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救我的命。”
这半认真半玩笑的语气,说完他自己先笑了起来。
简皙的无语表情已经发挥到极致,她无奈地耸肩,转过身当即苦脸,心里默念两遍“要死了要死了”碰上个绝世牛皮糖。
贺燃突然的,“简皙,你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我要知道什么”
“被我疼的感觉啊。”
贺燃的五官十分笔挺,他微微笑着,眼睛借着头上那盏垂直倾斜的灯光,演变出与他形象反差极大的温柔。
他说得不算正经,轻轻痒痒的挠了下简皙的心。
她回到卧室,关上门。
一扇门,隔开两个人,细细腻腻的情绪还是止不住地往心口涌。正发呆,手机在兜里响了一下,简皙掏出一看,微信的好友申请。
两个字贺燃
紧接着从客厅传来声――
“医者仁心啊简医生”
简皙没忍住笑了出来,一晚上的煎煮油炸瞬间都化成温吞的凉白开了。
客厅里的贺燃握着手机,没几秒,那边就通过申请。
他挑眉,这才真正放松下来,往沙发上一躺,点开了简皙的微信。
简皙的朋友圈很简单,基本上一个月才发条动态,最近的一条是2月8日“有人说我杀的鸡死相优美,胃口大开,克制不住吃了一锅饭。”
贺燃笑了,这是他第一次给她发短信的那回,原来她也印象深刻。
返回聊天页面,贺燃发“以为你会转发那些养生之道。”
很快,简皙回“中老年的兴趣爱好,我还挺年轻。”
贺燃嘴角往上,继续回“女人不都爱自拍吗,翻遍你朋友圈一张也没见着。”
简皙“都是熟人,天天见面已经很腻了,饶了别人的眼睛。”
贺燃盯着屏幕,手指蜷在半空停顿着,最后打了行“求你别饶我。”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
那头迟迟未回复。
就在贺燃准备再发信息时,手机震动,简皙传来了一张图片,内容是一头跪在地上磕头的猪。
贺燃彻底笑开了怀“自画像挺美,收了当屏保。”
这次简皙真的没再回复了。
贺燃垂眸敛眉,按熄屏幕。捡起被子一角随意搭在肚子上,客厅的灯很暗,毛茸茸的暖黄光芒好像能嵌进梦里。
卧室里的简皙看了几页书,十一点刚到也准备睡觉。睡前她又刷新了朋友圈,手指刚往下拉就顿住。
三十分钟前贺燃发的,配图是那张跪在地上磕头的猪,文字描述是一个表情一颗红彤彤的,跳动的心。
―――
第二天,简从卧室出来的时候被满桌的早餐吓了跳。
贺燃站在桌前摆碗筷,“你今天不用上班啊”
简揉了揉脖颈,说“不用,我休息,这些都是你做的”
“面条是,牛奶包子下面买的。”贺燃递给她一双筷子,“尝尝。”
简想到什么,问“你昨天不是说没带钱吗”
“上宾馆的钱不够,买两个包子还是可以。”贺燃凑近了些,经过一晚的休整,他的精神已经复原,“你别太感动。”
简哭笑不得,“我感动得都要掉眼泪了。”
她接过筷子坐在桌边,面条很简单,切了碎肉和几片青菜,闻起来很香。她吃了一口,味道无功无过。
贺燃啧了一声,“等了半天,你都没夸我一句。”
“你就那么喜欢被人夸”
“我喜欢被你夸。”贺燃说得脸色镇定,又给她起开牛奶推过去,“喝吧。你今天有什么安排”
简咬着吸管慢慢唆,“回家。”
“你家在哪”
简瞄他一眼,“我不告诉你。”
贺燃嗤地一笑,“防我呢”
“对啊,防狼。”简也不客气。
“有本事就把我防牢了,一旦给了我机会,我可就赶也赶不走了啊。”贺燃说得轻飘飘,似真似假也没个正行。
简被牛奶噎了一下,没忍住喷了出来。
“咳咳咳对,对不起。”
鲜白的牛奶沾了贺燃满脸,他靠的一声,“简医生,你想搞事呢”
简还在咳,边咳边笑,“谁让你乱说话的。”她抽了两张面纸递向贺燃,“快擦擦。”
贺燃没接,用手直接往脸上一抹,然后起身去厨房洗手。
简挂着笑,冲他背影说“柜子下面有消毒液。”
吃完早餐,简收拾了一下,今天是陶溪红生日,她把前几次逛街看中的衣服都放一块,问贺燃“你回家吗我会路过牙蹄路,可以捎你一程。”
贺燃站在门口,双手斜插着口袋,“你家在市郊”经过他们那都是出城的路。
简点点头,“老宅在那边。”其实说起来,离牙蹄路也不算太远了。
两人坐电梯下楼,刚走到楼道外,一道声音――
“简。”
路边上,陆平南推开车门下来,脸上的笑意在看到贺燃时瞬间凝固。
简意外他怎么来了,杵在原地半天没迈步。
陆平南表情悻悻然,自作主张地判定,指着贺燃说“他又来骚扰你了”
贺燃神色平静,什么都没听见一般。
简张了张嘴,突然什么也不想解释了,干脆沉默着。
陆平南双手往后撩,撑开外套搭在腰上,暗骂讽刺道“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性,狗皮膏药。”马上又转了脸色,笑意盈盈地对简说“我记得今天是阿姨生日,我给她买了份礼物。”
陆平南今天穿着工整,白色的呢子衣加持,豪车帅脸,像极了白马骑士。
简迟迟未动,贺燃把她的犹豫不定全部看在眼里。
“喂。”贺燃用肩膀推了推她,“发啥子呆。”
简瞥他一眼,眼神里藏着欲言又止。
“你不是喜欢这小子吗,人家献殷勤来了,你又婆婆妈妈。”贺燃要笑不笑,“上啊,别认怂”
简默了默,大概是受到这话推动,下意识地朝陆平南走去,走了两步又回头问“那你怎么回去”
贺燃冲她摆手,“操闲心。”
简的背影像一只欢愉的蝴蝶,而陆渣男的笑脸透着耀武扬威的讨厌劲。
贺燃摸着空空的口袋,好像心也跟着缺了一大块似的。
他从刚才装出来的镇定和洒脱里回过神来,接替他的是巨大的心灰意冷。
贺燃用鞋尖狠狠磨地,再抬起头时却愣住。
马路对面是一脸气急败坏的陆渣男,而迎面走来的竟是简,她脸上表情沉静,但对比刚才分明是带了笑。
“你怎么又回来了不带小白脸去见家长了”贺燃强行压下心底的暗喜,不屑地说“怂包。”
简走到他面前,“我就怂,管得着吗你。”然后拿出车钥匙,步履轻快,“还不上车。”
贺燃懵了半天,才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跟过去,心想,谁说管不着,你以后都归老子管。
第13章 身份
从这到牙蹄路二十来分钟的车程,前半段两人谁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简憋不住,轻轻点了下刹车,“你干什么老是笑”
这男人从上车起,表情就没正经过。
贺燃看她一眼,“好好开你的车,别总看我,实在喜欢,靠边停我让你看个够。”
简手一抬,忍得不行,“行了行了,你别说话。”
贺燃眉目放低,视线从她脸上移到车窗,“为什么不和姓陆的那小子一起”
“我先答应你的,送你回家。”简说。
贺燃笑了笑,“对我上心了”
“诚信而已。”简有点无语。
贺燃“哦”了声,对她突然在方向盘上抠紧的手笑着不说话。
简被这目光盯得浑身发紧,差点急赤白脸,没好语气地说“你别想多了。”
贺燃这回彻底低声笑了出来,“我没多想啊。”
简指着路边,“我就在巷子口停,不进去了。”
贺燃利索地下车,扒拉着一大袋跌打损伤药晃了晃,“慢点开。”
他走了,周遭的气压好似减轻一大半,简觉得自己终于能畅快呼吸了。
简家老宅在涟水,其实就算步行的话,有条小路离这儿只要十五分钟。但开车还得走一截盘山公路。
简到的时候,陶星来远远地对她招手,“陶影帝亲自接驾,姐你是不是快哭了”
简好笑,“吓哭了。”
陶星来不太满意这个回答,绕过来帮她开车门,“是我亲姐么你。”
“早就不是了。”简还是笑,“影帝今天不用上节目”
“老陶生日,这点良心我还是有的。”陶星来手搭在她肩膀上,两个人往宅子里走。
简提着礼物,“爸呢”
“在书房。”
进了屋,陶溪红正和她那群老年团挚交搓麻将,简挨个打了招呼,然后揽住她的脖颈,亲昵地说“妈妈,生日快乐哟。”
陶溪红满眼喜色,捏了捏她的手,“好孩子,张妈炖了燕窝,去尝尝。”
简揽拥妈妈的姿势没有变,看了看桌上的牌,伸手一点,“打这张。”
陶溪红顺势把那张八条推了出去,“听闺女的。”
又看了一会牌,简才上去二楼。
二楼是卧室和书房,最里边的那间就是简严清的,简轻轻敲门然后推门。
屋里红木家具成套简洁,木头与书纸的混合香味像岁月陈酿后的清酒。一体的大阳台盆栽有致,十点的阳光正入室,简严清坐在书桌前,面前文件数本。
“爸,休息日还这么忙啊”简反手合上门。
“小来了。”简严清背脊挺正,放下手中文件,温和颔首,“到年底了市里事情多,医院工作还好吗”
简走到桌前,给空了的茶壶倒满水,“还行,反正天天有人生孩子。”
简严清点了下头,“你妈妈前几次给你打电话,你都在手术室,一个人在外面要注意身体。”
“知道了爸爸。”简走到木凳后面,伸手给简严清按肩膀,“你也是啊老简同志,没事的时候跟陶星来去玩玩跳舞毯,抓抓娃娃什么的。”
简严清难得地大笑,威严肃穆的形象一去而光,“爸爸老喽。”
“老了也是帅哥呀。”简神色娇俏,按了会手劲放缓,“还有上次的事,我朋友让我跟您说声谢谢。”
“父女之间不谈谢字。”
简严清身份特殊,印象里,这个女儿自小乖巧,严己守则,这是第一次开诚布公地有求于他。
顿了顿,简严清又问“后来老徐跟我说,你那个朋友是个男的”
“嗯,”简声音轻而慢,“以前他帮过我。”
“好了,时间差不多,我们也下去跟老友聚聚。”简严清没再多问,起身领着简出了书房。
陶溪红老远就在招呼,“老简来看看,给我出谋划策,这牌打哪张好”
陶星来耳力惊人,从门口吆喝,“老陶你作弊犯规啊,不许请神枪手”
“臭小子。”陶溪红笑骂道,“行了行了,你们父子俩一边玩去。”
说归说,简严清还是面带笑意地走向牌桌。
一家四口,老友为寿星庆生,无需冠冕堂皇,也无需阿谀奉承,晚饭正餐过后,陶溪红那边的牌局继续,简严清把时髦boy陶星来叫去书房顺毛。
简一个人落得空闲,在外头院子里散步。
简严清在,所以惯例有武警在老宅附近巡警。简拎了一满盆洗好的草莓给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