知道,这大约是最后一次相拥了
梦醒之后,无论记不记得,他还是她的师叔,她依然不敢告诉他她是谁,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段靠不近的距离。
既如此,就让她做完这最后一场美梦吧
闭上双眼,她环住他的脖子,主动贴上了他的唇。
屏风上,灯影摇曳,倒映出两道纠缠的身影。
翌日,沧浪苑。
看着贴身丫鬟呈上来的东西,余氏微微一晃,脸上血色瞬间褪去。
她从不知道这喜帕上的血迹如此刺眼。
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终于被击得粉碎,疏文他,终究还是要了那个女人。
“你不是说过这辈子只娶我一人为妻的吗不是说过只疼我一个人的吗”余氏呵呵轻笑起来,眼中泪水却不停地滑下脸颊,化作一颗颗晶莹的珍珠。
“夫人,您这是”丫鬟惊异地看着她,可话未说完,便被一股雾气穿胸而过。
无视瘫软下去的丫鬟,余氏拔下头上所有的钗饰扔在地上,披着一头直到脚跟的长发缓缓走了出去。
夜幕再次降临,沈颜因为朝中急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唐苏坐在窗前,对着梳妆台上的铜镜,轻轻撩开颈旁的发丝。
果然,脖子上一块鲜红的吻痕。
因为昨晚几近疯狂的缠绵,今日她在床上躺了一整日都懒懒地不想动。直到刚才,听入画说沈颜不回来陪她吃晚饭了,方才起了床。
摸着那红色的印记,指尖仿佛还能感受到他唇上的炙热,唇边不禁泛起淡淡的笑意。
可就在这时,一股不知从哪儿窜出来的邪风,把支着窗户的叉竿吹了下去,便听“砰”的一声,窗户重重地撞在了窗框上。
连带着屋里的烛光都变得忽明忽暗起来。
按理说,守在外面的入画等人这时候早该进来了,可此刻外面却安静地连夜晚的虫鸣都听不见。
该来的终于要来了,唐苏坐着不动,只侧身望向大门。
只听“吱”的一声,门开了,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唐苏仍是没动,只朝她笑了笑,“大夫人今日怎么到我这儿来了”
来人正是余氏,只是此刻的她着双足,披着一头长发,恍若鬼魅,盯着唐苏的神情也不复之前的柔弱,而是带着一种空洞的漠然。
仿佛在她眼里,唐苏已经是个死人了。
“为什么”她轻轻呢喃,像是看着唐苏又像是看着别的地方,“你为什么要夺走我的疏文”
唐苏仍是淡笑“大夫人这话可不对。你是疏文的妻子,我亦同他拜过堂,他如何就成了你一人的”
余氏低吼“你区区一个贱婢,也敢同我相提并论”
“贱婢看来夫人还不知道啊。”唐苏起身轻笑,“昨夜疏文同我说,他要选个良辰吉日抬我做平妻,就为了让我答应,折腾了一宿,真是累死人了。”
余氏顿时双目圆睁,“你胡说疏文不会这么做的,他答应过我,这一辈子只娶我一人为妻的”
因为激愤,她的身上荡起一圈一圈的波纹。
看来青黛给的戏本子还是挺有用的,唐苏心想着,同时冷笑一声,“大夫人何必着急与你平起平坐,我也不太愿意,其实你说的不错,丈夫还是一个人的好,不如我去同疏文讲,将你休回那个小渔村如何反正你也是从那儿来的。”
“你住口”余氏终于被彻底激怒,一双眼睛竟亮起湛蓝色的光。便见她一挥手,背后升起数道白雾,如有形质般猛地朝唐苏扑来。
唐苏早有准备,闪身躲过,随即便听轰的一声,那雾气将她刚才站着的地方砸出了一个大坑,她顺手拿起铜镜朝余氏扔过去,继续刺激她“原来大夫人竟是个妖怪吗看看你的样子,也不怕吓坏了疏文。”
“啊”余氏厉声尖叫,一股雾气穿透了铜镜,可她还是从铜镜的倒影里看到了自己的模样,蓦地一怔,“不,不,这不是我,我是人,我是余珠,我不是妖”
唐苏从她的话里听出了蹊跷,想到入画曾同她说过,余珠同王疏文是从小一起在东边的小渔村长大的,那必然是人,现在变作这个样子,大约只有一个可能,“疏文早同我说过,怀疑你不是真正的余珠,今日一看,果然是不知哪里来的妖精。你说,你把余珠藏到哪里去了”
“不可能”她只是试探,不想竟真的唬住了“余氏”,但见她神色慌乱,连连后退,“不可能余珠早就死了,是我一直陪着他,他不可能会发现。”
唐苏微微皱眉,想不到这背后的故事还挺多,趁着“余氏”心慌意乱之时,她退到了墙边,摘下了挂着的长剑。
她之前已经发现,那剑并非装饰,而是开了刃的。
虽然此刻灵气被封,但剑法还在,她持剑朝“余氏”攻了过去。
现在已经可以确定那蜃妖月容在这幻境中化作了余氏,虽不知她为何反而沉迷于自己的幻境中,但现在只要杀了她,幻境便能破了。
“余氏”虽然慌乱,可立刻发现了她的意图,挥舞着雾气同她缠斗起来。
很快,屋中的一应陈设都在雾气的攻击下化为了齑粉,眼看屋顶将塌,唐苏退出大门,跃进院中。可那雾气紧追而上,所到之处,将青石板铺就的小径砸得粉碎,就连沾着一点雾气的花草都瞬间枯萎,仿佛被瞬间吸走了生气。
因此,唐苏更不敢与那雾气相触,脚下极尽步法之精妙,在雾气的缝隙间腾挪跳跃。可没有灵气,她始终靠近不了“余氏”,力气也消耗得极快。
一盏茶后,她的呼吸逐渐加重,脚步也变得凌乱起来,结果一个不甚,竟被雾气抽到了小腿,顿时一股剧痛,让她摔倒在地。
便见余氏从废墟中缓缓朝她走来,脸上带着疯狂的冷笑,“和我融为一体吧,到时候,疏文心里便又只有我一人了。”
、执迷不悟修
唐苏咬牙,撑着剑往后退,可蜃气已然朝她刺了过来。
当年,余珠就是这么死的吗
她脑中空了一空,下一刻忽见一个人影挡在了她的前面。
“噗”,有温热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疏文”凄厉的叫声刺痛了她的耳膜,可身前的人却只是朝她淡淡一笑,“夫人别怕。”
她终于醒过神来,一把抱住他倒下的身子,看着他胸口汩汩而出的鲜血,从未有过的恐慌浮上心头。她在幻境中被封了灵气,那他也不过是普通人一个,受了如此重的伤,如何还活得了
“不要,沈颜,不要死”她拼命按住他的伤口,可鲜血却不停地从她的指缝中流出。
“别哭”
耳边传来他微弱的声音,只见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一般,可他的手还未触及她的脸,整个人便化作碎片消散了。
怎、怎么会这样唐苏想抓住那些碎片,可很快,整个地方都剧烈地晃动起来,随即眼前的一切都轰然倒塌,化为乌有,只剩她一人独坐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之中。
直到一个声音远远地传来“唐苏,唐苏醒醒”
这个声音是沈颜吗她缓缓睁开眼,看见那张熟悉的脸逐渐从模糊变得清晰起来。
只见他终于松了口气,笑道“还好没事。”
唐苏转动眼珠,发现自己正躺在他的臂弯里,而他们所在的地方似乎是一处石窟,甚至比海市拍卖法器的那个石窟还要大,头顶几乎全是琉璃顶,海水透过琉璃将整个地方都照成了蓝色。
所以,他们已经回到现实了吗那他的伤她慌忙抚上他的胸口,却见衣服完好,也没有任何伤口。
“你没事吗”她眼睛一热。
“没事。”他握住她的手宽慰道,“别担心,幻境已经破了。”
听到他这话,唐苏顿时惊觉,他虽在幻境中暂时失去了记忆,但现在却明显记得幻境中发生的一切。
包括最后那个晚上吗
耳根霎时通红。
“疏文,不要离开我”就在这时,悲戚的声音突然从石洞深处传来。
唐苏循声望去,只见那石洞深处隐隐有一团黑影,竟是个奇大无比的蚌壳,看上去起码有一丈多长。此刻,蚌壳大开,露出的蚌肉中心坐着两个人。一个正是那蜃妖月容,而她怀里似乎抱着一个男人。
“在这儿等我。”沈颜将她放下,抬手在周围设下一道屏障,同时祭出紫英剑,朝蚌壳的方向走去。
他走得不快,氤氲的紫光在他周围缭绕,那是化神期修士才有的威势。
感觉到危险的气息,月容带着悲戚的脸上杀气顿起,素手一挥,蚌壳上便伸出不计其数的蜃气来,那汹涌的妖气不知比幻境中强了多少倍。
可沈颜仍是不急不慢地朝它走去,身上的紫光比那海水照进来的蓝光还要耀眼。
突然,他的身形消失在原地,唐苏只看见紫光暴涨,化作无数纵横的剑气,瞬间将那些触手般的蜃气绞杀殆尽。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