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自觉地弯了弯嘴角“大概是吃习惯了猫粮,突然尝过新鲜的,就有些吃上瘾吧”
接着她还说起了自家金毛曾经为了不吃狗粮而“宁死不屈”的光辉事迹,边说边想摸摸身边睡着的小金毛,谁知它却忽然惊醒,一溜烟跑出卧室去了。
看了她的话,沈煜凡勉强回忆了下狗粮的味道,心道这么难吃的东西能咽下去就真成狗了,回复却只有四个字“你厨艺好。”
“嘻嘻,没有啦。”温时被夸得偷乐,想都没想就顺着他的话道,“上次留你吃的那顿饭真的太丢脸了什么时候你要再来,提前说声,我一定做顿好的给你尝尝。”
“真的”
“真的,说到做到。”
“我出完这趟能休息3天周日过来”
温时仔细想了想,周日似乎没什么要忙的,便答应下来“嗯嗯,到时见”
漆黑的酒店客房里,屏幕依旧亮着白色的光,男人垂眸看着末尾三个字,心想自己几分钟前才见过她,明天也应该还会见到不禁失笑,只道“好,早点睡,别熬夜了。”
略带关切的话让她心头一暖,并未多想他如何得知她时常熬夜,只当是寻常的关心,互道了晚安便关机睡觉。
一夜好眠。
第二天一早就收到周禹发来的修稿要求,温时没敢耽误时间,吃过早饭就开始动笔了,午饭也是点外卖草草解决,赶在3点前上交了正稿,等周禹表示没有问题后,才终于算完成了这周的任务。
坐在电脑桌前刷了会儿微博,眼看着将近4点了,温时换好出门的衣服,给金毛套上狗绳,牵着这只欢脱得几乎拽不住的蠢狗离开公寓楼,徒步前往那家宠物医院。
她家离那儿不太远,到的时间有些早了,就拉着金毛到候诊区等,期间还接了个电话,是戚昕然打来的,让她别忘了晚上要回学校看迎新晚会。
温时愣住,不提这事儿还真的忘了“我带金毛做体检,做完还要先回家一趟,可能会迟到”
“没事,我们的节目在倒数第三个,肯定赶得上看。”
“那就好,我尽量咦,轮到我家金毛了,先不说,回学校再联系你。”
“哦,说好了,敢放姐姐鸽子可饶不了你。”
温时连声应下来,把手机放回包里,牵着金毛往2号诊室走,进门就见一身白大褂的白晨站在手术台旁。
“白师兄。”
她礼貌地打招呼,白晨带着口罩不便多言,只点一点头算作回应,示意她先将狗绳解开,然后将金毛抱到了手术台上。
“平常有没有消化不好的症状或者食量是否稳定”
陷入沉睡的意识逐渐清醒,感官触觉也随之恢复敏锐,沈煜凡隐隐约约感觉到一只手在自己身上摸来摸去,而且显然是男人的手,猛然一阵恶寒,本能地剧烈挣扎起来。
“毛毛”只听耳边响起了惊呼声,是熟悉的女声,紧接着便身下一空,坠落感骤然袭来。
“卟。”
不如预料中的坚硬无比,像是砸在了一堵肉墙上,响声沉闷而短促,他彻底恢复神智并睁开双眼,看清那块近在眼前的胸牌上写着谁的名字时,真心只想闭眼重新往地上摔一摔。
身为男人,被另一个男人又摸又抱,而且这个男人还可能是他的情敌
金毛面无表情地被抱回手术台上,黑溜溜的大眼瞪着白晨要伸过来摸他的手,拼尽全身力气才压制住往那儿狠咬一口的冲动。
“毛毛。”
温柔的声线轻轻浅浅传进耳里,金毛扭着身想回头看她,却被一只手捂住了脑袋,柔软的指尖轻挠了挠它头顶的毛,有点儿痒,悄然痒进了心窝里。
“乖,很快就结束了,听白医生的话,好不好”
她又哄了他一句,语气愈发温柔轻和。
缓缓地,金毛不再激烈挣扎了,收起锋利的爪牙趴在手术台上,安安静静,咬牙忍住被白晨周身摆弄的不适,只因为温时一直在旁边陪着它,一直安抚地摸着它的头。
但只要温时和白晨稍有交谈,金毛就会不高兴地吠叫,拼命往她的方向蹭过去,像是很想离开的模样。
无法,温时只好一路陪它到体检结束,才如释重负地给它套上狗绳,白晨出去半晌,给她带回来一份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用一贯的公式化语气道“各项检测指标正常,身体状况良好。”
“麻烦你了,白师兄。”温时接过来收好,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它平常不是这样的,今天真不知怎么了”
白晨不在意地摆摆手,实事求是道“现在是夏转秋季,如果它是突然表现狂躁,很可能是临近发情期。”
“发情期”温时倒没往这方面想过,“那该怎么办”
金毛甩了甩头,往上睨了白医生一眼,心里不爽道,发情怎么了,他就只对温时一个人发而已,用得着这姓白的管吗
“没记错的话,金毛快四岁了吧”
“对,下个月就满四岁了。”温时答。
白晨垂眸往下看,恰巧撞上了狗狗看上来的眼神,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它,最后落在了某处。
不知为何,金毛突然冒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有没有考虑过,给它做绝育手术”
绝绝育
沈煜凡顿时感觉那啥啥一凉,心情简直无法描述,不由自主便想象了一下裤裆那儿空荡荡的感觉,紧接着,一股属于正常雄性的深刻恐惧感迅速支配了另一个意识,仿佛注入了强劲的力量般,猛然掀翻了压制它的那个意识,不管不顾地挤了出去,一夺回身体立刻“汪汪”狂吼,扭头扯着温时就往外跑,拼了命要远离这个鬼地方。
居然敢打它的蛋蛋的主意不能忍
“毛毛”
金毛属于大型犬,真发起狠来劲儿特别足,温时当然不是它的对手,迫于无奈被它拉着出了医院,直到距离已经远得闻不见气味了,金毛才战战兢兢地缓下脚步,回头瞄了眼被自己拽着跑了一路、累得话都说不出的主人,默默收回了视线,一脸无辜地吐舌喘气。
真不能怪它啊
这明明是另一个不知什么东西在捣乱,它老老实实低头做狗好几年了,凭什么要为那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承担后果不行,坚决不行,涉及到原则和底线的问题,无论如何也是不行的
至于被它挤出身体的某个东西,此时正呈半透明雾状飘浮在一人一狗的上方,思考一个严肃而沉重的问题。
他没有自动回到原身――那个还躺在数千公里外一座城市的某家酒店里的“沈煜凡”。
所以,他要以这种风一吹就可能散架的不稳定形态飞数千公里过去找自己的身体
、20第章
二十
当然,这个想法是极其不科学的,别说能否维持原形态抵达目的地了,就是以他这种比金毛犬狂奔的速度快不了多少的飞行速度,等赶到那边, 估计他本人已经被当成“重度昏迷”送进医院了。
于是, 沈煜凡只好悄无声息跟着一人一狗先往温时家走不, 是飘,然后再找机会挤回金毛的体内,通过入睡返回到自己的身体里。
岂料才刚到小区门口, 他就感觉眼前一黑,原本飘散的意识突然聚成一团, 仿佛被无形的手捏紧往某个方向用力一掷,紧接着,来自右半边的沉沉钝痛瞬间令他恢复了清醒。
滚下床了。
沈煜凡从地上翻身坐起,有些头重脚轻, 抬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很快便听见有人在敲房门。
“开下门,忘带钥匙了。”
是魏南的声音。
等了一会儿才开的门, 魏南提着白色的大塑料袋进来, 里面全是去特产店扫货的战利品,坐下开行李箱就开始往里收拾,百忙之中抽空看了某人一眼,似乎才睡醒的模样,抽着嘴角无语道“我说你,最近是不是太嗜睡了,早上睡到11点才醒,4点不到又要睡。”
他说完这句,老久不见沈煜凡理他一下,就故意撞了人家一肘子,眯眼道“喂,那什么,你不会是怀孕吧”
“”姓魏的嘴欠就嘴欠,还非得上他这儿来找不痛快,沈煜凡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反击,“要怀也是你怀。毕竟你是――伪男。”
末尾俩字咬得又沉又准,魏南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反驳“魏南怎么了碍着你哪喂说话就说话,人身攻击算怎么回事”
沈煜凡丢给他一个“自作孽不可活”的眼神,扯了衣架挂着的衬衫往身上套,单手将纽扣一一扣好,熟练地打好领带,末了,眼也不抬地说风凉话“怎么,学会打了吗”
“”被抓包的魏南立马欲盖弥彰地别开视线,佯装埋头放东西,“滚,老子早就会了,用得着学。”
沈煜凡毫不留情地戳破“哦,那上次看徐姐骂你领带打错了,是我幻听”
“必须是幻听。”魏南艰难保持住嘴边的微笑,被好友气得拎起自己的领带躲进了卫生间,对镜贴花黄啊呸,是打领带。
从家里出来时,已经傍晚6点多了,迎新晚会是7点半开场,温时先在楼下的面店解决了晚饭问题,然后到公交车站去坐车。
车站正巧就在宠物医院前面,远远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转出大门,温时挥手叫了声“白师兄”,等走近了才问道“师兄刚下班吗”
“嗯,准备回家。”
那身白大褂已经换下来了,此时白晨单穿一件浅蓝色衬衫,许是因为天气热,两边袖子都翻折起来了,露出白皙的小臂,隐隐有三两道细长的疤痕,大概是不慎被猫狗抓伤的。
温时点点头,随即又觉得不对“师兄,今晚学校办的迎新晚会有戏剧社的节目,你不去看吗”
白晨眸光微闪,捏着手机的指尖紧得泛了白,片刻后,轻扯嘴角道“有点事,我先回家一趟,等处理完了就过去。”
“哦”温时了然,随即便听他的手机响了,也不好再打扰,“那师兄先去忙吧,拜拜。”
“好,再见。”白晨转身便走,背影匆匆,她看着他走出了好远,却一直没有把电话接起。
说是有要紧事的,为什么他不接电话
温时皱了皱眉,总觉得似乎有哪里怪怪的,不仅是电话,刚她问起晚上迎新晚会时,白师兄的反应也不对劲,像是忘了有这回事儿一样,可他向来都很重视戏剧社的任何演出,即便再忙也不至于
恰好这时公交车到站了,她连忙小跑着上车去,顺带将这点儿小小困惑抛到了脑后。
晚上9点半,迎新晚会落下了帷幕,看完表演的温时溜到后台去找人,被刚换完戏服从洗手间出来的戚昕然逮个正着,挽着她的手往戏剧社的专用化妆室走。
“小真的戏太足了,眼泪说掉就掉,差点儿把妆哭花。”
“没事没事,她专门上了防水的妆呢。”
“那个谁才是啊台词都背错了,幸亏黄静反应够快给圆回来了,不然真够丢人的。”
“第一次上台紧张吧,沛诗