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野菜全都洗净切丝,用盐腌了。把肉切碎成沫,做成酱,然后调到腌好的野菜里。
做好之后,就送到粥场去。每人领粥的时候配一勺野菜肉酱。这种百废待兴的时候,也做不了别的,至少让大家沾点油腥吧。
到了晚上,香香做了一个地瓜粥。野菜肉酱正好可以用来下饭。怕慕容厉吃不饱,给他做了个酸汤鱼。慕容厉吃饭的时候,她把孩子抱过去,将做好的鱼肉地瓜泥一点一点地喂他。
外面天色已晚了,屋子里点了蜡烛。淡黄的光撒满陋室,暖融融的。
慕容厉突然觉得,这场景远胜了大漠孤烟、落日长河。
家对于人类来说,到底算什么
远处风景独好,更有险峰激流。为什么远行之后,最眷恋的仍然是这已然烂熟于心、毫无新义的地方
他伸出手指,轻轻拨弄慕容桀小小的手掌。突然第一次,觉得要是萱萱也在就好了,一家四口,就这样团聚于此。
等喂完孩子,香香也发现这里只有一张床了。慕容厉见她久不睡觉,说“本王伤成这样,还能把你如何不成”
香香仍然不安,他已经写了放妾书,其实两个人之间已经毫无瓜葛。这样又睡到一张床上,算什么终究,还是只能回到以往的日子中去吗
慕容厉见她仍犹豫,加重了语气“过来。”
香香只得走过去,也不换衣服,合衣睡在他身边。那种很熟悉的香味钻到鼻子里,慕容厉突然就兴奋了。他努力压制自己的冲动,这他妈的,不能直接就上去做
但是竟然真的是很想,上一次亲近她,已经过去了一年有余了。他伸了伸手,还是忍住了。不,我不能这样做。
他缩回手,我处心积虑找你回来,不是因为老子想女人了。
而是因为老子想你了。
香香虽然不安,然而在他身边也是惯了的。不多时呼吸渐沉,慢慢地睡去了。慕容厉伸出手,轻轻触摸她的身体。妈的,真的好想要。
他翻来覆去辗转了半夜,算了,自己来一发好了。
耳边的呼吸声、鼻间淡淡的香气,助燃了心火。巽王爷二十八年来,第一次干了件猥琐的事。
一边干一边偷偷地看了眼身边的儿子――儿子啊儿子,这件事不太光彩。你老子是没办法,你长大后可千万别学啊
慕容桀半夜要醒一到两次,香香也习惯了。每次他喔喔几声,明明只是非常细小的声音,她却会立刻惊醒。慕容厉都佩服女人这种警觉性,这要是行军打仗,哪有敌军摸得进来
香香把孩子抱过来,喂了奶,换了尿片,又用热水将他的小屁屁洗干净。这才让他继续睡。
慕容厉就这么静静地看她,等儿子又睡着了,他再忍不住,伸手去搂香香。香香惊坐而起,慕容厉身体滚烫,有种热血沸腾的感觉,他翻身压住香香。有那么一刻脑子里只剩下本能反应。
香香被他吻得喘不过气,那舌尖粗狂地占有她口腔每一寸地方,她慢慢知道他又反悔了。他根本不打算放自己离开。慕容厉舌吻渐深,引了她的双手让她触摸自己的身体。正伸手解她衣裳,舌尖不期然舔到一颗咸咸的、略带苦涩的泪珠。
他微怔,然后慢慢地松开她。香香把被扯开的领口拢到一起,不挣扎,不反抗,也不配合。慕容厉缓慢地离开她的身体,良久轻声说“我”声音有点干涩,像只做坏事被主人抓了现形的大狗。
香香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对不起三个字到了嘴边,卡住,无论如何不肯往前走了。
静默,小镇的夜,有风吹过屋顶,扫下落叶的沙沙声,显得格外静谧。
慕容厉说“你为什么不肯再跟着我了”
香香转头看他,慕容厉说“说给老子听,至少让老子找找原因。”
香香沉默,说了有什么用,你会改吗你能改吗
慕容厉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说“老子尽量改。”
香香躲开他的目光,慕容厉怒“你不是还想着韩续那个狗东西吧”
香香气得不行,推开他,翻个身闭上眼睛,给了他一个后背。改改个屁,狗改不了那什么
慕容厉把她翻过来“混帐东西,老子让你说话,你敢睡觉”
香香终于忍不住,坐起来,说“王爷又要说话不算数了,是不是”
慕容厉说“老子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诺千金哪就说话不算数了”
香香说“王爷立了放妾书,说好了”
后面的话还没出来,慕容厉说“前面那句话作废,老子就是说话不算数,你咬我啊”
香香气得乱抖,一想,本来就是个无信无义之人,也值当计较当下倒下,翻身又睡。慕容厉大怒,把她又翻过来“让你说话胆子倒是越来越大,还敢顶嘴”
香香抱着床被子下床,不跟他同床睡了。慕容厉一个海底捞月把她捞上来。忽然觉出她小手有些凉了,把她搂过来捂在怀里。香香挣扎了几下,知道没用,也就不动了。
慕容厉说“说话就说话,大冷的天乱动什么”
香香真是第一次明白什么叫秀才遇到兵。到底是谁在乱动啊当下闭紧嘴,不说话了。
慕容厉问“说啊,老子到底哪些地方不好”
香香说“你真要听”
慕容厉说“废话。”
香香说“好吧,我说。”
慕容厉说“等等”
香香抬头看他,他起身,拿了纸笔,冲她一扬下巴“好了,你说。”
香香“”
、第78章 笔记
第七十七章笔记
慕容厉毛笔蘸墨,一副听取军报的严肃表情。香香本来是豁出去了,这会儿反倒有点害怕了――他不会恼羞成怒吧
虽然自相识以来,这些年他也没对自己动过手。但是也不是绝对的啊。看看管珏、韩续他们动不动就被他打得
可慕容厉是真的在等着,香香只好说“王爷不会怪罪”
慕容厉怒目“让你说,哪来那么多废话恕你无罪”本王何等人,能跟你个女人计较
香香于是说“王爷不看奴婢寄的信。”
慕容厉给记上,想老子后来看了,嗯,就是晚了点。
香香说“王爷外出,把小萱萱忘在周太尉府上,忘了带回来。”
慕容厉有点脸红,记上。妈的那时候老子才刚当爹,没准备好啊
香香说“王爷将奴婢丢到晋蓟古道上,王妃比奴婢重要。”
慕容厉记上,然后拧眉,这老子总不能把嫂子扔半路上啊嗯,以后也不扔你了。
香香说“王爷不等奴婢吃完饭就赶路。”
慕容厉记上,想女人真他妈记仇,这点小事也记着。你没吃饱你说啊呃好吧,前括号下次吃饭要等她吃饱再赶路后括号。
香香说“王爷带蓝侧妃母子回来,抱着轲少爷进门。不抱萱萱。轲少爷比萱萱重要。”
慕容厉记上,心想还有完没完了不行要忍住。这个也不是谁比较重要,就是他刚来,啧。
香香说“王爷对蓝侧妃承诺,说这辈子只爱她一个。蓝侧妃比我重要。”
慕容厉记上,这个只是不想她离开。她一个女人,又带着孩子,难道要她再回玉喉关采玉为生吗
香香说“蓝侧妃让王爷放妾,王爷就赶我出府。所以王爷明白吗,其实我对王爷,不重要的。”
慕容厉慢慢记下,说“以后不会了。”
香香说“如果王爷真的感念三载恩情,就请王爷放我离开吧。王爷会有满院姬妾,会有儿女成行。可是在王爷看来微不足道的东西,就是奴婢的一切。”
慕容厉怔住,然后说“不。”
香香低下头,良久说“夜深了,王爷安寝吧。”
这一生,原就没有什么是我自己可以选择的,我本就应该知道。早知如此,何必挣扎。
她不愿再说了,慕容厉上得床来,将她楼过来。她很顺从,慕容厉却觉得怎么也不是滋味了。他说“你有更好的去处还是打算这辈子都跟你爹娘在一起”
香香不说话,慕容厉说“留在我身边。”
香香埋着头,慕容厉轻轻吻了吻她的头顶。
第二天早上,慕容厉还没起床,突然外面有人敲门。香香去开门,惊喜地发现来人居然是以前的书生。她笑道“听人说你去当兵了,倒是长黑了。不考状元了”
书生脸一红,说“我去看过陈伯和婶子他们死得”两个人都有些黯然,书生说“好在现在战打完了,我打算回来继续读书,明年还考状元去。”
香香倒是很佩服他的,以前摆摊算卜、代写书信什么的,也看不出来有这骨气。她问“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书生说“以前一直想来找你的,只是担心你觉得不方便。”
香香呆了,书生说“郭娘子,你看这人世挺无常的。好好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不在就不在了。如果如果我明年高中,我我回来娶你可好”
香香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然后就听身后有人怒道“老子看你这辈子是中不了了”
香香一转头,就看见慕容厉脸色发黑――难怪不肯跟老子走,敢情你在这里招风引蝶
书生呆了,看看香香,又看看慕容厉。香香因着是要出来开门,衣裳还算整齐。慕容厉身上只随便披了一件轻裘,里面还穿着白色的中衣中裤。一看就是刚刚起床。
香香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慕容厉两步走到书生面前,像大黑熊对决萨摩耶。简直一巴掌就能拍成肉泥的样子。
书生话都说不出来了,之前他也见过慕容厉,香香说是自己哥哥呀
香香一把拉住慕容厉,说“你快走啊”你们一个二个,非要都当着他的面说啊
书生一看,再不敢耽搁,脚底一抹油,溜了。
慕容厉简直是暴怒“混帐东西”扬起手来,想要打。突然想起什么来,快速缩回去,变掌为指,指着她骂“天天勾引男人老子看你是想死”
香香气得不行,懒得理他,转身回小屋。慕容厉更怒,简直不把老子放在眼里从后面一把搂住她的腰,将她提起来。香香惊呼一声,两只小脚不断地挣扎,就是触不到地面。
慕容厉将她挟回屋里,单手把门关上,返手将她抵在墙上。
香香正要说话,突然他矮下身子,封住了她的唇。她微微一怔,他的吻绵长而温柔,舌尖划过,带起奇异的麻痒。香香不说话,慕容厉低声问“老子一个男人你吃不饱啊”
香香脸都气红了,心想你就是管不住自己那根东西了找三找四拧出一个什么理由
慕容厉是有点管不住了,但是他理智还在。吻完之后,将她抱在怀里,就这么安静地站着。
当时是冬日的清晨,天气其实很是寒凉。但他怀里却很温暖。香香突然说“王爷。”
慕容厉气还没消呢,怒道“说”
香香说“你的伤”不像是很严重的样子啊。
慕容厉闻言,立刻咝了一声,然后说“妈的,不说不觉得快扶着老子去床上躺下。”
香香就挺奇怪的,这次太医也不常来了,他也不让自己替他换药。
她把慕容厉扶到床上,慕容厉躺上来,又摸了摸自己儿子的脸,然后说“还早,再陪我睡会子。”
香香说“王爷”
慕容厉将她搂进怀里,轻声说“手都凉了。”她怀孕时养得不好,月子更是没坐好,现在时不时手脚冰凉。慕容厉在还好些,他血热,要不多久就捂热了。
中午时候,外面又有人敲门。慕容厉不耐烦,怕香香醒来,索性伸手堵住她的耳朵。谁这么烦人
外面的人敲了一阵,突然有侍卫在门外禀报“王爷,太子殿下过来了。”
慕容厉知道这下子是非起床不可了。当下起身穿衣服,香香这时候才醒,慕容厉说“睡你的”
香香哪能就这么睡,也跟着起床。
慕容厉出去的时候,慕容博已经坐在外面的方桌旁。他也不行礼,径自到他身边坐下,慕容博强忍着笑,说“大哥忙得陀螺一样,你倒是在这里躲懒。”
慕容厉说“你是太子,日理万机是理所当然的事。我是将军,没有战事你还打算让我去侵略他国啊要去也可以啊,把军军饷先发了。”
慕容博哭笑不得“好了好了,我穷,我没用,我拿不出粮,可以了吧”
慕容厉说“过来有什么事”
慕容博一看,这是打扰了他的好事,心里不爽呢。于是说“这不就是当了东宫太子吗,过来让你看看大哥这太子的威风。”
慕容厉“”
被这么一噎,好歹态度是好些了,问“父王如何”
兄弟二人俱都坐下,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虽然是君臣,说话却随意惯了。香香把火盆拿过来点上,又去搬小炉子。慕容厉见了,想妈的老子养的下人是不是都死了然后上前几步,拎起那小火炉过来,问香香“放哪里”
香香指了指旁边,他放下,这才继续跟慕容博说话。
香香把酒温上,又去了厨房。慕容博说“看来今天大哥可以在这里吃午饭。”
慕容厉哼了一声,想你就是皮厚蹭吃的来了吧。果然慕容博笑道“上午去粥场,看见香香做的野菜肉酱,尝了一口就想着今天的午饭了。”
慕容厉说“有个书生”一转头,问自己的侍卫,“叫什么”
侍卫赶紧答“回王爷,姓邵,叫邵敬斋。”
慕容厉冷哼,说“明年科考不准用”
哼,连个名字都没有的路人甲,让你回来娶老子女人
旁边香香听了,气得脸都红了“你”
慕容厉怒道“老子怎么”欺负你奸夫,你不高兴啊老子就是仗势欺人了,怎么的
香香简直是气得话也说不出来,心里暗暗地骂了好几遍,两条狗左右跟着她,蹭她的腿。香香暗道狗都比你聪明,还当将军
慕容博饶有兴趣地看两个人拌嘴,香香将新鲜的五花肉切好,将大虾、鸭肠、藕、鱼豆腐等都洗净切好淖熟。先将八角、花椒、香叶、干辣椒等配料用油爆香,等油变成红色之后,捞出配料沥干备用。
再将五花肉放进油里慢慢煸干,然后捞出备用。最后倒入红油、配料,把淖水沥干的配菜慢慢倒入,翻炒均匀。加调料。
慕容厉跟慕容博喝着酒,香香又做了个橙骨,就是将排骨洗净沥干,腌好。将冬天的大橙去皮,一小点切成丝,另外的辗滤成汁。然后热锅倒油,把腌好的排骨煎至两面金黄,把橙汁倒进去。加少许盐和糖。焖些时候,翻炒收汁。
装盘时把酸甜的酱料浇上一勺,然后撒上一点橙皮丝。味道微酸带甜,又香又爽口。
后面有她自己腌的小咸菜,慕容博跟慕容厉连酒都不喝了,埋头吃饭。香香在慕容厉身边坐下,慕容博抬起头,看见香香只吃小咸菜。她自己其实是不太吃辣的,但是慕容厉口重,所以香锅里辣椒搁得多。
慕容厉也发现了,问“你怎么不吃”挟了几大箸到香香碗里,香香看着那鲜红的大虾、藕块,脸都气红了。慕容厉哼了一声,看,老子还是很体贴的嘛
香香只吃了一口,就觉得辣头顶都像着了火一样慕容博想笑,但是他忍不住了。跟慕容厉碰了个杯,慕容厉喝了一口,转头递到香香嘴边“来,喝一口。”大冬天的,喝口酒暖暖身子。
香香不想喝,但实在是太辣,就小小的抿了一口。酒是慕容博带过来的,是好酒。慕容厉将杯子拿过来,一饮而尽。再倒一杯,仍然喂了她几口。香香觉得那酒还不错,没有那么辣,入口还挺香甜的。
慕容厉见她喜欢,又倒了一杯给他。
香香慢慢咂,不一会儿已经将半杯都喝了下去。慕容厉对慕容博说“过几天我去玉喉关看看,沈玉城他们不知道把废太子的人吃得怎么样了。”
慕容博说“根都刨了,还怕几片叶子。不过你去看看也好,军中年轻的将领,看看能提拔的也好好栽培一下。”
正说着,突然一指慕容厉身边“哎哎”
慕容厉转头一看,正好看见香香一脑袋栽碟子里。
慕容厉都傻了,这、这酒量,真是惊天地泣鬼神啊妈的,你不能喝少喝点啊忙不迭把香香扶起来,好在她碟子里比较干净,只有鼻子上沾了一点油。慕容厉给她擦掉,把她抱到内室。
床上他儿子已经醒了,见娘亲不在,安静地转动着黑黝黝的眼珠,没闹。慕容厉把香香扶到床上躺上,连声道“叫大夫”这醉成这样,总得弄点醒酒的药吧
妈的,就一点点酒,女人到底有什么用啊
香香烂泥一样躺在床上,轻声嘀咕“萱萱。”
慕容厉微怔,说“明天就接过来。”
香香说“嗯。”脸上居然还带着一个幸福的笑容。
慕容厉凑过去――醉得这样厉害,老子亲一下肯定也不知道。他压在她身上,往死里亲了一通,然后轻声问“为什么不肯跟老子在一起了”老子再如何,比那个软趴趴的书生强啊
香香迷迷糊糊地,说“不不想作妾了。”
慕容厉微怔,慢慢地搂紧她。听她呼吸渐渐平静了,他说“好。”
太医过来,见只是普通醉酒,拿了醒酒护肝的薰香燃在室内,也就是了。
旁边慕容桀本就是早醒了的,娘没过来也就罢了。如今娘过来了,没人理他,不由喔喔了几声,还没人理,哇地一声就哭了。慕容厉把他抱起来,臭小子,你再敢哭
殊不知这一抱,更是哭得厉害了
慕容厉简直是愁得头都大了,学着香香拉开他的裤子一看。一股恶臭简直薰得他连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他找了半天才找到香香烘干的尿片,手忙脚乱怎么也换不好。
妈的,乳母呢谁把乳母弄走的
慕容桀哭都脸都红了,浑身一抽一抽的。慕容厉怒道“谁他妈在,都出来”给老子儿子换个尿片啊
顿时,十二个眉目带煞、腰身笔挺的侍卫全部出来,然后有人打热水,有人拿汗巾
对了,还没有奶,可是这时候香香醉了,谁喂啊不吃奶还能吃啥啊
旁边有侍卫说“王爷,小人出去找马奶”
那尖利的哭声似乎要穿透脑子,慕容厉说“快去”
天啊,小孩子简直就是魔鬼谁来把他给老子哄住啊
好不容易弄干净,马奶也来了。慕容厉让人热了热,就准备喂。旁边侍卫赶紧说“王爷,小心烫”
试了几次温度,觉得差不多了,再一喂,慕容桀给呛得――喂多了
一群人折腾得筋疲力尽,小王爷总算是睡了。慕容厉把人都摒退了,大字型往床上一躺,比攻下晋阳城还累。
喂,小子,你吃饱了吗他拿手逗了逗自己儿子,翻身把他抱过来,在脸上用力亲了一嘴。大的抱不了,抱抱小的吧。
父子俩大脑袋和小脑袋挨一起,不一会儿又睡了。
香香睡到晚上,睁开眼睛,看见父子二人睡得香喷喷的。她叹了口气,见孩子的尿片包得乱七八糟,又抱过来,重新包了一下。正将孩子放到床上,慕容厉突然抱住她。
香香说“王爷醒了”
慕容厉亲吻她的额头,说“本王回一趟晋阳,可愿同往”
香香说“不了,我”
慕容厉说“那你和孩子先回令支。我过两天来接你们。”
香香张了张嘴,想着说也没用,索性罢了。
慕容厉是个雷厉风行的,当即便起身,赶回晋阳。侍卫套了马车过来,接香香母子回令支。
香香真是拿他没办法了――现在是晚上啊,什么事非要现在就动身
是又有军情吗
咦,等等,他的伤――
、第79章 情书
第七十八章情书
香香不想连夜赶路,但是外面侍卫已经在等,她只好给孩子收拾了衣服、吃食。马车连夜出小蓟城而去。香香想着两条狗没人照管,也一并带回了令支县。
郭田和郭陈氏本来就日夜悬心,生怕慕容厉对香香不利。这一大早上,看见香香回来,真是高兴得不得了。郭陈氏赶紧给慕容桀做吃的,正忙着,外面又是一阵喧哗,有侍卫来禀“香夫人,奉王爷之命,将小郡主送至夫人处。”
香香一听,这下子是真高兴了,几乎飞也似地奔出去。外面居然不是马车,郭阳带着小萱萱回来。她不坐车,非要让舅舅骑马带他。
这时候见到香香,她还有些陌生,香香离开她的时候,她几乎还没开始记事。郭阳抱着她过来,先叫了郭陈氏一声娘。生怕她招自己姐姐伤心,下马就将她抱过去“叫娘”
香香初时跑得快,这时候倒有些害怕起来,站在原地不敢上车。小萱萱狐疑地左右看了一阵,冲着郭陈氏叫了一声“娘。”
众人大笑,又是开心,又有些心酸。
香香牵着小萱萱往家里走,蓝釉和薜锦屏替她带孩子,一直倒是有跟孩子提起过自己娘亲。故而孩子并不排斥她。郭田去抱小郡主,眼中泪光闪闪“这下好了,可算是团圆了。”
他跟郭陈氏都是第一次看见萱萱,萱萱鼻子像慕容厉,眼睛像香香。比之母亲,倒是又多了几分英气。
一起回到郭家,郭陈氏赶紧张罗着饭菜,好不容易郭阳也回来了,一家人正好吃顿团圆饭。
香香把小儿子哄睡了,小萱萱是一刻也停不下来的,这时候刚到令支县,所见风物皆与晋阳有天壤之别。早已经不知道到哪儿疯玩去了。
香香刚刚出门准备去找,就听见外面一阵尖叫“小郡主天啊”
香香冲出去,只见小萱萱骑着一头猪,流星一般往前冲那猪不断地甩头,想将她弄下去。她两手握着猪耳朵,还不停地“驾驾”
最后猪一头撞到柴垛里,她则啪叽一声摔地上。
大伙赶紧冲上去,她连泥灰也不拍,站起来,拉着郭田说“舅要”一边说一边指那猪
郭田哭笑不得“那是猪,不是马不能骑的”
她不依“要骑”
郭田真是给跪了,她非要骑猪,只得把那可怜的猪弄出来,套上绳索,让她疯。小萱萱骑着猪,威风凛凛地在院子里走来走去。郭田在后面把猪的绳子拉住,香香简直是要昏倒了
慕容厉你把我女儿教成这样
晋阳城,慕容厉一纸休书直接送到了宗正那里。还是司空令上报燕王,燕王才知道。然后沛国公府便炸开了锅,薜绍成连夜入宫,跪在燕王面前死也不起来。
“老臣这一大把年纪,竟要受如此侮辱,让老臣这张老脸如何搁不如今天就叩死在陛下面前,也算是为我大燕尽了最后一点忠心了”沛国公泣不成声。
燕王也是心烦,命人传慕容厉。慕容厉入宫之后不久,慕容博也过来了。
几个人在御书房里大眼瞪小眼。燕王问“儿子啊,你为何休妻啊这王妃是你名媒正娶迎入王府的,要休弃也要有个理由啊”
慕容厉皱眉――老子不要了还要理由他说“无后”
薜绍成气得“陛下一定要为老臣作主啊,你都不跟她圆房,她能有后吗”
慕容厉哼了一声,燕王只觉得头疼。慕容博说“老五,你打算如何安置人家姑娘”
慕容厉说“认作义妹,请父王赐下封号,以公主之名,择夫另嫁。”
薜绍成仍然不满意,公主哪比得上王妃啊那就是个虚名,没半点搞头。若是王妃,生下儿子就是世子。慕容厉的世子,日后说不定会承袭他在军中的声威,日后继承了王爵之位,就又是一棵大树。慕容博说“沛国公,”
薜绍成看过去,慕容博说“听说沛国公有个小孙女,时年已十二有余,品貌俱佳。”
薜绍成一听,这倒是不错。以前他不愿孙女做慕容博的侍妾,是因为慕容博手上没有兵权。论实力,他不算什么。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慕容博成了太子,哪怕是他的侍妾,将来也是燕王妃嫔。若能封个四妃之一,薜家倒也有依靠了。若是再生下皇子
慕容厉在瞪他――老狗,老子给你养了三年女儿,你不思恩德,还在这里漫天要价你可真敢开口
薜绍成不敢跟他多说,知道他不讲理,只得跟慕容博小声谈话。慕容厉转身走了。没过两天宗正将薜家与巽王府的姻亲关系去除。薜锦屏被休回薜府,另封为静淑公主。
从此一别两宽,婚嫁自由。
慕容厉回到王府,看见蓝釉正跟慕容轲喂招练剑。如今见慕容厉过来,慕容轲张开双手就奔过去“慕容爹爹”
慕容厉把他抱起来,举着转了个圈“再长长,你慕容爹爹可就举不起来了”
蓝釉说“你把薜家姑娘休了”
慕容厉说“嗯。”
蓝釉笑“要娶香香啊”
慕容厉说“嗯。”
蓝釉上前,安静地与他对视,然后说“厉哥,你真的很喜欢她吧”
慕容厉没回答,却说“小轲就让他记在我名下,朝廷早有拉拢端木家族的意思,这次端木正扬刺杀季木泽,立下大功,我给孩子要个侯爵封赏不算什么。你在端木家,也算是有点地位。”
蓝釉说“我又没说我要回去。”
慕容厉说“随你。”就住到你想回去了为止吧。
两日之后,燕王颁下御旨,赐端木家族天下第一剑的御匾,封慕容厉义子、端木正扬之子为逍遥侯。端木正扬入朝谢恩,在巽王府住了几日。
慕容厉没有管他们,只下令赵武看牢端木正扬,没有蓝釉的同意,不许他带走慕容轲。
赵武吓得苦胆都要吐出来――端木家族的人啊传说中剑神一样的存在,我就算想拦,倒是能拦得住啊
令支县,香香正追在女儿屁股后面“萱萱,衣服脏了,不能这样出门”
小萱萱跑得飞一样,一边跑一边咯咯地笑。香香真是气苦,想要抓住打一顿又舍不得。追了半条街,好不容易逮回家里,就见郭田和郭陈氏面色凝重。香香一惊,问“爹、娘,怎么了”
郭田指了指屋里,香香探头一看,见屋里放着用红绸捆好的雁、鹿、香草、羊等。这这是
倒像是哪家求亲准备的东西。她看向爹娘,郭田说“巽王府让官媒送了这些东西来,说是说是要迎娶你作巽王妃。”
香香如遭重击,当即傻了。郭田跟郭陈氏也正傻着呢。
然而消息却如长了翅膀的鸟儿一般,没过多久就传遍了整个令支县。听闻令城里出了一位王妃,邻里乡亲都沸腾了
郭田连豆腐坊都不敢去了,一家人对着名帖愁眉苦脸。香香在担心别的――薜锦屏呢
她希望慕容厉能亲自过来,然而慕容厉没有来。这一天等到的却是位信使。香香很奇怪“王爷没来”
信使长磕到地“夫人,玉喉关兵士换防,王爷前往主持,约三个月即回。”
香香啊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来禀报自己。却又听信使说“王爷命属下前来通禀夫人一声。”
香香不知道他又搞什么鬼,只好说“我知道了。”
信使却只是跪着,并不离开。香香问“还有什么事吗”
信使从怀里掏出鹅毛笔“请夫人回信一封,属下也好向王爷交待。”
香香不解“可可我并没有什么事好回信的啊。”
信使砰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